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宝儿
大岳、夜景和霓虹三国交界处的丛林里,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参天大树和与人腰齐高的草丛。
在树木遮挡下本就不好的视野,此刻在倾盆大雨的干扰下,更是看不清四周和前方。
易凌云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和高哲背靠背,两人手上都紧紧的拿着手枪,身着与周围树木草丛融为一体的野战服,戒备的看着四周。
两人的脸上、野战服上都早已是满满的泥污和血迹。
“他们越来越近了--”易凌云听着逐渐向他们靠近的脚步声,低声告诉背后的高哲。
高哲一手拿枪,空出一只手,反手拍了拍易凌云的腰,冷静的答道:“等下我去引开他们,你往十点钟的方向跑。”
“不要!”易凌云想也没想的拒绝。
“那你是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高哲的手用力,掐了易凌云的腰一把。
易凌云吃痛,却仍然不肯妥协:“你走不了,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
“凌云!”高哲转身,抓住易凌云的手臂。
“小心!”易凌云举起手枪按下扳机,解决掉了突然出现在高哲身后的敌人,然后拉着高哲开始往他说的十点钟方向突围。
追铺他们的雇佣兵太多,很快,易凌云和高哲又被逼入了死角。
“凌云,听我说,我们俩这样根本跑不出去的。听我一次好不好?”两人又一次躲在一处草丛后面,高哲拉住易凌云的手,焦急的说着。
“高哲,五十个队友,都死了!如果你也--我怎能独自苟且偷生?就是回去了,又怎么跟警局交代?”一想起那陆续死去的50名出生入死的兄弟,易凌云的声音开始失控,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来的时候,是五十条鲜活的生命,短短半月间,接二连三的被射杀,她甚至都没办法留下他们的尸骨,只能任由其在丛林里,成为野兽的腹中物。
“听我的,活下去。”说完,高哲就站起来,暴露自己,一边朝雇佣兵射击,一边往外跑去。
易凌云下意识想要冲出去和高哲并肩作战,却突然被一记手刀敲晕,晕倒之前,好像有个人抱起了她,那恍恍惚惚中看到的脸,竟然是,高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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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黑暗。
下意识的坐起身,摸了摸身上,一条丝绸质感的睡裙,野战服被换下来了,脸上手上的泥泞也已经被洗掉,其他并没有任何不适,看来只是帮她洗了澡换了衣服。
努力的看向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黑暗和寂静。
摸了摸身下,是锦被,质地上乘。
适应了黑暗之后,易凌云摸索着下了床,赤脚踩下去,是地毯。
凭着黑暗中对房间的想象易凌云慢慢的往前摸索,大概走了七八步,碰到了边,用手摸着,是壁纸。
贴耳去听,似乎有点声音。
可是很小,一阵一阵的,不那么真实。
易凌云皱着眉,继续听。
突然,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双手撑在墙壁上稳住身子,又去听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大概猜到了自己身处何处。
应该是,一艘船上。
外面一阵一阵的,是风浪,因为做了很好的隔音措施,所以几乎听不见,而刚刚突然摔倒,是船被大浪击的颠簸。
没有时间去想是谁敲晕了她,为何晕倒前看到的那个人长得跟高哲那般相像,又为何将她带到船上还帮她洗澡换衣服。
此刻,易凌云只想快点逃出这个房间,然后,去找高哲!
继续沿着墙壁摸索着,想找到门,或者是照明开关。
摸索了大半天,开关没找到,倒是摸到了一个把手。
易凌云心中一喜,找到门了!
刚准备去拧的时候,手上的把手突然动了。
易凌云赶紧松开手,整个身子贴在门后面,伺机而动。
门出现了一道缝隙,外面的光射进来,易凌云因长时间在黑暗里,见到光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不过还是凭着多年的训练和实战经验快速的伸手抓住了来人的咽喉要害。
岂料对方竟也不弱,虽被易凌云抢了先,却是很快的一个转身,就将易凌云掐在他脖颈上的手瞬间反扭到了她的腰后,而后将她抵在了门板上,同时关上了门,屋内又恢复了黑暗。
此刻,易凌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来人抱在了怀里。
易凌云气恨的挣扎,没想到,这人竟然能这么轻易的挣脱她的制服。
毕竟在警队里,就是那些训练了很多年的强壮队友,也没几个人能够打得过她。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易凌云出声质问,如果这个人是要杀她,她不可能现在还在这站着。
对方并不接话,只是就那么抱着她准备离开门板。
易凌云不从,用脚狠抵着门板,一边尝试跟对方谈判:“你到底想干嘛?咱们可以商量!”
来人却自始至终不肯出声,一手锁住她腰后的双手,另一只手,就那么轻易的抓住了她的双脚,然后,将她紧紧的按在身上。
易凌云辨别着那人带着她去的方向,是她刚刚醒来的那张床!
然后,就被压了下去。
此刻,易凌云才意识到了一种不同于失去生命的危险。
身上的男子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这种氛围,她不是没经历过。
“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呜--”易凌云只说完这么一句,余下的话,被男子吞进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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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言不合就——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抵着她的牙齿,易凌云用力就咬。
却被那人得逞的含住了舌头。
气恼的易凌云提起膝盖就准备攻其要害,却被男子轻易的分开双腿。
再然后,易凌云就只记得男子的粗喘,她的低吟,还有时不时随着船只颠簸的床--
持续了多久,易凌云不知道,因为她一直在无日无夜的黑暗中。
事后,易凌云侧卧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前面,虽然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莫名。
她想过自己会受伤,会没命,却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子强迫着做那种事而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身后的男子紧贴着她,手紧紧的捏在她的腰腹上,让她逃脱不得。
活了二十四年,被人用枪指着都未曾怕过,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无力。
——
后来,男子拿来吃的给她,易凌云不肯吃,然后,对方就以嘴喂食。
易凌云恶心,可为了活命,只能选择自己乖乖吃饭。
就这样重复着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大半的时间,易凌云都被这男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开始反抗,后来麻木。
曾想趁着男人沉迷时敲晕他逃走,可是对方即使是最激动的时候,也能准确的抓住易凌云意欲行事的手。
自始至终,除了这人发出的喘息声,易凌云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句话。
直到那天,她依然被男子紧紧的搂在怀里,额--睡觉。
突然船身一个大大的颠簸,易凌云和男子同时惊醒。
这次,外面竟有声音传来:“二少爷,大少爷追过来了!”
大少爷,二少爷?易凌云在脑海中搜寻着出任务前,看过的那些目标人物的身份关系。
难道是?
易凌云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暂时按耐住没有动作,等着男子的反应。
“知道了,你们先去拦他!”这一次,男子总算出声了。
易凌云听着这声音,虽然冰冷但声线清晰,算是个悦耳的男低音,但是她并未听过,记忆中,没有这个人。
听他的话,这男子现在肯定要去对付外面的大少爷,那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经过这么多天两人的“切磋”,易凌云已经放弃了直接在男子身上下手,不过是徒费力气,还是省着力气留着逃跑用好。
所以,易凌云依然静静的躺在床上,就等着男子出去。
熟料,男子竟然拉过床脚的衣服,往易凌云身上一套,然后两手一抱,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下了床。
蹲下身,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往床底下一滚,按了一处机关,床底下就出现了一个洞。
洞下面,竟然就是海水!
易凌云愣愣的看着那海水,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原来,出口离她如此之近,而她竟然没有发现,被这男子生生困了这么久,还夺去了--清白。
“你混蛋!”这一句,不知是骂的男子,还是自己。
“跳下去,船是朝东开的,你往北游,不远处就是大岳国的海域了!”男子说完,直接就把易凌云扔进了那洞口的海水里。
扑通一声落了水的易凌云,再抬头时,只能摸到木板,洞口已被男子堵上。
易凌云抓着那洞口的板,整个身子泡在水里,还好是夏日,所以并不觉得冷,这要是冬天,恐怕还没游出去,就已经冻死了。
这时,耳边传来枪声,显然是有两方在交战,枪声主要是在南边。
易凌云想着男子跟她说的话,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果断的游出了船底,潜水往北游去。
实在憋不住气的时候,易凌云从水里伸出头,看了眼后方,枪声已经停了,隔得远了也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她就接着快速的往北游。
游了没多久,突然一个大浪,将易凌云卷了起来,意识消失前,竟然有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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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房间,因为窗帘没有关严实,已经能看得清室内的样子。
一张大床,床上睡了三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两个三岁多的娃娃。
“妈咪,我要尿尿!”穿着粉色睡衣的宝宝揉了揉眼睛,慢慢的爬起身,摇着女人的手。
女子显然被梦魇所困,双眉紧皱,表情痛苦。
粉色宝宝被尿憋得厉害了,更加用力的摇晃着女人。
“宝宝,别哭!”易凌云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还有在自己手边的两个孩子,易凌云长吁了一口气,只是噩梦。
这才发现被尿憋得快要哭的女儿易嘉宝,易凌云赶紧抱起来哄道:“宝宝不急,妈咪这就带你去尿尿。”
尿尿完毕,易凌云将女儿放回床上,孩子还没睡够,很快又睡着了。
易凌云给女儿盖好被子,又去看了看儿子,捏了捏他的脸蛋,失了神,再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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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船震什么的,留待后文
易凌云晨跑回来时,客厅里已经飘着阵阵菜香。
走到厨房,看着围着围裙在那熟练的颠着锅的男子,那样清瘦俊逸的背影,即使是炒个菜,也美的像幅画。
易凌云走到陈越旁边,尴尬的说着:“其实早上随便吃点就好了,做这么多菜多麻烦——”
陈越侧过头,看着跑步回来的易凌云,因为运动,她双颊白里透红,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小巧的嘴里还在吐纳着运动刚完未恢复正常的呼吸,更显得嘴唇红润。
陈越感觉自己的喉咙紧了紧,赶紧转过头继续炒菜:“我早上喜欢吃的丰盛点,反正咱们住一起,顺便多做点而已。”
“那——好吧。”还能说什么呢?
“这就对了,既然心里过意不去,那帮我把这些菜端到桌子上吧,等会儿嘉宝和海贝就可以吃了。”陈越炒好一个西红柿炒蛋,装好盘,递到了易凌云的面前。
易凌云接过盘子,靠在厨房台面上,看看手里的红黄相间的西红柿和蛋说道:“陈越,我们什么时候,把离婚办了吧?”
陈越身子一僵,不过很快笑着回应:“急什么呢?我还没玩够,要是离婚了,家里那帮人又得催着我相亲再结婚了。”
“可是他们现在催着我生二胎——”易凌云答得很快。
陈越笑意更深:“凌云,不如,我们生个二胎吧?”
“我先把菜放过去。”显然这场谈话无效,易凌云端着菜出了厨房。
放好菜,易凌云到了卧室,两个小宝贝都已经醒来,易嘉宝在那里拉着易海贝说这说那,易海贝还是那样高冷的任由易嘉宝一个人自言自语。
“起床吃饭饭咯!”易凌云拿起两人要穿的衣服,坐在床上。
易嘉宝一下子扑到了易凌云的怀里,撒着娇:“妈咪!我好想你啊!”
“你个小家伙,妈咪就是去跑了个步,看你矫情的!”易凌云顺手就给怀里的易嘉宝换衣服。
“可是我醒来没看到妈咪就想啊!”易嘉宝乖乖的任由易凌云脱去睡衣,穿上幼儿园的校服。
收拾好易嘉宝,易凌云走到了坐在床上的易海贝旁边,说道:“海贝,换衣服了。”
易海贝接过易凌云手上的衣服,如同往常一样,自己换起衣服来。
一番收拾后,易海贝和易嘉宝已经刷好牙坐在了饭桌上。
“妈咪,今天陈粑粑又做了好多好吃的哦!”易嘉宝看着一桌子的菜都快流口水了。
“西红柿炒蛋,你最喜欢的。”易凌云不那么开心的把西红柿炒蛋放在了易嘉宝面前。
“谢谢妈咪!”易嘉宝开心的拿起调羹去舀,却因为还没有学会很好的控制调羹,撒了很多在桌子上。
易凌云赶紧拿下易嘉宝手上的调羹,帮她装到小碗里,让她自己慢慢吃。
“——”一旁的易海贝冷冷的斜视着易嘉宝。
“因为陈粑粑做的好吃啊!”易嘉宝看着易海贝的表情,不服气的回应。
“——”易海贝继续不屑的看着易嘉宝。
易凌云给易海贝也装了一小碗他喜欢的菜,朝易嘉宝指了指自己:“你妈咪我,做的也很好吃。”
“可是我就是喜欢吃陈粑粑做的。”易嘉宝说着就吃了大大的一口。
“你妈咪做的最好吃!”陈越端来最后一盘菜放在餐桌上,坐在了易凌云的旁边。
易凌云挪了挪凳子,站起来:“我去给你们装粥。”
“陈粑粑,今天你送我们去幼儿园吗?”易嘉宝放下调羹,绕过餐桌,爬到了陈越的腿上。
陈越摸了摸易嘉宝的两个小辫子,答道:“嗯——粑粑也想,可是今天上午有个会,来不及,明天再送嘉宝去幼儿园好不好?”
“好!”易嘉宝开心的答应。
易海贝看着易嘉宝那没骨气的样子,不再看她,低头吃饭。
陈越看着易海贝,那张总是有着一副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酷表情的稚嫩脸蛋,以及从不开开口说话的冷漠,时刻提醒着他这看似幸福背后的虚假。
——
易凌云开车把易海贝和易嘉宝送去了幼儿园,才去上班。
她现在的工作,是一名普通的警备仓库管理员。
在警备仓库,易凌云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和看管涉案财物,偶尔查看一下收缴上来的赌博机、老虎机之类的东西。
这样平淡的工作,易凌云在怀孕的时候在做,休完产假还在做,转眼就是四年。
到了警备仓库,易凌云依旧先到仓库巡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就到了办公室,翻看资料。
“易凌云!把编号3407案件的涉案财物拿给我!”两名女警官站在易凌云的办公桌旁,其中一名女警拍了一张单子在易凌云的桌上,语气不好的吩咐。
易凌云并未在意对方的态度,拿起桌上的单子看了看,从抽屉拿出钥匙,起身去仓库拿东西。
办公室剩下那两个女警官,开始嚼起舌根来。
“这就是那个易凌云啊,长得倒是挺漂亮的,真看不出都生了两个孩子。”之前那未说话的女警b说道。
“呵——长得漂亮又什么用?不守妇道!咱们陈处因为她,被全西湄市的警务人员背后笑话!”女警a的语气中,满满是为陈越不平。
女警b诧异状:“之前何姐跟我说的,陈处的两孩子,那事是真的啊?”
“那还能有假么?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男孩子,长得跟易凌云之前那男朋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警a说的跟自己亲眼见了似得。
“咱陈处那么年轻那么帅,又是西湄市最年轻的处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跟个生下别人孩子的女人结婚呢?”女警b入职的时候见过陈越一面,自此脑中就忘不了他的风姿。
女警a一脸鄙夷:“这谁知道她哪来的狐媚功夫——”
“咳咳——”女警b看到易凌云拿来了东西出现在门口,赶紧咳嗽提醒女警a。
易凌云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早已见怪不怪。
走近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女警a,说道:“用完记得拿回来归档。”
两女警离开后,易凌云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在桌上的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脑中回想着陈越妈妈的话:“凌云啊,你和陈越这么些年了,嘉宝和海贝也都三岁多了,是不是也是时候,考虑给我们陈家,添香火了?”
易凌云心里琢磨着,她和陈越这婚,还是得早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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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离婚这事,陈越会同意吗?他们当初又是为什么结婚的捏?
易凌云下班刚走出大楼,就看到陈越的车停在那里。
“我自己开了车过来。”易凌云走到陈越摇下的车窗前,不是很想上去。
“刚好来这边开会,一起和你去接嘉宝和海贝。”陈越开了车门。
易凌云看着过往的同事都开始对他们侧目,无奈的上了车。
“明晚有个饭局,有空陪我一起去吗?”陈越认真的开着车,问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风景的易凌云。
易凌云转过头,想拒绝,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很重要吗?”
“可以这么说吧,点名要带家属。”陈越点点头。
“那就去吧。”他护了她四年,这种事都不帮,说不过去。
到了幼儿园,易海贝和易嘉宝还是像往常那样在老师带领下等着爸爸妈妈来接。
易凌云下了车,让陈越在车上等她。
“妈咪!”易嘉宝一看到易凌云走近,就快乐的奔向易凌云,抱住了易凌云的腿。
易凌云蹲下身,亲了亲她软软的脸蛋:“嘉宝今天乖吗?”
“乖!”声音响亮的回答。
易海贝也走到了易凌云身边,酷酷的拉着易凌云的衣角。
易凌云放下易嘉宝,一手牵着一个宝宝,往陈越的车走去。
陈越并没有干坐在车里等,早已下了车,走了几步接过易嘉宝,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车。
易凌云带着两个宝宝坐在后座,突然戒备的朝车窗外四处张望。
陈越从后视镜看到易凌云的异常,回头问道:“怎么了?”
易凌云看着陈越一脸担心,摇了摇头:“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
可是刚刚那种感觉,却异常的强烈,四年了,最近这几天她好几次有这种被人盯着如芒在背的不安,真的是她想多了么?
陈越的车开走后,在幼儿园停满了来接小朋友的车里,其中一辆普通的大众车也开了出来。
车内。
“玄武,那就是咱二嫂?”坐在驾驶座上的一名看上去最多二十岁的男子问副驾驶上的男子。
“嗯。”名叫玄武的男子看上去年纪更小些。
两人均是西装革履,剃着板寸头,外貌与一般的上班族无异,但是骨子里的那股子匪气,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朱雀,咱们那二嫂长得倒是勉强能站咱二哥旁边,可是她都已经又有男人了!”玄武语气中满满的是为某人的愤愤不平。
朱雀侧头看了玄武一眼,语气中有了训斥:“玄武,这话,最好别让二哥听到。”
“我——”名为玄武的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乱说话的后果,乖乖的闭了嘴。
车子一路开到西湄市最繁华的金融街——滨江大道,进了其中一栋擎天大厦的车库。
下了车,朱雀端着一个大箱子,玄武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两人电梯直接乘到最高层,一出电梯,就看到等在顶楼办公室门外的青龙和白虎。
四人点头示意,一同进了办公室,办公室不是很大,却一眼就能看出其高档,办公桌和书架都是最贵的黄花梨木打造而成,沙发均是高档真皮,地上铺的是上等地毯,三面墙都是玻璃幕墙,从里面可看到外面的景色,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一丁点。
此时他们口中的“二哥”,正坐在超过三米长的办公桌后。
四人站在办公桌前,一字排开,开始汇报。
青龙站在最左边,第一个出列,把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对面人手里,说道:“二哥,这是今天办好的营业执照,公司注册事宜已经办妥。”说完退回原地。
“二哥,这是淮南路1号-999号的房屋产权证,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买下来了,所有的商铺租约仍然照常履行,租金在下个月开始就会直接转入公司账户。”站在青龙旁边的白虎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大箱子。
朱雀同样指着放在面前的箱子,报告道:“二哥,这是滨江大道200号-1299号的产权证,除了我们身处的这座大厦,原有的办公室租约也都照常履行。目前这栋楼的租户已经全部清空,我们可以开始招兵买马了!啊不,是招聘。”
最后一个,是玄武,他看了看其他三人,好像做了很多事的样子,不开心的把手上的信封递给办公桌后的男人,讪讪的道:“二哥,这是我跟踪了几天拍来的。”
坐着的男子拿过信封,拆开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开始一张一张慢慢的翻着,每一张,都停留了许久。
越看,脸色越冷。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识相的保持沉默,办公室里除了偶尔照片翻动的声音,再无声响。
终于,男子放下了照片,往后贴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没有发话。但是那紧紧抓着办公桌边沿已经隐约看得出青筋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玄武终究年纪小,沉不住气,跟踪的这几天,他早就看不惯了,立马义薄云天的说道:“二哥,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去砍了那个姓陈的小白脸!”
“出来之前我怎么说的?”男子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语气却让四人不寒而栗。
青龙等人立即觉得置身冰窖,也是,谁愿意手下都知道他女人给他戴了顶大绿帽呢?也就那玄武神经大条,当着二哥的面说出来。
只剩玄武小声的回答:“不能动不动打打杀杀,现在是法治社会——”
“嗯?”
“还有,还有,杀人是犯法的!”玄武撑大嗓门一口气说完。
“记得清楚点!下次再犯,自己领罚!”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
“事情办的都不错。”训完了玄武,男子终于一句话肯定了四人的成果。
而后,食指和中指扶在太阳穴处,似在想什么问题,片刻后拿开手指,指了指面前的四人,道:“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办公,你们几个今晚都给自己想个名字,之前的,不能再用。”
“改名?”玄武第一个追问。
“不愿意?”
“不敢——”声音还是有那么几分不情愿。
“二哥,一定要改?”青龙觉得自己名字很霸气,都跟了他二十年了,舍不得。
“在老家可以不用改名。”男子似乎并不强迫四人。
“改!”一听到会被送回老家,四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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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老家,还真是个可怕又神秘的地方哦——
不知道宝宝们,觉得wuli男主出场的方式怎么样捏
“散了吧,晚上可以出去玩玩,不过记住,这里不比老家,不要惹是生非!”明明是让他们去放松的吩咐,可是四人却更多的是记住了最后一句的警告。
“二哥,您一起去吗?”玄武期待的问。
男子不再答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出了办公室,确定里面的男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后,玄武又开始话唠:“你们说咱二哥这样有意思嘛?从来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他这是为谁守身呢!”
无人搭理他。
玄武继续:“青龙白虎,你们是没看到,我和朱雀可看的清清楚楚,咱那二嫂,都有男人了!估计早把咱二哥忘沟里了!”
“玄武,我看你是真想回老家了!”青龙终于一脸严肃的回话。
白虎和朱雀非常赞同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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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男人,又拿起那一叠照片,点燃一根烟,重新一张张的翻看着照片。
最后,停留在了其中一张上,照片中,赫然是陈越和易凌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车的情景。
抖了抖烟灰,下一秒,直接将燃着的烟头摁到了照片中陈越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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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同站在办公桌前,由青龙代表发话:“二哥,我们想了一晚上,也想了许多名字,可是都觉得比不上现在的,这名字,可是夫人给我们取的,都跟了我们快二十年--”
说到夫人,几人的脸色都有了几分悲戚。
“二哥,我还记得夫人给我们取名的时候,说这四个名字,渊源深远,得了这名字,我们以后就必须做您最忠实的四大护法!”白虎回忆着当初他们还只是三四岁稚童时,夫人给他们取名字时的情景。
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也有了几分愣神。
良久,才答道:“也罢,就不改了。”
青龙等人没想到二哥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们,原本他们也只是想着试一试,其实心里已准备好了新名字。
毕竟,跟在二哥后面这么多年,从未见二哥轻易的改变过主意。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夫人,在二哥的心里,那可是不一般的存在。
几人正在为保住了自个的名字而窃喜时,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做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四人都复述了一遍这名字。
“嗯。”皇甫景程答应了一声,已不愿再多说,挥手示意四人出去干活。
出了办公室,玄武问道:“你们明白二哥这名字的含义吗?”
“就你傻!”其他三人表示不愿意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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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易凌云把两个宝宝哄睡着,已是晚上九点多,揉了揉肩膀,准备去洗漱。
陈越这时才回来。
易凌云看着陈越脸色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就去客厅接了杯热水,递给他:“最近应酬很多?”
陈越揉着额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头往后靠在沙发上,疲惫的回答:“嗯,这段时间上面有点大动静。”
“哦--”那些权术,易凌云已经完全不想关注。
陈越也不跟易凌云说那些,又喝了一口水,道:“你先去洗洗睡吧,时间不早了。”
“嗯,那你自己也注意点。”易凌云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心,起身准备去卫生间。
却被陈越喊住:“哦,对了,这周末,江家设宴,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江家?”易凌云诧异的转身。
陈越看着易凌云难得的表情起伏,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很惊讶,我刚听到这个消息,也确认了好几遍。”
“真的?”
“千真万确!喏,还下了请帖。”陈越从手边的公文包里摸出了一个请帖,站起身,递到了易凌云的手里。
易凌云看着手里的请帖,烫金封面上,赫然有着江家的标记。
“真是个稀奇事。”易凌云没翻开,把请帖还回了陈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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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易凌云一袭藕粉色长裙拖地盖住了高跟鞋,长裙一边袖子直到手腕,一边露出半边香肩,头发放下来,拢到另一半的肩上,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
不过那妩媚中,却有着抹不掉的英气。
易凌云将手放在陈越的臂弯里,两人相携着慢慢的走进宴会主场。
进了会场,易凌云随意的看了一遍大厅里的人,江家地位果然不凡,来的都是非权即贵,陈越和她,怕是这里面最人轻言微的了。
“都是大人物吧!平时只能在电视和报纸里看到。”陈越凑在易凌云的耳边轻轻说着。
易凌云轻笑:“是啊,看来,你的仕途也到了新高度呢!”
“呵呵,其实,我能被邀请,我自己也挺诧异的--”陈越对自己的状况还算有自知之明,虽说这个处长在一般人眼里已经是很厉害,可是跟这场宴会里的宾客相比,那就太小巫见大巫了。
易凌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准,是看出了你的潜力,我也相信假以时日,你肯定能与这里的人比肩!”
虽然有点安慰人的意味,不过陈越的能力,易凌云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不过是年轻资历不足而已。
“借你吉言。”易凌云的肯定,自然让陈越如喝了蜜汁般甜。
“那边有几个领导,我们一起去打声招呼吧?”陈越看到了熟人,准备拉着易凌云一起过去。
易凌云摇了摇头,抽回了放在陈越臂弯的手:“我就不去了,有点渴,我去拿点东西喝。”
陈越有点失落,不过这些年,易凌云一直这样,对这些很反感,陪他参加什么应酬宴会,总是勉强应付。所以陈越也不强求,嘱咐了句:“嗯,那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我ok的,你去忙你的。”易凌云说着就自行走向了酒水台。
拿了一杯果汁,易凌云站在那优雅的慢饮,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宴会厅里的人。
这是多年的缉毒生涯养成的习惯,哪怕现在干着那份闲差多年了,也总是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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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宝儿也想快点把陈越给pass掉,换男主,嘿嘿
易凌云视线所到之处,男人们都在互相打着招呼,谈论着那些权谋之术,或是看到了关键人物,凑上去想要混个脸熟。
女人们要么跟在自家男人后面附和,要么,和几个相熟的聊着天。
比如,此刻她旁边的三五个女人,就聊的很欢。
一个盘着贵妇头看上去近五十岁的女人带着几分好奇说道:“江家自从江老爷子退休后,就几乎是隐居在这半山上,今天怎么突然办起宴会了--”
“是啊,据说这次收到邀请的人还不少!”一名穿着红裙的年轻些的女人附和着。
“我听我们家那位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刚到西湄市的土豪。”一名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的话里似乎知道很多内情。
“土豪?什么样的土豪啊?值得江家搞这么大一个宴会?”红裙女人表示不信,有钱的人那么多,没见江家这么给过谁面子。
蓝色旗袍的女人答道:“我也跟你一样觉得奇怪呢,可我们家那口子说,那人真不是一般的豪,说是咱们西湄市最繁华的滨江大道的办公楼和淮南路的商铺,全被他给买下了!”
“全部?”另外两个女人这才聚精会神,有钱人是多,可到了能够买下一整条街的程度,还是西湄市最繁华的地段,这就真没见过了。
蓝色旗袍女人点头:“全部!一整条街都买下来了!”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我老公前段时间跟我提起,他受理了一个公司的注册,那个公司注册资金就直接100亿元,还给一家互联网公司10个亿的风投,不会,也是那个土豪吧?”红裙女人回忆着。
听着几个女人的聊天,易凌云不知不觉喝完了手里的果汁,换了杯红酒拿在手上,心里竟也对这传说中的土豪有了几分好奇。
正想着这土豪会是何方神圣,能得到西湄市的第一家族江家的设宴款待时,就看到江家的现任主事人,江老爷子的大儿子--江怀瑾站到了主人台上,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
江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分别为长子江怀瑾、次子江怀初和小儿子江怀良。
江老爷子退休后,主事人是大儿子江怀瑾,江怀瑾从商;次子江怀初从政,最小的儿子在十多年前因病去世,只留下两个女儿,如今寄养在江怀瑾的膝下。
江怀瑾开始说话:“各位朋友们好,今天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主要是请到了一位青年才俊,大家一起聊聊天,喝喝酒,认识认识,哈,不要拘束。”
底下人纷纷开始猜测:“青年才俊?会是谁呢?”
“刚刚不都说是个土豪吗?怎么变成青年才俊了?”
“土豪就不能是青年才俊?”
“你们傻啊!能直接说人家是土豪?肯定得给个好听的称呼啊--”
“嘿嘿,明白--”
“说曹操曹操到!皇甫先生来了!”江江怀瑾的开场白刚说完,他口中的青年才俊就那么适时的出现在了宴会厅入口。
大家便随着江怀瑾指着的方向往入口处看去,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寂静无声。
正从入口缓缓走进来的,一共有五人,为首的一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个男子并排走成一条线。
首先进入大家眼里的,是为首那男子修长完美的身影,而后,是宛若刀裁出来的轮廓,最后,让宴会厅的人暗吸了一口气的就是那人清贵如月的气质。
他身后的四名男子则与他形成截然的反差,虽然与他一样西装革履,外貌虽然稍微逊色,但也算得上是上人之姿,可是骨子里的与前面男子形成强烈对比的匪气,是外在的装扮掩饰不了的。
这场面这气势,让人瞬间联想到黑道老大出场的情景。只不过,那主角,却是真正的贵族样。
江怀瑾立即迎了上去,朝皇甫景程伸出了手:“欢迎欢迎,皇甫先生果然一表人才,你一来,我这些朋友都看呆了,哈哈。”
虽然江怀瑾也被皇甫景程等人的气场给惊讶到,不过毕竟见多识广,表面上,仍是热情又不失主人气度的欢迎着。
皇甫景程伸出手与江怀瑾握住:“多谢江先生款待。”
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却让人不容忽视。
“哪里话,以后都在西湄市,大家都是朋友!”握完手,江怀瑾带着皇甫景程往宴会厅里面走去,后面那四大金刚寸步不离的跟着。
“皇甫先生这四位朋友,倒是有意思。”江怀瑾看着四人跟在他后面一脸戒备的样子,莫名的有种自己在跟黑老大谈判的错觉。
皇甫景程笑了笑:“他们年轻没讲过世面,还请江先生多担待。”
玄武腹诽:“小爷我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是你姓江的没见过世面!”
其他那些本来想凑上去跟皇甫景程和江怀瑾聊上几句套套近乎混个脸熟的人,在看到紧紧跟在皇甫景程身后的四大金刚时,都暂时却步。
于是乎,整个宴会厅,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人,围住了中间的六人。
易凌云原本在酒水台附近小口的品着红酒,突然周围人都静了下来,她听到了一道声音,一下子就怔在了那里!
这声音,四年了,竟然再次听到了!
四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被这道声音所缠绕!
虽然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话,可那声音,却像是魔咒般在她的脑海里生了根。
易凌云手里的玻璃杯险些要捏成碎片,直到,陈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云!”
陈越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他一看到那众人口中的贵客皇甫景程,就赶紧穿过人群到了易凌云身边。
果然--
易凌云没有答话,迈开步子就准备往那男子的方向而去。
却被陈越拉住:“凌云,你确定是他吗?”
陈越看到了皇甫景程的面貌,故而赶紧来找易凌云,他并不知道易凌云只是听到了声音,还以为是她也看到了皇甫景程的长相,当是高哲出现了!
明明,江怀瑾介绍的是皇甫景程,西湄市最新的青年才俊,其实就是西湄市最近突然冒出来的土豪,这会是当年那个在警队的穷小子高哲?
易凌云不答话,甩开了陈越的手,快速的穿过了人群,拦在了皇甫景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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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瑾看着来势汹汹的易凌云,再一看她的表情,显然来者不善,可不要惊扰了他的贵客,于是赶紧出言质问:“这位夫人?”
易凌云压根不理会江怀瑾的话,就那么狠狠的盯着皇甫景程,脸上有愤怒,有惊讶,有不解。
皇甫景程后面的四大金刚兴奋异常,议论开来:“这就是二嫂啊?”
“长得还勉强,就是这裙子不好看,太长太窄--”
“你丫的说啥呢,小心二哥阉了你!”
“长得漂亮有屁用?给我们二哥戴绿帽!”玄武话一出,其他三人均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因为,某人回头看他们四个了。
在某人眼神的警告下,四人一秒钟一脸正经的站直,目不斜视!
“夫人有何事?”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声音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平稳清冷。
易凌云却在他就在自己面前,这么近距离的出声时,情绪一下子崩溃!
是的,就是这声音!之前隔得远听得不真切,还想着会不会是错觉,现在,清清楚楚!
原本易凌云只是听到了那记忆中的声音才走到皇甫景程面前,却在看清皇甫景程的脸时,一下子如遭雷击!
这个人,怎么会跟高哲长得那般像?
随即却也明白过来,如若不是这样,易海贝又怎么长的那样像高哲?难不成,她还真以为她的一双儿女是高哲的?
那一刻易凌云不想去思考这里面的纠葛,只想狠狠的找回曾经的羞辱!
哐当一声,全场再度陷入寂静。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先是看向地上碎的稀巴烂的玻璃杯,而后,从皇甫景程的脖颈慢慢的移到侧脸。
只见那人如玉般的肌肤,此刻多了密密麻麻的玻璃划痕,一些液体混合着正在渗出的血丝,顺着伤口往下流,划过如雕刻般的下巴,一部分继续往脖颈上流,一部分滴到了肩膀上。
这原本是很瘆人的场景,可集中到男子的脸上,却莫名的给人一种禁欲之美。
而距离他最近的江怀瑾,嗅到了空气中的酒味,显然,玻璃杯划破了皇甫景程的脸,里面的酒进入了他的伤口。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江怀瑾想想,都觉得一阵阵的疼的紧。
而那男子,却像个无事人一般,甚至在玻璃杯砸向他时,都不曾偏头一下。
后面四人看着自家二哥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砸的这样狼狈,互相眼神交流要不要干点什么,还没得出结论,玄武就准备冲上前:“居然敢砸二哥?我去教训她!”
“回来!二哥都没说话你着急什么?”青龙一把拉住玄武。
“就是,二嫂是你能教训的?不过我看着二哥被人打,咋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你们呢?嘿嘿。”朱雀低声暗笑。
白虎点头:“同感同感,咱们总是被欺压,没想到二哥也有这一天!”
“都安静点!”青龙低声呵斥几人。
做为主人的江怀瑾,贵客受惊了,自然要采取措施,他一边用身体隔开易凌云和皇甫景程,一边快速的挥手示意:“管家,快带人把这个女人拉下去!”
可是对面女人的动作更快。
她轻易的绕到了皇甫景程的侧面,抬脚就朝皇甫景程踢过去,嘴里恨恨的骂着:“王八蛋!”
可是易凌云忘了她此刻穿的裙子下摆太窄太长,没踢到人,两脚却一踢出去就因为张开的幅度太大被窄小的裙摆扯住,加之鞋跟太高,整个人一下子就失了平衡,眼看着要摔倒。
而管家带的人也已经赶到,见此情景,就准备等易凌云摔倒然后捉住她。
可是,下一刻,众人都愣住了。
那个被砸了的男人,竟然微微转身,伸手拉住了要摔倒的攻击他的女人,而后搂着她的腰,带向了他的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没有任何的犹豫。
刚好拨开人群挤到人群前的陈越,只看到这一幕。
大家又开始议论开来,这场景,难道有奸情?
会场中有那么几个认识易凌云和陈越的人,此刻都可怜的看向陈越,传言都说陈越的孩子不是他的,看来,传言也不都是假的啊!
一个刚好认识陈越并且知道他老婆孩子的八卦的某领导老婆马上跟旁边的熟人低声议论:“都说这陈越老婆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如今看这皇甫景程,那孩子,长得跟他真像!”。
旁边女人对陈越也认识一二,一脸惊讶的说着:“你是说,那孩子是这个皇甫景程的?”
“这个不确定,不过两人真的是长得像--我刚刚一看到这皇甫景程,就觉得眼熟,现在才想起,是跟以前那小警察长得像。”毕竟是领导夫人,八卦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定的修养,不至于说的太过笃定和难听。
“放开我!你个王八蛋!”易凌云发狂的挣扎,那搂在她腰上的手,如滚烫的炭,让她回想起了在船上被这男子的一双手禁锢的无力感。
“夫人让我破了相,怎么能放了你!”皇甫景程不但没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易凌云挣扎不动。
“不就是破点皮?你干了什么?你--”后面那句话,易凌云吞回了肚里。
“我干了什么?”男子笑了。
那笑落在易凌云眼里,说不出的猥琐,却还掺杂着一点点的暧昧。
“禽兽!混蛋!”身子不能动,脚不能踢,易凌云还有双手,于是双手攒足了劲儿捶向皇甫景程的胸膛。
明明易凌云是满满的恨意,可这场景在外人看来,怎么,怎么像是两人在打情骂俏?那从一进来就周身清冷的男子,此刻嘴角似乎有点微微上扬的错觉?
“皇甫先生,我夫人惊扰了你非常抱歉,损失我们会赔,能不能,先放了我夫人?”陈越看着这场景,只觉得一口鲜甜就要到喉咙,强自站到了皇甫景程面前。
他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但是现在那些都要往后一步,因为现在是在这么多领导和大人物的面前,他不能任由他的老婆这样继续撒泼下去。
“你夫人?”皇甫景程话是问陈越的,可是眼睛,却没离开过易凌云。
“是。”陈越此时也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高哲,但不管是谁,此刻,易凌云都是他合法的妻子。
“那,冒犯了--”皇甫景程似乎真的听了陈越的话,松开了易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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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得了自由的易凌云,又要去打皇甫景程,却被陈越抱住:“凌云!”
易凌云看都没看陈越一眼,只狠狠的盯着皇甫景程,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江怀瑾这才往前抬抬手,问皇甫景程:“皇甫先生,您随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这时间长了怕感染,这个女人,我来处理就好。”
皇甫景程点点头,往江怀瑾示意的方向走去,与陈越和易凌云擦肩而过的时候,侧目看了一眼陈越圈在易凌云腰间的双手。
这一眼,看的陈越莫名的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江怀瑾护着皇甫景程离开的时候,也侧头看了几眼陈越,他见过陈越一两次,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本来挺好的苗子,可惜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疯癫老婆。
这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就得罪了西湄市权贵们竞相讨好的土豪,往后的仕途,堪忧了--
易凌云一看皇甫景程要离开,气急的准备去追。
陈越握住了易凌云的手,声音中有了哀求的意味:“凌云,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处理好吗?”
“陈越--”易凌云这才注意到陈越一脸的难堪,然后再看看围观的人,都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领导或是夫人。
所以,她给陈越惹麻烦了。
“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时候?”陈越其实也恨不能像易凌云一样上前与那皇甫景程打一场,至少,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
可是现下,显然不是时候。
江家的管家扬了扬手:“这位先生,你的夫人打了我们的贵客,恐怕暂时不能离开。”
“我知道,能否麻烦管家带我们去见皇甫先生,我们亲自给他道歉。”陈越也没有想离开,以那皇甫景程刚刚出场的那番气势,不管他是不是高哲,现在的身份都不同往日而语,除却今天,往后能见他一面恐怕还不容易。
所以最好能今日见到,探探这皇甫景程的真实身份。
“见不见不是你们说了算,且跟我去等着。”尽管就是一个管家,但其语气和态度,比陈越一个处长都要强势。
陈越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处长,在江家的管家嘴里,也不过是“一位先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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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家庭医生的一番处理,皇甫景程脸和脖颈上的血迹都已处理掉,那些密密麻麻的划痕,不深,但密集,除了消毒,也没办法做其他的处理,因此就那样裸露着。
等到医生拿着药箱离开,江怀瑾才上前,含着几分小心的问道:“皇甫先生,今天这事情,是我处理不当,心里实在有愧。”
“呵呵。”男子只是清冷一笑,并未作答。
“呃,伤了你的那个女人,就在隔壁,不知皇甫先生准备怎么处置?”按照江家往日里的风格,像是易凌云这样搅了江家如此重要的宴会的人,他们通常不会亲自处理。
因为,敢坏了江家事的,会受到西湄市权贵们一致的排挤,在西湄市是没法好好呆着的。
可是今日这被伤的人是皇甫景程,从一进门,江怀瑾就能看出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土豪那么简单,所以,还是先问了皇甫景程的意见。
“我初来贵地,竟不知这里的女人这般有意思,把她带进来,我瞧瞧。”对于比他大了至少二十岁的江怀瑾如此做小的姿态,皇甫景程没有任何的不适,仿佛,一切人在他面前,不论年龄大小,男女老少,都该低他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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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跟着江怀瑾停在了门外,江怀瑾的语气满满警告的意味:“皇甫先生在里面,你自己进去,一言一行,最好想好了再去做!想想你的老公和孩子!哼!”
短短时间内,江怀瑾已经从管家那里知道了易凌云一家的情况。
易凌云没搭理他,直接推门而入,进去之后,一脚把门踢上。
抬眼看去,那人正立在对着门的窗前,看着窗外,只留一个背影。
这背影,哪怕四年不见,还是那样熟悉。
易凌云一阵恍惚,喉咙里的那声“高哲”显显就要喊出来。
可那人转过了身来,虽然背着光,只能看到他倾长的身影而看不清轮廓,但是那从正面散发出来的如月般的清冷,让易凌云确定,这人,不是高哲!
外貌可以想象可以伪装,但那由内而发的气质,怎么会相差如此之大?
皇甫景程走了几步,到了易凌云的面前。
两人就那么直视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终究,是易凌云心里的疑问太多,先行出声质问:“你不是高哲,但肯定和他有关系!他现在还活着对吧?”
“嗤--江怀瑾让你进来,应该是让你向我来道歉的吧?”皇甫景程并未回答易凌云的问题,反而笑着坐了下来。
甚至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易凌云坐。
易凌云自然不屑跟他对面而坐,站在那继续说:“不说也行,你是谁,和高哲什么关系,他在哪里,我会查出来的!”
虽然这么多年高哲的消息音讯全无,但是易凌云坚信,他一定活着。
从前不敢去查,是因为怕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念想,而现在看到皇甫景程,她知道她的直觉是正确的,高哲,一定活着!
“你现在,可能要更多的担心刚刚那个说是你老公的家伙!”说完,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眯眼,吐出烟圈。
这姿态,看的易凌云的眼眶一下子收紧。
曾经多年的缉毒经验,这姿势这神态易凌云再清楚不过!
哪怕,他抽的是一根普通的香烟!
易凌云握了握拳,不动声色。
平日里,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今日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砸人的动作,其实并不像她的作为。
可是,四年了,终于看到了那强迫了她的男人,四年前是情势所逼什么也做不了,但那种想要狠狠就那男人狠揍一顿甚至将他送进监狱的冲动,在心底压抑了那么久,如今实在是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所以,不管他是什么土豪,青年才俊,江家的贵客,她都要冲上去打一顿再说。
哪怕,她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根本动不了他分毫,也要拳打脚踢一番才能泄心头之辱!
可是她在那一刻却忘了,自己不在是孤身一人,而是名义上,已经有了陈越这个丈夫。
易凌云眯了眯眼,朝皇甫景程吼道:“砸你的是我,有什么冲我来!”
这也是易凌云此刻还能跟皇甫景程在这好好说话的原因,无论有什么恩怨仇恨,也不能把这一切扯到无辜的陈越身上。
可是易凌云知道,他们这些所谓的权贵,若是想报复,根本不会直接冲着她这个普通人,定是会针对她名义上的老公——也算是个小小处长的陈越。
“扑哧--”抖了抖烟灰,皇甫景程又一次嗤笑出声:“冲你?一个小小的警备仓库管理员?”
“你要是个男人,就有什么冲我来!”易凌云不理会他的奚落,梗着个脖子张声势。
猛的一下,皇甫景程就到了易凌云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样的姿势,易凌云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面前的人却随着她后退的步伐步步紧逼,直到,易凌云感觉后背一凉,抵到了墙上。
“你要干什么?”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颤抖。
如若不是此刻房间里光线明亮,易凌云甚至会以为时光倒流回了那条船上。
“呵呵,刚刚不是很有种么?怎么,这就怕了?”仗着身高,皇甫景程往下低了低头,一手按在易凌云耳边的墙上。
虽然两人的身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可是易凌云却感觉自己开始莫名的紧张,呼吸急促,耳垂脖颈那,总觉得那人若有若无的呼吸萦绕在侧。
接着,就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轻轻的问:“再说,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易凌云脸色一僵,船上的记忆,因着这人近在咫尺的话语和气息,一下子涌入她的脑中,她不受控制的喊出:“现在是在西湄市,你这样我会告你强奸!”。
曾经在那条船上,她就想将这人告上法庭,送入监狱,可是那是身在异国他乡那个三国都不管的地带,且命在旦夕,自知无法用法律惩治这人,可是今时不同以往,这里,是一个法治社会!
熟料,那人又笑了:“告我?强奸?我现在,可连你一根汗毛都没碰呢!倒是你,把我的脸,砸成这样,不知,是该谁告谁呢?”
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
易凌云恨恨的瞪着他,恨不能用眼神杀了他。
不曾想,这人不但身手好,就这张嘴,也是如此的尖利。
“那你去告我吧!有种就光明正大的来,别做那些偷鸡摸狗背地里给人下绊子的事!”易凌云顺着皇甫景程的话接上。
却只得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回应:“真是伉俪情深哪!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保全你那个便宜老公?”
若说之前这人是势在必得的逗弄着她,此刻易凌云却听出了他的怒气,特别是后面咬的异常清楚的“老公”二字?
小心思被识破,易凌云撇过脸不再搭理他,既然谈不拢,就没有在这的必要。
下一刻,伸手推向皇甫景程的胸口,对方似乎真的只是散漫的站着没别的意思,易凌云一推就推开了,而后,懒得管那人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响,显然关门的人心情很不好。
皇甫景程脸色也未好到那去,不过并未持续多久,又忍不住笑了,摸向刚刚易凌云推他的胸口,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门很快又被推开,是江怀瑾,他焦急的问道:“皇甫先生,刚刚那女人,是不是又惹怒您了?”
皇甫景程理了理并未乱的衬衣,摆了摆手:“无碍--”
“那这两人?” 江怀瑾有点摸不准皇甫景程的态度,刚刚易凌云出去时的气势汹汹,还有那用力的关门声,显然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而这皇甫景程,哪怕是之前被砸破脸,现在又被人甩了门给了脸色,却并未对那女人有什么不耐或者生气的情绪。
“江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人砸伤了我,自然要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是不是?”皇甫景程抽了根烟,递给了江怀瑾。
江怀瑾接过烟,未点燃,不确定的问:“那先生的意思是,不追究?”不追究,自然不是指真的不追究,而是,不用他们的“方式”追究。
又吐了个烟圈,皇甫景程摇了摇手指,看着自己吐出去的烟雾,淡淡的说道:“这女人不懂事,肯定是男人没教好,江先生,您说呢?”
