怪盗KING和侦探QUEEN2
作者:夏悠然
第一卷
第一卷 VS第一战 蓝眼睛和银色长发
    1

    天空是一片万里无云的蓝,澄澈透明,就像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蓝水晶。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蔚蓝的大海就像一杯浓郁的薄荷酒,让人沉醉。洁白的海鸥在地平线上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大海里站着两个绝美的少年,海水没过他们纤细的腰部,浸透了海水的衣服紧紧地裹住如雕刻出来的挺拔的身子,沾着水珠的脸白皙无瑕得几近透明,简直就像希腊传说中的美少年阿多尼斯。世界那么静那么静,无边无际的天空仿佛把声音都吸收殆尽了。好像只要有一丝细微的声响,就会惊动眼前这两位少年的美。

    我紧紧地握着两个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如果不是这样我怕我会叫出来。为什么会有两个KING,而且都是我一直相信的两个人。就像是一块大石投进了我的心海,激起了千尺巨浪。我震惊地望着眼前两个绝美的少年,瞳孔一点一点放大,撑到极致。

    "你瞪着我干什么?!"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不爽地吼了我一声。洁白无瑕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蓝宝石一样澄净透明。此时这双眼睛因为困惑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如同凝聚了全世界的光芒那样璀璨夺目。

    "你是谁?"这个拥有着殷月辉的声音、殷月辉的脸,却拥有着一双冰蓝色眼睛的少年,真的是殷月辉吗?

    "你发什么神经啊?"他困惑地摸摸脸又摸摸头发,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立刻低下头看向自己水中的倒影,才看了一眼就爆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隐形眼镜掉了!"他慌慌张张地捂起眼睛,却发现是徒劳,放下手咬牙切齿地咒了句,"该死的!"

    "隐形眼镜?!"原来他一直用隐形眼镜把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了起来。可是这双冰蓝色的眼睛分明和怪盗KING的一模一样!难道他是怪盗KING?难道他是为了隐瞒自己另外一个身份,所以把自己眼睛的本来颜色隐藏起来?一个个问题接连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而同时,站在旁边的银发少年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夺目光芒,就算是个迟钝的人也无法忽视。他紧抿着双唇,两条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那头罕见的银色长发半湿地贴在脸上、肩膀上,就像光滑闪亮的银色绸带。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使他的五官看上去更加完美。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淡粉色的嘴唇,如同娇嫩的樱花。这一切都镶嵌在一张如玉般光洁、如雪般无瑕的脸上。

    我感觉我的心脏就快要停止跳动了。这个美到连世界都要为之疯狂的人是谁?刚才和我们一起跳下来的就只有景夜莲了,但……但是这又让我如何相信?一直傻愣愣、貌不惊人的景夜莲居然像破茧的蝴蝶一样,以惊天动地的美丽姿态站在了我面前。

    震惊化作海浪汹涌地向我席卷而来,我张大了嘴惊讶得忘记了呼吸:"你真的……是景夜莲吗?"我不敢确定地问。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慌乱,就像是微风拂过平静的天空,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犹豫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始终躲避着我逼人的视线。

    他那一个轻轻的几乎是没有力度的点头却像是一道响雷划过我的脑海,我惊愕得脑袋一片空白。景夜莲,这个银发少年真的是景夜莲!可是这头罕见的银色长发除了在怪盗KING头上,我没有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不仅是头发,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让我震惊。

    "我……"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双眉紧紧蹙在一起,慌乱和苦恼的表情交替从脸上闪过。

    "真是人不可貌相!"殷月辉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拧着秀气的眉毛,伸出手把不断滴着水的刘海捋向脑后,露出光滑白净的额头,嘴角依旧带着讥讽的笑意。

    他那个讥讽的笑容就像是一个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心中愤怒的导火线:"这也是在说你自己吧!"我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像爆发的火山一样朝他喷发着愤怒的火焰。他们俩居然用虚伪的外表和漫天的谎言把我耍得团团转。在他们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是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吗,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还要被他们在心中蔑视和嘲笑!

    "我怎么了我?!"殷月辉不服气地瞪着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仿佛是要把我吞噬的大海。

    "你为什么要戴黑色隐形眼镜把你的蓝眼睛隐藏起来?"我厉声问他,两个眼睛炯炯有神,恨不得穿破他的皮肤直视到他的内心。

    "我不喜欢它。"他耸了耸眉毛淡淡地回答。

    "哎?"我不解地睁大眼睛。我没听错吧?

    "你很迟钝哎!"他受不了地朝我大吼,像一只被激过头的猎犬,"如果你整天被一大群花痴缠着问你是不是混血儿,问你爸爸是外国人还是你妈妈是外国人,被人当成怪物一样参观,你受不受得了!"他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

    是这样的吗……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殷月辉本来就很帅,很容易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要是再加上他是蓝眼睛的混血儿还不更造成那些迷恋他的女生精神失控啊。可是……这个回答让我有点不甘心,真的只是这样吗?他真的不是怪盗KING吗?

    "你这个家伙这么爱出风头,有这双蓝眼睛照你的性格不更应该拿出去炫耀下吗?"我撇着嘴瞪着他。

    "啊——"他大吼一声,被我惹怒了,两眼轰地点燃两簇火苗,"我戴不戴隐形眼镜有那么重要吗,满大街的人戴隐形眼镜呢!你那么闲一个个都去管啊!"他指着我嗷嗷大吼,大海仿佛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拍起了汹涌的海浪。

    我被他的话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撇过头去质问景夜莲:"那你呢?不要告诉我你的理由和他的一样!"

    他全身紧绷了下,缓缓地抬起头,额头稍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那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折射着冰冷华丽的光泽,像钻石一样迷人。"我只是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因为我的外表而让别人打扰我的生活。"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理由。

    这不是和殷月辉一样嘛!难道帅哥都这么冷傲?我为之气结,却又无话可说。真的这么简单吗?事实真的如他们所说那样吗?我侦探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这样!

    "对了,我还要问你——你为什么和这小子在这里!"殷月辉突然指着景夜莲瞪着我大声问道。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我和景夜莲是来监视殷月辉的。哎呀呀——绝对不能让殷月辉知道我和景夜莲在跟踪他。"我,我那个……"我努力想找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因为之前太震惊了,大脑受到了强烈刺激,此时居然罢工了……

    "说啊!"殷月辉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威胁,让我的心咯噔猛跳了一下。

    "会长!会长——"这时,不远处的阿司踏着海水奔跑过来,激起半尺高的浪花,"还,还好你们都没事,吓死我了!"他跑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地说。

    看到阿司的出现,我罢工的脑袋咻地一下又开始运转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他不是被你撵出学生会了吗!我就是被他陷害的,你们两个跑到这里偷偷摸摸地在商量着什么秘密?!"我指着阿司把问题扔回给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我们……"殷月辉一下子被我问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美丽的脸因为尴尬而有点僵硬。

    看吧!他果然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双眼犀利地瞪着他,一动不动的,就像两支利箭。这个混蛋欺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会长,你都湿透了,我们快回去换衣服吧?"阿司担忧地望着浑身湿透的殷月辉,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殷月辉撇了撇嘴望着我说:"反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有!你们俩跟踪我的事今后再找你算账!"后半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反倒像我欠他解释似的。

    殷月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阿司立刻诚惶诚恐地跟了上去。我望着他的背影,他没回头,背挺得笔直,亚麻色的头发骄傲地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刺疼了我的眼睛。

    殷月辉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又到底在和阿司秘密商谋着什么呢……

    2

    "我们也走吧!"一个清澈透亮的声音划破了一片宁静,就像是谁拨弄了一根弦,撩回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头,看到景夜莲正担忧地望着我。我这才发现我刚才想得出神了,竟然望着殷月辉的背影发起了呆,而他早就不见踪影了。

    "哦……"我讷讷地点了点头。

    景夜莲抬起修长的腿往岸上走去,我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走在我前面,阳光给他精美绝伦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色的边线,他整个人就仿佛包裹在一团光晕中,那么迷人,那么虚幻。

    一阵海风吹过,岸边的芭蕉树"哗啦哗啦"晃动。游客渐渐稀少,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涨潮的海水拍打着沙滩,立刻又把这些脚印冲去,不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不曾存在过。

    我们俩上了岸,湿漉漉的衣服不断滴着水。沉默和尴尬像一条壕沟一样横亘在我们中间,无法跨越。从衣服上滴落的水砸在沙滩上,很快就钻进沙子里消失不见了,就像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对上他绝美的脸时,总是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景夜莲突然变了个样子,而且还是这么美丽,真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我送你回去吧?"他推着"小绵羊"站到我面前问。

    "嗯?"我愣了愣,吃惊地望着他。他说他要送我回去?

    他跨上"小绵羊"转过身望着我,我立刻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猛然反应过来,尴尬又紧张地坐上去。一直是我载他,现在他突然提出要载我,我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呢。

    他发动了"小绵羊",载着我离开沙滩。车子行上了马路,道路的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太阳像个热腾腾的大火球慢慢落到地平线上,把大海染成一片金黄色。咸咸的海风吹拂着我们的面颊,一两缕银色的发丝撩过我的脸,凉凉的,比真丝还要滑。我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衣服下摆,心怦怦地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到现在也无法把眼前的银发少年和景夜莲对上号,他真的是景夜莲吗?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可是每当我张大了嘴,问题到嘴边又硬生生卡住了。景夜莲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让我感觉像是一场梦境,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结果一路上我们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寂寞化成夕阳把天空渲染成忧郁的紫色。

    他把我送到家,然后换回他的自行车,我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推着自行车站在我面前,夕阳渐渐暗淡,深紫色的霞光给他镀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霞彩。细碎的银色刘海盖住了他的眉眼,他望着我,薄薄的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想开口对我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最后他黯然地望了我一眼,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我站在庭院外,望着景夜莲的身影在两旁栽满木槿花的小道上渐行渐远。他刚才想对我说什么呢……

    怪盗KING是否在他们中间呢?为什么他们一个拥有一双特别的冰蓝色眼睛,一个拥有一头罕见的银色长发,这两样明明都是怪盗KING的特征。从七彩水晶到烟斗,现在又出现了两个KING,谜团就像缠绕在一起的线球,越是急着解开就越是纠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怎么解开它?

    到底谁才是KING?

    黑色的帷幕在天际拉开,昭示着夜的来临。调皮的仙女挥舞着魔法棒,给天际画上一条银河,于是夜变得生动起来,近处,树影婆娑,远处,绵延的山丘安静地起伏着,在夜空中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剪影。

    "啊——"一道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吃完晚饭,我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Q,他惊讶地大叫,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我们此时正坐在我房间的地毯上,桌子上的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窗外蝈蝈的叫声隐隐约约传来。

    "社长,你不是开玩笑吧?"Q把滑到鼻尖的眼镜推了上去,背带裤的两根带子松松地搭在肩上。

    "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啊!"我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抱怨,"我都要烦死了,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副样子……"我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就像一根腌黄瓜。

    如果殷月辉一直在欺骗我,如果他是讨厌我的,那为什么要为了我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我一直以为他把我当做随意摆弄的棋子、无聊时逗弄的宠物,可是会有人为了一颗棋子、一只宠物不顾自己的安危吗?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如果说殷月辉在欺骗我,那也就算了。可是景夜莲,为什么我感觉他比殷月辉还要神秘,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他,如果连他的外表都是伪装的,那我认识的景夜莲到底是谁?他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他连景夜莲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不想还好,一想我就千头万绪,脑子都要打结。

    "那你现在又怀疑殷月辉就是KING?"Q凑上来问。

    "景夜莲也很有嫌疑。"唉——拿颗子弹毙了我吧,这实在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莲也是吗?可是莲人很好哎——对我也很好。"Q两条眉毛垂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八"字。

    "咚!"我给了他一个暴栗,严厉地教训道:"我们是侦探!不能感情用事!"

    "哦……"Q抱着脑袋泪眼汪汪,"那我们把他们俩都抓起来吧……"

    "这不能构成抓他们的证据,而且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想起白天那两人给我的理由,怎么都感觉我被他们俩随便给敷衍了。难道我这个侦探在他们眼里真的那么笨吗?

    "哎?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俩逍遥法外!"Q满面通红,义愤填膺地握着拳头。

    "我这个侦探是假的吗!"我叉着腰,不服气地哼哼了一声,"既然知道了KING在他们俩之中,那就好办了,我们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们,调查他们,迟早会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的!"

    "嗯嗯!"Q用力点着头。

    "侦探社社员Q听令!"

    "是,社长!"Q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行了个军礼。

    "我现在命令你,从明天开始严密地监视景夜莲,不能放过他的一举一动!"我严肃地命令着。哼哼——我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让Q去监视景夜莲,我自己监视殷月辉,这次我比上次有自信多了,我坚信KING一定就在他们之中!

    "是!"Q并着脚又行了个礼。

    "绝对不能感情用事!"我又补充道。

    "是!社长。"

    清晨,晨曦洒落在圣罗兰庄严伟岸的建筑上,白色的大理石墙散发着柔和而有质感的光泽,连上面的花朵和天使的浮雕都鲜活了起来,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校园里的樱花已经落尽了繁华,只剩下空荡荡的枝头。紫丁香却在不知不觉间暗暗吐出了花蕊,星星点点的紫色点缀在枝头,给圣罗兰带来了新鲜的气息。不久圣罗兰就将披上奢靡的紫色华袍。

    刚和Q踏入校门就看到殷月辉的宝马"嗖"地从我们身边开过,扬起了一片灰尘,可是那白得发亮的车身却不染一丝尘埃,一如他的主人那样骄傲。

    "咳咳咳……"我和Q呛了满嘴的灰尘。这个小子还是那么招摇!

    我瞪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撇过头,不经意看到一道木讷邋遢的身影。那男生顶着一团鸟窝似的头发,宽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半张脸,黑色的制服皱不啦叽的,手里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手提书包。太阳明明就在他头顶,却仿佛是故意调离了光线,他整个人显得黯然无光。从他身边经过的行人,都好像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似的,旁若无人地走过。

    他感受到我炽热的眼神,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石化了一秒,回过神立刻拎着书包低下头默默地离开。

    这个小子居然还以伪装示人,真是令人发指!

    嗬——不过要是他突然以真面目示人,估计圣罗兰会大乱。

    当——当——当——

    洪亮的钟声响起,一群白鸽"咕噜咕噜"从蔚蓝的天际飞过。

    "你去监视景夜莲,我去监视殷月辉。"我匆匆向Q交代完,就往殷月辉的教室跑去。如果他是KING的话,平时的生活中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

    唉——为了伸张正义,为了侦破案件,我只好小小地牺牲一下不去上课了。我发现我越来越具备侦探的素质了。

    3.

    我跑到殷月辉的教室外,贼头贼脑地躲在柱子后面暗暗侦察。只见教室里的人全都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很快教室里就空无一人了。

    咦?这是什么状况,都走了?!我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最后"叮"的一声亮起了一盏灯。哈哈,这样就太好了,我可以先从殷月辉的东西下手,说不定能找到关于KING的线索。真是敞开了大门让我搜查,实在是太配合了……于是我像雷达一样全方位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一个人后蹑手蹑脚地跑进了教室。

    偌大的教室空荡荡的,我转了个圈看到黑板上贴的课程表,这才发现他们班这节是体育课。原来大伙都到操场上去了……真是天助我也!我要趁此机会好好翻翻殷月辉的抽屉,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他就是怪盗KING。

    二话不说,我就跑到了殷月辉的课桌前。他的课桌在倒数第二排,我一找到便蹲下身子开始查找。可是当我的手刚伸进抽屉时就听到一个交谈声远远地从后门的方向传来。

    不妙!不妙!有人来了!我要赶快躲起来。可是我要躲在哪里呢?我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抬眼看到了高大的讲台,我来不及多想就一头钻了进去。

    "你这个笨蛋,说要打篮球却连篮球都不带!"

    "刚才跑出去太急了,忘了。"

    两个男生边谈边走进教室,然后拿着一个篮球离开了。

    确定他们走远后,我从讲台后钻出来,再次跑到殷月辉的课桌前开始查找,可是我刚把东西翻出来,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哎呀呀——怎么这么烦啊!我立刻把东西塞回了抽屉,再次躲进了讲台。

    "渴死我了,这么热的天上什么体育课!"

    "不如我们喝点水休息一下再出去吧。"

    两个女生抱怨着走进教室。她们没有发现我,坐在位子上边喝水边聊起天来,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不会吧……我缩在讲台里一动都不敢动。我要怎么办啊?如果她们一直不出去,难道我要躲到下课吗?有课也不好好上,他们班的人怎么都这么散漫啊!

    我望着手表,指针一点一点移动,那两个人越聊越起劲,而我心急如焚。到底有完没完啊?

    终于在她们喷洒了半个小时口水后,两人才发现没有话可说了,于是姗姗离开。女人的聊天功夫绝对不是一天练就的,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唉——我叹了口气从讲台后爬出来,发现四肢都麻木了。望了望手表,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我要赶快行动。

    我迅速跑到殷月辉的课桌前,把东西一股脑地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一一检查起来。不锈钢铅笔盒,里面除了几支笔和橡皮没什么特别的。课本,几乎没有涂写的痕迹。我又翻开他的笔记本,上面没记录别的,都是雪狼一天洗几次澡、一天吃几顿饭……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而且还是学生会会长。说到第一,另外一个并列第一正是景夜莲。莲那小子也真是不简单。

    当——当——当——

    正当我在全身心地、认真地、仔细地检查殷月辉的东西时,下课的钟声突然响起,人群陆陆续续往教室方向涌来。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我望着自己的手表,发现我的手表居然慢了五分钟!我立刻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殷月辉的抽屉,可是当我刚想离开就看到很多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一定会被当成小偷或奸细抓起来吧?

    正当我急得不知所措时,突然发现殷月辉后面的桌椅是没人用的,抽屉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我二话不说把连在衣服上的帽子戴起来,又从殷月辉抽屉里拿出一本书盖在头上,趴在那张没人用的桌子上装作睡着了,进来的人谁都没有发觉异样。

    我就这样僵硬地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敢动,两只眼睛从书本后偷偷瞄着教室里的情景。我一定要找个机会从后门溜出去……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了闪,然后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了教室。他肩上蹲着一只雪白的狐狸,走起路来跩跩的,目不斜视,亚麻色的碎发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羁的光泽。

    糟糕!是殷月辉。我趴得更低了,用力把书盖住自己的脑袋。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

    突然,砰的一声,后门被一个拿着篮球走进来的男生扣上了。

    糟糕!连逃出去的唯一后路都没有了……我真希望自己能有隐身大法,让我隐身冲出去!

    这时殷月辉踱到我跟前。我瞬间冻结,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他没发现吧……他没看出是我吧……我僵直着身子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敢动。我感觉到他移动了下凳子,在我前面坐了下来,背靠着我的桌子。

    呼——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看来他应该没有发现我。我慢慢地抬起头来,所有的动作都十分轻柔,生怕惊动了就坐在我前座的殷月辉。

    只见雪狼从他肩头跳下来,趴在他大腿上。殷月辉悠哉游哉地跷着二郎腿,摸着雪狼的皮毛。

    很快就上课了,所有人都坐在自己位子上,我被迫无奈只好和他们一起上课。一位头发花白、身体发福的老头夹着书本拖着笨重的身子吃力地走了进来,那滚圆的啤酒肚上下颤动着。我真担心他会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然后像皮球一样一路滚走。

    我用课本挡着脸,没有任何人发现我这个入侵者。哦呵呵呵——这班上的人都是没有观察力的笨蛋!我挡着脸躲在书本后偷笑。

    4

    胖老头走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源远流长,蕴涵着无穷无尽的文化知识,每一次给大家上课我都心潮澎湃啊!哈哈哈哈——"他激动地张大嘴巴一阵大笑,口水像花洒一样喷出来。

    他是白痴吗?我无聊地瞥着他,觉得他也是个笨蛋。

    胖老头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僵硬了,因为他发现底下的人全都无动于衷地望着他,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一丝波澜,他只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那,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早该这样了。我无聊地打着盹,希望这节课能快点过去。殷月辉微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摸着雪狼。侧面看去,他细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浓浓的阴影,使他的五官看上去更加立体精致。而那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对比子夜还要迷人的黑色眼睛,静静地散发着璀璨的光泽。

    嘁!他还在戴黑色隐形眼镜啊。哼!如果你真是怪盗KING,我一定会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所有人面前揭露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大骗子!

    "谁能说说成吉思汗的'大迂回'战略?"胖老头突然停下来望着台下提问。

    所有人的脑袋都垂下了,仿佛挂上了千斤秤砣似的抬也抬不起来。

    嘁!这班上的人果然都是笨蛋。

    教室寂静无声,胖老头望着一个个垂下的脑袋流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肥肥的脸此时已经皱成了一朵秋菊。那双如缝隙般的小眼睛,似乎还闪动着难过的泪花。

    "老师!"殷月辉突然举起手大声叫道。

    胖老头惊喜地转过头,受宠若惊地望着他:"殷、殷少爷……"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着殷月辉,以为他要回答问题。

    "老师,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殷月辉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不羁的笑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谁?"胖老头欣喜地大叫。

    "那个人仰慕你很久了,她不但拜读过你所有的论文,还参加过你所有的学术演讲会。今天更是特地来我们班上做旁听!"殷月辉笑了笑,神采飞扬地说。

    "真……真的啊?"胖老头激动得热泪盈眶,拿着粉笔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啪嗒"一声,粉笔终于在他手中壮烈牺牲,断成两截。

    他说的是哪个白痴啊?我无聊地掏了掏耳朵,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想这样简单的问题对她来说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不用考虑就能答出来。"殷月辉突然懒懒地回过头,眼睛瞬间对上了我。

    刹那间,所有人都转过头望向了我,我顿时变成了全班的焦点。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此时的我正鼻孔朝天,哈欠打到一半的嘴张到最大,因为睡意蒙眬两颊涨得红红的,脑袋上还罩着一个难看的帽子,简直就像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呼——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我?!我下巴落地,半天都合不上来。殷月辉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在那一道道犀利的目光下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哈哈哈哈——这位同学你真是太有品位了!快点站起来,讲讲你对成吉思汗的'大迂回'战略的见解吧!"

    啊?!成吉思汗?"大迂回"战略?什么东东?!在一道道目光下,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殷月辉歪着身子撑着下巴,嘴角挂着奸笑,饶有兴味地斜睨着我。

    可恶!居然把我逼上梁山。

    "那个……成吉思汗……'大迂回'战略……"我绞着十指,吞吞吐吐地半天也没回答出个所以然。

    大家都看好戏似地注视着我,笑容渐渐从胖老头的脸上褪去,我的额头不由地挂下一大滴汗。

    "老……老师……我仰慕您好久了,不,不如你来说说这个什么成吉思汗的'大迂回'战略吧!"我发誓,我以我侦探的名义发誓,那一刻我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就让我一个人躲起来羞愧而死吧!

    "老师!"殷月辉又举起手大声叫道。

    他又搞什么鬼!我怒目瞪着他。

    "什么事?殷少爷。"胖老头笑眯眯地回过头。

    殷月辉瞥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气死我了!他现在一定很得意。

    "老师,我想这位同学一定是太激动、太紧张了,毕竟她还是第一次上你的课。老师,你不如再给她一些你最新写的论文和著作,让她好好回去拜读一下,并写份三万字阅读心得给你。我想她一定会非常乐意,非常受宠若惊的!"殷月辉"好心"地提议道。

    "好好好!这位同学,你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等一下就把我三十多年来的论文和书作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那份阅读心得你写好后给我,我们一起好好讨论一下!"胖老头激动地手舞足蹈,说话时由于太激动双下巴不停抖动着,"好久都没有出现像你这样对历史产生浓厚兴趣的学生了,我,我真是太激动了……"他说着说着潸然泪下,掏出白手帕擦着他的小眼睛。

    "……好……谢,谢谢,老师……"老天啊,我现在比他还想哭。

    殷月辉回过头,以胜利者的姿态朝我扬了扬眉毛。

    谁给我一把刀!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下课后我跟着胖老头来到办公室,他把一堆如小山般高的书籍交给我,并笑眯眯地和我商量交阅读心得的时间。

    殷月辉,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回来的!
第一卷 VS第二战 魔术师的即兴演出
    1

    午后,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从天际洒落。紫丁香淡淡的清香飘浮在空气中。

    学校室外游泳池碧蓝的池水澄澈透明,就像一块清凉的水晶,池面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让人恨不得想跳下去清爽一下。特别是我这种在夏天钻进茂密树丛里半个多小时流了一身汗的人。

    我不是疯了,只是为了不让殷月辉发现我在监视他而已……好热好热,真的好热——我张开手掌徒劳地在脸旁扇了扇。热死人了——

    而此时殷月辉正仰面躺在游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头顶还撑着一把太阳伞,旁边摆着一杯冰镇的果汁。玻璃杯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还冒着冷气,真的好诱人好诱人哦!殷月辉戴着太阳镜悠哉游哉地望着池边的几只"白老鼠"在给他的宝贝雪狼洗澡。

    那几只"白老鼠"捋着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又是用刷子给它刷毛,又是帮它按摩。那只死狐狸跟他主人一个德行,正眯着眼睛享受着SPA级的服务。

    连只动物都比我强……好热,我要坚持不下去了……不行不行!我甩了甩头,把这个没出息的想法甩出脑海。云璎珞,你不能因为一点点炎热就放弃,你可是立志要成为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的,你就把这当成是通往名侦探之路的试练吧。

    况且上午的奇耻大辱还记忆犹新,我绝对不能放过他!我一定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一洗雪耻——

    "咻——"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从树枝上挂了下来,吓得我毛骨悚然。

    什,什么东东?以我出生十六年的经验来看,这黑色家伙一定是昆虫类的。而我——最最最讨厌的就是昆虫了!

    我咽了咽口水,退开一段距离调整了焦距才看清,那那那那……那居然是只蜘蛛!

    我的冷汗哗啦啦流下,一股恶寒从脚底蔓延到全身。老天啊——在昆虫类里我尤其讨厌蜘蛛,简直是深恶痛绝!

    可是要是现在冲出去一定会暴露行踪的,怎么办啊?镇定镇定!云璎珞,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不过是只蜘蛛而已,你把它也当做是通往名侦探之路的试练吧!

    我硬着头皮蹲在草丛里一动都不动,免得引起那只恶心的蜘蛛的注意,不知道它有没有毒。结果这样更热了,我望了眼头顶的烈日,一阵眩晕铺天盖地地袭向我。我要变成人干了……我抹着额头上的汗瘪了瘪嘴,顿时感觉头晕眼花口干舌燥的。现在要是能有一瓶冰镇的冰红茶就好了。

    回过头,一瓶冒着冷气的冰红茶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哇!我立刻拿起冰红茶,拧开盖子仰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

    酸味从舌尖一直蔓延,直冲口鼻。"噗——"刚灌进嘴里的冰红茶被我全部吐了出来:"好酸!这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原来你这么喜欢吃醋啊!"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

    醋?我打量着手里的瓶子,一个大大的"醋"字赫然印在标签上,闪闪发光十分醒目。我这才发现自己拿的居然真的是瓶醋!天啊——我居然热昏了头,把一瓶醋当成了冰红茶。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哈哈哈哈——我肚子好痛——"殷月辉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我居然没发现!一定是热昏头了……

    看他笑得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我气得快要爆炸了:"你这臭小子居然敢整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扔开了醋瓶子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却完全忘记了吊在我面前的蜘蛛,还很不幸地一头"壮烈"地撞了上去。那只黑色的蜘蛛张牙舞爪地趴在我的脸上一动不动的,我转动眼珠望着它,两只眼睛变成了斗鸡眼。看到它用八个爪子正扒着我的鼻子,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救、救命啊——"

    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我急得团团转,砰地撞上了一棵树仰面倒在地上。而那只蜘蛛居然还趴在我鼻子上,"谁来救救我啊!我要死啦——"我感觉脑袋越来越麻木,翻着白眼几乎要昏过去。我真想此时一闭眼睛昏过去算了,好不要遭受这只蜘蛛的折磨。

    在我离一命呜呼只有一步之遥时,殷月辉的良心终于萌动了一下,走了过来把我脸上的蜘蛛拿掉:"假的啦!"他笑了笑,当着我的面扯了扯那只蜘蛛的腿,只见它依旧一动不动的,好像死掉了似的。

    "假的?"我从地上跳起来,心有余悸地接过他手里的蜘蛛,这才发现它不过是只塑料玩具。我居然因为一只塑料玩具而大惊失色!天啊——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呵呵呵呵——"殷月辉捂着肚子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总算知道你的弱点了!"

    "耍我很开心是不是啊!"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上午耍我就算了,下午给我喝醋还用一只假蜘蛛来吓我。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谁要你一整天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我当然要捉弄你一下以示惩罚!"他双手抱胸斜睨着我,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真是要把我气疯了!

    我愤愤地走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郑重地告诉他:"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怀疑你就是怪盗KING,从今天开始你最好小心点,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好看!"我说完就抬头挺胸,转过身大踏步离开。气死我了!这个臭小子真的把我给惹怒了,他会后悔的,他一定会后悔的——

    2.

    晚上我一无所获地回到家,走进客厅看到老爸正在餐桌前啃面包。

    "璎珞!你终于回来了呀,今天怎么这么晚啊,饿死我了……"老爸可怜兮兮地瞅着我,手里拿着一个被啃得惨不忍睹的法式长棍面包。

    "咦,Q还没回来吗?"我在屋子里东张西望却没看到Q的身影。

    "是啊,打他手机也打不通。"

    对了!我不是派Q去跟踪景夜莲了吗,难道到现在他还在跟着他?

    这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Q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Q!"老爸看到Q激动得眼泪汪汪,"快做晚饭,我要饿死了啦!"

    晕死!真受不了我老爸。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哦。"Q有气无力地应了声,走进厨房。我立刻跟了上去。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我急切地问。

    Q边往身上系那条粉红色的兔子图案的围裙,边说道:"放学后我跟踪莲回家,可是跟到一半他就突然消失了……"

    我就知道!

    "算了!你也不要太在意,像我这样有经验的侦探都失败了,你的失败也是可以原谅的!"我拍着他的肩膀诚恳地安慰着。

    "嗯!"Q点了点头恢复了精神,"明天我会全力以赴的!"

    "好!"

    可是……

    第二天,Q依旧跟踪到一半又跟丢了。

    而我这边,监视殷月辉也一无所获,反倒受了他好多气。我想殷月辉一定是知道我在监视他,所以早有防备,再这样跟下去暂时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我决定改变战略,先去亲自监视景夜莲,看看他是不是像Q所说的那样神出鬼没。

    放学后,我和Q鬼鬼祟祟地跟在景夜莲身后,并且保持着一段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又不容易被他发现的距离。那小子拎着手提书包低着头愣愣地走出校门,我们蹑手蹑脚地跟上去。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瞅了我们一眼。

    莫非认为我们是跟踪狂吧。汗!

    紫红色的夕阳笼罩着整座城市,微风轻轻地荡漾着,此时正好是下班高峰,街道上人潮涌动,行人摩肩接踵。景夜莲慢吞吞地走在人群中,非常不起眼。

    呃……真是很没存在感的一个人。不过,那全是他的伪装,竟然可以伪装得那么好,可想他肯定不简单。我咬牙切齿地捏紧拳头,更坚定了要揭开他真面目的信心。

    这时景夜莲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只见他眉头一皱,透明的镜片闪了闪。风吹起他厚厚的刘海,我仿佛看到一道犀利的光芒从镜片后透射出来。

    糟糕糟糕!要被发现了!我和Q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立刻抱头鼠窜地跑到街边矗立着的一根电线杆后躲起来,一动都不敢动。

    这小子怎么突然回头啊,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我从电线杆后偷偷瞄过去,结果看到那小子竟然蹲在地上……系鞋带!

    呼——这个笨蛋!我以为被发现了呢。我拍着被吓得不轻的心脏,长舒了一口气。

    只见他笨拙地系好鞋带拿起地上的书包站了起来,又继续慢吞吞地往前走,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我和Q从电线杆后闪出来,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到十字路口,红灯把涌动的人流截住,车辆穿梭而过,景夜莲站在人群中,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红绿灯,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我和Q隔着人群暗暗监视着他。

    "靠!他走得这么慢你都可以跟丢,还真有你的。"我阴阳怪气地睨了Q一眼。

    "对……对不起……社长……"Q惭愧地低下头。

    "唉——算了!"我摆了摆手。

    这时绿灯亮起,人流又涌动起来,我们立刻又跟了上去。过了人行道,景夜莲走进了地铁站,只见他在售票处买了一张车票,然后往入口处走去。我们也立刻买了两张车票跟上去。他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起走下楼梯,在拥挤的人群里确实很容易跟丢,幸好他有一头十分好辨认的鸟窝似的乱发。那发型实在太"特别"了,挤在人群里就像是漆黑的夜里点亮的一盏灯那么明显。我瞅着他的鸟窝头,挤在人群中努力地跟着他。

    下了楼梯他站在候车区边跟其他人一起等待。我拿起椅子上不知是谁丢下的报纸,挡在脸前从报纸后偷偷瞄着他。他一只手拎着黑色的手提书包,愣愣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厚厚的刘海盖住了眼睛,脸上神色呆滞,仿佛灵魂出窍般木讷。

    嘁!我以为他有多神出鬼没呢,原来不过如此。这小子根本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他这样的人会是怪盗KING吗?我很怀疑……

    这时一辆地铁轰隆轰隆开了过来,在我们面前停下。车门朝两边滑动,里面的人一股脑地涌出来,接着候车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上去,摩肩接踵的。景夜莲跟随着涌动的人群上了地铁,我立刻丢下报纸和Q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戴帽子的人就冲下了地铁,差点把我撞出去:"要死啊!赶着投胎啊。"我骂骂咧咧望着他,他欠了欠身从我身边走过。

    现在才下去,不会是睡着了吧?我白了他一眼,跟Q走进地铁。车门哗地关上,很快地铁就开动了。我和Q在拥挤的车厢里搜寻着景夜莲的身影,可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那小子。咦?明明看到他上来的呀。

    "社长,我们好像又跟丢了……"Q瘪了瘪嘴,肩膀无力地垂下来,背带裤上的两根带子也跟着有气无力地落了下来。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上来的。"我扒开人群在车厢内仔细搜寻起来。不可能,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他又跳不出去。

    地铁轰隆隆地在隧道里前行,车厢内忽明忽暗。景夜莲的身影就像是早晨的雾气,转眼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次都是这样,前几次他也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Q跟在我后面说。

    "什么!"难道他一开始就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了吗?什么时候,难道是他在系鞋带的时候?

    我努力让脑子飞快旋转起来。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他看穿了吗?然后他又不动声色地找机会把我们甩掉。可恶!那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逃开我们的视线的?明明看到他上来的,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不可能。难道他上来又下去了?

    要死了!赶着去投胎啊。"

    刚才上车和一个少年相撞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

    行人蜂拥,正急急忙忙追着景夜莲的背影跑上地铁的我,差点和一个少年撞在一起。他低着头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挡住了他的脸,我根本就没看清他的长相。他没有说话,欠了欠身从我身边匆匆走过。

    没有任何疑虑的我白了他一眼,和Q走进了拥挤的车厢。

    啊!难道是刚才那个戴帽子的人!难道那是景夜莲伪装的!

    "气死我了!"我愤怒地捶胸顿足,"我就不相信我一个大侦探连人都会跟丢!"我气得大吼,结果惹来无数白眼。

    "社长,你不要紧吧?"Q心有余悸地望着我。

    "刚才景夜莲好像伪装成其他样子在我们上来时就下去了。"我咬牙切齿地说。

    "啊?!"Q下巴落地,两眼瞪得滚圆,"可……可是他伪装成什么样了?"

    "就是差点和我们撞上的那个戴帽子的人!"都怪自己,只顾盯着他那头鸟窝似的头发,才会被他轻易骗过。真是气死我了!

    "啊!那个是莲吗——"Q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不可能吧,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他吗……"

    "我也不敢十分确定,但除了这个之外,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莲会不见了!唉——"我扯了扯嘴角,有些丧气地说道。

    地铁靠站后我们跟随着人群走了出去,两人都耷拉着脑袋,就像两只战败的公鸡。

    "人都跟丢了,我们回家吃晚饭吧……"

    "是……社长……"

    "唉——"

    3

    今天是星期六,早晨,澄净的天空一碧如洗,就像一幅鲜艳的水彩画。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上,那一株株向日葵精神抖擞,抬头挺胸,个个都像是站岗的士兵。几只白色的蝴蝶欢快地在中间飞舞。

    老爸栽种的那片新改良玉米怎么都结不出玉米来,最后只好以失败而告终。他一气之下把所有玉米都拔光了,又栽种了一大片新品种向日葵。

    这几天以来,对于殷月辉和景夜莲的跟踪一无所获,甚至连怪盗KING都不再作案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电视新闻里也没有他的一点点消息。真是让人倍感焦急,再这样下去案件什么时候才有眉目啊……

    唉——我郁闷地坐在餐桌前边吃着Q做的早点边看着早间的新闻。作为一个侦探,时刻掌握第一手信息是非常重要的。

    全国最大的马戏团——太阳马戏团,在千呼万唤下终于来到圣罗兰市巡演,"太阳马戏团"一向以精湛的表演和华丽庞大的阵容在全国著称。他们的票虽然飙到了天价,可是才一天就被市民一抢而空了,可想而之"太阳马戏团"有多受欢迎……

    新闻里,女主持孜孜不倦地介绍着所谓的"太阳马戏团",她旁边还坐了个身材发福、秃顶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笑眯眯地对着屏幕,两只眼睛笑得只留下两道缝隙,手里居然还抱着一只猴子。它的毛是棕色的,很柔软。身上穿着鲜艳的小丑服,头戴一顶牛仔帽,朝两边翻起的帽檐上缀着一根红色的火鸡羽毛。这只猴子特别有灵气,一双眼睛灵活地滴溜溜转,就像是个在打鬼主意的小孩。

    "哦耶!是'太阳马戏团'哎——"Q跑到电视机前,雀跃得手舞足蹈,手里的锅铲在半空中挥来挥去,"这个'太阳马戏团'实在太有名了!他们居然要来圣罗兰市巡演,太棒了!"

    "你很喜欢这个什么'太阳马戏团'吗?"我边喝着牛奶边漠不关心地望着电视,我对马戏可没什么兴趣。

    "当然了!他们的戏迷不知道有多少呢!这个男的就是'太阳马戏团'的团长吧!好了不起哦——"Q崇拜得快要趴到电视上了。

    怪不得上电视手里还抱只猴子,原来是职业病啊。我的眼睛瞥向电视机,电视里,女主持正在采访旁边那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笑得更加灿烂,眼睛几乎已经找不着了。

    这时老爸灰头土脸地从实验室里钻出来,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估计他昨晚又一夜没睡。不知道又是哪个脑细胞突然迸发了一个奇思妙想,他最近正在研究一种能让伤口迅速愈合的药膏。

    "R博士!你要煎蛋吗?"Q扭过头问。

    "好的,谢谢!"老爸坐在餐桌前兀自倒了杯咖啡,喝了口后眼睛瞥向电视。他看了眼屏幕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叫道:"那不是我的小学同学老马嘛!"

    "咦!"Q离开电视拿着锅铲冲到老爸面前,雀跃地问,"R博士!你认识'太阳马戏团'的团长啊!"

    "是啊是啊!他小学时和我同班,又胖又笨,考试经常不及格,总是来找我帮他补习,那时候啊他什么都听我的……"老爸一下子恢复了精神,整张脸容光焕发,开始吹嘘他的"光辉史"。

    "团长,能不能请您介绍下,这次表演的节目呢?"女主持微笑着问。

    "啊,这次我们带来了非常丰富精彩的节目,空中飞人、驯狮、钻圈、掷帽、鼓人舞蹈等等。最最重要的是我还带来了我们马戏团的大明星Jake!"团长把手里抱着的猴子放在桌子上,那只猴子面对着镜头脱下帽子,鞠了个躬,就像个有礼貌的绅士,逗死人了。

    女主持被它逗得哈哈大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这就是闻名遐迩的大明星Jake吧!"

    "对,它会给观众带来很精彩的表演,各位敬请期待!"团长抱着Jake,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

    电视里的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做着广告。

    我望着电视屏幕,大脑的每个细胞都飞快地运作起来:"太阳马戏团……Jake……"

    叮!

    一盏智慧的明灯在我脑海里亮起,我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不但能引出KING,还能揭开殷月辉和景夜莲的真面目!

    "璎珞,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一个人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老爸嫌恶地扯了扯嘴角,把他那杯咖啡从我面前挪离了几厘米。

    "老爸!我有事要请你帮忙,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我放下叉子抓着老爸的手焦急地说。

    "不会又是让我帮你发明什么逮捕犯人用的工具吧?"老爸侧过头,挑起一边的眉毛斜睨着我,一副"又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

    "这次不是!我想到了个逮捕怪盗KING的好办法。"我抿着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怪盗KING!"听到"怪盗KING"这几个字,老爸和Q立刻精神抖擞,凑到我身边竖起耳朵催道,"什么好办法,快说说!"