“皇甫先生说的极是。” 江怀瑾是个聪明人,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明白不过来,就枉为江家子孙了。
皇甫景程笑了笑,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接着说道:“听说江大小姐毕业于霓虹国的绿藤大学的金融学专业,现在是西湄市的华夏证券的首席分析师,恰好我的公司非常需要这样一位专业人才,我愿意以10%的股份请江大小姐来我公司当ceo,不知江先生是否给这个薄面?”
江怀瑾听了一大串,最后脑中只剩下那个10%的股份的字眼。
如果没记错,皇甫景程新注册的公司是100亿的注册资金,10%的股份就是,10亿元?
他们江家虽然祖上根基好,可是到了现下,由于西湄市处于大岳国的边陲地带,早已不再是大岳国的重点发展城市,因而西湄市的经济也已被国内许多城市狠狠的甩在了后面,跟着他们江家的财力也是今时不同以往。
皇甫景程提到的江大小姐,其实是他三弟江怀良的大女儿江媛媛,在他三弟死后就一直是他这一房照看着,所以外界便也慢慢的直接将江媛媛说成是他的大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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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第一次,敬请期待第二次,嘿嘿嘿
尽管江媛媛学业背景和职业看上去很光鲜,可实际上每年的薪资+奖金也不过百余万元,这跟价值10亿的原始股比起来,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江怀瑾的表情皇甫景程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未出声色,这金钱,向来没多少人可以拒绝得了,不分那人的身份高低,贫贱还是富有。
这样的贪欲,他从小到大,看过不计其数,而因此连命都不要的,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江家这样的名门世家,总还是保持着几分表面上的清高,只见江怀瑾装作思索了一会,才向皇甫景程答道:“皇甫先生求贤若渴的心我非常明白,不过这事关媛媛的事业发展,我得问过她的意见之后才可给你答复——”
“这是自然,我等你答复,今天是周六,下周一开盘前,我希望江大小姐已经到我公司上班。”皇甫景程回答的很爽快。
江怀瑾心下一喜,趁热打铁:“今晚我小小的准备了一场晚宴,有几个朋友也都想认识下皇甫先生,不知?”
“嗯,也是有些饿了,吃饭吧——”皇甫景程起身,准备往外走的姿势。
江怀瑾赶紧带路,心里暗自想着,这皇甫景程看着清冷,浑身是生人勿近的气场,可是说话做事,倒是极好相处的样子。
——
易凌云和陈越从江家出来,都坐在车上沉默着,没有立即开车。
易凌云是不想说话,而陈越,是不知说什么,该从哪说起。
易凌云看着车窗外,离江家大门不远处的路边上,一对少男少女正在纠缠,两人都穿着高中的校服,不过那校服自然掩盖不住女孩的美貌和男孩的阳光朝气。
两人似乎在激烈的争吵,男孩几次想要去拉女孩的手,都被女孩狠狠的甩开。
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易凌云看着那男孩女孩笑了,笑容中,有落寞,有羡慕。
转过头坐直,陈越刚想说话,易凌云先行出声:“回去吧,宝宝们先放我爸妈那,今晚不接了。”
“嗯。”陈越点头,发动车子。
一路上,易凌云手撑在轿门上,头几乎是贴在车窗玻璃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路灯和车辆行人。
陈越也只是静默的开车,没有出声打扰易凌云。
到了小区楼下,易凌云下了车,陈越去车库停车,等陈越停好车打开家门时,客厅的灯亮着,易凌云静静的坐在那。
“陈越,坐。”易凌云看见陈越,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虽然陈越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但是此刻,他一点都不想易凌云跟他聊天:“凌云,时间不早了,今晚折腾的也累了,不如早点睡吧?”
“你睡得着吗?”易凌云轻笑了下。
易凌云的笑,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刺痛了陈越的眼。
无奈,只得坐了下来。
“陈越,明天,或是后天,你找个时间,咱们去把离婚办了。”果然,易凌云的第一句话,就是陈越最害怕听到的。
“是因为那皇甫景程吗?”若是往常易凌云说起离婚的事,陈越总是嬉皮笑脸的糊弄过去,可是今日他知道,易凌云是不会再听他任何的理由或者是推脱借口了。
易凌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因为他,却不是为了他。”
“陈越,自从生完嘉宝和海贝,我的心里有恨,有抗拒,甚至好几次都——可是看着两个粉嘟嘟的宝宝,心还是柔软成一片一片的,那些过往,那些队友,那些疑点,失踪的高哲——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当做是过去,麻木的待在警备仓库,装作你的妻子,照顾两个孩子,后来又发现海贝不肯说话,有自闭症的倾向,我就更是稀里糊涂的过着那样的日子,不知道自己可以逃避到何时,却依然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易凌云娓娓的诉说着。
“可是我在逃避,有人却依旧在张狂!甚至,都堂而皇之的到了西湄市!今天我砸了那皇甫景程,那些权贵们为了讨好他,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你的仕途才刚刚起步,不能因为我而断送了!”一提到今日见到的皇甫景程,易凌云的语气无法控制的激动起来。
陈越看着易凌云,语气认真,眼中有着期盼的光:“凌云,如果我说,为了你,我愿意不要那所谓的仕途,只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你愿意吗?”
那样深情的告白,却只换来易凌云坚定的拒绝:“我不愿意!”
只有四个字,没有借口,没有象征性的安慰。
“凌云,我知道,当年是我骗了你,可是这四年来,我对你的心从未有假——”陈越不甘心,又一次将自己的心端在了易凌云面前。
易凌云却不再答话。
“我知道了——”陈越颓然的转过头,那一刻,双眸中期盼的光点只剩灰败。
易凌云看着自己的手指,不难想象陈越的表情。
但她不能心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拖再拖!
而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早点睡,我去单位。”陈越直接站起身,没有看易凌云,直接出了门。
听到房门“碰”的一声关上,易凌云一下子往后倒在了沙发上。
尽管一开始是陈越居心不良的骗了她,可是这四年来,陈越对她和两个孩子付出的点点滴滴,她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可正是因为感激他的付出,才不能继续耽误他,甚至,因为自己导致他的事业出现问题。
而她,也要开始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一夜无眠,天微微亮的时候,易凌云去洗了个澡,擦头发的时候,收到陈越的短信:“凌云,临时接到通知,去外地出差半个月,你在家里小心点,照顾好宝宝们。”
那些叮嘱的话语,就如同昨晚他们未说过离婚的事情一般。
易凌云想了想,回了条:“嗯,你在外地也注意身体,离婚的事等你回来再谈。”
发完就把手机放一边,吹干头发,换了衣服,开车到了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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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凌云和陈越的婚姻,其实是有内情的哦。
易凌云进屋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出了轻微的切菜和火燃烧着的声音。
到了厨房,易凌云看着悄悄忙碌着的母亲,喊了声:“妈。”
“咋这么早来了?晚点让你爸爸送过去就是了。”易母以为易凌云是早早的过来接两个宝宝的,心疼自个女儿,而且,两宝贝外甥能在她这多待会儿,她求之不得。
易凌云看着锅里的粥沸腾的要扑出来,赶紧帮着关了下火,说道:“爸年纪大了,开车费神,他起来了吗?我找他说点事儿。
“早起来了,年纪大了瞌睡轻,在屋子里看着两孩子呢!”易母一想起那两个宝贝睡觉的样子,满脸满眼的慈爱,真是恨不得抱在怀里亲个够。
这些年,他们两个老人没少提出帮易凌云带两个孩子的话,可是易凌云就是坚持自己带着。
易凌云往卧室的方向瞄了瞄,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那我去看看啊。”
推开卧室门,易凌云就看到,爸爸坐在床沿,看着两个宝宝睡熟的样子。
“爸。”易凌云轻轻出声。
易父“嘘”了一声,生怕易凌云吵醒了两个孩子,站起身,轻轻的走出卧室,关上门,才问易凌云:“这么早来了?”
“嗯,找您说点事儿。”易凌云低着头,有点紧张。
易父看着易凌云的样子,估摸着不是什么小事:“去书房吧。”
书房里,易父坐在书桌前,双手交握,肘关节放在书桌上,听完了易凌云说的话,半响出声:“决定了?当真要回原岗?”
“嗯。”易凌云轻轻的答应,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易父看着站在他的书桌前,身姿笔挺、脸色坚定的易凌云,似乎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他为之骄傲的女儿。
这四年,每每看到似乎是没了灵魂般茫然活着的易凌云,他都万分自责,当年不该听信那陈越的谎言!
可是现在,他一方面希望易凌云可以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可是一方面,心里难免为了易凌云惋惜,这个从小就一身正气、天赋异凛的女儿,难道就这样成了一个普通的警备仓库管理员?
如今女儿说要回原岗了,他却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毕竟,现在的易凌云不再是孤身一人,还有了那么两个宝贝。
“为两个宝宝想过吗?”
“他们,以后恐怕要麻烦您和妈妈多照顾了!”说起两个宝宝,是易凌云最大的软肋,可是现在,哪怕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也不能再退缩。
易父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了,你这事,我去问问,不过我现在退休了,有没有人给面子,还不一定。”
“嗯,我等您消息。”
“既然决定离婚,就早点搬回来住吧,家里不大,但还是有你住的地儿!”威严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对易凌云的疼爱。
“谢谢爸。”易凌云的声音有点沙哑,无论何时,父母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
两天后,周二。
这一日,西湄市的媒体热情异常,无一例外的都是对那空降西湄市的神秘土豪身家的各种起底。
什么“全款买下一条街”、“百亿注册公司”、“数十亿的天使投资”等等让人一看就感觉人民币在飘的标题。
同时,皇甫景程还登上了娱乐版头条,其一,是他昨日正式以价值10亿元的股份让江家的大小姐江媛媛成为了他刚成立的西城集团的ceo;
其二,是他投资数亿元给了一部影片,一部导演筹谋了五年之久却没有找到投资人的影片,据坊间传言,皇甫景程之所以会投资这部影片,主要是为了让一个从未有过演绎经验和作品的娱乐圈新人——袁清月出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一时间,西湄市所有电视、网络、纸媒都是皇甫景程的新闻。
易凌云登上qq,推送的皇甫景程的新闻,打开微信,推送的是皇甫景程的新闻,拿起报纸,头条是皇甫景程,好不容易下班回家,一推开门,两个宝宝居然坐在沙发上看的也是皇甫景程。
易凌云闭了闭眼睛,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易海贝,那个男人跟你好像哦!是你爸比吗?”易嘉宝指着电视里易海贝的放大版,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易海贝盯着电视里的男人,还是一贯的安静。
但是那表情,却明显的很激动,小小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放在腿侧,嘴唇上下碰了几次,似乎是想说话,却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易嘉宝难得得看到易海贝这样奇怪的表情,以为易海贝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爸比才会如此,于是更加肯定了电视里的男人就是易海贝爸比的事情:“海贝你爸比好帅哦,比陈粑粑还要好看——”
抬头看到易凌云回来了,易嘉宝立马扑了过去,抱住易凌云的双腿:“妈咪,我看到易海贝的爸比了!”
“那不是!”易凌云立即否定!
妈咪不认同她,易嘉宝又跑去找外公外婆:“外婆,外公,我看到易海贝的爸比了!海贝的爸比好帅的!”
易父和易母到了客厅,看见易凌云站在那里,易母牵住了易嘉宝:“嘉宝我们去看动画片好不好?”
“可是我看到了海贝的爸比啊,我们一起去帮海贝找爸比好不好?找到了爸比,海贝就会说话了!”易嘉宝依然执着于电视里的皇甫景程。
“易嘉宝!”易母第一次对易嘉宝扳起了脸,这两宝贝长这么大,两老人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易嘉宝这才看着一屋子人的脸色,好像,都很不开心呢?
她也安静了下来,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一脸的委屈。
易母一看就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哄起来:“好了好了,是外婆不好,不该凶嘉宝贝,不过现在你妈咪和外公有事情要说,我带你和海贝去外面玩好不好?”
“嗯——”奶气乖巧的声音中还是很大的委屈。
易母带着两孩子出去后,易凌云跟在易父后面去了书房。
易父走到书架前,拿出一个大相框,里面是当时整个缉毒警队的合照。
他的目光留在高哲的头像上,良久,才抬头看向易凌云:“凌云,那个皇甫景程,会是高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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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易海贝的表情,埋下了一个小小的伏笔哦
声音中,有着疲惫和苍老,更有着对高哲的惋惜。
那个在警队表现优异迅速突起赢得所有上级和同事钦佩的高哲,失踪了四年,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不是!”易凌云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说完后却发现不妥,父亲并不知道她见过皇甫景程,她如何能如此确定不是?
“凌云,你回原岗的事情,我说好了,这几天,你交接下手里的事情,就去报道吧。”易父将照片放回原处。
易凌云原本想着如果父亲追问要怎么解释,不料他竟然自行转了话题,易凌云松了一口气:“谢谢爸。”
“跟爸爸不用说这些,这些年,爸爸一直盼着这一天,那些年轻鲜活的生命,我每每半夜想起,都夜不能寐--”大概是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场追铺,易父闭上了眼睛,满脸哀恸。
那是几乎一整个缉毒警队精英出动的追铺,势在必得,却只剩他女儿一个人归来。
那些年轻人,虽不是他亲生,却也不亚于他的一个个孩子,都是他眼看着在缉毒警队从愣头青变成经验丰富的缉毒警员,却在生命最茂盛的时期丧命异国他乡!
而恰恰是他,批准了那次追捕行动!
那些年迈的父母悲痛哭泣的场面仍然历历在目,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没有亲历,却感同身受。
易凌云看着父亲的背影,65岁的他,在四年前还是精神抖擞的副局长,却因为那一场失败的行动,瞬间如老了十岁,精神状态一蹶不振!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所有的一切,找出那背后的人,让弟兄们瞑目!”易凌云声声清冽,音量不大,却万分笃定!
易父转身,走向易凌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爸相信你!可是,切记要注意安全,嘉宝和海贝,不能没有你,我和你妈也是--”
纵然万般担心,可是该承担的总要承担,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已垂垂老矣,只愿,女儿可以完成他未尽的心愿。
“爸,我这次回归原岗,以后恐怕就没什么时间照顾两个宝宝,也难确保你们的安全,你能不能和妈妈一起,带着嘉宝和海贝回老家?”易凌云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她这条命原本就是捡回来的,可是却多了嘉宝和海贝,既然让他们来了这个世界,就该让他们好好的长大。
还有父母,已然到了天命之年,能帮她照顾两个孩子已是不易,更不能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
特别是最近,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易凌云总觉得不太安全。
易父静默,他戎马一生,受伤无数,从未贪生怕死,可如今到了这般年纪,却也不得不服老,他想与女儿一起作战,却早已没那个体力,想回警局坐镇,却早已退休,恐怕现下能做的,也只能帮女儿带好两个孩子,让她安心的做该做的事情了。
易父点了点头,答道:“好。”
“谢谢爸。”易凌云上前,拥住了父亲,她明白,对于一直铁骨铮铮的父亲而言,能答应她的提议,是多么的不容易。
“傻孩子,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易父拍了拍易凌云的背,皱纹密布的眼角,有液体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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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母带着易嘉宝和易海贝在楼下的小区里面玩,因已是秋天,白天渐渐变短,此时的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开始擦黑。
还好小区里有路灯,随着天色转暗,路灯已经早早的亮了起来。
易嘉宝活泼爱动,喜欢跑这跑那,易海贝虽不说话,但总是很懂事的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呆着。
所以,易母甚至是易父、易凌云,平时的注意力,都自然更多的放到了易嘉宝的身上。
往常出来玩,都是将易海贝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易海贝就会在那里呆着,然后大人就会跟在跑这跑那的易嘉宝后面。
所以这次,易母仍是照旧。
可是,易母跟着易嘉宝跑了几次之后,回到她叮嘱易海贝呆着的凉亭的时候,居然发现,易海贝不见了!
易母开始还没有很着急,想着也许易海贝是想尿尿了,所以去了别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过。
易海贝这个孩子说来很奇怪,从他差不多一岁会走路的时候起,他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不会随地大小便;再等他稍微大点可以自己折腾着穿衣服了,就再也不要大人帮他换衣服;现在三岁多点,就都是自己洗漱了。
所以,易母先是抱着易嘉宝在原地等了会儿,可是估摸着就算大便的时间也过去了,而且天已经完全黑掉了,易海贝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候,易母有点慌了,毕竟,易海贝再怎么懂事像个小大人,他到底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啊!
这万一要是遇到坏人了,他个三岁的孩子能反抗得了?
想到这,易母开始很担心了,实在是因着易海贝平日里的表现,导致他们都太大意了。
所以,易母先是拿出手机,赶紧把事情告诉易父和易凌云。
而后自己也牵着易嘉宝开始找易海贝。
因为带着易嘉宝,易母走不快,只能现在凉亭附近找,没多久,就看到易父和易凌云过来了。
“妈!海贝是怎么不见了?”易凌云焦急的问道。
“凌云,就是我让海贝在凉亭里坐着自己玩,以前都是这样没事的,然后我就跟在嘉宝后面,嘉宝喜欢跑你知道的,我跟在她跑了一会儿回来就找不到海贝了--”易母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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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贝是个有故事的安静的美男子
易凌云握了握母亲的手,先安抚她:“妈你别急,海贝可能是自己去上洗手间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跑远,我去附近先找找。”
听着自己妈妈的话,易凌云觉得好像也是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作为母亲,孩子不见了不担心是假的,不过此刻她还是尽量先安抚自己的妈妈。
“开始我也这么想,所以就在这等他,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就是大便也该回来了啊!”易母一开始也是像易凌云一样的想法,可是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也已经黑黢黢的,海贝一个三岁的孩子,这真是越想越担心,所以说着,易母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易凌云心下也是沉了沉,不过在父母面前还是保持镇定:“这小区里面不是没有公厕么,没准海贝是去小区外面了,妈你先别哭,咱们赶紧去找就行,啊!”
“嗯嗯,你快去,我也在继续去找。”易母点头,推了推易凌云,示意她快去找,毕竟易凌云跑起来比她快,同时她也拉着易嘉宝又准备继续找。
却被易父止住:“你别跑了,带着嘉宝先回家,看好嘉宝,海贝我和凌云去找。”
“好,好,好,我先带嘉宝回去。”易母看了看她牵在手中一脸蒙圈的易嘉宝,点头答应。
这一个已经不见了,这个得看好了!
易凌云先是沿着凉亭周边找,她知道海贝的癖好,不管在哪,要大小便了,他必定要像个大人一样找到洗手间或者是极隐蔽的地儿才行。
可是把凉亭周边的犄角旮旯里都找了一圈下来,并没有。
只能继续扩大找寻范围,在小区里没找到,就一路找到了小区外面,在小区外的公共洗手间门口,易凌云和易父碰到了一起,两人的表情都告诉对方,没找到。
易凌云的心口猛地一跳,联想起这几日,她总是有人被跟踪的感觉,难道真的是有人在跟踪她?是那跟踪她的人掳走了易海贝?
一想到这种可能,易凌云就真的开始慌乱了,朝父亲说道:“爸,我去找小区的物业,调看监控录像,你继续在这附近找找,有什么发现电话我。”
易父点头:“好。”
到了小区物业,易凌云说明来意,物业人员便很配合的调出了监控记录。
易凌云着重看了一下小区正门出入口的监控,从她下班回来到现在,正门出入口并没有发现易海贝的身影。
也就是说,易海贝没有从小区正门离开。
再翻看了一下其他公共区域的监控,还好,在某几个路口的监控点,看到了易海贝,易凌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根据对小区道路的记忆,联合起监控里易海贝出现的路口地点,大概串起了易海贝行走的路线。
再翻看到易海贝最后出现的地点,正是通往小区侧门的路。
小区有两个门,一个是主要出入口,出门就是主干道,交通方便,所以小区里的人大多都是从主要出入口进去,主出入口有门卫,有监控;另外一个不能通车只能一人通过的侧门,侧门出去是一条僻静的小路,往来车辆不多,从那出行不方便,所以平日里人很少,没有门卫,只有一个电子监控。
易凌云翻看小区侧门的监控记录,果然,在十分钟前,易海贝出了侧门,而且没有拍到他回来。
易凌云立即出了物业,往那侧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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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不到三米宽只能通过一辆车的小道上,路边有那么几个稀稀落落的路灯,但是几乎没什么人和车辆经过,若是在夜晚独自一人走过时,难免会有点害怕。
此时,这条小路上,有两个正在快速奔跑的劲装男子。
眼看着他们就要跑到路的尽头,却突然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拐角处出现,拦在了他们面前。
那小孩,正是易海贝!
那两个男子在看到眼前安然无恙一脸冷静的小孩时,猛地刹住步子,互相对视之后,明白过来,他们被这三岁小儿给耍了!
他们原本只是根据指示,暗地里跟着易嘉宝和易海贝两个孩子。
所以连日来,他们也都是隐在暗处,只是观察着两个孩子的日常,拍一些照片,交给上头。
只是今日,这易海贝突然一个人走开,而且专往偏僻的小路上走,他们就一路跟上。不过他们需要避开监控,所以离易海贝就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
眼看着易海贝出了小区侧门,他们也一路跟了出去,可是仍然是由于监控的问题,等他们站到侧门外的那条小路上时,已经没有了易海贝的身影。
他们正疑惑时,却在路的尽头拐角的方向传来了小孩的吼叫声。
听那声音,像是有人被强迫着做什么而反抗挣扎时发出来的声音,但是又不像是正常人的挣扎吼叫,而是那种说不话来的人特有的嗷嗷声。
跟了易海贝这么久,他们自然是知道易海贝是个不会说话的,所以他们当下就以为,那个嗷嗷叫的孩子是易海贝,有人要对他不利!
因为交待他们任务的人说过,若是两个孩子有危险,可以出现营救。
于是,毫不犹豫的,两人同时快速的往那拐角处跑去。
却没想到,是这小孩引他们出来的计谋。
他们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岁的大人,竟然栽在了一个三岁黄口小儿手里。
也就是因为对方是个三岁小孩,他们才掉以轻心了,不以为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会发现了他们,还能想到方法引他们现身!
易海贝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依旧是安静的没有出声。
那两个男子也盯着他。
一时间,三人二对一的看着僵持了好几分钟。
而后,其中一个男子才说道:“他不会说话!”
“那我们?”另一个男子犹豫的问。
“不如,还是隐起来吧?”
“他会不会告诉家人?”
“这个--”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手脚并用的演示啊?而且这孩子,从能发现他们的跟踪还知道把他们引出来的事,就知道他绝非普通孩子。
正当这两人犹豫不已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女音:“你们是谁?”
易凌云一路跑过来,一出侧门,就看到路的尽头,背对着她的方向站着两个黑衣劲装男子,而两个男子对面,站着的不正是易海贝?
易凌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
这两个男人,那装束那体廓,一看就不是普通路过的人。
他们那样站在那盯着易海贝,难道是拐卖孩子的?
还是说,就是那些跟踪她的人?
------题外话------
嘿嘿,其实是咱们海贝引君入瓮哦
于是,易凌云快速的往前跑去,那两男子一听到易凌云的跑步声,也马上动起来,不过,是背对着易凌云,快速的一个左转,沿着另一条路跑开。
易凌云一口气跑到了易海贝的身边, 看着已经在另外那条路上跑的不见踪影了的两人,停了下来,没有去追。
蹲下身,拉住易海贝的小手,问道:“海贝,那些人有打你或是对你做什么吗?有没有哪里痛?或是不舒服的?”
易海贝摇摇头。
易凌云不放心,查看着易海贝的身体,还好,一番检查下来,并没有问题。
“海贝,跟妈咪回家。”易凌云想要抱起易海贝,却被易海贝拒绝。
他只是拉着易凌云的手,往回小区的方向走去。
易凌云被易海贝拉着,慢慢的跟在他后面,看着易海贝被昏黄的灯光拉的长长的的小小背影,真的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不肯说话,可是医生对他做了很多次检查,都说,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不说话,也许只是孩子自己不愿意说话。
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根本就不配合,心理医生不管怎么引导,他好像就是不上套。
说他有自闭症,可是又不像,因为除了不说话,他的行为都很正常,甚至比一般的小孩都要懂事。
从来都不哭不闹,甚至在他会走路,小手有了灵动性后,就一直是自己解决自己的琐事。
“海贝,是他们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吗?”易凌云调整自己的步子,跟易海贝并排走着,轻轻的问道。
易海贝摇摇头。
易凌云回想起那监控,易海贝好像确实是自己往这边走的。
监控里,并没有那两个男子的身影。
易凌云叹了口气,又蹲下身,拉住了继续走着的易海贝,说道:“那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啊?外婆带你们出来玩,你一个人跑到这里,知道我和外公外婆会多担心吗?”
易海贝就那样看着易凌云,而后低下头,捏了捏易凌云拉着他的手。
似乎,是在认错。
“刚刚那两个人,可能是坏人,要是妈咪来的晚了点,你很可能就会被他们带走了,那样妈咪就会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易凌云跟易海贝说着小孩子独自一个人乱跑的严重性。
虽然易海贝不出声,但易凌云知道,他听得懂的。
易海贝还是低着头,这次,点了点头。
易凌云看着易海贝乖巧安静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他什么,摸了摸他的头顶,叮嘱道:“以后不乱跑了,知道吗?”
易海贝又是点点头。
易凌云这才站起身,牵着易海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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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皇甫景程笔挺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听着青龙的汇报,而后,身子微微后仰,习惯性的又拿起一根烟,在两指间把玩着。
青龙已经将那两名跟着易海贝和易嘉宝的男子跟他说的事情汇报完,皇甫景程还是在那翻转着香烟,静默。
每次听着与易凌云有关的事情,皇甫景程都是先沉默很久。
所以,青龙站在那等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那小少爷和小小姐那边,还要继续跟踪吗?还是换人跟踪?”
皇甫景程放下两指间的烟,才出声,却并没有回答青龙的问题,而是抬眸问道:“青龙,你三岁的时候,在干吗?”
青龙愣了愣,答道:“记得不是很清楚,大约,就是跟在一群较大的孩子后面,求着带我一起玩?”
“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开始教我识字,师傅开始教我习武。”皇甫景程淡淡的说着。
青龙没接话,实在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皇甫景程看了看青龙,也没继续“忆三岁”,下达命令:“把其他人撤了,让朱雀跟着就行。特别关注他,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青龙点点头,自然知道,皇甫景程口中的“他”,是易海贝。
“是。”青龙说完,就转身离开。
刚把身后的门关好,就看到对面走来一个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身着一条棉质长裙,烫成栗子色的大卷发披散在肩上,气质出众,肤白貌美,她一看到青龙,立即展开甜美的笑容,两个圆圆的酒窝出现在光洁白皙的鹅蛋脸颊上,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青龙大哥,我找皇甫先生,他在吗?”
说着,还俏皮的伸出食指,指了指青龙身后的办公室。
青龙一阵不自在,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女人,实在是接触的少,特别是,美女!
可是自从到了这西湄市,似乎,女人真的就是半边天了。
“在。”青龙小麦色的脸颊有了微微的红,不过因着肤色的掩盖,并不明显。
女子笑了:“谢谢哦--”
而后,到了青龙的旁边,伸手敲门。
青龙想了想这女子的身份,还有最近媒体上的报道,虽然二哥是有二嫂了,可是这男人嘛,特别是二哥这样的男人,不说三宫六院,身边有些莺莺燕燕什么的太正常了。
而且这女子,也算得上是个人间极品了。
比那二嫂,反正是漂亮的多。
所以青龙挑了挑眉,还是先行离去了。
屋内的皇甫景程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青龙去而复返,便喊了一句:“进来。”
女子心下一喜,立即推门而入。
一走进办公室,女子便看向坐在那的男人,他正低着头,在翻看着桌上的一叠照片样的东西。
皇甫景程听了听来人的走步声,轻轻的,不像是青龙。
抬起头看过去,竟然是袁清月,当下就皱眉问道:“怎么是你?”
“我--”袁清月脸色的笑意一下子僵住。
皇甫景程见不是青龙,就低下头继续看桌上的照片,过一会抬头,看袁清月还站在那里,才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我,是有件事,想请皇甫先生帮忙。”袁清月重新笑起来回答。
“什么事?”
“就是媒体上报道的事儿,我爸爸担心我是被人,被人--”袁清月说道这里,似乎是难以启齿,就停了下来,看了看皇甫景程,脸上的表情十足表明她不好说出口的是什么,而后,才继续:“所以我想请皇甫先生跟我爸爸解释一下。”
“要我解释?解释什么?”皇甫景程挑眉,语气中满是疑惑,似乎并不知道袁清月说的是什么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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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月咬了咬唇,一脸为难和羞涩,这表情出现在她绝美的脸蛋上,是个男人,都要忍不住怜惜几分。
只可惜,此刻,她对面的男子,却视此幅美人美景若无物。
袁清月哀怨可怜的盯着皇甫景程看了半天,结果对方并无所动,反而不耐烦起来,只得咬着牙继续说道:“就是外界写的那些,说皇甫先生是因为看上了我才愿意投资影片的,我爸现在就逼着我问那些报道是不是真的,我给他解释了很多遍他都不信,还说要将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去参加影片的拍摄!所以,所以我才来找皇甫先生您,希望您能出面和我爸爸说一下。”
“哦--”皇甫景程听完,长长的哦了一声,而后似乎带了点笑意问道:“可是袁小姐不觉得,我去了,反而更解释不清了吗?”
袁清月顿时脸红中带白,原本以为这男人是笑了,却原来,是讽刺她呢!
是,她借着这个理由来找皇甫景程,一方面确实是被父亲唠叨的,可另一方面,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自小家境优越的她,因着出众的外貌和喜人的性格,身边不乏追求者。
可是她因着自己的家境,还有天天面对着那个几乎比全西湄市的男人都要优秀的哥哥,一向自视甚高,所以那一众追求者中,她还真没几个看得上眼的。
当她看到皇甫景程的新闻,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面,她知道,一直等着的那个可以配得上自己的人,出现了!
她原本以为,皇甫景程理所应当的也是会喜欢她的。
毕竟,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长相外貌,亦或是性情,她都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不然,他为何花了几个亿,投资了那个五年都无人问津的影片,而提出的唯一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让她做影片的女主角?
可是他自从签约后却未跟她联系,更没有跟她表白,而她,也是自持矜贵的,自然不会主动。
所以,她才想到这个委婉的办法,让这个男人去跟自己的爸爸见面,也许在长辈面前,他就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我--”袁清月跺了跺脚,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皇甫景程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可否认,确实很漂亮。
只是,不对他胃口。
“袁小姐,若是因为媒体写的这点东西,就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那么我想,也许你要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适合进入演艺圈了。”
“还有如果你的家人很难理解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你哥哥,会比找我更有用。”
“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谢谢。”说完,就再也不去看站在那里的女人,低下头,又去研究桌上的照片。
袁清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人完全忽视的情况下走出办公室的,又是怎么还记得帮他关上门的。
是的,是她去找了哥哥,才有了这个出演女主角的机会。
进入演艺圈,一直是她的梦想。
可是她是谁啊,西湄市的第一名媛,袁清月小姐!
哪能像那些普通人一样从个不知名的小演员做起?她的出道,必须是万众瞩目的!
所以,当她在哥哥的书房看到关于皇甫景程投资这部电影的合约时,她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出道的机会来了。
她央求着哥哥,说想要出演这个电影的女主角。
自傲的她从未求过人,哥哥面对她第一次提出来的要求,没有拒绝。
现在,她确实万众瞩目的出道了,甚至一连几日都占据着娱乐版的头条,声势堪比大牌。
可是为何,她却没有自己以为的满足感,反而,更多的是失落。
为何这么优秀的她,那么多人关注的她,却没有得到他的关注?
那天在签约现场,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她在他的眼里,与那些导演、工作人员和媒体无二样。
一路浑浑噩噩的,袁清月出了电梯,到了楼下,而后,走到就停在楼下广场的车旁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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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易海贝的失踪事件以后,易凌云加快了送父母和孩子回老家的进程。
因着孩子不是陈越的,所以易凌云也就自己去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并未想着要跟陈越打招呼或是征得他的意见。
反而因为陈越出差了,她办起事情来特别的顺利有效率。
易凌云先是去现在的幼儿园给两个宝宝办好了退园手续,然后一个人先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给两个宝宝选好了幼儿园,办好了入园手续。
而后,就是在去缉毒警队报道以前,把父母和孩子送回老家就好了。
办好这一切准备工作,易凌云和父母已经商量好,就在这周六送他们回去。
易父易母都已经退休,在西湄市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无非就是,担心独自一人留下的女儿罢了。
转眼就是周六,西湄市火车站。
易凌云和父母带着两个宝宝早早的到了候车室,眼看着开车时间越来越近,易凌云看着两个宝宝,实在是舍不得,站起身说道:“妈,我去买张票,送你们一起回去。”
“凌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你这已经跑了一个来回,再折腾一趟,周一就得去警队报道,太赶了,身体吃不消。”易母拉着易凌云的手,劝说着。
易父也点头说道:“你妈说得对,宝宝交给我们,你放心。”
易凌云看了看脚边的两个孩子,她是多么的不想和他们分开啊!
易嘉宝抱着易凌云的腿,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妈咪,我不要跟你分开,我要跟妈咪在一起,呜呜呜--”
易海贝也紧紧的攥着易凌云的衣角,一脸不舍,却还是不出声。
易凌云强忍着将要溢出的泪水,蹲下身,将两个宝宝都抱在怀里:“嘉宝不哭,妈咪会经常去看你的,嘉宝不是最喜欢和外婆在一起吗?不哭不哭--”
“可是我要跟妈咪一起--”易嘉宝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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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湄市唐朝酒店顶楼套房内。
皇甫景程坐在放置在超大阳台上的休闲皮椅上,外面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撒满了整个阳台,他面前放着一个红实木茶几,茶几上一套白瓷茶具,正飘出丝丝热气。
青龙走到阳台上时,看到皇甫景程刚好拿起其中一个小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而后,微微的点头。
转头看到青龙,问道:“要不要喝一杯?这次泡的还不错。”
青龙看着皇甫景程这安逸的样子,不明白他准备如此“堕落”到何时。
自从到了这西湄市,青龙和白虎他们原本以为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
结果,除了买了几条街,注册个公司,到处撒了点钱,他和白虎几个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围着易凌云和两个孩子转了。
而二哥他自己,要么就是看照片,要么就是泡茶休息,总之,在青龙看来,这些都没一件正事。
“二哥。”青龙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朱雀刚刚打来电话,说二嫂带着她爸妈还有小少爷小小姐去火车站了,看样子,是要离开西湄市,要不要让跟着的人拦下他们?”时间紧急,青龙拿不定主意,只能一接到消息就来询问皇甫景程。
之前跟踪的人被发现,这没过几天易凌云就带着家人去火车站要离开西湄市,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皇甫景程听完,坐起身子,走到阳台的护栏边上,朝楼下看了一会,才抬起手背对着青龙摇了摇:“不用拦,让朱雀带着几个身手好靠得住的,跟着他们就行。”
“这--那万一要是二嫂她们走了不回来了怎么办?”青龙担心要是这样,那二哥这一趟岂不是白费了?好不容易来了西湄市做了这么多事,结果要追的人跑了,那还弄个啥?
那他们几个,不会又要跟着转移吧?
这西湄市,撒了那么多钱,就这么撂下?
“不会的!”皇甫景程的声音十分笃定:“她不会不回来的!”
皇甫景程的话,青龙从来不怀疑,他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那我去安排了。”青龙准备领命而去。
“嗯,安排好了,再去办件事--”皇甫景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含着笑意跟青龙吩咐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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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终究还是不顾父母的劝阻买了票,送着两个孩子一起回老家。
易父年轻的时候,是在老家的公安局任职,后来一路升迁,才去了西湄市。
所以在老家,还有原本的大院里的房子。
一家人到家后,先把原来的房子收拾了一番,因着他们原本过年都会回来的,所以房子一直都有雇人在照看着,倒也不用过多打扫。
晚上,易凌云带着两个孩子睡觉。
易嘉宝还是穿着她最喜欢的粉色睡衣,整个人窝在易凌云的怀里:“妈咪,你是不是不走了?”
“今晚不走。”上午她说要离开的时候,易嘉宝哭的撕心裂肺,这会儿,易凌云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易海贝虽然也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向来都是离易凌云一段距离,也不像易嘉宝一样喜欢赖在易凌云的怀里撒娇。
这些,易凌云都习以为常。
之前她也尝试去如同对待易嘉宝一样去抱着易海贝亲热,可是每次易海贝都非常厉害的反抗挣扎。
所以现在,都是任由易海贝去。
“那明天呢?”这时候,易嘉宝竟然不好忽悠。
易凌云想了想,坐了起来,抱着易嘉宝,挪到了易海贝躺着的地方。
对着两个孩子认真的说道:“海贝,嘉宝,明天,妈咪就要回去。”
“因为妈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乖乖的跟着外婆好不好?妈咪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那为什么不能让嘉宝待在原来的家里?”易嘉宝说着又要哭。
易海贝也坐了起来,看着易凌云,眼中满是疑问。
易凌云看着情绪几度崩溃的易嘉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这个问题。
只能摸了摸易海贝头上软软的短发:“海贝,我知道你懂事,以后,多照顾妹妹好不好?妈咪事情做好了,就来接你们回去。”
易海贝还是那么看着易凌云,而后,居然点了点头。
虽然,他的眼里也隐隐有了泪花。
但是,他还是去拉着易嘉宝的手,似乎用眼神在跟易嘉宝交流着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跟外婆在这里,我要跟妈咪回去,跟妈咪在一起--”易嘉宝却视仍旧没法接受妈咪要扔下她的事实,不理会易海贝的眼神,继续不依不饶的哭闹着。
易凌云哄了好久,才把哭累了的易嘉宝哄睡下。
而易海贝,依然坐在床上,看着她。
易凌云放下易嘉宝,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抓住易海贝的手。
“海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说话,但是妈咪知道,你是个正常的孩子,甚至,比正常的孩子还要懂事。”
“这个手机,你拿着,如果有什么事情,或是想妈咪了,给妈咪打电话好不好?”易凌云从床头柜的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小手机,递给易海贝。
因着平日里她是不准两个孩子接触电子产品的,所以向易海贝演示怎么用手机:“妈咪的号码已经存在了手机里,你只要一直按着1这个键,就能快速拨通妈咪的手机了。”。
易海贝认真的看着。
等易凌云演示完了,易海贝自行的操作了一遍,顺利的拨通了易凌云的手机。
“妈咪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易凌云摸了摸易海贝的头,欣慰的笑了。
易凌云又教易海贝怎么接电话,他都很轻易的学会了。
而后,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趁着两个孩子还在熟睡,易凌云就偷偷摸摸的起床穿衣,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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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要青龙做的,是什么事儿呢?
可是从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易凌云就忍不住开始思念孩子们。
大半天的火车之后,易凌云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空落落的没了归属。
两个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样子在她脑中不断的回放,易凌云蹲下身,捡起扔在地上的玩具,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玩具上。
周一。
缉毒警队更衣间,易凌云摸着那熟悉的警服,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在警备仓库,也是穿着警服,但是式样却大不相同。
如今这身衣服,才让她感觉终于做回了自己。
深吸一口气,易凌云挺了挺胸膛,脊背笔直,踏着稳定的步伐,走向缉毒警队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办公室中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看到易凌云停在门口,往前几步到了易凌云面前,伸手拥住了易凌云,轻轻的说了声:“欢迎回来!”
办公室一众警员都站起来,齐刷刷的掌声响起。
尽管易凌云四年不在缉毒警队,但是她的事迹却一直被警队宣传,那次追捕行动虽然以警方几乎全军覆没收场,但是易凌云作为曾经破获大量贩毒案、抓捕无数贩毒人员的缉毒警队大队长,能从那样的惨败中逃生,仍然是所有缉毒人员心中的英雄。
“谢谢。”易凌云回抱了一下,松开,看着眼前的人,四年了,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书南,这四年,辛苦你了!”
梅书南,四年前还是一个刚刚进缉毒警队的军校毕业生,那时也正是因为她是个新人,又是个年轻女孩,才没有参与那次行动,因此逃过一劫,活了下来,成了缉毒警队的队长,不过在得知易凌云要回来后,就主动退到了副队长的位置。
“知道就好!你丫的还知道回来陪我!”梅书南捶了一下易凌云的胸口,声音中,隐约有着哽咽。
易凌云受了这一拳头,抓住梅书南的手,郑重说道:“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易队,你可算回来了,梅队一直跟我们说您多么多么厉害,我早就盼着和您一起出任务了!”一个小伙子满是崇拜的声音响起。
梅书南和易凌云一同走进办公室,梅书南踢了一脚那年轻小伙:“怎么?易队刚来,你就要开始踩着我巴结她了?”
“哪敢啊,在我心中,两位实力与美貌并存的队长的地位都是一样的高高在上!”小伙子一张嘴倒是甜得很。
梅书南笑了,跟易凌云介绍:“这是莫北,三年前刚进来的新兵蛋子,不过现在也是咱们警队的元老了!”
易凌云笑着跟莫北握手,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感伤,曾经也是这么多可爱的队友,如今却都阴阳相隔。
和警员同事一一认识过之后,易凌云和梅书南到了独立的队长办公室。
“凌云,你刚刚也看到了,咱们缉毒警队,是大不如前了,现在总共也不过十几个人,自从那次行动后,上级基本上放弃了咱们这边,新进的警员也都是那些没有背景实在逃不掉的,才被分配到了咱们这。每次出任务,大多都是失败而归,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呆着,还有没有意义——”梅书南从铁质书柜里拿出一大叠文件放到易凌云的面前,一边跟她说着缉毒警队的现状。
易凌云没去翻看文件,而是按住了梅书南准备收回的手:“书南,以后,我决不会退缩!”
“我们一起,重振缉毒警队!”
“嗯。”梅书南把那叠文件往易凌云面前推了推:“这些资料是这四年间累积的,没什么重大收获,你看看它们,熟悉下西湄市近年来的缉毒进展,我想,也许你能发现我们遗漏掉的某些重要信息。”
“好,我先看,有什么问题问你,还有,书南,把警队关于那次行动的报告给我一下,我也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易凌云也不再跟梅书南怀旧抒情,此刻最重要的,是快点进入正式的缉毒工作。
——
一整天,易凌云都在查看四年间累积的案件资料,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本想继续看下去,却被梅书南按住了眼前的资料:“下班了,不看了。明天继续吧?”
易凌云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直起身子往后伸了个懒腰:“行,不看,今天我刚来,不如晚上请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
“没问题!我还以为,你这家伙在那警备仓库呆了四年,都不知道这回事儿了呢!”梅书南对易凌云的“上道”很满意。
十几人就在公安局旁边的小饭馆,叫了个包厢和一桌子菜,几箱酒,边喝边说着这四年的出任务的故事,一顿饭下来,易凌云已与他们打成一片,代价是,喝多了。
梅书南拦了辆出租车,把易凌云扶上车,下意识的向司机报出了陈越家的地址。
却见醉的迷迷糊糊的易凌云用力的摇手:“不去,不去那里,去我家,我自己的家——”
梅书南愣了愣,而后脑中一转,明白了易凌云的意思。
出租车停在易凌云家楼下,梅书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易凌云送到了家门口。
“钥匙在哪?”
“包里。”醉鬼把包猛地一下送到梅书南的面前。
梅书南看着易凌云那脸颊酡红双眼迷蒙的样子,恨恨的说了句:“你丫的喝多了还这么美!”
从包里翻出易凌云的钥匙,开了门,又是一路折腾,总算帮易凌云擦了把脸,扔进了被窝里。
“还好没吐,吐了我可不帮你擦!”梅书南掖了掖易凌云的被角,站起身,离开。
此时,易凌云的隔壁房子里,一男子正在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条楼道。
男子静静的盯着那个屏幕,长达半小时之久,那屏幕上就一直是空空的楼道。
直到,一道身影出现在楼道里,进了电梯,男子才起身站起。
男子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看着隔壁人家的阳台,再看看自家的阳台外墙,而后退了几步,一个提气,跃了上去。
双手紧紧的抓着墙壁,侧过身子,丈量了下两个阳台外墙之间的距离后,长腿用力往前一迈,稳稳的踏在了隔壁的阳台外墙上。
接着,另一只脚过来,跳下,轻而易举打开了阳台的门,进入了隔壁人家。
一手推开阳台上的门,穿过客厅,比较了几个房间的门,果断的走向其中一道,立在门前犹豫了会,伸手去推。
似乎有点意外,手上的门一下子就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女子露在外面朝着门这边的睡颜。
脸颊上两朵红云,红唇微翘,上面波光闪闪似乎还残留着酒液,眼睛紧闭着,窝在被窝里只露个脑袋像个乖宝宝。
男子感觉下腹一紧,双手紧握成拳。
慢慢的走近,立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女子。
易凌云醉酒后就想睡觉,可是口很干,在睡梦中舔了舔嘴唇,嚷嚷着:“渴——”
男子眸光一动,在房内扫视一圈,没找到,就去了客厅,片刻后,手上拿着一个一次性杯子,里面接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俯身,左手伸进被窝,稍稍抬起易凌云的的上身,用手臂支撑着她的身体,而后将水杯送到她的唇边。
易凌云正渴的舔着嘴唇,突然触碰到水,下意识的就着杯沿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很快,一杯水被喝光。
喝了水的易凌云,感觉脑袋好像清楚些了,用力的睁了睁双眼,好不容易撑开了一条缝,却似乎,看到了高哲?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水杯,刚刚那杯水,是他喂她的?
“高哲,你回来了?”易凌云生怕那人是幻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皇甫景程正收回杯子,右手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被易凌云抓住。
而她嘴里的那个名字,让他皱起了眉头。
皇甫景程松开支撑着易凌云身体的左手,捏住易凌云的手臂,扯开了她的手,转身准备再去接杯水。
易凌云却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抱住皇甫景程刚转过去的身子,紧紧的攥住他的腰,嘴里混乱的说着:“你别走,别走!每次都是这样,做梦才能看到你,可是我一想去碰你,你就不见了——”
皇甫景程身子定定的站在那里,只是紧紧攥着水杯的五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易凌云还在那继续嘟囔:“我知道你还活着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坏蛋,坏蛋!”
“你不来找我,我可以去找你,可是,可是,不知道,怎么找——”
“我以为,以为,生的是你的孩子,可是看到了那个皇甫景程,我才知道,不是——”
“你不出来,我就去找——”
“等我找到你,等我找到你——”后面的话,易凌云就开始抽抽噎噎的,再没句完整的。
皇甫景程任由易凌云抱着他的腰,背对着她,听完了她混乱的醉言,叹了口气,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易凌云的双手,转过身,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易凌云的头按进胸膛,双手抱住易凌云的肩膀,终于出声:“你会找到的!”