    "办法是这样的……"我们三人围作一团,开始策划一个惊天大陷阱——让怪盗KING自投罗网的陷阱。

    4

    "社长!社长——"第二天一大早Q就拿着《新闻晨报》冲进了客厅。

    我和老爸正围着餐桌对昨天的计划再次确认一遍以保证没有闪失,听到Q的呼声,连忙应声抬起头。

    "社长!快看这个!"Q指着报纸的头版急切地催道。

    我一把抢过报纸,老爸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只见报纸的头版整面都被一条新闻给占据了。头版上这样写着——

    怪盗KING再次高调作案

    沉寂了两个月的怪盗KING再次惊天动地地出现。昨晚他给"太阳马戏团"的团长发送了预告信,信上说他将于今晚十二点盗走Jake,Jake是马戏团的……

    整整一个版面都被这条新闻占据了,上面还印着怪盗KING的大幅照片。我想今天早晨全圣罗兰市起码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哈哈!团长真是大手笔啊——"我拿着报纸哈哈大笑,没想到团长居然一掷千金把整个头版都买了下来。

    "我说他什么都听我的吧,到现在也是如此啊,他可是一向都很崇拜我的!哈哈——"老爸得意得鼻子都翘到了天上。

    哼哼!我想怪盗KING现在一定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吧,我真想看看他拿着这份报纸时的表情,一定惊讶得下巴都落地了。哈哈——没错,这条消息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怪盗KING根本没有给团长发预告信。团长早就通过老爸和我们串通在一起了,这也是我们的计划之一。

    怪盗KING知道有人冒用他的名义作案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今晚我们就要设下天罗地网等着怪盗KING自投罗网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只大老鼠钻进老鼠夹时的表情了。哈哈哈哈——

    晚上,厚重的帷幕在天际拉开,月亮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江边那块空旷的广场此时已经搭起了五颜六色的巨大帐篷,正是鼎鼎大名的"太阳马戏团"。马戏团灯火如辉,霓虹灯、广告牌闪烁着色彩缤纷的光芒,连天上的繁星都为之逊色。穿着衣服的狗熊、画着笑脸的小丑、穿着华服的演员,在门口热情地迎接着不断到来的观众。表演还没开始就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等一下你就躲在人群中,暗中监视着他们俩。我们一明一暗分头行动。"我戴着迷你耳机一边调试对讲机,一边对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子"吩咐道。

    "没问题,社长!"那个绑着两条麻花辫子、戴着厚厚的瓶底盖眼镜的女孩朝我调皮地竖起大拇指。哈哈!没错,这个女孩是Q伪装的,为的是躲过别人的耳目,更加方便我们的行动。

    这时一辆白色宝马远远地朝这边开过来,引起了一阵喧哗。

    "好了,我们分开行动,千万不要被发现了!"我朝Q催道。

    "是,社长!"Q点了点头,混进人群中,很快人影就消失不见了。不过我知道他肯定在人群中暗暗监视着。

    那辆宝马在江边停下,波光粼粼的江面无声无息地涌动着。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少年从车子里走出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棱角分明的脸,黑色的双瞳比夜空还要深邃。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女性的目光,她们都流着口水仰视着这个挺拔俊美的少年。

    "殷月辉,这里!"我用力朝他挥了挥手。

    他撇了撇嘴,捋了下额前的细碎刘海朝这边走来。就在他走来的同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在马戏团门外停下自行车,然后也朝这边走来。他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浑身每一处无不透着邋遢,但是无论他怎么掩盖,那副黑框眼镜下露出的挺直的鼻子、樱花般娇嫩的嘴唇和尖俏的下巴,还是泄露了他刻意掩饰的俊美。真该死,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莲有这样惊人的美貌呢!

    两人同时走到我面前,迎面撞在了一起,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空中砰地擦出了一道火花。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殷月辉两手叉着腰,挺起胸膛恶狠狠地瞪着他,就像个唯我独尊的黑社会老大。

    景夜莲冷冷地撇开脸,仿佛看他一眼都是浪费,气得殷月辉那头精心打理过的碎发都要烧起来。

    "他也是我约来的!"我立刻冲过去,把他们俩隔开。这个时候可不能打起来啊,会破坏我全盘计划的。

    殷月辉十分不爽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嫌恶地打量了一眼令人眼花缭乱的马戏团,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叫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殷月辉转身就要离开,被我一把拽住。

    "来都来了,看完演出再离开好了。"我堆上最甜美、最可爱的笑容。

    "没什么特别事的话,我也要走了。"景夜莲说着也要转身离开。

    "你也不能走!"我一把拽住他。他们走了,我可怎么办,难道我的天罗地网真的要用来抓老鼠啊?

    两人困惑地望着我,然后抬起头目光再次撞在一起。他们在半空暗暗交锋了几百回合眼神大战后,又十分有默契地同时哼了一声冷冷地扭过头去。

    他们俩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差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说道:"今天谁都不能离开,上次我误会你们了,所以这次我可是特地请你们来看表演的!算是我的道歉!"我朝他们绽开一抹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然后掏出两副手铐"喀嚓"把两人的手和我的分别铐在一起。

    "喂!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犯人!"殷月辉用力掰着手铐。那可是真家伙,他怎么可能掰得开,除非用我手里的钥匙打开。

    景夜莲望着手上的手铐,额头挂下一大滴汗。

    "进去吧!"我拉着两人走进大门,旁边的人都好奇地转过头。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铐起来?"殷月辉不满地大呼小叫。

    我没有搭理他,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他们俩也只好迫不得已坐在了我两边。现在就放他们离开,那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起码要等到精彩的"节目"开始,我才会放开他们。"节目"一定会非常非常精彩,他们一定会非常非常惊讶,哦呵呵呵——

    5

    观众已经坐定,密密麻麻的一片颇为壮观。演出很快开始,欢快的音乐声响起,舞台上亮起迷离的灯光,穿着华服的演员成群结队地从幕后走出来,跳起开场舞。

    唉——就在这一刻真的快要来临时,我心里某个角落却一直在祈祷他们俩谁都不要是怪盗KING。他们都曾不惜以生命来救我,所以我不希望到最后我要逮捕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社长,我看到人群中混着很多便衣警察。"耳机里传来Q的声音。

    "嗯,那是团长叫来的,他怕就我们几个对付不了KING。"我压低声音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这次怪盗KING一定插翅难逃!"Q的声音透着得意洋洋。

    "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刚才的犹豫一扫而空,这一刻的我只剩下逮捕怪盗KING的决心。我是个侦探,绝对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入案件中!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殷月辉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他正扯着一边的嘴角,以一种"你是白痴啊"的表情望着我。

    "没,没什么,我在说表演好精彩哦!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感觉脸部肌肉都僵硬了。他没起疑心吧?

    他撇了撇嘴角,举起铐着手铐的左手说:"你请我们看马戏也不用把我们铐起来吧,快解开!"

    "看完表演我就帮你解开!"我扭开头,一副很坚决的样子。

    "你不会是看上本少爷了,想借故亲近我吧?"殷月辉凑过脸贼笑着说。

    他那张脸就近在咫尺,如子夜般的黑瞳就像要把我吸进去似的,性感的嘴角挂着魅惑的邪笑,带着诱惑的薄荷气息不断喷洒在我脸上。

    我感觉我脸上的温度就像是放进开水的温度计,嗖地直线上升,快要爆点了,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完全失去了节奏:"我,我才没有呢……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用力推开他,把他那张帅得过分的脸推离二十厘米,再这样下去一秒我肯定会心肌梗塞而死……

    殷月辉得意地笑了笑,觉得玩够了便不再耍我,可是当他瞥到坐在我左手边的景夜莲时,脸上的笑容又立刻垮了下来:"你铐住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把这个臭小子和我们铐在一起?"他黑着一张脸说。

    "你先不要管那么多,认真看演出吧!"我尴尬地笑着。这个家伙真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吗?还是他在装傻……

    "哼!"殷月辉不满地扯了扯嘴角撇过脸去,仿佛景夜莲是讨人厌的蟑螂似的。

    景夜莲完全不受他影响,几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管把视线投向舞台,漫不经心地看着表演。黑暗中,舞台上的灯光勾勒着他英挺的侧脸,就像是雕刻家呕心沥血的杰作。

    演出顺利地进行着,空中飞人、钻圈、掷帽、鼓人舞蹈、驯狮等等,每个节目都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可是我却无心看演出,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俩。他们俩谁更有可能是怪盗KING呢……

    热烈的掌声轰然响起,如雷鸣般震天动地。我的思绪被拉回到舞台上,只见驯兽师领着一头雄伟的狮子在绕着舞台谢幕。红绿相间的灯光,把舞台照得五彩缤纷,下一个节目就轮到Jake了。

    我整个人都振奋起来,精彩的节目马上要开始了!

    千万盏灯亮起,舞台亮如白昼,Jake像个巨星一样被驯兽师带出场。全场轰动,观众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Jake穿着鲜艳的小丑服,脱下帽子向大家致敬,引得全场一片大笑,连一直嘟着嘴生闷气的殷月辉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旁的景夜莲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舞台上的Jake。

    Jake在驯兽师的带领下表演着跳绳、后空翻、蹦极等。

    他们俩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呢?我暗暗观察着他们的脸色。

    蓦地,一片阴影笼罩上舞台,那团黑影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拉长成一个笔直站立着的人影,大家都惊讶得抬起头,连正在表演节目的Jake和驯兽师也停了下来。在帐篷顶部,一个身穿银灰色礼服、披着长长斗篷的颀长身影,正傲然地站在表演空中飞人的高台上。他拥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妖媚诡异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此时正面无表情地俯瞰着所有人。

    "是怪盗KING!"大家都尖叫起来,全场一片哗然。观众们都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女性观众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两个眼睛都变成了桃心。

    "怪盗KING!又是你这个小偷,把我的水晶还给我!"殷月辉站了起来,愤恨地跺着脚大吼大叫。

    景夜莲脸色冷峻,可是从他那一眨不眨盯着舞台的双眼中,还是泄露了他的惊讶。

    面对突然出现的怪盗KING,他们会怎么做呢?我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们俩。
第一卷 VS第三战 马戏团险象环生战
    1

    怪盗KING搭上了秋千,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放开手利落地落到了舞台上,那件华丽的斗篷像羽翼一样静静地垂下来拖到地面上。

    "KING!我爱你KING——"

    KING一系列帅气的动作,惹得女性观众尖叫连连,捧着猴子屁股似的脸激动地摇晃着脑袋。

    马戏表演完全变成了怪盗KING的ShowTime。

    怪盗KING一步一步朝驯兽师走去,驯兽师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害怕地退后了一步:"不!不要过来——"Jake瞪大眼睛愣愣地望着怪盗KING。

    "我不准你带走Jake!"团长冲上了舞台,张开粗壮的双臂护在Jake前面。

    "你这个小偷!你居然还有胆出现!快把水晶还给我,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殷月辉气愤地朝舞台上的怪盗KING嗷嗷大叫。

    我紧紧地盯着殷月辉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戏?

    "怪盗KING就在眼前,你不打算阻止他吗?"景夜莲扭过头对我说道。

    "抓!当然要抓,他竟然敢在我面前出现,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我对景夜莲自信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扯了扯嘴角,也绽开一抹冷静淡然的笑。

    "不要带走Jake——"突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喊声拉回了我们的注意力。

    只见团长摔倒在舞台上,怪盗KING抱着Jake冲下舞台朝出口处奔去,那件斗篷在半空迎风扬起。众人一片喧哗,骚动起来。

    "啊!Jake,Jake——"驯兽师也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哀号。

    "混蛋!你这个小偷不要跑!"殷月辉咆哮着追了上去,和他铐在一起的我和景夜莲也被迫离开座位被他拉扯着往外跑。

    观众尖叫起来,有的往外涌,有的奔上了舞台,马戏场一下子一片混乱,表演进行不下去了。

    为什么殷月辉那么激动,为什么景夜莲那么镇定,谁是真的,谁又在演戏?

    砰——

    在出口处我们三个终于撞在了一起,倒成一片。

    哎呀呀——我跌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殷月辉整个人趴在景夜莲身上,被压在下面的景夜莲脸色刷白,两条秀气的眉毛痛苦地纠结成了一团。

    "啊——"殷月辉睁开眼,看到景夜莲的那一刻立刻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要消毒了!回去要消毒了——"他整张脸都郁闷地皱在了一起。景夜莲冷冷地哼哼一声。

    看来他们俩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我和景夜莲挣扎着爬起来,此时怪盗KING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该死的!快打开手铐啊!"殷月辉着急地朝我大吼。

    "哦!"我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我们分头去追,这次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偷给跑了!"殷月辉咬牙切齿地说完,不等我们回答就火速冲了出去。

    "分头行动吧。"景夜莲看了我一眼,也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看来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发展着呢,哼哼!

    其实刚才那个抢走Jake的怪盗KING是假的,是马戏团的演员假扮的。当然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们让一个人以怪盗KING的名义盗走Jake,真的KING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他这样打着正义名号的大盗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玷污了他的名声的。

    只要他一出现,我就立马把他逮捕归案!

    "社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耳机里传来Q的声音。

    "一切顺利进行,他们俩已经被我放开,现在都去追假KING了。"我得意地扯了扯嘴角,这两个人绝对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我制订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吧!

    "呵呵!看来他们都上当了呢。"Q高兴地大笑。

    "只能说团长他们演得太逼真了,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什么破绽,他们都可以去进军奥斯卡金像奖了。"马戏团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靠,计划进行得真是无比顺利。看来上帝绝对是站在我这边的,而不是站在举着正义的旗帜却不停犯罪的怪盗KING那边!

    "这次一定能抓到怪盗KING!"Q的声音充满了信心。

    "哼哼!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要抓老鼠去了!"我正色道。

    "社长小心!"

    "你在暗处接应我,千万不要被发现了!"我严肃地叮嘱道。

    "是!"Q利落地回答。

    我来了!怪盗KING接招吧!跑出马戏团,我立刻骑着"小绵羊"冲上高速公路,这也是我们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路线,此时假KING应该开着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等待真正的怪盗KING出现吧。

    "哈哈哈哈——"我得意地狂笑,凉凉的晚风吹拂着我的面颊和短发。

    银色的月辉洒落在江面上,随着江水静静荡漾。不远处大厦的灯光像星星一样点缀着这个不夜城。霓虹灯闪烁着比彩虹还要绚烂的光泽,马路上行驶的车子川流不息。

    很快我就在车流中看到了那辆绿色的吉普车,里面正坐着假KING和Jake。真正的怪盗KING还没出现,吉普车正以平稳的速度朝前行驶着。

    我紧紧地跟在后面,装作在追那辆吉普车的样子。怪盗KING快出现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平稳地驶了过来,和我并排开着。车窗滑了下来,一张精致绝伦的脸探出车窗,亚麻色的头发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想不到你行动还蛮快的嘛!"他促狭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

    殷月辉!这家伙这么快就出现了,莫非他就是怪盗KING……

    "我可是个有能力的侦探!"我不屑地哼哼一声,同时脑袋也在不停地运转。

    如果我是怪盗KING我会怎么做,以怪盗KING的面目出现,然后在世人面前揭露这个假KING来维护我的名义?还是以伪装的身份逮捕这个假KING,然后在众人面前揭开他的真面目,维护真KING的名义。

    "要不要和我合作啊?不然你是肯定斗不过怪盗KING的。"殷月辉得意地笑了笑,坐在车子里真是那个舒服。

    他要和我合作抓怪盗KING?难道他不知道吉普车里的KING是假的吗?还是他是故意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是不是怪盗KING?

    "怎么了?大侦探,拉不下脸来求我吗?那你拜托我啊,我也可以考虑一下!"他一手搭着车窗,微扬的嘴角边挂着痞子式的笑容。

    "嘁!你这个臭小子,你求我还差不多!"我气愤地朝他大吼。居然让我求他,我就不信没他我就抓不到怪盗KING!

    其实,我更相信怪盗KING会以真面目出现,以他高调的作案方式,以他每次作案前都要发一封预告信让别人有所准备,然后再给以沉重打击、盗走他指定的东西,我相信他一定会以银色长发、银灰色礼服的样子出现,绝对不会藏头缩尾的。他一定会正面和假KING交锋,因为他是个骄傲的大盗!

    我们尾随着那辆绿色的吉普车上了立交桥。桥下江水涌动,发出"哗——哗——"的声音,江面黑幽幽的,月光像霜一般洒落在江面上。我把机车开得飞快,大风吹着我的面颊,有点凉飕飕的。

    "这个卑鄙的小偷真是无恶不做!连只猴子都不放过,太可耻了——"殷月辉把拳头捏得咯咯响,盯着吉普车的双眼迸发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要把怪盗KING生吞活剥似的。

    "呵呵……"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这小子咬牙切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装的呢。

    如果照我前面的推理,殷月辉的嫌疑就显得小多了。难道……是景夜莲?说到景夜莲那小子,我突然发现,他怎么不见了?

    我吩咐过假KING要大张旗鼓地带着Jake开车逃走的,照理说景夜莲不可能没注意到假KING往高速公路逃的呀。

    难道他化身怪盗KING了,难道景夜莲才是KING?可是莲明明和我一起抓过KING,殷月辉也和我一起抓过KING,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两个都不是KING吗?是我的推理出错了吗……

    2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大跳。

    我立马回过神,只见前面那辆吉普车突然打了个旋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然后横在了桥中央。

    "璎珞小心!"

    我听到殷月辉的叫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吉普车和我只有一步之遥,我拼命地握着刹车,可是"小绵羊"一下子竟停不下来。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放大,来不及尖叫,"小绵羊"就"砰"的一声直直地撞上了吉普车的尾部。

    我从"小绵羊"上飞了出去,天旋地转,风呼啸在我耳边,我被这股力抛到了半空中,脑袋一片空白,奢华璀璨的城市夜景在我四周旋转,迷惑了我的双眼。

    "社长!"耳机里传来Q焦急的声音。

    "啊……"Q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于是在这寂静的夜空中便响起了我刺耳的尖叫声。

    "社长——"Q嘶吼的声音立刻穿透了我的耳膜。

    这次真的死定了,真正的怪盗KING没有抓到,反倒要赔上自己的小命!呜呜呜……爸爸来救我,Q来救我啊……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璎珞——"

    殷月辉的叫声冲破了大风传入我的耳朵,有点破碎。

    我的身体像只蝴蝶一样往下坠,可是却没有预料中那粉身碎骨的疼痛——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包裹住我,像天使的羽翼。

    久久,我才敢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金色的狮子臂章。

    是殷月辉!他竟然为了我奋不顾身地从正在行驶的车子里跳了出来!上演了一幕惊险动作大片里才有的生死攸关的情节。

    "砰"的一声,我们撞上了大桥的护拦,然后又被护栏反弹到地上。

    "啊!"殷月辉闷哼一声,松开了双手。我滚落在地,没有受什么重伤,因为殷月辉的誓死保护,只是手上擦破了一点点皮。

    可是殷月辉……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殷月辉仰面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紧紧咬着下唇,殷红的血浸湿了他雪白的衬衫。

    "殷月辉——"我扑到他身边,望着满脸痛苦的他想伸出手却又不敢碰他,只好手足无措地跪在他身边,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使我的眼泪决堤似的涌出眼眶。

    "殷月辉,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啊?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的声音哽咽,心脏像被人用力揪住一样疼。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只是想逮捕怪盗KING,但绝对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可是我自鸣得意的计划,却把殷月辉给害了,而且他还是为了救我……我真是世界上最该死的人!

    "我没事……你再哭我倒要有事了,我最怕女孩子哭……"他虚弱地对我绽开一抹笑容,那笑容凄美动人,仿佛绽放在悬崖上的白色花朵。

    我好希望此时倒在地上承受着痛苦的那个人是我,因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为什么又要救我?"我泪眼模糊地望着他,朦胧中殷月辉的脸苍白美丽。

    "不知道……来不及多想……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行动了。"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子夜般的黑瞳里是我从来也没见过的温柔。

    "你不知道这样很可能会死吗?"我用力摇着头,晶莹的泪珠飞散在夜色中,凄美地破碎。

    "我不会死的……我这样帅的帅哥,老天才不舍得让我死呢。"他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你这个笨蛋!笨蛋!"都这样了他居然还不忘臭美,要不是他伤得那么重我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社长!"

    "璎珞——"

    没过多久,Q和景夜莲大喊着坐着一辆出租车向我们这边驶来,风吹动着他们的衣服和头发。远处的灯光有点朦胧,深邃的夜空点缀着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社长!吓死我了……"Q踉跄着从车上摔下来,跪坐在我面前呜呜大哭起来,景夜莲站在他身边,脸上也写满了担心。

    "好了,我没事,不要哭了。"我摸着Q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一定把他吓坏了吧,都是我不好。

    "他的伤要尽快处理。"景夜莲望着不断流血的殷月辉蹙起了双眉。

    "有没有怎么样?"这时吉普车里的人跳下车子朝我们跑过来,银灰色的斗篷在风里翻飞。

    景夜莲抬起头,看到假扮成怪盗KING的马戏团演员,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说:"他受伤了,要马上送医院。"

    "我才不要这个小偷送我去医院,该死的!要不是我现在受伤了,肯定一拳把你打晕了送进警察局!"殷月辉气得嗷嗷大叫,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了。

    假KING尴尬地挠挠后脑勺,不去理会他,转过头对景夜莲说:"可是车子爆胎了,不能开了。"

    "那快去拦出租车!"景夜莲着急地催道,两条细长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可是……"假KING的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瘪了瘪嘴转过头望着我问道,"云小姐,那计划怎么办?"

    "计划放弃,到此为止……"我黯然地垂下眼帘。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如果没有安排这样愚蠢的计划就好了。

    "明白了!"假KING重重地点了点头,跑到桥中央去拦车。

    "什么计划?!你和那个小偷说什么计划呢!"殷月辉瞪着我大声质问,眼里闪烁着威胁的光芒。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豁出去了:"刚才那个不是真的怪盗KING,他只是马戏团的演员,这一切都是我们为了逮捕怪盗KING设置的一个计划,对不起……"我垂下脑袋闭上眼睛等待他的破口大骂。

    "云璎珞!你是不是找死啊!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殷月辉用尽了力气朝我大吼。

    果然……我的头垂得更低了。

    "有车子了!"不一会儿假KING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他大步跑了回来,把受伤的殷月辉抱上了车。

    "残局留给你们了,对不起。"我望了Q和景夜莲一眼,跟着上了车。

    殷月辉依旧气鼓鼓的,我把视线投向车窗外,怅然地望着远处被灯光点缀得色彩缤纷的夜景。

    我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帝居然安排了这样的意外,不但计划前功尽弃,还让殷月辉受了伤。这一刻我似乎怀疑上帝是偏袒怪盗KING的……

    3

    清晨,天空一片蔚蓝,清澈如洗,像棉絮一样可爱的云朵悠悠飘过。花坛里的鲜花、街道边的树木个个都朝气蓬勃,神采飞扬。汽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公司的职员拿着公文包匆匆忙忙地赶路,报摊边站着的等车人时不时地打量手表。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背着挎包往医院走去。我可是特地跷课去看殷月辉的,说不定那小子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吧!

    看到医院大门,我高兴地走了进去。楼下正有几个病人在散步,花圃里的鲜花散发着宜人的芬芳。我上了楼,来到了殷月辉的病房。

    刚走进去就看到殷月辉像个皇帝似的靠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子流泻进来,细细碎碎地洒在他身上,把他那头亚麻色的碎发勾勒得明暗分明,很有层次。他的脸色稍微有点苍白,右臂缠着纱布。昨天差点把我吓死,还好医生说他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此时他身边围满了"白老鼠",像太监似的殷情地伺候着他。

    "会长,您要喝饮料吗?"阿司捧着一杯刚榨好的橙汁放在他面前,那杯子上面竟然还插着一把装饰用的小伞和一片鲜橙。

    汗!难道这是刚刚做好的?果然,从旁边一个榨汁机看来……我绝对是猜对了。

    "会长,这是我一早就起来给你做的燕窝粥。"另外一只"白老鼠"从一个保暖壶里倒出一碗粥,然后端到殷月辉面前。

    殷月辉每样都只是尝一口就摆摆手不要了,那个奢侈和享受啊,真是比皇帝老子的待遇还好。

    靠!看来我是白担心他了,我翻了个白眼走进去。

    "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现在才来!"殷月辉看到我立刻伸长了脖子很有精神地大吼,连那头碎发都变得张牙舞爪的,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病人……旁边几只"白老鼠"停下动作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

    "我来看你你就该感激了,还计较那么多!"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一个病人因为你而躺在医院里,你居然还这样说!你的良心是石头做的啊!"他的两条眉毛轰地烧了起来,捏着一个拳头在半空挥舞着。

    "你!"哎呀呀——我真是迟早要被他气得吐血身亡,"算了!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计较。"

    我一脸"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表情,走过去挤开一只"白老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几只"白老鼠"委屈兮兮地站在一旁,然后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我。靠!不会是在嫉妒我吧?

    "你不会就这么过来了吧?"殷月辉突然一脸严肃地瞪着我。

    "什么?"我困惑地睁大眼睛,怎么看上去事态很严重的样子?

    "东西啊!你看望病人不会是从来不带东西的吧,嘁!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殷月辉嘀咕着摇了摇头,旁边的那几只"白老鼠"居然还都用力点着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我差点气绝身亡,这个小子真有气死人的天分!不过我要是计较这,不就证明我小气了吗!"我当然有带东西!"我在包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支管状物。

    "你看望病人就带支牙膏?"殷月辉盯着我手里的东西,嘴角边的肌肉抽搐起来。旁边的一群"白老鼠"捂着嘴脸涨得通红,双肩不断抖动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真是太欠扁了!

    "这不是牙膏啦!"我受不了大吼道,"这是我老爸发明的愈合膏,能让伤口以百分之五百的速度愈合,也就是说五天要愈合的伤口擦上这个药膏后一天就能好了!"我得意洋洋地介绍着,居然把老爸发明的神奇伟大的愈合膏当成牙膏,真是群没见识的家伙!

    "你不会是要我把这个东西抹在身上吧!我才不要呢!"殷月辉双手抱胸,绷起脸,态度坚决。

    "过几天就要出游了!你的伤如果来不及好的话就赶不上了哦!"

    前几天学校突然公布说因为校庆快要到了,所以安排下个星期去旅游,每个年级去的地方不一样,而我们年级好像是坐游轮去旅行,啧啧——贵族学校就是贵族学校,真是太有钱,太让人期待了!

    殷月辉抿着嘴,眼珠子转来转去,看来是因为我的话而开始犹豫了。我立刻趁热打铁,抓起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帮他解开了纱布。

    "喂!我没说我要抹那来路不明的东西啊!"殷月辉用力抽着胳膊,我紧紧拽住不让他得逞。

    "那才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那是我老爸发明的愈合膏,虽然我老爸以前的发明经常出状况,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好多了,他发明的很多东西都很可靠!"我孜孜不倦地安慰着他,然后挤出一点药膏抹在他的伤口上。

    "什么!你老爸发明的东西经常出状况,那你还敢把它抹在我身上!你当我是白老鼠啊——"

    哈,我可没当你是白老鼠,而是这群"白老鼠"的头,我憋着笑,瞅瞅周围毕恭毕敬站着的"白老鼠",在心里偷偷地说。

    殷月辉望着伤口上那黑漆漆的药膏脸都绿了,那群"白老鼠"也立刻冲到我面前捏起拳头,一副要揍扁我的样子。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的伤口抹了这个药膏很快就会好的……你……"我下面的话突然顿住了,因为我看到殷月辉抹了药膏的那块皮肤突然红了起来。

    "啊!它怎么红了!它怎么红了!"殷月辉指着伤口嗷嗷大叫,那群"白老鼠"也一副惶恐的样子。

    "哦!那是药膏在发挥效用了。"我笑着摆了摆手,一脸"你太小题大做了"的表情。可是我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硬了,因为我看到那块通红的皮肤处正迅速冒起一个个鲜红的疙瘩……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会也是药膏在发挥效用吧!混蛋——你给我解释清楚!"殷月辉抓狂了。

    "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刚站起来就被一只"白老鼠"按回了椅子,他捋起袖子露出健壮的胳膊,一副要是敢离开他就揍我的样子。

    "快给我擦掉!快给我擦掉!我胳膊要烂掉了——"殷月辉惶恐地大喊大叫。

    "啊!快给会长消毒!消毒——"那群"白老鼠"一阵恐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似的,立刻拿着棉花和消毒药水帮他小心翼翼地擦着伤口。

    完蛋……他不会杀了我吧……

    "云璎珞!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殷月辉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要不是他的胳膊此时正被一群"白老鼠"围着在做消毒,我以我的脑袋打赌他肯定会冲上来狠狠地痛扁我一顿。

    "意外总是不能避免的,能挽救就是幸事……"后面的话我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因为我看到殷月辉脸色铁青,双眼通红,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我委屈地瘪了瘪嘴低下头,可恶的老爸!居然跟我保证这个愈合膏他是做过实验、百分百安全有效的。他想害死我吗?!

    经过一番恐慌后,殷月辉的那只胳膊终于再次被包扎好。他气鼓鼓地坐在病床上,两眼幽怨地瞪着我。我瞅着那白色的绷带,才终于想起我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之前,他已经不止一次救过我了,而我却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所以这次我是来向他道谢的……

    "谢谢你救了我。"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我隔着一张桌子望着殷月辉,看到他因为我的话愣了愣。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他微微撇开脸,瞄着窗台上的百合花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可是殷月辉,你为什么总是奋不顾身地来救我呢?"昨天的状况很可能会没命的,我真想不通他怎么会为了我毫不犹豫地冲过来,还有上次他也为了我奋不顾身地跳崖。

    "这……这有什么为什么啊,就,就算是只猫,遇到危险了我也会救啊!"他支支吾吾的,脸越来越红,就像是只被放进开水的螃蟹。旁边的"白老鼠"都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你当我是白痴啊!这样的话我会信吗?!"我抿着嘴气鼓鼓地瞪着他,居然把我和猫做比较!

    "你很烦哪!"他回过头,冲我不耐烦地大吼一声。

    "今天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叉着腰,两眼炯炯有神地瞪着他,态度坚决。今天要是得不到答案我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你这个笨蛋!不会自己想啊——"他冲我用尽力气暴吼一声,倒在床上蒙头睡起觉来。

    我被他吼得耳膜差点破掉,望着白色被单下隆起的那颗脑袋气不打一处来。气死我了,看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再理我了,算了,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背着包跺了跺脚无奈地转身离开。

    这个混蛋!明明自己是笨蛋,还骂我笨蛋!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问他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4

    哑——哑——哑——

    一整排海鸥从天际飞过,然后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悠转飞翔。

    大海轻轻晃荡,呈现出浓郁的深蓝色,仿佛是杯中的薄荷酒。帆船在海面上划出的一条条波浪,就像白色的蕾丝。港口处停泊着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在蓝天下白色的船身显得是那么的耀眼,桅杆上的旗帜迎风飘扬。人群蚂蚁搬家似的拿着行李陆陆续续往上爬。

    "社长,快点快点!"Q跑在前面兴奋地朝我挥舞着双手。圆圆的蘑菇头黑得发亮,发际处呈现一个白色光圈,就像天使的光环,满是"年轮"的瓶底盖眼镜反射着太阳光,那条蓝色的背带裤穿在他瘦小的身子上显得松松垮垮的,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掉下来。

    "哇哇哇!好漂亮的游轮啊——"我压着宽帽檐仰望着巨大的游轮,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下个月就到圣罗兰贵族学院的校庆了,而学校每年在校庆之前都会安排一次旅游。这次我们年级组织了海上豪华三日游,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艘豪华的游轮上玩上三天。

    听说这艘游轮上有游泳池、影剧院、天文馆、歌舞厅、健身房、网球场、模拟高尔夫球场和儿童活动中心,陆地上可以享受的娱乐项目在这里几乎应有尽有。真是太棒了,太让人热血沸腾了!我要把这艘游轮玩它个翻天覆地!哟嚯——

    "乡巴佬,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殷月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瞬间熄灭了我热情的火焰。

    他双手抱胸,倨傲的下巴高高抬起。那头亚麻色的碎发比金子还要耀眼,一身白色的休闲衫清爽宜人。他左臂上的狮子臂章,仿佛聚集了全世界的光芒一样闪耀。身后几只"白老鼠"哼哧哼哧地扛着行李,累得气喘吁吁。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怎么就不在医院多待几天呢,这么早就出院碍我的眼!"我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才刚出院就这么精神,害我白担心他了!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住院!你这个女人真是没良心,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他朝我大吼大叫,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我哪里没良心了,要不是我给你抹那支愈合膏,你怎么可能那么早出院!"我好心地提醒他的健忘,这么年轻记性就不好,真是可怜。

    说到那支药膏,他立刻变得咬牙切齿:"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就是那该死的药膏害我多住了一天的院,这笔账我先记着!"他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

    哎呀!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我们还是快上船吧!"我立刻心虚地扯开话题。

    "哼!"他不屑地撇开脸,下巴高傲地抬起。那头亚麻色的碎发闪烁着骄傲的光泽,甚是扎眼。

    而景夜莲则拎着行李站在旁边不说话,我差点以为他走丢了。这小子始终以伪装示人,宽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半张脸,厚厚的刘海把他的眼睛都遮盖了起来,黑色的T恤、黑色的休闲裤,一双夹脚的凉拖,露出的脖子和手臂洁白无瑕。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不过那绝对是假象。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怪盗KING能够和景夜莲、殷月辉同时出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其实很简单,怪盗KING有同伙!大家都以为怪盗KING是单独作案的,其实他欺骗了所有人。他那样神出鬼没、无所不能,正是因为他有帮手。

    也许我还和他的帮手打过照面,就比如说那次和景夜莲在校园里遇上了正在挖洞的KING,当时我觉得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说不定他就是怪盗KING的帮手!这样想一切就都能想得通了,怪盗KING和他的帮手联手作案,却让所有人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让人以为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太狡猾了!

    所以殷月辉和景夜莲并不能因为遇到KING时他们都在场而没有嫌疑,目前来说,他们俩还是嫌疑最大的两个人。这次的三日游正好给了我一个近距离监视他们的机会。我要和他们在同一游轮上待三天,我就不相信他们在这七十二个小时内不暴露一丝破绽!

    嘟——

    气笛鸣起,我们停止争吵上了游轮。站在游轮上俯瞰着整个海面,感觉更加气势磅礴。游轮缓缓开动起来,海浪拍打着船身,白色的泡沫飞溅起来,晶莹的水珠子飘散在半空,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薄荷般清新的气息,几只白色的海鸥从游轮上方姿态优美地飞过。

    "你去把我的行李放到房间里!"殷月辉指挥着手下,那只"白老鼠"二话不说立刻拿着几大箱行李屁颠屁颠地离开,而他本人则带着另外几只"白老鼠"大摇大摆地在游轮上闲逛起来。

    真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我受不了地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和Q、景夜莲拿着行李走向自己的房间。
第一卷 VS第四战 午夜浪漫假面舞会
    1

    放好行李,我和Q本来想找景夜莲一起去游轮上逛逛的,可是到他房间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于是我跑出船舱去寻找他。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就像一块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蓝宝石。白云像一朵朵柔软的棉絮,乖乖地任凭风吹着走。

    正当我没有方向地转来转去时,不经意地瞥到船尾有一抹黑色的身影。我疑惑地走上前,只见景夜莲一个人坐在船尾的甲板上。海风吹起他的刘海,黑色的发丝在风中轻盈地舞动,露出的额头光滑白皙,像是由上好的汉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黑衬衫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展现出精瘦完美的身躯。他的美是无法掩饰的,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景夜莲,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迎面吹来的海风咸咸的,夹带着微醺的暖意。

    "大海那么深、那么大,好像可以埋葬很多烦恼呢。"景夜莲抬头眺望远方,镜片上倒映着蓝色的大海。我似乎可以感觉到浓浓的寂寞和忧郁笼罩着他,就像午夜时孤孤单单悬挂在天际的月亮,美丽却忧伤。

    "你有很多烦恼吗?"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出去。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蔚蓝,还是蔚蓝,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海。这一刻,我似乎可以理解他的孤独,就像在这个和平年代已经被忘却的侦探。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傻傻地坚持,但我不后悔。

    "没什么!"他扭过头,对我淡淡地笑,就像一朵瞬间绽放的白玫瑰,让人怦然心动。刚才他脸上忧郁的神色仿佛是被风吹散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我对着大海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大海真能埋葬所有烦恼就好了,这样人就会无忧无虑,世界也就充满欢声笑语了。

    "怎么了?"他蹙起眉不解地望着我,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洁白无瑕,就像天上飘过的白云。

    "你认为上帝是站在正义的一边还是邪恶的一边?"我没头没脑地抛给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愣了愣,转而又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当然是正义的一边!"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是站在一个维护正义的侦探一边,还是站在一个举着正义的旗帜却不断犯罪的小偷一边?"我又问道。望着他,我真想穿透镜片看他的眼睛,可惜却没能看到。

    游轮缓缓前行着,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波浪。有一些细碎的水珠溅起来,飘到我们脸上,带着清新的气息。

    "……你是说,你和怪盗KING吗?"他沉默了半晌问。

    "嗯……"我点了点头,"上次在马戏团我策划了天衣无缝的计划,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怪盗KING跳进来,可是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前功尽弃……我似乎怀疑上帝是站在怪盗KING那边的。"我黯然地垂下脑袋,望着甲板上自己小小的影子,真的好小,小到有点无可奈何。

    那个时候车子居然会爆胎,真的太可笑了……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上帝。"他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栏杆,风吹着他的衣服下摆,他就像只将要振翅高飞的雄鹰。

    "咦!"我惊讶地仰起头望着他,他上次在公园里跟我说他认为怪盗KING是正义的,我以为他会说上帝确实是站在怪盗KING那边,"那为什么怪盗KING总是能幸运地逃脱?"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抚住自己的头发,大声地问他。

    他回过头,金色的阳光照得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他粲然一笑,美得颠倒众生。

    我愣了愣,睁大了眼睛望着那么唯美、神秘的他。

    景夜莲会是怪盗KING吗?不然我为什么觉得他隐瞒了很多事,而且我上次跟踪他也被他顺利逃脱了,要不是他心里有鬼,为什么要怕我跟踪他呢……

    "嘭"的一声巨响,海面上溅起了一大片水花,淋了我们一身。

    "哇!"我吓了一大跳,大叫着从甲板上跳起来。

    "是几个新朋友在恶作剧!"他指着海面朝我笑道,头发和衣服也被水溅湿了,贴在脸上和身上。

    我这时才发现有一群海豚在追逐着我们的游轮,它们时而纵身跃起激起白色的水花,像一群调皮打闹的孩子般雀跃地嬉戏着。

    "它们吃不吃鱼干啊?"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早晨吃剩的鱼干。

    "你试试!"他笑了笑。

    我立刻迫不及待地拿出一片鱼干往大海里丢去,一只灵敏的海豚嗅到了鱼干的气味,快速地纵身跃起,光滑的身子在阳光里闪闪发光。它张开嘴一口把鱼干吞下,然后砰地落回大海,又是一片水花,把我淋得浑身湿答答的,但我一点也不介意,反倒很开心。

    "好有趣啊!你要不要试试?"我大笑着把鱼干递给景夜莲,他额前的刘海也湿透了,不断地滴着水。

    他耸了耸肩,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表情,然后接过我递给他的鱼干。他转过身,朝大海里丢下鱼干,张开的五指白皙修长,就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白玉兰。

    又有一只海豚纵身跃起,挥洒着身上的水珠,像水晶一样透明的水珠飘散在半空,折射着七彩的光泽。降了一场人工雨后它一口吞掉那片鱼干,然后"砰"地落回大海。

    景夜莲不出意料地也被淋成了"落汤鸡",水珠顺着他精美绝伦的脸流下,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此时的他就像颗闪闪发光的珍珠,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我发现我的面颊有点烫,立刻撇开脸,免得被他看到。该死的!为什么他和殷月辉都长得这么漂亮。

    我们乐此不疲地一次次重复着把自己弄得像"落汤鸡"的举动,笑得像个孩子。这一刻世界太美好了。

    "你现在还认为怪盗KING是正义的吗?"在玩得尽兴时,我突然扭过头问道。

    "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一直坚信他是正义的!"他脸上的表情坚定不移。

    对!上次他回答我这个问题时,也是这种毫不犹豫的神情,不过如果你是怪盗KING,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你,因为我是个侦探!

    当太阳落到地平线,紫红色的夕阳把天空和大海都晕染成一片深浅不一的紫色时,我们才姗姗离开。

    虽然我们俩的观点是对立的,但还是度过了一个很开心的下午。

    2

    清晨,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形成一道道光束,带着迷离和梦幻层层叠叠地从天际直射下来,像一条条透明的丝带。游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缓缓前行着,空气清新得仿佛净化过一样,吸入鼻间会让人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

    船顶的露天游泳池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喧哗,还没走过去就能感受到那边热火朝天的激情,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哇哦——这才是热情的夏天嘛!"我穿着蓝色的连体泳衣,拿着排球和景夜莲还有Q冲了过去。

    两个巨大的圆形游泳池聚满了人,各式各样的泳衣看得我眼花缭乱。泳池里有的人在游泳,有的人在打水上排球,有的躺在充气垫上悠哉游哉地浮在水面上晒日光浴。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晃花了我的眼睛,对准了焦距我才看清那是殷月辉的脑袋。他穿着黑色的沙滩游泳裤,露出可媲美模特的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身上的肌肤白皙如雪、光滑如玉。那头亚麻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比金子还要闪亮,黑色的眸子就像两颗黑曜石,散发着比钻石还要璀璨的光泽,那对柔软的唇瓣比玫瑰花还要艳丽。

    露天游泳池里很多女生都向他投去爱慕的目光,嘴角的口水几乎拖到地上。

    而他本人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炽热的目光,悠哉游哉地躺在一张白色的躺椅上,身边围了一大堆"白老鼠",有的给他端着饮料,有的给他捧着水果,有的给他擦着防晒霜……

    这家伙的命可真好啊!我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睹地带着Q和景夜莲从他身边走过去。

    砰——

    才走没几步,我就因为踢到一个东西摔了一跤,还是以屁股朝天脸朝地的方式,标准的——"狗吃屎"。

    "社长——"Q惶恐地大叫。

    "你没事吧?"景夜莲立刻把我扶起来。

    "疼死我了……"我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踢到什么东西了?真是摔死我了……这时我看到一只脚偷偷地从我面前收回去,顺着那只脚望去,我看到殷月辉咬着一根吸管眼睛望着其他方向,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殷月辉!别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捏着一个拳头,浑身燃烧起愤怒的火焰。这个家伙真是太欠扁了!

    "你们有看到是我吗,有看到是我吗?"殷月辉转头问旁边的"白老鼠"。

    "没有!"那群"白老鼠"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着头,摆明了要当睁眼瞎。

    真是气死我了!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警告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样,不然你死定了!"我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恶狠狠地警告道。

    "啧啧啧——现在怎么还有人穿连体泳衣啊,好老土哦!"殷月辉打量着我身上的蓝色连体泳衣鄙视道,旁边那群"白老鼠"立刻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

    忽视掉我的警告就算了,还居然说我老土!我的拳头捏得咯咯响,真想冲上去一拳打歪他的鼻子。

    "不过像她这样干瘪的田鸡是根本没法穿比基尼的,这件泳衣正好可以掩盖她乏味的身材。"殷月辉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旁边那群"白老鼠"全都捂着嘴咯咯笑起来,肩膀还不断抖动着,就像是风中的落叶。

    这个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一直找我茬!我额头的青筋暴跳,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像他这样无聊的人,理他是浪费时间。"景夜莲冷冷地说道。

    "对!"我望着景夜莲,十分赞同他的观点,"我懒得理你们!一群低级的家伙。"我以极度鄙视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圈后掉头离开。

    殷月辉瞪着我们,牙齿咬得咯咯响,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猎犬。他旁边的"白老鼠"立刻害怕地退开几步,挤作一团,额头不断冒汗,身子抖得像筛糠。

    "Q、莲,我们去打水上排球!"我视若无睹,拿着排球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往游泳池走去。Q和景夜莲感受到我的怒气,谁都不敢吭一声,只管乖乖地跟在身后。

    天空明亮清澈,欢快的水珠飞散在空中,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泳池中间张开了一张排球网,网的一边有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美男生,他穿着黑色的沙滩裤,身材精瘦,皮肤如玉般光洁无瑕。许多女生都红着脸,在暗地里偷偷瞄着他。

    我和Q一队跟景夜莲打着水上排球,照理说应该是很振奋、很开心的,可是……有一个人像影子似的跟在我身边,碍手碍脚不说,还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情。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扭过头冲那个该死的"影子"忍无可忍地大吼。Q额头挂下一大滴汗。

    "谁跟你了,我在游泳。"殷月辉以狗爬式的姿势在水里游来游去,还是绕着我游,把我弄得晕头转向的。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举着双拳快要抓狂了,这个家伙真是要把我气死我了!

    "唉——"网那边的景夜莲垂下脑袋叹了口气。

    "算了!我懒得理你。"我瞪了殷月辉一眼撇开头。他哼哼一声把身子埋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像条鱼似的在旁边游来游去。

    "莲!我发球了——"我朝景夜莲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拿起漂浮在水上的排球,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球抛到半空。太阳折射着七彩的光芒,我纵身跃起,伸长了胳膊朝被抛到半空的排球拍去。

    优美的身姿!标准的动作!就像一条从大海里跃起的美人鱼。

    "啪!"我的手被拍开,直直往下坠的排球就像一颗陨石重重地砸在我头上,"啊——"我大叫一声歪着头朝水里摔去。

    "砰——"水花四溅,我从一条优美的美人鱼变成了一只可笑的大海龟,坠到了泳池底。

    "璎珞——"

    "社长——"

    景夜莲和Q焦急地大喊。

    "噗——"我从水里冒了出来,吐出了一大口水,"咳咳咳……"呛死我了。

    只见一个亚麻色的脑袋正贼溜溜地往岸边移动,嘴角还挂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殷月辉!我要杀了你——"我的火山大爆发,整个游泳池都要被我愤怒的火焰燃为灰烬。

    "游得好累,我要去休息一会儿。"殷月辉嘟哝了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往池边游去。

    这个家伙早上吃错什么药了,三番两次地找我茬,故意气死我是不是!我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了,真是气死我了!我感觉怒火像岩浆般在我体内翻滚,我快要爆炸了。

    而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悠哉游哉地跳到了充气垫上,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睡起了甜美的觉。旁边一只"白老鼠"给他打着伞遮掉热情的阳光,还有一只"白老鼠"摇着扇子给他扇去闷热的空气。

    望着那张心满意足的笑脸,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邪恶的点子。哦呵呵呵——殷月辉是你先惹我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啊呜——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潜入水底。水波荡漾,我钻在水底小心翼翼地朝那个蓝色的充气垫靠近,待摸到了那个充气垫底部,我从头发上取下发卡,用力扎了上去。

    噗——充气垫仿佛受到了一只无形巨手的挤压迅速瘪了下去,正打着盹的殷月辉"扑通"一声滚进了水里,像颗石头似的往下沉。

    "啊!会长——"

    旁边的"白老鼠"像世界末日来临似的大声嚎叫,然后手忙脚乱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哈哈哈哈——"我从水里冒出来,看着乱作一团的"白老鼠"笑得前仰后翻,这就是惹怒我的下场,哦呵呵呵——

    "咳咳咳……"殷月辉完全被呛醒了,那头亚麻色的碎发像海藻似的贴在脑袋上,样子狼狈不堪。旁边的"白老鼠"诚惶诚恐地拍着他的背帮他把呛在肺里的水咳出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的肚子好痛……"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真想拿个相机把刚才殷月辉那糗样给拍下来!

    呼——

    一阵寒流袭来,瞬间让游泳场冷却到零度。

    我停止了笑抬起头,只见那群"白老鼠"个个捋着袖子、杀气腾腾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你是不是找死啊!云、璎、珞!"殷月辉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眼底燃烧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

    "是你先惹我的……不能怪我……要怪也怪你有错在先……"我边说边往后游,哎呀呀——不好!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把她给我抓起来——"殷月辉的怒吼声穿透了整个露天游泳池,那群"白老鼠"接到命令立刻向我扑了过来。

    啊——这个小气的男人!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嘛!在我以为跑不掉时,一个人影挡到了我面前,拦下了那群像洪水猛兽般朝我扑过来的"白老鼠"。那人高大挺拔,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玩得太过分了!"他冷冷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缩紧脖子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这个臭小子!不要多管闲事!"殷月辉怒火中烧,指着景夜莲恶狠狠地警告。

    "她的事我管定了。"景夜莲对于他的怒气视若无睹,带着我离开了。

    "哎——"我和莲上了岸,临走前,我扭过头,朝气得快要吐血的殷月辉吐了吐舌头。

    那小子瞪着我们,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着,好像不这样随时都会爆炸似的。旁边一群"白老鼠"立刻诚惶诚恐地帮他摇着扇子,企图给他降火。

    我回过头,跟着景夜莲得意洋洋地离开。这天,我几乎忘记了怪盗KING的事。

    3

    傍晚,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就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紫红色的霞光透过船舷洒落在床上。

    白天玩得太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抱着枕头沐浴着美丽的霞光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谁啊……"我有气无力地喊道,不会是Q和景夜莲找我出去玩吧?我可玩不动了……

    "客房服务!"门外有个陌生的声音应道。

    客房服务?

    "我没叫,你走错门了!"我大喊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别人替您叫的!"那个声音回答。

    奇怪了,会是谁给我叫的客房服务啊?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打开门,外面站着一名服务生,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几乎把他的半个身子掩没。

    玫瑰花娇艳欲滴,香气扑鼻。

    "谁帮我叫的客房服务啊?"我纳闷地问道。

    "不知道,我只接到吩咐过来给您送花,这是给您的鲜花。"他恭恭敬敬地把花交给我。

    我困惑地接过花束,服务生欠了欠身离开了。

    会是谁送的呢?我纳闷地望着手里巨大的花束,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白色卡片。我拿出卡片,看到上面这样写着——

    神秘邀请函

    疑惑吗?这辈子是你第一次收到花吧!

    想知道是哪个善良的人送的,晚上七点换上漂亮衣服来到大厅就能揭晓答案!

    这算哪门子邀请啊?我望着卡片嘴角抽搐,是耍我吗!

    怎么会突然有人送我玫瑰花,还开这样的无聊玩笑。难道是送错了?我盯着卡片,上面没留姓名,我去不去呢……

    最后,我还是没能经受住好奇心的考验,晚上七点我准时拿着卡片往大厅走去,如果要是谁敢耍我他就死定了,我一定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来到大厅,里面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奇怪了?现在应该是晚饭时间吧,怎么会没有人呢?难道全去甲板上吃烧烤了?我望着漆黑一片的大厅,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我真的被耍了……这一刻我有点想扁人!

    突然一个光点亮起了,然后两个、三个……无数个光点跟着被点亮,最后拼成了一串字——

    祝云璎珞大侦探,生日快乐!

    那串字在我眼前一闪一闪的,就像悬挂在夜空的北斗星。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6月26号?啊——真的是我的生日,我差点忘了。

    一只点满蜡烛的巨型蛋糕突然出现在一片昏暗中,在烛光里我看到两只"白老鼠"推着餐车,把那只蛋糕小心翼翼地朝这边推过来。

    蜡烛的光亮让我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我这才发现大厅里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而是聚满了人。那些人全都面带微笑地望着我,Q和景夜莲居然也在里面,正一脸温柔地望着我。

    "祝你生日快乐!祝云侦探生日快乐!祝云大侦探生日快乐……"所有人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

    整齐的歌声让我热泪盈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我过生日?我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殷月辉正坐在一边弹着生日歌。他穿着白色的礼服,坐在乳白色的钢琴前,像王子一样优雅迷人。烛光摇曳,温柔的光芒勾勒着殷月辉精致完美的五官,他的嘴角轻轻扬起,呈现出一个性感的笑容。

    他的手指像精灵一样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一个个悦耳的音符就这样诞生了,好像插上了翅膀的小鸟在整个大厅里悠然地飞翔。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仿佛被施了个魔法,眼睛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离开。

    一曲完毕,那两个"白老鼠"把蛋糕推到我面前,殷切地催道:"云社长,快吹蜡烛许愿!"

    这群小子,今天看起来居然还蛮可爱的!闭上眼睛,我开始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我所认识的人都幸福。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永远是一名维护正义、疾恶如仇的侦探。

    第三个愿望……

    我要藏在心底。睁开眼睛,我一口气吹灭蜡烛。大厅里的灯霎时间亮了起来。

    大厅和白天相比完全两样,天花板上挂着气球和彩带,落地窗前挂上了蕾丝的窗帘,用粉玫瑰扎成的大花球装点在四周,地上铺着粉色的地毯。蕾丝窗帘随风摇曳,就像翻滚着的粉红色波浪。玫瑰花散发着沁人的幽香,小提琴手演奏着欢快的歌曲。

    真是色彩缤纷,浪漫至极。

    殷月辉站了起来,款款向我走来,每一步都是那么优雅。他那头亚麻色的碎发,用发胶定成一个凌乱不羁的发型,张扬又个性。那套精致的礼服,洁白无瑕、一尘不染,让我联想到纯洁的天使。左臂的金色徽章仿佛由纯金打造,闪耀华贵。那只拿着权杖的狮子,威武严肃仿佛一位帝王,使佩带着它的人,更显高贵。

    明亮的灯光下,殷月辉的脸白皙透明、吹弹可破,镶嵌在上面的黑色眸子比黑曜石还要璀璨,挺直的鼻梁下那对柔软的唇瓣比玫瑰花还要娇嫩。此刻的他和白天判若两人,仿佛从一个可恶的恶魔蜕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王子。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两个眼睛睁到极致。一直觉得殷月辉很帅,却没有发现他居然帅到这个程度。

    "我没有特意为你办生日舞会,只是太无聊了打发打发难熬的时光!"他站在我面前,咧着嘴语气跩跩的,倨傲的下巴高高扬起,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嘁!这个臭小子,说句好听的话难道会死吗?刚才我还蛮感激他帮我举办生日舞会,现在那些感激之情早就因为他的话烟消云散了。

    "无聊到特地大费周章地弄出这么多花样,你的脑袋是不是上午落进游泳池进水了?"我毫不留情地奚落他。

    "云璎珞!你是女的吗?换作其他女孩子看到这些早就感激涕零了,你居然还可以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刚才还风度翩翩的殷月辉被我气得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吼大叫。

    "唉——不好意思,本侦探就是这样直接,装不来矫柔造作!"我摊了摊手,一副"非常抱歉"的欠扁表情。

    "算了!看在今天你是寿星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他撇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

    靠!难得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今天他确实不太一样。

    4

    欢快的小提琴曲变换成抒情的音乐,周围的男男女女纷纷携手跳起舞,锦衣华服在大厅里绽放成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很多女生都拒绝了向他们伸出手的男生,一双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瞅着殷月辉,脸上浮现着红晕,双手握在胸前,嘴里喃喃地祈祷着,就希望殷月辉像天降的礼物一样落到她们面前,成为她们的舞伴。

    "那,那个……"殷月辉朝我伸出手,脸上飞上两块粉红色的云朵,令他的肌肤更加娇嫩无瑕。

    我睁大了眼睛讶异地望着他——他,他是在邀请我跳舞吗?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不悦地撇开脸,有点生气地收回手。

    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我猛然抓住他的手。我的手失控了!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手缩回去的那一刻,我的手会没经过大脑的指挥就行动了呢?莫非是因为上午被殷月辉绊倒,撞到哪根控制右手的神经了?

    窗外星光灿烂,月亮完美无缺。殷月辉嘴角浮现一闪而逝的笑容,拉起我开始跳舞。

    为什么我感觉他在洋洋得意?难道是我的错觉?

    他身上散发的清香环绕着我,诱惑着我的脑神经,温暖的手掌紧握着我有点僵硬的手。我的脸像温度计一样急剧升温,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而且还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糟糕,再这样下去,我会因心跳剧烈而死的!

    悠扬的音乐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丽地盘旋在整个会场,玫瑰花的芬芳让人心驰神往,仿佛置身在百花齐放的花园。我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仿佛自己徜徉在花园里,和美丽的蝴蝶一起起舞。

    殷月辉的脸在灯光下美得如梦似幻,好像包裹在一团朦胧的光晕中,闪烁着柔和纯洁的光泽,而他仿佛是站在云端的天使。我的目光怎么都移不开,而面颊却早就烫得能够煎荷包蛋了。

    无数杀人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我,我相信如果那些是真箭,我此时已经变成刺猬了。刚才那些祈祷的女生,个个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样瞪着我,嘴里振振有词,估计是在诅咒我。妈妈咪呀!和殷月辉跳个舞,估计要折我十年阳寿,我真是哭笑不得。

    这时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舞池边走出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那个颀长挺拔的背影透着一股落寞和孤寂,就像子夜一样幽邃深沉。

    景夜莲!我困惑地睁大了眼睛。

    很快那抹身影就走出了大厅,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仿佛本来就是夜的一部分。为什么景夜莲看起来那么落寞?他心情不好吗……

    "卡片上不是叫你换漂亮衣服的吗?你看你穿得那么随意,怎么和我这个大帅哥相衬呢?"殷月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他皱了皱眉毛,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的T恤和破牛仔裤,还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

    "谁知道要参加舞会了!你在卡片上也没写清楚。"我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写了张莫名其妙的卡片,谁能看得懂!而且我哪里来的礼服啊,除了T恤、牛仔裤,就是运动衫了。

    "我不是有写叫你换上漂亮衣服吗?你这身也叫漂亮衣服,你审美观有问题啊?!"他翕动着嘴唇,每个字眼都像冰雹似的噼里啪啦砸向我。

    "跟我跳舞就这么委屈你吗!"真是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穿得像个乞丐似的,换作是别人甩都不甩你呢!"

    轰——

    我的火山大爆发。这个混蛋,居然说我像乞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扭头就走。

    "哦——哦——哦——哦——"殷月辉抱着被我踩痛的脚,疼得原地直跳,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冷汗哗啦啦直往下淌。

    哼!活该。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云璎珞!你是怎么回事啊——我随口说说而已嘛!"殷月辉的怒吼声从背后传来。

    谁甩你啊!我就是故意气你,气死你!走出了大厅,我在甲板上寻找着景夜莲的身影。刚才确实看到他走出来的,跑哪去了呢,不会是已经回去睡觉了吧?

    我正要转身离开,却不经意地瞥见船头的甲板上坐着一个人,还是白天我们坐的那个位置。他背靠着围栏仰望着星空,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孤寂,像空气似的渗透进我的肌肤直达我的心脏。

    那是景夜莲!我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此时的他摘掉了眼镜,露出了整张脸,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一笔一画都似乎倾注了所有的感情,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在第一秒就会被震撼。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他的肌肤洁白无瑕得就像冰山上最纯净的雪花,他的脸被月光镀上了一层亮白的晕彩,就像一颗美丽动人的月光石。

    沐浴在月光下的他,美得不沾一点凡尘,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月神。直到现在对于他惊人的美丽,我还是很震撼。那种美把我深深地吸引住,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视线怎么都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可是这样完美的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落寞呢?有什么事让他不高兴?看到他寂寞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也很难过,像有一颗药丸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苦涩的味道慢慢弥漫开来,一点点将我吞噬。

    "莲!原来你在这里啊!"这时Q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朝景夜莲跑过去。我立刻把自己隐藏进更深的夜色中。

    景夜莲慌张地拿起手边的眼镜戴上,然后微笑着转过头,刚才脸上的落寞表情早已一扫而空,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我在大厅里找不到你,原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啊!"

    "有点闷,我出来吹吹风。"

    "舞会很无聊吧!"

    "嗯。"

    "那我们下棋去吧?"

    "好,好啊。"

    "你会下国际象棋吗?"

    "一点点。"

    "那就走吧!"

    ……

    直到两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我才从黑暗中闪出来。我为什么像个偷窥狂似的?我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隐隐约约地,我总觉得景夜莲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似乎比夜更神秘。他很低调,但绝对不平凡,就像隐藏在玻璃碎片里的钻石。他给人的感觉更接近KING,如果说殷月辉是怪盗KING,那他一定是双重性格,可是如果景夜莲是怪盗KING,那感觉就更自然了。

    我带着困惑回到了自己房间,打开房门,里面一片狼藉,仿佛是被七级台风席卷过似的。

    愣了两秒,我意识到一定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我道了声歉立刻关上门,"413?"望着金灿灿的门牌我疑惑了。

    413是我的房间啊!那里面……

    我再次打开了房门,望着惨不忍睹的房间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啊——"

    我要抓狂了!我要抓狂了!

    啊——我的房间啊!我痛心疾首地一步步走进房间,就像个七旬老人般步履蹒跚。老天啊……我才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成了这样!我的衣橱和行李箱大大地敞开着,里面的东西全被丢在地上、床上,衣服、化妆品和零食也散落了一地。

    轰——轰——

    熊熊的怒火在我心里燃烧,我发誓要是被我抓到这个贼,我不扒了他两层皮才怪!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我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立刻检查起自己的行李,点了点带来的东西。可是清点完后我就困惑起来了,好像也没被偷掉什么东西哎……

    这真的是小偷所为吗?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我的脑海,这艘游轮被圣罗兰包下了,只要是圣罗兰的学生没有一个不知道我是个穷鬼的,有谁会特地跑到一个穷鬼的房间偷东西。

    那会是谁呢……苦恼中的我想起了上次家里遭遇的小偷事件,和这次的情形一模一样!难道又是那伙抢烟斗的人!

    一定是的!我真是太大意了,这段时间为了怪盗KING的事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伙人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找机会夺走烟斗。不过他们一定想不到烟斗根本不在我身上,我也没把它放在家里。那个烟斗早就被我藏起来了,它一直埋在我家附近小山丘的第三棵树下,自那以后我一直没有把它挖出来——当初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第一卷 VS第五战 皇后的愤怒大反击
    1

    晚霞像一滴颜料滴入水中般在天际慢慢化开,把天空晕染成深浅不一的橘红色,仿佛是仙女翩翩起舞时在风里飘起的纱衣。夕阳落到了地平线上,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是洒了一把碎金,让整个海面飞金耀银。

    游轮在港口停下,白色的旗帜迎风飘扬。我们所有人都拿着行李依依不舍地步下游轮。海上豪华三日游在转眼间就过去了,明天我们又要回到像牢笼一样枯燥的学校,真希望时间的脚步能够放慢一点。

    "景夜莲,我们一起回家吧!"下了船我拿着行李跑到景夜莲面前笑着说道。我和Q没开"小绵羊",他也没骑自行车,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搭车。

    "好啊。"景夜莲笑了笑,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

    "不好!"一声厉吼划破了宁静的天空,所有人都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见殷月辉带着一群"白老鼠"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我不允许他和你一起回家!"他走到我们面前,指着景夜莲斩钉截铁地说。

    "我和谁一起回家,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吗?!"我愤愤不平地瞪着他。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了!

    "我说不允许就不允许!"殷月辉指着我的鼻子,额头的青筋暴跳。

    "对!会长说不允许就不允许!"旁边的"白老鼠"像鹦鹉似的重复着殷月辉的话,然后刷地在我们面前齐齐亮出健壮的胳膊,一副要是我们敢忤逆他们就用武力解决的架势。

    围观的人全都怕怕地缩起了脖子。

    "拜托你不要这么幼稚了!"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一群脑袋被门夹过的家伙。

    "不要和这个小子一起回家,我开车送你回去!"殷月辉双手抱在胸前,斜睨了一眼景夜莲,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一头碎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景夜莲面无表情,对他挑衅的目光视若无睹。

    "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去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斜睨着他。这个小子,最近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了!有多少女生抢着要坐我的车都坐不到呢!本少爷亲自请你,你居然用这种态度对我——"殷月辉气得嗷嗷叫嚣,一头碎发张牙舞爪地朝天空竖立着。

    "莲,我们走吧。"我完全不理会他的怒火,拉着景夜莲转身就走。真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该帮他收敛收敛大少爷脾气了,就给他颗钉子碰碰吧。

    景夜莲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似的望了我一眼,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不许你们一起回家!站住!给我站住——"殷月辉在背后大吼大叫,气得快要爆炸了。

    我把他的怒气当空气对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朝我们跑来的Q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混蛋!给我把她抓起来押上车——"殷月辉忍无可忍的吼声从背后传来。接到命令的"白老鼠"立刻轰隆隆地向我们跑来,一下子就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你们想怎么……"望着面前一大排站得井然有序的"白老鼠",我用力吞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会长让我们把你押上车!"其中一只"白老鼠"回答完,所有人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把我架住。

    "喂!放开我,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用力挣扎着,太可恶了,居然敢抓我!

    可是他们根本不顾我的挣扎,架着我就往停在港口的那辆白色宝马跑去。旁边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捂着嘴用力憋着笑。

    "你们是不是想死啊!我说放开我——"我用尽力气大吼道。这群混蛋真是气死我了!我要宰了他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架着我,我这个侦探的脸面要往哪放啊!

    "社长!快放开我们社长——"Q抱着行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追了上来。

    "把他也带上车!"殷月辉站在车边命令道。然后另外几个"白老鼠"立刻冲到Q面前二话不说就把他架了起来,哼哧哼哧地往这边跑。

    完全反应不过来的Q吓呆了,抱着行李箱一脸呆滞的表情。

    不一会儿,我们就被塞进了车子。殷月辉坐上驾驶座,砰地关上车门,他降下车窗对站在原地的景夜莲竖起一根大拇指,一抹冷笑在他嘴角勾起,那根拇指又突然转了180度朝下指去。景夜莲冷冷地望着他,面无表情,对他幼稚的举动更是视若无睹。

    "嘁!"殷月辉不爽地撇过头,然后狠踩油门,车子咆哮了一声迅速冲了出去。

    "你真的很幼稚!"我气鼓鼓地抱胸坐在副驾驶座上。殷月辉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霸道、最无理取闹的人了!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臭小子在一起,不然我要你好看!"正在开车的殷月辉转过头,眯起眼睛威胁意味十足地盯着我。

    这个小子最近看到我和景夜莲在一起就会发神经,莫非……他在吃醋!我惊愕地瞪大眼睛:"你……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谁,谁谁吃醋了!"他说话结结巴巴的,脸越来越红,就像只被放进开水的螃蟹,"我,我会吃你的醋?!呵——这太可笑了!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了!哈哈哈哈——"他说完就握着方向盘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怎么听都很假,好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似的。

    车子驶上了柏油马路,大海离我们一点点远去,晚霞成为最绚丽的背景。

    Q抱着行李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们。

    "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和莲在一起就那么紧张?"我挑起一边眉毛斜睨着他。

    "谁紧张你了!"他哼哼一声不屑地扭开头。

    这个小子真是死鸭子嘴硬!上次在游泳池看到我和景夜莲在一起就到处捣乱,今天看到我和他一起回家就硬把我押上车。他表现得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用胳膊肘揶揄地撞了撞他的肚子。

    殷月辉仿佛被电到似的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扭过头大笑着说:"我喜欢你?!哈哈——我会喜欢你这只干瘪田鸡!你看你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我会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他喋喋不休、口沫横飞,两只手放开方向盘激动得手舞足蹈着。

    车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就像是个喝醉酒的人。只见一辆大卡车迎面开来,轰隆隆的像头大象。

    "殷月辉——"我指着前面惊恐地大叫。他想杀了我们吗!

    "什么?"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辆近在咫尺的大卡车,吓得眼球都突了出来,立刻打转方向盘。

    "啊——"我和Q抱着头惶恐地尖叫,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车子猛烈摇摆,我们就像摇奖机里的球滚来滚去的。

    "哔——哔——"对面那辆大卡车疯狂地按着喇叭。

    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轮子摩擦地面的"吱——吱"声和我们的尖叫声混合成一首轰轰烈烈的交响曲。

    2

    惊心动魄的一幕过后,我和Q强烈要求下车,可是殷月辉这个家伙却硬要发挥他的"绅士"风度送我们回家,还锁住了门不让我们下车。于是我们只能忍受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硬着头皮坐在车子里。

    吱——

    好不容易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我和Q立刻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呃——"刚冲下车,我和Q就扶着路边的树狂吐了起来。我以我侦探的名义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坐殷月辉的车了!

    夕阳已经渐渐沉了下去,天上的晚霞变成了柔和的紫红色。小路边的木槿花被风吹动,在晚霞下轻轻摇摆,散发着一阵阵宜人的芬芳。

    殷月辉砰地甩上车门走了过来,夕阳给他披上了一层霞彩,使他更加俊美迷人,深邃的五官就像精雕细琢出来的那样精致。

    "还好吧!"他捏着鼻子站在一边嫌恶地望着我们。

    "你看我们是'还好'的样子吗……呃——"话还没说完我又狂吐了一番。老天啊!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时,老爸垂头丧气地从小路的另外一头远远走过来,脸上脏兮兮的,乱糟糟的头发就像个鸡窝,身上的衬衫和西裤比往常看上去更加凌乱,好像被拉扯过似的。他整个人就像是个打架打输了沮丧地跑回家的小孩。

    我抹了抹嘴巴抬起头困惑地朝老爸喊道:"老爸,你怎么了?"

    "我遇到强盗了。"他走到我身边,苦闷地撇了撇嘴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就像根腌黄瓜。晚霞更是给他增添了一分落魄。

    "强盗!"我和Q异口同声地叫起来,"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老爸黯然地摇了摇头,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怎么会碰上强盗的?"我连忙问。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会遇到强盗,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我这个侦探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嗐!那群可恶的强盗。"老爸咬牙切齿地咒了句,然后比手画脚地讲起经过,"今天下午田博士找我一起去钓鱼,我们就去了家附近的那个湖。坐上小船,田博士拿出了自己的烟斗,然后我说那个烟斗和你送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当我拿着田博士的烟斗时,突然有伙人划着船冲了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就从我手里抢下烟斗划着船迅速逃走了,结果我们再也没心情钓鱼了……"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烟斗?"又是烟斗!我摸着下巴,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也很可疑。怎么又和烟斗扯上关系了呢……

    "是啊!那可是田博士最喜欢的东西,可是却在我手里被抢了,都是我不好!"老爸懊恼地捶胸顿足。

    这件事令我联想到上次在大街上我被人袭击的事,莫非他们是同一伙人?

    "那伙人是不是穿着黑西装?"我连忙问老爸。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老爸惊讶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殷月辉狐疑地望着我们,张了张嘴想插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我痛心疾首地捏了捏拳头。

    果然是那伙人!那伙人真是像蟑螂般顽固,无处不在。

    "唉——田博士没了那个烟斗一定会睡不着觉的……都是我不好……"老爸懊恼地唉声叹气,两条眉毛都耷拉下来变成了"八"字。

    "R博士,这不是你的错啦,田博士不会怪你的!"Q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伯父,您不要太在意!"终于找到机会插嘴的殷月辉,立刻大声说道。

    "咦!你是谁?"迟钝的老爸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睁大眼疑惑地打量着他。

    "伯父您好,我叫殷月辉,是璎珞的同学!"殷月辉礼貌地微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客气的样子,真是太阳都要打东边落下了。

    "殷月辉?我好像在哪听到过……"老爸蹙着眉思索道,突然他眼睛一亮,惊讶地大叫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赫赫有名的殷氏集团的大少爷啊!"

    "呵呵,是的。伯父,听说您是发明家。"殷月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太可疑了!我似乎能看到他眼底狡猾的光芒,我似乎能听到他肚子里的蛔虫在打鬼主意的声音。

    "呵呵……不敢当,不过就是发明了几样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得了几个有分量的奖!"老爸一点也不谦虚地说道。

    "伯父,如果您需要赞助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一定很乐意的!"殷月辉朝老爸伸出手,脸上堆着"诚恳"的笑容,简直就是黄鼠狼在跟鸡说"要是肚子饿了请到我家来"。

    "喂!殷月辉,你干什么跟我老爸套近乎!"我一下子冲上前,把他们两个隔开。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殷月辉对我老爸这么热情,一定不安好心!

    "真的吗?!"老爸一把推开我,笑逐颜开地握住殷月辉的手,"那我真是太荣幸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啊!老爸你不要被他的臭钱给收买了!"我忍无可忍地大吼,捏着两个拳头怒火中烧。老爸真没出息,三言两语就被收买了!他这样配当一个侦探的爸爸吗?!

    可是他们两人却一拍即合,热情地交谈起来,完全把我当做空气。Q站在一旁满头黑线。

    "殷月辉!这么晚了,你可以回家了!"我推着殷月辉往他的宝马车走去。

    "哦,伯父,那我改日再来拜访!"殷月辉回过头朝老爸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灿烂。

    "没人叫你来!"我打开车门把他塞进了车。开玩笑,他才来一次我老爸就被他收买了,他再来两次,那我家不是都要拱手送给他了?!

    殷月辉的心情很好,仿佛任何事都动摇不了他脸上的笑容。他笑着朝我挥挥手,然后又朝老爸挥挥手,这才开着车子绝尘离开。

    "经常来哦!"老爸用力朝他挥舞着手帕。

    啊!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3

    阳光丝丝缕缕地从天际洒落下来,屋前的台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个个"抬头挺胸"迎着阳光。那些植物都很奇怪,茄子是红色的,樱桃、番茄是紫蓝色的……光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要是把它们吃进肚子估计会中毒身亡。老爸最近好像迷上了改良各种植物,这些都是他的发明。

    放学回家刚走进门,我和Q就看到老爸愁眉苦脸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怎么了,你的研究又失败了?"我把书包丢在沙发上,随口问老爸。每次他出现这样的表情多数是研究失败了。

    "我的研究怎么可能失败呢!"老爸仿佛是被踩到尾巴似的扭过头大声反驳道。

    呵呵!这么快就忘记那些结不出果实的玉米了。

    "那是怎么了?"我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Q系上围裙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下午我给田博士打电话,他好像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昨天烟斗被偷的事耿耿于怀。"老爸瘪了瘪嘴在沙发上坐下,两条眉毛苦闷地纠结在了一起。

    "那你赔他一个不就好了!"我耸了耸肩,一个烟斗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那可是他死去的太太送给他的,意义不一样。"老爸的眉头耸成了一座小山丘,唉声叹气得连窗外的花都要谢掉了。

    "那也很简单,你找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他,说是你帮他找回来了!"我笑着咬了一大口苹果,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这怎么可以,这是欺骗!璎珞,你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想法?"老爸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仿佛我一夜之间从天使变成了一个恶魔。

    晕,我帮他出主意,他居然说我卑鄙,真让人哭笑不得:"老爸,那你觉得是让田博士因为痛失那个意义重大的烟斗而整日闷闷不乐好呢,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回一个假烟斗而让他重拾欢笑好呢?"我笑眯眯地望着他,他一定会选择后者,我以我侦探的名义打赌。

    "……好像后者好一点。"老爸考虑了半晌说道。

    看吧!

    "那不就得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安啦"的表情。

    "那就用你上次送给我的那个烟斗吧,看上去是一样的!"老爸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两眼闪闪发亮,"希望田博士不会发现这是顶替的!"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实验室。

    我靠在沙发上"喀嚓喀嚓"地咬着苹果,可是不一会儿就见老爸又愁眉苦脸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了,手里拿着烟斗。

    "这个烟斗怎么掉了点颜色?"他郁闷地把烟斗递给我,"你是不是买了个假冒伪劣产品?"

    "开玩笑!我花了很多钱买来的好不好。"我一把拿过烟斗,居然说我买的东西是假冒伪劣产品!

    我把烟斗靠近日光灯,在灯光的折射下,圆润光滑的烟斗侧面露出了一块粗糙的褐色,和其他地方完全格格不入。确实是掉了一块颜色呢!

    "这样吧,我明天帮你拿到店里换一个吧。"我郁闷地瘪了瘪嘴,看来贵的东西不一定好呢……

    "好的,不要忘了哦!"老爸再次开心地跑回实验室。

    望着手里的烟斗,我又想起了那伙人。每次烟斗出现,他们就会劳师动众地跑来抢。到底烟斗里藏有什么秘密呢?都是该死的社长,不但丢给我一个快要垮掉的侦探社,还丢给我这么个烫手山芋!唉……

    天空挂上了黑色的帷幕,星星就像是点缀在帷幕上的钻石闪闪发光。不远处,青蛙"呱呱"地叫着,合唱着一首欢快的歌曲,歌声穿破了夜色隐隐约约传来。一只萤火虫在半空幽幽地飞来飞去,最后停在玻璃窗上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嬉戏累了、躺在枝叶上休憩的精灵。

    吃完晚饭,老爸一头钻进了实验室,Q在厨房洗碗。我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按着遥控器不断转换着电视频道。地上,老旧的电风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上面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黄黄的锈迹。

    唉——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我摊手摊脚地仰面躺在沙发上,虽然电风扇在对着我不停地吹,可我还是大汗淋漓的。

    "这个西瓜好红哦!一定很甜。"Q端着一盘鲜红欲滴的西瓜走出来。

    "夏天里还是最适合吃西瓜了!"我望着一块块鲜红的西瓜,垂涎欲滴。

    Q把西瓜放在茶几上,坐到了我对面拿起西瓜准备开吃。他百年不变的蘑菇头圆圆的,背带裤松松垮垮的,就像个可爱的小公仔。

    我们一起捧着西瓜"啊呜啊呜"地吃起来。啊!好甜哦,真好吃——

    4

    屋外的青蛙吵闹个不停,我吃着西瓜,眼睛不经意地瞥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烟斗。它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在灯光下折射着质朴的光泽。

    "Q,你猜前社长交给我的烟斗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呢?"我一手捧着西瓜,一手托着下巴苦恼不已,如果我能把烟斗里隐藏的秘密解开就好了。

    "也许不是烟斗里藏有什么秘密,而是烟斗本身就是个大秘密!"Q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说,镜片上一圈圈的年轮好像在旋转,看得我头晕。

    "可是这个烟斗看起来很普通啊,不像是古董之类的。"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抢一个看似一点都不值钱的烟斗?

    "那会不会是用过他的人牵涉着一个大秘密?"Q神秘兮兮地眨着眼睛。

    "那不就是第一任的社长吗?难道是关于第一任社长的秘密,不太可能!要是这样,社长早就告诉我了!"我摇着头否定。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低着头各自思考。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屋里又闷又热。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点缀在枝叶间的露珠一闪一闪的,就像一颗颗美丽的水晶。

    咻——

    突然一个白影从我眼前像阵风一样快速晃过。

    什么东西?!我睁大了眼睛,半个身子从窗口探出去。不看还好,一看简直吓我一大跳——我居然看到怪盗KING飞在半空中,那件银灰色的斗篷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尤其显眼。不会吧!我想也不想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社长,你去哪里?!"背后传来Q的叫声。

    我来不及交代赶紧追了上去,怪盗KING——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你!

    铺着碎石的小道上洒着如霜似的月光,两旁婆娑的树影轻轻摇晃,萤火虫在树林里嬉戏着,描画出一条条绿色的光影。

    怪盗KING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在附近作案?哈哈——那最好不过,正好可以人赃并获!

    我紧追着KING的身影,奇怪的是,今天KING没有驾驶滑翔翼,他就像超人一样飞在半空,那件斗篷在风里飘扬,闪动着银光。

    靠!他是用什么方法飞在半空中的?真是太邪门了!

    正当我纳闷时,半空中的KING突然停下了,半浮在空中,仿佛没有重量似的,那件斗篷在风里轻轻飘动。不会吧?他居然克服了地心引力!

    树林里很安静,月光穿透树缝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投在草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香,挂在枝叶间的露珠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我惊讶地跑过去,看到KING悬浮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浓密的树冠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他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地下垂着,一动不动的就像个木头人。

    咦?我怎么感觉今天的KING好奇怪呢?我困惑地走过去,踮起脚尖伸手去拉动他的脚,"啪"的一声,一只鞋子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啊!"我吓了一跳,退开一大步。怎么回事啊?鞋子都掉下来了,KING居然无动于衷?

    飘浮在半空中的怪盗KING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出窍似的。我再次疑惑地走上前,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一把稻草从怪盗KING的裤管之间露了出来。

    "不会吧!"我惊讶地张大了嘴,下巴差点落到地上,"是个稻草人!"

    OMG!我觉得我好像被耍了……

    我重新打量怪盗KING,发现这不过是个穿着跟怪盗KING一模一样的银灰色礼服的稻草人而已。而且它也不是浮在半空中,而是被一根极细的透明鱼线吊在了一棵树上。刚才我因为太惊讶,所以没发现。

    "白紧张了一场!"我恼火地瞪着那个稻草人,害我白跑了一身的汗……

    可是是谁弄的这个稻草人?还把它吊在这里,不会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吧?我在树林里转来转去,可是黑幽幽的树林里好安静,除了我没有任何人。

    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这一定不是碰巧发生的。为什么伪装成怪盗KING的稻草人会突然从我家的窗前飞过,而且好像是故意要让我看到似的?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有关联吗……

    咻——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道闪电般从我脑海里划过。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糟糕,烟斗!我立刻转身冲了回去。一定是那伙神秘人干的,他们先弄这个稻草人引开我,然后再去抢烟斗。我真是太大意了!居然上了他们的当。Q还在家里,不知道他有没有保护好烟斗。不对!如果他们看到Q拿着烟斗一定会对他不利的!糟糕,Q有危险了!