说完,拍打着易凌云的背部。
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打,让原本就迷糊的易凌云又睡了过去。
良久,怀里的人没有动静,皇甫景程才将她又放回被窝,在床边坐了下来。
伸手摸了摸易凌云的脸蛋,凝视良久。
翌日早晨,易凌云头痛欲裂的醒来,睁开眼睛,转了转脑袋。
昨夜的记忆慢慢的涌回脑海。
多年不喝酒,一不小心就醉成那般,真是上班第一天,估计就要被下属们笑话了。
只是昨夜,好像又梦到高哲了,这次,好像特别的真实。
她恍惚还记得,自己抱住了他,跟他说了好多话——
“真是醉糊涂了——”拍了拍后脑,易凌云起床收拾。
站在屋子里,总觉得空气中有股不属于她的味道,挥之不去。
易凌云赶紧走到客厅,其他的房间查看了一番,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喝多了——瞎想。”易凌云自言自语的又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次,在看到床头柜上的那只水杯时,再次怔住。
这水杯,明明是客厅的一次性杯子啊——怎么会放到她房间的床头柜上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傻了,昨晚,不是梅书南送自己回来的么?肯定是她走之前给自己倒了水喝。
到了警局,可同事们一一打过招呼后,易凌云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总觉得,刚刚那些队友们看她的表情,与昨天很不一样!
易凌云暗自想着,喝酒误事啊!这下估计形象全毁了!
放好包,打开昨天的资料,准备继续看。
却传来敲门声,易凌云说了句:“进来。”
“易队,刚刚接到举报电话,在魅色有人在小群体的吸毒!”莫北的语气和表情都很着急,只是好像更多的难以抑制的激动。
易凌云听完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喊上梅队,赶紧过去!”
刚说完,就听到梅书南的声音:“早准备好了!人都集齐了,就等你了,赶紧的!”
“——”易凌云无言,可能真的是在警备仓库给呆傻了,反应竟然慢了这么多?
一行人便装进了魅色,直接到了举报电话中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那群人仍然沉浸在毒品带来的快感中,直到易凌云等人掏出枪和手铐,他们才惊觉,等下意识的想起藏那些东西,为时已晚。
易凌云扫了一眼那群人,都是些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当眸光扫到其中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时,易凌云微微顿了顿。
十几人训练有素的将包厢里的人铐起来,塞进了警车,往警局开去。
在警车开走后,魅色的门外,一个男生焦急的拨打了一个电话,一接通,就赶紧说道:“媛媛姐,梦梦被警察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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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装了监控,还偷偷的爬墙,真的是——
车上,莫北兴奋不已:“梅姐,咱们这次是真的抓到了?我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不相信你就去后面他们呆一起,好好感受感受。”梅书南气质很高冷。
莫北憨笑:“不去,我要跟易队坐一车!我都来警队三年了,别说毒贩了,就是个吸毒的我都没抓到过!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我是缉毒的!”
“可是这易队昨天才来,我今天就抓到了,这感觉,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所以我确定,这肯定是因为易队的原因!”
“你丫的恭维人的本事可以啊!没看你梅姐还在这呢?”虽然一直矮易凌云那么一大截,梅书南对易凌云也是满满的服气,可是这次,明明易凌云也没啥特殊作为啊,不是一样跟他们就来了一趟了?
打斗都没有,就把人给抓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如神助?
正在开车的易凌云笑了:“好了,你们俩可真有意思,这次确实跟我没啥关系,反倒是沾了你们的光,才刚回警队就抓到了人。”
“听到没?是沾了我的光!”梅书南戳了戳莫北的脑袋。
回了警队,开始分批对抓回来的人进行审问,易凌云在被抓的那群人中又扫视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之前在包厢里就注意到了的那个女孩。
如果她没记错,应该见过这个女孩,不久前,在江家门外。
易凌云指了指那女孩:“这个我来审问。”
审讯室。
易凌云看着面前的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标致的五官,虽然整个人有着吸食毒品的人特有的憔悴,但仍然不难看出她原本的美貌,只不过,那原本是学生般干净的气质下,却凭空多了份老成。
“名字?”易凌云公式化的开场白。
女孩歪着头,不搭理易凌云。
易凌云也不急,慢悠悠的点了点头:“不说?没关系,我可以打电话让江怀瑾过来。”
此话一出,原本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的女孩突然扑哧笑起来。
虽然没想到这警察能一下子猜到她的身份,但女孩还是不在意的回答:“去找他呗,求之不得!”
易凌云挑了挑眉,不怕被家人知道?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读高中,怎么会跟那些人一起吸毒?”易凌云继续提问,明显女孩的态度是不会配合的。
易凌云亦知道自己的提问大概率是得不到女孩的回答,但是答案并不一定要从口里说出来,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往往脸上表情和肢体动作更能告诉她更多。
果然,女孩不答话,但是面前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最开始面无表情,后来不在意的嗤笑,现在,眉头紧皱,很不开心的样子。
易凌云观察了一会,慢慢说道:“江家素来家教极严,江家的孩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若是让外界得知你居然吸毒,恐怕--”
最后两字,易凌云拖了长音,故意不说完后面的话。
那女孩果然开口了:“你别想从我这问到什么,我是我,江家是江家!不要总是把我的行为跟江家捆绑在一起!”
吼完之后,就一副油盐不入的样子坐在那。
易凌云平静的看着女孩一系列的动作,差不多猜到了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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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媛媛挂了电话,立即朝前面副驾驶上的皇甫景程说道:“皇甫先生,我有点急事,要赶紧去处理一下,麻烦能不能前面路口把我放下?”
“--”没回答。
“皇甫先生?”江媛媛又喊了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皇甫景程慢悠悠的声音:“江小姐有急事,车在这里,何必要再下车去打车?”
江媛媛却坚持道:“真的不用麻烦皇甫先生了,就在前面路口放下我就行!有朋友会来接我,谢谢!”
“青龙,听江小姐的。”皇甫景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江媛媛下了车,青龙将车开走,皇甫景程眯了眯,说了一句:“白虎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
“是--看江小姐的反应,二嫂应该是得手了。”青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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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出了审讯室,梅书南和其他同事也已经从审讯室出来了,互相对了对眼神,咬牙骂道:“一个个的嘴都严实的狠,最多承认自己吸毒,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我这边也一样。”易凌云点头。
“奶奶的!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吸毒的,可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梅书南气恼的一手拍在桌子上。
这些吸毒的,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也拿他们没别的办法,若是屡教不改的,就是送进戒毒所了,可这并不是他们缉毒人员想要的结果。
办公室氛围正低沉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女音响起:“你们好,我来保释江梦梦。”
易凌云往说话的人看去,一个个子高挑气质出众的美女,职场丽人的套装打扮,上身是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她娇好的身材,下身是套裙,露出一双大长腿,圆润的瓜子脸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玫瑰金的细框眼镜,将她眼底的精明睿智隐藏的刚刚好,黑亮的直发披散在肩上,中和了她有些偏中性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柔美。
而那长相,与易凌云刚刚审问的女孩,有着七成的相似,只是气场,却有很大的差别。
“你是谁啊?消息够快的!”梅书南本来就火没地儿发,一听这人的话,就更火大了!
你说保释就保释?
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
“嗯哼,我是江媛媛,梅队长,你好。”江媛媛似乎很大度,一点都不计较梅书南的态度,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江媛媛?哦--”管她是什么圆圆还是扁扁,梅书南都不想搭理,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来,也要拘留他们几天给个教训才行。
易凌云扯了扯梅书南的手,走到江媛媛的面前:“江小姐是来保释人的?请跟我来。”
易凌云并未直接带江媛媛去见江梦梦,而是去了她的办公室。
“请坐。”易凌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江媛媛也不拘谨,稍稍的按着身下的套裙,优雅的坐下。
易凌云直视着江媛媛,笃定的说道:“江小姐来的这样快,还如此淡定,看来江梦梦吸毒一事,你早已知情。”
------题外话------
江媛媛是宝儿构思了许久的一个女子,准备再开一本书。
江媛媛扫了一眼易凌云,眼神凌厉,忽地笑了:“易凌云易队长是吧?您的事迹,我也是早有耳闻。”
“彼此彼此,江小姐现在的身价,恐怕在咱们西湄市是缺指可数了!”易凌云原本不知道江媛媛是哪号人物,不过拖皇甫景程的福,估计现在西湄市没几个不知道江媛媛的了。
“易队长过奖了--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尽快让我见到梦梦,她胆子小,在警局呆久了会害怕。”虽然近日江媛媛走到哪里都是恭维赞美的话,但是这会儿,她并不想在这久留。
易凌云故作惊讶的回答:“胆小?不会吧,刚刚那个女孩,脾气可大了,还跟我说,一点都不怕这事情闹大呢--”
两人一来一去的打着心理战,易凌云明白,江梦梦吸毒,在法律上,确实不是重罪,最多拘留十天半个月的罚点款算了不得,但是这事情若是闹开了去,再被媒体再宣扬宣扬,对江家而言,就不是小事了。
这个道理,江媛媛自然也明白,这也是她第一时间赶到公安局要保释江梦梦且没用去动用江家那些人脉的原因。
而且,江梦梦在江家,原本就不受重视,若是因她害得江家名誉受损,那江梦梦以后的日子,恐怕就--
江梦梦是她唯一的至亲血脉,她自然要尽一切保住梦梦。
“易队长,我知道,梦梦这事做的是不对,可是她还是个孩子,难免单纯,被社会上的人骗的吸了两口,实在也不能全怪她,我知道易队长一直致力于缉毒这样的光荣事业,在我心里,也是非常崇拜易队长您这样为民除害的警察的!所以,易队长,是不是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追拿毒贩上,而不是,为难梦梦这样也是被毒贩所害的普通人呢?”江媛媛稍作思索,就说出了一番长篇大论来,一番话有理有据有情,足见她不是一个徒有家世背景和外貌的世家女子。
易凌云一时陷入沉默,她居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皇甫景程花了10亿让江媛媛当ceo,外界传说皇甫景程是因为看上了江媛媛的美貌和背后的家世,现下看来,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江媛媛这个人确实有点本事。
“当然,我们梦梦也不是全然无辜,她不该意志薄弱被人骗的碰了那些东西,这个我们回去一定会对她进行教育的!这点易队长大可放心。”江媛媛看易凌云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权衡之前自己的话,于是就降低了点姿态,给易凌云一个台阶,让她把江梦梦保释了,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易凌云还是沉默着。
她原本就无意于为难江梦梦,确实如同江媛媛所说,警察的职责是为民除害,而不是为难受害者。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按梅书南和莫北说的,从四年前当时的缉毒警队几乎全军覆没开始,西湄市的缉毒事业几乎是毁于一旦,四年间,别说贩毒的,吸毒的都没有被抓到过。
不是说没有人吸毒贩毒了,也不是现在的缉毒警队就真的那样的无能,而是那些在暗处的人,手段更加高明了。
这次,她上班的第二天,就抓到了吸毒的,且当中刚好还有一个江家的孩子江梦梦,易凌云可不相信这真的如同莫北说的是什么运气!
再加上江媛媛如此快的来保释,且对江梦梦吸毒一事毫不诧异,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所以,易凌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同样客气的回答江媛媛:“江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也非常感谢你这样理解我们的工作,不过,我可能没办法马上帮你办理保释。”
“为什么?”意料之外,江媛媛快速的回问。
易凌云继续笑:“当然不是我们要为难江梦梦和其他人,而是正如同你所说,我们警队的主要目的是打击毒贩,今天抓到的虽然没有毒贩,但是他们既然吸食毒品,自然是有人给了他们这些,这也许会给我们提供非常重要的信息,相信让江梦梦助警察工作,江小姐应该很乐意吧?”
虚来假去,谁不会?
“--”江媛媛一时语塞。
“江小姐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先请回吧,我要去继续询问相关线索了。”易凌云下了逐客令。
江媛媛了然,纠缠下去无意义,站起身,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离场:“那祝易队长审问顺利。”
出了警局,那打电话的男孩已等在那里,一看到江媛媛,马上迎了上去:“媛媛姐,梦梦呢?”问完又焦急的往江媛媛身后看了看。
江媛媛脸色不好:“梦梦估计要在警局呆一晚了,你先回吧,我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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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媛媛走后,梅书南马上就进来了:“那女人跟你说啥了?”
“就是说要保释江梦梦呗!”
“看她那嘚瑟样,这么容易被你打发了?易凌云你可以啊!”梅书南很开心,四年后的易凌云,还是让她服气。
刚刚在外面,她和莫北他们快速的百度了一下这个江媛媛的新闻,那可是风头正劲啊!
易凌云故作高深的回答:“嗯--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其实也就那样,哈哈哈--”
没装到最后,易凌云忍不住自己笑了。
“你丫的还在我面前装!”梅书南捶了易凌云一拳。
不过想到自己的刚刚网上看到的东西,又担忧起来:“这江家可不一般,咱们这么不放人,估计她这会儿出去肯定找人去了。”
“应该不会那么快,不过江媛媛就是找人来了,咱也不怕,这些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刚刚不放人,只不过看不惯江媛媛那么嚣张而已。”易凌云的话到最后甚是俏皮。
梅书南恍然大悟:“凌云,你还是那么坏!”
易凌云抿嘴而笑,心里想着,江梦梦,确实是没必要关着,放她出去,会更有用。
“对了,凌云,昨天我送你回去,你家那楼道里,怎么装了个摄像头啊?”梅书南是警察,自然对监控这些比较敏感,昨天在易凌云家出来,一下子就发现那个摄像头了,要知道,正常居民住宅除了在出入口、路口和电梯,其他地方都不会装监控的。
------题外话------
我有点怀念两人的对手戏了,感觉过了好久一样,还好终于写到了,明天就来了。
易凌云也有些疑虑:“邻居装的,以前的邻居把房子卖了,新邻居搬进来的时候,就装了个摄像头。”
梅书南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哦--那你的新邻居,估计不是一般人啊。”
一般人没事哪会在家门口楼道里装个摄像头?
“还没见过,不过装个摄像头也挺好的,要是以后有什么小偷坏蛋之类的,看看摄像记录就行了。”易凌云觉得这是个好事,所有之前也没多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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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家,因着梅书南说了摄像头这事,易凌云也就多了几分注意,准备开门的时候,不自觉的回头盯着那摄像头多看了几眼,从她家门口这角度看过去,貌似不只是拍下了邻居自己家,而是两家的楼道都在摄像范围内。
易凌云扭动钥匙的动作慢了下来,心里想着没什么问题吧?
想了想,还是抽回了钥匙,转身,去敲邻居的门。
这门对门的住着,认识一下也挺好。
手刚放到门上,还没敲上去呢,门自己开了--
易凌云在看到自己对面站着的人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怎么是你?”
“不然你想是谁?”那人挑眉回问,嘴角似乎微微翘起。
易凌云看到那张脸就火大,拎起手上的包就要砸过去,却被他一手抓住了手腕,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上的摄像头:“易警官,你老这样无缘无故的动手砸人,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罪的,证据,就在那呢!”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而且,我这脸上的伤痕还在呢!”
“你的摄像头同时拍到了我家,我要告你意图侵犯我*!”易凌云也不甘示弱。
“我装个摄像头,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西湄市好像没哪条法律规定,居民不能在自家门口装摄像头的吧?”皇甫景程不以为意,倒是看着易凌云火大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那张脸,心里各种情绪交织,问道:“你住到我家对门到底想干什么?”
“上次你说要告我强女干了你,这次又说要告我意图侵犯你*,可是都没有一点证据,你这样,是诽谤!”皇甫景程却答非所问。
易凌云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却被皇甫景程拉住了手臂,凑到她刚微微转过身的耳边,轻轻吐气,说了句让易凌云失去控制的话:“还是说,你其实被我吸引了,所以才会在脑中幻想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易凌云心里的那股子火瞬间从脚底烧到了头顶,转身就冲皇甫景程拳打脚踢,嘴里一边骂着:“我幻想?我倒希望这都是幻想!他妈的!我今天不揍死你!”
上一次因穿着裙子差点摔倒,这次可刚好是穿的警服,打斗异常方便。
可是她显然忘了一些事情,比如,两人武力值的悬殊。
所以,过了没几招,易凌云又一次轻易的被皇甫景程制服了,而且,还被皇甫景程抓着双手带进了他的屋子,按在了门板上。
背后是门板,双手被扭过去按在了身后,整个身子被面前的男人压制着。
这姿势,如同那船上被制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易凌云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扑腾扑腾的加快,是一种由心底而发的恐慌。
刚想出声,就感觉到身上的人将头放在了她的肩上,而后,脖颈就被他咬住了。
易凌云吃痛,狠狠的咒骂:“丫的你要是敢干什么,我这次一定要告死你!”
结果是,咬在脖颈上的唇齿,把她不停咒骂的嘴堵住了!
“嗯--呜--嗯--”易凌云拼命的拒绝,却只能发出单音节的词。
易凌云又一次张开嘴去咬,结果被皇甫景程一手捏住了下巴,然后,各种情节再一次上演,某人的舌头又一次长驱直入。
易凌云睁着双眼瞪着眼前放大的脸,慢慢的从最开始的恼怒冷静了下来,因为皇甫景程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所以易凌云一只手也得了空,滑向了口袋,找到了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然后再伸出手,用力一拳捶向皇甫景程胸口。
皇甫景程吃痛,离开了易凌云的唇,气喘吁吁的贴着她的额头。
易凌云反感极了这样暧昧的姿势,还有那人呼出的气息,在她的鼻尖萦绕,让她恶心反胃。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厌恶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微微咧嘴一笑:“怎么?讨厌我?”
“讨厌两个字太轻!”
“哦--你看这次你要给我一个什么罪名?性骚扰?猥琐?还有这里的,是你准备的证据么?”男人一边抵着易凌云的嘴唇轻言细语,一边手伸入了易凌云的口袋摸出了她的手机。
转过视线,皇甫景程看着那正在录音的界面,笑的越发邪恶:“才录了几分钟嘛,让我想一下,几分钟,我好像就是亲了你,说了现在的这几句话--”
“就凭这个,法官大人可能会不好把握呢,摄像头又是在门外,说不定,我会被无罪释放--”皇甫景程的语调很流氓,似乎谁也不能耐他何的样子。
易凌云恨恨的看着皇甫景程,恨不能再砸破他那张脸!
可惜技不如人,易凌云突然又很恨自己,为什么这四年没有苦练功夫?若是早知道还会再遇到这个禽兽,她一定要狠练四年,势必要一见面就把他打个狗啃泥!
看着易凌云讨厌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皇甫景程的表情看上去更愉悦了。
猛地一下子压向易凌云那被他啃咬的有些红肿的双唇,声音暗哑:“不如我给你个机会,手机放那继续录着,我们接着往下,做完全套,然后你马上拿着手机带着残留在你身体里的种子去报警,那样的话,你就证据齐全了,虽说你现在是个已婚妇女了,但是让我被判个三年五年的,还是没问题的!”
那样无耻的话,就从皇甫景程的口中说出来,气的易凌云急速的呼吸,眼看着都要喘不过气了!
“禽兽!卑鄙!无耻!下流!”
皇甫景程的双腿却是趁机挤入了易凌云的腿间,她下身动弹不得,只得用那只自由的手拼命的捶打着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任由易凌云打了一会,才扬手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抓住易凌云的手,声音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你这样扭来扭去,我会以为你是接受了我的提议。”
说完,还慢慢的蹭了蹭易凌云。
感受到腿心那里的坚硬的火热触感,易凌云血一下子涌向了头顶,脸涨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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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片段,写的时候,宝儿也是有点小激动的呢,刚好接到编辑通知,明天首推,真的是,刚刚好啊!
“你放开我!混蛋!”骂归骂,这次易凌云不敢动了。
实在是,这个人绝对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天色已黑,屋内没有开灯,随着室外光线的黯淡,室内也开始一片黝黑。
此刻的易凌云,似乎又回到了船上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只能那样任人鱼肉。
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几天几夜,和此刻的场景相呼应,易凌云终于崩溃,哭出声来。
“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易凌云一边哭,一边捶打着皇甫景程。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眼前那总是倔强要强的人儿,此刻在他的怀里梨花带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皇甫景程心疼,却又欢喜。
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他终究,进入了她的人生,到了她心里,哪怕,不是因为爱。
总比,她从来不知道他,不认识他,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他的参与,要好!
皇甫景程松开另外那只制住易凌云的手,双手环住她的腰背,将她圈进了怀里。
此刻,心中千言无语,只化作一声叹息。
静静的听着怀中的女子哭泣,听着她泣不成声的骂他、怨他、诅咒他、捶打他。
不难受,不生气,只觉得,满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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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背靠着自家的门,平复着心情。
想起自己刚刚居然在那个禽兽怀里哭成那样,后面还被他抱在怀里跟哄孩子一样,易凌云真是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最后是手机响起,她才回神,挣脱了皇甫景程的怀抱,幸好,那次他也没再强迫她。
可是他却比她更快的拿起手机,一看是陈越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按了拒听键,然后删除了录音,才将手机还给她。
易凌云也不再跟他纠缠,那明显就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只有惨败!
所以拿过手机,易凌云就飞快的打开门跑了,生怕皇甫景程会将她拉回去。
可能皇甫景程似乎也是玩够了,并没有再去抓她。
易凌云平静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陈越。
易凌云拍了拍脸颊,咳嗽了几声,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点,才接通了电话:“陈越。”
“刚刚怎么没接电话?在忙?”陈越声音中有着担忧。
易凌云找了个借口:“嗯,刚好在开门,一不小心按错了。”
“到家了?我也马上到--那边的事情提前搞定了。”声音中有欣喜。
易凌云一听到陈越的声音似乎看到了他雀跃的表情,快速解释:“我在我爸妈家里,陈越,我已经搬回自己家住了。”
“为什么?”陈越的音调一下子落了回去,虽然他明明知道易凌云为何要搬回去,却还是当做不知道的追问。
易凌云沉默了会,说:“你出差刚回来挺累的吧,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聊离婚的事。”
其实她心里是很着急的,这么多年无数次提出离婚都被陈越三两句的各种理由挡了回来,这次,她不想一拖再拖。
但是此刻,她情绪不是很好,而且刚出差回来的陈越估计也要先休息。
可是电话那端陈越的声音却一下子扬了起来:“凌云,难道你非要一开口就是离婚的事情吗?”
“离完了我们可以说别的。”
“你!”陈越似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你字,而后直接挂了电话。
易凌云看着手机屏幕,她跟陈越提过很多次离婚,虽然陈越没一次同意过,但是总还是找着各种让她觉得听上去挺合理的理由,像这样挂她的电话,实在是头一遭。
估计,也是被她的态度给气的吧,毕竟以前,她也没有这样坚定过。
换了鞋,脱下外面的警服,易凌云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念两个宝宝了,于是拿起手机,跟宝宝们视频。
视频电话接通的时候,父母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吃晚饭。
两个宝宝一看到易凌云的头像,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调羹,易嘉宝赶紧喊:“妈咪!”
易海贝虽然不说话,但也睁着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易凌云,眼中满是想念,小嘴瘪瘪的,似乎是要哭。
“嘉宝--”易凌云先回了易嘉宝,然后看着易海贝,那张小脸,跟皇甫景程有七成相似,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想到隔壁的那个男人,她心里头的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海贝。”易凌云喊了易海贝,他还是那么看着她,而后低下头,她看见似乎有眼泪落下,可那孩子还是不肯说话。
“妈咪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去?”易嘉宝说着就要掉眼泪。
易凌眼眶也是一热,往后仰了仰头,才答道:“嗯--过几天,等放假了,妈咪就去看宝贝们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就很想妈咪,昨晚我还梦到妈咪了--”易嘉宝娇软的声音,揪着易凌云的心脏。
这两个小宝贝,她也是多不舍啊!
才分开两三天,白天还好,有工作可以转移注意力,可是晚上,回到家,面对着这一室寂静,她那感觉实在是--
甚至都开始怀疑,把两个孩子和父母送回老家的做法,是不是错误的?
虽然那样可以让孩子们待在安全的地方,可是这样的相思之苦,还有一个人孤独的生活,难道不是更大的一种折磨么?
和两孩子聊了会,易凌云就挂了电话。
怕说的再多再久,她就没办法过这样与孩子分开的生活了;怕自己,会忍不住去老家把孩子和父母都接过来!
曾经她就是因为舍不得两孩子,那些事情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将手机扔到一边,易凌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愣。
脑中恍惚的,易海贝、高哲和皇甫景程三个人的脸交错的出现着。
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直到门铃声响起,易凌云才回神。
抹了抹脸,易凌云起身去开门。
“陈越。”看着眼前的男人,易凌云有点惊讶,原本以为,他那样挂了自己的电话,该是气的狠了,没想到,竟又来找她了。
陈越看上去很憔悴,不过看到易凌云还是笑:“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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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经过白天的工作,傍晚跟皇甫景程的打斗,刚刚又跟宝宝视频,情绪的起伏太厉害,现在真的心情很不好,人也感觉很累,真的不太想这个时候跟陈越谈什么,可是这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吧?只好说了句:“进来吧。”
陈越进了屋,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一点点的声音,感觉不太对,这也没到孩子睡觉的点儿,他们在家的时候,怎么会不吵闹呢?
于是问道:“爸妈和宝宝们出去玩了?”
易凌云摇了摇头,给陈越倒了杯水:“坐会吧,出差这么多天应该挺累的。”
“凌云你怎么了?”陈越看着易凌云的样子,似乎状态很不好。
“有点累。”易凌云揉了揉额头,坐了下来,背靠在沙发上。
陈越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也是空荡荡的没人:“吃饭了吗?”
“没有--”
“怎么还没吃饭?爸妈和宝宝们呢?”陈越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易凌云爸妈往常早就做好饭吃完了。
易凌云直了直身子,背脊离开了沙发,双手放在膝盖上握紧:“陈越,爸妈和宝宝们被我回老家了,我已经回了原来的岗位,所以现在,我一个人住。”
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陈越迟早会知道,还不如她一口气说了。
易凌云的话一完,陈越盯着她那绝情的样子,五指紧紧的攥着手上的水杯,嘴唇启闭了几次,才颤着声音问道:“所以,你是趁我不在,把孩子藏起来,工作换了,什么都处理好了是吗?”
终究那心中的怒意还是爆发了出来,在来的路上陈越还反省了自己,不该那样挂掉易凌云的电话,告诉自己见到了她一定要好好说话。
可是现在,显然易凌云根本没打算跟他好好说话。
开口闭口就是离婚也就算了,还在他出差的时候,一个人就把孩子们都送走,自己也回了娘家!
“陈越,孩子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工作也是我的,这些东西,我想我有足够的自主权。”易凌云直视着陈越,说她绝情也好,说她狼心狗肺也罢,虽然感激陈越对她的好,但是她仍旧问心无愧。
陈越狠狠的盯着易凌云,紧紧的咬着牙齿,沉默。
因为,真的不知道说什么,面对易凌云的那些说孩子和她自己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他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谁叫,在她生完孩子醒来的那一刻,第一次跟他提出离婚的时候,他说,他们就只是形婚呢?
可是,他至少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啊,这么些年对她好,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现在却几次被她这样的说出孩子不是他的事实,还开口闭口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是个男人,都会有脾气!
尽管觉得自己没错,但是陈越那样受伤中又带着狠厉的眼神,还是让易凌云有些发怵:“陈越,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些年,我也真的很感激你,可是真的很抱歉,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再继续耽误你,所以早点分开,是对你好。”
虽然陈越一直跟她为这段婚姻的存续找了各种理由,但是她不是傻子啊,陈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现在这么坚决?是因为那个皇甫景程对吗?他是不是就是高哲?是不是他就是嘉宝和海贝的爸爸?他现在回来了,有钱有势了,所以你要和我离婚,带着孩子跟他在一起是不是!”陈越终于再也顾及不了在易凌云面前的形象,低吼着质问。
这些问题,在这出差的十来天里,一直萦绕在陈越的心间,快要将他折磨的疯掉,无数次想打电话问易凌云,却又不敢去问。
这些年,易凌云几乎无时不刻的要离婚,可是从来没有如此的坚决的非离不可过。
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不敢面对,易凌云,这个狠心的女人,根本就不顾及他一丝一毫!
易凌云皱眉看着陈越失控的模样,有些自责,有些害怕。
却又更多的是生气。
“陈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些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别人无关!而且,我以为你很明白,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你结婚,也从来不喜欢你,是你和我爸妈一起骗了我,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不然,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那么也许也就不会生下那两个孩子。
如果没有两个宝贝,那她是不是也不会耽误了这么些年,到如今,还会因为两个孩子,对那皇甫景程--
一看到那个男人,便难免想到两个孩子,心里的感觉,总是有那么几分不一样。
“呵--易凌云,你终究还是说出来了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根本就看不到我一点点的好?这么多年对你、对孩子的好,是不是在你心里就全都是另有目的、虚情假意?!”陈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彻底陷入癫狂,隐藏在他心里的那些心魔,此刻全然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陈越手上的水杯狠狠的砸向了地面,玻璃渣子和水珠飞溅到很远。
陈越扭曲的表情,易凌云撇开了眼,不想去看。
那些溅落到她身上的水珠和玻璃,她亦没有动一下身子去躲避。
那样温润的男子,变成了这幅模样,她脱不了干系。
这一声玻璃水杯砸在瓷砖上的破碎声,通过阳台,传到了隔壁。
皇甫景程原本盯着那监控屏幕,算计着陈越进去的时间。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越却还没有出来,皇甫景程手指敲打在桌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那像是爆破一样的破碎声传来,皇甫景程瞬间站直了身子。
大步走到门前,手已经放到了把手上,却在下一刻停在那里。
几秒钟后,收回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青龙,立即和王局长联系,让他找事情将陈越马上叫回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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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你这样是何必?若不是你总是说什么只是想再借着已婚的身份潇洒几年;离婚对你仕途、升职不利等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我又何至于拖到现在还没离婚?”易凌云看着阳台外,淡淡的说着。
接下来的话,生生气的陈越差点站不稳:“是,现在这样,是我的错,我早应该,在生完孩子醒来的那一刻,不听信你任何的理由,就果断的离婚!”
“呵呵——易凌云,你真狠,真狠!”陈越晃了身子,坐在了沙发上。
易凌云笑了笑:“很抱歉,让你现在才知道——”
“好,很好——”陈越看着易凌云根本不再看他的侧颜,已无力宣泄。
这么多年的付出,总以为就是个石头也能焐热,却到头来,那人的心,根本就是一块裹在冰块里的石头,把外面的冰焐化了,里面的石头,才真正冰冷的砸向你的心头。
“陈越,其实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你该早点认清我的真面目,所以,早点跟我这样的人解除夫妻关系吧。”易凌云还是站在那里,头也不回,依然不看陈越。
陈越却笑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呵呵,你想早点恢复单身跟高哲在一起是吗?我告诉你,休想!”
“他不是高哲。”易凌云终于转头,看着陈越,却是皱着眉否认皇甫景程是高哲。
陈越却并不相信,讽刺的笑了,而后,摸出震动了一段时间的手机,接通了:“王局。”
“陈越,出差回来了吧?局里有些急事要你处理,赶紧过来一趟。”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且不容拒绝。
陈越也没想拒绝,与易凌云的谈话已没法继续,一个人回了家又能干嘛?
王局长的电话,反倒是来解救他的。
“好,我马上过去。”陈越挂了电话,看了易凌云一眼,见她没有任何挽留或者其他的表情,一转头,就出去了。
陈越走后,易凌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而后,走了几步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狼藉,也没有力气和精神去收拾。
这一天,真是够够的。
陈越在电梯间,按了向下的按钮,看着电梯楼层不停变动的数字,也是神情恍惚。
四年了,他在易凌云面前从来都是温暖如玉,对她和孩子,从来不曾有过一句重话,可今天,却是那样的失控。
也许,此刻,在易凌云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是一个善于伪装、得不到就撕破脸的人吧。
电梯“叮”的一声响,厢门打开。
里面出来一个人,从外表看,像是送外卖的。
陈越进了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几秒钟后,电梯门再次关上。
那送外卖的却在电梯门关的那一刻嘀咕:“二哥也真是怂!自己不敢出面,叫我穿成这样?真是的,我好歹也是做大事的人,这样像话?”
“看看那个陈越,人家就光明正大的出入——二哥,鄙视你!”说着还一手拿着外卖盒,硬是两手做出了鄙视的动作。
抱怨归抱怨,白虎还是拿着外卖盒走到易凌云的门前,按门铃。
颓然无力的坐在那的易凌云几乎快睡着,却被门铃声唤回了神。
揉了揉眉心,实在想不到又是谁来了,难道是陈越去而复返了?
易凌云此刻是真的厌烦了,实在不愿意再跟陈越争辩那些,没有一点意思。
可是那门外的人似乎也是倔的很,不开门就一直按。
被吵得烦了,易凌云捂了捂耳朵,带着些许脾气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外卖小子,易凌云反手就准备关门:“你按错了。”
却被那人挡住:“没有按错!1602,就是这里!还有,易小姐,你是姓易吗?”
“我是姓易,可是我并没有叫外卖!”易凌云听着那人说的门牌号和她的姓,暂时停住了关门的力度,心里想着难道是陈越给她叫的外卖?
不至于吧?她都那样说了,还给她叫外卖?
得是有多没有底线?
“我不知道谁叫的,反正我接到的派送信息就是让我送给1602的易小姐,是你你就签收,我还要去送别的人家呢!”白虎表示送外卖就是自己的工作,收钱办事,仅此而已,业务不止你一家,爷很忙的!
还要忙着给躲在你对面的人送外卖呢!
易凌云审视了白虎一番,总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可是记不起来,不过想想也许真是谁给她叫的外卖吧,也就没有为难白虎,接了过来。
以免有诈,拿进屋之后,易凌云先是掂量了一下外卖盒,又用手摸了摸,热的,再送到鼻尖闻了闻,一股饭菜的香味溢进了鼻尖。
看来,真的只是普通的饭菜。
一闻到那饭菜香,易凌云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
也是,白天抓到人了激动,后来又跟江媛媛斗了一番,下了班更先是跟皇甫景程一番手脚,后又跟陈越吵了一顿。
着实是身心都疲倦到了极致。
管他是谁叫的外卖了,总归,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不能饿坏了身体。
打开饭盒,看着里面的饭菜,易凌云愣在了那里。
这外卖,未免也太精致高端了一点吧?
一个盒子分了七八格,除了一个格子里装的是米饭之外,其他全是菜,每格还都不同,有海鲜,有肉,有鱼,有素菜,有凉菜,虽然都是普通的食材,但是那形状和香味,却普通的饭菜很大不一样。
除此之外,还专门有个小汤碗,易凌云打开小汤碗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香味飘入易凌云的鼻尖,一闻便知道,这汤里的食材绝对都是大补的东西,而且还是熬了很久的。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果然,绝壁的滋补大汤!
尝了这第一口,易凌云便也暂时忘记了去思考给他送外卖的人是谁,先吃了再说。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易凌云仰在沙发上,摸着滚圆的肚子,忍不住说了句:“真他妈的好吃!”
“这不像是陈越干出来的事儿,谁这么土豪请我吃的啊?”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易凌云猛地坐直,大概猜到是谁给她叫的外卖了。
土豪,还能有谁?
时间,地点,“作案”动机,非对面的皇甫景程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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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易凌云恨不得把刚刚吃的那些都吐出来!
真是没出息,居然吃下了那种禽兽的东西!有钱了不起?
还有你自己啊,没一点意志力,看到好吃的就吃了,居然忘了一个警察最该有的警觉!
若是,有人在饭菜里下毒了怎么办?
吃大白菜米饭不是一样的管饱?
易凌云越想越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
白虎看着面前慢里斯条的吃着饭的皇甫景程,静静的坐在那里。
“她没受伤?”皇甫景程喝了口汤,问道。
白虎心中暗骂,二哥,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不过还是耐心的回答:“真的没有!我看的很清楚,绝对没有受伤,就是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人好好的!”
“她吃了吗?”
“反正接下了。”白虎无语,难道我还要等在那里,等她吃完了,把饭盒拿过来给您瞧瞧才行?
我倒是愿意,关键是人家不肯呢!
能收下外卖就不错了!
终于,皇甫景程放了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挥了挥手,白虎就赶紧屁颠屁颠的收走了他面前的饭盒。
“自己想办法,我要知道她吃没吃。”白虎刚转身,身后又传来某人理所当然的吩咐。
白虎回头:“二哥,我觉得,我可以干更有意义的事情的!”
“比如呢?继续回老家干以前的那些事儿?”皇甫景程擦完嘴,掏出烟,朝着白虎的方向吐了个烟圈儿。
“我马上去想办法。”白虎赶紧丢了垃圾,躲走。
——
易凌云气得一拍茶几,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对面的皇甫景程。
“啊!”熟料没走出几步,脚心一疼,易凌云低头一看,脚踩到碎玻璃上了——
之前走路都特意避开了,这会儿一时激动,忘了。
抬起脚看了看,乖乖,那么细长的玻璃渣子,已经能看到血在往外流了,易凌云呲了龇牙,只得暂时在原地停下来,准备先处理一下。
这是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易凌云气恼的瞪着门口。
又跟之前一样,不开门就不停的按。
实在受不了那噪音了,易凌云扯着嗓子大喊:“谁啊?”
门外传来回答,虽然隔了道门,但是还是能够听清:“易小姐,我是刚刚送外卖的,不好意思,那外卖我送错了,您能不能还给我啊?”
易凌云怔住,而后低声咒骂:“*!”
“吃完了!没得还!”懒得去开门,易凌云找了块没碎玻璃的地儿,坐了下来,想着得先把这玻璃渣子给拔出来,不然久了怕会感染。
白虎心里一喜,吃完了就好。
可是想想又不对,这么空口无凭的一句话,等下二哥又不相信他怎么办?
“那个易小姐,吃完了那能不能把盒子还给我啊?我们那个包装盒一套很贵的——”白虎又隔着门喊了一句。
易凌云咬紧牙,猛的一用力,扯出了玻璃片,同时痛的“啊”的一声。
白虎贴着门,听到易凌云的嘶叫声,有点奇怪,皱着眉又听了听,还有细细碎碎的痛呼声,凭着他受伤无数以及让别人受伤无数的经验,刚刚那声音,像是因为疼痛导致的。
难道,是二哥一直担心的,受伤了?
白虎赶紧接着敲门:“易小姐,麻烦你开开门,就把那个外卖盒还给我就行,不收你钱,真的!”
还是没反应,白虎停了下来,想着要不要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门一下子开了。
只见对面站着的女人,一手扶着门,一手拎着外卖盒,伸到他的面前,往下看,一脚穿着居家拖鞋正常站在地上,一脚赤脚踮着。
隐约,还能看到那踮着的脚掌往下在滴着血。
“看什么看!盒子给你,钱也给你!”易凌云语气不好,松开扶着门的手,从兜里掏了一张红色票子,插进装外卖盒子的塑料包装袋里,将外卖盒在白虎面前摇了摇,示意他快点接下。
虽然这人给她吃了一顿她正好需要、非常美味且还说不要钱的晚餐,但是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这样盯着她的脚看。
很不礼貌的好不好?
而且,要不是他一会敲门一会敲门的,她哪会踩到玻璃?
再说了,她这样单脚站着很累的,赶紧拿了东西走人吧。
虽然那一张红色票子估计是不够付刚刚那顿饭钱,不过也就这么多了,要她自己点的外卖,估计几十块钱就搞定了。
白虎接过了钱和外卖盒,故作惊讶的问道:“易小姐,你的脚怎么了?在流血呢!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啊?”
“多管闲事!好好管管你自己就行了,外卖也能送错!小心失业!”啪的一下关门。
白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嘀咕:“脾气还真火爆!”
说完又捂住嘴,抬头看了看那摄像头,赶紧转身去对面。
进了屋,皇甫景程还在那坐着,视线对着显示器。
看见白虎进来,说道:“她受伤了!”语气肯定。
“小伤,应该是脚踩到碎玻璃了,没事——”白虎尽量降低事情的严重度,虽然,这种脚踩到玻璃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真的是非常非常小的事情。
可是看某人此刻的脸色,显然他并不认为是小事情。
所以白虎赶紧接着说道:“我有问二嫂要不要找医生,可是被骂了——还有饭菜她都吃完了,不信你看!”
说着还把那空盒子递到皇甫景程的面前,却在看到他越发阴沉的脸色时,乖乖的撤回包装盒,像犯了错一样站在那里,等着皇甫景程的训话及指示。
“跟王局长聊聊,让他好好关照下陈越。”皇甫景程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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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首推就要结束了,此时不加更,更待何时?
二更送上,么么哒。
“好,我这就去找王局长!”白虎感觉不妙,想赶紧溜。
说完话,就开始往门边走,生怕皇甫景程一个不满意,就将他喊住了。
还好,几步到了门边,皇甫景程都不再出声。
出了门,白虎大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大松一口气。
可别再给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了,比如,让他给二嫂送个受伤的膏药?
这实在是太他妈的难了!
——
易凌云单脚跳着,找出了家里常备的医药箱,因为本身是警察家庭,她和父亲总难免受点伤,所以家里常备着医药箱已经成了习惯。
再者后来有了易嘉宝和易海贝两个小孩,两个家伙蹦蹦跳跳的总是会磕磕碰碰的,不是撞到这里或是擦到那里,所以这医药箱更是少不了。
找出了纱布和医药棉,又找了些处理伤口的药,易凌云简单的将脚底处理包扎了一番,血止住了,疼痛感也小了很多,就是脚掌还是没办法落地,只能单脚跳着走或者一只脚正常一只脚用脚趾踮着走。
简单的洗漱了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易凌云躺在床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处,查询着关于江家的一些资料。
由于江家是西湄市最有声望的家族,家族里的子孙也多是西湄市各界的翘楚,因此相关的新闻一搜一大堆。
不过,并没有易凌云想要的关于江梦梦的新闻。
有的,也不过是在大幅报道江媛媛的时候,偶尔提及一句,江媛媛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相隔12岁的同胞妹妹叫江梦梦,仅此而已。
易凌云又翻了翻以前的一些案件资料,表面上看,跟江家没有一点的关系。
难道江梦梦吸毒这事,当真只是巧合?
易凌云摇了摇头,巧合这种事,放在四年前,她还会信。
也正是因为相信了那么多的巧合,才会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
——
皇甫景程站在窗前,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看着烟圈袅袅而上。
他很喜欢看着窗外,白天的时候,窗外有高楼有人流车流,晚上的时候,有万家灯火,有连成一条线看不到尽头的车后灯光。
这样的城市,才该是人生活的地方。
曾经他也喜欢看窗外,可是那时候,白天,只有无尽的树木丛林,晚上,就是无尽的黑暗,还有,野兽的嘶吼。
一根烟毕,皇甫景程走到阳台上,看着隔壁的阳台。
凝视良久,还是转身回了房。
——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易凌云首先去查看了自己的脚掌,这伤虽然不算大伤,可是它影响人正常走路。
不能好好走路,是个麻烦事儿。
她今天还得去警局处理昨天抓到的那批人呢,昨晚上江媛媛没什么动作,今天肯定会搞事情。
毕竟堂堂江家,是绝对不允许出什么丑闻的,要不然,怎会她昨晚搜遍了网络,也查不到一丁点关于江家的负面消息?
所以,只能是,丑闻全部在爆出来之前就被压下去了。
按了按伤处,易凌云微微的扯了扯嘴角,还好,经过一夜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化学反应,疼痛感已经消去了大半。
穿上个软底鞋,多垫几层消毒棉,应该不碍事儿。
易凌云起床,处理好脚之后,换上警服,出门。
关上身后的门,易凌云又看向那摄像头,以前不知道里面住的是皇甫景程,她觉得这摄像头没啥奇怪的,反正在警局,也到处都是摄像头的。
作为警察,她总还觉得有摄像头的地方才安全。
可是现在,进出门的时候,总有种被人偷窥监视的感觉。
换个地方?易凌云摇了摇头,没用!
若是皇甫景程非要靠近她,她躲不开的。
还不如,就呆在自己熟悉的家里。
而且,她也并不想和皇甫景程保持太大的距离。
有些事情,总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去接近他,现在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到了警局,一进大办公室,易凌云就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站在办公室中间的过道里,逆着光,但不难看出他倾长的身影。
那人正与梅书南聊着天,因此梅书南是正对着易凌云的方向的,她看到易凌云来了,便挥了挥手:“凌云。”
男子也回头,脸上还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意,看到易凌云时,走了几步,得体的朝易凌云自我介绍:“易队长你好,我叫袁清晖,是江梦梦的律师。”
看着眼前比图片上还要吸引人的男子,一身面料高档剪裁得体的西服,侧分的细碎坚硬的短发,轮廓分明的五官,看不出真实情绪的黝黑眼底,红润的薄唇,很难想象,这样好看的嘴,会轻易的将对手撕的哑口无言。
易凌云微笑回应,点头道:“你好。”
若不是她昨晚搜索了江家的资料,易凌云还真的不认识这人。
袁清晖,西湄市有名的年轻律师,外表不逊于当红明星,那样出色的外表在法庭上,总是容易让对手忽略了他的实力,然后,袁清晖会让对手对他的辩论能力留下更深的印象!
袁清晖不仅个人能力突出,更是出身于名头仅次于江家的袁家,与江媛媛一样,都是那种明明比你强比你漂亮帅气却还比你努力的富n代。
易凌云没有主动说话,跟律师这样靠着一张嘴撕遍天下的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袁清晖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温文尔雅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他声音温和但清晰坚定的跟易凌云说道:“易队长,江梦梦还未满十六岁,是未成年人,根据西湄市的法律,未成年人因为自身防护意识的缺乏,被外界诱导吸毒的,可以免于处罚,只需要家人强加管教说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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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直视着袁清晖,似乎是在考量他的话,实际上,却在想,这律师,果然就是律师,开口闭口的,绝没有半句废话。
“袁律师说的很对,像江梦梦这样吸毒次数不少的未成年人,确实需要家里人好好管教管教。”易凌云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边回答袁清晖。
虽然口舌上她是说不过他,但是,气势上却不能输了,怎么着,这里也是她的主场。
袁清晖和梅书南一起跟在易凌云的后面进了队长办公室。
“谢谢易队长的提醒,不过我今天来,是来保释江梦梦的,在易队长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没有权利继续关押我的当事人。”袁清晖早在江媛媛跟他说这件事的缘由时,便大约知道了易凌云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易凌云将包放在了办公桌上,盯着袁清晖看了几秒,而后突然淡淡地说道:“目前,我确实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所以,我同意你的保释要求。”
袁清晖有一瞬间的错愣,他以为,还得再跟易凌云辩驳上一番才能达到目的呢。
易凌云说完便往拘留室走去:“我去把人给你们带过来。”
梅书南也跟了上去:“凌云,真打算放人了?”