    我不顾一切地冲回家,然后"砰"的一声撞开门。在门口我看到Q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Q!"我大叫着扑过去扶起他。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一动不动地覆盖在眼睑上,脸色苍白,呼吸也很微弱,简直就像个瓷娃娃般脆弱。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拽住似的,紧张得无法呼吸。都是我不好,Q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Q——"我用力摇着他,可是他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反应。

    这时我也发现,茶几上的烟斗已经不见了。果然是那伙人!混蛋!

    5

    "老爸!"对了,老爸呢?不会也遭遇不测了吧,"老爸!老爸——"我抱着Q着急地大喊大叫,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什,什么事!璎珞!"老爸连滚带爬地从实验室里冲出来。白大褂歪到了一边,头发乱糟糟的,还在门口掉了一只拖鞋。

    呼——还好他没事,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老爸!快来看看Q!"我连忙向他招手。

    "Q怎么了?"老爸看到昏迷的Q立刻紧张地冲了过来。他跪在地上取下了Q的眼镜,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伸出两指搭在Q的手腕上,他紧张地皱着眉头探着他的脉搏。

    我望着一声不吭的老爸急得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Q,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过了好一会儿,又可能只是一两分钟,但在我看来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老爸终于放下手松了口气说:"Q只不过是昏了过去,大概是吸入了催眠的烟雾之类的,没什么大碍。"

    呼——我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归于原位,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

    可恶!那群卑鄙无耻的神秘人,居然敢伤害Q,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老爸,你照顾一下Q!"我交代完拿起工具冲出了屋子。那伙人一定还没跑远,该死的,我一定把他们大卸八块!

    我在屋外借着朦胧的月光疯狂寻找着那伙神秘人。夜色浓重,一阵风吹来,林子里的树沙沙作响。我抬起头,看到一片白云飘在半空,正迅速移动着从这边离开,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架白色的滑翔翼。

    怪盗KING!我惊愕地睁大眼睛,瞳孔放大到极致。难道是怪盗KING偷走的烟斗?!怎么可能,怪盗KING为什么要偷烟斗,难道他和那些神秘人是一伙的?不可能!可是驾驶着滑翔翼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追了上去,那家伙驾驶着滑翔翼迅速朝东面飞去。

    曾经令人神魂颠倒的KING在一夜间完全变了。夜空中,那被风吹散的银色发丝就像暴风雪席卷向我,令我浑身冰凉。那张绘着复古花纹的银色面具此时变得诡异狰狞,仿佛是一张咧着嘴笑的鬼脸,在嘲笑和讽刺我。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拿出手电筒对着怪盗KING发射,"嗖"的一声,绳子像利箭一样朝夜空中的那片"白云"射去。可是,在我以为要抓到KING的那一刹那,滑翔翼突然往一边偏去,躲过了直直朝它飞去的绳子。

    该死的!我丢掉手电筒,拿出记号枪。没办法了,只好用这个了!

    我瞄准了半空中的KING,朝他射击。第一枪被他躲过了,我又连开了数枪。终于有一颗颜料弹打中了他的脸,"砰"的一声爆开。

    "啊!"KING惨叫一声,滑翔翼在半空晃了一晃,差点栽下来。可惜的是,并没有真的栽下来,只见他驾着滑翔翼,像风一样迅速逃之夭夭。

    "可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对着空荡荡的夜空大吼。

    为什么会是怪盗KING偷走的烟斗呢?难道他是那伙神秘人的同伙?我一直不认为他是正义的,但我也从来没有怀疑他是邪恶的。可是现在……我的心起伏不定,仿佛是行驶在海浪上的船只。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我来到Q的小屋去看他。小屋是我、Q和老爸三个人一根一根木头亲手搭建的。里面摆着一张床、一张写字台,还有一个衣柜。虽然很简陋但是Q却很珍惜,他总把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也拖得一尘不染。

    我走了进去,老爸正坐在床边照看着他。只见Q仰面躺在床上,表面很平静,脸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老爸,你去休息吧,我来照看Q。"我推了推昏昏欲睡的老爸说道。

    "……嗯?哦……"老爸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站起来,看了Q一眼走出小屋,临走时带上了门。

    唉——最近真是多灾多难。

    我摇了摇头望向窗外,乌云在天际游走,月亮时隐时现,聒噪的青蛙让人心烦意乱。

    为什么怪盗KING要偷烟斗呢?他和那伙神秘人会是同谋吗?烟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居然可以驱使这么多人来抢夺?

    我虽然不承认怪盗KING是正义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怪盗KING居然和那些强盗是一伙的。更准确地说,是我不愿意相信怪盗KING和他们是一伙的,因为我一直怀疑他就在殷月辉和景夜莲之中。如果是这样,对我不利的人不就是他们俩中的一个吗?

    难怪我总是觉得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原来要抢夺烟斗的人很有可能就在我身边。可是这怎么能让我相信呢?一直在身边监视着我、觊觎着烟斗、找机会想夺走它的就是殷月辉和景夜莲他们中的一个?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虽然他们俩好像有很多秘密,没有向我敞开心扉,可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对我和Q做这么过分的事。虽然我极力安慰着自己,可是矛头全指向了他们中的一个,除了他们俩我没有理由怀疑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难过,想哭却哭不出来。明天,明天一切答案就要揭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非常不希望明天的到来。

    我悲伤地趴在Q的床边,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压着,让我喘不过气来。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等我醒来会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疲倦感像风暴一样袭来,心情低落加上疲劳,很快我就睡了过去。
第一卷 VS第六战 四面楚歌无路可退
    1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了一地,木制的家具散发着大自然原始的香味。

    "啊——"清晨,沉睡中的我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怎,怎么了?!"我揉着摔痛的屁股,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起来。

    "烟斗!烟斗——有人要抢烟斗!"Q攥着被单东张西望,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按着Q的肩膀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Q望着我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依旧有点迷迷糊糊的,估计还没从昨晚的状况中清醒过来。他昨天吸入催眠剂昏迷了,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坏人已经走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望着他的眼睛笑了笑。

    "呼——"Q松了一大口气,可是下一秒他两条秀气的眉毛又紧紧地蹙在了一起,"社长……你一夜都在陪我没睡吗?"他水汪汪的大眼瞅着我,像只小狗一样惹人怜爱。

    "嗯。"我站了起来,伸展着四肢,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腿脚都麻了。

    "对不起,社长,我不该麻烦你的。"Q低下了头,两条眉毛纠成一团,更加愧疚了。

    "没什么啦!"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他还是那么沮丧。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什么都自己扛,从来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就像是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隔绝了整个世界,却还要把自己的世界都一个人扛在肩上。

    没有父母,没有任何亲人,他一定很孤单。有时候我想给他更多,可是却不知道该给他什么。

    "打起精神来,你可是名侦探呢!"我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打气加油。

    "社,社长,谢谢你……"Q泪眼汪汪的,用力往袖子上抹着眼泪。

    我望着他,绽开一抹微笑。我决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让他可以倚靠。

    金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一株株金灿灿的葵花昂首挺胸地面向着太阳。

    吃完早饭,我就驾驶着"小绵羊"载着Q向圣罗兰进发。马上就能揭晓一切答案了,那伙神秘人的真面目,还有怪盗KING的真面目,在下一刻,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情是那样的沉重……

    紫丁香花已经开满了枝头,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就像一朵朵巨大的紫色云朵。深紫、淡紫、紫蓝目不暇接,令深埋在这一片浓郁的紫色中的复古建筑更显神秘妖娆。浓郁的花香缭绕着圣罗兰贵族学院,让人心驰神往。

    圣罗兰盛传的四大奇景:一是粉红色的春天;二是紫色的夏天;三是金色的秋天;四是白色的冬天。四季交替,如梦似幻。

    我开着"小绵羊"经过紫丁香林,正好在半路看到景夜莲。他拎着黑色手提书包,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皱巴巴的短袖制服,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我的心倏地悬紧,景夜莲会是怪盗KING吗?

    吱——

    我把"小绵羊"停在他面前,他停下脚步望着我们从"小绵羊"上下来。

    "莲!早。"Q笑着向他挥手,神采奕奕的,好像已经从早上的沮丧中恢复了过来。

    "早。"他淡淡地笑了笑,星星点点的紫色花朵从他洁白无瑕的脸旁飘过。

    "早啊!"我笑着从书包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

    "咦!社长,你不是从来不戴眼镜的吗?你眼睛不舒服吗,是不是近视了?"Q担忧地望着我,两条眉毛不知不觉又纠在了一起,耸起一个小山丘。身上的蓝色背带裤松松垮垮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感觉他好像又瘦了……

    "不是,阳光太强了,我用它遮挡一下。"我笑了笑望向景夜莲,这是老爸发明的特殊眼镜,因为记号枪已经经过改良了,用肉眼是看不到那个记号的(但它依旧在三天内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消除),只有透过这副特殊眼镜才能看到。

    景夜莲疑惑地转过头,望着我。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景夜莲白皙无瑕的脸上别说是记号了,连一个斑点都没有。我惊愕得下巴落地,昨天我明明打中怪盗KING的脸的,难道他不是怪盗KING?我猜错了!

    欣喜像潮水一样冲向我的大脑,我望着景夜莲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太好了!景夜莲并没有背叛我,他就是默默守护我、保护我的景夜莲,其他谁也不是……

    "喂——乌龙侦探!"此时,殷月辉欠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对了,除了莲之外,还有一个嫌疑人——殷月辉!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

    于是,我猛地回过头,瞪大双眼直直地看向他。可是在面向他的那一刻,我仿佛遭遇了一道响雷,那道雷把我劈得头晕目眩,脸色惨白。

    紫丁香花缀满了枝头,金色的阳光穿透树缝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阳光下殷月辉的嘴角轻轻上扬,绽开一抹桀骜不羁的笑容。他那头亚麻色的碎发被阳光勾勒成一缕缕明暗对比强烈的金色,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而他那张白皙无瑕的脸上赫然印着一摊绿色的印记。

    殷月辉是——怪盗KING——

    "看到我需要那么惊讶吗,是不是被我的美貌给震撼了?不要爱上我哦,我会很烦恼的。"他跩跩地笑着,乌黑的双瞳就像璀璨的黑曜石,光芒从深邃的眼底透出来,摄人心魄。

    我暗暗攥紧拳头,指甲嵌进了手心,可我感觉不到痛。那摊绿色的印记就像一只爬噬生物,爬进我的心里噬住我的心脏,一点点啃噬着我、折磨着我。我难过得不能呼吸,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我不能接受,为什么殷月辉会是怪盗KING?生日那天的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殷月辉和景夜莲都不是怪盗KING。可是愿望终究没有实现,我终于懂了……

    不能实现的才叫愿望。

    此时,所有人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全都紧张地望着我。一阵风吹过,紫丁香树"哗啦啦"摇晃,紫丁香花不像樱花那样一瓣一瓣凋零,而是整朵花枯萎。紫色的花朵从枝头落下,像雪花一样飘散在风中,纷纷扬扬,落英缤纷。

    2

    "殷月辉,你是怪盗KING吧!"

    我的话像雷一样在我们中间炸开,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发现我居然可以这么镇静地说出这句话来,看来我还真适合做侦探。我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你,你开什么玩笑!"殷月辉尴尬地笑着,笑容有点扭曲。

    Q和景夜莲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的笑容渐渐僵硬,英俊的脸仿佛涂上了胶水,在阳光下一点点风干。紫丁香花飘落个不停,在风中孤零零地凋谢。

    "不要装了,一切都被我揭穿了。"我直直地望着他,目光像两道尖利的箭,直刺他的心脏。

    "云璎珞,你是不是早上吃错药了?"他有点不高兴了,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把娇嫩的唇瓣咬成了朱红色。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有点不忍心揭开事实的真相,但是却没能制止自己停下伤人的话:"昨天你用稻草人扮成KING把我引开,然后弄昏了Q偷走了烟斗。可是你却中了我一枪,那颗颜料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了你的脸,你忘了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哈哈!"他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那耀眼的笑容,刺得我的眼睛好痛,让我忍不住想流泪。

    紫丁香花从枝头落下,纷纷扬扬地飘荡在我们中间。紫色的花朵像一道帘子把我们隔成两个世界,仿佛永远无法穿越。

    "你当然看不见,那是隐形颜料弹,只有透过这副特制的眼镜才能看到。"我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无力地垂下脑袋。为什么啊——殷月辉竟是怪盗KING!他奋不顾身地跳下石礁来救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不顾死活地跳出车子抱着我的感觉还历久弥新,他和我跳舞时脸上的笑容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耀眼。可是……

    一切都变了。我低着头,黯然地落下了眼泪。

    Q从我手里抢过眼镜换下鼻梁上那副,望着殷月辉的脸大喊:"啊!真的看见了——你脸上有一大块绿色的痕迹!"

    "璎珞!你听我解释!"突然殷月辉焦急地冲到我面前,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

    "不用做无谓的狡辩了!"我抬起头冲他大吼,脸上的眼泪已经被炽热的阳光蒸发,不留一点痕迹,就像我心中的伤口,谁都看不到。

    "我……"他张了张嘴,脸色苍白,乌黑的双瞳闪烁着悲痛的光芒。

    我强忍着心痛,当做没看见:"你也不要得意!你昨天偷走的那个烟斗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你偷的不过是我在街上买来的!哈哈——"我甩开他的手,用张狂的大笑来掩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痛苦表情。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的心正在无声地流泪。

    这是不是老天作弄?那伙神秘人的背后居然是怪盗KING在操纵,而怪盗KING居然是一直在我身边的殷月辉。怪不得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那伙神秘人的眼睛,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个谎言。

    殷月辉奋不顾身地两次把我从危难中救下来,他秘密地帮我举办生日会给我惊喜……这些不过是演戏。绕了一个大圈子,我还是被他玩弄在掌心。我不过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他两手拉着线控制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心里嘲笑我、鄙视我。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怪盗KING!"他抓住我的手,两眼直直地望着我,那漆黑的瞳孔仿佛要把我吸进去。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此时的表情是那么哀伤和无助。

    我的心仿佛被锥子钻般那么痛,遥无止境。我狠狠地告诉自己:你不能再被那张纯洁无邪的脸欺骗了,云璎珞!你该醒醒了,你一次次地选择相信他,现在事实全摆在眼前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那还算什么侦探!

    当个侦探要铁面无私,疾恶如仇。

    前社长的声音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

    是啊,当个侦探要铁面无私,疾恶如仇,这是前社长告诫我的话,我怎么可以忘记啊!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我仿佛突然恍然大悟过来,无情地挣脱他的手,冷冷地说。

    殷月辉听完我的话,瞳孔放大到极致,脸上的表情冻结,仿佛一座雕像般望着我一动不动。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圣罗兰的学生会会长,我要在世人面前揭露你丑陋的真面目的!"我背过身,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在风中晶莹地破碎。

    紫丁香花飘荡在风中,暗香伤心地浮动。

    我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背后传来冰冷伤心的叹气声,我努力克制着回头的冲动。不能再心软了,不能再懦弱了,我是个侦探,不能感情用事。不管殷月辉表现得多无辜、多真诚,我只能相信事实。

    因为我是个侦探!

    3

    今天,圣罗兰贵族学院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年级组长和学校领导围着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坐成一圈。所有人脸色凝重,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片肃静。

    我和景夜莲走了进去,所有人抬起头望着我们,紧抿着嘴表情严肃。

    昨天我向学校管理组递出了撤消殷月辉学生会会长职务的申请,并在申请书上写明了原因。今天一大早我们就接到了通知,下午学校将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要我务必出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通知时我竟然有点退缩,还好景夜莲答应陪我一起去,在一旁支持我。

    我们俩刚坐下,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地盯着我们。明明今天是审判殷月辉的,可我却觉得将要接受审判的是我们。

    空气沉重得仿佛要凝固起来,让人有点无法呼吸。

    "昨天我收到了这份申请书,看到后我很惊讶。"副校长站了起来,左手举着我写的那份申请书,眉头耸成一座小山丘。

    在场所有人都抿紧了嘴,一脸严肃地望着我,仿佛我递的是个炸弹,令他们所有人都很头痛。

    我咬着下唇,心怦怦直跳。那一道道犀利的目光仿佛是一支支利箭射向我,让我无处可逃。突然我感觉手被人握住,抬起头看到景夜莲正望着我,嘴边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那微笑轻拂着我的心灵,把我眉间的褶皱拂平。他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股力量从指尖传递给了我。一瞬间,我感觉轻松多了。

    副校长清了清嗓子接下去说:"本来这应该交给理事长办的,可是她正好出国了,于是由我组织今天的会议。这份申请书是云璎珞同学交上来的。"他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责备和困扰。

    我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我的决定并没有错!

    副校长转过脸,对在场所有人说:"云璎珞同学说殷月辉是怪盗KING,不配当圣罗兰贵族学院的学生会会长,否则会对学校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希望我们撤消他学生会会长的职务。不知道在座各位有什么看法?"校长说完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所有人。

    "你竟然说殷少爷是怪盗KING!你知不知道这样说会影响圣罗兰贵族学院的名誉?"教务主任"噌"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我怒不可抑地大吼,就像只被抢了香蕉的猴子般暴跳如雷。

    "主任,我想是你搞错了吧!是殷月辉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圣罗兰贵族学院的荣誉!"我激动地反驳他,太可笑了!殷月辉欺骗大家做坏事就天经地义,而我说实话就变成滔天大罪了?

    教务主任因为我的话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殷少爷根本不可能是怪盗KING!你这是诬陷!诬陷——殷少爷可以告你们的……"

    "主任,是不是诬陷要等调查后才能断定。"景夜莲冷冷地打断教务主任的话。

    "你又是谁?"教务主任扭过头,脸上的表情因为景夜莲刚才的话越来越扭曲。

    "我也是侦探社的社员,我叫景夜莲。"景夜莲望着他,一脸镇定。

    "侦探社,又是侦探社!"教务主任听到"侦探社"三个字顿时火冒三丈,"我早跟理事长说过要关掉侦探社,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侦探社?!真是不务正业!"

    "侦探是伸张正义、除暴安良的职业!哪里乱七八糟了?!"我气得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竟然侮辱我的侦探社,不可饶恕!

    "伸张正义?你诬陷殷少爷这就叫伸张正义?"教务主任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激动得唾沫横飞。

    "我没有诬陷殷月辉!他就是怪盗KING,是他偷走学校的七彩水晶,还有画和双杠,全是他偷的!不但如此,他还有一帮手下,像强盗似的三番两次闯进我家,他们偷走了我爸的烟斗!"我一口气把殷月辉的所有罪行都揭发了出来。让他们听听,他们心目中的优秀学生殷氏集团的大少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哈!"教务主任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殷少爷为什么要偷自己的七彩水晶?为什么要偷你爸的烟斗?殷少爷家那么有钱他为什么要当小偷?"教务主任摊着手,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就像只抢到桃子的猴子。

    "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殷月辉!"我被教务主任的话问住了,具体情况我暂时还没调查出来。可恶啊!

    "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说殷少爷是怪盗KING,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教务主任手舞足蹈起来,对于自己占了上风无比得意,就差摇旗呐喊一下了。

    "我……"我紧紧地攥着拳头,主任根本就是一口咬定我在诬陷殷月辉!

    "我想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教务主任笑着对在座所有人说。

    这时,副校长也站起来说:"那我们开始投票吧,同意革除殷月辉学生会会长职务的请举手。"

    会议室一片寂静无声,只见所有人都坐着一动不动,没有一只手举起来。教务主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现在我决定云同学的申请书被驳回,散会。"副校长立即宣布,还暗暗吐了一大口气,仿佛是好不容易把烫手山芋丢开似的。

    "你们根本就是在偏袒殷月辉!"我气得一掌拍向会议桌,"如果你们坚持袒护殷月辉,我就去警察局告发他,到时候你们别后悔!"我叉着腰得意洋洋地望着所有人,不要以为我是好惹的!

    副校长望了我一眼,抹了抹鼻子走出会议室,然后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走了出去,最后教务主任哼着曲子从我面前走过,出了会议室。

    没多久,会议室只剩下我和景夜莲了……

    "飕——"一阵冷风卷着一片树叶飘过。

    可恶!竟然无视我的威胁。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被人瞧扁过,真让人忍无可忍!

    "算了,我们走吧。"景夜莲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看到他们的态度了吗!真是气死人了。"我抓着景夜莲的肩膀激动地大吼。

    "唉——"景夜莲叹了口气,美丽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无奈。

    "哼!既然这样我就去警察局揭发殷月辉,让所有人都后悔!"我握着拳头下了最后的决定。这是你们逼我的,不要怪我!

    4

    忧郁像一支无形的画笔把天空涂成了铅灰色,悲伤拖住了云的脚步,使它变得沉重,飘也飘不动。行人匆匆忙忙来不及抬头看一眼天空,温情被中午炽热的日头晒干蒸发,到了傍晚只剩下冷漠和麻木。

    警察局的大门敞开着,可我的脚就像被定住似的,怎么都抬不动。我在犹豫什么呢?我应该毫不犹豫地走进去。我没有做错,我是在拯救一个堕落的灵魂。我是个侦探,我不应该被感情左右失去了判断。

    望着警察局的大门,我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走了进去。警局里忙忙碌碌的,有两个警察在审问犯人,还有一个妇女在报案。角落里坐着几个痞兮兮的男孩,脸上挂着彩,一个怒气冲冲的警察指着他们骂骂咧咧,估计是打架被抓起来的。整个警局就像是个菜市场,唧唧喳喳吵个不停。

    我抓住一个匆匆走过的警察说:"我要见安山警官。"

    "安山警官很忙,不会随随便便见人的!"那警察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就要离开,可是我抓住他不放。

    "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他!"我拽着他的胳膊,眼神倔强。

    "什么重要的事非要见安山警官不可?"那警察狐疑地望着我,不太相信我的话,也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知道谁是怪盗KING。"我坚定地说道,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听到"怪盗KING"这几个字,那警察明显地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说道:"那你等下。"然后离开。

    不一会他又回来了,脸上已经没了不耐烦的神色,招呼着把我带到了安山警官的办公室。安山警官坐在办公桌前,面色红彤彤的,啤酒肚挺挺的,左手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雪茄。他看到我不悦地皱了皱粗黑的眉毛:"小孩子现在应该待在学校上课。"

    "我有很重要的事,我知道怪盗KING是谁!"我走到他面前坐下,跷起了一条腿。听到怪盗KING你一定很激动吧,今年的好市民奖非我莫属了!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我可没空应付小孩子的恶作剧。"他不屑地摆了摆夹着雪茄的那只手,那缕袅袅升起的烟一下子扑到我面前,呛得我差点岔气。

    "我不是恶作剧!我真的知道怪盗KING是谁!"我激动地站起来撑着桌子大吼,他居然当我是小孩子在恶作剧!可恶——

    "那你倒说说看,怪盗KING是谁?"他把雪茄在烟灰缸里弹灭,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

    "殷月辉,怪盗KING的真面目就是殷月辉!"我严肃地说。

    "哈哈哈哈——"安山警官大笑,两颊肥厚的肉跟着颤抖,"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的。

    "我以我侦探的名义保证,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举起手发誓,一脸的冷峻。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殷少爷就是怪盗KING了?"他抬起头望着我,眼神犀利。

    "昨晚怪盗KING闯入我家了……"我把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但是关于烟斗的秘密我故意跳过了。

    安山警官听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严肃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紧张地望着他,怎么他听完一点都不激动呢?照理说他应该勃然大怒,然后派出一支队伍去把殷月辉抓起来的。他不是一直对怪盗KING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亲手缉拿他吗?

    安山警官在我面前踱来踱去,半天都没开口,我都要被他急死了。真想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快点说出他的感想和决定。

    过了老半天,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只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们不能相信你!"

    "啊!"我惊愕地大叫,等了大半天居然给我这个答案!他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又不甘地叫道,"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殷月辉真的是怪盗KING!不信我带你去看!他现在脸上还有我留下的记号!"

    "这不能成为证据,除非你拿出真凭实据!"他摇了摇手说。

    "我……"我哑口无言,这个证据可能是有点牵强……

    "出去吧,你谎报案件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安山警官坐回到办公桌前,又点了根雪茄不再理我。

    怎么能这样!我扑过去大声解释:"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走进来的警察架了出去。

    "混蛋!放开我——"我生气地大吼大叫,奋力踢着两条腿。可是他们的力气好大,我怎么都挣脱不了。所有人都好奇地望着我,仿佛我是个疯子似的,最后……我被那两个可恶的警察丢出了警局。

    "快走!不然我们以故意扰乱治安为罪名把你抓起来!"两个警察恶狠狠地警告我一声,然后转身走进警察局。

    哎呀呀——好痛,我的屁股都要摔成两半了。我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愤恨不平。这个可恶的安山糊涂鬼,居然不相信我的话!我看他一定是被殷月辉给买通了,居然还说我是谎报案件!真是气死我了!

    我揉着摔痛的屁股,愤恨地瞪了一眼警局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街上,心情很低落。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鲜花店门口簇拥的花朵五颜六色、娇艳欲滴,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

    到了这一刻,我似乎迷茫了。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我为了解开一个个谜题费心费力,可是当我揭开所有谜底时,我才发现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失去了快乐,失去了美好的回忆……我对殷月辉恨之入骨,怪盗KING在我心里不再那么神圣,变成了一个丑陋虚伪的角色。

    轰隆隆——我的世界逐渐分崩瓦解。

    风吹动着我的发丝,有滚热的液体从脸上慢慢滑下,流进嘴巴里,苦苦涩涩的。站在十字路口,我似乎迷失了方向,眼前的景物朦胧一片,我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没出息的!你是个侦探,怎么可以哭呢……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

    哔哔哔——哔哔哔——

    喇叭声响个不停,马路完全瘫痪,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地上那么吵闹,可是天空却那么寂静,我像石像一样蹲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

    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呢……

    5

    厚实的云朵层层叠叠地堆在天际,太阳被遮盖了起来,天空苍白一片。凋零的紫丁香花被风卷到了天空,零星的紫色花朵凄美地在天际划出一道道孤寂的弧线。明明是夏季的早晨,却带着秋季傍晚的萧瑟。恍恍惚惚中,四季混乱了。

    早上来到侦探社,我、Q和景夜莲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侦探社的自动玻璃门上、两边的墙壁上,到处写满了污言秽语——

    云璎珞你去死!

    警告你们关闭侦探社,不要再欺骗大众!

    竟然污蔑殷月辉,你们是不是找死!

    滚滚滚滚!滚出圣罗兰!

    猩红的、触目惊心的字像利箭一样直射向我的心脏。这群混蛋!真是不可原谅。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社长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擦掉它们!"Q手忙脚乱地用手掌抹着墙上的字,可是那些字都是用油漆写的,怎么抹都抹不掉,他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算了,不要去管它了!"我抓住了那只拼命擦着墙壁的手,那双白嫩的手掌被蹂躏得通红一片,上面还有几道划伤。我的心被刺痛了,仿佛像被黄蜂蛰了一口。

    "社长……"Q小心翼翼地望着我,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油漆怎么可能擦得掉呢,等下叫油漆工人重新粉刷一下好了。"我掏出手帕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先进去吧。"景夜莲打开了侦探社的门。

    可是当我们刚要进去时就看到一个鸡蛋从我们面前飞过,"砰"的一声砸在玻璃门上,蛋壳粉碎,蛋液顺着玻璃流下。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看到一群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扫帚和竹剑,一个个目露凶光、气势汹汹,就像一群暴走的大象。

    天啊!我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侦探社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就是那里!就是那个骗人的侦探社!"

    "去砸了它!"

    那群女生大叫着朝我们冲过来,我们吓得立刻逃进侦探社。可还没来得及关上门,那群愤怒的女生就挤破门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她们二话不说就开始"噼噼啪啪"乱砸一通,有的砸桌子,有的砸椅子……侦探社顿时一片混乱,仿佛发生了暴动似的。

    "喂!你们凭什么砸我的侦探社!"我愤怒地冲上前制止她们。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那个女的就是侦探社社长云璎珞!就是她污蔑殷月辉!"其中一个女的指着我大声说。

    "竟然敢污蔑在我们心中如王子般高贵的殷月辉,不要放过她!"一下子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我,那群女生全都停下手里的活,举着扫帚和竹剑冲向我。

    啊!我哪里得罪她们了呀?我吓得眼神呆滞,脑袋瞬间当机。

    "你这个死女人!居然敢污蔑殷月辉是怪盗KING,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一个穿着剑道服的女生,挥舞着竹剑杀气腾腾地朝我冲过来。

    看来昨天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我惊愕地愣在原地,竟然忘了闪躲。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那柄竹剑离我只有几厘米距离,这次真的死定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砰——

    巨响就在耳边,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我惊愕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我面前,那背影散发着沉着冷静的气息,就像万年无波的冰海。

    是景夜莲!

    是他挡在我面前徒手为我拦下了那一剑,那柄剑砸在他手臂上,"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只见景夜莲全身绷紧,一言不发,但站在他四周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场。冰冷的怒气弥漫了整个侦探社,直沁人心脏。所有人都吓得一动不动,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我也被景夜莲的反应给震住了,望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景夜莲如此生气,他是因为我动怒吗?而那名女生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害怕得往回缩,躲入了人群中。

    突然,景夜莲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出了侦探社,没有人敢提出任何异议,那群女生望着他害怕地纷纷朝两边退开。

    我的手被包在他的手掌中,他的手掌冰凉一片,可是却那么坚定。那一刻我只想把自己交给他,无论他把我带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

    我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出了侦探社,走出了学生会大楼,走过了回廊,景物在我眼前一一晃过,我的眼里却只有他坚定的背影。

    直到来到紫丁香林前他才停下脚步,放开了我的手。

    紫丁香花浓艳似火,脆弱的生命却拥有着无尽的爆发力。一阵风吹过,香气弥漫,落英缤纷。紫色的花朵在风中飘飘扬扬,像一个个紫色的精灵那样妖娆,美得如梦似幻。

    他转过身望着我,风吹起他的刘海,我看到如星光般璀璨柔和的目光从他的镜片中穿透出来望着我。

    我的头像灌了铅一样渐渐沉下去,眼前的景色是那么美丽,可是我却好想流泪。是我错了吗,不然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是在污蔑殷月辉,这个世界还有正义存在吗?我只是想当一个铁面无私、疾恶如仇的侦探,可是这个世界还需要侦探吗?我就像离开了大地的蒲公英,飘荡在空中,完全迷失了方向。

    "莲,你相信我吗……"我低着头喉咙哽咽,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让我心慌意乱。

    他轻轻地执起我的下巴,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温柔:"我相信你,就算全世界都指责你,我也还是站在你这边。"他的声音是那样清澈,仿佛山谷间潺潺流动的溪流,仿佛枝头上婉转鸣唱的知更鸟。那么澄澈的声音,有谁会怀疑是谎言呢?

    我透过镜片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如海、澄澈明亮。我因为他的话热泪盈眶,该死的!说好不能轻易哭泣的,为什么我又哭了。我低下头,用力抹着眼泪。只要他相信我就好了,只要有一个人相信我就好了。

    紫丁香花静静地落着,层层叠叠地铺在草地上,铺了一地的哀伤。

    "社长!社长——"这时Q大叫着朝我们跑过来。

    "社长!她们都走了,呼——呼——"他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我们回去吧。"我不去看景夜莲,转身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的话仿佛雨点般落在我心里,激起阵阵涟漪,让我居然没有勇气正视他的脸。突然落水那天他绝美无瑕的脸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回到侦探社,只见社里一片狼藉,仿佛刚受过七级台风袭击。那些人已经全部离开,豪华的自动玻璃门被砸得粉碎,桌子和椅子全散了架,我最爱的那台液晶电脑也没能幸免于难,机身七零八落的,显示器也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但是此刻,我的心里却出乎意料得很平静,我没有发火,没有愤怒,真应验了那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她们太过分了!"Q边收拾着残局,边愤慨地抱怨。

    "算了,把侦探社关了吧。"我平静地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话题。有一片紫丁香的花瓣从窗口飘进侦探社,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什么!"Q惊讶地叫了起来,景夜莲也十分震惊地望着我。

    我怔怔地望着那片紫色的花瓣发呆。

    侦探社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声名狼藉,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当侦探,我连自己的侦探社都保护不了。

    "我已经决定了。"说完,我快步走出了侦探社,不顾呆愣在原地的Q和景夜莲。

    风吹动着紫丁香林,浓艳似火的紫丁香花像一片紫色的海洋,翻滚着连绵不绝的紫色波浪。

    我望着这片紫色的海洋怅然,曾经的豪言壮语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公平,我又怎么来秉持公道?

    只是我真的觉得自己——有愧理事长重望,我有负前社长所托。
第一卷 VS第七战 贫民皇后再次落难
    碧蓝的天空一澄如洗,就像一幅鲜艳的水彩画。阳光洒落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上,那一株株向日葵精神抖擞,抬头挺胸,就像是站岗的士兵,几只白色的蝴蝶欢快的在中间飞舞。

    可是……一个角落中的几柱向日葵和这边形成鲜明的对比,个个垂头丧气,半死不活。

    化——

    碧蓝的天空一澄如洗,就像一幅鲜艳的水彩画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上,那一株株向日葵精神抖擞,抬头挺胸,就像是站岗的士兵,几只白色的蝴蝶欢快地在中间飞舞。

    可是……一个角落中的几株向日葵却和这边的形成鲜明对比,个个垂头丧气、半死不活的。

    哗——

    我舀了一瓢水把一颗挺拔饱满的向日葵从头浇到脚,它立刻像蔫了似的耷拉下了脑袋,弯腰驼背得像个七旬老人。

    “啊!拜托你不要再浇了,我的葵花快要淹死啦!”老爸望着一株株半死不活的向日葵,心痛万分地伸出手捧起它们,可是只要他一松手,那些葵花又耷拉了下来。他那个痛心疾首啊,就差没抱着葵花大哭一场了。为什么这么无聊呢?“哗——”我又舀了一盆水浇下去,然后拎着水桶往另一边走去。

    “啊!拜托你不要浇了!今天你已经浇了八遍了——”老爸拉着我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一张脸皱成一朵菊花,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已经浇八遍了吗?”我纳闷地望着他。我怎么不知道?唉——我放下水桶有气无力地往庭院里走去,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唉——我又叹了口气在台阶上坐下,托着下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怎么这么无聊啊——

    “Q啊,璎珞怎么了?”

    “社长自从把侦探社关了以后,就一直一蹶不振。”

    “虽然她以前凶巴巴的,但突然想现在这样多愁善感的,我还真不习惯啊。”

    老爸和Q凑在一起望着我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唉——天空为什么这样高渺呢?

    “啊!社长已经叹了九十七次气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她会得忧郁症的啊!”

    老爸和Q抓着头发,急得团团转,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号叫不停。

    失去了侦探社的我就像是脱离了轨道的星球,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我似乎不知道了人生的意义,也找不到欢笑的理由。我整天虚度光阴,感觉一天比一天难熬。

    妈妈,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望着天空中那片白云,我试着回忆妈妈的面容,可是在那一刻,我却突然怎么也想不起妈妈的样子,我真是该死!

    丁零零……丁零零……

    一串铃声由远而近地传来,还伴随着一阵因为自行车好久没有加油而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景夜莲满头大汗,奋力地踩着自行车往这边过来。乱成一团的黑发就像个鸟窝,身上的短袖衬衫皱巴巴的。那辆红色女用自行车前面还挂着个买菜的篮子,车子因为路面不平而不停颠簸。

    唉——那辆自行车真是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土得掉渣啊……

    “吱——”自行车停在我面前,景夜莲一脚撑住地面,朝我伸出手。

    “干什么?”我纳闷地望着他,屁股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上来,带你去个地方!”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晶莹洁白的牙齿。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我拉着他的手慢吞吞地从台阶上站起来,绕过他坐到了车后座。

    “哇!莲和社长是不是在谈恋爱?!”

    “小莲——加油啊!”

    Q和老爸在一旁像两只跳跃的麻雀,他们的话让我差点从后座上摔下来

    “瞎说什么呢?”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

    “伯父,我会加油的!”景夜莲笑的一脸灿烂。

    我再次差点从后座上摔下来,生气地大吼,“景夜莲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起哄!”

    “呵-”景夜莲笑了一声,用力一蹬自行车,我们就飞驰了出去。

    微风轻抚着我的脸颊,蝴蝶在我们身边翩翩起舞,小路两旁的蓝色木槿花散发着宜人的芬芳。景夜莲奋力地宰着自行车,衬衫的下襬被风吹起。

    景夜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那么神秘?我原本以为他会是怪盗KING,可殷月辉才是。他不是,他又是谁?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我不知道他是谁,我还是坚定的相信他会默默守护着我,在我失落和微难时褪下伪装,化身天使来解救我。他就是我的天使,就算姓名是假的,就算外表是幻化的,他依旧是个天使,专属于我的天使。

    不一会儿,他载着我来到一个家禽养殖场。他在门口停下自行车,我从后座跳下来。

    “你、你不会是带我来偷鸡的吧?”我望着养殖场的大门,嘴角抽搐。我可不想当黄鼠狼。

    “进来!”他二话不说,拉着我走进去。

    搞什么嘛!从刚开始就一直神神秘秘的没想到却带我来臭烘烘的养职场。要约会也应该去浪漫美丽香气四溢的地方,那才有情调嘛!

    我不情不愿地跟着他来到一个小篱笆前,里面养着一群小鸡仔。鹅黄色的绒毛,身子就乒乓球那么点大,柔柔弱弱的,十分惹人怜爱。

    “看。”他拉着我在篱笆前蹲下。

    “你特地带我来看这些小鸡仔?”我受不了地撇了撇嘴,真够无聊的!

    景夜莲没说话,蹲在篱笆前微笑地望着那群小鸡仔,我扁了扁嘴,跟着蹲下身子。这群刚出生的小鸡仔好娇小,连站都站不稳。两条火柴那么细的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可他们还是要站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随时要倒下去似的,看的让人心疼。

    一阵风吹来,一只小鸡仔跌倒在地,柔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担心牠是否摔伤了。下一刻,牠又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来,没一会又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倒。如此反复……不管小鸡仔被风吹倒多少次,依旧坚持不懈。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心就像有春风吹过,吹醒了彷佛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心田。

    我懂了!我明白景夜莲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了-他是要我学会像小鸡仔那么坚强,不管失败多少次都要勇敢地站起来,不认输地继续前进。我感激地看着他,鼻子酸酸的,心里又有温暖的洪流在涌动,“谢谢你……”我哽咽的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朝我竖起大拇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个是侦探!”

    “嗯!”我用力点着头。是啊!之前的我被失败冲昏头了,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侦探除了要做到铁面无私、嫉恶如仇,更要坚强不屈、百折不挠。

    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找到证明殷月辉就是怪盗KING的证据,向所有人证明我的推理是对的!

    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火焰,我的眼神又恢复了斗志,“我是个侦探,为了正义我要坚强不屈、百折不挠,什么都不能打倒我!”

    “就是这样!”景夜莲对我灿然一笑,美的让人恍忽。

    望着他耀眼的笑容,我的脑海又浮现出他坐在甲板上仰望着夜空时,被月光映亮得忧伤又美丽的脸

    景夜莲,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夜幕在天际拉开,圣罗兰灯火如辉。印着庆贺标语的布条挂满了教学大楼。五颜六色的彩带缀满枝头,色彩缤纷的汽球漂浮在空中,还有一艘庞大的汽艇在空中浩浩荡荡地飞来飞去,散发着绿色的荧光。下面拖着一条巨大的标语-庆贺圣罗兰创办一百五十周年。

    今天是圣罗兰一百五十周年校庆。每年的今天,圣罗兰贵族学院都会举行一场豪华的仲夏夜舞会,今年更是盛况空前。

    校园里的人个个盛装打扮,兴奋的朝大厅涌去。

    “今晚我要找个美女跳舞跳个通宵!”

    “我看中了好几个帅哥,等一下一定要抢先!”

    ………

    大家脸上带着期待的光彩,议论纷纷地消失在大厅的入口处。

    悠扬欢快的音乐从里面流溢出来,窗子子透出的灯光比月光还要明亮。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紫丁香树下的秋千上,望着地面上铺得厚厚的紫丁香花。舞会对我有什么意义呢?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举办这么盛大的舞会,好像是对我的讽刺……

    “社长、社长-”Q大叫着跑过来。今天的他也是一席盛装,黑色的小礼服、红色的领结,头发上抹了一点发蜡,看起来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这小子也春心萌动了吧!

    “社长,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点进去吧!”他雀跃地跑到我眼前。

    “我不想去。”我垂头丧气的,一点都提不起兴致来。

    “不行,今天谁都不能缺席,等一下各年级要点名啦!”Q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不顾我的反对就拉着我跑进大厅。

    大厅隆重的妆扮过了。落地窗前悬挂着印着复古花纹、缀着金色流苏的丝绸窗帘,地上铺着如花似锦的地毯。一盏庞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中央垂落下来,一串串水晶珠晶莹剔透,在灯光璀璨无比。红色的玫瑰花和墨绿色的绸带把会场装点的更加精致华丽。舞台上穿着笔挺礼服的乐队正演奏着欢快的音乐。会场内的人个个锦衣华服、神采飞扬,猎艳的眼睛满场乱瞟。

    我拿了杯果汁,垂头丧气地走到窗边,视线飘向窗外的满天星空,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兴趣。

    这时大厅突然骚动了起来,我好奇地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礼服向左般高贵的少年走进大厅。他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

    殷月辉!我的新彷佛被用力重击了一下,我紧紧地握着玻璃呗。

    他今天穿着洁白的无瑕的礼服,礼服的岭子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复古的花纹,里面是一件象牙色的丝绸衬衫。他那头亚麻色的岁法用发胶定成桀骜不驯的发型,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黑色的眼铜像两颗耀眼的钻石,神秘而璀璨。左臂的狮子臂章好像凝聚了全世界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侧目。那只狮子威严雄伟,傲然地握着权仗,就像帝王一样。

    大厅里,不论男生女生都仰慕的望着他。

    他若无旁人的往大厅中央走来,女生们全都跟随着他的脚步,众星捧月的簇拥在他周围。

    我偷偷跑到角落。唉,为什么这个无恶不作的浑蛋会受人景仰,而我却躲在这里像之见不得人的老鼠似的?

    “大家安静!”教务主任跑到台上,拿起麦克风对所有人宣布,“现在由理事长为我们主持今天的舞会。”

    热烈的掌声响起。乐队停止演奏,大家都涌到台前。

    理事长微笑地走上台,今天她穿了一件紫色的真丝长裙,把它的身形勾勒的婀娜多姿。大家都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我把酒杯放在从我身边经过的服务生端着的拖盘上。

    理事长拿起麦克风,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说道,“很高兴能主持今天的舞会。圣罗兰贵族学院创办至今已经有一个半世纪的历史了,它从创办最初的普通学校晋升到贵族学院,一年比一年繁荣,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慕名而来。我身为学校的理事长感到非常骄傲,希望大家能和我共同努力,让圣罗兰越来越好!”

    哗-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掌声渐渐停下,这时理事长微笑宣布,“仲夏夜舞会正式开始!”小提琴手慷慨激昂地拉起欢快的曲子;萨克斯手伸长了脖子卯足了劲吹着萨克斯,整张脸胀的通红;钢琴手甩着头发,十指在黑白的琴键上飞快的跳跃。

    一个个激昂欢快的音符像插了翅膀的精灵满场飞舞,它们鼓动着透明的翅膀,撒落热情的种子。会场顿时燃烧起了一把火,所有人都热情洋溢。

    男生和女生携手舞动起来,红色、黄色、紫色绿色的裙子在会场中绽开一朵朵鲜艳的花朵,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连Q也和一个娃娃脸、身材娇小的女生跳起舞来。

    我站在柱子旁,身边没有半个人。舞会里灯火如辉、热情似火,而我却被窗外斜射进来的冰冷月光笼罩。那月光把我隔离再另外一个世界,那世界冰冷寂寞。

    我站在自己的世界,遥望着歌舞升平、欢声笑与的另一个世界,冰晶一点一点从我脚底往上结起,把我整个人冰封起来,寒冷穿透肌肤直透心脏。

    我好想离开,好想这一刻就冲出大厅。可是我的脚好像被钉住似的,动弹不得。神啊,让我消失吧……就这一刻。

    殷月辉傲然地站在舞池中央,就像个高贵的王子。一群女生围了上去,双眼冒着桃心,嘴角流着口水,恨不得把他一口吃掉。

    “殷月辉,跟我跳舞吧!”

    “不要!殷会长,你要跟我跳舞!”

    “殷少爷为什么要和你们跳啊,闪开!殷少爷,你一定要选我!”

    那群女生争先恐后地挤上去,周围的男生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

    殷月辉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眼神高傲不屑,他轻扬起眉毛说道,“我只和舞姿优雅的女生跳舞。”他说的云淡风轻,却掀起了会场又一道喧哗。

    “那当然是我了,我最会跳舞了,我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

    “专业培训算什么,我可是得过交际舞大奖的!”

    “得个奖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可是舞蹈世家,从出生起就开始学跳舞了,得过的奖可是不计其数”

    一群女生争相在殷月辉面前炫耀舞姿,有穿着紫色丝质鱼尾裙的、粉色薄纱公主裙的、白色复古宫廷服的,她们个个争奇斗艳、各展所长。

    殷月辉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站在一旁,对眼前的争夺战置身事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彷佛他眼前上演的是一出荒诞剧。

    看他多得意啊,这个冷血无情的浑蛋!我真想上前揍歪他骄傲的鼻子。

    “美女,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啊?”突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走到我面前,笑瞇瞇的望着我。

    “呵呵……”我挠着后脑杓,尴尬地说,“我……我不会跳舞。”边这个理由应该不奇怪吧?

    “没关系,我来教你。”那男生二话不说就拉着我步入舞池。

    天啊,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低头尴尬地跟着他的步伐,希望不要被殷月辉那个浑蛋看见。我四肢僵硬,就像是个机器人在学走路,每一步都异常生涩。

    真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难熬的舞会!

    另一头,殷月辉和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生跳起舞,那女生脸色绯红,双眼闪动着激动的光芒,兴奋的样子就像下一刻会晕过去似的,让人看了反胃。

    好不容易一曲完毕,我都快虚脱了。没有被殷月辉选到的女生垂头丧气的四处散开,我趁机从那男生手里挣脱出来,可当我刚想离开就被一群女生拦住了。

    “哟,这不是云大侦探吗?”

    “是啊,她今天穿得酸不溜秋的,真像个落难侦探呢!”

    “他居然还有胆来参加殷家举办的舞会,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侦探!”

    那些没有“雀屏中选”的女生围着我,用尖酸刻薄的字眼攻击我,以发泄心里的闷气。

    那些字眼就像是一个个冰雹劈劈啪啪地砸在我身上,把我咱的体无完肤,“我去哪里、做什么事,不需要妳们评论。让开!”我瞪着她们,毫不示弱。不要以为我关了侦探社就承认自己输了,我还是我,谁都别想骑到我头上!

    “妳以为妳是谁,脾气还真大!你做什么经过我们同意了吗?”一个个头高、看起来很强悍的女生走上前,重重的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趔趄,狼狈的后退了一步。居然敢推我!我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她,熊熊的火焰在我眼底燃起。

    “哼”那个女生对我的忿怒嗤之以鼻,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接近殷少爷,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她指着我,凶神恶煞地说。然后又转过头,对满会场的人高声宣布,“谁要是跟他跳舞,那就是跟我们所有女生作对,以后在圣罗兰没有半个女生会跟他说一句话!”

    所有男生心有余悸地望着我,然后避得远远的,好像我是瘟疫似的,连刚才那个邀我跳舞的男生也躲的影子都没了。

    都是群没骨气的酒囊饭袋!我对他们嗤之以鼻。

    那女生又转过头瞪着我,“我们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们会想方设法让你在圣罗兰待不下去!”

    “妳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却比响雷还要有力。

    那女生颤抖的回过头,只见殷月辉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过来。随着他的步伐,人群纷纷向两边退去,就像被分开的海水。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坦然自若,俊美的脸在灯光下比钻石还要迷人。

    “殷……殷少爷……”高个子的女生已经激动得说不出全一句话,两眼热泪盈眶,嘴唇颤抖,面色绯红。

    殷月辉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对我伸出手,“过来!”他命令道,亚麻色的碎发闪闪发光。他的脸孔像是笼罩在朦胧的白光里,此刻,他就是站在云端里俯瞰世人、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天使,所有人都屏息地望着他,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清醒,不会在被他虚伪的外表给欺骗了!在这时候,他居然还一脸伪善的向我伸出手,装成要把解救出危难的圣斗士。

    “啪-”我用力拍开他的手,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望着我。殷月辉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咬着牙,隐忍着怒火。

    “你不要再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无所畏惧地瞪着他,眼底像冰山一样冷峻。

    “妳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眼底有熊熊烈火在燃烧。看他气愤的样子,真是恨不的把我生吞活剥。

    “你会那么好心?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胜利吧!告诉你,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我一口气说完就跑出大厅。

    我会记住这一刻的,我将来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会场立刻混乱起来。

    “会长,你不要太生气”

    “她这种女人不识抬举!”

    “你跟我跳舞吧,不要理她”

    只听到背后传来殷月辉一声火山爆发似的咆哮,“烦死了,全都给我滚开-”

    一口气跑到顶楼,我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为什么我那么狼狈,为什么我要逃跑?

    星空好美,星星像钻石一样璀璨,一闪一闪的,硕大又美丽,好像要落下来似的。

    我抱着膝盖,感受迎面吹来的风。发丝被一根一根的吹起,在风里舞动。我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蓝色棉布吊带裙,一点都称不上漂亮;脚上一双棉布鞋,看起来那么寒酸。与刚才跟殷月辉跳舞的女生比起来,就像是杂草和百合花。

    可是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呢?我不需要漂亮的衣服,我不需要美丽的宝石,现在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感觉身体里空荡荡的,风吹进去像有回声。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被风一吹,带走了身体里残存的温度。我把脸埋在膝盖里,觉得好累。

    我撑的好累,可不可以不要再撑下去,可不可以不要再坚强?可不可以像个傻瓜一样活在世上,没有烦恼……眼泪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流个不停,怎么都停不下来。

    哒-哒-哒-

    突然,一阵清脆响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

    是谁?我抬起头望去,泪眼朦胧中,只见星光下一条颀长挺拔的身影往这边走来。那身影犹如包在一团朦胧的光晕中,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而那光芒如同星光般璀璨,把周围点亮。

    站再光晕里的人拥有一头银色长发,就像一泻千里的月光,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一阵晚风吹来,一根根撩起他的发丝。那发丝闪闪发光,彷佛是一只夜光蝶翩翩飞过,美丽的翅膀洒落下星星点点的粉尘。

    怪盗KING?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那是景夜莲。他摘掉了眼镜和假发,穿着黑色礼服,就像是从古老城堡里走出来的吸血伯爵,神秘又美丽。那套黑色的礼服是那么的合身,把他的身形勾勒得宛如雕塑般完美。

    为什么他今天会卸下伪装,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楞楞地望着他,不知所措。却也忘了哭泣。

    他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弯下腰,把另一只手贴在背后,做出很绅士的邀舞动作。光滑柔亮的发丝垂落,滑过我的脸颊,神不知鬼不觉的拨动了我的心弦。

    我楞楞地望着他的手,那枝放在我面前的手洁白无瑕,五指修长,在月光下呈半透明,就像一朵在夜里静静绽放的玉兰花。

    我把手缓缓放放了上去,恍恍惚惚中,我的心脏因为他的动作而完全不受控制了,怦怦跳个不停,两颊也渐渐升温,大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他拉起我,把我温柔的带进怀里,一阵清淡的花香瞬间把我包围。这香味是楼下的紫丁花发出的,还是景夜莲身上发出的,我已经分不清楚。

    他望着我,美丽的双瞳冰蓝清澈,彷佛把爱琴海的海水全注入到了里面。那凝聚的冰蓝色海水在里面静静流动,让看着它的人心都跟着荡漾。它折射着月亮的光辉,表面散发着盈盈波光,比钻石还璀璨。它的眼狭长、微微上扬,冷艳又妖娆,好像要勾人魂魄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也是冰蓝色的。模糊中我感觉这双眼睛有熟悉,但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怔怔的望着他,被他冰雪无暇的美丽深深地吸引。

    没有音乐的伴奏,我跟着他的舞步翩翩起舞,却有说不出的默契,彷佛有心灵感应似的。

    他薄薄的唇瓣坚毅又柔美,向寒风里绽放的海棠花。没有任何言语,却已让人心醉。夜空像大海一样深邃,仙女挥动了魔法棒,为夜空洒上漫天星辉。

    我望着他冰蓝色的眼睛,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地陷了进去。冰蓝色的海水把我包围,我徜徉在大海里,无忧无虑,抛开了一切的束缚。

    咻-

    突然一到金黄色的光芒从地上升起直射夜空,碰的一声在黑夜中爆开,绽放出美丽的金丝菊。

    “是烟花!”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让烦恼像烟花一样在天空爆炸,然后被风带走。”精业联珍出手轻抚着我的脸庞,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璀璨的烟花,全世界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嗯。”我用力点点头,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低在他洁白无瑕的手指上,晶莹地破碎。

    “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因为我就站在妳身后,妳转身就能靠在我的肩上”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抹掉我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彷佛我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哗啦啦-

    这段时间在心中所凝结的冰晶瞬间破碎,我就像冲破了千百到屏障、跨越了亿万光年的距离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伸出双臂把我抱在怀中,就像一对洁白的翅膀包裹着我,那么温暖,让人流连忘返。

    他的温柔让我顿时把委屈和不满化作泪水,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宣泄。它身上散发的淡淡花香缭绕在我们周围,慢慢安抚着我的情绪。

    绽放在夜空的烟花巷凤凰尾部拖曳的羽毛,又像天际坠落的流星,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忘乎所以。景夜莲嘴角轻扬,牵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比烟花还美丽,令人神魂颠倒。

    希望时间就此停留,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咻-咻-咻-

    又有无数烟花直射向夜空,像孔雀开屏般地绽放。夜空像狂欢舞会,百花齐放、色彩缤纷。星火像漫天飞舞的雪花,惊动天地地坠落,凄美绝伦地飞散。

    我们在这璀璨缤纷的夜空下翩翩起舞,有漫天的烟花为我们伴奏,比童话还要浪漫。景夜莲精美绝伦的脸在烟花的映衬下忽明忽暗,他美丽的双瞳映染着五彩缤纷的烟花。

    此时此刻,我的心跟随着他荡漾。他的笑容让我忘记了悲伤,恍若置身于美丽的梦境中。

    今夜,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直到第二天,我的心情还沉浸在那个如梦般浪漫的夜里。绚烂的烟花依旧在我脑海里开放,景夜莲美丽绝伦的脸依旧在我脑海里微笑。

    走在圣罗兰学院寂靜的小路上,清晨的圣罗兰贵族学院在金色的阳光下一点一点地苏醒,大朵大朵的白云从三座不同风格的主楼建筑上方悠悠飘过。草坪上竖立的白色大理石雕克而成的飞翔天使纯白无瑕,散发著柔和的光芒。

    紫丁花静静地凋零,几朵紫色的花在我眼前飘落。我抬起头,望著头顶那片浓郁的紫色,心底祥和而宁静,突然-

    “把云珞璎赶出圣罗兰,誓死维护少爷!”大吼声划破了宁静的校园,惊落了许多紫丁香花,紫色的花朵在风里纷纷扬扬地飘落。

    原来,我处处和殷月辉针锋相对的举动,终于惹怒了全校所有女生。全圣罗兰贵族学院的女生自发组了「扫云组」,顾名思义就是扫除云珞璎的组织她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我赶出圣罗兰贵族学院,誓死保护殷月辉。

    今天一大早「扫云组」的所有人就头上绑着写有「扫云组」字样的大字布条,手举着写有「诅咒云珞璎」、「铲除云珞璎」、「云珞璎是万恶之首」等的旗帜,聚集在操场上,上千人把操场挤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黑鸦鸦的一片。

    教学大楼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跑出来看热闹了。简直就是万人空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暴动。
第一卷 VS第八战 梦境中的致命陷阱
    一条印有「扫除云璎珞,守护殷月辉」的横布条在千人头顶上拉开,白色的布条、红色的字,在艳阳下尤其札眼。

    "把云璎珞赶出圣罗兰!"

    "圣罗兰决不能容忍这种害群之马!"

    "云璎珞在圣罗兰一天我们就誓不罢休!"

    上千个人举着拳头、挥舞着旗帜大喊,吶喊声像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在校园里回荡,冲破了宁静的天空。

    哇呀呀呀,这可怎么办啊!

    我和Q躲在臭烘烘的垃圾箱后面已经一个小时了,谁也不敢从后面出来。我们大概跨出一步就会被上千个「扫云组」的给踩扁。扫云组?呿,亏她们想的出来!

    “社长,妳不要担心,妳不会被开除的。”Q望着我,安慰道。

    唉,他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我想今天可能是我待再圣罗兰的最后一天了。

    这时教务主任和副校长满头大汗地朝操场跑去,两人望着上千个气势磅礡、怒气冲冲的「扫云组」成员,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厉害了,哗啦啦地往下淌。

    “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副校长举起手高喊,身子就像站在暴风雪中似的哆嗦着,可是他的话没有令她们停下来,反而让她们喊的更大声了。

    “命令云璎珞退学!”

    “她待在圣罗兰多久我们就罢课多久!”

    「扫云组」举着旗帜一步步逼上前。

    “大家不要激动,有话好说!”教务主任掏出手帕,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颤掉地说。

    “这是我们「扫云组」的人签字的联名书,我们一千两百六十七个组员坚决要求学校开除云璎珞!”一个看起来像组长的女生走上前,把一封信交给副校长。

    联名书?老天,她们的花样还真多!我趴在垃圾桶上,感觉我的日子就要走到尽头了……

    副校长颤抖着双手接过联名书,额头上的汗扑簌簌往下落。他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妳们的心情,我明白妳们心中的怒气,不过-”他那个「不过」的尾音托的长长的,令所有「扫云组」的成员都捏起了拳头,脸上露出勋神恶煞的表情。

    副校长一定会答应的,他一定会在威胁之下地头的。

    呜呜呜……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只见副校长缩了缩脖子,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他对着「扫云组」的所有人大声说,“学校有学校的规定,云璎珞同学并没有违反任何导致她退学规定,所以我们不能随便开除她”

    耶,副校长,你真是太棒了,我崇拜你!我和Q在垃圾桶后面握着手,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副校长的话像是火星点燃了「扫云组」愤怒的导火线,只见她们所有人眼里轰地燃烧起熊熊火焰。有的人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副校长和教务主任。

    “今天谁都别想离开,除非你们立刻签字把云璎珞开除!”

    一群人冲了上去,瞬间就把副校长和教务主任围了起来。她们喋喋不休地叫嚷着,态度坚决又野蛮,场面很快就失控了。

    糟糕,她们软的不行竟然来硬的!

    我和Q扬起的嘴较顺烟又垮了下来。看来我今天肯定是要收拾包袱离开圣罗兰了……

    “该死,全都给我让开!”一个怒吼声突然在人群中炸响,就像导弹班威力十足。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高大男生走了过来,那头亚麻色的碎发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羁的光泽,美丽的五官彷佛雕刻出来似的精致。他瞇着眼,满脸怒容,像极了一只被惹怒的猫,随时可能扑上去撕咬面前的人。

    所有人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有的人更是害怕得缩了缩脖子,咽了一口口水。

    殷月辉?他怎么来了?不会是来火上加油的吧?

    “给我全部回去上课!”他对所有「扫云组」成员愤怒地咆哮道。

    呃?我惊愕地张大眼睛。他居然要「扫云组」回去上课,他不是该趁此机会把我赶出圣罗兰,拔除我这眼中钉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表情犹豫不决。对望了一会儿,她们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以一种「就算被误会也要继续守护你」的牺牲表情面向殷月辉。

    “殷少爷,除非今天副校长和理事长答应开除云璎珞,不然我们是不会为去上课的!”

    “是的,殷会长!云璎珞太过分了,处处针对你,我们实在不能容忍她了!”

    “圣罗兰有她就没我们,有我们就没她!”

    一群人唧唧喳喳,喋喋不休。

    看来我在她们眼里真的是万恶之首了

    唉,我哭笑不得。

    殷月辉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眼底的怒火愈来愈旺,“那是我和她的事,要妳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就是要她待在圣罗兰,谁都别想赶走她!”殷月辉咬牙切齿地说。

    “殷少爷,我们是关心你啊!”

    “你这样容忍她,她才会愈做愈过分!”

    “殷少爷,你不能这么心软啊!”

    「扫云组」个个愤愤不平。

    哼,我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原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想在所有人面前假装正义、假装宽宏大量,然后使我这个「反派角色」越来越令人痛恨和不齿。

    这么老套的剧情,还真是屡试不爽啊!

    我从垃圾桶后面嗖地站了起来,愤怒让我忘了此时自己正身陷险境,我一口气冲到殷月辉面前,指着他,怒不可遏地大吼,“殷月辉,不要在惺惺作态了,我就算是离开圣罗兰,也不要接受你一丁点施舍!”

    殷月辉望着我,蹙起了眉,咬紧牙,那如黑曜石般深幽璀璨的地双瞳闪烁着怒意。他的两个拳头越握越紧,指关节渐渐泛白,刺痛了我的眼睛。

    “快,云璎珞在那里,所有人上啊!”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扫云组」所有人摇旗吶喊地朝我跑来。

    糟糕,一时冲动,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哎呀呀,我拉起迎面奔来的Q撒腿就跑。刚才跟殷月辉说的话,好像又给自己添了一项罪名,这下子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紫丁香林一片寂静,金色的阳光从树缝中穿透,洒了一地细细碎碎的光。紫色小花从枝头凋零,星星点点地飘散在半空中。淡淡的香气和袅袅的云烟,缭绕整个林子。

    轰隆隆-

    一支队伍扬尘从紫丁香林穿过,趁落了一大片紫丁香花。紫色的花朵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香气四溢,落英缤纷。

    呼-我吐了口气,从树后闪出来。刚才我和Q在逃跑时,被阵仗庞大的「扫云组」冲散,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老天保佑!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探头探脑地离开。校园里现在到处都是要惩治我的「扫云组」的人,我要逃到哪里去呢?我到处躲躲藏藏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紫丁香林尽头的停车场。

    “云璎珞跑到哪里去了?”突然,我听到有交谈声和脚步声传来。

    哎呀呀,糟糕糟糕,我要躲到哪里好呢?我下的抱头鼠窜。这时我看到眼前有一台红色的法拉利。

    叮!我的头顶亮起一盏灯,二话不说立刻掏出万能钥匙,打开车子的后车箱躲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

    “我们过去找找吧!”我听到有人这么说,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躲在漆黑的后车箱里,大气不敢喘。唉,为什么我堂堂一个侦探,会像一个国际通缉犯似的东躲西藏呢?

    脚步声在停车场里绕了一圈,最后我听到有人用愤愤的声音说:“她一定跑不远,我们继续找!”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了。

    呼,得救了!

    黑漆漆的后车箱里又闷又热,我还是赶快出去吧!不然在被「扫云组」的人扁死之前,我就已经窒息身亡了。我赶紧打开后车箱跳出去。

    “咦!”一个惊讶的叫声在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不会是「扫云组」的人吧……我的额头迅速冒出一层冷汗,僵硬地扭过头……只见一个金色大波浪长发、穿着宝蓝色套装的美丽女人睁大了眼睛站在我面前。

    “璎珞!”她看到我惊讶地大叫。

    “理……理事长。”呼,吓死我了,还好不是「扫云组」的人,不然我肯定死无全尸。

    “你怎么躲在这里?”理事长望着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还留在后车箱里的我,惊讶得手里的车钥匙差点落在地上。

    这该不会是理事长的车吧……

    “呵呵……”我尴尬地笑道,“刚才有人在追我,不好意思,擅自躲进了妳的车里。”我立刻从后车厢里跨出来。

    “没关系!”她打开车门说:“上车吧!”

    “啊?”我望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叫我上车是什么意思?

    “妳今天是没法带在学校了吧,不如出去透透气!”她温柔地对我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金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美的让人恍忽。

    “是、是啊……”我垂头丧气地坐进车。

    餐厅里万头攒动,正是中午时分。服务员端着餐盘忙碌地走来走去,交谈声、欢笑声和杯盘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冲刺着我的耳膜。

    出了学校,理事长就把我带到这里吃饭。她点了一大桌菜,叫了好几瓶酒,一副要豪饮一番的样子。

    “吃啊!”她催促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哦。”我默默地啜了一小口啤酒,居然让未成年人喝酒……她真是没一点像大人的样子。

    “我知道上午发生的事了!”理事长放下酒杯望着我说,“我本来让副校长和教务主任去平息的,没想到却被他们搞砸了。”她叹了口气,细长的双眉促了起来。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我无奈地扁了扁嘴。其实都是我造成的,要不是我太激动在「扫云组」面前对殷月辉说了过分的话,她们也不会暴走。

    “那个……”理事长顿了吨,眼神闪烁不定,表情也犹豫起来,好像在寻思着肚子里的话是不是该说出来。她犹豫了几秒钟,终于开口,“妳能不能原谅月辉呢?”

    殷月辉的名字就像一根针扎痛了我。要我原谅他?我已经不只一次原谅他了,可是每次都给自己带来伤害。我掐着杯子,低垂着眼帘,摇了摇头。

    “其实月辉不像妳想象中那么坏,妳误会他了,他其实是很关心妳的!”理事长伸出手,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知道你被『扫云组』为难,心里很着急……”

    他关心我?为我着急?这些字眼不断敲及我的心房。真的吗?是真的吗?我的世界再次剧烈摇晃起来,就向行驶在汹涌海浪上的船只。

    “妳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比妳想象中要好得多!”理事长紧握我的手。

    “我……”正要开口时,殷月辉过去对我的种种欺骗又一股脑儿涌进我的脑海,我握紧了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只加深深地掐进我的手心,好疼……可是我的心更疼,“能不能不要提他了。”我暗暗抽回自己的手,我告诉过自己再也不会相信殷月辉,这次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理事长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好、好……”

    我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啤酒,心理不再平静。理事长刚才的话就像是一阵狂风吹过我心里,此时我的心海波涛汹涌。殷月辉的名字、殷月辉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说点别的吧!”理事长笑着夹了一块排骨给我,“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对当侦探这么执着?真的太执着了,连我都佩服不已。我从来没看过像妳这么执着的女孩子。”她放下筷子,交叉着双手望着我。

    “是因为我妈妈。”我咬了咬下唇,回忆起那段悲惨的往事,“我妈妈当初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警察就认为是意外死亡……”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理事长,我回忆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妈妈苍白的脸,以及那个警察无情地对爸爸说的那句话。

    “所以我发誓要当个出色的侦探,以慰妈妈在天之灵!”我咬着牙暗暗发誓。

    这时,理事长做到我旁边,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表情难过又不舍,“真是个好孩子……我想妳妈妈一定很漂亮、很温柔”

    “嗯。”我从口袋里摸出皮夹,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理事长,“这就是我妈妈。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妈妈!”我很少把妈妈的照片拿出来,因为那是我心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痛。

    “妳妈妈真的好漂亮喔!我相信像她这么善良、美丽又温柔的人,一定会被上帝带到天堂的。”理事长抬起头,璀璨的眸子里落满了星光。

    照片里的妈妈温柔地笑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穿着白色毛衣,就像天使一样美丽温柔。

    妈妈……妳现在一定在天堂吧……

    太阳就像个打瞌睡的人,昏昏沉沉地往山下坠去。橘红色的霞光向雾气般弥漫在天际。

    屋子前面那一大片金色向日葵像失恋的人,自从太阳从天空落下后,就一直垂头丧气的。

    我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穿着篮球背心、运动裤和夹脚拖鞋,捧着一大块西瓜,超没形象地大口大口啃着。

    今天老爸和Q去参加发明家协会举办的单身汉聚会了。我也是单身,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参加?真是郁闷……

    我用力啃着西瓜,宣泄郁闷的心情。

    刚才Q打来电话。说主办方安排的节目很丰富,他们要明天早上才回来。那不就表示,今天的晚饭要我自己解决了吗?真是惨无人道啊!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庭院门口闪了闪,差点晃花了我的眼睛。我眨了眨眼,对准焦距,只见晚霞下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亚麻色的碎发,在夕阳的映射下向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每一缕都是那么精致,让人心醉。黑曜石一样美丽的双瞳璀璨深邃,比钻石还要夺目,让人心驰神往。那两排睫毛又长又翘,就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浓重的阴影,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精致立体。

    殷月辉怎么在这里?

    我张大了嘴巴,一块来不及咀嚼的西瓜卡在喉咙里。

    殷月辉来到我面前,一米八的身高让我很有压迫感,我觉得整个人都垄罩在他的影子里。

    他望着我,白皙无瑕的脸孔裹着一层如薄雾般朦胧的光晕,轻抿的两片嘴唇比樱花还要柔美。

    “咳咳咳……”我站起身来,用力拍着胸脯,想把那块西瓜吐出来,噎死我了“噗-”结果我咳的太用力,嘴里的西瓜全喷到了殷月辉身上。

    只见他干净整洁的衣服上顿时沾满了西瓜碎粒,红色的西瓜汁顺着衣服的褶皱蜿蜒流下。

    糟糕,他一定会很生气,然后一掌拍死我吧……

    “昨天为什么那么说我,难道我在妳心里真的那么糟糕吗?”他蹙着眉,眼里闪烁着难过和委屈。

    呃?我昨天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当,今天又拿西瓜喷他(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他居然没有爆发,难道他转性了吗……我拿着手里的西瓜,呆呆地望着他。西瓜汁顺着我的手指流下,滴到我的脚上,但我毫无知觉,彷佛被人使了定身术。

    这一定又是他的阴谋!

    突然,脑海里有个声音这样对我说道。是啊!我恍然大悟,这个小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什么事做不出来?现在他又跑道我面前演戏了,为了某个不齿的目的。

    “是啊,很糟糕,比你认为的还要糟糕!”我的语气尖酸刻薄。我丢掉西瓜,故作无所谓地拍了拍手,冷冷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他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闪烁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哼,演技真好!我冷笑着望着他,等着看他要怎么演下去。

    “如……如果我说,我放弃那个烟斗……妳、妳能原谅我吗?”他两条纤长的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纤细的睫毛隐隐颤抖着,漆黑的瞳孔里闪着受伤的光芒。他的表情那么无措、那么慌张,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这是什么戏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这小子刚才说要放弃烟斗?

    “你、你说什么?”我不太确信地问道,刚才肯定是自己的幻听。

    “如果这样妳能原谅我,我愿意放弃那个烟斗。”他别开脸,躲避我询问的目光,“其实不过是个烟斗而已,如果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我不要了,就让给妳好了……”他小声嘟哝着,但每字每句都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没有听错吧,他居然真的说要放弃烟斗!他不是千方百计地想得到那个烟斗吗?他竟然说会为了我而放弃,只为了让我原谅他!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又是一个骗局!

    想到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我的心里马上就燃起了怒火,我恶狠狠地瞪着他,“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告诉你,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会用时间证明,这次我绝对没有骗妳。”他坚定地望着我,黑色的双瞳比水还要澄澈。

    “这又是一个陷阱吗?你精心布置好等我跳进去吗?你不要再演戏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看穿了!”曾听的欺骗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呢?

    “难道,我对妳的感情是真是假,妳都看不出来吗?妳真的认为那全是在演戏吗?妳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心?”他的表情万分悲痛,好像被人当场甩了一个耳光;他的眼神万分脆弱,彷佛凋零在风中的白色花瓣。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为什么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会那么痛,就像有把刀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疼痛椎心刺骨?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我给妳时间慢慢考虑,妳想好了在回答我。”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晚霞下他的背影是那么落魄。

    我的世界再次摇摆不定,宛如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船只。他说他会用时间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是胃了我而放弃烟斗的吗?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台阶上。殷月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个烟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使劲一切办法都要得道吗?

    我是不是该对他宽容一点,如果我也有一件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非要得到的东西,我可能也会这么做吧!

    我想了好多好多,想起他第一次开着车、带着手下把我当成怪盗KING的同伙缉捕我,想起他为我跳下石礁,想起他为我奋不顾身地跳出疾驶的车子,想起他神神秘秘地为我举办生日舞会,想起他命令我不要和景夜莲一起回家点点滴滴,好多好多。

    原来我和他经历过那么多事,或许我真的误会他了……

    突然之间,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快就改变了心意。但我知道,这是我内心深处真正的意愿,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再相信他一次,就这一次。

    绝对没有下一次。

    晚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屋外的向日葵被打的东倒西歪,玻璃光上淌着雨水,被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哗啦啦的雨声隔断了其它声音,屋子内潮湿闷热。

    我放下筷子,吃到一半的泡面吃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不久,我就开始觉得头好重,昏昏沉沉的。我揉着太阳穴,眼皮越来越重,快要黏在一起。

    可能是太累了,我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我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可是才走了没几步,感觉更累、头更晕了,好不容易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窗外淅淅沥沥得雨声传来,就像漫长的催眠曲,我听着雨声意识渐渐模糊……

    “璎珞璎珞”

    睡着睡着,我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是那么飘忽不定,彷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传进我的耳朵。

    谁……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袋昏沉沉的,好像灌满了浑浊的水。

    雨好像停了,因为有朦胧的月光从窗子外洒进来,为房间罩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璎珞……璎珞……”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我耳边。

    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我床上。那人被包裹在一团朦胧的光晕中,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

    我的头好沉,吃力地辨认眼前这个人,“你是谁?”我听到自己得声音也是那么遥远飘渺,就像置身在水底,声音的传播速度变慢,还被水冲散了。

    “我是妈妈呀……”那人走到我眼前俯下身子,她穿着白色雪纺衫,想天使一样纯洁无瑕。一头乌黑的头发向缎带一样光滑,披在消瘦的肩膀上。

    妈妈?真的是妈妈……我惊愕地睁大眼睛,我一定是在作梦,不然怎么可能看见妈妈呢?

    “妈妈,我好想妳!”我努力撑起身子,站起来朝妈妈走去。

    “我也好想妳,璎珞。”她脸上绽开一抹微笑,像百合花那么纯洁美丽。她整个人散发着朦胧的白光。那光迷糊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妈妈,你是不是去天堂了,那里好吗?”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摇摇晃晃都快站不住了。

    “是啊,那里很美、很温暖,可是我担心妳,所以回来了。”她倾身摸了摸我的头发,挂她脖子上的一条项链落在我眼前。那珍珠的坠子一晃一晃的,像妈妈一样高贵美丽。

    “妳担心我?”我激动地流下眼泪,原来妈妈并没有抛弃我,就算她置身天堂还是在关心我、注视我,我并不寂寞。

    “是的我知道你最近很痛苦,所以来把你的痛苦带走。”她微笑着说。

    “妈妈……”我摀着嘴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都是我不好,还要让在天堂的妈妈为我担心难过……

    妈妈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那烟斗是痛苦的根源,把它交给我,我不想妳牵扯进更复杂的事件中,让我把它带走。不要再做侦探了,像其它人一样做个普通的高中生吧,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她的脸闪闪发光,朦胧的就像是天上的白云。

    “好的,好的,妈妈。”我用力点着头,这个梦好幸福,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我好想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告诉我,那个烟斗在哪里?我要把它带走,让你脱离痛苦,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妈妈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庞,那么温暖。

    “我、我把它埋了起来……”我吃力地撑着身子,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我把它埋在……后山小山丘的第……第三棵松树下……”

    “好的。”妈妈微笑地望着我,可是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彷佛被大雾遮了起来。

    “妈妈……你能抱抱我吗?”多少次了,我梦想妈妈再次拥抱我,就算一秒也好。

    我伸出双臂想拥抱她,可是我的头愈来愈晕,眼前渐渐模糊,铺天盖地的晕眩感一阵比一阵更加猛烈地袭来,我整个人就像在搭风中剧烈地摇晃着,我努力想抓住什么,可是却栽倒了。无论我怎么挣扎还是逃不过强烈的睡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妈妈,不要离开我……”

    光线无孔不入,无论怎么紧闭眼睛,还是能真且地感受到它的刺眼。我好困,伸出手盖住眼睛。

    “璎珞、璎珞!”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推着我。

    “谁啊……”我挣扎着醒来,看到老爸和Q蹲在我面前,正蹙紧双眉困惑地望着我,“你们回来啦?”

    “妳怎么睡在地上啊”老爸疑惑地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有酒味,应该是刚从聚会那里回来。

    “嗯?”我困惑地转头,发现自己真的睡在地板上,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盖,“唉呀,我怎么滚到地上来了?”我清楚记得自己是睡在床上的,一定是从床上滚下来了,可是我睡相没那么差呀,从来没从床上滚下来过,奇怪了……

    “快起来吧,上学要迟到了。”老爸说完就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哦。”我从地上爬起来,脑海里还在想昨天的梦。那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让我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妈妈,不过似乎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总觉得这个梦如此清晰又如此虚渺……

    我伸出手想摸摸额头,却发现手里握着一样东西。摊开手心,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的手里竟然握着一颗珍珠!

    “怎么了,社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Q担忧地望着我。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昨天的梦还有眼前的这颗珍珠,根本没空回答他的话。这颗珍珠不是妈妈项链上的吗?我清楚地记得,可是怎么会在我的手里?我不是在作梦吗……我回想起昨天梦的细节,想起我晕倒前伸手去抓了什么东西,难道这颗珍珠是我从妈妈身上扯下来的?那不就代表昨天不是在作梦了吗?

    这个结论让我当场震惊的愣在原地!

    “社、社长……”Q被我反常的举动吓到了。

    妈妈真的来了?不,不可能,妈妈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呢?那我昨天看到的是谁……

    我摸着下巴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可是我发现我根本记不起那张脸了,更准确地说,我昨天亦是太模糊了,根本没办法辨认那张脸,只依稀记得那人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所以我才会认为那是妈妈,难道有人故意扮成妈妈的模样吗?

    可是,那人为什么要办成妈妈……

    我咬着下唇,蹙紧了眉头,努力回想昨晚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好像说知道我最近很痛苦,她要带走我的烦恼……还说痛苦的根源是那根烟斗……烟斗!啊,我差点尖叫出来。

    她昨天问我烟斗在哪里,我告诉她了!

    糟糕,她是冲着烟斗来的!

    我拔腿飞奔出房间,往山上跑去。

    “社长,妳要去哪里?”Q连忙追了上来。

    我毫不犹豫地一口气跑上山顶。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就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草间上残留着来不及蒸发的露珠,折射着七彩的光泽。

    后山山丘上的第三棵松树下被挖开了一个洞,潮湿的泥土凌乱地堆在周围,里面的盒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震惊由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像我猛地袭来,我愣在原地,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纷乱的思绪像一团浆糊充斥我的脑海中,让我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但至少我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确实发生过!

    有人扮成了妈妈,片我说出烟斗在哪里,接着把烟斗拿走了。可是那人会是谁呢……

    “社长!”Q追了上來,咬著下唇紧张地望著我。

    我想了大半天,除了殷月辉,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会打烟斗的主意,而且她昨天來找我,假惺惺地说要放弃烟斗,根本就是为了要让我放松警戒,好从我这里把烟斗偷走。

    一定是这样的!是殷月辉,一定是殷月辉干的!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意实模糊,接著又找人扮成妈妈來套我的话,问出烟斗的下落。

    Q在一旁蹙著眉,屏住呼吸不敢惊动我。

    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怒氣腾腾地冲下山,Q连忙又跟了來。

    这个混蛋!还口口声声要我原谅他,这个卑鄙无恥的大混蛋!我要把它大卸塊……

    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直射下來,撒落在圣罗兰贵族学院庄严的复古建筑上。紫丁花从枝头凋零,无声无息的飘散在风中。

    碰──

    我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学生会的雕花大门,一只正在整理卷宗的「白老鼠」吓得抖了抖,手里的白色纸张掉了一地。

    “殷月辉呢?”我像只暴走的大象走進去,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现在的我很危险,随时都会火山爆发!

    那只「白老鼠」缩著脖子转过头,被我的怒气震在当场一动也不动。

    “我问你──殷、月、辉、呢?”我走向前,一把抓起他的前襟,咬牙切齿地问。

    "会,会会长去去去SPA馆了"他吓得哆哆嗦嗦的,答话都结结巴巴了.

    "哼!"我一把扔下他,他扑通跌坐在地上,吓得立即往后挪动几米,好象我是恐怖片里的魔鬼似的.

    "殷月辉,我饶不了你——"我怒吼着冲出了学生会.

    来到SPA馆我一头冲了进去,疯狂地寻找着殷月辉的身影.这个混蛋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愚弄我,我今天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颜面无存!

    SPA馆内装饰华丽,布置舒适,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几张小碎花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角落里是几盆朝气蓬勃的绿色植物,淡淡的香气游走在空气中.

    "小姐,你要什么服务?"一个服务员走上前,却被我一把推开,"啊!"她大叫一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惊恐地望着一脸凶恶表情的我.

    馆内所有人都错鄂地望着我,我不管他们的目光,直接往里头走去——走向殷月辉的专用包房.

    "这个东西有没有化学添加剂啊?"

    "这个做什么用的?"

    "玫瑰精油?这个可以抹在会长身上!?"

    一阵喋喋不休的声音从一间水七袅袅的房间传来,听上去好象是殷月辉的那些"白老鼠".我二话没说就冲了进去.