“嗯,昨天就说了,关着也没啥意思,只是没想到,江媛媛竟然请来了袁清晖。”易凌云说完话,打开江梦梦的房门。
那坐在简易床上的少女一下子抬起头,一晚上的关押,让她看起来更憔悴了,美丽的大眼睛下乌黑一片,显然昨晚并未睡好,也许,是没睡。
江梦梦看到来人是易凌云时,脸上有几分怒气,显然,昨天易凌云识破了她身份的事情,她记恨着呢!
易凌云走近:“有人来保释你了,走吧。”
江梦梦却没有动作,有人来保释她了,她似乎并不欣喜。
梅书南一看江梦梦那样就火大:“怎么?不愿意出去?想继续在这里呆着?”
“谁愿意在你这儿呆着!”江梦梦这才跳下简易床,越过易凌云和梅书南率先走出了关押室。
易凌云摇了摇手上的钥匙,朝梅书南示意,两人也出了关押室。
到了大办公室,江梦梦已经走到了袁清晖的面前,面上,似乎并没有因为有人来将她带离警局这种地方而开心。
“多谢易队长。”袁清晖将江梦梦挡在自己的身后,客气的朝易凌云道谢。
易凌云走到袁清晖的面前,笑着说道:“呵呵,客气了!”
而后,在袁清晖准备带着江梦梦离去时,易凌云突然出声:“袁律师,以后我若是有些法律上的问题,或是需要找律师帮忙打些官司,能不能找您呢?”
袁清晖微愣,不过只是瞬间,很快礼貌的笑着回道:“当然可以!”
“那,能不能给我一张您的名片?这样我联系您会比较方便。”易凌云朝袁清晖伸出了手。
袁清晖看着眼前的手,虽然白白净净的,却不同一般女子的纤细柔弱,反倒是指节清晰、充满了力度的感觉,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老茧,显然是长期锻炼的成果。
袁清晖和江梦梦走后,易凌云看着自己手上的名片,随手准备放进口袋。
却被梅书南一把抢过:“这么简单就把人放了,还要了人家帅哥的名片,怎么,看上人家了?”
“瞎说什么呢--”易凌云一笑,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梅书南跟着她一起往里走:“我可没瞎说,你是看不到自己刚刚那个样子,一副迷妹样!”
到了两人独立的办公室,易凌云问道:“书南,我们队里,现在还有擅长跟踪的同事吗?”
“有啊,莫北那小子,虽然人看着不踏实还话多,不过跟人的本领还不错。”
“嗯,那就他吧,让他去跟着江梦梦。”
“凌云,你真觉得,这江梦梦有问题?”梅书南也审问了江梦梦,可是那丫头虽然年纪小,但是嘴竟然也是硬得很,什么也问不出来。
易凌云点点头:“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是我有直觉,跟着她,肯定会有发现。”
“行!我相信你!反正咱们也闲了四年了没干点正事,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梅书南说着有些难以按捺的激动,赶去外面找莫北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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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易凌云和梅书南一起到了警局食堂。
食堂的大屏电视里正放着新闻,易凌云和梅书南端好饭菜坐下来时,刚好播出的是皇甫景程投资的电影的开机仪式。
一个普通的电影开机仪式,却因为扯上了最近风头正盛的皇甫景程,理所当然的引来了大量的媒体关注,占满了当日头条。
梅书南对那轮番播出的新闻里一个小标题为“女主角深夜出入投资人办公室”的片段看得津津有味,主持人一边文字报道,还配着深夜袁清月出入西城集团大楼的照片,甚至一进一出的照片上都有拍摄时间。
那主持人,比对着进出的照片,说是袁清月进去的时候满面春风,出来的时候略显憔悴,再将袁清月出入的间隔时间各种联想放大,这样的暗示,让人不多想点什么都难。
梅书南吃了一口白米饭,看了看易凌云,说道:“哎呀,最近真是哪哪都是这个皇甫景程,手机、电视、网络、报纸,头条全是他!连吃个饭,也得看着他的八卦新闻下饭!”
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皇甫景程,好像,她真的是在看着他下饭一样。
虽然皇甫景程这名字易凌云并不是很喜欢听到,不过看梅书南的样子,还真是给乐到了。
梅书南看着易凌云笑了,好奇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凌云,你说这皇甫景程,长得那么像高哲,会不会其实就是高哲啊?只是当时受伤失忆了啊什么的,然后被某个富豪救了,换了个身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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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书南话落,易凌云脸色微变,那大屏幕上的新闻,那主持人故意诱导人联想的声音和看上去煞有其事的照片,她自然也是看到了,虽说,跟她无关的,可是心下,却还是忍不住会有点膈应。
毕竟,他与那人,有过那么几个日夜,还有两个孩子啊。
虽然,那是她不愿意回想起的日子和承认的事情,可是,毕竟是事实啊!
她装作对那个新闻无感,可是却原来,周边的人,看着皇甫景程那张与高哲相似的脸,都是各种猜测。
陈越是,她的父母也是,梅书南,亦然。
易凌云放下筷子,语气微冷的回答:“电视剧看多了?”
梅书南讪讪的笑了笑,今日是易凌云回来上班的第三天,其实她早就看到了皇甫景程的新闻,心中的疑问都可以凑齐十万个为什么了!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机问易凌云。
毕竟八卦打听人家的私事这种事儿,有时候是比较被人讨厌的。
梅书南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饭,又看了看电视屏幕里的被众星捧月的袁清月,自己找着台阶:“嘿嘿,我看着皇甫景程也肯定不是高哲,要是高哲,哪会跟那些什么江媛媛、袁清月不清不楚的,他要是活着,肯定得第一时间来找你,对吧!”
说完梅书南有点懊恼,其实她知道提起高哲这个人,易凌云就不太开心,干嘛还提他可能已经死掉了的事情呢?
但是,那么一个跟高哲相似度到了90%的人出现,也实在难让她这样看着易凌云和高哲曾经甜甜蜜蜜的人不多想啊!
可是又担心,易凌云心里和她一样,猜测着皇甫景程是不是高哲,又看着他为别的女人这样大把的撒钱,作为高哲的女友,易凌云看到这些的感受肯定跟她这个局外人不一样,要是易凌云都憋在心里胡思乱想憋出内伤了怎么办?
“他确实不是高哲!”易凌云看着梅书南尴尬的又有些自责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态度确实过于疏离,于是,语气缓和了些。
说完,拿起筷子,吃了口饭菜,抬头看电视里继续播放的新闻,这时,已经有了诸如“名媛淑女钟情新进财阀,深夜出入西城集团”、“袁清月去时美丽动人,出来时心情低落是为何?”这样的新闻标题了。
易凌云冷冷的扯了扯唇角,这男人,可真够风流的,花10亿“买”了江媛媛,又是为这个袁清月一掷千万,倒真是财大气粗。
梅书南看着易凌云冷漠淡定的表情,还有那说皇甫景程不是高哲时肯定的语气,看来,易凌云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为这皇甫景程的出现而多想。
“不是就好!”梅书南点头,吃饭。
易凌云的私生活,她是有些好奇,也有些关心,不过其中的分寸,她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
“书南,谢谢你!”易凌云握了握梅书南的手,她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也许伤害到了梅书南,毕竟她清楚的,梅书南并不是一个八卦鸡婆的人,问她这些,更多的也许是关心她吧。
但对于高哲和皇甫景程的这些事儿,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说的太多,因为,她自己都还理不清这其中的关联。
梅书南拍了拍易凌云的手:“我知道,不管是皇甫景程还是高哲,其实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你现在可是陈太太嘛!”
“而且,你们家还有了那两个萌宝,说起来我都没见过几次,啥时候给带出来看看呗!”一说起陈越,梅书南立马想起了易凌云家的两个萌货,上次送喝醉的她回去都没看到。
“咳咳,其实,书南,我已经跟陈越说好离婚了。”说起和陈越离婚的事情,联系之前的话题,易凌云感觉这上下文联系起来,很容易让人多想。
果然,梅书南一下子也彻底惊住,本来梅书南以为易凌云是真的没拿那皇甫景程当一回事儿,可是现在她说要和陈越离婚?
好好的结婚都四年了说要离婚,就在皇甫景程出现了的这个档口?
梅书南把易凌云之前说话的话全部推翻了,不信!
“凌云,你说真的呢?”
“嗯,两个宝宝我已经让父母带回老家了。”
梅书南一个激动,手里的筷子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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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集团。
皇甫景程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娱乐报纸,脸色低沉。
而后,拨出了一个电话:“过来。”
青龙一听到二哥的声音,就知道他生气了,于是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了皇甫景程的办公室。
站的笔直,等着被训。
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二哥又是因为什么生气。
“那晚袁清月来我办公室,你出去的时候,看到她了吗?”
“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弄走?还让她进来?”
“这个--”青龙心中觉得自己冤得很,二哥您也没跟我说过不让袁清月出现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帮我招个助理。”皇甫景程看着青龙那表情,不难想到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难道是要招个助理取代他?那他要干什么?会被送回老家吗?青龙很担心自己的未来。
“你再这么自以为是,你刚刚想的就会成真。”一句话,让青龙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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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袁晴晖停在西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
袁清晖推门而入,就看到皇甫景程还是如同前几次他来的时候那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那背影,总让人看着有种无端的寂寥。
“皇甫先生。”袁清晖站在那,朝着皇甫景程的背影出声。
皇甫景程转身,看向袁清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袁清晖将一叠纸放到皇甫景程的面前,公式化的说着:“我手下的调查员说,有个叫陈越的找上她,让她查你的信息。”
皇甫景程没答话,拿起了桌上的纸张开始翻看。
“她说,陈越给她提供了一些一个叫高哲的警察的资料,让她重点查查,你和那个高哲的关系。”袁清晖也不在意皇甫景程的态度,继续说着自己的得来的消息。
说完,还是不见皇甫景程有什么反应,袁清晖也就站在那里,不再出声。
皇甫景程看完了手上的纸,放在一边,终于开口:“由他折腾去吧。”
反正,也翻腾不了几天了。
而后,拿起办公桌上放在一边的报纸,递到了袁清晖的手上。
袁清晖拿在手上看了几眼,便大致了解了情况。
“这些媒体,向来喜欢这样炒话题。”袁清晖淡淡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虽然被皇甫景程高薪聘为西城集团的首席律师,但是袁清晖自有傲气,并没有在皇甫景程面前表现的低几分。
皇甫景程微微的靠在办公桌边沿,手指敲打着桌子:“媒体那边,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袁清月的想法。”
袁清晖脸色猛地一变,这男人!
“皇甫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袁清晖并不喜皇甫景程,向来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温文尔雅的他,却独独不想给皇甫景程好脸色。
或许是因为,他们外在的气质有几分相似,而内心,也许也是有着相似。
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各方面都生生的比他高出了好几截。
而袁清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只要站在那里,就让旁边的自己如同尘埃,就像是,他是a货,他皇甫景程才是正版。
最可气的是,皇甫景程那个正版似乎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反而自己不得已成为他的律师,供他差遣!
最辱人自尊的做法,也莫过于此了!
——
接下来的几日,莫北跟着江梦梦,暂时未发现什么异常。
缉毒警队这边,便又暂时空了下来。
易凌云就继续翻看档案,看完了她离开的那四年的资料,就又开始翻起,七年前,从高哲进警队开始的案件资料。
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如小山般堆在办公桌上的文档,从高哲刚刚进入缉毒警队,到四年前,最后那次行动的所有资料,那往昔的一幕幕,仿佛在纸上一一重现。
七年前,她二十一岁,虽然年轻,却因为从小上的是警校,父亲又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所以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缉毒警队一名队员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的三年间,她正是热血的年纪,刚从警校出来,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抓获毒贩,为西湄市斩妖除魔。
当时的西湄市,其毒品普及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从幼儿到老人,稍不留意,就能看到城市里那儿阴暗的角落,有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吸食毒品。
所以,她凭着一腔热血、不俗的身手和最重要的紧密的逻辑分析能力,顺利的抓获了许多的毒贩,将无数的吸毒人员送进了戒毒所。
以至于她在二十一岁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了缉毒警队的队长。
第一次见到高哲的时候,是一个夏日。
那个炎热夏日的午后,她刚出任务回来,抓获了几个小头目,正准备去审问呢,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门口,逆着光走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配运动短裤,脚上一双运动鞋,因着他进来的门口,刚好有太阳直射,于是那夏日强烈的日光,就像是从他的身后散发出来的一般,那么一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易队长,我是高哲,来报道。”男子走到她的跟前,柔和的男人磁性嗓音,一下子将她拉回神。
“哦——原来你就是高哲啊——”这个名字,她听过的,爸爸跟她说了,有个新人要来,她当时也就那么一听,没去想太多。
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像是个大男孩的阳光帅哥啊!
那一刻,二十一岁的她,一心只想着抓坏人从未想过男女感情的她,感觉自己的心,开始不规则的跳动。
此后的三年,她和高哲一起,两人像是最合适的搭档,一起破获各种贩毒案,一起抓毒贩,一起审问毒贩,甚至有时候,还会帮助一些吸毒惯犯戒毒。
而且,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自然而言的,成了恋人。
警队的缉毒工作越来越顺利,在西湄市一时间风头正盛,而更让她激动的是,一次偶然的行动,竟然接触到了那个大岳、夜景和霓虹三国都无可奈何的跨国贩毒团伙,抓到了那个团伙的好几个关键人物,掌握了许多的线索。
那时年轻气盛或者说被三年来连续的胜利有些冲昏头脑的她,以为,自己将要干成一件在西湄市史无前例的大事了!
父亲劝过她的,让她慎重,那个的跨国团伙,三个国家都拿他们没办法,怎么是一个小小的西湄市的缉毒警队可以撼动得了的?
但是她不信啊,她以为自己,是与别人不同的,她有身手和脑子,有那么多厉害的队友,有高哲,还有已经掌握的那么多的线索!
最后,父亲终究是拗不过她,批准了那次行动。
她和高哲,带着几乎整个西湄市缉毒警队的警力,深入了三国交界的丛林地带,想要将那个跨国贩毒团伙一网打进。
她以为是势在必得的!
却没想到,不仅没抓到人,还将整个缉毒警队都搭了进去。
五十名队友全部命丧丛林,尸骨无存;
高哲,也生死下落不明;
而她,也失了身。
——
再次回忆起那样惨痛的结局,易凌云垂首,脸贴在档案上。
眼角,似有热流往下,湿润了脸下的纸张。
因着这一顿回顾过往,下班的时候,易凌云的情绪不太好,在那些往昔里,有点没走出来。
情绪低落的开车回了家,进了电梯,出电梯。
到了门口,却看到对门那里,站着一个女子。
易凌云就那么一瞥,却认出了那人。
可不就是,最近连着和皇甫景程一起上头条的袁清月?
易凌云心里冷笑一声,原来,娱乐新闻也不全是假的嘛!
不仅仅是出入办公室呢!这都,找上家门了!
也就那么看了一眼,易凌云就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他愿意为哪个女人花钱,又是跟哪个女人有染,跟她又有多大的实际关系呢?
即使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她从没想过,跟他怎么样,孩子,也是她一个人的。
肯继续与他住对门,也不过是,因着他曾出现在那丛林,还有能力将她救了出来,且,有人叫他“二少爷”。
所以,对于他的身份,她有猜测,不过现下,也没有路子去查明,只得等着机会,慢慢来了。
总归,他这样子扮做个土豪来了西湄市,定然不是来做生意那么简单,而她也不信,他就真的能跟以前断了个干净。
总有露马脚的那一天。
钥匙刚拿在手上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皇甫先生。”
这声音,可真是婉转动听,估计那男人,骨子都酥了吧。
易凌云将钥匙插进了孔里。
“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五分钟后还没离开这小区,就又能继续上头条了!”男人的声音清冷,易凌云听着,怎么有种威胁的意味?
呵呵,这大美女送上门了,他还能不为所动,还威胁人家?
装吧,就!
用力将钥匙往右一拧,门锁开了。
不知怎么的,易凌云就不那么想快点进屋了,感觉,想看看眼前这场好戏怎么演下去。
“皇甫先生,我就是想让您跟媒体解释一下那晚上的事情,我现在真的快要被我爸爸禁足了--”袁清月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易凌云想象着那美人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这男人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呢?
“还有四分钟。”皇甫景程抬手看了看腕表,而后盯着易凌云的背。
袁清月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接通了,而后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就哀怨不甘的看了皇甫景程一眼,含着泪转身离开。
易凌云余光看着袁清月进了电梯,就这么完了?
她还以为能看到一出好戏呢!
没劲!
推门,准备进去。
却听得身后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听得可还满意?”
这次,他的声音,好像挺愉悦的,似乎,还带着笑意。
易凌云推门的动作停住,想了想,转过身,看向男人:“太短,没听够。”
“我以为,你会不喜欢一些陌生人在家门口嚷嚷,所以,叫了几个记者来,把她吓走了。”皇甫景程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易凌云的面前。
低头看着她,说的那些话,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易凌云咧嘴一笑:“那你带着她去屋里聊,不就打扰不到我咯?”
皇甫景程先是一愣,而后,却也跟着笑了。
“我是怕,你会不开心,所以,没让她进去。”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在跟易凌云解释,又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易凌云心下冷然,回道:“皇甫先生可真会说笑,你让什么女人进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口是心非--”
“神经病!”易凌云看着那个男人还在那不要脸的笑,转过身准备回屋。
却又被那人拉住:“今天你心情不好。”
肯定的语气。
实则,这几天虽然他住在对面,没再与她打照面,但却有每天看那摄像头的录像,偶尔不在屋里的时候,回来也会翻看记录。
虽然摄像头只记录了她进出电梯和屋里之间那么短短的距离,可是他总是能反复在那几个有她的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每天出门上班时的样子,回来的时候总会盯着那摄像头时戒备的眼神,她每天穿了什么衣服,晚餐是叫的外卖还是自己做的,他都细细的看着,久了,就会根据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出很多东西来。
比如,今天,她刚出电梯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双眼无神,有些垂肩,步子也不像往常那般坚定有力。
这个姿势和表情说明,她今天,情绪低落,有些颓然,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受挫的事情。
“所以呢?”易凌云倒也没否认,双手抬起,手臂交握在胸间,是防范的姿势,显然,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人揣摩。
特别是,这个人是皇甫景程!
“难道,是因为看到那些新闻里说,我跟那个袁清月的事情?”易凌云对他的防范疏离,皇甫景程自然了然于胸,他也未点破,只似真似假的问了这么一句。
易凌云嗤笑:“脑子歪掉了吧?”
而后,就果断的进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皇甫景程看着眼前紧闭的防盗门,抬手摸了摸鼻尖,又是勾起唇角。
自然自语的说道:“还说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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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时分,袁清晖开着车,正准备去事务所,却接到了一通电话,挂了后,他狠狠的将手机往副驾驶上一扔,反转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到了皇甫景程的办公室,门敞着,袁清晖就那么走了进去,因着地上铺满了昂贵的地毯,所以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袁清晖看着又是站在玻璃幕墙那俯视下方的男人,没有出声。
皇甫景程却像是感应到了有人进来了,转过身,不意外是袁清晖。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就往门外走去,一边说着:“下午有个新闻发布会,需要你出席,一起吃午饭吧。”。
袁清晖跟了上去,问道:“是什么饭局?都有哪些人?”
“不是饭局,就是去公司食堂,随便吃点。”
袁清晖脚步一停,面色就变了,忍着心下骤然上来的怒气,问道:“发布会是下午,这么急着要我来,就是为了去公司食堂吃午饭?”
皇甫景程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袁清晖的质问,回头:“怎么?一起吃个饭不行?”
“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正式的饭局,没有必要。”袁清晖握了握拳,继续说道:“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一起私下吃饭的程度”。
皇甫景程闻言,便也不着急往外走了,就那么在门口,转过身子,有些慵懒的靠在门框上,掏出一根烟,未点燃。
只是用那烟,指向袁清晖,缓缓的说着:“我只当,你这一次是冲动。”
袁清晖动了动唇角,握着的拳更紧了。
喉咙几番滚动,终于,松开了拳,迈开步子,到了皇甫景程后面,低声说道:“刚刚是我冲动了。”
尽管是认错的话儿,但是那语气,那站的笔直的姿态,可没有认错的样子。
皇甫景程看着袁清晖满脸的不服,挑了挑眉,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拿下了烟,夹在两指间,直起身子,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这次,袁清晖很快跟上。
皇甫景程和袁清晖两人同时出现在西城集团食堂的时候,用餐的员工全部低呼,正在夹菜的筷子停在了盆中,正在吃饭的忘了咀嚼口中的饭菜,都看着那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个男人。
虽然前面的皇甫景程要更出色一点,但对于吃瓜群众而言,这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一个是突然出现在西湄市的财阀,一个是西湄市早有名头的毒舌律师,却都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有魅力,一样的让无数迷妹们为之尖叫!
袁清晖皱眉,虽然他所到之处,经常会遇到各种仰慕和迷恋的注视,但是此刻和皇甫景程在一起,他很不愿意。
皇甫景程却看上去很随意,嘴角微翘,似乎面含笑意。
甚至还回头问身后的袁清晖:“清晖,你想吃什么?”
袁清晖看着皇甫景程的迷之笑容,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到了皇甫景程笑着问他要吃什么的程度?还清晖?明明之前都是叫他袁律师的!
而且就在刚刚,他们还差点谈崩。
袁清晖一脸清冷的回答:“随意。”
“哦--那我们就去那边吧。”皇甫景程随手指了指一个窗口。
袁清晖顺着皇甫景程的手指看过去,是供应面条的窗口。
“可以。”袁清晖抬脚就往那走去,吃什么,随意,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想要干什么,总归,不是简单的要跟他吃饭。
窗口的阿姨立即殷勤的装了两碗面,加上了足足的浇头,讨好之心显然易见。
皇甫景程端了其中一碗,然后看着身旁的袁清晖不动,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窗口阿姨感觉这场景很辣眼睛。
“不用。”袁清晖感觉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还有对面那年过五十的阿姨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袁清晖快速的端起面条,在最近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熟知,皇甫景程竟然就跟着他的步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面对着,吃着面,那场景,实在是太美以至于围观群众们有点不忍直视。
于是,私下里纷纷嘀咕:“诶,不都说是董事长喜欢的是江总吗?可是都没见过董事长私下里和江总在一起呢!”
“是啊,真奇怪,不过我觉得,董事长跟袁律师在一起更配呢!”
“瞎说什么呢!董事长肯定是直男!”一名女子反对,像皇甫景程这样的男人,该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怎能能是喜欢男人?
一个娘娘腔笑了:“你们女人懂什么?没听说过同性才是真爱么?”
“--”众人竟无言以对。
那两个顶尖儿的男子,面对面的吃着面,平日里总是生人勿进的皇甫景程,居然全程笑脸的对着袁清晖。
而袁清晖,一脸不悦,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女生?
众人越看却越觉得那场面实在是各种美好,又觉得自个的小心脏儿受不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青龙白虎玄武,也在那看着他们的二哥。
“二哥莫不是被二嫂嫌弃的,受刺激了?”白虎猜测着。
却被玄武一拍肩膀:“我觉得,这袁清晖比二嫂跟咱二哥更配!我支持他们在一起!”
“我看,二哥肯定是在搞事情!”青龙高深莫测的说着,似乎看透了什么。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二哥这样的笑,肯定有人要遭殃!”白虎赞同青龙。
袁清晖吃了几口面,耳边充斥的是周边人的议论声,特别是那句“我在网上看到袁律师总是那么man,没想到真人竟是这样的爱使小性子,果然,传说里都是骗人的--”
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袁清晖将筷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搁,就准备起身走人,管他什么董事长,自己又是什么首席律师,他没这个义务陪着他皇甫景程吃饭!且,当成动物一般的被人围观!
却被皇甫景程按住了手背。
袁清晖盯着那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感觉,如同一块炭压在了他的手上!
一时间,整个食堂里的人都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
青龙等人的眼珠子也快掉到了地上,这还是他们二哥么?
居然去摸一个男人的手?
“二哥这次玩的有点大啊!”青龙低低出声。
玄武愣愣的回答:“何止有点大啊--二哥平日里,可是都不让我们碰他一点衣角!”
人群中,有胆大的,偷偷的拍下了那场景,快速的传到qq群,微信群。
这张两个美男一站一座,中间搁着两碗面,一人按在另一人手背上的如同偶像剧一般美好的图片,很快,就在整个网络上散布。
“吃饱了?”皇甫景程也放下了筷子,站起身。
袁清晖像盯着个怪物一般的看了皇甫景程几秒钟,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大步走开。
皇甫景程还站在原地,看着袁清晖的背影,淡淡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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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各大网络媒体已经开始推送“财阀爱上律师,强强联合”、“兄妹爱上同一人,总裁却只对哥哥露笑颜,试求妹妹的心理阴影面积”、“江家千金身家十亿,却只得到他的钱得不到他的人”等一系列相应标题的新闻。
梅书南刚好在上网,看到推送的那些新闻标题,点开看了之后,特别是那一张图片,惊得她直接将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凌云,你快来看!”梅书南一手拿纸擦嘴,一边招呼着对面的易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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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看梅书南激动成那样,便合上手上的资料,走到了梅书南的电脑前。
“这皇甫景程,竟然是个同性恋?”梅书南指着那张其实极具美感的图片。
易凌云一看那图片,再一看标题的几个大字,瞬间也变了脸色:“对象还是袁清晖?”
“艾玛,这太有意思了!不过看这图片,他们俩倒是挺配的,哈哈哈。”梅书南忍不住哈哈大笑。
易凌云顿时有种吞了几百只苍蝇的感觉,皇甫景程,竟然喜欢的是男人?
那他为何会四年前在那船上做强迫她的事?又为何几次三番的,对她说着那些下流的话?
难道他,不但是个同性恋,还男女通吃?
易凌云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侮辱,气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一手拍在桌上!
梅书南正笑着呢,突然桌子被易凌云拍的一声响,惊得她猛地止住了笑。
看着突然浑身火气的易凌云,梅书南小心的问:“凌云,你怎么了?”
易凌云这才回神,看着梅书南考究的眼神,收回了手,有些不成调的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两个大男人做这种事,还被媒体各种吹捧,真是世风日下!”
说完,就出了办公室。
梅书南愣愣的看着易凌云气冲冲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皇甫景程和袁清晖的照片,世风日下?
可是这照片真的很有美感啊,比那些偶像剧都还要好看!
这种意境,其实挺适合腐女的幻想的!
特别是,看着江媛媛和袁清月那样的财貌俱佳的女人被忽略,广大女同胞们,似乎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梅书南拍了拍自己的脸,好邪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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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出了办公室,在警局里的道路和绿地上随意的逛着。
其实是,漫无目的的瞎走。
她只是不明白,心下的那种不爽和烦乱是为了什么?
明明都想过了,管他跟谁好呢,跟她无关的啊!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警局发布公告的电子屏处。
一般警局有什么通知,或者一些较为重要的职位变动,都会在这电子屏上滚动告知。
这也走了一段时间了,看到那电子屏上滚动着的公告,易凌云就在那停了下来。
突然,易凌云的视线停留在一条公告上:撤去陈越的处长之位,将其派到了下属的区级公安分局。
易凌云心下一跳,眼看着也有一个星期了,自从陈越上次在她家与她争吵了一番后,两人便没了联系。
她原本以为是陈越那天气急了暂时不想见她,就也没有去主动找陈越。
心里想着,等过段时间,陈越冷静下来了,两人好聚好散的把婚离了便好。
可是现在看来,陈越不是跟她赌气不见,也不是想冷静冷静。
而是,被这工作上的事儿缠身。
易凌云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越的电话,那边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陈越,你现在在哪?”
“在警局。”
“我去找你。”易凌云也没说太多,就挂了电话,而后,快步往陈越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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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推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陈越的办公室里,纸质的文件一堆一堆的放在地上、桌上和椅子上,铁质文件柜几乎都被清空了,柜门有的开着,有的关着,看上去,一片狼藉。
陈越则站在一个靠窗的文件柜前,在那里整理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陈越转过身来。
眼下一团乌青,下巴一周已是青色的胡茬,显然,这一个星期,他过得不容易。
“发生什么事了?”易凌云就那么站着,问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为什么?你这处长做的好好的,怎么说撤职就撤职?”易凌云自小在警校,后来在警局,对这里面的门道不算门清,却也算熟悉,一般在位的人,只有没犯什么大事儿,就会是一步步的往上,无非是,升的快慢的区别,断没有往下降的理儿。
而陈越,在工作上,向来是兢兢业业,不允许自己犯哪怕是一点点的小失误。
陈越却没有回答易凌云的问题,反而是看着她激动的表情,揉了揉眉角,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说完,不等易凌云回答,又接着自嘲的笑了:“我以为,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觉得很解气--”
“我为什么会觉得解气?”易凌云皱眉,其实很不习惯现在陈越老是跟她说话时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有那种,总是带着讽刺的话儿。
“那个男人连面都不用露,几天时间就让我丢了奋斗了那么多年才得来的职位,就因为,我不该在你那摔了杯子!”
陈越说着,就走到了易凌云的面前:“他这么紧张你,要为你出气,那么,你开心了吗?”
易凌云蹙眉,问道:“这原因,是你猜的?还是--”
“呵呵,你这是在帮他辩解?”
易凌云闻言,直视着陈越,语气中已经微微有了怒气:“陈越,你不如意,我怎么会觉得解气?甚至是开心?我只是想确认,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样,我才好去找他。”
虽然自江家那次宴会后,她就有担心那些人会对陈越不利,但是现在事情已然发生,听陈越说的,似乎又是跟他们争吵摔杯子的事儿,所以就想问清楚,这其中的原由。
“找他?找他做什么?为我求情?”陈越却又是冷笑。
易凌云撇过头,不想再去看陈越满是讥讽的面容,只冷静的说道:“这事情因我而起,我不会让你牵连进来。”
“每句话,都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看来去找那个男人的心,真是迫不及待。”又是一句嘲讽的话。
易凌云后退了几步,到了门口:“陈越,看来我们现在真的没法交流了,那就这样吧,你先别急着收拾,我这就去找皇甫景程。”
“你想去见他,何必用我做借口?”陈越却伸手攥住了易凌云的胳膊:“是我不如人,我认!”
停了半晌,语气突然软了:“凌云,如果你能和我真的在一起,这处长之位,没了又能怎么样?”
易凌云手搭在陈越抓着她手臂的手腕上。
陈越有点,隐隐的激动。
可是下一刻,心又是跌入谷底。
因为,易凌云用力,拉开他的手,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陈越,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不会改变。你的职位,付出了多少才爬上来的,这四年我看在眼里,你放心,你不会就这么被撤职了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越看着易凌云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还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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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陈越的办公室,易凌云开始用手机搜寻皇甫景程的有关信息,得益于媒体这几天的全方位报道,她很快找到了皇甫景程新成立公司的地址。
将那地址抄记了下来,易凌云又有些犹豫了,就这样去找他?
不如,等晚上去敲他的门?
可是想到之前那个流氓把她压在门板上的情景,易凌云还是选择了去西城集团去找他。
在公司,他总不能对她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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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后,易凌云一边往停车的地儿走去,一边拨通了梅书南的电话:“书南,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有事你电话我。”
“嗯,没问题,去忙你的吧。”反正缉毒警队一年到头几乎都是闲赋着的状态,梅书南自然不会对易凌云外出有什么意见。
出了警队,易凌云开着车,没多久就到了西城集团。
进了大楼,因为没有门卡,闸机那里卡着,进不去电梯间,易凌云只能去找前台。
“你好,我找一下皇甫景程。”易凌云对大堂里的前台说道。
前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抬眼看了看易凌云,原本对易凌云的语气是不满的,谁来找他们董事长,就直接喊皇甫景程的?
可是在看到易凌云身上的警服时,原本就要出口的不客气的词语咽了回去。
“你等下,我问问看。”小姑娘拿起了座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宁助理,这边有个警察说要见董事长——”
“嗯,好的。”
放下电话,小姑娘走到闸机那里,按了下,闸机就开了。
“进去吧,顶层,到助理办公室先找宁助理。”
“谢谢。”易凌云还是礼貌的道了句谢。
过了闸机,进了电梯,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很快就到了顶楼。
易凌云在顶楼的内走道一路走过去,在一个贴着“董事长办公室”招牌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办公室的对面,就是“助理办公室”。
不过,易凌云抬手,直接就去推那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推不开。
刚准备敲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就是那个警察?找我们董事长什么事?”
易凌云转身,看着面前的男子,想来,就是那宁助理?
易凌云指了指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点了点头,问道:“他在里面吗?”
“董事长现在正在开新闻发布会,要四点钟才能结束。”宁助理,就是自那袁清月的事件曝光后,皇甫景程请来,专门看门的——
所以他的办公室,就在董事长办公室对面。
“哦——”
可能特助因着易凌云身上的警服,总归多了几分客气,便问道:“要不警官你到会议室等等?等下董事长回来了,我就去喊你?”
易凌云点了点头,答道:“行,那我等等吧。”
——
下午二点钟,西城集团正式开始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的主要内容,是介绍西城集团的成立背景和未来的规划方向等。
由于中午皇甫景程和袁清晖的新闻以最快的速度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加上一些直播的新闻媒体迅速的在电视上报道,所以在下午两点钟的这场发布会,受到了西湄市各路媒体空前的关注。
除了原本已经被邀请的一些媒体,还有许多没有被邀请的媒体,也走着各种门路混了进来。
之所以能混进来,自然也是因为西城集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发布会,既然是想引起外界的注意力,自然是来的人越多越好。
皇甫景程、江媛媛、袁清晖作为主要人物,坐在长桌的中间,皇甫景程坐在最中间,江媛媛和袁清晖在两侧。
这一坐法,联合之前网络上的新闻,自然是使得在场媒体又一阵疯狂,举着摄像机对着三人一顿猛拍。
袁清晖脸色铁青,那些网络上发酵的新闻他自然也是看到了,这场发布会,若不是不得已,他分分钟想走人。
所以,即使迫不得已的坐在这里,也绝对是没有好脸色的。
相较袁清晖而言,江媛媛则从容许多,她一袭盛装,得体的妆容,笑脸应对媒体的镜头。
而皇甫景程,则跟个没事人一般,随意的表情,看着台下,眼神似乎是飘着的,不对着镜头,也没有对着某个人,某个物,某个地方。
发布会正式开始,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将话筒交给了江媛媛。
江媛媛接过话筒,站起身,走到了台前,好听的女音在整个会场里响起:“大家好,我是西城集团的总经理江媛媛,很高兴今天可以代表西城集团发言,我们西城集团,是由皇甫先生100%出资成立的公司,西城集团旗下,目前主要有西城证券、西城基金、西城娱乐、西城地产、西城咨询等八个子公司——”
双商过人外貌勾人的江媛媛,在媒体面前落落大方的对新成立的西城集团做着介绍,台下的媒体不停的提问拍照,江媛媛均一一回应,得到了热烈的掌声。
皇甫景程作为董事长,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偶尔会笑几下,可是在江媛媛应对媒体的提问的时候,台下的媒体竟发现,好几次,皇甫景程将眼光给到了身旁的袁清晖!
这一下媒体们就嗨了,这场景,可不像是皇甫景程和袁清晖避着江媛媛眉来眼去?
媒体是最善于发现那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于是有一个大胆的记者在江媛媛又一次答完记者的问题坐下来之后,把问题抛给了皇甫景程:“皇甫先生,作为泰然集团的董事长,您有什么要说的呢?”
直到主持人将话筒递到他面前,皇甫景程似乎才回过神来,却只是懒洋洋的接过话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既然聘用江总作为西城的ceo,我就等于是将整个公司交给了她,所有关于公司发展的具体事务,将由她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台下的媒体蒙圈了,艾玛,这是美男和美人两个都要的意思?
既要与袁清晖眉来眼去,又要将自己的公司全部交由江媛媛负责?
这怎么让人有了种那尽享齐人之福的错觉呢?
只是这齐人之福,竟是一男一女,就有点尴尬了!
于是当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时候,各界媒体对于这次发布会的报告,更多的篇幅都是给到了皇甫景程、袁清晖和江媛媛暧昧不清的三角关系里。
虽然全程袁清晖未发一句言,但是大家对他全程黑脸的照片做了各种解读,甚至有媒体直接指出,袁清晖不开心是因为嫉妒皇甫景程把公司全权交给了江媛媛!
甚至联系到中午的食堂那一幕,认为袁清晖使小性子,也是因为知道了下午的发布会才与皇甫景程闹了不开心!
——
易凌云在会议室里,宁助理给她端来了热水,还将会议室里的电视给她开着。
看了看时间,才两点半,与这发布会结束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
心想着,反正这也来了,便等着吧,于是拿起遥控器,随意的翻看着节目。
当翻看到,正在直播的西城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时,易凌云放下了遥控器。
看着那电视屏幕当中的三人,特别是那明显距离袁清晖更近,还时不时的冲他笑的皇甫景程,易凌云只觉得,胃里翻涌的厉害。
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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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看不下去那样恶心的画面,易凌云关了电视,拿出手机上网。
可是一打开qq和微信,推送的消息,竟又是关于皇甫景程的。
这个男人,也真是赚够了话题。
恼怒的也不再看手机了,重新打开电视,调到别的电视台,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等到四点过一会的时候,易凌云就站起身,出了会议室。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前,门还是关着的。
易凌云站在那,想着,发布会才刚结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办公室。
对面助理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的,易凌云一出现,宁助理就跟着出来了:“警官,董事长现在在里面跟袁律师谈事情,你还是现在会议室等等吧,等他们谈好了,我就去跟董事长说。”
易凌云没说话,只是觉得不太爽,奶奶的,现在想见这个臭男人,还得等人通传?
貌似刚刚听这助理说,皇甫景程跟袁清晖在里面呢?
两个大男人,中午一起吃饭,下午眉来眼去,这会儿还紧闭着门在办公室里,真的是——
越想越觉得恶心,难受!
于是,便也不理旁边的宁特助,往后退了退,将手腕的袖子往上拉了拉,猛地抬起脚,用力往面前的门踢去。
——
袁清晖站在皇甫景程的办公桌前,怒气冲冲的瞪着皇甫景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你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景程坐在沙发椅上,慢里斯条的将香烟横在鼻尖,轻轻的嗅着,脸上平静无波。
那冷清的表情和动作,完全没法将之前那个在食堂和媒体面前对着袁清晖一脸笑意的人与现在的他联系起来。
可是袁清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嗅了一会,才点燃那根烟,然后从桌角的一叠文件里,抽出了几张报纸,推向袁清晖。
袁清晖拿起来一看,正是之前几日前,媒体大肆报道袁清月出入他办公室的报纸。
盯着那份报纸上关于袁清月和皇甫景程的头条新闻看了半晌,而后,转身离开。
——
易凌云这一脚踢出去,宁助理想拦已经来不及。
他是没意料到,明明看上去挺正常的警察,竟然会突然踢门。
可就在眼看着这一脚就要把门蹬出一声巨响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易凌云的脚扑了空,因着攒在脚上的力度太大,整个人失了平衡的就往脚的方向倒去:“我去!”。
那开门的人见状,快速的一个移动,就躲过了被易凌云压在身下的可能,而后又一伸手,在易凌云即将要与地板亲密接触的时候,将她拉了起来。
等易凌云站定,就发现,她,被人搂着腰,揽在了怀里。
拉她的人,是袁清晖。
一想到这袁清晖与皇甫景程之间的猥琐事儿,易凌云站定之后,立即就怒斥出声:“放开我!”
袁清晖微微有些不悦,原本他被皇甫景程气的心情就不好,好心拉了这女人一把,不道谢也就算了,还一脸嫌弃的骂他?
所以,立即就放开了易凌云,说了一句几乎从来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粗话:“神经病!”
易凌云虽然不喜被人骂,可是想想,这袁清晖,确实也没得罪她,还拉了她一把,她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太好。
可是身后却传来某个男人的低沉的声音:“你骂谁呢?”
易凌云一听这话,就又觉得恶心了。
感情她还不能骂他喜欢的男人了?
易凌云转身面对皇甫景程正准备回击呢,就又听得他抬高了音调,“站住!”
易凌云一愣,她没准备过去啊,只是转个身而已,激动个什么啊?
可是抬头一看,却发现,那男人并未看着她。
而是,对着已经走到门外的袁清晖。
那袁清晖一开始并没有理会皇甫景程,直到他说了站住那句话,才停下步子,转过身。
却就是那么看着皇甫景程,也不出声。
易凌云瞬间,有点不懂这两人的基情了。
“她不是你能骂的。”皇甫景程缓缓的说着。
袁清晖脸色更沉了,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再次转身走人。
易凌云有那么一会儿,没明白状况。
门外的宁助理看袁清晖走远了,这才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董事长,这位警察说要找您,已经等了很久了。”
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皇甫景程因为易凌云踢门的时候事情,怪罪他。
“出去,把门关上。”皇甫景程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宁助理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拉着门把准备关门出去。
却被易凌云一手抵在门板上拦住,朝着皇甫景程说道:“关门干什么?我跟你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开着门说就好!”
可能是有心理阴影了,和这个男人共处一个房间,她会很紧张。
“你紧张什么?”男人看着易凌云的样子,语气里有了几分笑意。
这样子,只让易凌云感觉他是在嘲笑她。
“我没有紧张。”
皇甫景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门边,跟宁助理说道:“回你的办公室,把门关上。”
宁助理闻言,赶紧跑回了对面,将他那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皇甫景程这才面对着易凌云,又是笑:“怎么来这找我了?”
易凌云看着他的笑,就觉得又是刺眼又是猥琐。
刚刚在那电视里,他好像也是这么对着袁清晖笑的。
撇过视线,不去看那张脸,易凌云问道:“陈越的事情,是你在背后搞出来的?”
一听易凌云的话,皇甫景程脸上的笑立马就拉下了。
手抓着易凌云的肩,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你是为了他来找我?”
“不然你以为呢?”易凌云嗤笑。
男人只盯着她,不答话。
易凌云恨恨的瞪着那自以为姿态高高在上的男人,真想把他踩在脚下各种揍。
可惜,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易凌云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接着说道:“你不要在背后做那些龌龊的事情,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把无辜的旁人牵扯进来。”
皇甫景程语气不悦:“他被撤职,你很关心?”
“当然!”易凌云回答的没经思索。
这问题不是废话?就算她心里是没喜欢陈越,可是爱情没有还是有友情的啊,更别说陈越原本就是因为她才会遭遇降职。
男人松开易凌云的肩,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显然,情绪很不好,不开心。
“我是说真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我来,陈越跟这一点关系都没有。”易凌云再次强调。
皇甫景程吐了个烟圈,皱眉低头看了眼跟前的易凌云。
而后,凑在易凌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让我的孩子喊他爸爸,他无辜?他朝你摔杯子,他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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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醒来能有小惊喜,晚安。
皇甫景程声音虽低,但却粗嘎,显然,按压着怒气。
那随着话语喷薄出来的烟草味,夹杂着男人的气息,让易凌云又是一阵鸡皮疙瘩。
她稍稍往旁边走了几步,撇过头不去看皇甫景程:“你瞎说什么!”
两个孩子的事情,她没想到皇甫景程会这样突然的说出来。
虽然,她知道若是这个男人想知道孩子的事情,她瞒不住,但是心底里,总不想将两个孩子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瞎说?”皇甫景程笑了笑,松开了门把手,按上易凌云身后的门板,似乎是将她圈在了怀里,“孩子的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可是这些都跟陈越没有关系!”易凌云不想在孩子的问题上争执。
男人的脸色更冷,放下手,直起身子,走向易凌云身后玻璃幕墙,看着窗外的天空,问道“你是自愿嫁给他的吗?”
易凌云又是一愣,实在有点跟不上皇甫景程的思维。
他这一会一个问题的,其实,都是她不愿回想的。
和陈越结婚,不能说她是被逼的,可是,却也不是真的遵从她真正的内心的啊!
但是此刻,她在想着,如何回答,才会不波及陈越。
很明显,她之前的几句话,将这个男人惹得很生气。
他很不悦,对于她帮着陈越的态度。
脑中几个回转,易凌云走到了皇甫景程的身后,答道:“是,因为未婚生子,没有结婚证、准生证,很麻烦。所以,得找个人结婚。”
话里的意思,易凌云没说透,相信皇甫景程能明白。
说成是陈越为了帮她才和她结婚,这个男人,应该才不会,去找陈越的麻烦了吧?
皇甫景程的脸色似有缓和。
易凌云观察着皇甫景程的表情,暂且没有出声。
怕自己为陈越说的越多,这个男人越不开心。
熟料,男人却突然回头问道:“那他有没有碰过你?”
易凌云愣住,一时间没明白皇甫景程问的是什么。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会儿,脑中一转,便也想通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易凌云侧过头,脸上莫名的有了点点红云。
是的,虽然,她是有过男朋友,结过婚,生过孩子。
但是,她真的没有多少那方面的体验。
所以,在面对这些话题的时候,会害羞。
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因为,总是会轻易的想起,船上的几日。
那看不清彼此的黑暗中,会把感官的刺激无限的放大,以至于,她没办法忘掉当时的每次接触,每个动作,甚至,每次呼吸的更迭。
这些记忆,她原本还可以深藏在心底,可是如今那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对她说那样的话,还几次抱她压她,于是那翻江倒海的记忆,便如洪水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外涌。
“既然跟我没关系,那你找我干嘛?”易凌云脸上的红云,给了皇甫景程某朝暗示。
他以为,她这是因为有过,所以才会脸红。
瞬间,本来夹在两指间的烟,一下子被摁在指心,湮灭。
易凌云正好低着头,看到男人那样的灭烟方式,抬头问:“不疼?”
“——”
皇甫景程扔掉手上已经灭掉的烟,下一刻,易凌云发现自己被压在了玻璃幕墙上。
百米高楼,透明的玻璃幕墙,易凌云稍稍侧目,就能看到楼下如同模型般排成长龙的车流,似乎下一瞬间,只要身前的人再稍微用力,她身后的玻璃幕墙就会碎裂,然后她,会随着玻璃渣子一起,往下掉,最后,被摔成肉渣!
一想到那场面,易凌云就吓得赶紧回头,闭眼,往前用力压,甚至,不顾眼前的是何人,伸手抱住了他:“别这样,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
皇甫景程看着怀里的女人,蹙眉。
一个转身,变成了他靠在玻璃幕墙上,而她,还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好了。”皇甫景程淡淡的出声。
易凌云感觉到背后的抵着的冰凉感消失,这才尝试着睁开一点点眼角。
余光撇到自己已经远离了那玻璃幕墙,胆回到了肚子里,瞬间就站直身子准备推面前的人。
“刚才不是抱的很用力?”男人手紧紧的搂在她的腰上。
易凌云气恼的又是去捶打。
似乎,这个男人,很喜欢禁锢着她的腰。
一如,在船上的时候,不管是搂着她睡觉时,还是将她压在身下起伏时,总会空出一只手,捏紧她的腰。
若说当初是为了不让她反抗,那如今呢?
“流氓!”易凌云红着脸怒骂。
男子轻笑。
“咳咳,董事长。”门口传来了一道女音。
背对着门口的易凌云回头看去,这人,她认得,是江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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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哭。
易凌云转过头再去看皇甫景程,他依然靠在玻璃幕墙上,双手环抱着她。
完全不受门外江媛媛出现的影响。
易凌云挣脱,岿然不动。
气急了,一抬腿,就朝男人的要害攻去。
为了命根子,也许又是碍于门口还有人,男子总算是暂时放开了她。
“稍等下,我们还没聊完,麻烦帮我把门关上,谢谢。”皇甫景程松开了易凌云,直起身子,不过仍在原地站着,对着江媛媛吩咐。
易凌云本来想说不用,但是想想自己要说的事儿还没谈好,这会走了回头还是得再找他,索性还是一次性搞定吧。
江媛媛笑了笑:“好。”
而后,果真往前几步,抓住了门把手,将门带上。
易凌云看到了江媛媛的反应,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不过此刻,也懒得去关心江媛媛为作何感想,找回自己的来的目的,“那你快点吧,给句话,能不能不去背地里坑陈越?”
“不能。”男人的回答很简洁。
“我到底是哪里招你惹你了?”易凌云真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就跟她扛上了,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你说呢?”
“我说你妹啊我说!”易凌云忍不住几度爆粗口。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跳脚的样子笑了,挑了挑眉:“好吧,那我说,要我放过他可以,你跟他离婚。”
一听皇甫景程的条件,易凌云心下一喜,不过她暂时按捺住,问道:“说话算话?”
“怎么?很难?舍不得?”对易凌云的表情,皇甫景程不满意。
“还是说?你们!”一想到那陈越是真的碰了她的可能,皇甫景程气场一下子变更。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的脸色一下子又变了,赶紧答应:“好,我答应你,我跟他离婚,你让他回到原来的职位。”
“我反悔了!”
“什么?”这才几秒钟,说反悔就反悔?
皇甫景程转过身,看着窗外,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四年来,那个陈越和易凌云是真的夫妻,他就恨不能将陈越给剁了!
如今只是让陈越失去处长职位,简直不足泄他心头万分之一的恨!
易凌云一时气结,盯着皇甫景程的后背。
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啊,你反悔吧!如果你不让陈越官复原职,我就继续当着他的妻子,跟他共患难,总不能,在他丢了职位,正是落魄的时候,我弃他而去,对吧!”易凌云说的大义凛然。
一边说,一边关注着皇甫景程。
果然,他的双手,更加用力,已然青筋毕露。
易凌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下一刻,用紧握的拳头揍她?
看到那人慢慢的转身的时候,易凌云下意识的全身肌肉紧绷,进入防护状态。
“威胁我?”皇甫景程盯着易凌云,眼底怒气明显。
“——”易凌云想想还是不说话。
“我等着你的离婚证!”男人说完,长腿一扬,脚边的盆栽四分五裂。
那破碎的声音,吓得易凌云心头一颤,她点头:“好。”
说完,转身离去。
打开门,竟看到江媛媛还在门外站着。
易凌云没有看江媛媛,自行离开。
进了电梯,她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车里,易凌云没有马上开车,坐在驾驶座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这一次,她似乎串起了一些事情,有一些猜想。
她一直以为,她和皇甫景程,除却那次在船上的接触,两人应该算是陌生人。
就算他跟高哲那般相像,可是她就是感觉他和高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所以从未想过他可能是高哲。
即使和皇甫景程在船上发生了什么,那也只是意外,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就有什么。
可是现在,串联起这几次的见面,恐怕,不是那样。
船上的事情,现在稍一回想,很容易就能明白,当时是皇甫景程救了她,并且将她送回到了靠近大岳国的海域。
而此次他出现在西湄市,还买下了她对门的房子,又是让陈越丢了官位,还几次对她搂抱轻薄,这一切,不是她自恋,很明显,这男人对她,有情感。
且不论这情感是爱是恨是*抑或是其他的什么,总归,不是陌生人之间该有的样子。
但是她很确定,这男人,除了长得跟高哲像之外,她之前绝对没有跟他有过任何的关联和接触。
易凌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确定的想法,难道,他其实就是高哲?
那截然不同的气质,是他的刻意?
每次看到陈越,提起陈越,特别是说起她和陈越的夫妻关系,他似乎都很生气,是因为吃醋?
若他确实是高哲,那这一切,就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高哲,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才要隐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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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早早的更新,宝儿明天要上班了,所以今晚早点睡,明天还有二更。
若他是高哲,又为何要在船上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明明,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一切,只不过等到水到渠成时即可,何需那样在船上不顾她的意愿强来?
而他若是高哲,又是怎么从雇佣兵的手里逃脱的?还弄到了船,将她送回大岳?
还有,她记得当时有人叫他二少爷?
明明高哲进警队的时候,说自己是孤儿?
这些线索,似乎又对不上了。
易凌云气恼的一拍驾驶盘,眼神恢复了清明,自言自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回到警局的时候,易凌云看了看时间,刚好快下班,于是她也没回自己的办公室,发了个短信给陈越,告诉他,自己在警局门口等他。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就看到陈越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易凌云按响了车喇叭,陈越就朝她的车走了过来。
等陈越坐在副驾驶上,易凌云首先开口:“陈越,咱们明天就去把离婚证领了,你就不用去区里的分局了。”
陈越没说话,目视前方。
易凌云侧头看了看陈越,继续说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明天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你答应他什么了?”陈越的声音有着几分压抑的沙哑。
“就是和你离婚。”易凌云没想瞒着陈越,告诉他实情,会把这事情处理的更快。
虽然,陈越对她是有真心,但是她更明白,她自己要的是什么,陈越最看重的是什么。
陈越苦涩的笑:“易凌云,你是不是心里更加瞧不起我了?”
“你想多了,我一直,都挺欣赏你的。”欣赏你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陈越偏了偏头,看向窗外,忽而出声:“你以为,为了职位,我肯定会答应你的吧?”
易凌云没有回应。
因为,已经感觉到了陈越情绪的转变,还是,先不要说什么的好。
“凌云,你别忘了,在法律上,嘉宝和海贝是我们的婚生子女,如果真要离婚,我们一人一个,不过分吧?”陈越冷然的声音响起。
易凌云面色一变:“孩子不是你的。”
“这些,你到法庭上跟法官说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协议离婚的!”
“陈越,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知道,这四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所以可能我现在说要离婚,你会有那种,就是养了白眼狼的感觉,可是,现在这关系到你的仕途啊,孰轻孰重,这难道还不明白吗?”易凌云侧过头,声音很大,语速很快,想要喊醒陈越,让他从这执迷里走出来。
可是陈越却嗤笑出声:“所以那个皇甫提出你我离婚作为让我免于降职的条件,你心里很开心对不对?不仅能让你免于良心的内疚,还能将离婚这件事,说的多么大义凛然一般!”
“陈越,你的仕途走的这么好,为了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真的不值得。”易凌云避开了陈越的问题。
“凌云,其实,在我心里,真的是你更重要——”
易凌云沉默,这样的话,再说实在是毫无意义。
软了几次,易凌云还是那般坚硬,陈越终于转回了头,“那么离婚后呢?你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了?”
“我——”易凌云原本想下意识的否定,但是回想起在皇甫景程办公室的事情,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以后,她会不会跟皇甫景程在一起,还真说不准,毕竟外人看来,是那样的。
“我说对了是不是?哪里有那么多冠冕堂皇为我考虑的理由?说到底,还不过是因为我挡了你们的路。”
“不管我和他怎么样,你与我脱离关系,都是好事。至少,他不会再为难你。”易凌云低低叹息,只能这么说。
她要做的事情,危险重重,如果可以,真想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推得远远的。
“让我想想吧。”陈越说完,去推车门。
“没有太多时间,下周你就要去区局报道了。”
“呵呵,他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就是去了区局,他不是照样能将我弄回来?”陈越冷笑着丢下这句话,就推开车门离开。
易凌云在后视镜里看着陈越的背影,一时间,心绪难免有几分波动。
四年来,陈越对她和两个宝宝是好的没话说,也许此刻,不仅仅是陈越自己,就哪怕是任意认识他们的熟人,都会觉得是她狼心狗肺吧。
但偏偏,她就是这样一个心硬还倔强的人。
这段婚姻,不是她自己选择的,这两个孩子,不是她主动想要留下来的,这四年的人生,也不是她想要过的!
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从记事起,就要自己决定穿什么衣服,上什么学校,选择什么职业,却不曾想,从四年前那一次追捕任务开始,她的人生便开始由不得自己做主。
先是被人强迫失了清白,而后更是——
有时候回想起这浑浑噩噩的几年,她都不知道现在活着的这个人,还是不是易凌云。
在刚生下两个宝宝坐月子的时候,她甚至一度得了产后抑郁症,若不是那时候父母和陈越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她真的怕,易嘉宝和易海贝根本活不到现在。
不管陈越对她怎么好,她始终都无动于衷。
所以,早离早解脱,对她,对陈越,都是好事。
皇甫景程这一次,哪怕是为了一己私欲,可是目的,却刚好是与她想要的是一致的。
至于陈越说的孩子一人一个,那是不可能的!
——
直到过了周末,又到了周一,易凌云仍然没有得到陈越的答复。
这眼看着,已经是他要去区局报道的日子了。
中午休息的空档,易凌云去了陈越的办公室一趟,里面已经清空。
打陈越的电话,他没有接。
下班的时候,易凌云一出电梯间,便看到皇甫景程倚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她。
易凌云看着他,也没躲开,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这都好几天了,离婚证呢?”
“陈越还没答应。”易凌云实话实话。
男人没答话,但是易凌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于是赶紧说道:“再等几天,他说他在考虑。”
“我的耐心不好。”皇甫景程还是那么倚着门,“我想,这事情,还是我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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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已经没话说了——
被数据虐的,没有力气了,哭
易凌云一听,就伸手拉住了皇甫景程的衣袖:“你要做什么?”
“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都挂在他的名下,这感觉,很不爽。”皇甫景程低头看了看易凌云抓着他衣袖的手,心里的怒火,似乎被抹平了不少。
易凌云听着那很有霸道总裁范儿的话,脸莫名的红了红,嘴里却还是反驳道:“不是你的!”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皇甫景程倒也没生气,反而是看着易凌云脸红的样子,心里软了软。
易凌云也不去跟他争论那些是不是的了,只是再一次强调:“陈越的事情,我会跟他沟通好,你别再对他做什么了。”
“我的耐心不好。”皇甫景程又一次说了这句话。
易凌云翻了个白眼,答道:“我会尽快搞定的。”
说完,就松开了皇甫景程的衣袖,准备收回手。
却被皇甫景程握住,裹在他的手心,而后,看着她的手腕,轻轻问道:“什么时候,一起回去看宝宝?”
易凌云错愣:“啊?”
“半个月了,你不想他们吗?”男人那话,那声音,就像他们是平常的夫妻,商讨着,去看孩子一样。
易凌云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这情绪,怎么就来的这么突然。
可能是因为,一说起两个宝宝,心里的思念,就一下子冒了出来,无法控制。
“不要你管。”可是嘴里,却还是倔强的很。挣脱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皇甫景程却紧紧的握着,不肯放手。
正当两人胶着着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凌云?”
那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质疑。
易凌云闻言,挣脱的力度更大了,皇甫景程似乎也是看到了外人,松开了她。
“妈--”易凌云习惯性的称呼着来人。
这个字一出,皇甫景程的脸色一秒钟又是暗沉如水。
“凌云,这是--”陈越妈妈却还是看着倚在门口的皇甫景程,脸色很不好。
这皇甫景程,她在新闻里自然也是看到了的,易凌云之前的男朋友高哲,她因着易凌云成了她的媳妇,自然是打听了一番。
当时也担心过易凌云和陈越的关系会不会受影响,今天看来,这影响还真不小!
易凌云不知怎么的,有点被捉奸的感觉。
虽然,她原本就不是陈越真正的妻子,且和皇甫景程,刚刚也没做什么。
“邻居。”易凌云随便的解释了一下,就走到陈越妈妈的旁边,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平日里,她虽然喊陈越妈妈一声妈,但是并没有什么往来,也就偶尔大型的重要场合,必要时聚一聚,这方面,陈越也在尽量减少她的负担。
一边问着,就回到了自家门口,开门进去。
陈越妈妈进去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站了许久的皇甫景程。
关上门,立即问道:“凌云啊,你和陈越是怎么了?我去幼儿园,没看到嘉宝和海贝,老师说他们转园了?而且,陈越他,怎么就被调到区里的分局去了呢?”
陈越的父母,也是知识分子,表面上,总归还是保持着那份形象。
虽然心里,早就对刚刚易凌云和皇甫景程接触的样子不满,但是这会儿,居然还能忍着没问。
“嗯--陈越是不是什么都没跟你说?”易凌云拿起一次性杯子,给陈越妈妈倒了杯水,招呼她坐到了沙发上。
“没有,我问了好几遍,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我这不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陈越妈妈对易凌云,算是很客气。
作为婆婆,从未对易凌云说过什么重话,可能,主要也是因为陈越的态度吧。
易凌云想了想,陈越不愿意说,也是怕他父母操心,而且被撤职的那事儿,也只是现在一时,应该很快就能复职的,这事儿倒是不担心。
但是和陈越离婚的事儿,说一下,倒是无妨。
“那个,他工作上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也相信他自己有分寸,至于宝宝,是我帮他们转园的,因为,我已经和陈越说好了,离婚。”
虽然,陈越目前并未答应离婚,但是,这是势在必行的。
“离婚?”陈越妈妈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易凌云自然也听出来了,心下放松了些,点头:“是,这么些年,其实是我耽误了陈越,他应该,找个真心对他好的女人,生儿育女,这些,我做不到。”
其实想想很神奇,她们是婆媳关系,但是关系却融洽的有点不正常。
也许是因为,彼此都知道,所谓的婆媳关系,只不过是一时的吧。
这些年,陈越父母不干涉他们的事儿,也许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从未真的将易凌云当成媳妇,当成一家人看待过。
其实这样,易凌云反倒觉得挺轻松的。
总归,比那些电视里演的,没有一点素质的婆婆,大吵大闹的好。
那样的场景,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陈越妈妈听完了易凌云的话,心下,松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可以放心,她家儿子,不会被易凌云耽误一辈子了。
却似乎又是替陈越不甘,这么些年,陈越对易凌云的付出,就这么被她轻飘飘的几句给打发了?
所以,陈越妈妈终究是忍不下那口气,语气不好的问道:“那你和刚刚那个男人?他是海贝的爸爸对吧!”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皇甫景程和易海贝长相的相似度。
“这个--”易凌云不想回答。
这事情,别说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更何况,是跟别人。
易凌云的犹豫落在陈越妈妈的眼里,被看成了是不好意思承认的意思。
于是,脸色顿时,就不那么好了。
放下水杯,站起身,说道:“既然决定要跟陈越离婚,就早点把事情办了,我们家陈越年纪也不小了,和他一样大的,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题外话------
就让二更来的更猛烈点吧,最近可能每天都有,直到上架——
语气中,明显是对易凌云的责怪。
易凌云倒也不在意,虽不是她强迫的,但她确实是,耽搁了陈越。
“我知道,会尽快把手续办好的。”易凌云也站起身,准备送客。
临到了门口,在开门之前,陈越妈妈却还是回身,说了句:“就算你们要离婚了,可现在毕竟还是合法夫妻,和别的男人,还是保持该有的距离比较好。”
易凌云面色一变,微微有些不爽。
其实很想回她几句,不过稍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很快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
让她说几句,出出气,又能怎样?
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答道:“我会注意的。”
看着陈越妈妈进了电梯,易凌云转身,就又看到皇甫景程不知何时倚在那门上。
他似乎,总是那样慵懒的样子,喜欢,倚靠着某个地方。
易凌云就那么停了下来,其实也不知道,要跟这个男人说什么,但是就是好像,有点什么,要跟他谈的。
看着易凌云不动了,这次,皇甫景程便离开了倚靠着的门框,走向了她。
到了跟前,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去拉易凌云的手。
易凌云也不知是怎么的,没反抗。
虽然明明,她才答应了陈越妈妈,在和陈越没有离婚之前,注意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以免产生不好的影响的。
“那个老女人,惹你不开心了?”皇甫景程的话,让易凌云有点想笑。
什么老女人啊,其实陈越妈妈,也就五十多岁,保养得宜,最多也就是个中年妇女,怎么就是老女人了?
不过,易凌云却答道:“应该说,是我惹她不开心了。”
“哼!”皇甫景程哼了一声。
“你能不能,别为难陈越了?”易凌云轻轻的吐了口气,有点哀求的意味。
之前每次跟皇甫景程说陈越的事情,她总是,很气愤的语气。
最近,有点怪了,在他面前,好像,没了什么火气,反倒是有种,无力感。
这样的易凌云,倒是皇甫景程没见过的。
心下,便一下子软成了一团。
忍不住,就将握着易凌云的手松开,将她拉向了自己怀里。
而易凌云,居然也难得的,没有挣扎,就那么仍由他抱着。
反而,似乎,还微微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一刻,皇甫景程感觉,心底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放烟花。
五光十色的,照亮了他的心。
心下满意了,这才傲娇的说道:“哼--我才懒得跟他折腾,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成为我合法的女人。”
“还有我们的孩子,喊我爸爸。”男人心下想着,就那么说了出来。
想想那样的场面,真的是,很开心,很幸福。
易凌云听着,一下子就又有点恍惚。
这在恍惚的感觉,出现好几次了。
她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了。
这个男人,她明明才见了几次,根本不了解啊?
而且,他还是那么可恶的,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睡了的人。
曾经不是做梦都想着,若是见到他了,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么?
是了,她是没教训他的能力,反而他只要一挥手,就能将她身边的人想怎样就怎样,所以,她都不敢得罪他了。
想到这里,易凌云,似乎是为自己违背初衷的反常找到了借口。
是的,她只是,为了身边的人,迫于他的淫威而已。
现在,不能惹怒他,得顺着他。
易凌云心思百转的时候,皇甫景程却在那幻想着一家四口在一起幸福的画面,越想越觉得期盼,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想到陈越那个挡路的,瞬间好心情去了大半。
恼怒的说着:“不能再等下去了,得再逼逼陈越,让他快点,交出不属于他的东西!”
易凌云这个办事方式,太慢了,他等不了。
他可不是那种,可以仁慈的跟人说很多废话的人。
易凌云一听,就将原本贴在他胸膛的脑袋抬了起来。
“不是说,给我一段时间吗?陈越已经答应我会考虑了,我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事业对于他而言,比女人要重要的多。”
“可是我等不及--”
“一个星期,再等一个星期好不好?”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难得的在他面前乖巧的样子,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心拒绝。
就邪恶的笑了下,答道:“倒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答应我,这周末,带我一起,去见孩子。”
“哦,对了,还有,让我--”余下的话,皇甫景程用行动来表示。
就那么低下头,找寻到了易凌云的唇角。
易凌云错愣,一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皇甫景程的唇,便只亲到了她的手。
他倒也不恼,反倒是,伸出舌尖,舔了舔,易凌云的指背。
一阵莫名的触感,从指尖到心间,引得易凌云一阵颤动。
惊的她快速的拿开了自己的手。
却正好如了皇甫景程的意,他终于得逞的,含住了她的唇。
往后几步,将她压在了走道的墙壁上,就这样,亲吻了起来。
易凌云想反抗的,可是挣扎了几番,不但没挣开,反倒是,让皇甫景程更加激动了。
明显的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了许多,唇上的动作,也粗鲁了几分,双手,开始不规矩的在她的身上揉捏着。
想要穿透她身上的警服,伸到里面去。
皇甫景程这样的反应,易凌云是熟悉的。
所以她,动作停了下来,只是在皇甫景程离开她的唇凑向她脖颈处的间隙,喘着气说道:“这里是过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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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中翘楚,校园传奇,以前的他只出现在人口相传的校园神话中,可是如今的他却心甘情愿地被她拖入凡尘,还因此流连忘返。
“你之于其他女生就如太阳之于星星,太阳一出现,星星就都看不见了。”
“那晚上没太阳呢?”
“那我就拉上窗帘,只看你。”某男一脸邪笑,欺身上前。
这是一个高智商校园传奇宠溺一个低情商系花的故事,暗恋五年,一追到手,他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那我们去屋里。”说着,就那么抱着易凌云,开始往离他们更近的易凌云家的门口挪。
因为之前送陈越妈妈去电梯,那么点路,易凌云就没有关门。
所以两人身体就那么挪了几步,就进了她家里。
皇甫景程将易凌云抵在墙壁上,空出一只手关上了门,就立即开始对怀里的人,开始肆虐。
易凌云脑中有些缺氧,她说是过道,只是想让皇甫景程放开她,却被他,带进了屋里。
难道,是这样的理解能力吗?
“不是,你别这样——”易凌云推着面前的男人。
她其实是很想让反抗来的更猛烈些的,可是脑中此刻却似乎挺清醒的,知道自己反抗,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毕竟他们之间,就是从他强迫,她反抗无效开始的。
而此刻的皇甫景程,可以说,已然是,*超过了理智的。
原本,在她面前,他就从未控制过自己的*。
四年前那船上的几个日夜,也是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只不过,易凌云觉得是噩梦,而他则是美梦。
他甚至,恨不得,每晚,都能进入这样的美梦。
只可惜,终究是黄粱一梦,每次惊醒,除了自己身下的粘湿,便就只有冰凉的床铺。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了这么久,还没有,将她压在身下的。
其实,是怕吓到了她啊,也是怕,她会反抗。
现在,总归是与四年前不一样了啊!
所以,忍着难耐的紧绷,皇甫景程,还是稍稍松开了易凌云,下巴又是抵在她的肩窝,粗粗的喘着气。
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却没说。
可是易凌云那一刻,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下,就乱了那么一下。
若是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强迫她,她反倒,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
倒是这样的抑制,去照顾到考虑到她的意愿,她反倒,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
周末的时候,易凌云终究是,和皇甫景程一起,踏上了去老家看宝宝的火车。
其实出门的时候,她是准备一个人的。
可是,走道里却有监控啊,她一开门,就看到对面,他也打开了门。
后面的事情,就又开始,由不得她做主了。
而她,也不是那么,抗拒和他更进一步的接触。
易凌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皇甫景程坐在她的旁边。
她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风景,路边的树木植物,随着火车缓慢的前进,在一点一点的倒退。
心里却是,很忐忑。
等下,到了老家,要怎么去和父母宝宝解释,皇甫景程的到来?
“在想什么?”旁边受冷落的男人,不悦的拉过易凌云托着腮的手,让她面对自己。
易凌云无奈,只得转过头,实话答道:“在想,等下怎么跟爸妈和宝宝介绍你。”
“嗯——这个,很难吗?”
“难。”易凌云点头。
“就说,我是你的男人,是两个宝宝的爸爸,不就行了——”皇甫景程挑挑眉,真没觉得,这是个多难的问题。
易凌云看着这个男人一脸坦然的样子,突然问道:“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和我的前男友,长得很像很像——”
慢慢的把话说完,易凌云便紧紧的盯着皇甫景程的脸,不放过他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却只看到,男人的脸色忽地变差,皱眉答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其实早就想问,只是,没合适的机会——”易凌云笑了笑,“听你的回答,看来是知道这么回事了咯?”
皇甫景程沉默,算是,默认。
直视着皇甫景程的眼睛,易凌云接着问道:“自从你出现在西湄市以来,我周边的人都问我,你是不是他?我也想问你,你是高哲吗?”
易凌云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不放过他一点点的,眼神和脸色的变化。
“不是。”肯定的回答。
眼神,也很坚定,没有一丝的躲闪。
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易凌云撇过头去。
其实,心里的感觉早就告诉她,他不是高哲的。
“很失望?”耳边,又传来男人的声音,这次,听上去,似乎有点,嗯,失落,或者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开森。
易凌云摇头:“没有,我本来就知道,你不是他。”
良久,身后再没传来声音。
易凌云回头,却正好撞进了男人的眼底。
里面的情绪,似乎是交织着很多情感,有不悦,有无奈,有期盼,还有着,点点怒火。
“你知道吗?在你出现以前,我一直都以为,我生的孩子,是高哲的呢——”易凌云突然笑了起来,说着那些,她曾经藏在心底里不与人言说的话,才说了几句,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变成了哭腔。
皇甫景程就那么看着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我就一直在想着,那几天,那个船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高哲呢?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又怎么会长得跟他那么像?”
“呵呵——原来,是因为你和他,长得几乎一样啊!”易凌云抬起手,摸了摸眼角脸颊的眼泪。
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很快冷静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皇甫景程:“你肯定认识高哲的对吧?别否认,我可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那么像,而且,还刚好都跟我扯上了关系!”
皇甫景程没答话,只是伸手,又去我易凌云的手。
易凌云挣扎了几次,又是拗不过他,就只能任由他去。
“我那天晚上,听到有人喊你二少爷,说大少爷追过来了,那大少爷,是不是就是高哲?”
易凌云话落,皇甫景程的脸色,几不可察的晦暗了一下,不过,很快,却又隐去。
移开目光,看向易凌云后面的景色。
易凌云也不急,就那么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外貌,其实真的很出众,剑眉星目,深刻的五官,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唇形,特别是,他敛眉思考的样子,有种隐约的冷郁,让人一不留神,就被带进了他的情绪中。
虽然,他与高哲五官身高几乎一样,但那由内散发出来的气韵,却是截然相反的。
高哲是阳光帅气的,而这皇甫景程,则是清冷华贵的。
他们一个像白日的太阳,一个是深夜的冷月。
良久,皇甫景程才收回目光,深幽的谭底,直视着易凌云,终于开口:“你问了这么多,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易凌云感觉自己,像是被带进了他的内心,可明明他那漆黑的眸子中,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会回答我的问题吗?”
“也许。”
这傲慢的语气,气得易凌云便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气恼的说着:“凭什么啊!”
皇甫景程不允许她的手抽回,却只是说着:“既然不想这样,那就都不要问了——”
“——”易凌云觉得真的憋屈。
似乎,他知道她的一切,却什么都不肯说,而她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办法求证。
后来,两人都没在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易凌云一直看着窗外,而皇甫景程,闭目养神。
到了大院里的时候,易凌云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怎么,后悔了?”皇甫景程便也停下步子,修长的身形宛若天生的衣架子,虽然是休闲服,却被能被他穿出model的范儿来,就那么站在大院里,尤为的瞩目。
易凌云总觉得,他与这里,挺格格不入的。
在看看自己,虽然没再穿着工作时候的警服,却依旧是随便,穿了一件拉绒外套和一条休闲裤,扎了个丸子头,真的,很普通的样子。
易凌云吸了口气,小心的看着院子里从前邻居的窗门,还好,没有什么人探头看他们,“我爸爸身体不好,万一你把他气坏了怎么办?”
皇甫景程低低的笑了,“我不会气他,我讨好他还来不及呢!”
他话里的潜台词,惹得易凌云莫名的红了脸,移开目光,看向院子里,那颗她小时候就长得很粗的大树,“宝宝们还小,他们会害怕陌生人。”
“我是他们的爸爸,我疼他们还来不及呢!”
“可是——”
“没有可是!”皇甫景程再也容不得易凌云退缩,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因为事先跟爸妈打了电话说要回来,所以开门的时候,易母看到易凌云,倒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在看到她身后的皇甫景程时,一下子惊住了:“凌云,这是?”
“皇甫景程。”易凌云说了他的名字,而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直到进家门这一刻了,她都还没明白,自己怎么就,任由皇甫景程,跟着她,回到了老家。
皇甫景程对易母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妈,先进屋吧。”易凌云觉得有点尴尬,先一步,拉过妈妈的手臂,往屋里走去。
皇甫景程跟上。
易母关了门,便去了书房,喊自家老头子出来。
进了屋,两个宝宝正在那玩着积木,一看到易凌云,就赶紧扔下了手上的东西,往她怀里扑,“妈咪”。
易凌云蹲下身,将两个宝宝一手一个抱在怀里。
“妈咪你总算来看我了。”易嘉宝紧贴在易凌云的怀里,撒着娇。
易海贝一开始,也是将头埋在了易凌云怀里。
虽然他素日里,并不喜欢和易凌云过于亲近,但这半月不见,他也确实,很想妈妈。
只是,在看到出现在旁边的皇甫景程时,便从易凌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走到了皇甫景程的脚边,抬头看着他。
皇甫景程便也低头,与易海贝直视着。
那么一个大号一个小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就那么看着,都不说话。
易凌云也侧头,看向那两人。
以前总在想,这海贝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谁?
却原来,是像了他啊!
易嘉宝突然大声问道:“蜀黍,你是海贝的爸比吗?”
皇甫景程这才看向易凌云怀里的小人儿,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两个孩子的真人。
正准备答应,就又听得易嘉宝说着:“你是不是来找海贝的?”
说完,就离开了易凌云,走到易海贝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海贝,你爸比来找你了,你快说话啊!”
这一刻,易凌云真的觉得,很尴尬。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呢?
有这么上赶着,认爸比的么?
而且,难道他就只是易海贝的爸比,不是你的爸比?
皇甫景程看着脚边这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只见她,穿着一套居家的粉色拉绒衣,圆圆的脑袋上,竖着两个小辫子,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就那么期盼的仰视着他,那眉眼,分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易凌云。
皇甫景程的心,顿时就软的不行了。
都说,女儿就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话,果然不假。
他只觉得这一刻,看着身边的女人和孩子,人生,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圆满。
还有,爸比这个词,倒是很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听上去,好像是比爸爸爹地什么的,更要来的亲近。
嘴角忍不住的噙满笑意,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回答了易嘉宝的问题:“是,我是海贝的爸比,而且,我不是蜀黍,我也是你的爸比。”
“真的吗?”易嘉宝看着蹲在她面前的蜀黍,有点怀疑。
因为,他和自己,长得不像啊。
“当然。”皇甫景程肯定得点头。
易嘉宝一听,立马就开心的笑了,皇甫景程看着那童颜上纯真的笑容,以为她下一刻,就会扑向他的怀里,喊他爸比。
谁知道,她却是,笑着转身抱住了旁边的易海贝,嚷嚷着:“海贝,你听到了没有?我们是一个爸比耶!”
那一刻,皇甫景程,是有些失落的。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脸上原本的期盼变为失落,心里,有点暗爽。
易海贝倒没有像易嘉宝那样,开心的跳起来。
从他发现皇甫景程的存在,便已经盯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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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嘉宝满脸笑容的看着易海贝,清澈的眼底,满是期盼,就等着,易海贝开口说话。
大人们都跟她说过的,海贝不是哑巴,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
她想过很久,海贝为什么不愿意说话呢?
每天她都跟他说很多话,有讨好的,生气的,故意的,随意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可是不管她怎么说,说什么,海贝就是那么听着,有时候,会有一点情绪反应或者一些动作,但就是,从来都不跟她说话。
还动不动,就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
真是,气死人了呢!
可是这次,海贝的爸比来了呢!
上次她可明明记得,海贝看到电视里的爸比的时候,很激动的。
所以肯定,海贝这次会说话了--
易凌云这时,也有点期待,易海贝的反应。
这个孩子,真的,太过于心思早熟了。
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好奇和过多的情绪变动,总是比一个大人,还要理智的多。
而这次,他对皇甫景程,居然看了那么久。
是不是说明,有可能,他会开口说话了呢?
皇甫景程看着都是一脸期待还带着鼓励的易凌云和易嘉宝,大约,也猜出了,她们是在等待什么。
于是,就转向易海贝,去拉他的小手。
易海贝平日里,是不喜欢别人对他表示很亲昵的动作的,更别说陌生人,碰都不让碰。
就连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陈越,他都从来肯陈越碰他。
所以看着皇甫景程伸出去的手,易凌云微微有点紧张。
说不清楚,是希望易海贝一如既往的拒绝,还是,破天荒的接受。
就那么短短的时候,易凌云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看到,皇甫景程,握住了易海贝的手,而海贝,竟然没有抗拒。
反而,低头看着自己被包裹在宽大掌心里的小手,似乎,是在笑,又不像,更多的,好像是一种说不清的,激动?以及,还有点质疑?
皇甫景程,也就那么摩挲着肉乎乎的小手,没有出声。
“海贝,你喊爸比啊!”易嘉宝看的着急了,在旁边怂恿着。
易海贝置若罔闻,只是,抬头去看皇甫景程的脸。
但是,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更别说,喊眼前的男人“爸比”了--
易凌云也看出来了,其实内心,是有些失望的。
虽然,未曾想过,让两个孩子与这个男人相认,但是,若能因为他,让海贝说话了,那就是叫了一声“爸比”,又能如何?
可是终归,她期待的,并没有发生。
收起心里之前的期盼和现在的失落,拉过了易嘉宝,语气里有些微微的呵斥:“嘉宝,别闹。不能乱认爸比!”
“可是蜀黍说他是我和海贝的爸比啊!”易嘉宝就是这样,很单纯。
这两个孩子的性子,就是两个极致。
一个,小心沉稳到不像个孩子,一个则,见人就自来熟不设防的过于幼稚。
“别人说是就是吗?我怎么教育你的?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妈咪--”被训了的易嘉宝,很快就要哭。
皇甫景程一看,心疼了,攥住易凌云的手臂:“你骂她干嘛?我本来就是她的爸比!”
易凌云的怒火,便一下子被点燃了,站起身怒道:“谁跟你说我同意让他们叫你爸比了?”
“这是事实。”皇甫景程也起了身,有点,不明白易凌云为何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因为,他并不明白,易凌云对于易海贝开口说话的事情,是有多么的期待。
所以,刚刚,又是有多么的失望。
“是不是事实我说了算。”
两人正僵持着的时候,易父和易母从书房出来了,易母一看到又在那泫然欲滴的易嘉宝,快步过去抱起了她,同时骂着易凌云:“这十天半个月的来一趟,骂孩子干嘛?”
易凌云抿着嘴,不还嘴。
“别说了,带着孩子去书房--”易父往前几步,牵起易海贝的手,将他带到了易母的面前。
易海贝虽然跟着外公的步子走着,可是眼神,却还是停留在皇甫景程身上。
甚至,跟着易母往书房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皇甫景程。
很快,客厅里,便只剩下三人。
易凌云心情有些不好,往后一低,坐到了沙发上。
皇甫景程侧身,看着易父,语气,还算敬畏,“易局长。”
易父摆了摆手,“我早退休了,局长一称,当不得。”
显然,对于皇甫景程,他不是很待见。
皇甫景程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有很尴尬,“那我就喊你,易叔叔好了--”
易父听了,还是皱眉,想要反驳,却被易凌云打断:“爸,随便他叫什么吧,我送他出去。”
说着,就起身,走到皇甫景程的身旁,不悦的说着:“走吧。”
“我才来。”不动。
“你没看到我们家人都不欢迎你么?”易凌云都觉得,自己挺替他尴尬的。
这一屋子的人,除了易嘉宝那个猪一样的队友,还有谁愿意搭理他?
原本,还以为他的出现,能让易海贝开口呢,如今,也没希望了。
被一屋子的人嫌弃,这事情这般直白的被易凌云指出,好吧,他承认,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的。
他还真,没这么舔着脸,送上门让人家,嫌弃过。
“可是也不能因为你们都不欢迎我,我就一直退缩着。”压下心里其实那挺尴尬的感受,皇甫景程尽量让自己脸皮厚一点,再厚一点。
“凌云,你去书房里看宝宝,我和皇甫先生谈一谈。”
易凌云白了皇甫景程一眼,还是听话的去了书房。
“皇甫先生,坐吧。”易父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示意皇甫景程。
“谢谢。”皇甫景程倒也不客气,就那么坐在了易父的旁边。
易父拿起茶几上他的专属茶杯,喝了口水,握在手中,缓缓开口:“当年你跟凌云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逃出那丛林的,这些事,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再问了--”
“我只问一句,你这次突然出现,目的是什么?”
皇甫景程微微的,松了口气。
其实刚刚看易父这架势,他是有点紧张的。
要是这位曾经的副局长大人,追问起曾经的那些事儿,他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我的目的,就是想娶凌云,和她一起,照顾两个孩子。”皇甫景程话音不大,但难得的,很真诚,很坚定。
易父又喝了一口水,沉默。
而后,拿着水杯站起来,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了,不想干涉太多,只希望,你不是凌云的敌人,不要,伤她的心。”
“嗯。”一个字,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保证。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个饭吧,嘉宝挺喜欢你。”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好--”皇甫景程答了一个字,总觉得,易凌云的父亲,好像,并没有很不喜欢他。
一会儿,易凌云便出来了,看着客厅安然坐着的皇甫景程,嫌弃的到了他前面:“还坐着呢?”
“嗯哼--”继续泰然的坐着。
“还不走?”
“我来看我儿子女儿的,还没看够呢--”
“--”
“凌云,你带着两个孩子玩吧,我去做饭。”易母牵着两个宝宝出来。
易嘉宝一到客厅,立马就松了外婆的手,飞奔到皇甫景程怀里:“蜀黍,你真是我爸比吗?”
皇甫景程还没回答呢,易凌云就怒喝出声:“易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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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易凌云靠着那颗大树,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两小。
易嘉宝粘着他,她不意外,这小妞只要看到对她口味的男人都喜欢往上扑,以前和陈越住一起,就总喜欢“陈粑粑”前“陈粑粑”后的。
可是这易海贝,竟然也会愿意跟皇甫景程靠近,真是件稀罕事儿。
虽然,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很明显,他不拒绝和皇甫景程接触。
易凌云原本对皇甫景程的防备和不耐,因为易海贝的态度,有了许多的缓和。
这个儿子,她内心的愧疚很多。
所以,只要他愿意接触的人,她也会,尝试着,忍耐。
“爸比,我想尿尿耶--”玩的过于兴奋的易嘉宝,突然说道,虽然易凌云一再强调,不可以乱喊爸比。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啊。就是想要,喊爸比。
皇甫景程那会儿,正用力的,将易嘉宝举过头顶。
她这话一出,他突然很害怕,她就会那么,尿到了他的脸上。
而后,又笑自己了。
易嘉宝,已经三岁多了,又不是刚出生的小孩,哪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于是将她放到地上,说着:“嗯--要我陪你去吗?”
“不要,妈咪说,男女有别,女孩子尿尿,不可以给男生看到。”易嘉宝坚决的拒绝了,而后迈着小短腿,往易凌云走去。
皇甫景程看着那小大人儿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还男女有别?他是她的爸比好不好?
不过想想,也是对的,必须,得对外面那些男生,防的紧紧的!
看着易凌云牵了易嘉宝进屋去,皇甫景程只觉得,那画面,很有爱。
直到,好像有人,在扯着他的裤子。
低头,就看到,身边那个一直站着的安静的美男子,居然主动,捏着他的裤子,抬头看着他。
皇甫景程蹲下来,问道:“你会说话的对不对?”
“--”看着,不出声。
皇甫景程想着,之前青龙跟他说的事情,易海贝这孩子,不寻常。
“你认识我?”他总觉得,易海贝看着他的时候,不像是在看陌生人,也不像是,在审视他不是自己的爸比,更多的,像是很早就认识他,只是一直看着,在确认而已。
这次,易海贝移开了目光,没回答,可是却也,不再与皇甫景程直视。
皇甫景程皱眉,这样,是回避的动作。
可是海贝就是个三岁的孩子,且根据调查,他就一直长在易凌云的身边,从没去过别的地儿,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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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皇甫景程问的都是关于易海贝的问题。
“海贝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什么时候发现的?”
因着是孩子的问题,易凌云便也耐心的跟皇甫景程交谈:“应该说,他一出生,就不太对劲儿,他很少哭,也很少笑,一般只有饿极了的时候,才会扯着嗓子嚎两声。那时候,我不愿意看见他们俩,基本上都是我爸妈和陈越在带,因为没有母乳,两个孩子很难带,嘉宝又特别爱哭爱闹,所以海贝那时候乖,他们也就没去想太多,只觉得庆幸,总算有一个好带点的。”
“到后来,嘉宝都开始牙牙学语了,他反倒,越发的不肯出声了,原本饿了还会干嚎,后来饿了,就会自己指着奶瓶要奶喝--”
易凌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其实,她是很自责的。
因为当她醒来的那一刻,接受不了,自己居然生下了强了她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一直拒绝接触两个宝宝。
直到,后面母亲跟她说了海贝的问题,她才慢慢的,放下对两个孩子的敌意,开始去接纳他们。
带着海贝辗转各大医院,中医西医心理医生看了不计其数,可是愣是没有一个医生能发现问题。
做了各种检查,都说海贝各方面发育是正常的。
到后来,易海贝会自己走路了,就开始抗拒去医院了。
“你说,你不愿意看到他们俩,是因为我吗?”皇甫景程通过易凌云的诉说,想象着那时候的情景。
“呵呵--”
“既然决定了生下他们,又为什么生下来了,无法接受他们?”皇甫景程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责易凌云什么。
可是想象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娃娃,最是需要母亲的怀抱的时候,却被母亲狠心的推开,那样的情景,该是有多么的,让人痛心?
“如果当时我自己可以做决定,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出生。”易凌云淡淡的回答。
那轻轻的语气,就像是,易海贝和易嘉宝,就像是,跟她无关的两个人一样。
皇甫景程顿时就,一股火,冲到了头顶。
可是他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忍耐。
那事情,确实是他的错,虽然,他从未后悔过。
深呼吸,冷静下来,才去握住易凌云的手:“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两个孩子,海贝的事情,交给我。”
易凌云低头,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原本她的手,是很坚硬的,可是到了他的手心,却无端的,有种柔弱感。
“我们之间,原本根本不认识,我知道你是救了我,可是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的把我安然送回大岳?非要在途中,对我做那样的事情?”
这一直是,易凌云想不明白的地方。
也是她对皇甫景程,恨又恨的不彻底的原因。
他是强了她,可是他也救了她啊!
虽然,那时她是抱着和高哲一起在丛林里不出来的决心,可是真的活下来了,却还是觉得,活着,才有希望。
要真死在那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只是想那样做了——”
易凌云抬头瞪着他,抽回自己的手,恼怒的说着:“你不肯跟我坦白,什么都不说,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你想要知道的,总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
“哼——”易凌云歪过头,靠着座位上,不再搭理皇甫景程。
——
刚下火车,易凌云就收到了陈越的电话,约她出来,说是谈谈离婚的事情。
“陈越的电话?”皇甫景程不悦。
“嗯,说是跟我谈谈离婚的事情,估计是考虑好了吧。”
“我和你一起去。”皇甫景程现在,不想易凌云和那个陈越单独相处。
易凌云抬手招出租车:“不用,你去了只会让事情变复杂。”
“也是——那我回家等你。”皇甫景程想了想,似乎,是那么回事儿。
他怕他见了陈越,会控制不住自己,揍他一顿。
易凌云独自一人到了陈越说的咖啡店,一进去,就看到陈越坐在一个靠窗的隐蔽位置。
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眼前的陈越,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憔悴了许多。
“陈越,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吗?”
“呵——很明显吗?”陈越自嘲的笑。
易凌云捏了捏指尖,“陈越,别倔强了,为我这事情,真的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你们俩,都双宿双飞的,一起回老家看宝宝了,眼里,那里还有我这个正牌老公的存在?”总归,陈越的话,是每句都要让易凌云不好过的。
易凌云没接话,拿起面前陈越给她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答应和你离婚,也不要孩子,只有一个要求。”陈越再次开口。
“什么要求?”
“原来的岗位,我不想再回去,就留在分局,但是我要当分局的副局长,这个对于那皇甫景程而言,不是难事吧?”
陈越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去看易凌云,只是看着窗外。
从来,他在易凌云面前的形象,都是温润体贴的。
可是如今,却被那个男人,逼到了这个份上。
让他降职还不够,故意授意他的上司为难于他,让他在新的岗位也是寸步难行。
他也算明白了,这样硬碰硬,他是斗不过那个男人的。
只会让自己,输的更难看。
而且,还会让易凌云,越来越厌恶他。
所以,不如以退为进。
易凌云略微思索了下,陈越原本是市局的处长,到了分局,当个副局长,虽然职位高了一级,但是也不算太离谱。
“我去跟他谈谈吧。”易凌云答应了下来。
——
出了电梯,易凌云便直接走向对面的门,她一到呢,门就打开了。
对面的男人,已经洗了澡,随意的搭了件浴袍将自己包裹起来。
但是也就是那么随意的,遮住了关键部位。
至于那胸前的肌肉线条,腰上的八块腹肌,则全然果露,头发上的水还没有擦,正在微微的滴着水。
那副模样,看的易凌云感觉移开视线,“你先收拾下吧,我等下再来找你。”
自然又是被皇甫景程一把拉住,“进来等着吧。”
他手上还有着湿意,混合着他掌心的温度,传导到易凌云的手背,惹得她,莫名的,脸红心跳。
“不了,我也回去,先洗个澡。”易凌云想要挣脱手背的灼热。
可是男人却容不得她逃开。
一个用力,便将她拉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而后,倒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指了指沙发:“先坐。”自己就去洗手间了。
再次出来时,头发已经七八分干,身上也换成了居家的休闲服。
易凌云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陈越答应离婚了。”
“嗯——他提出了什么要求?”皇甫景程走到易凌云对面的沙发,闲适的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未点燃。
易凌云总觉得,对面的人,虽然是懒撒的靠在沙发上,却给了她无形的一种压力,让她说话呼吸都有点紧张:“他说,就呆在分局,不过,想做副局长。”
内心里,易凌云也觉得,有点亏欠陈越的,她不能赔给陈越什么,若是能通过这个男人的手,让陈越得到他想要的,也未尝不可。
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她自然对那些官场上的斗争升迁看的很多,只不过,她兴趣不在此,只是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
“野心倒不小。”皇甫景程终究是拿起了茶几上的火机,点燃了手中的烟。
那深深的一吸,然后吐出烟圈的享受姿态,看的易凌云又是握成了拳。
忍下心里那股去抢下烟扣住他的冲动,易凌云答道:“我觉得,这是他应得的,这些年,他对嘉宝和海贝照顾很多,而且,若不是他,你现在,也不一定能看到嘉宝和海贝这两个孩子。”
易凌云说的很直白,她看得出来,皇甫景程还是很喜欢嘉宝和海贝的。
孩子是他的,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他做父亲的,为了孩子,报答下对孩子颇多照顾的人,再正常不过。
“哼,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明天就能如他所愿,然后,你们赶紧把离婚手续办了。”显然,易凌云的那番话,是取悦了皇甫景程的。
他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易凌云点了点头,而后,突然试探的问道:“你吸过毒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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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皇甫景程那时,正好俯下了身子,两指正夹着烟在茶几烟灰缸上抖着烟灰,一听易凌云的话,就直接往下一按,灭掉了。
而后将身子抬起,往后靠了靠,微微挑眉,似乎在笑,“怎么看出来的?”