    “会、会长……去、去、去SPA馆了……”他吓的哆哆嗦嗦的,答话都结巴了。

    “哼!”我推开他,他噗通跌坐在地上,下的立刻往后挪动几米,好像我是恐怖片里的魔鬼似的。

    “殷月辉,我饶不暸你!”我怒吼着跑出学生会。

    来到SPA馆,我一头冲了进去,疯狂地寻找殷月辉的身影。着个混蛋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愚弄我,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颜面无存!

    SPA馆内装修华丽、布置舒适,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几张小碎花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角落里是几盆朝气蓬勃的绿色植物,淡淡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个服务员走上前,却被我一把推开。她大叫一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惊恐地望着凶恶的我。

    馆内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我,我不管他们的目光,直接往里头走去-走向平时殷月辉的专属包厢。

    “这个东西有没有化学添加剂啊?”

    “这个做什么用的?”

    “玫瑰精油?这个可以抹在会长身上吗?”

    一阵喋喋不休的征因从某间蒸气袅袅的房间里传来,听起来好像是殷月辉的那些「白老鼠」。我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玫瑰花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一个在地上凿出的巨大水池里放满了水,水上飘浮着玫瑰花瓣,白色的水雾不断从里面升腾起来袅袅地飘荡在整个房间。

    只见音乐灰趴在水池编译张白色的床上,赤裸的上半身光滑无暇,令人赞叹。撒落在他周围的红玫瑰花瓣更是衬得他的肌肤雪白娇嫩。按摩师在一群「白老鼠」的严格监督下,正在它的倍上涂着精油之类的东西。

    殷月辉半瞇着眼睛昏昏欲睡,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整张脸惬意的舒展开来,就像飘浮在云朵上似的,自在地享受着。

    看他脸上幸福的表情,看他嘴角满足的笑容,看他眼角洋洋得意的神情!

    我的体内就像有把怒火在燃烧,汹涌的火焰不断地撩拨着我,我快要爆炸了!

    我冲上去,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人被我踹的措手不及,他就这样瞇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舒展着整张脸,以飘飘欲仙的神情直直地落进了旁边的水池里。碰的一声,水花四溅,殷月辉带着他美丽的梦境沉到了池底。

    “啊!会长!”一群「白老鼠」弯曲着十指、张大了嘴巴对着水池惊叫,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模样。

    “快把会长捞出来!”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所有「白老鼠」扑通一声跳进水中,然后慌慌张张、七手八脚地把殷月辉从水里捞了出来。

    “哇哈哈哈-”我站在池边像个恶魔般狂笑,太痛快了!

    殷月辉抬起头,身上淌着水,湿透的头发向海藻似的贴在头皮上,狼狈不堪。那些「白老鼠」也个个变成了「落汤鸡」。

    “你到很舒服啊!”我望着他,嘴较挂着讥讽的笑容。终于得到烟斗了,他很满足吧!

    “璎珞!”他惊讶地望着我,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完全忘了刚才我踹他一脚,

    “你想好了吗?你决定原谅我了吗?”

    “我是来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势、.不、两、立!”我正视着他,向他大声宣告。

    我的声音就像个炸弹,响彻在整个房间,众人被我炸的错愕不已,睁大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我。

    殷月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漆黑的瞳孔一点一点地放大,“为什么?”

    “不要装蒜了!”我愤怒的大吼,此时我就样是一只发怒的狮子,真想冲上去把面前的人撕个粉碎。

    “妳、妳在说什么啊……”他一头雾水,眼里全是茫然。

    “你不要再装傻了,你根本没有放弃那个烟斗!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戒,对不对?”我咄咄逼人地瞪着他,激动的全身颤抖。

    旁边的「白老鼠」和按摩师下的缩瑟在一起,大气不敢出,彷佛我们是颗危险的炸弹,只要一发出一丁点声音惊动我们,就会轰然爆炸。

    “到底怎么了,你突然生气地跑过来,又对我说一堆莫名奇妙的话,发生了什么事?”殷月辉摊着手,一副快被我弄疯了的样子。

    居然装蒜!偏要我把话挑明吗?

    “昨天我看到我妈妈了,她要我把烟斗交给她。这都是你安排的对部对?怪不得我的头那么晕,一定是你搞的鬼,让我产生幻觉把别人当作自己的妈妈了!”我瞪着他,愤怒地大吼,眼里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恨不得把他烧成灰烬。

    “不是我,我完全不知道!”他生气地撇开脸,躲避着我如烈焰般焚烧的目光。

    “哼,你这个浑蛋!”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做的,他一定是从我的学生档案里看到我妈妈已经过世,然后利用这点来骗走我的烟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浑蛋!”

    “妳說什么”他猛地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妳有胆在说一遍!”他就像被惹怒的狮子,随时都会扑上来把我一口吞下肚似的。

    可我早就被愤怒冲昏头了。才不管他!此时的我比狮子还要可怕“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浑蛋,卑鄙无耻的浑蛋--”我卯足了劲朝他大吼大叫,愤怒聚集在胸口,快要爆炸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傻,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云璎珞,你疯了是不是!”他也被我惹毛了,怒发冲冠地瞪着我,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手臂上一条条青筋突起。

    我抬起头正视着他的脸,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是阿!我疯了才会相信你这个浑蛋的话,从今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以后不论妳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在管妳了!”他愤怒地扭头离开。一群湿答答的白老鼠立刻诚惶诚恐地跟上去。

    “我就算死也不会原谅伱的!”我朝他的背影大喊,只见他的背脊僵硬了一下,两个拳头捏的更紧了。

    他顿了一下后便离开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这句话好像是在说给殷月辉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粉碎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流泻进来。没有光亮的房间一片虚无,就像浩瀚的宇宙,而我就飘浮在这片无边无际、漆黑的宇宙中,恍恍惚惚,没有方向。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保住烟斗,可是我心里的难过更多事因为殷月辉的再次欺骗。我那么信任他,他还是欺骗了我……我怔怔地坐在角落,背靠着床,像座石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可是我依然无动于衷,仿佛灵魂跑出了身体。

    “社长,出来吃点东西吧,妳已经待在房间里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Q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已经两天两夜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困也不饿,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心里空洞洞的,不知何去何从。

    “Q啊,她还是不出来吗?”

    “R博士,怎么办?”

    “唉—”

    Q担忧的声音和老爸幽幽的叹息声消失在门外,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和这个世界隔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如果没有声音就没有欺骗,那么我宁愿永远待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因为我是个傻瓜,只要对我说好听的话,只要对我温柔一点,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相信。

    就像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不计后果。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光线照射进来,刺得我的眼睛好痛。

    谁?我不是锁门了吗……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背光站在门口,光线勾勒着他挺拔得如同精雕细琢出的完美身躯,犹如被包里在白色的光晕中,浑身散发着润泽的光芒。我眯着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脸。

    “为什么一个人躲起来?”澄澈悦耳的声音穿透了黑暗飘进我的耳朵,那么好听,就像山谷间潺潺流动的溪水。

    “莲……”我发现我的声音好嘶哑。因为太久没喝水的缘故,喉咙干涩疼痛,快要裂开了。

    景夜莲抬起修长的双腿,走到我面前蹲下。我怔怔地望着他,发现自己大脑有点迟钝,是在黑暗中待太久的缘故吗?

    他取下眼镜,露出晶亮的眼睛和精美绝伦的脸,“不是答应我了,不在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吗?”他纤细的眉毛轻轻地竖在一起,闪耀着钻石般光芒的瞳孔里有晶莹的光波在流动。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低垂下眼帘,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总是让那么多人为我担心。

    “不要说对不起”他轻轻地台启我的下頟,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仿佛羽毛的轻抚。

    我怔怔地望着他,好想流泪,可是又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让我流不出来,好难过。

    他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不要在伤害自己了,我看了会心痛。”

    我的眼泪在也忍不住地涌进眼眶,“我是个笨蛋对吗?”我一直自以为是,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笨的无药可救。

    “没有人说你是笨蛋,我也不会与许任耴说你是笨蛋。”他伸出手把我揽进怀里,淡淡的、甜美的花香包围着我,慢慢渗透进我的心里,抚慰着我千疮百孔的心灵。

    “他们一定都在嘲笑我!”一颗滚烫的眼泪从我眼眶里再次滚落,滑过面颊滴落在他肩上。

    他放开我,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拭去我脸角的泪水,“有谁敢嘲笑你,我第一个不饶他。我会揍他,奏到他笑不动,揍到他说不出话来。”

    “莲……”我咬着下唇,心理的机动有如泉涌。

    连总是能看透我的心情,总是一句话就能道破我的想法。再他面前我好像一句话都隐藏不住,更不如说是什么都不需要隐藏。

    “振作起来,不要忘了你是个侦探。”他的嘴角绽开一抹微笑,美的慑人心魄。

    “我是个不够格的侦探,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连最重要的烟斗都弄丢了……”刚刚好转的心情又灰飞烟灭了,我黯然地垂下眼帘。

    “不要忘了妳对我说过的话。”景夜莲放开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我语气坚定的说,“如果找回烟斗对你来说如此重要,那么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把它夺回来,一定!”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好像金子般闪闪发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愣愣的望着他,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走下了楼。

    “我是个侦探!为了正义,我要坚强不屈、百折不挠,什么都不能打到我!”这是我亲口对莲说过的话,为什么我这么快就忘了呢?而那天连带着我去看小鸡仔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起那些在风中挣扎着要站起来的小鸡仔。

    是的,我不能退缩,不能被困难打倒,既然选择要成为一个正义的侦探,这些我就必须要学会承受……

    莲走后,我又想了很多很多,想这么久以来位了我的梦想我所付出的努力,Q所付出的努力,还有莲给予我的帮助-

    莲,你真的是我的守护天使,谢谢你……

    我伸出手抚摸被莲亲吻过的额头,勇气在心中重新聚集,越聚越多,终于-在黑暗中,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迈出步伐,这一步跨出去之后,再也不能退缩!

    来到门前,我鼓足勇气地猛拉开房门。

    光线在那一瞬间迎面照亮我全身,让我诚心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再一次,我信心十足……
第一卷 VS第九战 魔术师的惊艳演出
    夜深人静,黑暗就像美人妇的面纱笼罩着整座城市,月亮被不知从哪钻出来的鸟云遮住,躲到一边偷懒去了。知了齐声合唱着聒噪的歌曲,喧宾夺主地霸占着世界。

    我换上了夜行衣,不时往背包塞着工具。怎么我感觉自己更像个间谍,而越来越不像个侦探了?

    Q坐在地毯上担忧地望地着我。

    「社长…你真的要的要去吗?」他犹犹豫豫地问。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手里的动作一刻不停。我想通了—悲伤改变不了任何事,我要用行动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我要去殷月辉家把烟斗抢回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悲伤地站起来,双眼迸发着利箭般的光芒。殷月辉,你等着瞧!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会再犹豫!

    Q十指交握在一起,两条秀气的睫毛纠结着,整个人都被愁云笼罩。他望着我,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紧抿的双唇始终没有开启,厚重的镜片下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被担忧占得满满的。

    「别忘了带笔记计算机,快,走了!」我背起包包催道,心中暗想,这次要狠狠地给殷月辉一记反击。

    「哦……」Q背好计算机,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夺回烟斗,要是景夜莲在就好了,「景夜莲还是联系不上吗?」走到门口,我再次问Q。

    「嗯,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Q两条秀气眉毛困惑地拧成一团。

    这个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里蘑菇了。

    「算了,我们自己去吧!」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色浓重,月亮时隐时现。

    我骑着「小绵羊」,载着Q来到殷月辉家。四周静悄悄的,月光穿透层层0乌云洒下来,在地上落满了霜似的银光。殷家大宅阴森森的,那幢高大的欧式建筑在浓重的夜色中庄严雄伟。我和Q下了车,把「小绵羊」藏在旁边的树丛里。

    “里面有二十八台监视器,只要一进这扇大门,我们立刻就会被监视器发现。”Q指着不远处威严耸立的雕花大铁门说道。

    “妳一定有办法吧?”我不容置疑地问道。Q可是个绝顶的骇客,破坏和侵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Q抿了抿嘴,蹙着眉说,“我试试。”

    我们来到电闸处,把笔记电脑接上去。Q全神贯注地望著萤幕,食指俐落的敲著键盘。萤幕上的画面映在他的镜片上,在漆黑中特别扎眼。我抿紧著嘴,一语不发的望著他,感觉时间好漫长。殷月辉,阴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对我所做的一切!

    不一会儿,Q抬起头对我说,「我已经把监控器的画面切到一小时前了,再长就会被发现,所以我们只有一小时的时间。」

    「嗯。够了」我慎重的点了点头,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要把烟斗找出来!

    避过监视系统,我和Q带上耳机式的对讲机以便保持联络。

    「社长,你要小心!」Q拉著我的袖子担忧地望著我。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来到围墙下,我从包包里拿出手电筒,对著墙檐按下红色按钮,绳子咻地飞了出去,缠住墙檐上的铁栏。我用力拉了拉,确定已经牢固后再次按下红色按钮,我跟著绳子升了上去,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墙上。老爸改良过的手电筒真不是盖的!

    我很顺利地翻进大宅。大宅内一片寂静,几棵高大的树在夜色中轻轻摇曳。

    “我进去了。”我朝对讲机另一头的Q说道。

    “好的,从这里到别墅的途中没有其他监视器,但是有保全和探照灯,社长,您要小心。”右耳的对讲机里传来Q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我环视四周看到有两束黄色的光在宅子里晃来晃去,两个保全远远地走过来,确定没人后快速地跑向大宅。

    这十一束黄色的灯光突然改变原来的方向扫了过来,眼看就要扫到我。我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立即张开双臂向大地妈妈的怀抱扑去。

    砰-

    我呈「大」字型地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哎哟,我的鼻子扁了!那束黄色的灯光正好从我头顶良掠过,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呼,还好老天眷顾,我没被照到。

    趁这个机会,我立刻爬起来马不停蹄地往别墅跑去。跑到别墅外我把眼睛贴在玻璃窗上,暗暗观察里面的情景。别墅很安静,二楼有灯光亮着,一楼却一片漆黑。我对对讲机另一头的Q说,“我已经在别墅外了。”

    “社长,妳要小心,门口有红外线。”

    “了解。”我掏出老爸发行的特殊眼镜戴上。这副眼镜除了能看见隐形颜料留下的痕迹之外,其他大多数隐形的东西都能看见。我用万能钥匙打开大门,漆黑中果然看到约有十几条红色的光线在门xx交错,密密麻麻的,真让人心惊胆颤。

    哎呀,今天我要变身成苍蝇了。

    “Q来首曲子吧,我要跳舞了!”我对着Q调侃道。

    “社长,这种时候请不要开玩笑了!”对讲机里传回Q哭笑不得的声音。

    “哈哈!”我舒展了依下四肢,简单热身,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去对付那些红外线。我像只苍绳一样穿越重重障碍,历尽重重险阻,才钻过那些混乱密集的红外线,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对于自己过份纤瘦的身材第一次感到庆幸,要是再胖点肯定就「卡死」在里面了!

    “开香槟庆祝一下吧,我很完美地穿过了!”我骄傲地扬了杨眉毛,真希望Q能看到我刚才精采的表演。

    “社长,妳太棒了!”那边传来Q拍手的声音。

    “言归正传,接下去我该怎办?”

    “别墅内的监视器已经被我们切换画面了,但是还有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的保全。”

    “除了保全呢?”

    “没有了。”

    “简单!”

    一楼虽然漆黑,但透过特殊眼镜,我能清晰地看到屋子内的情形,我跑到二楼,看到有两个保全在走来走去,我立刻躲在墙后。怎么办呢…对了!我掏出一枚硬币抛了出去,那两个头脑简单的保全听到动静立刻像是狗嗅到了骨头似的,跑过去看个究竟。

    哈哈,声东击西!我趁他们离开,立刻跑了过去。可是别墅好大,二楼大约有十多间房间。烟斗会在哪里呢?我困惑地在二楼晃来晃去,差点迷失了方向。这时我看到一丝光亮从一扇门里流溢出来。我立刻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轻掩着,我取下眼睛把眼睛凑到门缝上,透过缝隙我发现这是间卧室。

    铺着雪白床单的双人床,精致的胡桃米雕花家具,真丝的织锦地毯,还有金色的锦缎窗帘。窗帘前正站着一个人,背影颀长,亚麻色的碎发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他叹了口气转过身,精美绝伦的脸赫然呈现在我眼前——殷月辉!

    我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个光亮居然把我引到了他的房间,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一间间房间找了。他会把烟斗放在自己房间吗?

    这时殷月辉离开窗子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相框,表情变得寂寞又哀伤。这个小子是在看谁呢,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被女人抛弃了似的!我好奇地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相框里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美丽的大海,里面一个短发的女孩戴着宽檐帽,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裤,咧着嘴大笑,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这这这……不是我吗!那是上次海上豪华三日游时拍的照片!我惊讶得目瞪口呆。

    “唉——”殷月辉望着我的照片幽幽地叹了口气,眼里有难以言喻的无奈和悲伤。他的脸色好黯然,甚至连他那头亚麻色的碎发也失去了光泽,骄傲的他此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

    他为什么在桌子上摆我的照片,又为什么那么伤心地望着我的照片叹气?我的心骤然收紧,呼吸在一瞬间变得不顺畅了。难道他真的喜欢我吗?怎么可能,他一次次地欺骗我,一次次地利用我,对于他我只是个不能不除掉的障碍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好乱。

    02.

    “社长,你找到烟斗了吗?”对讲机里突然传来Q的声音。

    “啊?”我吓了一跳,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谁!”房间内传来殷月辉凌厉的声音。

    糟糕!我转身就跑却不小心撞到了楼道旁摆放的青瓷花瓶,“砰——”的一声,花瓶摔了个粉碎,巨大的声响传遍了整个楼道。该死的!我拔腿就跑。

    不幸的是在转角处,我又差点撞上一个急匆匆赶来的保安。哎呀呀——我紧急“刹车”,立刻改变方向朝另外一条道路跑去。

    “有入侵者!”那个保安边追着我边放声大喊,那声音也真够洪亮的,估计整栋房子的人都听到了吧。

    哎呀呀!真倒霉,我立刻加快了脚步。

    “站住——”不一会儿一大群保安追了上来,而且人数还在滚雪球似的增加。

    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社长!发生什么事了?”对讲机那边传来Q焦急的声音。

    “哎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啊?现在有一大群保安追着我呢!”

    “社长,我现在就来救你!”

    我拼命地跑啊跑,一大群保安气势汹汹地紧跟在后面,大有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轰隆隆的脚步声震耳欲聋,整栋房子仿佛都在剧烈摇摆。现在的我就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我转过身,对着他们按下了手表侧边的按钮,一张大网飞扑了出去,结结实实地网住了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保安。

    “哎哟——”那两个保安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后面的保安立刻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成一片。

    “哈哈!真是群笨蛋!”我朝他们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刚跑下楼,就看到一楼一片炽亮,一大群保安朝我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哎哟妈呀!我立刻掏出记号枪朝他们射击,那群保安哀号着倒在地上,身上被喷上了一层非常艳丽的绿色油彩。

    “哦呵呵呵——想抓我还早一百年呢!”我朝他们拍了拍屁股,撒腿继续跑。

    “社长!社长——”这时我听到Q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耶!有救兵了!我兴高采烈地冲出门,可是只看了门外一眼就傻掉了。

    “救命啊社长——”Q鬼哭狼嚎地向我跑过来,身后跟了一大串保安,他们就像一群暴走的大象,灰尘滚滚,地动山摇。

    老天,前有堵截后又追兵,我要往哪里跑啊!更不幸的是网和颜料弹都用完了,我抓着头发快要疯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毫无悬念地被包围了,密密麻麻的保安把我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愣是插翅也难飞,探照灯亮晃晃地把我们照的无所遁形。

    怎么这么不幸啊……这和我想象中的也差得太远了吧!不应该是我从殷月辉手里夺回烟斗,然后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最后趾高气昂地离开吗?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我感觉脚下的草地变成了一个大黑洞,正把我一点点吸进去。

    “你这个笨蛋!到底是来就我的还是来害我的呀!”我生气地朝Q大吼,让他来救我真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了!

    “对不起,社长,我太没用了……”Q惭愧地低下头。

    “唉——”居然会指望这个运动白痴来救我,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望着把我们层层包围的保安,我彻底绝望了,今天栽了……

    这时人流向两边渐渐分开,只见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朝我们走来。他的头发闪闪发光,一双眼睛犀利如箭,如雕刻出来的精致美丽的脸此时散发着怒气,让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无法忽视。所有人看到他都变得低声下气的,仿佛一下子矮了大半截。

    是殷月辉!我像是一只受到威胁的猫似的,暑期浑身的毛,龇牙咧嘴地瞪着他。这个混蛋,是来奚落我们的吧!

    他站在我们面前,抬起倨傲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夜闯别人家闹得天翻地覆,很好玩吗?!”他的语气就像是个说教的大人,瞬间撩起了我的怒火。

    “你别装蒜了!我是来玩的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快把烟斗交出来,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怒气腾腾地瞪着他,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灼伤了他,也灼伤了自己。

    “放弃吧,不要再介入这件事了,这本来就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他冷冷地望着我,语气冷漠。

    “什么!那是前社长交给我的信物,你偷了我们侦探社的东西居然还要我放弃,还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不知廉耻的人吗!”我快要气的爆炸了。这个混蛋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刚才我还因为他对着我的照片唉声叹气而难过,现在只剩下对他的恨意,能摧毁一切的恨意!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两只手压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冷静下来:“如果你放弃烟斗,过去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我们还是朋友。”我说这些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真是佩服他的厚脸皮。

    我愤怒地一把甩掉他的手,连让他碰一下都让我气的浑身颤抖:“哼!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会被你收买吗?!朋友?这两个字真是讽刺啊!在你眼里朋友就是用来欺骗和出卖的吧!哈哈——”我仰起头冷笑了两下,继续说,“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朋友!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你一定要这么坚持吗?”他咬了咬下唇眯起双眼,子夜般的双瞳里投射着威胁的光芒,我仿佛看到黑色的地狱之火在里面隐隐闪烁,那是我从来也没看到过的可怕眼神。有那么一瞬我差点屈服了,可是理智提醒我这是个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混蛋,我绝对不能原谅他。

    “是的,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改变!”我傲然地瞪着他,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你!”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我以为他会发火,发很大的火,可是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背过身说,“算了,你走吧。”

    “啊?”我顿时傻了眼,他居然放我走?不过下一秒我又想通了。他是自觉惭愧了吧,哼!我对着他的背影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把烟斗请回来的,我发誓!”说完我就拉着Q怒气冲冲地走出人群,那群保安纷纷推开,心有余悸地望着我们。我抬高头挺直背,拉着Q走出了殷家大宅。

    殷月辉!虽然你这次放了我,但我绝对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我和你只是敌人,不再是朋友!

    04

    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落下来。白色大理石的天使雕像在阳光下栩栩如生,那展开的巨大羽翼仿佛随时都会扑扇两下、带着那美丽的身躯腾空而起似的。紫丁香花安安静静地凋零,纷纷扬扬地飘散在整个校园里。

    “今天一定要把云璎珞赶出圣罗兰!”

    “我们‘扫云组’绝对不会饶恕她的!”

    “如果学校不开除云璎珞,那我们就罢课到底!”

    上千个“扫云组”成员又聚集在了操场上,举着拳头和旗帜愤怒地大喊大叫。

    “请大家不要意气用事,先回去上课!”理事长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对所有人说道。因为副校长和教务主任都摆不平,所以今天她只好亲自出马了。

    “你们不开除云璎珞,我们就不上课!”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接着所有人都举起拳头响应,“对!”浩浩荡荡的叫喊声冲破了宁静的天空。

    “今天我把云璎珞同学和殷月辉同学都叫来了,我让他们俩在你们面前和解!”理事长笑眯眯地说,“不过就是小孩子吵架,大家不要太放在心上。”

    “扫云组”成员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地望向站在理事长身后的我和殷月辉,那上千道目光令人头皮发麻。

    理事长一早把我叫到这里来居然是让我和殷月辉和解!我咬牙切齿地望着站在我旁边的殷月辉,只有三步之遥,我真想冲上去揍歪他的鼻子。不过要是我这么做,那上千个“扫云组”成员一定不会放过我,就算每人只踩我一脚,我也会当场身亡。

    殷月辉撇了撇嘴,有点不自在地转过头,躲避着我眼里迸发的杀人光波。她白皙的脸在阳光下接近透明,那头亚麻色的碎发闪动着耀眼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从侧面看起来又卷又翘,就像是个精致的洋娃娃。只是眼睑下有淡淡的青紫色,是因为昨晚我大闹他家而没睡好吗……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呢?他是我的敌人!敌人!我不能同情敌人,这等于是自杀。

    “扫云组”成员全都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那上千道目光就像是X光线,照得我无所遁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越来越犀利,从X光线变成了锐利的箭。

    紫丁香花被风卷起,飞舞到操场上空,香气浓郁得仿佛要渗入皮肤。

    “喂。”理事长暗暗地扯了扯我们的衣角,“快和解啊。”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不!我是个侦探,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绝对不会在威胁之下和我的敌人和解。”等我说完我才意识到,我竟然情不自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糟糕!

    只见“扫云组”的全体成员都捏起了铁拳,双眼通红,一个个都像是濒临爆发的恶狼。

    哇呀呀呀——顿时我双脚发抖,上下排牙齿打起架来,这下死定了……和殷月辉一个人作对,我丝毫不胆怯,可面对这“千军万马”,我不服气也不行啊!

    “云璎珞根本不知悔改,姐妹们我们去给她点教训!”不知是谁又吼了一声,上千个人立刻像汹涌的海浪一样蜂拥过来,瞬间就把我们包围。

    “大家冷静点!”理事长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声音都变调了。

    “好好修理云璎珞!”不知道又是哪个该死的大喊一声,所有人都一步步朝我逼近,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好像随时会扑上来把我撕个粉碎。

    我望着范围越来越小的包围圈,额头上的汗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下淌。今天真的要死无全尸了!呀呀呀——

    “这是谁给我的!”突然,一个愤怒的咆哮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转过头,纷纷往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殷月辉站在人群中,手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他咬着牙,捏着那封信的手青筋突起、指关节泛白,仿佛那封信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困惑得望着他手里的信,一封信而已,至于那么痛恨吗?难道是恐吓勒索之类的?!不过像他这样无恶不作的人,收到这样的信件也很有可能。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什么东西?”理事长拿过他手里的信封,看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怪……盗……KING……”她艰难地说出那几个字,仿佛是恐怖的咒语似的。

    什么?是怪盗KING!我惊愕地睁大眼睛,赶忙拨开人群跑到理事长身边催到:“快打开信,看看写了什么!”

    “是怪盗KING耶!”

    “那难道是怪盗KING发的预告信?”

    人群一阵喧哗,所有人都忘了要逼我退学的事,纷纷议论起怪盗KING来。

    理事长颤抖着手打开信封,取出一份折叠得很平整的信。展开信,我看到上面这样写着——

    明晚午夜,我将取走殷氏集团的“潘多拉之盒”。

    怪盗KING

    咦?潘多拉之盒是什么东西?是暗号吗……我摸着下巴怎么都想不通。

    只见理事长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望着信的双眼露出满脸惊恐的神色。“扫云组”成员面面相觑,对眼前的状况也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

    殷月辉捏着拳头,两眼眯起,咬牙切齿的,就像一只危险的狮子。

    “理事长,KING说的潘多拉之盒是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问,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她吓成这样?

    理事长猛然回神,仿佛是从噩梦中醒来似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她放下信干笑了两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她眼神闪烁,拿着信的那只手不住地颤抖着。

    可疑!看她的样子肯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她却不肯告诉我。难道是很机密的东西?而且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她不知道殷月辉就是怪盗KING吗?难道殷月辉把这个秘密守得这么好,连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但是看理事长的样子,确实是不知道殷月辉就是怪盗KING,而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要是那样她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怪盗KING,你来吧!这次我让你有来无回!”殷月辉捏着拳头大声咆哮了一句,一副要把怪盗KING亲手掐死的样子。

    靠!这小子还真会演戏,明明自己就是怪盗KING!自己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抓住,还说得这么义愤填膺,简直都可以进军奥斯卡金像奖了。我双手抱胸鄙夷地斜睨着他。

    “大家都解散吧,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理事长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了,脸上再次堆起毫无破绽的微笑,向所有宣布道。

    此时“扫云组”成员的注意力全都被怪盗KING的事吸引了过去,纷纷四散开来,边离开边兴奋地议论着怪盗KING。

    随着人群的散开,理事长也带着殷月辉迅速地离开,神神秘秘的,一副要秘密商量什么事的样子。

    而我竟然就这样得救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望着空荡荡的操场,我捏着拳头发誓,我一定要把怪盗KING抓住,然后当着所有的面把殷月辉那张面具揭下来,向所有人证明之前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04

    消息就像七级台风席卷整个圣罗兰市,报纸和新闻铺天盖地地播报着殷氏集团收到怪盗KING的预告信的消息。

    昨天早上9点,殷氏集团的少爷亲手收到了怪盗KING的预告信,预告信上写着怪盗KING将于今天午夜取走殷氏集团的“潘多拉之盒”。

    据了解,“潘多拉之盒”被保存在殷氏大厦顶层的保险柜里,但没有人知道潘多拉之盒里放的是什么东西,殷氏集团新任董事长殷月美也不肯透露。我台将继续跟踪……

    啪——

    Q关掉了电视机,转过身问我:“社长,我们今天也要去吗?”

    “对!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殷月辉的真面目,向所有人证明我之前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我紧握着拳头,眼里迸发着战斗的火焰。我已经征得理事长的同意参与缉捕怪盗KING的行动,殷月辉你的末日到了!

    Q一声不吭,表情担忧地望着我。

    乌云像帷幕一样把夜空整个都遮了起来,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圣罗兰市。六十四层的殷氏大厦直入云霄,那通体的反光玻璃在黑夜中如同美丽的蓝宝石,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它矗立在圣罗兰市最繁华的地段,在大楼林立的商业街上耀眼夺目、出类拔萃。它就像一座宫殿般令人敬畏,站在地上仰望着这座气势磅礴、宏伟壮丽的建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大厦的正门是一扇落地的防弹玻璃门,深蓝色的玻璃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正门两边耸立着两根黑色的大理石柱,方方正正、顶天立地,给人一种高贵威严的感觉。

    正门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金色标志,那是殷氏集团的象征,盾形的标志给人以威严强硬的感觉。标志的中间是一个立体浮雕,一只拿着权杖侧身而立的狮子,尾巴高高的翘起,威武雄壮仿佛帝王。那个金色的标志在夜色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光芒,和殷月辉左臂的臂章一模一样。

    我终于知道那个标志的意义了,原来那是他们家族的家徽,怪不得殷月辉总是那么骄傲地佩戴在左臂上。

    现在离午夜一二点还有两个小时,但是殷氏集团的周围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群。成千上万的人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这条街虽然平时就很热闹,但也没有出现过这样万人汇聚的景象。警队也把殷氏大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边提防着怪盗KING乘乱溜进大厦,一边防备着凑热闹的人群涌过来扰乱场面。

    “怪盗KING!怪盗KING!”

    “我们永远支持KING!”

    “拯救天使!我们的拯救天使!”

    人们举着牌子呼唤着怪盗KING,怪盗KING的后援团今天更加兴奋了,自发组织了捍卫和支持怪盗KING的队伍。激动的人群不停地冲向警察,仿佛要冲破那道防卫线。

    “请大家冷静,不要再往前挤了!”警察拼命维持着秩序,本来就头疼不已的警察,被他们弄得更加焦头烂额了。

    “离怪盗KING出现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迫不及待的人群,他们都在欢呼着怪盗KING的名字。我们还可以看到现场有众多的警察,据了解,这次的警方还出动了预备直升机,以防不时之需。在这么多的防备下,怪盗KING还会出现吗……”人群外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对这一台庞大的黑色摄像机播报着现场新闻。

    喧闹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夜空,这个夜无人入眠。

    唉——真够混乱的。我和Q跟着理事长在警察的护卫下走进大厦,安山警官正带着一支警队守在入口处。虽然职员都已经下班,但大厦内依旧灯火如辉。高大宽阔的大堂内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装修富丽堂皇,非常大气。一个警察正在接受安山警官的盘问

    “你的警员编号是多少?”安山警官拿着他的警员证问道。

    “会长官!031256。”那名警察敬了个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姓名?”

    “车建雄!”

    “年龄?”

    “二十七!”

    “好。”安山警官把警员证还给他。

    那名警察松了口气把警员证放回口袋,这是安山警官突然伸出手拉扯他的脸颊。

    “长,长官……你要做什么吗?”那名警察瞪大了眼睛惊慌地问,额头上的汗“哗啦啦”地流下。

    “怪盗KING可是易容高手,虽然你全回答对了,但是还不能排除你是怪盗KING的嫌疑!”安山警官说完,更加用力地拉扯他的脸颊。

    那名警察痛得不住哀号:“啊!啊——长官住手!啊——”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安静的大堂。

    哎哟——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来安山警官肯定痛定思痛过了,不但在外面布控了那么多警官,连里面也把守得这么严密,连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我们乘坐直达电梯来到六十四楼,这层楼也站满了警察,各个手里拿着警棍,警惕地走来走去。除了这,更让我惊讶的是这里除了警察还有很多穿着黑色西装、身强力壮的男子,看起来应该是殷氏集团聘请的保镖。

    呵呵……真是大手笔啊,果然是有钱人。

    我东张西望,这层楼虽然很大可是却没有隔成一个个房间,整个楼面一片通透,达到令人赞叹。镏金的天花板和护壁板金碧辉煌,地上铺着厚厚的宝蓝色地毯,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美丽的夜景。呵,真够奢侈的!拥有学校、银行和地处市中心的整栋大厦,殷氏财团的财力真是雄厚到无法想像。

    我到处走来走去,发现天花板的各个角落都安有摄像机,无论站在哪里都会被拍到。落地窗安的是防弹玻璃,不可能让人冲破玻璃进到里面。我的视线又瞄到中央放置的一个玻璃柜,这层楼虽然很大,但是却没放什么东西,除了这个玻璃柜,而且玻璃柜旁边还站了两名保镖。

    怪盗KING要偷的就是那个玻璃柜里的东西吧!我走到玻璃柜前,柜子是用防弹玻璃做的,没有钥匙是不可能打开。我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这就是新闻里所说的“潘多拉之盒”吧,怪盗KING要偷的就是这个盒子吗?

    可是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我摸着下巴沉思着。这盒子看起来就像是一般用来放珠宝首饰的盒子,里面会是宝石吗?可如果是宝石理事长为什么不肯透露呢?这么大点的盒子,除了宝石还能放什么呢……

    “社长。”Q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我看电梯口。我回过神望过去,只见殷月辉带着两只“白老鼠”走出电梯。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制服,亚麻色的头发和左臂的臂章闪闪发光。那两只“白老鼠”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

    殷月辉抬着倨傲的下巴,双手插在裤袋里,傲然地走进来,扫视着室内的一切。看到我时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他有点狼狈地撇开头躲避着我凌厉的目光。

    这个小子也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殷月辉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有种心里的氧气一下子被抽干的感觉。曾经生死与共,此时却要装作不认识。这种感觉不是痛,但比痛还难受。

    我咬着下唇,努力把这种感觉忽视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不能让个人感情再次影响我的判断。

    好不容易我才把这种感觉逼出脑海,再次分析起眼前的情况来。大厦虽然被把守得固若金汤,可是怪盗KING就是殷月辉,此时殷月辉就在大厦内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那些严密的把守也不过是瞎子看西洋镜——白费功夫。

    理事长看到殷月辉立刻走过去,眉毛紧紧蹙在一起,焦急地问:“怎么样?都检查过了吗?”

    “嗯,没有任何问题,怪盗KING就算再神出鬼没也不可能混进大厦。”殷月辉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踌躇满志。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那种自信,总觉得他在暗自筹划着什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似的。哼!他一定是在想着什么时候变身怪盗KING盗走“潘多拉之盒”吧!

    “呼——”听了殷月辉的回答,理事长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又担心起来,“可是怪盗KING要偷什么东西,还没有一次失手过,我真担心……”理事长刚刚舒展开来的眉毛又纠结在了一起,精致的脸上毫无光泽。

    “姑姑,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KING得逞的!我自有安排,你放心吧!”殷月辉握紧拳头自信地说。这个家伙!一会儿眼红脸一会儿演白脸,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真想上前狠狠揍他一顿!

    “我们去监控室吧,那里能看到大厦内外的情形。”殷月辉提议道。

    “不,我还是待在这里比较放心。”理事长摇了摇头,眉头深锁。

    “嗯,那我下去了。”殷月辉带着两只“白老鼠”往电梯走去,我和Q也立刻跟了上去,我可要盯牢他。

    05

    来到一楼的监控室,里面正有几个警察观察着监视器。整个监控室内大约有二十多个监控器,分别显示着大厦周围、大堂、六十四楼、各部电梯以及直升机传回的画面。此时离怪盗KING预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监视器里的画面一切正常,KING的后援团举着牌子等待着,直升机依旧在夜空中飞来飞去,六十四楼也毫无异常。

    殷月辉坐在监视器前,右手搁在桌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可是那声音的节奏还是泄漏了他的紧张。

    再过一个小时殷月辉会以怎样的方式变身为怪盗KING呢?他又会用什么方法来偷走潘多拉之盒呢?

    “潘多拉之盒”是一个希腊传说——传说中潘多拉是宙斯创造的第一个人类女人,主要是为了报复人类。潘多拉被创造之后,就在宙斯的安排下,送给了伊皮米修斯。在举行婚礼时,宙斯命令众神各将一份礼物放在一个盒子里,送给潘多拉当礼物,而众神的礼物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潘多拉除了善妒、贪婪、爱美外,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奇心强烈。从结婚以后,她就不断地想打开众神送的小盒子,所以伊皮米修斯就要时时刻刻地提防她的好奇心,因为他知道盒子里的礼物未必都是好的。有一天,潘多拉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等伊皮米修斯出门后,就打开了盒子,结果一团烟冲了出来,将一切礼物全都释放,这里面包含了幸福、瘟疫、忧伤、友情、灾祸、爱情等等。在潘多拉打开盒子以前,人类没有任何灾祸,生活宁静,那是因为所有的病毒都被关在了盒子里,人类才能免受折磨,所以“潘多拉之盒”又被称为“罪恶之盒”。

    啊——对了,罪恶之盒!难道KING要偷的是关于殷氏集团不光彩的一面的证据!我惊愕地睁大眼睛,连瞳孔都猛然放大。

    这很有可能,这么大的一个殷氏集团总会有一些不光彩的地方吧,也许KING正是要把这些不光彩揭露出来,所以理事长才会怕成那个样子。因为如果只是一般宝石之类的,她何必那么神秘还大费周章地请那么多保镖和警察来把守。哼哼!我真是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有取了。

    而殷月辉,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想通,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离谜底越来越近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我望着监控室里挂着的圆形时钟,只见指针在一刻不停地走动着。“滴答”一声,秒针迈过了十二点的位置,午夜十二点到了。

    “快看!”突然一名警察指着最中间那台监视器大喊。

    我们立刻望向那台监视器,画面显示的是大厦外的夜空,只见许许多多的白点突然在夜空中飘起,我们全都惊愕地瞪大眼睛。

    “雪!是雪!”

    “七月飘雪啦——”众人纷纷惊讶地大叫。

    大厦外的夜空黑幽幽一片,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从夜空里飘落,纷纷扬扬地飘散在如雾的夜色中。

    七月的天气里怎么可能飘起雪花?难道是怪盗KING搞的鬼!我想也不想立刻冲出了大厦,Q也立刻跟了上来。

    “怎么会下起雪?”

    “太奇怪了!”

    “真是不可思议!”

    众人纷纷仰起头,望着夜空中飘起的漫天大雪。

    “快看啊!殷氏大厦的上空竟然飘起了夏雪!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主持人指着夜空,激情四溢、口沫横飞地播报着新闻。而现场的警察则个个不知所措,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怎么突然下起雪来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望着夜空中飘落的雪花和那些警察一样茫然。

    “这很可能是怪盗KING搞得鬼!一号直升机待命,二号直升机待命,三号直升机待命!”这是安山警官也从大厦里冲了出来,一边对着对讲机大吼一边警惕地看着夜空。

    雪越来越大,白色的雪花汹涌地席卷而来,猛烈地在夜空中翻飞,就像怒吼的海浪。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白色的雪花把我包围。白色、白色、白色……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白色的雪花,铺天盖地,遮天蔽日。我就像个迷路的小孩,不知所措地站在大雪中,四周白茫茫一片,我的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雪,是怪盗KING制造的吗?

    我伸出手接下一片雪花,发现它一点都不冰!这时我才发现这不是真正的雪花,而是一些白色的泡沫,这是人工雪花!一定是怪盗KING制造的!

    雪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停息,风也小了下来,雪花被风一点点带走,就像是晨雾被阳光照射后慢慢散开。我的视线也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大厦又慢慢显现在我眼前。

    那场雪就像是海市蜃楼,不可思议地出现,又毫无预兆地消失。

    “KING!”突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所有人都仰起头望向夜空。

    只见六十四楼楼顶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但在地上的人看来只是个白色的点。那是KING吗?我立刻抢过旁边人手里的望远镜。

    “喂!你干什么!还给我!”旁边那个男子生气地哇哇大叫。

    “不要吵!”我冲他怒吼一句,竟然让那人乖乖地闭上了嘴,但他却还幽怨地望着我。

    透过望远镜我看到六十四楼楼顶站着一个齐唱挺拔的银色身影,他在风中傲然挺立。银色的长发迎风飘扬,在夜色里闪烁着华丽的光泽。

    “啊——”所有人一片哗然,疯狂地喊着怪盗KING的名字。

    “KING!KING大人!”

    “好帅啊!KING快看这里!快看这里!”

    “我们的天使终于出现了!”

    众人前仆后继快要冲破防卫线,场面十分混乱,维持秩序的警察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怪盗KING终于在预告的时间出现了!快看——夜空中那抹银色的身影就是怪盗KING,传说中最神秘莫测的大盗!他的现身让所有人为之疯狂……”记者激动的对这摄影机口沫横飞、面色通红地播报着现场新闻。圣罗兰市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夜空中怪盗KING的身影闪闪发光,冰雕般的姿态,仿佛天神降临。他银色的长发迎风飘扬,仿佛从天际洒落的星尘,银灰色的斗篷被风刮起,华丽的翻飞。

    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跑到楼顶上去的?周围有这么多警察监视着,如果他驾驶滑翔翼过来一定会被发现的。他也不可能乘电梯上去,里面把守得那么严密。从大厦的墙壁上爬上去就更不可能了,一是楼层太高,墙壁太滑,而是周围有这么多人围观,他不可能逃得过那么多双眼睛。

    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惊愕得全身发抖。难道KING真的是无所不能吗?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了我们的眼睛。

    “怪盗KING!你终于出现了,这次绝对要把你逮捕归案!”安山警官气得怒发冲冠,指着楼顶的KING愤怒地大喊大叫。

    “怪盗KING是怎么上去的,他是神吗?”

    “刚才明明没看到有人爬上大厦,也没看到有人从天上飞下来啊,他是怎么上去的?”

    警察们全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突然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由于刚才一片混乱,大部分警察都来到了大厦外面,安山警官也在外面,那大厦里不就只有殷月辉指挥了!这个小子现在还在监控室吗?还是现在站在楼顶上的就是他?可是不可能啊,刚才画面里出现雪花是殷月辉还在我们身边,他不可能那么快就换好衣服跑到楼顶的。

    现在半空中那个人很可能是他的同伙,而他现在在干什么?难道是趁乱去拿“潘多拉之盒”吗?!

    这个想法像雷一样劈的我浑身一震,怎么办?我要回大厦吗,可是楼顶上那个怪盗KING又怎么办?我焦急万分,偏偏一时又拿不定主意。

    “Q!你现在马上会大厦,去监视着殷月辉!”我朝Q焦急地大吼。

    “是!社长。”Q立刻跑回大厦。

    “混蛋!全都给我去吧KING抓起来——”安山警官对这下属恼怒地大喊,一张脸气得通红。

    “可是长官我们……”那些警察全都不知所措。

    “全是群没用的东西!”安山警官朝旁边的手下大骂一声,对着对讲机大声说,“待命的直升机起飞,快过来把怪盗KING抓起来!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直升机接到命令,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我紧张地望着夜空,两个拳头不知不觉地攥得死紧。

    “社长!殷月辉不见了。”这是,耳机式对讲机里传来Q焦急的声音。

    “什么!”我惊愕地大叫,这个小子果然趁乱去偷盒子了!

    可恶——

    “Q!你快去六十四楼阻止殷月辉,他一定是去偷盒子了!”

    “是,社长!”

    唉——真是内忧外患。
第一卷 VS第十战 最后的生死大决战
    01

    “Ladiesandgentlemen,goodevening!”

    正当大厦外乱成一团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响彻夜空,声音是那么的清澈空明却又直射心魄。是怪盗KING!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城市上空。

    他屹立在夜空中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座雕像。夜空一根根撩起他的发丝,那华美的银色发丝在夜空中闪闪发光。那件拖地的银色斗篷在风中猛烈翻飞,仿佛是一对巨大的羽翼。

    “哇!KING我爱你——”

    “KING大人!把我偷走吧!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众人再次为之疯狂,一大群红色桃心飞向半空。尖叫声像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

    哎呀呀——我的耳朵都要被他们喊聋了。KING你就不能低调点嘛,作案真是一次比一次大张旗鼓!

    这时安山警官派出去的三架庞大的直升机正“轰隆隆”地从四面八方聚拢,向大厦楼顶驶去。同时直升机上射出的灯光聚拢在怪盗KING身上,刹那间夜色中的怪盗KING比钻石还要璀璨。

    “我现在就要进入殷氏大厦取走‘潘多拉之盒’了!”KING继续高声宣布,丝毫不受靠近的直升机的影响,银色的发丝和斗篷迎风飘扬,美得如梦似幻。

    什么?!我差点尖叫起来。他现在就要进入殷氏大厦?可是他要怎么进去,总不可能当着所有警察的面闯进殷氏大厦那扇华丽的防弹玻璃落地窗吧!

    “长官怎么办?怪盗KING说现在就要进入殷氏大厦!”安山警官的对讲机里传来直升机上警察的声音。

    “笨蛋!你听他胡说八道!”安山警官怒不可遏地对着对讲机大吼。该死的!虽然不知道怪盗KING这样大张旗鼓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这样下去一定又会让他趁乱跑掉的!

    我冲过去一把夺过安山警官手中的对讲机,放在嘴边大声说:“快!不要犹豫!快去把怪盗KING抓起来——”

    “啊!怎么又是你——”安山警官惊讶得瞠目结舌,一把夺回对讲机生气地朝我吼道,“不要添乱!不然把你也抓起来!”他面色通红,对着我吹胡子瞪眼。

    哎呀!这个自以为是的糊涂警察,真是气死我了!我也气得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却也只能乖乖地闭上嘴。谁叫他是警察,而我是个没有执照的侦探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去KING抓起来,快去把怪盗KING抓起来——”安山警官对着对讲机愤怒的咆哮。

    风很大,怪盗KING的斗篷被吹得激烈飞扬。三架直升机接到命令,加速驶向大厦楼顶,眼看着就要降落在大厦楼顶了。

    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团白色的烟雾突然在楼顶爆开,怪盗KING整个人瘪了下去,最后蜷缩成一团掉在地上。

    “KING!”

    “KING!”

    “KING——”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更加疯狂地欢呼着怪盗KING。

    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五六名警察迅速围了上去,紧接着便听到了:“警官!这是个假人!”安山警官的对讲机里传来这样的报告。

    “什么!”安山警官听到报告后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假人~怎么会是假人——”他生气地朝着对讲机咆哮。

    假人!我顿时下巴落地。楼顶上那个怪盗KING居然是个假人!怪盗KING安排个假人做什么?

    所有人哗然,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猜测着怪盗KING的去处。安山警官急得六神无主,其他警察也都不安地骚动起来。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直升机在空中轰隆隆地转来转去,等待着下一步指示。我摸着下巴,心里有很多解不开的谜题。那场人工雪花,那个假人……

    “长官!我们发现了一架飞艇正从空中缓缓下降!”突然安山警官的对讲机里又传来这样的报告。

    飞艇!我立刻抬起头,看到夜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开,如银盘般明亮的月亮露了出来。在银色的月光下,一架庞大的飞艇正慢慢下降。而那架飞艇上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雪花在掉下来。

    为什么天空中会有飞艇?!我惊愕地瞪大眼睛。这里怎么会有飞艇?!而且还飞在这么高的地方,要不是乌云散开月亮露了出来,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快去搜查那架飞艇!”安山警官对着对讲机大声命令道。

    于是那架直升机轰隆隆地靠近飞艇,然后在离它不远处停了下来并围着飞艇打转转。在夜色中那架庞大的飞艇就像个庞然大物,依旧缓慢地移动着,仿佛没有意识到已经被直升机包围了。

    “长官,我们看到有些人工雪花从飞艇上掉下来!”对讲机很快传来这样的报告。

    人工雪花!我恍然大悟。原来KING是用这架庞大的飞艇把人工雪花洒下来的,而那个扮成怪盗KING的假人一定是趁着大雪纷飞,大家的实现被遮挡住时,利用绳子降落到大厦楼顶的。

    “那一定是怪盗KING的飞艇,怪盗KING一定藏在里面,快把他抓起来!”看来安山警官的想法和我一样,他跺着脚对着对讲机愤怒地咆哮。脸上的肉都气得抖了起来,嘴唇上的胡子也气得翘了起来。

    “可是长官,飞艇上没有一个人!”对讲机那头的警察回答道。

    “什么!”安山警官再一次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怎么回事?楼顶上那个人是假人,飞艇上又没有人,那怪盗KING去哪里了?

    “哇——怪盗KING一定是已经进到大厦里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喧哗起来。

    “怪盗KING太厉害了!”

    “他已经进入殷氏大厦了!”

    “千军万马也无法阻挡怪盗KING!!”

    众人举着拳头兴奋地喧哗着。怎么可能!我惊愕地睁大眼睛,瞳孔放到最大。

    “大厦外的警察全部待命,紧紧把守好大厦的入口,千万不要让KING趁乱进入到大厦,就连一只苍蝇也要检查了才能放行——”安山警官挥着粗壮的手臂,大声地下命令。

    怪盗KING真的进去了吗?我要怎么办?太奇怪了……怪盗KING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有什么目的?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坚守阵地好。

    可是我心里却还是很不安,很慌乱。如果怪盗KING是殷月辉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安排那么多东西呢……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咻——突然,一个不祥的念头从我脑海像流星一样划过。也许之前怪盗KING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他只是为了引起混乱然后跑到六十四楼去偷“潘多拉之盒”!怪盗KING根本就是殷月辉,我差点又上他当了!

    糟糕!我立刻拔腿冲进大厦。该死的!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KING真是太狡猾了——我已经在外面大概犹豫了十分钟了,这十分钟足够殷月辉扮成怪盗KING然后把“潘多拉之盒”偷走了!

    “Q!殷月辉呢?”不知道六十四楼情况怎么样了,我边跑边对着对讲机那边的Q大喊。

    可是对讲机那边没有回答,“Q!你怎么不回答!Q!听到吗?Q——”我着急地大喊,可是回应我的依旧是一片沉默,我的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Q不回答我!难道殷月辉已经偷走“潘多拉之盒”了吗?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跑到大堂前,立刻有两名警察拦住了我,我出示了理事长之前给我的进入大厦通行证,但警察们还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我一番,才放我进去。该死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再这么耽误下去,说不定殷月辉扮成的怪盗KING已经逃之夭夭了。

    进入到大堂,里面还算井然有序,呼——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还好场面没有我想象中混乱,安山警官这次聪明多了。

    来不及多想,我乘着直达电梯来到六十四楼,电梯刚一打开我就看到所有警察和保镖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异样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立刻捂着鼻子,放慢呼吸。

    只见,玻璃柜旁边躺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男生和一个金发的美丽女人。

    “Q!理事长!”我立刻跑了过去,探了探他们的呼吸,均匀的鼻息喷在我的手指上。呼——还好!原来只是昏过去了,看样子大家都中了什么气体的毒晕了过去。

    糟糕,盒子!我放下Q和理事长冲到玻璃柜前,果然发现玻璃柜被打开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被KING偷走了!

    可恶!如果我一开始就想到这一切都是KING的计谋就不会被转移注意了,盒子也不可能被偷走。就差了一步,怪盗KING一定还没跑远。

    想到这,我立即起身,想要四处查看一下,这时我隐约听到旁边的安全通道传来一阵打斗声。会是谁?会是怪盗KING吗?于是我朝着安全通道跑去,想看一个究竟。

    只见在安全通道里,真的有两个人在打斗,而这两个人居然是——怪盗KING和安山警官!我的脑子突然间像死机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反映,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这两人正打斗得激烈。怪盗KING迎面朝安山警官挥出一拳,安山警官轻易地避开了,那敏捷的身手对于他肥硕庞大的身体来说简直就灵巧得不可思议。他还在躲开那拳的同时右脚横扫,把怪盗KING绊倒在地上。

    “啊!”怪盗KING惨叫一声,狼狈地趴在地上,摔了个百分百标准的狗吃屎。靠!实在太逊了。我望着激烈打斗的两个人不知所措。这太不正常了,安山警官的身手有那么好吗,相反的是怪盗KING今天怎么这么逊。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混蛋!”摔倒在地的怪盗KING咒骂了一声,并一把抱住安山警官的脚。

    正要逃走的安山警官回过头,一脚把他踹开,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走了。而怪盗KING也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拖着那条被安山警官踢伤的退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大脑死机的我这时才缓过神来,但刚才的那一幕还是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此时已经没有多余时间让我思考,身体条件反射地拔腿追上去。不管怎么样,把他们两个一起抓过来,才能弄清楚!

    可等我反映过来追上去时,这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难道是乘电梯下去了?我又跑到电梯处,乘着电梯下楼。

    出了电梯,我在大堂内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两个人,于是我又跑出了大厦。大厦外的夜空传来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街道上乱成一团,警察们在努力维持着现场秩序。

    我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四处观望,功夫不负有心人,远远地我看见一个行踪可疑的人正慌慌张张地往对面大楼跑过去,很快就消失在那栋大楼的入口处,我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可是当我跑进去对面大楼时,那个人却已经乘着电梯上楼了。

    “该死的!”我望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58楼,是楼顶!我立刻跑进旁边一部电梯。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做侦探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出了电梯,我直奔楼顶,可眼前的一幕再次让我的大脑短时间内一片空白,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一时完全无法接受。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有着安山警官的脸,可身上却穿着银灰色礼服,身后还披着一件拖地斗篷的怪盗KING。这里没有直升机,夜空很安静,月光像霜一样洒落下来。

    “你是怪盗KING?!”我惊愕地问道,脑袋正努力在组织案情:难道刚才是怪盗KING扮成了安山警官把“潘多拉之盒”偷走了,而此时他正要恢复真正的容貌带着盒子离开吗?!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假扮成安山警官的呢?安山警官在大厦外时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我想那时候的安山警官应该是真的,那应该是当现场一片混乱之际,KING扮成了安山警官趁乱混进了大厦,然后偷走了盒子!哎呀呀——真的好狡猾啊!

    之间对面的他粲然一笑,仰起头揭下假发、胡子还有附在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波光流动,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美丽得仿佛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果然!”怪不得刚才看到安山警官灵敏的身手,我觉得很奇怪,原来,那根本就是怪盗KING假扮的!那和他打斗的怪盗KING有是谁?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能肯定眼前这个才是真的。前面一定是假的,不然也不可能那么逊。

    在我思考之际,“嚯”的一声,白色的滑翔翼像羽翼般豁然从KING的身后张开,他就像插上了翅膀的天使,为他的美更增添了一份梦幻的色彩。他转过头仰望着夜空,美丽的侧脸就像是画笔勾勒出的。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就像从天际坠落的星辰。

    出了电梯,我直奔楼顶,可眼前的一幕再次让我的大脑短时间内一片空白,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一时完全无法接受。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有着安山警官的脸,可身上却穿着银灰色礼服,身后还披着一件拖地斗篷的怪盗KING。这里没有直升机,夜空很安静,月光像霜一样洒落下来。

    “你是怪盗KING?!”我惊愕地问道,脑袋正努力在组织案情:难道刚才是怪盗KING扮成了安山警官把“潘多拉之盒”偷走了,而此时他正要恢复真正的容貌带着盒子离开吗?!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假扮成安山警官的呢?安山警官在大厦外时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我想那时候的安山警官应该是真的,那应该是当现场一片混乱之际,KING扮成了安山警官趁乱混进了大厦,然后偷走了盒子!哎呀呀——真的好狡猾啊!

    之间对面的他粲然一笑,仰起头揭下假发、胡子还有附在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波光流动,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美丽得仿佛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果然!”怪不得刚才看到安山警官灵敏的身手,我觉得很奇怪,原来,那根本就是怪盗KING假扮的!那和他打斗的怪盗KING有是谁?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能肯定眼前这个才是真的。前面一定是假的,不然也不可能那么逊。

    在我思考之际,“嚯”的一声,白色的滑翔翼像羽翼般豁然从KING的身后张开,他就像插上了翅膀的天使,为他的美更增添了一份梦幻的色彩。他转过头仰望着夜空,美丽的侧脸就像是画笔勾勒出的。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就像从天际坠落的星辰。

    我朝着他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架直升机轰隆隆地飞了过来。是警察!怪盗KING回过头,并着两指划过额头朝我行了个致敬礼,然后转身跳下了楼,乘着滑翔翼飞向夜空,就像一片夹杂在乌云中的纯洁白云。

    “等等!”我冲了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飞的太高,绳子根本钩不到他。这时空中那架直升机朝我头顶飞过,我想也不想就掏出手电筒对准他发傻了绳子。绳子像有生命的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直升机的起落架,接着我随着飞机的直升机升上了天空。

    天哪,我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圣母玛利亚!你要保佑我啊——我死死地抓着手电筒,丝毫不敢大意。开玩笑!要是摔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

    狂风猛烈地刮着,我吊在绳子上摇摇晃晃的,城市美丽的夜景在我眼前一一掠过。那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像不停闪烁的妖火,大厦就像穿着华服的巨人,此刻在我看来是那么美丽却又诡异。第一次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刻啊!

    可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我深吸了一口气顺着绳子慢慢往上爬。而直升机里的驾驶员似乎也发现了我,放慢了飞行速度,配合我往上爬的举动。由于直升机的配合,不一会儿,我就爬了上来,我一手紧紧地抓着绳子,然后伸出一只手去敲机门。

    “你找死啊——”头顶传来一个怒吼声,差点把我震下飞机。

    “快,快拉我上去,我要坚持不住了……”我吃力地攀着直升机,满头大汗。那个人立刻抓住我的手,把我拽了上去。

    呼——关上机门,我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上帝保佑,鲁莽的我没被摔死。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爬直升机!”旁边的人生气的对我大吼。

    “我不也是一时心急嘛!”我抬起头,居然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是戴着银色面具的银发少年。“怪盗KING!”我惊愕地大叫,立刻朝他扑过去,打算把他逮捕归案。

    “不要闹了!你想坠机而死吗!”他受不了的朝我大吼。

    “就算坠机身亡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去,手脚并用把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然后把他押住,他整张脸都贴在了机窗上。直升机摇晃起来,就像行驶在浪涛汹涌的大海上的船只。

    “我不是怪盗KING啦!你这个笨蛋——”他生气地朝我大吼大叫,“前面那个架着滑翔翼逃之夭夭的才是怪盗KING,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抢打过的!”

    “呃?”我错愕的愣在原地,抓着他的两只手也僵在半空。机械的扭过头,透过机窗看到前面飞走的怪盗KING正驾驶着滑翔翼飞在我们前面。整个人在浓浓的夜色中闪闪发光。

    “你是假的怪盗KING!”我这时才反映过来。

    “是的啦!”他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生气的挣脱我的手。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扮成怪盗KING?”我又冲上去,伸出手去揭他的面具,“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你这个女人真烦!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他大吼一声甩开我的手,然后揭下面具和假发,露出一头亚麻色的碎发和一张精致绝伦的脸。

    我错愕地睁大眼睛:“殷月辉!”殷月辉居然是假KING?!那前面那个真KING是谁?

    他瘪了瘪嘴不理会我的错愕,转过头专心地驾驶着直升机。

    如果殷月辉是假KING,那前面驾驶着滑翔翼的真KING是谁?难道是景夜莲?可如果殷月辉并不是怪盗KING,那他现在为什么又要扮成怪盗KING的样子?我的脑袋都要被问题给塞爆了!

    “喂,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扮成怪盗KING?”我大声问道。他一会儿是真KING,一会儿是假KING,快要把我搞糊涂了!

    “这个说来话长,等下再跟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怪盗KING抓起来!”他专心致志地开着直升机。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迸发着坚定的光芒。我气鼓鼓地双手抱胸靠在座位上,却也无可奈何。当务之急确实是先把怪盗KING抓起来,等抓到怪盗KING我再好好盘问这个小子!

    “怪盗KING!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束手就擒,反抗是没用的——”突然一个浑厚的男高音透过扩音器穿透了整个夜空。

    这时我才发觉夜空中不止我们这一架直升机,还有好几架跟在我们后面,不仅如此,地面上还有好多警车,呼啸的追赶着怪盗KING。车顶上那闪烁不已的警灯在夜色里显得无比明亮,而那无数的警灯连成一串,就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纽带。

    哇——这次警方真是大手笔啊!看来怪盗KING确实是把警方给惹毛了。

    03

    可是夜空中那只翱翔的“大鸟”根本不惧怕什么警告,对他来说这些显然不痛不痒。他回过头不屑地笑了笑,继续更快地往前飞。被风吹起的斗篷呼啦啦作响,在夜风中飞舞的发丝被月光照射得闪闪发光,他就像一只神秘妖魅的夜光蝶。

    “你就不能开快点吗!”我着急地大吼,这样下去怪盗KING又要跑掉了!

    “这是直升机,你以为是火箭啊!”殷月辉恼火地向我回吼,两个眼睛喷火般地瞪着飞在我们前面的怪盗KING,恨不得用他眼底熊熊的烈火把怪盗KING染为灰烬。

    “我看你是技术不精吧!”我眯着眼睛斜睨着他,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啰嗦!”他低吼一声,豁出去似的咬牙加快了速度。

    直升机“轰隆隆”地前进,就像一只庞然大物。

    “怪盗KING!我再次警告你快点投降!不然后果自负——”那个浑厚的男高音再次愤怒地穿破夜空,像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咦?这个声音好像是安山警官的。呵呵……这个老头子气得快要爆炸了。

    天使在天空翱翔,圣洁的光辉笼罩着受难的人类,美丽的羽毛漫天飞舞,是给世人的祝福,我跪在地上祈祷,祝福我爱的人……

    突然一个清透甜美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像朝露一样清澈,又像光线一样具有穿透力,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沉醉在这甜美的歌声中。

    “是歌手艾薇莎的声音!”我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大叫。

    “你看下面。”殷月辉扯着嘴角淡淡一笑,美得颠倒众生。

    “什么?”我困惑得往下望去,看到一个接近透明的半球体,在夜色里像颗钻石一样闪闪发光,歌声和喧哗声不断从里面传出。

    “那是万体馆!”没想到我们飞到了体育馆上空,“呵呵……是艾薇莎在开演唱会!”

    “这将是给怪盗KING唱的华丽的送葬曲!哈哈——今天之后他就要成为狱中囚徒了,这个身份真的很适合他啊——哈哈哈哈——”殷月辉张狂地大笑,露出一口闪闪发光的白牙。

    他是白痴吗?我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轰动了整个城市夜空,我们吓了好大一跳。

    “什么声音?”殷月辉到处张望。

    只见一道道金色的光像流星般从体育馆升起,然后在夜空中砰地爆开,绽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金丝菊。整个夜空顿时一片彻亮。

    是烟花!美丽的烟花不断在夜空中绽开,绚丽多彩,美轮美奂,夜空就像狂欢节一样热闹。好美哦——第一次看到烟花就在自己身边绽放,我惊叹得睁大了眼睛。

    “糟糕!”殷月辉脸色刷白,拼命驾驶着直升机躲避着烟花。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烟花太多了,会烧到直升机的!

    “紧急疏散!大家快紧急疏散——”安山警官浑厚的声音像鸣钟一样响起。

    殷月辉紧咬着牙,额头上布满了汗。可是我们周围已经绽满了烟花,根本就无处可逃。

    绚烂的烟花争相开放,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一瞬间凄美绝伦地绽放。绽放在夜空的烟花像凤凰尾部拖曳弘羽,又像从天际坠落的流星,汹涌着,怒吼着,以绝美的姿态把夜空装点得华丽而璀璨。

    这时,直升机摇摇晃晃起来,就像行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船只。我急得手足无措,想帮忙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样下去就糟糕了!

    接着突然又是“砰——”的一声,整个机体都在摇晃,我头晕目眩,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恐怕早就撞破玻璃摔出去了。

    “该死的!”殷月辉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脸色比卫生纸还要惨白。我这才发现我们的直升机被烟火射到了,直升机的尾部烧了起来,一阵黑色的浓烟冉冉升起。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地升起,我转头去看殷月辉。

    “糟糕,飞机慢慢失控了!”殷月辉努力控制着直升机,眉头紧锁,额头的汗像雨水一样顺着白皙无暇的面颊流淌下来。

    “啊!那怎么办?”我绝望的大叫。这么美丽的烟花,却这么致命,真是好讽刺。

    他咬着牙不说话,依旧努力控制着直升机,试图挽回糟糕的局面。可是他额头的汗越来越多,精致的脸也因为焦急而扭曲着。

    不会吧!难道我们真的要坠机身亡了?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只觉得世界末日已经到来。老天啊——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居然会遇到坠机这种戏剧性的灾难。上帝啊——你不是在耍我吧,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我不要英年早逝啊——

    “快把这个穿上!”殷月辉边驾驶着直升机,边把一个包裹扔给我。我愣愣地望着手里的包裹,咦?这不是降落伞吗?

    “你给我降落伞干什么?”我困惑的问。

    “跳机。”一团乌云笼罩上他精致的脸。

    “跳……跳……跳机?”我惊愕得瞠目结舌。“为什么?难道我们的飞机要坠毁了!”我焦急地大叫。

    “别问这么多,快穿上!”他低声催道,皱起的眉头怎么都散不开。

    “那你呢!”我抱着降落伞问道。

    “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他撇开脸,躲避着我的视线,一丝忧郁闪过他美丽的脸。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就一个降落伞?!”我的心怦怦直跳。上帝啊,千万不要被我猜中!他黯然的点了点头。一瞬间,我就像被一道雷打入了无底深渊。他的意思是……要任凭自己和直升机坠亡吗!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我难受得无法呼吸。

    “这架飞机已经失控了!难道你会有其他方法吗!你不要骗我了!你把降落伞给了我,你不就死定了吗!”我朝他愤怒地大吼大叫,就像一只濒临崩溃边缘的动物。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我的心就像被刀割着般难受,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就算我拜托你,快点穿上降落伞!”他抓着我的手,精致的脸毅然又坚定,只是望着我的那双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泄露了些许的不舍。

    我咬着下唇,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奈,原来自己是那么渺小无能,在死亡面前根本就无能为力、难以抗拒。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难过和悲伤就像汹涌的海浪席卷着我,快要把我吞噬掉。

    “不要!如果靠牺牲你而活下去,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要死一起死!”我愤怒地把降落伞还给他。他居然要我丢下我一个人去死……我的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你就不能不任性一次吗!”他冲我低吼一声,再次把降落伞压在我身上,望着我的眼睛里迸发着坚定的光芒,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我望着他,眼泪汹涌地涌出眼眶。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从我脸上滑落,砸在他白皙无暇的手背上,然后凄美地破碎。

    为什么他要为了我牺牲自己,我不是他随意摆弄的棋子,控制在手里的牵线木偶吗?

    他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抹掉我眼角的眼泪,子夜般深邃的眸子心痛地望着我,温柔的说:“过去我是有些事瞒着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怪盗KING,我只是假扮过他,然后在校园里挖洞,为了寻找烟斗。还有,上次去你家偷烟斗的怪盗KING也确实是我。对不起,我是为了我的家族迫不得已,但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过你。请你相信我!”

    “嗯。”我用力点头。我相信他,他说的一切我都相信。他为了我甚至可以牺牲生命,我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其实该道歉的是我,我过去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握住我的手,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手掌传递给我,跟着一起传递到我心里的还有勇气和希望。

    “什么?”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和绝望。原来面对死亡时人们才会真正体会到绝望,这才叫绝望啊——无能为力、难以抗拒,没有一丝光明,只能闭上眼睛迎接死神挥来的镰刀。

    他帮我快速背好降落伞,仔细地看着我的脸,仿佛要把我的脸永远刻在心里,看得我的心都碎了。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令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他绽开一抹悲哀的笑容,就像绽放在悬崖上的白色花朵,那么美丽,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还有……我真的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你……”我睁大了双眼,瞳孔撑到最大,他说他……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我被他推出了机舱,狂风呼啸在耳边,黑夜深邃如海洋,我就像子弹一样迅速射向夜空。

    殷月辉坐在机舱里默默地望着我,白皙无暇的脸上深嵌的双瞳如同最纯粹的黑曜石,那么乌黑,那么深邃,就像是黑夜的瞳孔。他的嘴唇坚毅又柔和,他的下巴倨傲又柔美。亚麻色的发丝轻轻拂动着,他就像一朵绽放在河对岸的彼岸花,如火般美丽妖艳,又如雾般朦胧虚幻。他嘴角的笑容如同扑向烈火的飞蛾,那么凄美,那么壮烈,让人为之心碎。

    “殷月辉——”我伸出手,撕心裂肺地呼唤着他,泪流满面,“不要啊——”不要就这样和我离别!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吗?我只是你利用的对象啊——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我!

    04

    美丽的羽毛漫天飞舞,我跪在地上向天使乞求,只要你幸福,我一无所求……

    艾薇莎动听的歌声回荡在夜空里,可是现在听起来却是那么凄美。霓虹灯点缀着整座城市,在无边的黑夜中那么妖娆魅惑。我泪眼朦胧地望着直升机燃着火焰轰隆隆地一点一点往下坠去,心一点一点崩溃了。

    步向死亡的大火竟然那么美丽,仿佛在夜里绽放的火莲花,不停地燃烧,猛烈地燃烧,愤怒地燃烧,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焚为灰烬。

    殷月辉凄美绝伦的脸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灼伤了我的眼睛,灼痛了我的心。

    “不要就这样抛下我,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啊……”我绝望地捂着脸,不要看到殷月辉毁灭的那一刻。为什么总是那么自私,一个人决定一切,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悲伤拼命压迫着心脏,那么痛……痛得快要窒息了,比死还难过。

    我还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啊……

    心中的最后一束火苗熄灭了,寒风把心田瞬间冰封。

    一片冰冷……

    除了冷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步入了冰河期。

    ……

    哗——

    突然一阵狂风从我身边吹过,我感觉一双手抱住了我。

    “与其在这里哭鼻子,不如一起去救他。”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张冰雪无瑕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遮住半张脸的面具诡异妖魅。

    “怪盗KING?!”

    “走吧!”他抱着我飞向燃着火不断往下坠的直升机,我一下子振奋起来,心里燃起了希望。殷月辉!我来救你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

    “快发射绳子拖住它!同时打开降落伞!”怪盗KING大声地说道。

    “嗯!”我立刻朝直升机发射绳子,“嗖”的一声,绳子像利箭一样飞出去,然后像有生命的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直升机的尾部。我们合力拉住绳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直升机里的殷月辉也在拼命地控制着直升机。

    虽然绳子经过改良,能够承受比之前重好十几倍的物体,可是我和KING的力气有限。

    虽然我们尽了全力,可是直升机依旧不断地往下坠,连我们也被拖着往下掉。不过好在我们两人的力气再加上降落伞的阻力,直升机下坠的速度慢了许多。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落下,我看到怪盗KING和我一样焦急。能过坚持多久呢?能坚持到殷月辉把飞机安全地停落在地上吗?上帝啊——你帮帮我们吧!

    我咬着牙,就算死也不放手。

    这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朝这边靠近。我看到一大群直升机朝这边迅速飞来,而且还合力拖着一张大网。

    “全员出动,把那架直升机就下来!”安山警官浑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此时听来是那么亲切有力。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看到了从东边升起的朝阳。“有救了!”我惊喜地大喊,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神啊——你果然没那么无情。

    “你可以收回绳子了,我们也要撤离这边,不然会妨碍营救的!”怪盗KING朝着我大声喊道。

    “嗯,知道了!”我也大声地回复KING,同时收回了绳子。我刚把绳子收回,怪盗KING便飞了过来,将我带离,好让前来营救的飞机靠近。

    “怪盗KING!本警察暂时放过你!等救了人后,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你抓起来的——”安山警官怒吼的声音被扩音器扩大了好几倍,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怪盗KING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毫无畏惧的笑容,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里。

    他哪里来的自信啊,仿佛自己无所不能似的。我望着抓住我的怪盗KING美丽的侧脸,真的非常非常佩服他,或许他真的无所不能……

    那群直升机轰隆隆地飞过来,张开了大网。巨大的网遮天蔽日地笼罩过来,托住了殷月辉的直升机,把它慢慢带向了地面。

    终于安全了……我激动得泪流满面,神啊——谢谢你。

    地面上,警察疏散了人群,警车围出了一块空地,车顶的警灯呼啸闪烁。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望着夜空禁不住都惊叹尖叫。几架直升机浩浩然然地降落,最后全都安全着陆。消防队立刻冲了上去,扑灭了大火。

    殷月辉被救了出来,一群医护人员迅速冲上前,把他搬上担架抬进了救护车,救护车呼啸着迅速开往医院。

    我终于松了口气,心头的大石也落下了,真是惊心动魄啊——不过还好,总算有惊无险。

    05

    璀璨的星空下,绚烂多姿的广告牌不停滚动闪烁。夜幕中的霓虹灯五彩缤纷,有点朦胧却更显妖魅。不远处高楼大厦星星点点的灯光比天上的繁星还要闪耀。这座不夜城仿佛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活力。

    怪盗KING带着我落到了一座商厦的楼顶。他站在我面前,诡异妖魅的面具反射着广告牌绚烂的灯光,上面的花纹仿佛复活了似的,就像森林城堡上缠绕的蔷薇花,在夜里无声无息地绽放。

    “谢谢你救了殷月辉。”我笑得很真挚,有很多感激的话想说,但到嘴边却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

    “不用谢我,换做任何人我都会救的。”KING扯了扯嘴角,声音云淡清风,让人恍惚。

    或许他真的是个善良的天使,是个上帝派来的使者。我望着他情不自禁地说:“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怪盗KING,你真的是景夜莲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笑容勾魂摄魄。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揭下了面具,一阵晚风吹过,撩起他根根美丽的发丝。银色的发丝在夜色中飞舞,闪烁着魅惑的光泽,就像夜光蝶翅膀上洒落的花粉。

    那美丽的发丝下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精致绝伦的五官上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雕刻家呕心沥血的杰作。白皙得接近透明的肌肤比冬日里的雪花还要无瑕,比春天的白玫瑰还要娇嫩。

    他的双瞳冰蓝冰蓝的,仿佛把爱情海的海水全都注入到了里面。那凝聚的冰蓝色海水在里面静静流动,让看着它的人心都跟着荡漾。它折射着月亮的光辉,表面散发着盈盈波光,比钻石还璀璨。他的眼梢狭长、微微上翘,冷艳又妖娆,好像要勾去人的魂魄一样。

    他薄薄的唇瓣坚毅又柔美,像寒风里绽放的海棠花,没有任何言语,却已经让人心醉。

    这个人集上帝的宠爱于一身,实在令人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景、夜、莲!”我的瞳孔一点一点放大,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仿佛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咒语,把我带往无法置信的国度。

    虽然,我曾无数次猜想景夜莲是怪盗KING,但当他真的以怪盗KING的形象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是那么惊讶,惊讶得目瞪口呆。

    “把水晶留下!”我一跃起身扑向KING。KING愣了一愣,大概根本没想到我会从旁边蹿出来。

    我挥舞着拳头朝他的脸攻击,他利落地闪开并没有还手,银灰色的斗篷在半空飘扬仿佛一对羽翼。遮掉了半张脸的银色眼罩在月光下闪耀着诡异迷人的光。眼罩的两角渐渐的,微微上扬,上面描绘着复古的花纹,非常妖娆,和他异常吻合。

    往事点点滴滴地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心中渐渐明朗起来,我怎么会笨到他站在我面前把面具揭开这一刻才意识到他是怪盗KING呢!

    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早该发现的,他才是怪盗KING,而不是殷月辉!甚至他曾经在我面前亲口说支持怪盗KING的!还有他的蓝眼睛……

    我压抑着激动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再次认真地打量着面前如月般完美无瑕的景夜莲。不,是怪盗KING!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他望着我苦笑了一下,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一丝无奈、一丝歉意,还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我,呵呵,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只觉得体内波涛汹涌,仿佛被狂风席卷的大海。

    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我的心情好乱,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淡笑地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波光流转,仿佛是温暖的爱琴海的海水在静静流淌。他那么美,那么温柔,害得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碰碰狂跳。

    我们俩就这样对望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两人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缓步走到我面前,将一个黑丝绒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咦?!这不是他好不容易才偷来的“潘多拉之盒”吗?

    “这是?”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一头雾水。

    “物归原主。”他粲然一笑,仿佛玫瑰花一瞬间绽放,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咦?!”如果是物归原主的话,不是应该交给理事长他们吗?我的脑袋里被雾水占满了。

    “有一句话被我一直很想问你,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你现在知道了我是KING,还想抓我吗?”莲在问我这句话的同时,目不转睛地紧张地望着我,似乎要确认我接下去说出的答案是否出自于真心。

    我笑了笑,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会!”

    “是为了感谢我救了殷月辉吗?”他那冰蓝色的双瞳在说这句话时似乎一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仿佛被晚霞笼罩的大海。

    是我的错觉吗……我竟然感觉他有点失落。

    “是,也不是。我之所以放弃了对KING的抓捕是因为我承认你是正义的了,而且你是莲,我绝对相信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是为了自己。”

    这个认为或许有点迟了,但是还为时不晚。

    听了我的话,莲的嘴角瞬间绽开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眼神温柔得快要把我融化了。

    就在我想问莲为什么要做怪盗KING的时候,一个浑厚的男高音冲破了静谧的夜空,整座城市都跟着在颤动。“怪盗KING!你逃不掉了——”

    又是安山警官!只见楼下一大群警察正陆陆续续地往这边涌过来。

    “快走!”我大声催道。

    楼下已经有一大批警察把大厦团团包围住了,安山警官朝所有人厉声下了命令:“所有警察一起上去把怪盗KING抓起来!”

    莲朝楼下望了一眼,不慌不忙,眼中满是笃定的神气,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见他朝我粲然一笑,朗声道:“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的右手并拢双指在脑门上方朝我行了一个痞气十足的军礼,然后“嚯”的一声,白色的滑翔翼在他背后展开,就像一对洁白的羽翼。

    在警察冲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冲向夜空,与夜空融为了一体。

    那银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美得如梦似幻,仿佛升腾的雾气,仿佛月宫中绽放的月桂花,又仿佛蝴蝶翅膀上掉落的花粉。

    而在大厦下面的安山警官朝着夜空中的景夜莲大吼:“怪盗KING,你给我记住!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的——”

    夜色中那抹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点完全隐没在黑夜中。

    莲,谢谢你……
第一卷 VS第十一战 烟斗中深藏的秘密
    01

    清晨,阳光丝丝缕缕地洒下来,仿佛是一根根美丽的金丝线。树叶还残留着来不及被蒸发的露水,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就像是纯洁无瑕的白水晶,折射着七彩的光泽。我拿着一束香水百合前往医院。

    会不会太早了,如果那小子还在睡觉怎么办?哎呀呀——真担心着那小子的情况,根本就睡不着嘛!我恼火地抓了抓头发,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新鲜的香水百合散发着清新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就像清爽的露水。

    我走到写着殷月辉名字的病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洁白的病房内,殷月辉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理事长正坐在旁边削着苹果。原本活跃的殷月辉躺在床上,右脚打着石膏,左手和额头缠着绷带,白皙无瑕的脸现在却憔悴到接近透明。

    他伤得比我想象中的要重,我的心猛然揪紧,一抽一抽地疼着。如果不是为了我……

    “璎珞!”理事长看到我连忙放下苹果,站了起来。

    “理事长,我是来看殷月辉。”我尽量压低声音小声说,不想吵到殷月辉。

    躺在病床上的殷月辉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使他的五官看上去更加精致立体。有几缕调皮的发丝钻进绷带,散落在他的鼻子和额头上。他睡得很安稳,胸部轻微地起伏着。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出去聊聊吧。”理事长看了一眼殷月辉,拉着我走出病房。

    我们来到了楼下的花园里。花园里百花齐放,空气里弥漫着甜美的花香,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我们在花圃边的长椅上坐下。

    “璎珞,其实……单独叫你出来,是想要向你道歉的……”理事长尴尬地笑了笑,一向爽朗的她此时却吞吞吐吐的。

    “理事长?”我困惑地望着理事长美丽娇艳的脸。她突然要向我道歉,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你一直都错怪辉了,指示阿司偷录像带的人是我。”理事长愧疚地望着我,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波光。

    “是你?!”我惊愕地瞪大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理事长……理事长才是要把我赶出学校的人?!怎么会……心脏仿佛被黄蜂蜇了一下,隐隐地痛,“理事长,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用力地摇着头。善良温柔的理事长怎么可能会要对付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是真的!”理事长伸出手压着我的肩膀坚定地说道,可是她晶莹的瞳仁里却泄露了些许不舍。不舍我被真相伤害。可她还是忍着痛把真相告诉我:“那时候辉根本就不知道,可是他很快就查到了。所以他来找我,为了保护你他还答应了我开出的条件。”

    “条件?”我睁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殷月辉接收了理事长什么条件?