竟然,没有否认。
易凌云蹙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承认,所以,是有恃无恐?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所以,易大队长,是要把我抓起来么?”皇甫景程轻笑的声音里,易凌云总觉得,包裹着浓浓的,对她的挑衅和讽刺。
“你不要得意,要是真的被我亲眼看到了,我绝对不会手软。”易凌云的话里,含着几分威胁。
虽然,她知道,皇甫景程根本不怕她的威胁,而且,她就是抓了他,也不一定能拿他怎么样。
皇甫景程却又是笑,这次,还起身了,走到易凌云这边的沙发,坐在了她的旁边,长臂一伸,将她拥在了怀里。
扑鼻而来的,就是男人沐浴完的气息。
虽然陌生,但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易凌云挣扎着,自然无用。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吸毒的,为什么吸,现在还吸不吸呢?”低沉的男性嗓音,在易凌云的耳边响起。
惹得她微微的,颤栗。
“我问了你会说吗?”易凌云偏过头,尽量的,与身旁的男人保持着距离。
虽然,两人其实已经贴的很近了。
那男人却容不得她逃离,跟随着她的节奏,一点点的靠近:“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回答呢?”
“那你是为什么会吸毒的?”易凌云问了皇甫景程说出的那些问题中的一个。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应该是没有毒瘾的。
那抽烟的时候不自己的流露出来的姿态,不过是一种惯性。
皇甫景程闻言,先是吃吃的笑,而后,将下巴搁在易凌云的肩上,轻轻的说着:“因为你!自船上一别,对你日思夜想难以排解,就碰了那玩意儿,总能在恍惚间,看到你,与你--共度良宵!”
语气中,满是怀念,或者是,正在臆想回忆着那样的情景。
易凌云一听这混账话儿,就用力一推!
皇甫景程那时候似乎是正在回忆着,那日思夜想的场景,一时没用力,倒真被易凌云推开了。
“流氓!”狠狠的骂了一句,易凌云开门跑了出去。
皇甫景程还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脑中满是易凌云恼羞而怒愤然离去的样子。
那模样,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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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民政局开始上班,午后,易凌云赶到民政局的时候,陈越也刚好到。
陈越一早到分局的时候,就看到上级对他点头哈腰的,一个个同事也满是讨好的表情,很显然,那个男人,已经兑付了他的要求。
所以当易凌云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再没理由,拖着不办事儿。
两人和平的一起进了民政局,排队,办手续。
途中,办事人员也劝过他们,但是,两人很默契的不争辩不解释,只是坚持离婚。
没有什么财产纠纷,房子是陈越的,易凌云不要;四年间,易凌云用的是自己的工资,还有父母给的钱,除了陈越主动给她和两个宝宝买的东西,两人并无金钱上的往来。
孩子,自然是归易凌云。
就这样,一段本就错误的婚姻,真正结束。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易凌云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分的干干净净是吗?”陈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易凌云步子停住,转身:“原本,我们就只是朋友,现在,我也还拿你当朋友。”
“呵呵--朋友--”陈越轻笑,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但是,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更没办法像易凌云说的,以后还是朋友!
看着陈越似乎还是满脸不情愿不甘心的样子,易凌云叹了口气,说道:“陈越,希望你幸福,这几年,我很感谢你,也祝福你,能找到一个爱你对你好的女人。”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假很矫情,但却真的是易凌云的心里话。
“呵呵——”陈越却只是冷笑,不置可否。
易凌云有些尴尬,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正准备道别时,手机响起。
她顿了顿,看向手机屏幕,是梅书南的号码。
“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易凌云按下了接听键,放到耳边:“书南。”
“凌云,你快回警队来,关于江梦梦的事情,有新进展。”梅书南言简意赅。
易凌云一听,立即答道:“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看向陈越,说道:“警队有事,我先走了,你也保重。”
陈越看着易凌云毫不犹豫的背影,终究也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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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队,易凌云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梅书南和莫北坐在那里说着什么。
她几大步走近,在梅书南的旁边坐了下来,朝莫北问道:“怎么?有什么情况?”
“你说吧。”梅书南已经从莫北那里知道了大概,示意莫北重新把情况再跟易凌云说一遍。
莫北点头,开始向易凌云报告:“易队,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悄悄的跟踪着江梦梦,同时也对她的手机进行了监听,这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每天她就只是像个正常的高中生一样,按时的上课,下课,回家,手机也很少响起,偶尔有个电话,也多是她姐姐或者是同学间的电话,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今早,江梦梦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可是大概在第一节课下课的那会儿,她和一个男生出了学校,那男生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应该是她同学,从两人走路的样子看,是那男生一路拉着江梦梦的。”
“他们出了学校,就打了个车,我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他们坐的出租车,停在了火车站。”莫北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喝了口水。
“然后呢?他们不会,坐着火车离开了吧?”易凌云皱眉问道。
莫北摇头,放下水杯接着说道:“没有,我开始也以为他们要走掉了,还想着电话问你和梅队怎么办,是否要拦住他们。可是我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到江梦梦一下出租车,就跟那男生吵了起来,然后,两人争吵了一番,又坐车回学校了。”
“有听到他们在争吵什么吗?”易凌云紧接着追问。
莫北点头:“嗯,原本我只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江梦梦,没有对她进行近距离的监听,可是今天,她和那男生的争吵很激烈,虽然隔得有那么段距离,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江梦梦说着”他们又要来了“、”你以为离开西湄市就能逃得了吗?“之类的话。”
易凌云和梅书南对视一眼,虽然就这么几句话,但是,已经能分析出很多的信息了。
易凌云想起,之前在江家门外,看到的和江梦梦争吵的男生,问道:“有拍下那个男生的样子吗?”
“拍下来了,给。”莫北立即打开手机,翻出照片,递给了易凌云。
易凌云一看,果然如同她猜测的一样,就是她那天晚上在江家外面看到的跟江梦梦吵闹的男生。
易凌云先给莫北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莫北,根据他们的争吵,这段时间肯定有事情发生,你继续回去盯着江梦梦,一有消息,赶紧联系队里。”
“书南,你去跟技术那边说一下,准备一下近距离监听设施。”
“好。”梅书南立即起身。
莫北和梅书南离开后,易凌云对着一个年轻的队友吩咐:“孟江,你查一下,今天跟江梦梦在一起的男生是谁,信息越详细越好。”
易凌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后,回了办公室,坐在椅子里,摇晃着,脑中想着这江梦梦说的“他们”,到底会是谁呢?
还用上了“逃”这个字眼。
所以,如同她之前想的那样,江梦梦吸毒这事,大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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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到了家门口,易凌云没有去开自己家的门,而是直接走到对面,敲了起来。
门打开,皇甫景程出现。
易凌云倒也不意外,反正这人,整天就跟啥事不用干,专门就在这门口等着她一样。
想想也是,他不是在发布会上说了么,西城集团的一应事宜,都交由江媛媛处理,他倒是会享受!
也真是,对江媛媛真心的信任。
想到这里,易凌云有点微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太舒服。
易凌云自行走了进去,站在皇甫景程面前,抬着头看向他。
其实易凌云不矮,170的身高,加上常年锻炼,整个人身上肌肉居多,不似一般女子的柔弱。
可是站在这皇甫景程面前,却总还是矮了那么一个头,而她那满身的力量和功夫,到他身上,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每次的挣扎反抗,就如同帮他挠痒痒一般。
皇甫景程关上门,问道:“事情办好了?”
易凌云拿出那本绿色的离婚证,递到皇甫景程的面前,语气中带着嘲讽:“喏,你要打开看看吗?”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挑事的表情和语气,脸色瞬间不好了,还真抢过那绿本本,翻开一看,而后三两下就给撕成了碎片。
“你们俩的名字,不能在一起,哪怕是离婚证!”撕完,把碎片全扔进了垃圾桶才解恨。
易凌云听着他的声音,满满的霸道。
想起这连日来两人之间的交集,还有他那晚说的吸毒的原因,她笑了:“皇甫先生,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皇甫景程一愣,没想到易凌云竟会说着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
似乎比起笑着问他是否是喜欢她的易凌云,他更习惯那个一见他就要打他骂他抗拒他触碰的凶悍女人。
皇甫景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一紧张,就下意识的去掏烟。
手里拿着烟,心里似乎就慢慢的安定下来了。
“嗯,我是喜欢你。”坦诚的回答。
这下,轮到易凌云惊慌失措了。
她虽然之前猜测着皇甫景程是对她有感情的,也猜测过会不会是喜欢,但其实内心是排斥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的。
她更多的,觉得皇甫景程肯定是有阴谋,所以才对她做各种事情。
所以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她觉得以皇甫景程这样的臭屁性格,必然会否认,然后笑话她,保全他那副傲娇的样子。
却不曾想,他就那样承认了?倒是叫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吃瘪的样子,满意的笑了,走到她旁边,牵起她的手,似是深情款款说道:“我是喜欢你,喜欢到,想要抱你,亲你,睡你,娶你!”
声音低柔沙哑,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而后,就顺势把易凌云抱在了怀里。
易凌云下巴搁在皇甫景程的肩膀上,蒙圈。
甚至,都忘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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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了,个磨人的小妖精
毕竟,这男人几乎每见她一次,就必定要搂抱一番,而她自然是要挣扎反抗,可是这次,她居然觉得此刻的氛围,有点不适合她打人撒泼。
“你怎么,不反抗了?”这样安静的任由他抱着的易凌云,别说她自己,就连皇甫景程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甚至都蓄满了力量,绷紧了肌肉,等着易凌云打他反抗他的时候将她抱的更紧。
“我只是在想,加上这一次,我和你见面的次数,两只手掌就数的过来,你喜欢我?”易凌云回神,可是她还是没有激动发怒。
也许,要不要尝试和这个男人尝试正常沟通呢?
还有,不是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不将关系更进一步,如何能打入对方内部呢?
“不过有句话,叫一见钟情吗?”皇甫景程凑在易凌云的颈窝,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而后,就轻咬住了易凌云的脖子。
慢慢的,啃咬转为吸吮。
“嘶--”易凌云低呼出声。
这个男人,每次见了她,必定要做出那些事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喜欢?
下一刻,男人原本在她脖颈处磨蹭的脑袋抬了起来,一手按住易凌云的后脑,唇贴了上去。
这次,易凌云开始反抗,可是一切都是徒然。
这个男人,她从来就挣脱不开。
何况这一次,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呼吸渐渐急促,易凌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是不知为什么,双手下意识的,去抓住了皇甫景程腰间的衬衣。
甚至透过那衬衣,抓住了他腰间的肌肉。
似乎这动作,很自然,做了许多次一般。
易凌云吓得瞬间松开手,是的,是做了很多次,曾经在那船上,男人将她压在身下时,她反抗不了,可是身体却疼的厉害,倔强的她不肯呼痛,不肯求饶,就只能用手去挠他的背,抓他的腰。
可是男人却显然已经情动,他鼻尖的气息粗嘎,原本按着易凌云后脑的手松开,开始往下摩擦着易凌云的背脊和腰部。
另一只手,则伸到了两人紧贴着的身体中间,开始往易凌云的胸部探去。
直到胸口的凉意传来,易凌云才抬手按住皇甫景程不安分的手,笑道:“这就是皇甫先生所说的喜欢吗?”
皇甫景程看向易凌云,只见他怀里的女子,眉目清明,哪里有半点情动的样子?
而他自己,却早已是呼吸急促,肌肉紧绷,身体的某一点,感觉即将要炸开!
他对她,渴望了太久。
“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还能坐怀不乱的,那不是柳下惠吗?”皇甫景程压下心里的激动与失落,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轻笑着回答。
易凌云被皇甫景程说的一愣,居然觉得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能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
那高哲呢?他是柳下惠?
易凌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这个时候不去想高哲,她很快回击:“可是那也得两情相悦不是吗?还是说,皇甫先生就喜欢干那些逼迫人的事儿?”
语气中,不无奚落。
岂知,皇甫景程居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看着易凌云,说了句:“四年前,是我强迫了你,对不起!”
言语中,竟然有着易凌云从未在他那听到过的认真。
一时间,她又愣住了。
这男人今晚的话,怎么各种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每次都说要为四年前的事情让他付出代价,为自己讨回公道,所以见了他就是恶语相向,不是打就是骂。
可是现在那人跟自己道歉了,她怎么,怎么有种有气没处撒的感觉了?
就像是,已经积攒了慢慢的力道,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可是下一刻,听到皇甫景程接下来的话时,她就瞬间鄙视自己的犹疑不定了!
因为那男人直视着她道了歉,下一刻却凑到她耳边,万分流氓的说道:“但是我,从未后悔过!”
“--”易凌云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她前一刻,心里居然还在想着--
“你果真是个混蛋!”易凌云终于还是骂他了!
果然他们在一起,就必然是要吵架的!
看到易凌云气呼呼的样子,皇甫景程反而笑了,似乎,就是易凌云这样对他怒目相向,也比总是那样面目清明的好,重新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挑逗:“反正木已成舟,而且还有了两个孩子,你也已经离婚了,就快点嫁给我吧。”
轻轻的语气,带着他的气息,尽数进了她的脖颈里,惹得易凌云,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孩子?”易凌云压下心里的异样,看着皇甫景程的笑,特别的不爽,反驳道:“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一个人的!”
“女人,乱说话,会受惩罚的!”皇甫景程果然一秒变黑脸,捏着易凌云的下巴警告。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不开心,其实她是很爽的。
但是,孩子是谁的,以这男人的实力,一查dna便知,何况易海贝长得那么皇甫景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陈越的。
而且,孩子是皇甫景程的,也许是有好处的,毕竟,她的能力有限,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两个孩子,总归还有爸爸。
这个男人这么强大,又对那两个孩子算是喜爱,应该,不会亏待他们吧?
所以,她矫情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好,孩子的事情,先不说。”
但是这男人,出现在西湄市不到一个月,可是引起了不少的绯闻呢。
“可是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我却还记得,几天前,你摸了袁清晖的手呢!两个大男人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也是没shui了,还有那袁清月,根据媒体的报道,你们之间可是关系匪浅呢!至于江媛媛,那就更不用说了,皇甫先生一出手,就是十亿,亮瞎了吃瓜群众的眼!--皇甫先生,您可,真是博爱啊--喜欢男的,也就算了,男女通吃是个双,也勉强能接受,可这还专挑人家兄妹玩的,可真是少见了!”
“难道这些都还不够刺激?还要来调戏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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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们凌云,是不是,小小的吃醋了呢?
“你吃醋了?”皇甫景程捏在易凌云下巴上的五指松开,转而轻轻点在她的朱唇上。
倒没有因为易凌云细数他的那些绯闻而有所不悦,反倒,挺开心舒畅的。
“自作多情!”易凌云矢口否认。
“我是直男,只喜欢女人。”皇甫景程轻轻的说着,“其实,我对他们,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真的。”
易凌云嗤笑:“还越说越起劲了。”
“那就不说了,用行动吧!”下一秒,衣服的撕裂声。
易凌云看着胸前,飞快的捂住。
这一刻,她有点后悔去惹皇甫景程了。
毕竟,这个男人要对她做什么,她打不过他。
而她,并没有做好再一次被他睡的准备。
若真的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再来一次然后她带着证据去告他,实则她还真没有这么豁得出去。
可是她这思考间,皇甫景程依然将身子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易凌云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前的冰凉,一手去推皇甫景程。
“你不是不相信我喜欢你吗?那我就做给你看咯,我对他们,可从来没这样过——”某人坏笑着回应。
易凌云轻蔑的瞪着他:“难道皇甫先生,对女人就只会强来这一招么?”
“唔——”面前的人却只是封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出那些让他暴躁的话。
易凌云紧紧的咬紧牙齿,紧闭双唇。
皇甫景程尝试了几次,终究是离开了她,下巴搁在易凌云的颈窝处,调整着呼吸。
而后,身子往后退了退,伸手拉好了易凌云的上衣,却看到那衣服都被他撕裂了,已然遮掩不住。
皇甫景程眸色一暗,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易凌云心下又是一跳,他这是?
正想着该怎么样才能逃脱的时候,却见那人已经脱下了衬衣,露出精瘦的上身,而后,将衬衣披到了易凌云的身上,慢慢的,一粒扣子一粒扣子的帮她扣好。
皇甫景程的衣服很大,所以尽管就那样像个斗篷一样披着,也还能完好的扣起来。
易凌云的手,依然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胸前。
看着眼前光着上身的男人,其实身材真的很好,肌肉线条分明的刚刚好,既有力量,却又不会觉得过于强壮,易凌云不好意思多看,转过了眼。
“我送你回去。”皇甫景程自然的揽上易凌云的腰,带她走向门的方向。
易凌云被皇甫景程带着,就那么走到了自家门前,停了下来。
“进去吧。”旁边的男人说道。
声音中,似乎有着无奈,更多的,似乎还是压抑着什么不爽的情绪。
易凌云不想去揣摩,从那斗篷般的衬衣下伸出手,从包里那拿出钥匙,开了门。
“嘭”的一声,皇甫景程看着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紧闭的大门,脸色依然沉郁。
在那门前站了一会,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看着进门垃圾桶里的绿色碎片,一脚踢翻。
——
易凌云进了屋,关了门,靠在门上。
一下子,又是那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每次,跟这个男人对峙,似乎都要消耗很多的精力体力。
而几乎每次,她都处于下风。
那个男人不论是体力,智力都在她之上,而那动不动就要对她动手动脚的冲动,更是让她觉得难以抵抗。
这样悬殊的差距,她如何能斗得过他?
而她每次接近他,都有那种分分钟就要被他吞没入腹的感觉。
他看她的眼神,就是那么赤果果的充满了*。
也许,在接近他几次,她就真的要被他吃掉了。
因为,他紧贴着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火热,啃咬她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大。
所以,她要怎么办?继续还是躲避?
她真的能够做到,忍受他的触碰么?
——
第二天一到警队,孟江就拿着一页纸进了易凌云的办公室,“易队,查出来了,那个男生叫何楠,是江梦梦的同班同学,据学校里的同学说,何楠和江梦梦本来是男女朋友关系,半年前不知道怎么就分手了——”
易凌云接过那页纸,上面有何楠的姓名,学校,班级,家庭住址,父母亲的信息等。
看上去都是一些普通的信息,不过此刻还是挺有用的。
没做停留,易凌云拿着纸就直接开车去了何楠的家,一个普通的小区。
到了地址上的门前,易凌云抬手敲门。
“谁啊?”传来门里的人的询问声,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妇女。
易凌云礼貌的回答:“你好,我找一下何楠。”
门打开,中年女子一看易凌云身着警服,马上紧张的问:“我家何楠怎么了?”
“没事,我是有些事情,想找何楠了解一下。”易凌云笑了笑,尽量不让何楠的母亲感觉紧张和抗拒。
可是这看到警察找上门,普通人都难免会紧张抗拒,所以何楠的母亲赶紧让易凌云进了门,招呼她坐下,还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问道:“我们家何楠,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
易凌云仍是保持着笑容,尽量让何母放松:“大姐你别紧张,没事,就是有个案子需要何楠配合一下,你能把他从学校里叫回来吗?”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何母点头答应,然后赶紧去给何楠打电话。
其实何楠才去学校没多久,刚在上第一节课,可是一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有很急的事儿,何楠还是答应马上请假回家。
估计何楠是一接到电话就往家里赶,所以大约过了半小时,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一直在那坐立不安了半小时的何母一听到声音就站了起来,去门口迎接何楠。
“楠楠你回来了!”何母看着门口的何楠,很想先问问他有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可是碍于易凌云就在客厅坐着呢,所以欲言又止。
“妈,什么事啊?这么急着要我回来,正在上课呢。”何楠一边换鞋一些问着母亲。
“是有个警察找你。”何母指了指客厅的易凌云。
何楠抬头看向客厅,在看清楚易凌云的眉眼时,眼神中一下子充满了戒备。
易凌云看着何楠的神色变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肯定。
“你找我有什么事?”何楠走到易凌云的面前,语气很不友善。
“找你问一下,关于江梦梦的事情。”易凌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何楠看了看一直担心的盯着他的母亲,朝易凌云说道:“去我房间谈。”
易凌云朝站在那里的紧张的盯着她和何楠的何母点头笑了笑,跟在何楠后面往他的卧室走去。
进了何楠的卧室,易凌云稍稍打量了一番,一个普通男孩子的卧室,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书桌上是属于高中生的书籍,一个大衣柜,一张床,几个凳子,别的也没什么。
易凌云站在那,何楠没有招呼她坐的意思,当然,他自己也站着。
显然,不想久谈。
“你想问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会找到你?”易凌云没有回答何楠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何楠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而后说道:“你穿着警服,不就是警察么?警察想找到我的地址,还不是轻而易举!”
易凌云轻笑:“呵呵,谁说,穿着警服的人就一定是警察?”
“你!”何楠瞪了易凌云一眼,而后气恼的偏过头。
年轻人,再成熟,总归还是年轻,很多情绪,再想掩饰,也总是很容易泄露出来。
“你之所以不问,是因为你认识我,因为,我曾经抓到过江梦梦吸毒。”易凌云肯定的说道。
她确定只在江家门口远远的看过何楠几眼,但当时何楠定然没有注意到几十米开外坐在车里的她,而后她与这男孩子并无交集。
但何楠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根本没有看到陌生人时的样子,反而是一下子充满了戒备。
这说明,何楠是知道她的。
看着何楠气恼的样子,易凌云才开始自己的盘问:“江梦梦吸毒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何楠皱了皱眉,点头:“知道一点。”
“我上次抓到她,问了很久,她咬得很紧,不肯说为什么吸毒,是谁给她毒品的。”易凌云就像是聊天一样,跟何楠说着她跟江梦梦有过的接触。
“但是她不说,不代表我就查不出来,现在,我基本上掌握了一些信息,江梦梦吸毒,应该是有人逼她的,我想揪出那幕后的人,可是江梦梦不配合,我很难得到一些确切的信息。”
“我们查到了你和她的关系,我想,也许你能帮我。”易凌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先表明来意,让何楠知道她并无恶意,打消他心里的抗拒,再继续接下来的谈话。
所以,她给时间让他考虑自己的话。
何楠沉默了一会,又打量了易凌云一番,才出声:“你们这些普通的警察,斗不过他们的。”
易凌云点头:“嗯哼,我知道,四年来,西湄市的缉毒警队是挺窝囊的。”
“可是,如果就因为我们力量薄弱你就完全否定不肯相信,那是要让江梦梦继续被那些人逼迫吗?”说着,易凌云指了指何楠,“毕竟,你自己的实力更弱。”
这一下,毫不掩饰的戳到了何楠的痛处。
是的,虽然西湄市的缉毒警察让人没安全感,可是他自己呢?不是更弱么?
所以江梦梦才只能继续受着那些人的折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帮不了江梦梦,除了想要带她逃走,再也没有别的方法!
可是昨天江梦梦也说了,天下之大,他们两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能逃到哪里去?
那些人的势力,何止是存在于一个小小的西湄市?
可是,何楠还是不放心:“但是如果你们失败了,不但救不了梦梦,还会把她害的更惨!”
“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把江梦梦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毕竟,你和我都知道,江梦梦只是万千受害者中的一个,她只是我的一个介入口,我必然尽量保全她!”易凌云诚恳的保证。
即使何楠不说,她也会这么做。
毕竟,警察的职责,抓捕坏人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保护人民的安全。
何况江梦梦还是这样一个年轻美好的女孩子,该有光明的,漫长的人生。
她不能保证能够将江梦梦救出那种被人逼着与毒品为伴的日子,但至少,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变得更糟糕。
何楠这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都知道什么。”易凌云答。
何楠拉过一把凳子,放到了易凌云的面前,自己坐在了床沿上。
易凌云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
回到车上,边开车往警局赶的时候,易凌云一边回忆着何楠的话。
根据何楠提供的线索,那些人,他没见过,江梦梦也不肯跟他说,只是说,那群人每次来,会在魅色包下包间,在那里要江梦梦吸毒,供他们发泄娱乐。
何楠说他也曾好几次守在魅色的外面,想要去救江梦梦,或是告发那些人,可是守了那么多次,根本就没见到过可疑的人物,而他,因为江梦梦的告诫,也不敢贸然冲进去。
而何楠也说起,那次易凌云在魅色抓了江梦梦,他刚好在外面全看到了。
易凌云想着,何楠提到的这些人,按理不会缺女人,为何就偏偏看上了江梦梦呢?
也许,这还是和江家脱不了关系!
到了警局,易凌云立即喊上了两组队员,让他们立即守在魅色附近便于观察魅色进进出出人员的地方,对魅色正门和侧门都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同步将监控视频传回警局。
易凌云在警局看着传回来的监控视频,找寻着可疑的人物。
因为监控的时间是从上午开始,而魅色的主要营业时间是傍晚到晚上,所以在最开始监控的五六个小时内,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易凌云突然在视频里发现了一个熟人——皇甫景程!
是的,虽然她和皇甫景程的关系算不上好其实还是有过节,但是确实也算是熟人。
易凌云看着视频里旁若无人的走近魅色的皇甫景程,将那一刻的视频回放了好几次,从他的表情上看,似乎没什么异常的。
不过,她还是迅速的起身去了更衣间,换上便服,别上枪支,往魅色赶去。
到了魅色,易凌云装作一名普通人走了进去。
魅色作为西湄市最有名的娱乐场所,一共有两层店面,表面上的营生,是一家酒吧和ktv,大堂进去是吧台和舞池,再往里走,就是ktv的包厢;二楼则是专门针对一些贵客设置的更加私密的包房。
所以易凌云一进去,就是到了大堂的酒吧。
四下看了看,因着此刻还是下午时分,所以偌大的大堂里,只有聊聊数人。
舞池那连音乐和灯光都没有开,自然更没人。
易凌云走向吧台,点了一杯咖啡。
吧台的调酒师笑道:“这位小姐独自来魅色喝杯咖啡,真是有意思。”
“呵呵,想感受下酒吧的气氛,可又不能喝酒,就来这里喝杯咖啡咯,怎么,不行哪?”易凌云笑着回应。
“当然可以!顾客就是上帝,给,您的咖啡,请慢用!”调酒师虽然跟易凌云搭着讪,但是手里的动作并不慢,很快就给易凌云充好了咖啡。
易凌云接过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点头道:“没想到,你不仅是调酒师,这咖啡也是煮的好!”
“呵呵,小姐喜欢就好。”被人夸奖,调酒师还是很开心的。
易凌云拿着咖啡离开了吧台,找了个可以看到出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位置上又喝了几口咖啡,易凌云拿起包,咖啡仍然放在桌上,起身,朝有洗手间标志的方向走去。
她确实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往里面的包厢里走去。
长长的过道两边几乎都是紧闭着门的包厢,隔音和保密措施都做得很好,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包厢里面的声音。
易凌云走了一圈下来,看到的都是一堵堵的门或者墙。
有些失望的往回走,其实想过先敲门,而后装作找错门了的方法,但是这样一个个房间的查看下来,若有人一查监控,便能发现她的异常了。
做那种生意的人,是最具有警觉性的。
一般会在行动交易前,就开始踩点,发现稍有异常,就会改变计划。
只是因为皇甫景程,便这样大动干戈,实在不值得,所以易凌云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准备回到大堂。
就在走到离电梯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看见从电梯里出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正是皇甫景程,女的,穿的是工作服,看上去,应该是魅色的工作人员。
易凌云本不想跟皇甫景程正面碰上,正准备躲一下,却已然来不及,因为皇甫景程刚好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了她,便停下了步子。
而后,低声与那工作人员交代了一句,就往易凌云这边走来。
易凌云便也不动了,看着皇甫景程走过来,就在那等着。
“来这找我的?”那语气,好像他跟易凌云有多熟悉一样。
易凌云略微思忖了一番,答道:“路过而已。”
“嗯哼,那倒是挺巧,说明我们很有缘分。”皇甫景程明显知道易凌云在撒谎,却不以为意。
“呵呵——倒不知皇甫先生大白天的来这里干嘛?这会儿,魅色也没什么美女出没啊——”
“怎么没有呢?现在我面前,不就站着一个大美女嘛!”皇甫景程调笑着。
易凌云一听皇甫景程这般调戏的话,就不愿意再继续了。
原本她是因为对皇甫景程的身份一直有所猜想,恰逢这个时候他出入魅色,便想着跟来看看。
可是现在与他打了个照面,显然他要做的事情,应该也已经完成了。
“有事先走。”
——
第三天的时候,蹲点在魅色外面的人,拍到了江梦梦进入魅色。
易凌云一得到消息,就和梅书南一起,便装进入了魅色。
到了魅色,便看到一直跟踪江梦梦的莫北便装在大堂的一个正对着一楼包厢走廊和电梯口的位置坐着,面前放着一杯酒。
易凌云和梅书南朝莫北挥手,装作约好的那般,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
“江梦梦现在在哪?”坐下后,易凌云翻看着位置上的酒水单,一边问莫北。
莫北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答道:“上二楼了,我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看到她进了208包厢,我不敢在那停留,怕引起怀疑,就坐在这里等着,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江梦梦出来。”
“好,你继续在这看着,我和书南上去。”易凌云放下酒水单,和梅书南一起站起身,进了电梯。
“等下我们直接破门而入吗?要不要叫上外面的兄弟们一起?”
“不用,暂时不要惊动他们。”易凌云摇头。
到了二楼,经过208包厢的时候,易凌云并未停下步子,而是在210包厢面前停了下来,抬手敲门。
梅书南站在易凌云旁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策略。
敲了几声,门开了,一个男子出现,打量着易凌云和梅书南,“找谁?”
“我找陈豪,说订好了210包厢。”易凌云答道。
男子冷漠的回答:“你搞错了。”
说完,就关上了门。
易凌云也未作停留,直接往206包厢走去。
“凌云,刚刚怎么了?”梅书南低声问。
明明,她们应该是直接亮明身份,说警察办案,然后让他们配合的才对啊。
往常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很多次的。
“刚刚那人是江怀瑾的大儿子江陵。”易凌云简短的答了一句。
到了206门口,易凌云心里有点犹豫,想着,这210是江陵在里面,208江梦梦进去了,这206,不会也还是跟他们有关的人吧?
可是到了这一步,没法后退了。
只好抬手敲门。
这次敲完门,稍等了一段时间,门才被打开,竟然,又是认识的人。
“借用一下。”这次,易凌云啥也没说,直接就推开那人进了包厢。
梅书南看着眼前的男子,“皇甫景程?”
“你不进来?”
“进!”梅书南赶紧进去。
“来找我的?”皇甫景程跟在易凌云的后面,含着笑问。
易凌云正在那捣鼓着与208共用的墙壁,看看能不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易凌云捣鼓了半天,失望的转身。
只能说,魅色的保密措施实在是做的太好。
为了隔音,这分隔墙可是一点都不偷工减料,全是实心的砖块砌成的。
转过身看到皇甫景程,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皇甫景程也不反抗,反倒是,挺享受被易凌云这样凌虐一般。
梅书南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像是打情骂俏一般的姿势,有点觉得,自己似乎很多余。
“你知道隔壁在干什么对不对?”易凌云声音笃定。
皇甫景程不答话,只是用手去捉易凌云抓着他胸前衣服的手。
易凌云看了看一旁的梅书南,而后就那么拉着皇甫景程往包房里的洗手间走,男人倒是乖乖的跟上。
两人到了洗手间,易凌云一脚将门踢上,而后肯定的说道:“你是穆擎宇的二儿子!”
“扑哧——”男人却只是笑。
“你以为不回答就可以逃避?”
“是又怎么样?你要抓我?”皇甫景程一个用力,便轻易的扯下了易凌云揪着他衣服的手,而后一个转身,易凌云就被他压在了墙壁上。
易凌云也不反抗,继续说着:“高哲是你哥哥,穆擎宇的大儿子!”
“继续。”
“我不拆穿你的身份,你帮我想办法抓住隔壁的那帮人。”易凌云说出自己的要求,她知道,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他肯定一早就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发生,就专门在这等着她来找他的。
他虽然是贩毒集团老大的儿子,但从他在丛林里救了她,又换了身份到这西湄市做正经生意来看,当然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的直觉,那就是,这男人,应该并不认同他父亲做的那些事儿。
皇甫景程却还是笑,“你当,我怕你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无凭无据的,谁信呢?”
易凌云皱眉,是啊,世人只知道那跨国贩毒团伙的老大叫穆擎宇,可是那穆擎宇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来自哪个国家,却全部一无所知。
更何况,穆擎宇那连名字都未曾透露出来的儿子。
所以就算她站出来,说这皇甫景程,是那跨国贩毒团伙的二儿子,谁信?
易凌云抬手,拉了拉皇甫景程的衣领,“但是你今天既然在这包厢里,总归不是,来这寻欢作乐的吧?”
“嗯哼——”皇甫景程受用的笑了,“我知道你会来,所以订好了包房,专门等你的。”
“说人话!”
“你准备怎么做?”皇甫景程敛了笑意。
易凌云撇过眼,不服的回答:“没想好。”
把外面的兄弟一喊,直接破门而入拿下他们也许不难,但是能不能真正的将他们定罪,就不好说。
何况,里面还有江梦梦,她答应过何楠的,不会将江梦梦推入更差的境地。
“很难?既然已经跟到这里了,直接冲进去抓个现行不就行了?”皇甫景程循循善诱。
易凌云瞪了他一眼,“这样还要你教?”
“他们的交易还没有开始,你现在进去,抓不到他们贩卖毒品的证据,但是可以救下那个女孩;你也可以等他们玩完了那个女孩再进去,也许,能刚好逮住他们一个现行。”耳边再次传来皇甫景程的声音,这次,没有戏谑,是认真的。
易凌云捶了他一拳,而后推开。
快速出了卫生间,拿出对讲机,发出指令,让魅色外面的队友全部上来。
一行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四五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包房里果然没有毒品交易的样子,只有,江梦梦被那几个男人拉扯着,衣服撕扯的只剩下碎片,整个身子几乎都果在外面,就那么躺在沙发上。
易凌云拿着枪,走近了些,看见,江梦梦双目无神的看着上方,却在流着泪。
“你们几个涉嫌强奸未成年少女!”而后吩咐道,“把他们全都铐起来!”
梅书南和莫北等人拿着手铐上前,那几名男子倒也没反抗,就那么任由被拷了。
只是五人中的头目说道:“这位警官,我们可不是强奸,在这种场所,你情我愿的玩的嗨了点,很正常吧?”
“是强奸还是你情我愿,不是你说了算!”易凌云冷冷的回答。
而后,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江梦梦的身上,将她拉了起来,轻轻的说着:“没事了。”
江梦梦却还是无神的看着前方,没有什么表情。
易凌云擦了擦江梦梦眼角的泪,将她检查了一番,气得一脚踢向那茶几,那石质的茶几,没有翻倒,却也移动了一段距离,上面的水果物品全部滚落在地上。
“畜生!”
竟然,给江梦梦注射了毒品!还有一定量的迷幻剂!然后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她还只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啊!
真的是禽兽!
——
袁清晖赶到包厢的时候,易凌云还是坐在那里,抱着江梦梦,没有对她进行任何的措施。
“易队长。”
“袁律师。”易凌云看向来人,“我记得,你是江梦梦的律师对吧?”
“嗯,她怎么了?”袁清晖看清了易凌云怀里的人,看表情,挺诧异。
易凌云冷着声音,“袁律师知道江梦梦为什么会吸毒吗?”
“梦梦跟我说,是跟着同学一起玩,不小心试了下,就有瘾了。”袁清晖停在茶几处,没再走近。
“袁律师相信了?”易凌云的声音中,明显含着轻蔑。
袁清晖此刻,也知道事情可能不像江梦梦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当时是相信了。”毕竟,江梦梦好像,突然就变得叛逆了,与那些不学好的同学在一起沾染了这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易凌云冷笑了声,“我想让江梦梦告那些人对她强行注射毒品和迷幻剂并且进行多人强奸,袁律师觉得以现有的证据,胜诉的可能性有几成?”
“这个可能要等梦梦清醒过来才能进一步判定,而且,梦梦现在的监护人是江怀瑾,这事情对梦梦的影响比较大,需要与家人商量后再做决定。”袁清晖站在律师的角度,理性的分析。
毕竟对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女孩,名声这种东西,太过重要。
而且,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江梦梦的名声,更是关系到江家的声誉。
却被易凌云冷斥,“呵呵,所以与江家的名声相比,你们就没想过要为江梦梦主持公道,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是吗?”
“我先打电话,让江媛媛过来。”袁清晖想了想,他目前,没有必要跟易凌云说的太多。
易凌云想到那江媛媛,又是冷笑,那么高高在上的江大小姐,知不知道她唯一的亲妹妹遭受着这非人的虐待?
且,元凶,可能正是江家人?
是不是,江媛媛也是帮凶之一?
江陵出现在210包厢,必然跟今晚的交易脱不了关系!
江媛媛赶到的时候,江梦梦差不多刚好恢复清醒。
“梦梦!”江媛媛一看到江梦梦的样子,手中的包直接一扔,跑过去从易凌云手中抢过了江梦梦。
易凌云冷眼旁观,这江媛媛看上去,痛心疾首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梦梦你怎么了?”江媛媛手微微的颤抖,摸向江梦梦稚嫩的脸庞。
食指触碰到江梦梦红肿的唇,烫疼了她的手。
江梦梦虽然已然清醒,看到面前的人,却仍没有出声,只是撇过头,不去看江媛媛。
“江大小姐,当真不知道江梦梦怎么了吗?”易凌云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质问和讽刺。
她不相信,这江媛媛,真的是她表现出来的这样。
江媛媛得不到江梦梦的回答,知道她也许是难以启齿,又或者是根本不愿意说。
便转向易凌云,“易队长,是什么人,对她做了这些?”
“江小姐这样问,是想为令妹讨回公道吗?”易凌云反问。
江媛媛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而后继续说着,“还麻烦易队长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好做出决定。”
易凌云盯着江媛媛看了几秒,这个女人,算上这次,她们见过三次,每次,她都非常的冷静。
就是看到江梦梦受到这般非人的待遇,也不过是,失态了那么一会会。
易凌云斟酌了一番,将能告诉江媛媛的都说了出来,同时袁清晖也在那里听着。
实则虽然对于江梦梦而言,是持续了半年多的噩梦,在他们这些外人叙述的时候,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话而已。
江媛媛听完,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今天谢谢易队长,接下来怎么做,我会和清晖商量的。”
话中之意,显而易见。
易凌云脾气便也不好了,“你们确实应该好好商量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恐怕得尽快,今晚抓的那五个人,如果没有人起诉,我们也没有理由一直关押着,而且,再过段时间,很多证据,便也无法采纳了。”临走之前,易凌云还是多嘴了一句。
虽然这些,袁清晖这个律师,要比她清楚的多。
易凌云一出魅色,一个男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梦梦呢?”何楠焦急的问。
易凌云看着这男孩,又想想还在包房里的江媛媛和袁清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梦梦还好,她姐姐在陪着她,应该没事。”易凌云尽量安慰着这个半大男孩,眼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恶魔摧残,那种感觉,定然是非常人能忍受的。
“那些人还会被放出来吗?他们以后会不会更变本加厉的伤害梦梦?”何楠并不放心,他刚刚守在门口,有看到警察将那些人抓走。
可是,若是这些人被放出来,又或者是换了别的人来,梦梦却因为这件事的牵连,会不会处境变得更糟?
他甚至在那一刻,后悔听信了易凌云的蛊惑,就这么暴露了江梦梦的事情。
看出了何楠的自责,易凌云低声说道:“何楠,如果你一直任由那些人就这么折磨江梦梦,又什么时候是头呢?”
“放心,我们会保护好江梦梦的。”
何楠沉默不语,是啊,他为什么要选择告诉易凌云这些,还不是因为,希望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拯救江梦梦于水火吗?
若是就这么一直不被人知,梦梦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如刚开的花骨朵般美好的江梦梦,是怎么在这半年间,快速的凋零的!
她本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孩子啊,她单纯、漂亮、聪明,虽然是个千金小姐,却没有一点小姐脾气,虽然家庭条件好,却还是努力学习,她那么那么的完美,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让她遭遇这些事情?
“易警官,谢谢你。”何楠终究,道了一句谢。
“我先走了,江梦梦可能要等一会儿才会出来,你要是等不及,可以进去看看,在208包厢里。”易凌云拍了拍何楠的肩膀,踏步离开。
易凌云电话里吩咐梅书南先将抓来的五人先关一夜,就先回了家,出了电梯,便又是先去敲皇甫景程的门。
她带人进去208包厢的时候,皇甫景程没有跟着,后来也没看到他,想来是先回来了吧。
果然,她就敲了一下,门就开了。
皇甫景程看着眼前的女人,说着,“易警官今天,心情不好。”
易凌云没回答,直接从皇甫景程的旁边进去了。
皇甫景程关了门,跟上,“我准备了点酒,你要不要一起来点?”
“好啊。”易凌云的声音里,有几分疲惫。
“在阳台上,我们可以,一边赏月,一边喝酒,一边,谈心。”男子很自觉的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阳台走去。
到了阳台,果然看到那摆着一个茶几,两个椅子,茶几上放着两个高脚杯,一瓶红酒。
抬头看向天空,明月当空,照亮了整个夜空。
“月亮这么好,可是为什么,这个世上,却总还是有那么多黑暗的东西?”易凌云走到其中一个椅子上坐下,自己拿起已经开了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皇甫景程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接过易凌云的酒瓶,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月亮那么大,可总还是,有它照不到的地方,因为,有遮挡的地方太多。”
易凌云喝了一口酒,看向对面的男人,月亮刚好在他的背后,那淡淡的光辉,与他的气质,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你知道吗?其实你和高哲,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气质很不同,一个,就像是白日里的太阳,一个,确实夜里的月亮。”
“嗯——那你,是更喜欢太阳,还是月亮呢?”皇甫景程没有去喝手中的红酒,只是拿着红酒杯,摇晃着里面半满的酒,看似随意的问着。
易凌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抬头看向那圆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的说着,“今天那五人,是你们那个团伙的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男人却又答非所问。
易凌云轻笑了下,只是突然觉得,他们这么你问我问的完全不对题的聊天,居然,彼此都还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知道,很无力——”又喝了一口酒。
是真的,很无力。
自从回归到缉毒警队,面对现在这毫无头绪的缉毒工作,还有四年前的旧案,她明明感觉,有许多许多的问题,可就是,无从下手。
好不容易盯到了江梦梦这么一个切入口,却又是那样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子,让她如何,去做的更多?
皇甫景程看着对面的女子,不同于他记忆中总是活力十足的样子,如今的她,多了几许沧桑。
而且,也不再总是那样的志在必得、信心满满,多了些不属于她的不自信。
心下,有点无以名状的不舒服,“其实你接下来也不用做什么,静观江家的反应就是了。”
易凌云放下酒杯,站起身,倚靠在到她腰间的阳台墙上,看向夜空的月光,“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看了一会月亮,易凌云突然几步到了皇甫景程旁边,侧头问道:“你们那边的人,是不是就喜欢干那些强迫人的事?”
“怎么这么问?”皇甫景程也放下了酒杯,饶有兴味的侧头与易凌云直视。
两人隔得有些近,彼此间的气息,夹杂着红酒的味道,喷薄的交互着。
易凌云直起身,言语中净是奚落,“按理说,你们这些人,不缺钱,想找个女人,或者说几个女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是为什么,偏要去强迫那些不愿意的呢?”
话落,易凌云便不再去看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却怔愣在那里,只是握着高脚杯的五指,用力的收拢,险些要将酒杯捏碎。
好像她说的,真的是事实。
他明明恨极了那样的人,可是他自己,却也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难道,这就是血缘、基因吗?
“怎么?没话说了?”易凌云背对着皇甫景程,嘲讽的出声。
皇甫景程站起身,走到了易凌云的身后,忽而伸手自后面搂住了易凌云的腰。
易凌云嘴角扯起冷笑,却也未反抗。
“明晚江家有个晚宴,你要一起去吗?”身后传来皇甫景程的声音,虽然是询问,但是很明显,料定了易凌云不会拒绝。
——
审讯室里,易凌云看着眼前的男子,三十岁的样子,满脸横肉,看的就让人觉得恶心,态度却还相当的傲慢。
他明显料定了,易凌云拿他没办法。
所以易凌云还没开口,他就自己先出声了,“我说警官,你这样没凭没据的把我关起来,是违法的!”
“昨晚的事情,众目睽睽,怎么是没凭没据?”易凌云冷声回答。
男子嚣张的笑,“如果我没看错,这里是缉毒警队吧?昨晚那事儿,跟你们缉毒警队八竿子打不着,再者人家当事人都没说啥呢,你凭什么关我们?”
易凌云沉默不语。
是的,这都第二日的上午的十点了,江家那边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很显然,江家是想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
临近下班的时候,易凌云的手机响起,看着那陌生的号码,她没想太多就接通了:“你好,哪位?”
“是我。”是皇甫景程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问完却又自嘲的笑了,他是谁啊,知道她的号码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是我的号码,你存下来。”皇甫景程似乎又有点小脾气了,接着问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易凌云对今晚要去江家的事情,自从将那群人放了后,就一直记着呢。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去西城集团找皇甫景程,又或者是先回家里和他碰头。
“不用,晚宴几点?我自己过去就行。”才不要这皇甫景程来接她,让警局里的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嗯——可是你不会准备,就是穿着警服过去吧?”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有着几分笃定,更多的,像是笑弄。
易凌云有点气恼,有点窘迫,“晚宴几点?”
“嗯,我看看,从现在开始算,还有一个半小时。”
易凌云想了想,“那我先回家一趟,换个衣服直接过去。”
“哪那么麻烦,我已经在警局外面了,你出来吧。”说完,就挂了。
易凌云听着这人自以为是的话,很想骂他的,不过还是拿起包走了。
到了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骚包的加长型跑车停在那,想想也就知道是谁了。
易凌云快速的走到车旁边,车后座的门便打开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目,易凌云快速的闪身进了车里,还好这会儿还未到下班时间,所以门口并没有熟悉的同事领导。
易凌云坐好,车子便开了。
“我们现在就去江家吗?”易凌云和皇甫景程坐在后座,前面有司机。
“还早,先去给你换身衣服。”
易凌云没拒绝,反正这人有钱,就撒吧,省的她回家还得翻箱倒柜的,原本是想着,回家随便弄个得体的裙子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她跟陈越是夫妻的时候,为了出席宴会,也准备了几套晚礼服,但从陈越那里搬出来的时候,并未带走。
那些东西,她觉得自己以后大约是用不上。
却没想到这么快,又需要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今晚这顿饭,是所谓何事了吧?”昨夜皇甫景程只说是江家的晚宴,其他的都不肯透露,易凌云知道,他是吃准了易凌云肯定不肯错过任何一个接触江家的机会。
皇甫景程靠在椅背上,“昨晚他们的事情没干成,今晚总得继续吧?”
“你?那我就这样一个人去?为什么昨晚不肯告诉我?”易凌云气恼了,这人,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
那样她可以提前安排啊!说不定,还能抓住一个现行。
“说了又怎样?就你们现在那十几号人,能奈何的了他们?偌大的江家别墅,你连他们会在哪个地方什么时候交易都不知道。”
“再说,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话落,皇甫景程突然想到了自己,嗯,他现在就是心急的想吃热豆腐呢,忍啊忍的都快憋坏了。
皇甫景程的话,说的易凌云无言以对,可是她还是倔强的回答:“那我至少可以让人在外面监视,也可以混入别墅里面查探哪!”
“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气嘟嘟的样子,轻笑出声。
易凌云明白自己是轻易的就被这皇甫景程糊弄来糊弄去了,生自己的气,就不去看他那可恶的笑脸,转而看着窗外。
心想也是,这江家若真是做那样子的交易,肯定是不会告诉外人的,这皇甫景程若不是他们的同伙,必然也不会知道内情。
可是?
“皇甫景程,不会,其实你是穆擎宇派来,专门跟江家对接的吧?”易凌云脑中突然划过这样的设想。
问出来的那一刻,越发的觉得,很有可能。
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可是她的直觉,向来都是不准的。
这么多年,她不一直都相信高哲是她的好队友,好恋人么?
皇甫景程面色未变,只是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易凌云冷笑,“皇甫景程,你们兄弟俩,是不是觉得我特傻啊?”
“我觉得你挺聪明的。”皇甫景程答,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再聪明,还不是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我对你是认真的。”自从那一次说出了自己喜欢她之后,皇甫景程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的表白了。
易凌云反讽,“高哲还对我认真了三年呢!”
一说起高哲,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那么点,不太对劲了。
“我不会骗你。”男人像是澄清,又像是保证。
“谁知道呢?”易凌云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想起了高哲。
那时候,她是多么的信任高哲啊!
“那你说,如果不是为了你们那个团伙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到西湄市来?”易凌云看向旁边的皇甫景程,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也许什么都是不肯说的,但是她还是,想要问。
“因为你。”男人的回答,听上去像是真的一样,深情款款的,虽然,并没有直视着易凌云。
易凌云被这男人的回答噎住,半响说道:“可是,我记得很清楚,真的不曾认识过你,真不知道,你所谓的喜欢我,对我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是缘起何处?”
皇甫景程笑了起来,似乎,有些落寞,“只是你不认识我罢了,我却是知道你的,曾经你易大队长,可是声名在外。”
“哧——”易凌云听着皇甫景程这看似失落又像是恭维可她更觉得是奚落的话,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呵呵,曾经——是啊,曾经你们那个团伙里的人,恨死我了吧?”
确实,曾经的她,是声名远扬了一阵。
因为西湄市地处大岳国边陲,且刚好位于大岳、夜景和霓虹三国交界的地段,而穆擎宇的贩毒团伙所在的根据地,是在那三国都管制不了的丛林。
他们要想将毒品带入大岳国进行交易,就只有从西湄市进入。
也正因为如此,西湄市的缉毒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若一个不妨,就会导致大量的毒品进入大岳国。
自从易凌云十八岁进入缉毒警队到二十一岁成为队长的三年间,她抓捕了许多的毒贩,截获了无数的交易,让那些想要将毒品经由西湄市传入整个大岳国的毒贩恨得牙痒痒。
“那时候,你确实是,断了很多人的财路。”回想起当年,那个不仅仅是在西湄市甚至是大岳国或者说三国都大有名头年轻女警察,皇甫景程闭上了眼,回想着那时,他是怎么在网络上,搜集着这个女孩的信息。
“所以,高哲就是在那个时候,才进入警队卧底的是不是?”易凌云终究说出了那个一直隐在她心底的猜测。
自从皇甫景程出现,到她试探猜出了他的身份,那么高哲的身份,他有为何要隐瞒身份进入缉毒警队,也就呼之欲出了。
此刻能说出来,已经是心里笃定。
皇甫景程还是那样坐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三年啊,他还真的是沉得住气。”易凌云回想着高哲在警队的那三年,他聪明,不在她之下,他身手好,他还总能发现许多她都看不出来的线索,他们一起在警队的三年,做出来的成绩,比起之前她一人时的三年又是超出了无数倍。
却原来,都是假的!
那样的将她,将整个西湄市的缉毒警队越送越高,只为了那致命的一击,将他们尽数摧毁而已。
这人,究竟是一个怎样隐忍冷血的人啊?
可是那三年,她竟然,一点点都看不出来。
哪怕是后来的那四年,她还在担心着他的安危,怕他死了,又期盼他还活着,甚至,都不敢去求证。
“说实话吧!所以你这次出来,又是为了什么?高哲已经摧毁了整个西湄市的缉毒力量,这四年,你们赚了不少钱吧,所以你现在动不动百亿十亿的都不算事儿!而现在的我们,不堪一击,你还要来做什么?”易凌云狠狠的问着,似乎是,已经断定了皇甫景程的罪行。
皇甫景程微微蹙眉,侧过脸,“我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
“你自己相信吗?”
“挺相信的。”而后,又追加了一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哼,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矛盾呢?你是穆擎宇的二儿子,你哥哥为了扫清当着他贩毒的障碍,不惜卧底警队三年,甚至还假装和我谈恋爱,而你,会是来帮我的?”
“是呵,当年高哲进警队的时候,也是说来帮我的呢,可真是,帮的好彻底!”
“你这次又是在谋划什么阴谋呢?”易凌云连着几个反问,皇甫景程却只是沉默着,没再回答。
“二哥,到了。”正当两人间陷入沉默时,车子停了下来,青龙回头说道。
易凌云先下了车,皇甫景程后面跟着。
“皇甫先生。”服务员恭敬的欢迎着。
易凌云感觉,好吧,其实这种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难怪,人人都喜欢钱呢。
很配合的,让店里的服务员给她挑选了礼服,她拿去试了几套。
选中了一件粉杏色的丝质半裙,一字领,同色系的高跟鞋,再将头发简单的盘起,看见镜子前的女人,易凌云觉得,还挺不错。
虽然,二十八岁了,平日里还总穿着警服,但其实,她还是有颗粉粉的少女心。
平日里的衣服吧,都喜欢那种明艳的可爱色。
而今天挑半裙,是因为,比较方便,万一要追人打斗什么的,像上次那样的长裙多尴尬!
反正也不用在意要不要给皇甫景程长面子,爱怎么穿怎么穿呗。
皇甫景程看着那个粉色的女人,总觉得,有点,嗯,不太熟悉。
虽然那次江家的宴会第一次在西湄市与她碰面,她就是穿着长长的藕粉色裙子,但这穿着半裙的她,与那次很不一样。
“好了。”易凌云走到皇甫景程面前,昂着头说道。
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好吧,其实她是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嗯,没有原则?
明明刚刚,她才说这个男人是坏蛋呢,现在,还屁颠屁颠的,穿着这个男人给买单的衣服。
皇甫景程也看出了易凌云的情绪,还蛮好。
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易凌云愣了下,直接往前走,“到了江家再挽吧。”
上了车,两人没再说起之前的话题,车子开出,易凌云的手机响起,是母亲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接通后,与两个孩子说了会儿,说着说着,易嘉宝便又哭闹起来。
易凌云不想在这车里表露太多,便匆忙的挂了电话。
“将两个孩子接回来吧。”皇甫景程握住了易凌云的手。
易凌云甩了甩,“要你管。”
“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摩挲着手心中易凌云的五指。
那粗粝的触感,莫名的,让她的心跟着微痒。
易凌云就觉得,自己真的,挺纠结的,也挺鄙视自己的。
按理说,她应该,吃一盏长一智的。
高哲那样的欺骗她,而这皇甫景程是高哲的弟弟,他们是一伙的,都是坏人哪!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思总还是,会被皇甫景程的那几句话动摇呢?
是她太好骗,还是他们的演技太高?
——
到了江家,下车的时候,易凌云先是扫视了一圈江家别墅的院子,停满了车。
这车来车往的,要是没有人专门盯着,一般人也确实不会联想太多,而且,也很容易掩饰。
抓着皇甫景程的胳膊,两人相携走了进去。
不同于上一次她来的时候,那么一个大型的宴会,这次只是一个小规模的晚宴,到场的人,只有几家与江家关系极亲密的世家,似乎,就只有皇甫景程和她,是新人。
到了饭厅,一张长方形的红实木饭桌,已经端坐着不少的人。
就空出了两个位置,大约,是专门为皇甫景程和他的女伴留的。
皇甫景程拉开那空着的凳子,示意易凌云先坐。
易凌云便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皇甫景程而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坐定了,装作随意的扫视了一圈桌上的人,除了她之前见过的江怀瑾、江媛媛,以及昨夜见到的江陵,还有袁清晖和袁清月。
其他的人,易凌云不认识。
那些认识易凌云的人,一看到皇甫景程带来的女伴竟然是她,眼中一下子便有了些别样的情绪。
不过,都是有教养的人嘛,没有人出声说什么。
当然很大程度上,还是碍于皇甫景程的面子。
人都到齐了,江怀瑾作为主人,便先举杯说道:“今天就是个私下聚餐,没什么别的,随意点,哈,我们先干一杯。”
众人都举起面前的杯子,意思了一下。
而后,江怀瑾似乎是客气又似乎是试探的问道:“皇甫景程,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实际上,他自然是知道易凌云的身份的,可是这次由皇甫景程带出来,那便又不一样了。
皇甫景程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食指放在眉尾上,似乎是在,思考。
嗯,思考该怎么介绍易凌云。
其实他很想说,这位是,我的太太。
“我叫易凌云。”皇甫景程正准备说呢,却被易凌云抢了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一刻,皇甫景程的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的。
袁清月自皇甫景程和易凌云进来,就一直盯着他们。
怎么会?他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袁清月一直以为,就算皇甫景程不喜欢她,那也可能最多是因为他还没想着要跟谁在一起,可是他怎么,怎么是弃她而选择她人呢?
可是,她却是什么也不敢说的。
因为自从媒体将那日她出入西城集团大楼的事情曝光后,紧接着又是皇甫景程与她哥哥的吃面摸手事件,吵得那样的沸沸扬扬。
哥哥也来找她谈话,让她不要对皇甫景程又非分之想,说皇甫景程对他做的那些事儿,便是警告。
“哦哦,易小姐啊,幸会幸会。”江怀瑾是个人精,对着易凌云满脸笑意,好像不久之前他跟易凌云陈越之间的那次冲突不存在一样,“大家开始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众人便都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易凌云的心思不在吃饭上,一边拿起了筷子,却是悄悄的注意着坐在她斜对面的江陵。
昨晚江陵出现在210,应该是在等着做什么,后来她闯进了208,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也许她该让莫北,跟着江陵了。
皇甫景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易凌云的碟子里,说道:“饿了吧?”
易凌云侧头,没有去动那筷子菜,自己重新就在面前的一个菜盘里随便夹了点什么。
袁清月看着易凌云这般的动作,手死死的抓着筷子。
这男人居然给她夹菜?而她还不吃他夹的?
众人都静静的吃着菜,易凌云突然就问道:“江小姐,令妹现在还好吗?”
她这话一出,桌上的众人瞬间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易凌云环视一圈,暗自记下了各人的反应。
“谢谢易队长,梦梦现在挺好的。”江媛媛道了句谢。
易凌云干笑了两声,“呵呵,挺好的啊,昨晚我看她,被伤的还挺严重的,还等着警察来找我取证呢,没想到——”
“媛媛,梦梦怎么了啊?”袁清月旁边的一个中年贵妇开口问道,看相貌,应该是袁清月的母亲。
江媛媛还没答话,江怀瑾旁边的女人回到:“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梦梦出去玩,碰到了几个小混混,所幸,被易警官给救了。”
易凌云唇角微扯,心中冷笑。
看着江媛媛都没说什么,她便也没有去拆穿江大夫人的说辞。
内心里,她也知道,江梦梦这事情,作为一个女孩子,肯定是不想被很多人知道的。
可是就这样瞒着忍着,又何时是个头。
连她的亲姐姐,都是那样的沉默。
江怀瑾则注意着皇甫景程的面色,只见他一直默默的夹着菜,似乎,并不受刚刚那些话的影响。
而这种默认,其实是一种纵容吧。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皇甫景程和这女警察是什么关系,但就这把她带来江家吃饭的事情来看,恐怕,有点复杂。
原本他是想着,皇甫景程有大量的资金,而他江家有深厚的人脉。
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有人脉,若是志同道合的能好好合作,那往后的钱,就是大把的来。
所以他便想着与皇甫景程走的近一点,观察下这个人,是否会是那种适合与自己合作的对象。
如今看来,恐怕悬了。
一顿原本可以有很多话题的晚宴,因为易凌云的到来,显得有些冷清。
大家都兴致缺缺的随意聊了几句,就都搁下了筷子。
下了饭桌,几个年长的就先行离开,易凌云因为心里记挂着事,自然还不想那么快走,低声跟皇甫景程说着:“想办法继续呆着。”
“喜欢跟我呆一起了啊?”
“——”易凌云暗暗的掐了一把皇甫景程的胳膊。
江怀瑾看着皇甫景程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适时的提议,“皇甫先生,时间还早,要不你们几个年轻人留下来再玩玩?”
“嗯。”皇甫景程很高冷的答了一句,江怀瑾见状,便将江媛媛和江陵叫了过来,“你们陪着皇甫先生聊会,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顺便,将袁清月和袁清晖也留了下来。
六人都没什么意见,于是一起到了别墅外面的草坪。
虽然已是晚上,但是外面灯光明亮,草坪上有用来休闲的桌椅,此刻已经摆上了水果。
皇甫景程带着易凌云入座,而后其他几人也跟着坐下。
在江陵的提议下,他们三个男人玩斗地主,三个女人则围观着聊天。
才玩了一轮,江媛媛显然兴致缺缺,站起身,“你们先玩,我去看下梦梦。”
易凌云见状,便也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江小姐我们一起进去吧。”
易凌云同江媛媛一起往别墅里面走,主动问道:“江小姐,江梦梦的事情,你们就这样不追究了?”
江媛媛态度疏离,只说了句:“谢谢易队长关心。”
“你们考虑过江梦梦的感受吗?”
“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关心她。”江媛媛步子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别墅门口。
易凌云紧跟着,“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们选择不出声,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心吗?”
江媛媛停下步子,看了看四下,她们现在距离在草坪打牌的几人有一段距离,别墅的客厅里也只有一两个佣人在收拾着。
她精致的瓜子脸上毫无表情,看向易凌云,低声道:“易队长,很多事情不是您以为的那么简单,我只是选择对梦梦最好的处理方式。”
“至于那些欺负了梦梦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说完,就踏步进了别墅。
易凌云看着江媛媛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在江媛媛的脸上,看到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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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草坪的桌子上便只剩下袁清月一个女的,她倒是对此挺满意,正巧,可以跟皇甫景程近距离接触。
在皇甫景程有一次率先出完牌之后,她夸张的的喊着,“皇甫先生可真厉害。”
只差鼓掌欢呼了,那一脸的崇拜,看的江陵咧了咧嘴角。
他还以为这女人当真有多高贵呢,曾经他也追求过她,那拒绝他的样子,跟个圣女一样。
原来,也不过如此。
“月月,外面凉,去屋里陪江伯母说会儿话。”袁清晖冷声吩咐。
自那日从皇甫景程的办公室离开以后,他就袁清月说的很清楚了,让她不要再对皇甫景程抱有任何的一丝丝的幻想。
当时她虽然不愿意,嘴里却也还是答应了的。
可是今日,显然是将他的话全都忘脑后了。
袁清月本想拒绝,可是看着袁清晖冷然的脸色,想起他对自己的警告,只能撇了撇嘴,不情愿的离开。
进了别墅,袁清月没有去找江夫人,而是问那个正在擦桌子的佣人,“刚刚跟媛媛一起进来的女人去哪了?”
“往那去了。”佣人指了个方向。
袁清月一看,是去往洗手间的。
易凌云正在洗脸池那里洗手,从镜子里看着走进来一个女人。
低头,关了水龙头,拿了张纸擦手。
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易凌云易队长嘛!”袁清月站在易凌云的后面,易凌云一转身,袁清月便刚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麻烦让让。”原本,易凌云是可以改变方向,走开就是。
只不过,此刻,不适合绕道。
袁清月自然不让,继续说着:“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不仅已婚,还有两个孩子吧?抛夫弃子的跟着别的男人出来吃饭,真的好吗?”
“所以呢?”易凌云淡淡的回了句,又拿了张纸,继续擦手。
“皇甫先生这样的男人,不是你一个已婚已育的妇女勾搭的起的!”袁清月脸色微狠,似乎是对易凌云很不屑。
易凌云将手中的纸一扔,笑道:“可是,这跟袁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你!”袁清月被易凌云的这个态度,这个话,气到了。
是啊,跟她有什么关系?
虽然媒体上炒了很多,可实际上,加上这次,她跟皇甫景程也不过才见了三次面而已,且每次,他根本就都不愿意多看她两眼!
“总不能因为媒体说你们怎么怎么了,你就真当自己是皇甫太太了吧?”易凌云看着袁清月吃瘪的样子,挺爽的,还真是看不惯,这些人整天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要真是皇甫景程的谁谁谁也就算了,不过也就只是,媒体捕风捉影而已,再者就真是皇甫景程看上了袁清月,她也并不会就给她面子。
“在皇甫景程没有结婚以前,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有希望的。就算是结婚了,他喜欢谁了,想和谁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你管得了的。”
说完,抬手往袁清月肩上一推,要她让路。
袁清月是个娇小姐,又穿着高跟鞋,哪经得住易凌云这么一推,一时间身子就不稳了,她下意识的是想要稳住自己,可是脑中一转,就索性任由身子那么倒了下去,坐在了地上,而后立马眼泪就掉了下来,“易警官你为什么要推我啊?我只是不小心站到了你后面而已--”
易凌云看着脚边的女人,心里忍不住的想笑。
正想着怎么搞事情,这女人就自己撞上来了。
于是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袁清月可怜的哭。
心想,这演技还不错,不进娱乐圈确实可惜了。
自然的,袁清月的哭声,引来了佣人,而后,就更多的人。
“袁小姐,您先起来吧。”佣人一看洗手间里面的情况,一个站着一人坐在地上哭泣,场面很明显,可她就是一个下人,也不敢说太多,只想着先扶起袁清月。
却被袁清月一把甩开,只是继续在那抹着眼泪。
关键人物还没到呢,她起来了算什么?
终于,等到了江夫人进来。
“哎呀,月月,你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作为主母,江夫人自然是赶紧去扶袁清月。
袁清月这才抽抽搭搭的随着江夫人的动作站起来,委屈的说道:“江伯母,我只是来这里洗手,不小心站到了易警官后面而已,可是,可是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言不合的就把我推到!怪我挡了她的路!”
这话说的,原本是在陈述易凌云将她推到在地的事儿,可是模样,那语气,那刻意的用词,总让人很轻易的,就想起,原本媒体报道的她和皇甫景程的关系,而现在,皇甫景程又带着易凌云出席晚宴,这两者之前,好像是有着什么内情一般。
易凌云也不辩解,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清月的表演。
真的是比看电视还精彩!
论演技,以后肯定也是个实力派啊!
江夫人听完袁清月的哭诉,先是安抚的帮袁清月擦了擦眼角脸上的泪水,而后看着易凌云,问道:“易警官,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你真的推了月月?还是有什么隐情?”
那表情,倒好像真的是要听易凌云解释的样子。
易凌云微愣,这剧情咋不太对啊?
按照正常的剧情,这江夫人不是该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质问她么?
这平稳的语气,对她还算和蔼的表情,跟想象不太一样啊。
易凌云正想着按照剧情,她的戏份该怎么演时,皇甫景程等人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
于是一行人的战场就从卫生间转到了客厅。
袁清月一直靠在江夫人的怀里抽抽噎噎。
原本修长的大白腿上,此刻已经有了红肿的划痕。
易凌云坐在皇甫景程旁边,看着那大长腿,刚刚那划痕不是还没有?
再说卫生间的地面都是防滑地砖,她也没用多大力。
这袁清月,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易警官,这事情我们虽然不能听信月月的一面之词,但是你若是确实有苦衷,也该解释一下吧?”江怀瑾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言语中,对易凌云已经是很客气了,这自然是看着皇甫景程的面子。
不然,就易凌云这样的普通人,敢在他的家里推人搞事情,分分钟就让她知道江家是什么地方!
易凌云皱眉,好吧,其实这事情,确实是她挑起来的。
这好像,已经是她第二次在江怀瑾的地盘上惹事情了。
看江怀瑾那眼神,恨不得分分钟弄了她。
“我只是转身不小心撞到了袁小姐,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我故意推她的。”易凌云总算开口解释了,不过,是睁眼说瞎话。
袁清月一听就急了,“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明明是你故意推了我!”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好端端的推你干嘛?”易凌云反问。
“你!”袁清月咬了咬唇,好像很为难,却还是说了出来,“易警官,你肯定是因为媒体炒作的那些我和皇甫先生之间的事情才对我有意见的吧?”
易凌云一听,忍不住就笑了,“袁小姐想的还真多。”
而后看向皇甫景程,问道:“皇甫,你跟袁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皇甫景程快速的回答,完了还补充一句:“就见过两次面而已。”
说完,就是看着易凌云笑,心里头,感觉好甜啊。
她刚刚叫他什么?皇甫?
嗯,这称呼不错!
“喏,袁小姐,你都听到了,皇甫说跟你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做什么要去推你?”易凌云语气挺嚣张的。
反正有人整天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那肯定是会给她撑腰的咯?
袁清月看着易凌云一脸坦然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之词,卫生间是江家私人的,又没有装监视器,她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袁清晖看着场面上的情况,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
不管今日这易凌云有没有推袁清月,总归有着皇甫景程的纵容,易凌云要怎么辩解,就没人好去质疑反驳。
“月月,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你这伤口,也要早点处理。”袁清晖起身,走到江夫人的面前,伸手要接过袁清月。
“哥,真的是她推我的——”
“月月!”这一声,明显就含着斥责,又或是命令。
袁清月虽然今日这莫名其妙的被易凌云算了一道,可是脑子却是个清楚的,并且,她更相信自己的哥哥,他是不会害她的。
“清晖,让清月先把伤口处理了再回去吧。”等袁清月站起来,江夫人这才看到袁清月膝盖上的划痕。
袁清晖原本想着快点离开,但是若是就这样伤口都不肯处理就要走人,难免会让江怀瑾和江夫人觉得他是对江家有意见,所以就重新坐了下来,结果佣人递过来的医药箱,给袁清月清理伤口。
只是处理那伤口的时候,手微微的顿了一下,而后如常。
袁清晖带着袁清月离开后,皇甫景程便也起身告辞。
“江陵,去送送皇甫先生。”江怀瑾吩咐道。
出了江家别墅,皇甫景程走向自己的车,“江少爷回去吧。”
“皇甫先生,我多嘴一句,今日这事,都是那袁清月作的,她明显就是看咱们易警官不顺眼,故意陷害她呢!我们心里都明白着。”江陵原本因着打牌的时候,袁清月对皇甫景程那捧场的样子就不爽,所以自然就觉得袁清月这是看不惯皇甫景程带来的女人了。
可别因为这个袁清月,皇甫景程与他们江家疏远了才好。
“你们清楚就好。”皇甫景程淡淡的似乎是笑了下。
回到了车上,易凌云喊住了前面的青龙,不让他开车,朝皇甫景程急急的吼着,“我还什么都没打探到呢,不能走!”
“你真觉得在这里能探听到什么?”
“什么意思?”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亏你当警察这么多年了,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你是怎么抓到的!”皇甫景程双手交叉在脑后,靠在椅背上。
易凌云狠狠的盯着皇甫景程,没说话。
“难道是,一孕傻三年?嗯,可能是,不过你这也超过三年了啊——”皇甫景程继续自言自语。
“闭嘴!”一把拍在皇甫景程的腿上。
这一拍,小小的吓了皇甫景程一跳,因为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腿,让他不自觉得紧绷了。
易凌云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
她真的是求胜心切了,以为跟着来江家能够查探到什么。
可她怎么忘了,哪有人,做违法的事儿,做到自己家里来的?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忽悠我来这里?”其实如果是她自己正常的思考,想到这点不难,还不是,因为这皇甫景程给了他诸多的暗示。
让她以为他知道许多的内情,思路就被他带着走了。
想到这里,易凌云心里又是一惊,是不是曾经,她也是经常这样被高哲刻意的将思路带偏的?
“其实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想让他们认识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以后,见了你,绕道走!”某人说的很理所当然,很傲娇。
易凌云一时间没接话,她今天,好像确实是,仗着皇甫景程的面子,做了些任性的事儿。
“其实袁清月是我推的,我故意的!”
“嗯——”
“你有什么想法?”
“推得挺好的。”
“——”
——
江家别墅。
江陵送完皇甫景程回到客厅,只有江夫人在那里收拾着。
“妈,爸呢?”
“去书房了,说是让你回来了过去找他。”
“嗯。”
到了书房,江怀瑾站在窗前,看着别墅外面,回头看到江陵,问道:“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江陵随意的在书房的沙发上做了下楼,坐姿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倒也生的一副好相貌,衣着打扮也都是用了心的,所以看上去,公子哥儿的模样挺足。
“袁清月那事儿,没什么看法,是真推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陵放下翘着的腿,脸色认真,低声说道:“这个易凌云,是个警察,还碰巧是个缉毒的。昨晚,我们的交易,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江怀瑾脸色沉重,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要是个平常的缉毒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是这易凌云曾经可是名极一时,虽然四年前整个缉毒警队被摧毁,可是这易凌云能独独在那丛林里活着回来,便可见其还是有点本事的。
而现在,皇甫景程带着她上江家吃饭,这其中的关系,就有点复杂了。
从上次那女人闹了他们江家的宴会时,皇甫景程对她纵容的态度,到今晚,他更是一直看着那女人的神色,就看得出,皇甫景程对她是上心的。
他原本还想着将皇甫景程拉入自己的阵营,如今看来,这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那些人现在安全了吗?”江怀瑾想起这个事情。
江陵点点头,“已经从警局出来了,那边很急,想要跟我们快点交易,我没答应,昨晚这么一闹,警局那边肯定盯得紧。”
“这易凌云,还是个麻烦的。”江怀瑾点了点头,赞同江陵的谨慎。
——
接下来的几天,莫北就开始跟踪江陵了。
可是这江陵,明显就狡猾的很,一连几日,都没有发现。
易凌云便又发愁了。
她相信,上次的交易被打断了,肯定会找机会再继续。
放出去的那些人,她也有跟踪,可是那些专门干这行的人,特别的狡猾,很快就将警方的人甩掉了。
而江陵那边又一无所获,这事情就又进入了死角。
下班的时候,易凌云便忍不住的,去敲皇甫景程的门。
他自然又像是专门在候着她的。
“你好几天没来找我了——”一副被冷落的语气。
易凌云白了他一眼,“差不多就行了。”
“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没胃口。”易凌云坐下来。
“一起去吃饭,我帮你排忧解难。”皇甫景程拉起易凌云的手。
易凌云知道他的意思,就跟着他走了。
两人也没走远,就是在小区下面找了一个雅致的餐厅,因为要谈事情,便找了个包厢。
易凌云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就将菜单交给了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接过菜单,很认真的翻开,一边说着:“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来吃饭,要吃的好一点。”
他所谓的吃的好一点,就是,点了一桌子,满到都摆不下的菜。
“这么多,吃不完的。”
“那就每个都吃一口好了。”皇甫景程给易凌云洗了筷子,递到她手中,“第一次约会,吃饭不能小气。”
“这不是约会——”
“反正我觉得是。”易凌云看着对面的男人,觉得他特别的幼稚。
不过肚子确实也饿了,看着满桌子的美味,先吃再说吧。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易凌云摸着肚子,看向对面还在慢里斯条的吃着菜的男人,问道:“好了,吃得差不多了,可是谈正事了吧!”
“你说。”我继续吃。
“我找不到那帮人,跟着江陵也没发现,你是他们那出来的,应该知道怎么去找到他们吧?”
皇甫景程继续夹菜,易凌云起身一把按住他的筷子,“是你说,你站在我这边的!那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皇甫景程抬头看向跨了半个桌子面对着他的易凌云,放下了筷子,起身,顺势抓住易凌云的手,走了几步,到了易凌云旁边的椅子旁,也将易凌云几乎趴在桌子上的身子带了回来。
“一直盯着呢。”皇甫景程坐下后,仍未松开易凌云的手,就那么捏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
那微微带着薄茧的手心,让易凌云觉得,有种痒痒的感觉,从指间,传到心间。
“那他们现在在哪?”易凌云忍着那种难耐的感觉,问道。
“你们的人,轻易的被他们甩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你觉得,就算是我告诉了你他们在哪,你又能做什么?”皇甫景程声音淡淡,听上去,很理性,就是在陈述。
可是易凌云,却犹如被人打了几个巴掌。
他们缉毒警队,已经到了如此无用的地步--
就算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又或是更进一步的抓住了他们的当场交易,她真的就能有把握,将那些人全部擒获并且判罪么?
就他们现在那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
除了梅书南和她,其他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实际的缉毒经验。
易凌云沉默不语的样子,看的皇甫景程心抽了几下,松开了她的手,“我说过,我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我会帮你。”
“你怎么帮?”
“跟着他们的人,是白虎,等会,我让他过来,你跟他细说。”
两人回到皇甫景程的屋里时,白虎已经在那等着了,一看见易凌云,立马就谄媚的喊着:“二嫂,我是白虎!”
易凌云只一眼,就发现这年轻小伙竟然就是之前给她送外卖的人,她说当时就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在江家的宴会上见过一面,只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皇甫景程身上,便没有过多的注意当时站在他身后的四人。
“你还真是身兼数职啊!”易凌云话里不无讽刺,想起什么,严肃的道:“二嫂是什么鬼?别乱叫,我可没你这弟弟!”
虽然,不是很明确,但是心底里大约的猜想还是有的。
叫她二嫂,这二哥,八成就是皇甫景程咯。
“嘿嘿,我听二哥的,二哥让我叫啥我就叫啥。”白虎笑嘻嘻的,不怕易凌云凶狠的样子。
易凌云瞪着白虎,却也拿他没辙,谁让,他是皇甫景程的人呢。
“行了,别废话,快点跟你二嫂说说情况。”皇甫景程看着这两人吵嘴的样子,心里的小醋缸莫名的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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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凌云坐在办公室,回想着昨晚,白虎跟她说的情况,脑中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要听信白虎的话吗?
易凌云翻开面前的文件夹,里面是她专门整理出来的有高哲重点参与的案件,现在细细的回看,就会发现,当时高哲几乎是对所有的情况都预料的恰到好处,看似合理,实则刻意。
而这些,她当初因为没有想过高哲是卧底,所以只当他是天资聪颖、观察入微,从来没假想过,他原本就是对方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的皇甫景程,也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帮她,虽然彼此身份是摊开了,但是谁能保证,这不会又是另一个坑呢?
难道她要因为自己的单方面的信任,就又要将整个警队再次带入险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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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集团办公室。
江媛媛站在皇甫景程对面,“我不想去。”
“原因?”皇甫景程双手十指相抵。
“梦梦最近情绪不好,我放心不下,这段时间我想多陪在她身边。”
皇甫景程点点头,“能理解,可是这次的全球金融峰会,在夜景国举办,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你也知道的,现全球,金融最发达的国家是霓虹国,往届的金融峰会也都是在霓虹国举办,可是三年前,自从夜景国立了新的王储之后,便开始异军突起,现在大有追赶上霓虹国的势头,这次全球金融峰会举办地点的改变,便是最好的指向针。”
“我明白。”
“那你应该也知道,今年的峰会,不仅仅是再像往年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行内交流会,更多的,是全球金融圈顶尖人士对未来全球金融霸主的一个前瞻,我以为,你作为霓虹国绿藤大学的金融专业高材生,现在又是西城集团的ceo、西城证券的首席分析师,应该很期望去参加。”
江媛媛深吸口气,“我确实很希望能够参与,但是真的很抱歉,跟工作比起来,我更看重家人。”
“哦?可是夜景国的王储,景熠王子,给我西城集团发的请帖,指名要你代表西城集团出席。”皇甫景程缓缓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请帖,递到了江媛媛的手中。
当皇甫景程轻轻的吐出景熠王子四个字时,江媛媛本来笔直的身体,微微颤动。
她接过请帖,并未翻开去看里面的内容,只是问道:“如果我不去,会怎样?”
“也没大事,就是,将来夜景国,不会对西城集团放开市场而已--”
“我明白了,我会订后天的飞机,在这之前,要将公司的事情安排好,我先去忙了。”江媛媛说完,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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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手机响起,易凌云一看,是白虎。
“喂。”
“二嫂,今天他们拿着东西出门了,应该是要交易了。”白虎言简意赅的汇报着情况。
这是易凌云要求的,她对皇甫景程还有顾虑,且不能再拿警队队员的生命去冒险,所以没说要怎么行动,只是让白虎实时的汇报那帮人的动作。
虽然,她强调了很多遍,让白虎不要叫她二嫂,但是,毫无作用!
“多少人?往哪里去?”
“出来了三个,还有两个留在原来的地方,目前还在路上,看方向,是往郊区去。”
“好,你先跟着,把你的位置通过微信实时共享给我。”易凌云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给莫北去了电话,“莫北,江陵现在在干嘛?”
“在车上,看他好像约了几个朋友,开着车往郊区去,休闲装,运动背包,看架势,是去郊游的。”
“好,你盯紧了。”易凌云记下了江陵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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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只身上了白虎的车。
白虎往易凌云身后看了又看,“二嫂,人呢?”
“什么人?”易凌云装作不懂。
“人手啊!你不会就准备,咱们俩就这么去抓人吧?”白虎一边开车一边不死心的往四周看。
易凌云淡定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枪,“就我一个人。”
“开玩笑呢?”
“认真的。”
“二嫂你这么逗二哥知道吗?”白虎扭了扭脖子,脖颈上的骨头咔咔咔的响起,看来等下,他的好好表现下了。
易凌云瞪了白虎一眼,“闭嘴!认真开车。”
车子停在一个郊外农庄,易凌云找到莫北的时候,他正在农庄深处的一条小道上。
小道通往一栋精致的圆形小楼,此刻正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什么情况?”易凌云走到装作看风景的莫北面前,低声问道。
“里面在举行婚礼,江陵和几个朋友应该是进去参加婚礼的。”莫北扯下了面前的一个矮花丛的花瓣,偏头示意不远处的小楼。
易凌云往那小楼看了看,能看到很明显的大堂,大堂里面空旷的摆着一张大柜台,柜台后面好几个服务员在那里登记。
“我刚刚进去看了下,穿过这个大堂,里面是一个圆形的空地,空地周围才是举行婚礼的房子,这会儿,一共有三对新人。”
“江陵他们进了哪一间看到了吗?”易凌云一边问着,一边想,这江陵,这次倒是谨慎了许多。
“看到了,大堂进去左拐的那个礼堂。”莫北看了看四周,来参加婚礼的人已经陆续的到齐,外面这条小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不好隐蔽了,“易队,他们这是要进行交易吗?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在这么个郊外农庄,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婚礼上,他们要是做点什么交易,确实很容易掩人耳目。
而且就算警察进去,逮到了正形,这么多人,追捕起来也非常麻烦。
易凌云拍了拍莫北的肩,“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等着,能看到这栋房子往外跑的人就行。”
“你一个人进去?”莫北看着易凌云准备往里走的动作,问道。
“不是,有人一起。”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虎,朝他勾了勾手指,白虎就过来了。
其实白虎挺不情愿的,感觉自己跟被召唤的小狗一样的。
啥时候他虎大爷到了这地步了?
“易队,你这样真的可以吗?”莫北还是不放心。
他原本跟着江陵,一路上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也没想着江陵是到这儿来交易的。
但是现在一看易凌云的装扮,还有她的表情动作,就明白过来。
可是她之前没跟他说,也没叫上队里的队友,就这样带着一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孤身作战,能行吗?
“放心吧,这个,一个顶十个!”易凌云指了指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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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和白虎一起穿过大堂,果然就看到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地面铺的是装饰的大石头,做了一些喷泉,摆放了一些花草植物,看上去,比较开阔。
“我不能直接进去,江陵认识我,他看到我,会暂停交易,或者改变地点。”易凌云拉着白虎进入了三个婚礼场地间的空隙处。
“二嫂,你不会是,想我一个人把他们都拿下吧?”白虎预感非常不好。
易凌云笑,“怎么会?我会跟你保持联系的,只要你一发现他们在接头交易,按下我的电话,我会根据你共享的位置马上找到你的。”
虽然,她是不怕死,可是万一,他们就是想让她死怎么办?她还是挺珍惜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的。
所以,就只能让皇甫景程自己的人上咯!
“二嫂,你不厚道。”白虎很受伤。
“再瞎bb人家都要交易完了走人了!要是这次没抓住他们,就让你二哥滚蛋吧!”易凌云发怒。
虽然,也不知道皇甫景程对她几分真几分假,但是他既然装的那么真,那她就当真呗,真说得那么喜欢她,要帮她,现在这点事算什么?
一抬出皇甫景程,白虎立马就乖了。
白虎走后,易凌云拿出怀里的微信望远镜,看着那婚礼场地的人。
沿着圆形的弧线一圈看下来,还真发现了江陵,正和几个朋友坐在一桌聊着天。
而后,也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桌酒席上,看到了那晚她在208包厢抓到的五人中的三人。
不过此刻,他们都各自坐在酒席桌上,看上去,彼此都不认识,就是来吃酒席的。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为首的那个横脸汉子起身,手中拿着一个小型的行李包,离开了座位。
易凌云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要动作了,刚想电话白虎,就已然看到白虎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面。
“还来真的啊--”易凌云看着远处的白虎,低声自言自语。
那人拿着包进了洗手间,白虎跟了进去,易凌云便也从那缝隙里出来,进了对面的女洗手间。
恰逢酒席才进行到一半,宾客都在忙着看婚礼吃东西,因此女洗手间刚好没人,易凌云便从门缝里注意着对面男洗手间的情况。
按照惯例,这会儿江陵应该会随后进入男洗手间,趁机与对方完成交易。
可是等了有几分钟了,居然一直都没看到江陵过来。
易凌云蹙眉思索,难道,江陵已经发现了被人跟踪,临时放弃了交易?
刚脑中想到这种可能,就之间已经进去了的横脸汉子快速的拿着包往外走。
易凌云再也顾不得多想,打开门冲出去抓这男子。
后面跟出来的白虎也快速的加入战斗。
一对二,特别是,白虎的身手,确实厉害,所以没几下,这男子就被制服了。
易凌云夺过他手中的行李包,一打开,果然是装的满满的白色毒品。
拉上包,从腰间拿出手铐,将那满脸不服的汉子拷了起来。
本想再去正厅看看其他人还在不在,但是转念一想,江陵没出现,这人突然要走,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她现在追出去,肯定没人了。
再者毒品在这人身上,其他人她也没证据抓。
于是就和白虎一起,和外面的莫北汇合,回警局。
到了警局,白虎就撤了,不肯进去。
“易队,那哥们,你哪找来的啊?”莫北好奇的问。
易凌云只是笑,不回答。
梅书南和警队队员看着易凌云带回来的那满满的一袋毒品,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总算相信我是缉毒警了--”孟江愣愣的说道。
易凌云并无喜色,这事情,越想越复杂了。
恐怕,这才只是开始。
这四年间,大量的毒品交易在暗地里嚣张的进行着,她这一次虽然没有将交易双方给同时逮住,但是也捕获了这么多的毒品,阻断了他们此次的交易,那幕后的人,恐怕要开始动作了。
高哲,你会,再出来吗?
审问的事情,易凌云交给了梅书南,她对此没抱什么希望。
她关心的是,现在幕后的各方势力,是怎样的状态。
在静静等待的日子里,易凌云没想到何楠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虽然何楠什么都没说,就是说要跟她碰面聊,易凌云还是快速的赶到了何楠说的地点——在他学校旁边的一个奶茶店里
“最近江梦梦还好吗?”易凌云在何楠的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据她所知,最近江梦梦应该还是太平的。
何楠点点头,“还行,梦梦这段时间回来上学了,也再没缺过课。”
“嗯。”易凌云点头,明白何楠的意思,没有缺过课,也就是说,没有再被逼着做些什么。她接着问:“那你今天是来?”
何楠握着手中的奶茶,“媛媛姐之前打电话跟我说,她这段时间要出国一趟,让我多关注着梦梦,有什么情况赶紧与她联系。”
“嗯--”易凌云也不急,等着何楠慢慢说来。
“媛媛姐走后,梦梦的情绪一下子就很低落,整个人战战兢兢的,有时候同学喊她或者是碰了她一下,她就非常的激动,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我尝试问她是怎么了,可是她看我就跟普通的同学一样,什么都不说,问她也只是摇头,就是每天默默的一个人上课下课,易警官,我很担心她,你说梦梦是不是又遭遇什么了?”何楠一口气说完心中担心的事情。
江媛媛出国了,他知道,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目前梦梦没跟他说什么,他也不好轻易的就把江媛媛叫回国。
可是梦梦的状态,实在是让他很担心。
之前哪怕遭遇了那些事,梦梦也只是变得叛逆不爱学习,没有像现在这样敏感易受惊,而且,将他像陌生人一般的对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找机会去江家看看江梦梦。你平时也多关心她,有什么问题与我联系。”易凌云明白何楠为什么会找到她。
按理说,江梦梦作为高中生,无非就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实际上在学校的时间更多,何楠又对她的关注很密切,若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何楠应该不会一无所察。
他说在学校里找不到原因,就说明他是觉得江梦梦的异常肯定是在家里导致的,而江家他进不去,所以只能找人帮忙。
而他之所以会找到自己,一方面是因为她对江梦梦的事情算是比较了解,上次也算是帮了江梦梦一把,最主要的,还是最近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易凌云四年后回归缉毒警队又一举抓获了毒贩的事情。
原本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的成就,毕竟连交易双方都没抓到,最后也只能判那汉子一个携带毒品的罪名。
可是因为西湄市四年的缉毒事业太过低迷,威信全无,所以好不容易逮着个毒贩,自然要大肆宣扬。
所以一时间,易凌云便就引来了许多的注意力,各界媒体对她是各种夸颂。
所以何楠,可能也就比较相信她的能力了。
第二件事,就是那天晚上,她和皇甫景程一起在小区下面的饭店吃饭,又一起进入小区的事情被狗仔跟拍到了,因着对方是皇甫景程,自然而然的她就有幸上了娱乐版的头条。
有了这层关系,何楠自然认为她想出入江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江梦梦的事情,找到她,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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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楠分开后,易凌云打了个电话问皇甫景程在哪,得知他在公司后,便直接过去找他了。
这段时间因为江媛媛出国了,西城集团的许多事情便只能落到了皇甫景程的身上,所以易凌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在对门出现,只得来这公司找他了。
到了西城集团,这次那前台小女生一看到易凌云,立马狗腿的给她开闸机。
易凌云笑了笑,想起最近媒体们对她的各种吹捧,也是醉了。
到了顶楼,之前那宁助理,这次立马恭敬的跑出来迎接:“易警官您来了!董事长就在里面,我帮您敲门。”
宁助理一边敲门一边说着:“董事长,易警官来找您了。”
果然,里面很快传来应答:“进来。”
宁助理便把门推开,示意易凌云进去,自己乖乖的回了他的助理办公室,并且很自觉地关上了门。
易凌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进了皇甫景程的办公室,随手关上门。
皇甫景程已经从位置上站起,向她走来。
显然,满脸的惊喜。
“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很自觉的就去搂易凌云的腰。
易凌云挣扎了几下,终于也是随他去了。
就这么纠缠着吧。
“江媛媛出国了,你作为上司,她托你去看看她妹妹,应该很合理吧?”易凌云直入主题。
皇甫景程就傲娇的不开心了,“我以为你想我了。”
“作吧,你就。”易凌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么个大男人这幅样子。
皇甫景程听着易凌云嗔骂的语气,这才满意的笑了,改为双手从后面抱着易凌云的腰,把她带到了落地窗前,记着那次将她抵在幕墙上她害怕的样子,就特意在离幕墙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而后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看着窗外。
易凌云头微微的后仰,刚好抵在皇甫景程的肩上。
两人就那么看着窗外,一时间没开口说话。
外面蓝天白云,因为楼很高,他们便也,好像离天空很近。
“我还想着今晚定要回去,没想到你就来了。”皇甫景程轻轻的声音响在易凌云的耳畔。
于是她的心,便又莫名的痒了痒。
这种感觉,跟高哲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出现,几乎可是说是,没有。
与高哲相识三年,实则确定关系谈恋爱的时间也不过大半年。
而那大半年中,因为醉心于缉毒事业,她基本上都是在忙着打击毒贩,查探信息,跟踪人。
与高哲的谈情说爱,也只不过是,在出任务的时候,顺便说了几句亲昵的话,在遇到危险时,高哲总是第一个解她的困而已。
她似乎都不记得,高哲有没有说过,爱她?
“没想你,就是想宝宝了。”易凌云也淡淡的出声,总是会在看到他的时候,想起两个宝宝,特别是在,这般煽情的气氛下。
“那周末,我们一起回去看宝宝,把他们接回来,好不好?”语气,像是商讨家事的夫妻。
易凌云摇头,“最近肯定有事儿要发生。”
“有我呢--”皇甫景程搂在易凌云腰间的手紧了紧。
“皇甫,能不能答应我件事?”易凌云难得的,主动握住了皇甫景程交握在她腰间的手。
皇甫景程赶到到自己手背的触感,心下不可思议的一喜,快速的反手将易凌云的手裹在掌心,问道:“什么事?”
那一刻,似乎是哪怕易凌云要他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他也要试他一试。
易凌云背对着皇甫景程,没看到他的表情,郑重的说着:“以后,不管我们之间,还是和高哲之间发生什么,你能不能都保护好两个宝宝,还有我的父母?”