    理事长顿了下,望着我狠下心地继续说道:“就是从你手中夺回烟斗。”

    轰——

    我仿佛当头遭遇了一道响雷,被劈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要逼我退学以及不择手段想夺走烟斗的居然是理事长!我一直都信任的理事长!

    我的世界摇摇欲坠,我攥着前襟,感觉自己的心好痛,而且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就快要无法忍受。

    “那……那……”我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难道理事长才是控制着一切的幕后主谋?

    理事长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点了点头说:“一切都是我的背后指使!”

    “怎么会这样……”我一阵头晕目眩,震惊得快要昏过去。一直监视着我、窥视着烟斗的人居然是理事长,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控制的。

    幕后主谋和理事长……我怎么都无法联系起来。

    我抱着头,无法接收现实。

    “璎珞……”理事长扶起我,心疼地望着脸色惨白的我,“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可是为了家族我不得不如此。”她愧疚地说,两条细长的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

    我拼命地咬着下唇,死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为什么?”

    “唉——”理事长叹了口气,放开我望着前方。她的视线好远好远,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或许她根本没有在看什么。“你知道殷氏家族那个家徽的意义吗?那只拿着权杖的狮子代表了——权力、财富和高贵。殷氏集团不仅是全国四大集团之一,在别人眼里殷氏集团还是个廉洁慈善的家族,我们绝不能让家族蒙上任何不光彩的阴影。一百多年来一直如此。我和辉有时候做的很多事都是被迫无奈的,我们都是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但是我仍旧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们会做这一切,而且知道了这一切对你也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辉,他做了这么多,真的是出于无奈。”理事长望着正前方幽幽地说,语气里是挣扎不开的被迫与无奈,此时的她看上去好深沉、好孤独。

    我的心在感受到她那颗无奈和孤独的心灵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殷月辉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他在坠机前曾向我坦白他假扮过KING,然后从我手里夺走烟斗,也是为了家族被迫无奈。

    原来我不知道的竟有这么多,原来殷月辉和理事长也有这么多的被迫和无奈……殷月辉不可一世的笑脸以及理事长大大咧咧的性格下原来隐藏了那么大的压力。我的心里好像有海浪在翻滚、有针在刺扎,五味陈杂。

    理事长转过脸望着我苦笑着说:“我不要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原谅辉。他真的很在乎你。”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原谅殷月辉了,就在他把降落伞交给我的那一刻。

    “唉——”理事长又叹了口气,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怅然地说,“或许我真的错了……或许我不该这么执著……”

    我睁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她是在后悔吗?

    “我做的决定不但伤害了天真善良的你,还差点还辉送命,我真的好后悔……”她放下手,眼角流下了两行晶莹的眼泪。

    “理事长……”我错愕地望着她。理事长竟然哭了……

    “我没事,你去看辉吧,他也差不多该醒了。”理事长有点狼狈地抹掉眼泪,笑着说。

    “嗯。”我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转身走回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我再次回头望了理事长一眼,我觉得她的背影看上去,真的很孤单。虽然我现在还无法一下子原谅理事长所做的一切,但是我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本意并不是想要伤害我,我想我会理解她的,也会原谅她的。因为我相信真的像她说的,在那样的大家族里有很多事,是自己无法决定的。

    02

    再次打开房门,我发现殷月辉已经醒了。他正半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阳光勾勒着他细碎的头发,他的侧脸就像雕刻出来似的完美。五彩斑斓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虽然他穿着病服、头上缠着绷带,可是依旧美得如同画中走出来似的。

    他静静地坐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那件白色的病服在阳光下呈半透明状,贴着他消瘦的身子。阳光好像太白太亮了,有一刹那我似乎以为他会突然间消失。

    “你醒了。”我叫了他一声,走了进去。真的好害怕他会突然消失。

    他转过头看到我,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微笑。那抹微笑就像春天里绽放的粉红色花朵,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我看了觉得好温暖,可是也好心疼。他憔悴多了……

    为了掩饰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我背过身把百合花一朵一朵地插进窗户前的水晶花瓶里。可是无论我怎么克制,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一滴滴砸在我的手上。

    我发现我的手在颤抖。因为我想起了殷月辉在燃烧的直升机里仰望着我的那一幕,我差点就要和他生死离别了。

    “你怎么了?”殷月辉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扳过我的身子,“你,你怎么哭了!”他看到我的眼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美丽的五官纠成一团。

    “对不起……”我低着头小声喃喃。虽然可能我的道歉一点用都没有,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殷月辉原谅我。他为我付出那么多,可我却对他那么残忍。我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抹掉我脸上的眼泪,动作是那么温柔,仿佛我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我实在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我哽咽地说道。我决定用行动弥补我的过错。

    “这可是你说的哦!”听了我的话,他美丽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一下子注入了很多生气,我看到他整张脸都在闪闪发光。

    我用力点了点头,坚定地望着他。只要他能原谅我,只要能使他高兴,我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其实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只是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而已,直到那场变故,才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笑了笑伸出两只手温柔地捧起我的脸,就像捧一根羽毛般轻柔。我看到他闭上了眼睛,美丽绝伦的脸一点点向我靠近。阳光洒在他精致的脸上,美得有点恍惚。

    他的皮肤白皙无瑕得接近透明,仿佛吹弹可破,那张如樱花般娇嫩的嘴唇仿佛散发着一阵阵甜美的芬芳。我竟然看呆了……

    可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嘴唇被一个温热的物体封住。暖暖的,很柔软……还有点甜甜的……鼻翼间有很清淡的花香传来……

    我猛然瞪大眼睛,看着殷月辉放大的脸近在咫尺,如雕刻出来的俏丽鼻子正贴着我的鼻子,肌肤间的接触好柔滑。他闭着眼睛表情很柔和,就像在春风里轻轻飘过的粉红色花瓣,长长的睫毛又浓又翘,像一把小扇子覆盖在白皙无瑕的脸上。这小子怎么可以这么美……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温柔到让我不知所措……

    可眼前这一切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不这么重要了,因为最重要的是……这是我的初吻啊!

    轰——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压急速飙升到爆点,心跳急剧加快。老天——我竟然和殷月辉接吻了!

    殷月辉放开我的唇,绽开一抹微笑:“我宽恕你所有的罪过了!阿门——”他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嘴角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黄鼠狼偷吃了一只鸡似的奸笑。

    这给小子,竟敢耍我!“咚”的一声,我狠狠地赏了他一个暴栗。

    “啊!”殷月辉痛得大叫一声,睁大了眼愤怒地大吼,“有你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你哪里有病人的样子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月辉一把抱住,我立刻吓得呆住了。

    “你原谅我了吗?”他低沉的声音响在我耳边,仿佛是大提琴在低声吟唱,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搔乱了我的心弦。

    “你……”我在他怀里惊讶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了?

    “没有你和我吵架,真的很寂寞……”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忧伤,就像浓得散不开的雾气,一点点地侵蚀着我的心,让我好想流泪。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没有他和我吵吵闹闹,我也觉得很失落。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已经雨过天晴了,未来阳光灿烂的日子正在向我们招手呢。对了!被他这么一闹,我差点忘了此行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拿出盒子,交给殷月辉:“这是KING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吧!”

    “咦?!”殷月辉惊讶地大叫,“怪盗KING为什么要把盒子交给你?”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也想不通。景夜莲,你把盒子交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要了。”殷月辉撇开脸,不打算接我的盒子。

    “什么?!”我惊愕地睁大眼睛,这个盒子对殷氏集团来说不是很重要吗?而且还差点让他丧命呢!怎么突然又不要了……

    殷月辉望着窗户,美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惆怅:“我已经想通了,有一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无论怎么掩盖也是抹不去的,我们要做的不是掩盖过去,而是偿还所犯下的罪过。”

    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难道这个所谓的“潘多拉之盒”里藏的真的是殷氏集团不光彩的证据?

    不会吧,这样也可以被我猜中……

    唉——这个小子脾气转变得那么快,就像天气似的阴晴不定。“那这个盒子怎么办?”我望着手里的丝绒盒不知如何是好。

    殷月辉转过头望了眼丝绒盒说:“你留着吧,随便你怎么处置。”

    “啊?!”把这个大问题丢给我,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精明的,我望着手里的盒子嘴角抽搐,当我是垃圾桶啊,不要就塞给我,我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03.

    “喏,这个给你!”殷月辉丢出一个东西。

    只见一道银色的光划过半空,最后落到我的手心。咦?是把非常精巧的银色钥匙。

    “这个……”我愣愣地望着钥匙,殷月辉突然给我钥匙干什么?

    “这个是开盒子的钥匙。”殷月辉淡淡地说,一头亚麻色的碎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哦,原来如此。我抬起头望着他问:“那我可以打开吗?”

    “随便,反正现在它归你了。”殷月辉不耐烦地摆摆手,抱胸坐在床上,亚麻色的碎发飞扬跋扈地竖起,打着石膏的脚跷得高高的,有点滑稽。

    虽然里面放着什么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但是我还是有点好奇,引起了那么大骚动的到底会是什么呢……我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喀嚓”一声打开了锁。翻开盒盖,一个古朴的色泽温润的烟斗静静地躺在里面。

    “咦,这不是我丢的烟斗吗!”我惊愕得差点把盒子摔在地上。

    “是啊,这就是你的烟斗。”殷月辉面无表情地说着,一副了然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会……”我的烟斗怎么会在这个盒子里,难道这个烟斗就是景夜莲说的“潘多拉之盒”?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一定会帮你把它夺回来的,我发誓!

    那天景夜莲在亲吻我的额头后对我说的话浮现在脑海里,原来莲是为了我特地策划了这起惊天动地的偷盗……他是为了帮我拿回烟斗……

    我愣愣地望着手里的烟斗,不知如何是好。唉——说来说去,所有的一切全是因为这个烟斗。因为这个烟斗引出了那么多事,还害殷月辉差点丧命,如果它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而且不管这个烟斗里隐藏了什么样的关于殷氏集团的惊天大秘密,他们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决定赎罪,那我何必再追究烟斗里到底藏有什么不光彩的证据呢?制裁罪恶的最终目标,不就是为了让犯错者知道错误,并为犯下的罪过忏悔吗?那这个烟斗还留着做什么?我拿出烟斗,走到窗口毫不犹豫地把它扔了出去。

    咻——

    褐色的烟斗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光滑的表面反射着太阳光,一闪一闪的,最后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再见了……虽然有点对不起社长,不过他对不起我先,我们算是扯平了!

    “啊——”殷月辉惨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一瘸一瘸地冲到窗口,望着窗户大喊,“你干什么扔了它!”

    “怎么了?你不是不要了吗?”

    真是的,这个家伙那么惊讶干吗?!

    “不要也不能说扔就扔啊!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殷月辉崩溃地抓着头发,气得捶胸顿足、咬牙切齿。

    这个性格多变的家伙!明明说随我处置,居然又对我那么凶!我真的很想扁他。

    “来人!来人啊——”殷月辉扭过头,扯开了嗓子朝门外大喊大叫。

    轰隆隆——

    一大群“白老鼠”十万火急地冲进病房,全都围到殷月辉身边诚惶诚恐地问:“什、什么事,会长?”

    “快!快去楼下找一个烟斗!快去——”殷月辉指着窗外暴跳如雷地大吼,愤怒的声音冲破了医院的屋顶,整座大楼仿佛都摇晃起来。

    “是,社长——”一大群“白老鼠”又十万火急地冲了出去,轰隆隆——整座医院再次摇晃。

    “混蛋!一定要给我找回来,如果找不到就通通别给我回来了——”殷月辉朝着跑出去的那群“白老鼠”铆足了劲大吼,吼得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粗的。

    “你不是不要了吗?”我受不了地瞪着他。

    “你知道什么!你这个笨蛋——”他伸着脖子居高临下地瞪着我用力大吼。

    哎呀呀——气死我了!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我真想海扁他一顿。

    殷月辉气鼓鼓地抱着胸,重重地坐回病床上。我压抑着怒火瞪着他,这家伙真像善变的天气,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一下子温柔,一下子粗暴,真是气死我了,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会长,找到了!”没过一会儿,刚刚跑出去的那群“白老鼠”又兴高采烈地跑回来了,效率还真不赖。

    “真的!”殷月辉高兴地站了起来,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就像刚刚放晴的太阳闪闪发光,刺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给你,会长!”一只“白老鼠”冲到他面前摊开手,只见他的手里捧着一堆褐色的碎片,好像……就是……那个烟斗的……

    碎片……

    “啊——”殷月辉瞪大了眼睛,凄厉地大叫。

    我望着那堆碎片只有一个想法……殷月辉一定会发火,会发很大的火吧?

    “云璎珞——”殷月辉怒发冲冠,眼里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咦?!不对,那堆褐色碎片里好像夹杂着一片白色的东西。我一下闪过像地狱修罗般朝我冲过来的殷月辉,走到手捧着碎片的那只“白老鼠”面前,挑出了那片白色的东西。

    是——小卷纸!

    叮——脑袋中顿时亮起一盏小灯泡!难道这就是藏在烟斗中的秘密?!

    我立刻动手拆开字条,殷月辉也冷静了下来,好奇地凑过来瞧。只见这张破旧泛黄的字条上写着几个清晰可辨的钢笔字——

    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

    破空之虹,打开天国之门。

    咦?!这算什么啊?看起来像首诗,但谁会那么无聊把一首诗藏在烟斗里啊?难道……

    “暗号!”我和殷月辉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难道这两句话是暗号?”我和殷月辉对望着。

    “什么暗号?”

    “哇——会长发现暗号了!”

    所有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朝我手里的小字条瞄。

    拜托——怎么个个都这么鸡婆啊,我受不了地白了他们一眼。可是……这两句暗号是什么意思呢……

    “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破空之虹,打开天国之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是什么吗?”我转过头问正蹙着眉、歪着头思考的殷月辉。

    “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哪个人那么无聊,写就写呗,还用什么暗号,当是侦探小说啊!”殷月辉恼火地抱着胸,亚麻色的头发根根竖了起来,就像只被惹怒的刺猬。

    “嘁!原来你也不知道。”我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叉着腰,火冒三丈。

    “没什么!”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冷冷地把脸扭到一边。

    “哼!”他愤愤地哼哼一声,转过头对所有的“白老鼠”厉声道,“你们一个个全都给我想,想不出来的人就给我顶着水壶蹲马步十个小时!”

    “啊?会长……”那些“白老鼠”的脸一个个都变成了晒干的丝瓜,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你们想违抗命令吗!”殷月辉捏着拳头,眼里一簇火苗轰地点燃。

    “不敢——”那些个“白老鼠”立刻诚惶诚恐地摇着手。

    所有人都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暗号的意思,并且叽叽喳喳地争执起来,病房内吵得不可开交。可是最后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那两句暗号的意思。

    在太阳西城时我离开医院回家。橘红色的晚霞如雾气般从西边一点点散开,给天际笼罩上一层绚丽的薄纱。

    我边走边烦恼着,今天我没去学校,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景夜莲有没有去学校呢?

    明天到学校应该就能碰到他了,这还是我知道他是怪盗KING之后的第一次碰面,我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呢?

    还有我要跟他说什么……讨论一下对怪盗KING的看法?这个好像没有必要了吧……讨论一下他作为怪盗KING的心情?这个好像太八卦了吧……

    哎呀呀呀——好烦啊!

    还是先回去看看Q的情况怎么样吧,明明去医院检查了说是将他熏倒的气体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可是这家伙死活要在家里休息一天,真是个大懒虫!

    04.

    第二天,当我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学校时,却发现景夜莲昨天一整天和今天早上都没有来学校上课,而且,也没有向学校请假。

    紫丁香被风吹落,无声无息地飘散在风中。

    放学后,我和Q垂头丧气地走出校园。景夜莲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呢,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被我知道了吗……我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心乱如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手机屏幕,发现是莲打来的。

    “莲!”我迅速接起电话。

    “璎珞,你现在能到彩虹桥来吗,我有话想对你说。”景夜莲清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好,我现在就来。”总觉得莲有什么事似的,我挂上电话让Q先回家,自己火速赶往彩虹桥。

    我几乎是以光速赶到彩虹桥的。莲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还特地约我到这里来说,我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桥下的河水潺潺流动,河边栽着一大片栀子花,清香的气息游走在空气中。景夜莲就站在桥中央,撑着桥栏望着河面,清冷的银色长发披在后背,偶尔一阵风吹过,吹起一缕缕发丝,在风中飘动,银色闪烁、美丽绝伦。

    卸下伪装的他总是让我那么惊讶,仿佛是一个只会在梦中出现的人,那么美却那么虚伪。

    我抹了把汗,定了定神便朝他走去,站在桥上的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阳光下白皙的脸接近透明。

    “这里真安静啊!”我走到他身边,目光飘向河面和花丛。

    “美好的东西总是停留不住,这里不久就要拆掉造居民楼了。”景夜莲怅然地眺望着远方,冰蓝色的双眸有点忧伤,那抹忧伤让我心疼。

    突然我猛然地转过头,震惊地望着他,仿佛意识到了某件事。“莲,你……”不会的,应该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

    他转过身,金色的阳光洒了我一身,整个人似乎都在闪闪发光,那张精致的脸白皙得接近透明。“我要转学了。”他望着我,表情有一丝不舍。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我的预感竟然真的应验了!

    “为什么突然要转学?!”我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地质问。

    “怪盗KING这次的案件闹得很大,再加上之前的那几件案子,圣罗兰市的警方一直在寻找,所以这个城市我不能够再继续呆下去了。”他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因为我要找回烟斗,就不会有这次的案件,都是我不好!”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无法抑制双手的颤抖。

    我竟然害得莲无法再留在这个城市,一想到他要离开我就好难过……

    “不是你的错,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外还有我自己的原因。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他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温柔地帮我拂开挡住视线的一缕刘海,“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让我了解到你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侦探,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坚持你的侦探梦想。”他望着我股利道。冰蓝色的眼睛就像洒满阳光的爱琴海,那么美丽温暖。

    “嗯。”我用力点着头。一直以来在我遇到挫折时,都是莲不断地鼓励着我,我才会坚持到现在。我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他望着我绽开一抹欣慰的微笑,像栀子花般美丽犹豫。他这算是离别的叮嘱吗?

    “一定要离开吗?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我急切地问,发现自己好心慌,是要失去莲的心慌,和不知道他离开后的我会是什么心情的心慌。这么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有莲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离开我。

    “对不起……”他黯然地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轻轻地松开手,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似的。他的意思是非离开不可吗……我撑着桥栏黯然地垂下眼帘,波光粼粼的河面晃花了我的眼,眼泪好像要流出来了。

    美丽的东西总是停留不住吗……

    夏天的风此时吹在我身上,就像秋风一样凄凉。我知道,如果他离开的话,我会很难过的……但是我却没有可以将他留下的理由,甚至于他的离开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也许今天我们还开心地一起上学一起查案。

    “莲,我舍不得你走!”我望着他忧郁的冰蓝色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有晶莹的泪珠在我眼眶里不停地滚动。

    “不要哭,不然我的心里会留下遗憾,我会更加难过的。”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紧紧地,就仿佛在下一秒我们就要分离似的,淡淡的花香围绕着我们。

    一阵风吹过,吹起他银色的发丝,拂过我的脸,清清凉凉的。栀子花“哗啦啦”舞动,洁白的花朵在风里前仆后继地簇拥在一起,香气四溢。

    我再也忍不住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让它们一次性地哗啦啦地留下来,汇聚成一条悲伤的小河,流进了我和莲的心里。

    良久,我们才放开对方,莲伸出手抚摩着我的脸颊,他那比栀子花还要纯白无瑕的脸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希望在我走后,你、Q、殷月辉会生活得更加快乐,希望殷月辉能够给你我无法给予的快乐。”

    “你……”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和辉的事吗?我想开口询问,可莲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我的嘴唇,“不要说出来,不然我会难过。”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他故作轻松地说,那强装出来的轻松让我好心痛,他一定是为了不让我难过。

    我的心隐隐抽痛,伤感无声无息地吞噬着我。这一刻就要分离了吗?可是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叫我怎么放得下?

    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为什么人总是要面对抉择?真希望时间能够停留,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再见。”他放开我转身匆匆离去,仿佛那一刻他再不走的话就再也走不了了似的,银色的长发滑过我的脸颊。我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一样叫做伤感和不舍。

    湖面平静无波,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折射着五彩斑斓的阳光。他背对着我走下桥,背影是那么落寞。

    我紧紧地攥着前襟,心里说不出地难过……

    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感受到了你对我的心意,但是我却无法回应你对我的感情,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装着了另一个人,但你也会永远占据着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专属于你的角落,因为你是我一生不变的挚友,永远……

    “哗啦啦——哗啦啦——”栀子花在风中摇晃唱歌,银色的长发在风里飘动,树影下的背影有点单薄,他再也没有回头,颀长的身影像雾气一样消失在林子尽头。

    栀子花静静地绽放,风中的香气带着忧伤。

    一颗颗眼泪从我眼眶里滚落,滑过面颊滴落在风中凄美地破碎。再见,莲……
第一卷 VS第十二战 通往天国的彩虹桥
    01

    紫红色的晚霞在地平线渐渐地氲开来,圣罗兰贵族学院静悄悄的,整个学校都笼罩在朦胧的霞光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紫红色的薄纱。银杏被秋风吹成了金黄色,耐不住寂寞的圣罗兰贵族学院又换上了金色的华服。

    一片片金色的扇形叶片在霞光下无声无息地凋零,层层叠叠地铺在地上。圣罗兰的话开了又谢了,可是莲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望着晚霞唉声叹气,自从莲离开圣罗兰贵族学院后,怪盗KING也不再出现在圣罗兰市了。关于怪盗KING的传闻渐渐淡出了报纸和电视新闻,不知不觉在众人的口中变成了传说。圣罗兰市平静无波,侦探社也冷冷清清的,想起以前激情澎湃的日子,可真让人怀念啊!

    还记得当我告诉Q和殷月辉莲要转学时,他们都以为我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后来莲真的再没来过学校,他们才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不过他们也一直怪莲太不讲义气,突然就这么不辞而别,还不说原因,而我也只能默不作声,任凭他们猜测。

    因为关于莲是怪盗KING的这个秘密,我想一直留存下去,就作为我和莲之间的一个秘密,永远珍藏在我心底。

    可是莲……你去了哪里了,你有想我吗?有想我们这群朋友吗?

    “社长,这是我刚刚帮你签收的包裹。”Q捧着一个盒子走进侦探社。

    “咦?!”会是谁给我寄包裹啊?

    我翻转着包裹,奇怪了,上面没留姓名,也没写地址。我纳闷地动手拆包裹,当我打开盒盖时,一道七彩的光芒从盒子里流溢出来,像彩虹一样五彩斑斓、美轮美奂。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透明如水、光彩如虹的水晶。

    “七彩水晶!”我和Q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这不是被怪盗KING偷走的七彩水晶吗?”Q凑在水晶前满脸困惑,镜片上的“年轮”像水车一样转啊转。

    “嗯。”我望着七彩水晶愣愣地点头,这确实就是曾经嵌在学生会屋顶上的七彩水晶。

    “难道是怪盗KING寄过来的?!”Q抬起头惊愕地大叫。

    是莲!我望着水晶瞪大了眼睛,莲为什么要把七彩水晶寄给我?我纳闷地撑着下巴,莲不会是知道侦探社最近很穷,所以寄个水晶来救济我们吧……

    这时我发现盒子的底层隐秘处压着一封信,我立刻拿出水晶,趁着Q不注意把信取了出来,然后找了个借口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打开对折的白色信纸,一行行清秀的字顿时映入眼帘——

    璎珞:

    当你知道我是怪盗KING的那一刻是不是很惊讶呢?

    我曾在心里猜测了千千万万种可能,你会讨厌我、你会痛恨我、你会鄙视我……但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会原谅我,还承认我是正义的。我真的很高兴。

    还记得我们在公园里谈的那番话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是光靠法律所不能解决的事情,一些受害者并不能通过法律讨回公道,而怪盗KING就在法律之外来帮助大家,他就像是漫画中出现的英雄人物,不受法律限制但绝对代表着正义!

    可能在你眼里这是触犯法律的,但是我却在以我的方式行侠仗义。当听到别人呐喊我的名字、称我为“拯救天使”时,我是那么骄傲,一点都不后悔。

    我之所以帮助那些弱势群体去将原来属于他们的东西偷回,是因为怪盗KING在很多人心目中代表了希望,可能有的东西并不值钱,在别人眼里不屑一顾,但在他们心里却比生命还重要。

    我不知道,你最后为什么会承认我是正义的,或许你真的理解我了。

    我为别人偷了很多东西,但是一件却是为我自己偷的,那就是七彩水晶。

    说到七彩水晶就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当年我的曾祖父和殷月辉的曾祖父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两人携手去国外寻求发展。可是到了国外两人的发展并不顺利,后来他们俩在别人的提议下跟着当时的很多人去旧金山挖金矿。可能是老天眷顾,他们居然真的挖到了好多金子。可是那些金子却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所以两人回国决定建造一个宝库把剩下的金子埋葬起来,而开启宝库的钥匙就是七彩水晶和烟斗。

    为了谁都不能背叛对方,只有当两样东西在一起时才能开启宝库。殷月辉的曾祖父负责保管七彩水晶,而我的曾祖父负责保管烟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烟斗在我祖父手里失传了,而且还变成了侦探社的信物,但当时我们家的人都不知晓这些情况,我们只是认为一定是殷家的人搞的鬼,害怕殷家的人集齐了烟斗和水晶便会开启宝藏,所以派我来到圣罗兰。

    我来到了圣罗兰,偷走了七彩水晶,是为了不让殷家的人开启宝库,把尘封了一百多年的秘密揭开。

    后来我又遇见了你,你是那么正直、善良、执著,我被你深深打动了,所以我决定把七彩水晶交给你,或许在你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财宝才能起到不一样的作用。

    原谅我离开了你,因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且怪盗KING的身份也已经暴露。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最后要对你说的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侦探,所以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梦想。

    怪盗KING

    我定定地望了那封信好久好久,虽然心里十分震惊,但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生活中发生了那么多震惊的事,所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因此,看了信里的内容,我并没有像原来那样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觉得,原来真的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原来景夜莲家和殷月辉家是世交,原来烟斗和水晶牵涉了一笔不正当的财宝!而景夜莲居然要把这笔财宝交给我处置,这可给我出了个很大的难题。就算我想到处置这笔财宝的方法,可是我连这笔财宝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个暗号我到现在都没有解开呢。

    看完信,我把信藏好,回到侦探社,只见Q拿着水晶放在阳光下,惊叹地睁大了眼睛:“好美哦,好像彩虹哦——”

    彩虹!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

    破空之虹,打开天国之门。

    那个暗号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难道“破空之虹”指的就是七彩水晶?!因为七彩水晶能发出媲美彩虹的光芒,所以把它暗指为“破空之虹”!“天国之门”一定是指宝库,整句话的意思就是水晶是打开宝库的钥匙。

    那么前面一句“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一定就是指宝藏的地点,那么景夜莲说的就是真的!那个关于学校埋有宝藏的传闻也是真的!

    “社长,你怎么了?”Q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Q!我想到那个暗号的意思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说道,真是太令人振奋了,只要解开前面一句暗号我就可以找到宝藏了!

    “什、什么暗号啊?!”Q茫然地望着我,被我的激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烟斗的暗号,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哦!就是那个啊!社长您解开了吗?是什么快告诉我?!”

    “‘破空之虹’指的就是七彩水晶,而‘天国之门’就是宝藏!我们要发现宝藏了!宝藏啊——”我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脑海里浮现出金光闪闪的金币和宝石。

    “哇!太好啦——”Q兴奋地蹦蹦跳跳。

    “哇哈哈哈——”

    侦探社里不时地传出恐怖的笑声,从窗外飞过的小鸟全都吓得扑腾着翅膀四处逃命。

    02

    刚下过一场雨,太阳拨开云雾钻了出来,无比精神地散发着光与热。吃饱喝足了的向日葵个个精神饱满,像站岗的士兵似的抬头挺胸,面向金灿灿的太阳行注目礼。

    我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唉——侦探社一直没有接到委托,那个暗号虽然解开了第二句,可是第一句却怎么也解不开。

    “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到底是指哪里呢……

    正在拖地板的Q停了下来,站在一大排老爸栽种的盆栽前苦恼地蹙起了眉头:“R博士,你怎么不把植物搬出去呢,这里晒不到太阳,植物会长不好的。”

    “晒不到太阳”这几个字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

    倒完茶正要回工作室的老爸转过头说:“哦哦,Q你帮我搬出去晒一下吧。”

    “好的!”Q放下拖把搬起盆栽往屋外走去。

    太阳……

    晒不到太阳?

    我重复默念着这几个字,晒不到太阳……

    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

    第一句暗号又猛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啊!”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

    搬着盆栽从我身边经过的Q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手里的盆栽差点摔在地上:“社,社长,你怎么了?”

    “Q!我想到了!我想到啦——”我兴奋地抓着他的肩膀大叫。

    “想,想到什么啊……”Q额头挂下一大滴汗,被我弄得晕头转向,镜片上的“年轮”好像都在不停地旋转。

    “快跟我走!”我拉着他就往屋外冲去。

    “等,等等——盆栽!”Q停了下来,把那盆紫蓝色的樱桃番茄放在台阶上。

    “真慢——”我再次拉起他冲出庭院。

    发动了停在庭院外的“小绵羊”,我载着Q冲上了小路,一路往前飞驰而去。我们的身后灰尘滚滚,小路两旁的蓝色木槿被我们带起的风刮得“哗啦啦”摇晃,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今天是星期六,圣罗兰学院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校园一片寂静,婉转悦耳的鸟叫声嘹亮地回响着。

    我拉着Q跑到了教学楼楼顶。楼顶风很大,我们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这里是学校最高的地方,我和Q站在楼顶朝下俯瞰,整个校园尽收眼底。

    密密匝匝的银杏叶覆盖了整个校园,从上往下望去满眼都是金色的银杏叶,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阳光普照着大地,在这片金色的海洋中有一小块豆腐干大小的空地却一片阴暗。那是地处西北脚的一块空地,原本就光照不良,加上隐蔽在林子中间,不管是从东南西北任何方向透过来的光都被树木给遮挡住了。

    那就是被殷月辉夷为平地的侦探社,终于被我找到了!

    “哇哈哈哈——”我叉着腰在风中狂笑。

    “社长,你怎么了?”Q扭过头困惑地望着我。

    “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宝藏的所在地了!”我仰起头恨不得对天长啸,我终于找到宝藏啦——

    “真的啊!在哪里?!”Q急切地问,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

    “那里!”我将手指向原侦探社的那块空地。

    Q推了推眼镜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立刻惊叫得声音都高了八度:“咦?!那不是我们原来的侦探社吗?”

    “对!‘光辉聚集,众神遗忘之地’就是那里,整个圣罗兰只有那里是一年四季都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阳光灿烂的午后,林子里不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的银杏叶像云朵一样包裹着整个林子,从枝头凋零的扇形叶片纷纷扬扬地飘散在风中。圣罗兰贵族学院被一大片一大片飞舞的金色落叶缠绕。

    在原侦探社的空地上,一大群“白老鼠”正挽起袖子挖着土,个个面红耳赤、挥汗如雨。

    “快点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动作快点!”殷月辉坐在树阴下,旁边一只“白老鼠”正奋力给他扇着扇子。

    呃……我猛翻着白眼,这家伙怎么像个旧社会的地主似的。

    理事长苦笑地站在一边,一只“白老鼠”给她搬来椅子,她轻轻地摇了摇手,那只“白老鼠”只好灰头土脸地走开。

    “借一步说话。”我把殷月辉从椅子上拽起来拖到林子的一个角落,理事长狐疑地瞄了我们一眼。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他困惑地望着我,枝叶间洒落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投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星光闪闪,那漆黑的双瞳如黑曜石般璀璨深邃。

    “殷月辉,我有些事要问你。前几天我收到了七彩水晶和一封信——”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七彩水晶,水晶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着晶莹剔透、五彩斑斓的光泽。

    “七彩水晶!”殷月辉看到七彩水晶差点下巴落地,“是,是谁给你的?!不会是怪盗KING吧!”殷月辉的声音高了八度,顿时震落了一大片银杏叶。

    “不知道,是个匿名人寄给我的。”我还是决定不把景夜莲是怪盗KING的事告诉殷月辉,莲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我想还是让他带着他的秘密一起离开吧。

    “匿名人?你不会是有什么事隐瞒着我吧!”他眯着眼睛,威胁意味十足地盯着我,把我的鸡皮疙瘩都盯出来了。

    “我能有什么事隐瞒你啊……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感觉嘴角的肌肉很僵硬,“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寄了封信给我,信上说七彩水晶牵涉到一笔见不得人的宝藏,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也就是我们正在挖的那笔宝藏。是这样吗?”

    在挖出这批宝藏之前,我要把所有事情证实一下,不然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参与处理宝藏的事。

    殷月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说:“听说是我曾祖父当年去国外闯荡时和他的好朋友一起挖到的,据说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所以后来就决定把它埋了起来。”他说完后蹙着眉思索着,估计在疑惑我说的那个匿名人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又为什么能拿到水晶吧。

    “所以你才那么急于得到烟斗吗?”

    果然和景夜莲说的一模一样。

    “对啊,这都要怪怪盗KING!”提到怪盗KING他顿时咬牙切齿的,看来我隐瞒莲是怪盗KING的决定是对的,“他莫名其妙地把七彩水晶偷走,害得姑姑他们很恐慌,以为这个秘密要被公布于众,于是我们开始寻找烟斗,刚开始因为不知道烟斗在哪里,我还像个白痴似的大半夜跑到学校到处挖,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到我头上,我才假扮KING。后来我们才知道烟斗在你手里,索性继续假扮KING来偷。”他郁闷地撇了撇嘴。

    “哦!”我点着头摸着下巴。和我想的一样。

    殷月辉曾经假扮过怪盗KING,那天夜里来我家偷烟斗还被我打中脸的怪盗KING就是殷月辉假扮的。还有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圣罗兰贵族学院以及在林子里挖了很多洞的那个怪盗KING也是殷月辉假扮的。而偷走七彩水晶、画、双杠以及“潘多拉之盒”的是景夜莲,他才是真正的怪盗KING。

    BINGO!

    至此,关于两个怪盗KING的谜题全部解开了!

    03

    咔——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穿透了半个林子,好像是铲子撞到硬物发出的声音。

    “会长!我们挖到了东西!”一只“白老鼠”扭过头大叫。

    “什么东西?”殷月辉立刻跑了过去,我和理事长也立刻跟了上去一瞧究竟。

    空地已经被挖开了大约五米深的洞,旁边堆满的土。我们往洞里望去,只见洞的底部露出了一块水泥板,因常年埋在地下颜色早已斑驳不堪。水泥板的大小无法目测,边上还被泥土覆盖着。

    “把边上的土也挖开!”殷月辉大声命令着,那群“白老鼠”立刻又“哼哧哼哧”地挖起来。

    不一会儿,水泥板完全露了出来,大概有一个平方米大小。一只“白老鼠”用铲子撬了撬,水泥板居然翻了起来。

    “啊!会长!下面好像有地道——”那只“白老鼠”仰起头大喊。

    “难道是这下面?”我转过头望着殷月辉和理事长。

    “下去看看。”殷月辉想也不想地就跳了下去。

    “等等!”我和理事长也立刻跟着跳了下去。

    水泥板下面有一条倾斜的通道,我们打开手电筒走了下去。

    密道内很幽暗,通道并不长,我们走下台阶就看到一扇高大厚重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天使的浮雕,那是一个六翼天使,六个羽翼完全展开着,仿佛要振翅而飞。可是它却闭着眼睛,双手捧在胸前,仿佛是在向上帝乞讨。殷月辉推了推石门,可是沉重的石门纹丝不动。

    “打不开!”他蹙紧了眉,放下手。

    “有什么机关吗?”理事长在石门上东摸西摸。

    这时我注意到天使的双手,合在一起的双手中间有个凹槽。我拿出七彩水晶嵌了上去,正好完全贴合。天使的眼睛猛然张开,我们都吓了一跳。

    “轰隆隆——”

    顿时,天使捧着水晶的双手缩了回去,随后它的心脏处露出了一个洞,估计这个洞就是放另外一把开启宝库的钥匙的吧。我从口袋里摸出烟斗。

    我拜托老爸帮我把烟斗修复,他用他发明的万能粘合剂帮我把烟斗的碎片粘了起来。烟斗的表面修复得很好,几乎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连裂缝都看不见,真佩服老爸的发明。不过还不知道被修复的烟斗能不能作为开启宝库的钥匙。

    上帝保佑吧!我把烟斗放入了那个洞中,石门立刻又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接着整扇沉重的石门缓缓升起,一片片泥灰落了下来,密道内迷蒙一片。随着灰尘散去,我们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间黑幽幽的密室。

    “没想到这里有密室啊——”殷月辉望着幽暗的密室惊叹道。

    “进去看看吧!”我打着手电筒照亮了密室。

    这是间方方正正的房间,桌子上、椅子上以及房间的角落里堆满了金币,像小山丘一样高,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动着熠熠的光辉。我们全都惊愕地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只看到眼前金光闪闪,那金色的光芒差点晃花了我们的眼睛。原来这些都是宝藏啊!

    “这些就是爷爷所说的不义之财啊!”殷月辉叉着腰,望着满室的金币嘴角扬起。

    “嗯,我想就是这些了。”理事长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些金币就交给你处理了!”殷月辉突然回过头望着我说道。

    “什么?!”连他也把宝藏交给我!我惊愕得下巴落地。

    “嗯。”理事长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我,“你是我们所见过的最正直、最善良的人,而且这宝藏原本就是不义之财,同时水晶也是由你找到的,烟斗又是你们侦探社的信物,所以把金币交给你,我们很放心。”

    “啊……”大家都把烫手山芋丢给了我,看来做人太出色也不太好呢!可是我要怎么处理这些金币呢……我摸着下巴焦头烂额。

    叮!

    突然,一盏智慧的明灯在我脑海里亮起!

    “我决定了!”我捏着拳头气势磅礴地说,“我决定把这些财宝便卖掉,用来作为贫困学生的奖学金!”把这些不义之财用来做善事,就算是为景家和殷家偿还曾经犯下的罪过,我想他们的祖先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一定会很欣慰的,而且又能帮助好多好多贫困弱小的人,这也是我从怪盗KING那里学到的。

    “好主意!”殷月辉举着拳头赞道。

    “嗯,我也赞成!”理事长笑着用力点头。
第一卷 尾声:永恒的正义化身
    不久,圣罗兰就建立了一个贫困学生基金会,只要是家境贫困的学生就能受到基金会的无偿帮助,不但能免费在圣罗兰贵族学院读书,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生活费。

    圣罗兰贵族学院不但没有因为那笔不义之财而蒙羞,反而因为那笔财宝更加名扬四海。

    蔚蓝的天空像一副艳丽的水彩画,淡淡的云朵像烟雾一样飘渺。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花店门口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鲜花。

    人行道上一只白色的贵宾犬蹿了出去。

    “啊——不要跑——”我大吼着冲上去却被Q一把拉住。

    “社长,红灯!”Q满头黑线。

    “可是它要跑了!我们侦探社好不容易才接了一个找狗的小CASE,可是,我却让它跑了,我还欠老爸一大笔债呢,就指望着它来还了。”

    上次叫老爸帮我忙——改良工具,他就趁机以此敲我竹杠……

    可怜的我啊……

    “妈妈!今天有个大姐姐跟我讲了怪盗KING的故事!”这时,我们旁边停下一对母子,一个大约八九岁大的小男孩拉着母亲的手满脸雀跃的光彩。

    “她讲了什么啊?”漂亮的年轻妈妈微笑着问。

    “怪盗KING是争议的化身!他专门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偷东西,但是不要任何报酬!”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呵呵……看来怪盗KING真的成为神话了。

    “社长你发什么呆呢?!绿灯了!”Q大声提醒我。

    “哦!”

    我猛然惊醒,立刻和Q跑过人行道,那对母子朝不同的方向走去了,可他们的对话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哦,这样啊,那就是劫富济贫的大侠喽?”

    “什么是大侠?”

    “大侠啊,就是……”

    ……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