她最近心里总有种预感,高哲快要出现了。
她曾经是喜欢过那些荣誉名声,但是经过四年前那一役,那么多的性命因为她的狂妄自大和一意孤行而殒没,如今的她,早已明白,所谓功名利禄,不过昙花一现。
而这次没有阻止警局将她抓获毒贩的事情大肆宣扬,只是因为只有这件事传的越广,才会引起更多的注意。
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是更多的危险。
她出生入死惯了,自然是不怕。
可是身边的人--
“还有你!”皇甫景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这三个字。
易凌云笑了笑,他知道,皇甫景程这是答应了,就回到自己来这的初衷,“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带我去江家一趟?江梦梦的事情恐怕又有变故了。”
“嗯,公司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有事情,我也得先陪你。”皇甫景程唇角钻入易凌云的脖颈深处,欣然答应,“我等下就让青龙去跟江家约一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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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进江家别墅,是第二日晚上的事情了。
这次因为是打着帮江媛媛照看妹妹的由头,所以江家也没邀请别的客人,就只有江怀瑾、江夫人、江陵和江梦梦陪着皇甫景程和易凌云吃饭。
江梦梦原本是认识易凌云的,可是这次看到易凌云,却像是从未见过她一般,就是坐在那里乖乖的吃着饭。
“梦梦,你姐姐最近出国了,让我们来看看你,你还好吗?”易凌云坐在江梦梦的旁边,在她耳边轻声问着。
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江梦梦倒是侧头去看易凌云,可是眼神却是非常的无神。
盯了易凌云半晌,而后点点头,算是应答。
然后转过头继续吃饭。
易凌云明显感觉出来江梦梦的不对劲了,这小姑娘在警局里的时候,虽然也是很憔悴,但是精气神儿还是很足的,动不动的脾气大得很。
怎么一下子变这样了?
江夫人看到易凌云跟江梦梦在那耳语,就笑着说道:“易警官,梦梦自从上次被那些小混混吓了一遭,最近状态就有点不太好。”
“这样啊——”易凌云也没戳破江夫人的话,毕竟,这饭桌上的人都很清楚,那次欺负江梦梦的,可不是小混混。
“最近易警官在市里可是风头正盛,不仅事业如意,情场也得意,现在看着你和皇甫先生甜甜蜜蜜的样子,可真是虐死了我这个单身狗啊!”江陵看着易凌云的注意力一直在江梦梦身上,便说着最近发生在易凌云身上的事儿岔开话题。
“江少爷说话可真幽默,您这样的长相身份,真要想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易凌云便也应付着江陵。
心想这里也是个人物,她第一次打断了他的交易,第二次直接将他要买的毒品截获,这人看到她,还跟个没事人儿一样,甚至还能将这事儿打趣般的说出来。
不过转念想想,也正常,他要是没几分真本事,也不会去碰毒品这一行。
心思一转,易凌云便装作遗憾的说着:“你说起这事儿,其实我真没觉得顺利,那天其实我都蹲点好了,就准备抓个现行的,谁知道那贩毒的人居然终止了交易想跑,我没法,只能将他先抓了,可惜了,只是盼了个私藏携带毒品的罪名。”
“呵呵——都说易大队长缉毒能力一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江陵依然笑着。
晚饭结束时,江梦梦就站起身,说了句:“我吃好了,先回房写作业。”
易凌云见状,也站起身,“皇甫,我去跟梦梦聊会儿天。”
“易警官,这梦梦现在学习任务重,课业多,恐怕,没时间陪您说话呢——”江夫人的话语略略有些急。
而江梦梦恍然不管周边人在说什么,已经转身准备上楼了。
易凌云便快速将手搭在皇甫景程肩上,捏了一把他肩上的肉。
那轻轻的痛感,却让皇甫景程觉得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忍不住微微笑意,而后才出声:“江夫人,是江总有些事儿要我们转达,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就告诉了云云,让她去跟江梦梦聊。”
易凌云开始还觉得皇甫景程挺上道的,知道怎么配合她,而且对江媛媛称呼为江总,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后面的云云,是个什么鬼?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喊过她云云!
亏她这么一个英气十足的名字,生生的被他给叫的那般女性化。
于是用力的再捏了皇甫景程一把,才笑着跟江夫人说道:“是啊,是江小姐有些话要我转告梦梦,顺便关心下她的学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江夫人若是再不同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易凌云这才松了手下的肌肉,往刚刚江梦梦回房的方向走去。
“易警官,我带你过去吧。”江夫人恐怕易凌云不知道江梦梦的房间,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主动为易凌云带路。
“江先生,云云跟梦梦,恐怕要聊会儿,不如我们下会儿棋吧?”皇甫景程很识趣的,为易凌云争取时间。
江怀瑾自然不好推脱,“既然皇甫先生有兴致,江某自然愿意作陪。”
“皇甫先生,下棋这玩意,我可看不懂,就是今晚被你和易警官这狗粮喂的,撑到了,得出去消化消化,你和我爸好好玩哈。”江陵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着客套的话,准备离去。
虽然这话就是场面上的惯话,却还是因为那狗粮二字惹得皇甫景程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江少爷请便。”
易凌云跟在江夫人的后面,上了二楼,停在了其中一个卧室门前。
“易警官稍等下。”江夫人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敲。
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了一个不大的缝,江梦梦有些惊慌的在只探出头,“大妈。”
虽然江媛媛和江梦梦在父母离世后就是养在江怀瑾这一房的,但是称呼上,还是一直保持着原有的习惯。
“梦梦,这位易警官,说是有些你姐姐的话要跟你说,你把门开开啊。”江夫人的语气,倒像是个慈祥的长辈。
江梦梦迟疑了下,不过还是把门打开了。
易凌云朝江夫人微笑示意,江夫人也就识趣的离开了。
易凌云一进去,江梦梦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而后也不管易凌云,就自行走到书桌那坐下。
“梦梦,你最近还好吗?”易凌云也有点不知道从哪开口,就又重复问了句刚刚饭桌上的话。
江梦梦感觉到了易凌云在她身后,肩膀微微似乎在抖,很紧张的样子。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而后拿着笔继续在桌上写着什么。
易凌云看到她旁边还有张凳子,便拿过来坐下,“梦梦,何楠跟我说,你最近有点怕人,他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
提到何楠的名字,江梦梦写字的手停顿了下来,终于侧过头看向易凌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我们和你姐姐,是好朋友。”实则,易凌云和江媛媛的关系,还真谈不上好朋友。
可是现在,为了打消江梦梦的顾虑,她只能这么说。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江梦梦终于说话了,她放下笔,拿起桌边的手机,“我给她打电话了,打不通。”
“你姐姐在工作,很忙,可能没听到你的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转告你姐姐的。”易凌云继续哄着。
江梦梦盯着易凌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话的可信度,半晌之后,才抿了抿唇,“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还总有人在我脑子里打架,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易凌云蹙眉,没有出声。
江梦梦继续,“而且我好像变笨了,老师上课讲的东西我一下子就忘记了,晚上回家作业都不会做——”
那咬着唇,很是懊恼的样子,就像是个很努力学习却怎么都学不好的乖孩子。
这与之前易凌云见过的江梦梦,实在是差别太大。
“梦梦,可以把你手机给我看看吗?我现在帮你给你姐姐打个电话好不好?”虽然易凌云刚刚安慰江梦梦说江媛媛可能是忙所以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但是其实她知道这个说法实际上是不成立的。
若是江媛媛对江梦梦不在乎,那有可能是会不在意到江梦梦的电话。
但是通过在警局、魅色和上次在江家与江媛媛的接触,她感觉江媛媛明显是关心江梦梦的。
那么江媛媛即使是工作再忙,也没有理由忽略江梦梦的电话,即使是工作的时候不方便接,忙完了应该也会回电话的。
当然还有种可能,江梦梦说她现在变笨了,根据她的描述,其实是变得健忘了,那就有可能其实江媛媛跟她联系过,而她忘记了。
江媛媛想了想,还是将手机递给了易凌云。
易凌云找到通讯录上的江媛媛的名字,拨了出去。
那边响起的是标准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易凌云感觉不太对,江媛媛作为西城集团的ceo,事务繁忙,现在又是在夜景国参加金融峰会,很多事情更需要通过电话沟通,正常情况下,是根本不会关机的。
她拿下手机,暗暗的记下了江梦梦手机里,存下的江媛媛的号码。
“你姐姐是在忙,手机都没电了呢,回头我会再打电话给她的,你有什么要跟她说的吗?我可以帮你转告。”易凌云感觉,江梦梦现在就像是个几岁的孩子,智商似乎一下子退回去了,所以她便也用着平日里和嘉宝海贝说话的语气跟她交流。
江梦梦点点头,“嗯,我想问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回来了,就会教我写作业,陪我一起睡觉,那样我就不会被老师同学笑话,也不怕做恶梦了。”
易凌云听着江梦梦那看似孩童般的声音和语气,能想象江媛媛陪着她睡觉,教她写作业的画面。
“好,我等下就会给你姐姐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你如果打你姐姐的电话打不通,也可以打我的。虽然,我不能陪你睡觉,但是我可以教你写作业的。”易凌云将自己的号码存进了江梦梦的手机里,重新塞回了她手心。
江梦梦接过手机,放到桌上,而后拿着一个练习册,递到易凌云的面前,“你可以教我做这上面的题目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连题目都看不懂了,好像从来没有学过一样——”
“给我看看,我尽力教你。”其实,易凌云是强撑着的,她自小上的是警校,文化课虽然也学,但是实在是太过敷衍,这江梦梦现在高二了,那些知识,对她来说,其实真的挺难的。
更何况,易凌云看着手中的练习册,还是——高二数学,圆锥曲线——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严重的不够用了。
不过,她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一笑,手抚在江梦梦肩上,声音略带自嘲,“梦梦,其实不是你笨呢,是这些题目,真的很难,因为我,也不会做,嘻嘻——”
一直呆愣犹豫的江梦梦,在听到易凌云的这句话时,竟然也扯开了唇角,笑了,“真的吗?”
“当然!”易凌云狠狠的点头。
江梦梦这下才彻底的笑开了,自言自语:“原来我没有变笨。”
——
易凌云没停留很久,看着江梦梦的情绪好些了,她也就下了楼。
楼下客厅里,皇甫景程和江怀瑾的棋局也刚好又结束了一盘。
看两人的表情,似乎都下的挺开心。
出了江家,易凌云马上问皇甫景程,“你有江媛媛的电话号码吧?”
“嗯。”
“手机给我。”易凌云伸手。
皇甫景程挑眉而笑,“怎么?这是查岗么?”
“你觉得可能吗?”易凌云拿过皇甫景程的手机,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快速的翻开通讯录,找到江媛媛的名字,看着那号码,与记忆中江梦梦手机上存下的号码对比了一下,果然,不是同一个号码。
“你这个存的是江媛媛的工作号码?她是不是还有私人号码的?”易凌云首先想到了这种可能,或者说,首先想要排除这种可能。
“我就存了她这一个号码,至于她总共有多少个号码,我不关心。”皇甫景程说的很认真,一方面,是实情,一方面,也是要表示自己其实跟别的女人是保持很好的距离的。
易凌云这会儿才没时间去猜测皇甫景程的那些小心思,只是握着他的手机,抵在自己的下巴上。
“皇甫,你肯定也发现了吧?江梦梦变化很大。”易凌云一直回想着刚刚接触到的江梦梦,这明显不是一个高二学生基本的智商和动作。
哪怕就是才一两个月以前,江梦梦也不是这样的。
“虽然,之前没注意过她,不过确实,看上去挺不对劲的。”皇甫景程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上了车,易凌云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感觉,江梦梦可能是吃了某些对精神有干扰的药物,或者是,被人催眠了?你觉得有可能吗?”
还没等皇甫景程回答,她接着就肯定的说道:“肯定是这样的!不然,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
“不无可能。”皇甫景程继续附和。
易凌云瞪了他一眼,“除了附和我你不能说点自己的看法?还整天说要帮我!”
骂完之后,也懒得管皇甫景程啥想法,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现在打电话给江媛媛。”
在手机屏幕上输入皇甫景程手机存下的那个江媛媛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次,倒是拨通了,但是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江媛媛在国外很多事情要忙吗?”易凌云拿下手机,问旁边好像又有点小情绪的男人。
虽然刚刚有点小受伤,但是某人还是积极的回答道:“工作上应该不会,私人上,不好说。”
易凌云听了,也没去深究,心里想着,这金融峰会她也关注了的,会期半个月,所以这段时间这会儿江媛媛远在国外也回不来,再说她回来了,态度也不明朗。
至少从之前的两次接触看来,江媛媛虽然态度上是维护江梦梦的,但是明显不想让警方介入,也不是很有意愿和警方合作。
易凌云有种直觉,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是那背后的人,要封江梦梦的口了。
因为江梦梦已然暴露,他们怕她哪一天会将自己所经历的捅了出来,那牵扯出来的东西,恐怕就会越来越多。
所以,这段时间,不管是为了江梦梦的安全,还是为了探出那幕后之人,跟着江梦梦,定然会有收获。
“你饿吗?”易凌云正在脑中各种分析推理还不住点头的时候,皇甫景程突然问道。
易凌云闻言,摸了摸肚子,点头:“饿。”
吃饭的时候一直顾及着江梦梦的事情,哪有心思吃东西,就随便的扒拉了两口,这会儿,肚子确实空落落的。
“去吃宵夜吧。”皇甫景程说完,便让青龙找一家最近的酒店。
易凌云连忙喊住:“都八点多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呗,还去酒店,上菜又慢,等吃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去哪里?”皇甫景程征求易凌云的意见。
虽然,他是想让她吃好的,但是只要跟她在一起吃饭,就是外卖泡面他也愿意的。
“我看前面就有个大排档,看着挺热闹的,就在那停下吧。”易凌云朝窗外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处大排档热火朝天的,人气很旺的样子。
想起来,自从有了孩子,因为顾及着他们的饮食,已经好久不曾吃过街边的大排档了。
想当年,一个人的时候,在队里研究案子或是跟人到很晚,总是和几个队友一起出来吃街边大排档,那叫一个欢哪,可真是怀念。
青龙听话的将车子停在了大排档的不远处。
两人下了车,易凌云回头看着还在车上的青龙,喊道:“青龙你也下来啊,宵夜要人多吃起来才热闹。”
青龙坐在车里摇手,意思是他不用了。
他很识相的,二哥约会吃饭呢,他不会去当电灯泡的。
可是易凌云却不依不饶了,扯着旁边皇甫景程的袖子,“青龙肯定是只听你的,你让他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你说的就是我说的。”
“可是我说的显然没用。”
皇甫景程招手,青龙很听话的就下来了。
“二哥,我真的不饿,你和二嫂去吃就行,不用管我。”青龙知道,作为一个贴心的下属,必须要实时的考虑到上司的感受,哪怕,他要强装在女人面前装作不在意,自己也要很懂事的拒绝。
“你二嫂叫你一起吃,是给你面子,不饿,也要吃!”皇甫景程好像很霸道的样子,扔在这么一句话,就带着易凌云忘大排档走去了。
青龙想了想,这不给二嫂面子,是很大的事情,不能不给!所以乖乖的跟上。
三人一到大排档,老板立即很有眼色的给他们找了个好座位,还特意将那桌子又擦了一遍,才将简易菜单给到易凌云手上。
易凌云轻车熟路的点了几个菜,还叫了几瓶冰啤酒。
却被皇甫景程制止:“都快入冬了,不能喝冰啤。”
“可是吃大排档不喝酒很不搭啊——”易凌云争辩。
“来两瓶常温的就行。”语气不容笃定。
排档老板是个有眼力劲的,马上就顺着皇甫景程的话接上,“其实我们这还有红的,白的,多种选择。”
“就两瓶啤酒。”皇甫景程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易凌云不满的嘟囔,“嫌弃你别来啊。”
皇甫景程不说话。
——
江家。
皇甫景程和易凌云走后没多久,江陵便回来了,看上去,有点微醺,一进门就趁着酒劲嚷嚷着:“爸,干嘛这么急着喊我回来啊!我正玩的高兴呢,你不是说,想早点抱孙子嘛!我正努力着,被你一个电话打断了!”
江怀瑾还坐在之前与皇甫景程对弈的地方,面前的棋局未收,似乎已经是沉思许久了,一看到江陵那懒散的样子,有点怒气,“跟你说了多少遍?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江陵歪歪扭扭的走到江怀瑾对面也就是皇甫景程之前的位子上坐下,“知道,我不会喝醉的。”
“受什么刺激了?”江怀瑾盯着江陵,确实,江陵平日里,是个有分寸的人,这会儿,有点反常。
“谁能刺激我!笑话!就是喝点玩玩。”江陵不在意的笑。
只是那表情中,分明有几分落寞。
“好了,说正事,那易凌云,怕是盯上梦梦了!”江怀瑾懒得听江陵的那些醉话。
江陵不屑,“盯上就盯上了呗,就梦梦现在那样,能告诉她什么?”
他江陵还就不信了,不就一个过气的警察么,真当自己是神探了!
郊外农庄那一次,不是轻易的被他识破了?
只是可惜了那批货!
“可是再过十天媛媛就回来了,我总是觉得不放心。”江怀瑾却没有江陵那么乐观。
江梦梦确实好对付,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可是这江媛媛——
一说起江媛媛,江陵的语气明显就恼火了,“她回来就回来了呗!不就是多读了点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你们平日里把她捧的!其实不也就那样?那天看到梦梦被欺负成那样,她说过一句话了吗?说到底,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装什么清高!”
江陵皱眉,心里知道江陵作为长子长孙,却一直被江梦梦压了一头,心里自然是各种不服。
但是他心里明白,江媛媛的厉害。
“行了,别一说起她你就激动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在她回来的时候,不去追究梦梦的变化!”江怀瑾手一挥,面前的棋子全部混乱在了一起。
江陵狠厉的一笑,“最简单彻底的办法,就是让江媛媛见不到江梦梦!呵——”
江怀瑾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江陵,而后盯着面前散乱的棋子,没再说话。
——
下班的时候,易凌云刚打开自己的车门,就看到青龙往她这边走来。
“二嫂,二哥让我来接你。”青龙态度很恭敬。
易凌云被他们二嫂二嫂叫的,已经麻木了,已然无力辩解,“去干吗?”
“您去了就知道了。”说了您就不一定肯跟我上车了,那我怎么跟二哥交代?
这种情况下,易凌云知道自己可以也应该拒绝的。
可是,万一他是要跟她商讨她关心的事情呢?
在青龙将车子停在一处富丽堂皇的酒店外面,跟着青龙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包厢门外时,易凌云还想的是,这皇甫,没事又来请她吃大餐?
只是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想要往回走了。
只见包厢里的那个大圆桌,围着估计得坐了快二十号人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中年男子,一看上去肥头大耳的样子,剩下的,则是一些年轻女人。
易凌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饭局了。
可是容不得她退回,皇甫景程已经起身到了门口,将她拉到了身旁。
易凌云本来想发火走人,可是看着那一桌子的人都大眼小眼的看着她和皇甫景程,想了想,还是忍耐着跟着皇甫景程的步子,走到桌边,在他拉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还是给皇甫景程一个面子吧。
皇甫景程自然也感觉到了易凌云的不悦,在她旁边坐下后,凑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江媛媛不在,这些应酬我推不掉,可是看他们看的烦,就喊你一起来。”
语气中,几分讨好。
“下不为例。”易凌云严厉的警告,不过心里,却因为他的解释没那么不开心了。
抬起视线,扫了一圈桌上的人,大部分都不认识,除了,袁清晖和袁清月,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这男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之前皇甫景程投资袁清月当主角的那个电影的导演。
见易凌云在认人,皇甫景程便继续低声跟她耳语:“是因为电影的事情,有些事情要协商,可能会有媒体在跟。”
这次,易凌云便大约明白皇甫景程要她来的原因了。
是怕她看到了新闻,又误会他跟袁清晖或者袁清月什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易凌云撇过头,嘴里似乎是不愿意听皇甫景程的解释,但其实心里,却又莫名的暖了些。
也许她是口口声声的总是要跟他保持距离,要把他推开,可是心里,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那么点在意了。
所以他考虑到她的感受,做这些事情不让她误会,她还是动容的。
“皇甫先生,这位是?”坐在易凌云对面,一位看上去有点身份的男子问着易凌云的身份,不过语气中,明显是一种讨好。
皇甫景程笑了笑,隐晦的答着:“你们不都是圈里人么?这娱乐新闻,都不看的?”
“这——”男子尴尬的笑了笑,“这不就是因为是圈里人,才知道这娱乐新闻真真假假的,难以分辨,所以才要问皇甫先生,免得日后,弄错人,说错话嘛!”
这话一出,就有人立即附和着,“是啊是啊,有时候为了炒话题,我们也经常做些假新闻,为了保持艺人的形象,就是真新闻,我们也是义正言辞的辩解声明,所以到最后,我们自己都不信自己的新闻了,哈哈!”
皇甫景程笑了笑,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易凌云,认真的说着:“我们就是绯闻里说的那样的关系。”
“只不过,是我在追求她,她还没答应我。”
“皇甫先生这样一表人才,又能力出众,这位小姐肯定也是喜欢先生的。”男子立即恭维。
皇甫景程居然还被这样的场面上的话逗笑了,好看的眼睛眯起来,却散发着光芒,“是啊,我也觉得,她就是害羞,不肯承认而已。”
易凌云气得,直接在桌子底下,踩上了皇甫景程的脚。
只是可惜,她还是穿着警服,平底鞋,踩不痛这丫的。
“皇甫先生,我最近倒是经常看电视,您身边的这位,是最近咱们西湄市的女英雄,易凌云易警官吧?”又一名男子看着皇甫景程似乎很愿意说关于他旁边的女人的话题,于是投其所好。
毕竟在这女人没来之前,皇甫景程可是坐在那里高冷的不行。
这女人一来,他就跟一秒变小绵羊似的。
果真是,再厉害的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只是这袁清月小姐——
那人问完,还可怜的看了看坐在旁边不出声却面色显然难堪的袁清月。
原本他们这些人还都以为,皇甫景程定然是看上了袁清月的,之前他们还都想着恭维袁清月和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却一直索然无味不感兴趣的样子,却原来是,心在别的女人身上呢!
“英雄不敢当,就是一名普通的警察。”易凌云终于说出了面上桌上的人的第一句话。
“易警官真是谦虚!”
“行了,你们继续谈,她刚下班,饿了,要吃饭。”皇甫景程打断了那人狗腿的想要继续恭维的话。
皇甫景程说完,就拿过桌上装着茶水的白瓷壶,先是耐心的用茶水将易凌云面前未拆封的餐具拆开来清洗了一遍,而后才开始往她的碟子里夹菜。
桌上的人,都愣愣的看着那个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般连畅的男子,有的人,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担心是因为包厢内的灯光太暗,他看花眼了。
袁清月一双放在腿间的手交握的死紧!
她不相信,她怎么能相信,她爱慕的男子,居然会喜欢别的女人,而且还是那样一个普通的警察?
看她穿着警服素面朝天头发随便的扎起来的样子,还有两个孩子,这跟个普通的大妈有什么区别?
虽然,虽然上次在江家,她已经见识到了皇甫景程对这易凌云的维护和纵容,可是,她不甘心、不愿意相信哪!
若她是败给了江媛媛,也许她还不会这般的接受不了。
毕竟江媛媛长相出众,家世背景与她不相上下,且学识比她高。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什么?
虽然,长得不算太差,但是家境普通,至于学问,恐怕大学都没上过吧?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
“行了,吃不了这么多。”易凌云用筷子挡住了皇甫景程又一次夹过来的菜,有些窘迫的拒绝。
她很低调的,虽然以前也曾高调过,可是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秀恩爱真的好么?
特别是那袁清月和袁清晖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剥了一样。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那么恩爱啊,有什么好秀的?
皇甫景程这才笑着将最后那筷子菜放到了自己的碟子里,“那你快点吃。”
易凌云没搭理,低头吃菜。
“皇甫先生,刚刚我们说的合同的问题,继续吧?”见桌上的人都静静的看着那个你夹菜我吃菜的两人都不出声,袁清晖打破了这满桌的沉默。
皇甫景程眼皮都没抬,“你们继续,我听着。”
“好吃吗?”在袁清晖与其他人讨论合同细节问题的时候,皇甫景程问旁边正吃得认真的女人。
“如果人少点,会更好。”易凌云低声回答。
不可否认,味道是很错的,就是观众有点多。
两人正低低耳语的时候,袁清晖的声音又传过来:“皇甫先生,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你看一下这份合同,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去整理一下,然后各传给在座的各位一份,大家签好字回寄给我就行。”
皇甫景程伸手,接过了递到他手边的合同,随意的翻了翻,说道:“袁律师,法律、合同条款这方面你是专家,我是个外行,你觉得没问题,我就相信你。”
说完,就让人传回到了袁清晖的手上。
袁清晖面色不善,“我只是一个律师,不是当事人,一些重要的条款和数字比例,您还是亲自确认一遍比较好。”
“我看了,没什么意见。”皇甫景程手一挥,拒绝再去接那合同。
一行人看着皇甫景程的脸色,心想着莫不是嫌弃他们这些人碍眼了?
反正这合同也基本上确认好了,可以看场面离开了。
于是几个有眼色的便很识趣的起身告辞。
有人带了头,余下的人便也纷纷离去。
直到,饭桌上还剩下袁清月、袁清晖和那个导演。
“你们还有事?”皇甫景程看向那三人。
袁清晖不语,其实他也准备走的,一刻都不想多看到这个男人,只是旁边的袁清月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而那导演,则站起来说道:“皇甫先生,我对电影的拍摄事情,有点个人的要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什么事?”皇甫景程耐心的看着导演,好像,有几分尊重。
“先生您也知道,这部电影我筹备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投资方,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愿意投资,而是我要坚持自己的理念、拍摄手法以及对演员的选拔等。”导演的语气不卑不亢。
皇甫景程微点头,“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所有的演员选拔以及后续开机拍摄,后期的处理,我需要拥有绝对的决定权。”
皇甫景程食指抚了抚太阳穴,突然指了指袁清月,“张导你是对袁小姐不满意吗?”
袁清月一瞬间面色苍白,实际上在张导刚说出那番话时,她便担心是这张导看到了皇甫景程喜欢的是易凌云而不是她,想要在皇甫景程或是易凌云面前表现什么。
虽然,她是通过哥哥袁清晖才获得了这个角色,可是这电影最大的股东,毕竟还是皇甫景程啊!
“啊?没有没有。”张导否认的很快,不像作假,亦没有犹豫,“袁小姐虽然是您引荐给我的,但她确实非常符合电影女主角的形象,我这几年找了那么多的演员,没有一个比袁小姐更适合。所以这件事,是先生帮了我。”
“哦--那就好。”皇甫景程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袁清月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张导对她的评价,也许有夸大,但确实也是事实。
她也是看过剧本的,女主角的形象,与她很相符,而她也有信心可以演好,所以才会让哥哥想办法帮她弄到这个角色。
皇甫景程的声音继续传来:“张导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很合理,作为导演,只有你最了解这部电影需要什么,什么是最合适的,所以你的要求,我都赞同。”
而后看着张导好像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补了一句:“我会让袁律师把这些写进合同,你不用担心我这只是随口说说。”
“袁律师,刚刚张导的要求,你都听清楚了吗?”
袁清晖点头:“我会都加入合同条款里。”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皇甫景程摊了摊手,语气中,有逐客的意思了。
张导识趣的走开,袁清晖也强行的将袁清月拉起身,出了包厢。
“好了,人都走了,你可以好好吃。”皇甫景程讨好的说着。
易凌云却搁下了筷子,语气不悦:“你今晚这到底是闹的哪出?”
“就是怕你误会嘛--”可怜的声音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什么误会啊--我才懒得误会你。”易凌云口是心非的辩解着。
皇甫景程却很认真的答道:“你会不会误会是你的事,我要保持我的清白是我的事!”
“咳咳--”易凌云差点呛到了。
这是个男人说的话吗?
“我好像呛到了,去下洗手间。”易凌云感觉实在是受不了男人单纯又真诚还带着几分傻乎乎却又灼灼生辉的目光,站起身。
皇甫景程跟着起来:“我陪你一起。”
“你烦不烦啊?上个厕所你也跟着?”易凌云恼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牛皮糖一样?
这语气一重,那人便又可怜兮兮了,“我只是想一直看到你嘛!”
“行了行了,我一会就回来。”拍了拍男人的手,将他按回去坐下,算是安抚。
出了包厢,易凌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这外面的气息,才算新鲜些了。
那包厢虽然宽敞,但是毕竟刚刚坐了那么多人,又上了那么多菜,各种人的气味菜的气味烟草的气味混杂,着实不那么好闻。
胸腔舒服了,沿着走廊,找寻着洗手间的标志。
倒也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洗手间。
推门而入,想先去洗把脸,却看到袁清月刚好转过身来。
易凌云步子便停在那里,倒是袁清月先笑了,“怎么?易警官这又是在想着,推我一把吗?”
易凌云不搭理,直接往洗手台走去。
却被袁清月拦住,“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看到皇甫先生对我不屑一顾对你那么体贴入微就觉得自己能上天?”
“袁小姐,是不是觉得上次那一跤摔得不过瘾?”易凌云便也不走了,索性靠在后面的墙壁上。
说起上次两人在卫生间的交锋,袁清月面色微白,而后笑道:“是啊,如果这次摔得再狠点,又有人刚好目睹,你说,皇甫先生会不会还相信你呢?”
“我想他应该会无条件的相信我的。”易凌云回答的很有自信。
毕竟,他整天表白撒娇的不是还没得手么?所以在这之前,哪怕是假的,也会继续演下去的吧?
“呵呵——易警官还真是自信!”
“嗯,那袁小姐要试一下吗?”易凌云作势伸手。
袁清月却快速的后退一步,等到离易凌云两米开外,才发现那不过是她的一个假动作。
瞬间气红了脸,这女人,居然耍她!
虽然她是非常迫切的想将这易凌云的真面目撕开在皇甫景程的面前,可是现在卫生间无人,她又马上要开始进剧组拍电影,这女人别的没有力气不小,万一真伤了她,恐会耽误了即将开拍的电影,最重要的是,她很明白,依着现在皇甫景程对易凌云的那股子新鲜劲儿,怕是也不一定会为她出头。
上次在江家那一次,狠心的将自己的膝盖伤成了那样,也没见那个男人多看两眼,反倒是回家被哥哥训了一顿。
所以同样的把戏,第一次不讨好,没必要再试第二次。
“我劝易警官一句,人在得势时,还是莫太猖狂,毕竟若是哪天失宠了,就你那样的背景,你曾经得罪了的人,分分钟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袁清月调整着情绪,扔下这句话,出了卫生间。
易凌云走了几步,站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她,真的是在,恃宠而骄么?
——
袁清月出了卫生间,竟然看到皇甫景程背对着站在女洗手间的门前,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看着走廊的窗外。
“皇甫先生,您怎么在这?”袁清月欣喜出声,问完却又知道自己傻了,他站在这,自然是在等里面的那个警察,难道她还奢望着,是在等她么?
皇甫景程闻言,转头,蹙眉,“等人。”
说完又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袁清月咬了咬唇,脑中满满的都是刚刚在饭桌上,这冷然的男子对那女人关心呵护的样子——
可是对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予。
她想做点什么,可是脑中却也明白,当一个男人对你厌烦时,你做什么说什么,对方都是看不进去且没有耐心的。
深呼吸了几次,袁清月转身准备离开,耳边传来袁清晖的声音:“清月。”
袁清晖看着站在皇甫景程后面的袁清月,语气中明显含着怒气。
他拉着她离开,她说要去洗手间,他便在电梯间等她。
谁知等了一段时间了,袁清月还没过来,他心下一急,便担心袁清月是回去找皇甫景程了。
于是急急的往包厢的方向走,却在这半路上看到了两人。
袁清月抬头,目光触到袁清晖的面上,便知道哥哥又生她的气了。
于是快步走到袁清晖面前,低声解释:“哥,是他自己站在这的,我一出卫生间就碰上了。”
“走吧。”袁清晖心里有气,却绝对不会再皇甫景程面前对着袁清月发火。
到了车上,袁清晖握着方向盘,却没有踩下油门。
袁清月再一次解释:“哥,我真的没有回去找他。”
“月月,哥跟你说的很清楚,皇甫景程这样的男人,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好拿捏。”袁清晖声音中有着几分警告和劝说,却又似乎含着许多的无奈。
他这个妹妹,从小优秀自信,身边的追求者不计其数,她却是统统都看不上。
她看上皇甫景程他不奇怪,可是这个男人,真的不是好惹的。
特别是,在他对那个女人没有兴趣的时候。
“哥,我知道,我现在只是想好好的把那个电影演好,其他的,暂时不会做的。”袁清月的声音低但清晰。
——
易凌云出来的时候,皇甫景程还站在那里。
这次,皇甫景程像是感应到身后的人一般,自动的转过身来。
几步到了易凌云面前,捉住了她的手,又是撒娇:“我以为你走了,不理我了——”
“亲,你能正常点吗?”易凌云无力扶额。
可皇甫景程偏偏还似乎是演上瘾了,叹着气道:“可是我一见不到你就患得患失的,云云你说我是不是病了?相思病!”
一听到云云二字,易凌云立即甩开了皇甫景程的手,“什么云云云云的?太难听了!不准叫!”
“那叫什么?云云好像确实有点太普通,没有辨识度,让我想想——”皇甫景程倒也不恼,剑眉微蹙,似在思考,而后兴奋的说道:“那我叫你一一好不好?你姓易,一一是你的姓的叠称,又是唯一的意思,这个好极了!”
易凌云愣在那里,不知道是惊讶于皇甫景程的样子,还是这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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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我们回去,继续吃饭,你还没吃饱吧?我也没吃饱——”皇甫景程开心的又拉住了易凌云的手,往包厢方向走去。
易凌云有些不在状态的跟在他后面,脑中一直响着“一一、一一”。
“我不想进去,里面味道难闻。”临到了包厢门口,易凌云却不肯进去了。
皇甫景程也不恼,开心的答应着:“确实,一群老男人的腐朽气息,我也觉得难闻,那我们换个地方吃。”
“我吃饱了,想回家,累了。”易凌云兴致缺缺。
总觉得跟这男人纠缠着,自己都开始不知道是真是假了?都有点,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好,那不吃了,我们回家。”皇甫景程牵着手带着易凌云离开。
出了电梯,易凌云去开门,皇甫景程跟在她的后面,可怜兮兮的问着:“一一,我可以进去吗?”
“不要。”易凌云拒绝。
“那你去我那里吧,我还想跟你在一起说会话。”男人继续撒着娇。
易凌云收回了开门的手,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无奈的劝说:“你最近也挺忙的,好好回去早点睡吧。”
“一个人睡不着——”
“——”
“就再陪我会儿嘛——”
“i服了you。”
刚一进皇甫景程的屋子,易凌云发现自己就凌空了,然后下一刻,被扔到了沙发上,身上立马压了个男人。
“你要干什么?”易凌云手推着紧贴着她的胸膛,艰难的让两人保持着微薄的距离。
皇甫景程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易凌云的肩窝,似乎是压抑着什么,“想干——你。”
“流氓!”易凌云懊恼极了,就是因为皇甫景程很久不曾再对她耍流氓了,还整天一副小绵羊的样子,她便真的以为,他是个温润的人了?
皇甫景程闻言,低低的笑开,“我只对你耍流氓。”
“不准!”
“可是——”余下的话,男人用动作代替了。
易凌云感觉到身上的人,用某处轻轻的磨蹭着她,那灼热的触感,将她的双颊染上了两朵红云。
“皇甫景程你起开!”易凌云抬腿欲踢,自然是轻易的被其压制住分开。
然后整个身子趁机挤入了她的双腿间。
这个动作,易凌云做了三次,每次都被他以同样的方法克制,她可真是,不长记性!
想到这里,易凌云懊恼的咬住自己的唇,撇过头。
这个姿势,却让皇甫景程刚好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一一,我真的想你。”气息随着声音吐在她的颈窝处,让她忍不住的轻颤。
易凌云闭了闭眼,不知如何作答。
两人就那样躺了一会儿,易凌云再次出声,“你真的很想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说了好多遍了——”皇甫景程的语气似乎是很委屈。
易凌云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接着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丛林里救我的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嗯。比那早多了——”因为头一直埋在她的颈窝里,男人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却因为靠近她的耳边,异常清晰。
易凌云听了,却吃吃的笑出声,“有时候,不知道你是认真的,还是作假的,有时候,觉得是你皇甫景程,有时候,却又在想你是不是高哲——”
“我不是他。”这次,皇甫景程终于抬起头,将易凌云的脑袋转过来,与她直视着。
眼底的炙热,烫到了易凌云的眼。
她还是别过头,继续问:“高哲既然是你们的人,为什么最后那些雇佣兵仍旧追着我们不放?”
问到这里,易凌云突然捂住了抽出抵在皇甫景程胸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因为在那一刻,她好像自己想到了答案。
她想起,最后和高哲并肩作战的时候,他是要让她一个人走,他留下来与那些雇佣兵对抗。
此刻想来,恐怕为她垫后是假,支开她,他自己先走,然后让那些雇佣兵杀了她是真吧?
可是其实他没必要这样做啊!
反正其他人都死了,就让那些雇佣兵当着他的面杀了她就行,何须在乎她是不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死人,根本就不会说话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看到了易凌云眼底的伤,他便知道,她又是想起高哲了。
可是他,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她啊——
看着易凌云还是不信他的话,皇甫景程坐起身来,将她抱在怀里。
脑中的思绪回到了七年前,那时候,他们团伙的生意频频被劫,而恰好西湄市对缴获毒品的事迹大肆宣扬,他们便收集了许多关于易凌云的报道,一群人商讨着,要怎么除掉这个碍事的家伙。
他只是偶然出现在议事的地方,一时好奇,便拿过那些资料细细的看着,一页一页的翻下来之后,易凌云的样子,名字,便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后来,哥哥自告奋勇的要去当卧底,那一刻,他第一次,羡慕的看着哥哥。
“皇甫,如果你能对我诚实点,告诉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也许,我会相信,你喜欢我。”怀中的人淡淡出声。
皇甫景程只是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不发一言。
只是低头,又去亲吻易凌云,动作呼吸,这次都有了几分急不可耐。
易凌云反抗着,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力道,两人挣扎着,滚下了沙发。
皇甫景程在下,她在上。
身下坐的,似乎又是不应该的地方。
手忙脚乱的想要起来,腰却被一双手紧紧的攥着。
“你放开——”
“我难受——”男人的声音嘶哑,似乎真的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易凌云脸如火烧,似乎是明白了他说的难受是什么,一着急,便说道:“你难受你去找袁清月啊,她乐意的不行!”
“我只要你!”男人的眼底压抑着火。
话落,一个用力,便将易凌云按在了他的身上,双唇有些急切的寻找着,磨蹭着。
易凌云想逃离,可是那正好趴伏在他身上的姿态,让她一动便触碰到了身下坚硬的部分,扑腾了几下之后,实在不敢再乱动了。
易凌云不动了,身下的人动作便也轻缓了下来,唇齿在她的唇角、脖颈处啃咬着,虽然轻了许多,但仍然粗粗的喘着气,很急切。
她双手撑在他的肩上,想保持着距离,可是男人却微微的抬起上身,紧跟着她。
于是她不住的抬高身子后退,身下的人便紧紧的跟着往上。
直到易凌云的身子往后弯到不能再弯,感觉腰都快要折掉了,忍不住“啊”了一声。
皇甫景程似乎这才意识到易凌云痛苦的姿势,暂时离开了她,一个翻身,抱起易凌云的身子,两人便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今晚陪我睡,就是睡觉,什么也不做。”皇甫景程轻轻的扯着易凌云的警服扣子,似乎是在撒娇,又似乎是在威胁。
易凌云按住他的手,“你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答应今晚在这睡。”
“你说。”皇甫景程盯着易凌云的胸口,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似乎是,不太确定自己会回答她的问题,所以对这个交易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那语气,似乎也没有打算让易凌云回去。
“穆擎宇的团伙一直隐匿在那三国都管不着的丛林里,就像是一个独立于三国以外的一个地下王国,关键人物几乎从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平时出来交易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手下人,所以高哲明目张胆的到了警局做卧底,我们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你呢?你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们怎么会让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那丛林里出来?”易凌云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皇甫景程。
想要从他面色发现什么。
可是他一直低头看着她的胸,在她说完话后,已经将她警服外套的扣子全数解开。
幸而,里面还有一件衬衣。
易凌云低头看向自己里面白色的衬衣,贴身的红色文胸若隐若现,气得她两手遮掩着,“问你话呢!”
“我不喜欢那里,都是花草树木,还有野兽,人少,冷清。”皇甫景程低低的答着,好像在抱怨,又好像,就只是在说一件,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般平常的事情。
说完之后,突然笑了,“好了,我回答完了,今晚你陪我睡!”
易凌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已经被皇甫景程扛起来往卧室走去了。
“你个无赖!那算什么回答!”易凌云气得在皇甫景程的肩头扭动着,捶打着,可是却禁不住他稳稳的力道,将她扔在了大床上。
“你那回答不合格,我不同意在这睡!”易凌云说着就要往床下跑,却一下子被皇甫景程扑倒。
“我已经回答了!”皇甫景程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易凌云的身上,却也只是那么压着她。
易凌云一番挣扎,终究是,使劲了自己的力气,也没逃出去。
还被皇甫景程抱进卫生间准备一起洗澡,最后她只能认输,自己乖乖的洗了澡,穿上皇甫景程给她的睡衣,两人躺在了一张床上。
一夜折腾,两人都没睡好,但是,皇甫景程确实也遵守他的承诺,只是单纯的睡觉。
只是,一晚上,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时不时的把易凌云搂的死紧,又时不时的将她拉开一点细细的看着,再等一下,又是凑在她的肩窝唇角拼命的啃咬,甚至,还将自己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激动和急切,或者说,隐忍。
易凌云感觉,她就像是个玩偶一样的被皇甫景程玩来玩去了一晚上。
后来也实在没力气跟他折腾了,竟然也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雨下的很大,大颗大颗的从上往下的砸落,落在地上、花草上和树木上,激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掉下来一般。
树木草丛中,有两名男子打着伞快速的行走着,脚边的矮草丛将他们的裤脚尽数打湿,一把伞阻挡不了豆大的雨滴,他们腰下的衣衫已然被湿透。
但两人似乎都毫无所觉,保持着快速的脚步,在小道里穿插着。
终于,到了一处开敞的地方,脚下不再是泥泞的土路,而是铺满了水泥的地面。
靠近他们的地方有个水池,两人将皮靴上的泥污冲洗一番之后,才踏上那水泥地面,抬头看上面前的建筑。
一栋精致的小楼,虽然不大,但是造型独特,用材考究,黑瓦红墙,独立在这丛林中,别是一道风景。
两人走到门口,已有佣人等在那里,给他们递上拖鞋,恭敬的喊着:“风哥,雨哥。”。
穆风和穆雨点点头,将伞递给佣人,然后换上拖鞋,才进了屋子。
小别墅的里面,不同于外面的低调,装修极尽奢侈,富丽堂皇。
一名男子站在窗前,看着窗户上不断下落的雨滴。
背影高大倾长,上身一件白色衬衣,完美的勾勒出了他精瘦的背部轮廓,腰部以下是一条灰色的休闲裤,随意的穿着,却散发着一种不用言说的冷然。
穆风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总觉得,大少爷,和二少爷越来越像了。
曾经,二少爷也总是喜欢这样,一个人站在窗前往外看着,浑身散发着勿进的气息。
“大少爷。”穆风和穆雨到了那人身后,同时开口唤道。
背对着他们的人未有转身的意思,“你们来了。”
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
两人互相看了下,由穆风开口道:“大少爷,江陵那边传来消息,说让我们不用顾虑,说他会找新的接头人进行交易。”
“那这次的事怎么说?”
“他说,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他已经被警察盯上,不过他保证,会将所有的线索抹干净,并且新的接头人将绝对安全。”
“哼!”那从鼻孔里发出来的声音,听不出他是不信,还是不屑。
“大少爷,那我们的货,要继续往外发吗?”穆风请示着意见,毕竟他们这丛林离周边三个国家的领域都很远,出去交一次货不容易,上次那批货被截,他们损失了货不说,还搭进去了一名兄弟。
男子回头,赫然是曾经的高哲,现在,叫穆司哲。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客厅的沙发上走去,“暂时不动,等外面的动向。”
“好,那我先退下了。”穆风恭敬的低头。
穆司哲挥了挥手,穆风和穆雨便转身离开了别墅。
穆司哲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翻看茶几上的报纸。
那报纸上的人物,赫然就是易凌云!
他只是盯着那张图片,至于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全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第二日早上,易凌云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她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了昨晚洗澡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是江梦梦的电话,便一下子坐起身子,接通:“喂,梦梦。”
“是易姐姐吗?”那边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小心。
易凌云想起自己存号码时输入的称呼,就是这三个字,“是我,梦梦,你还好吗?”
“易姐姐,你帮我找到姐姐了吗?”江梦梦没有回答易凌云的问题,只是记着易凌云跟她说的,会帮她联系姐姐的。
易凌云有点疑惑,自从那一日,未拨通江媛媛的电话后,她后面也再打过几次的,但仍然是能打通,就是没有人接听。
她就给那个手机号码发了信息,说让她有时间联系一下江梦梦,她觉得江媛媛看到了信息,应该会联系江梦梦的。
而这几天,她也忙着调查江陵和他周边的人,且也一直有安排白虎跟着江梦梦,所以就暂时将联系江媛媛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没想到,江媛媛竟是仍然没有联系江梦梦,也不知道她是没看到那个信息,还是看到了不相信,又或者是忙的没时间联系?
“梦梦,我给你姐姐打过电话,她工作还是很忙,我现在再问问,等会再回你电话好不好?”易凌云劝哄着。
“好。”江梦梦乖巧的答应了。
结束与江梦梦的通话后,易凌云翻出手机上存下的江媛媛的号码,再次拨了出去。
这一次,还是没人接听。
易凌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她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但是江媛媛作为一个集团的负责人,有陌生来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如果所有的陌生来电都不接听,那她要错过多少事情和机会?
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只见他早已醒了,仍在那里继续的撕扯着她的睡衣,蹭啊蹭的。
易凌云一掌推开他,“跟个猪一样的,拱什么啊?”
男人一听,笑了,“拱白菜啊!”
“你是猪!我不是白菜!”易凌云瞪了他一眼,然后推攮着:“起来,你说你公司的ceo几天联系不上,你不担心吗?”
“嗯?”男人似乎不知道易凌云在说什么,或者说,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易凌云,别的啥也不想管。
“江媛媛出国这么多天,跟你或者公司有联系吗?”易凌云扯了把头发,耐着性子问。
皇甫景程手撑着脑袋,似乎是在回想,而后答道:“有每天跟公司汇报峰会的日程。”
“既然有时间汇报公事,怎么就没时间联系下江梦梦呢?”易凌云觉得这不合理,就一个电话的事儿,江媛媛再忙也不至于挤不出那时间来,“那你现在给江媛媛打电话,她不接我的,总该接你的吧!”
皇甫景程拿过自己的手机,递给易凌云,“你打。”
易凌云接过来,找到江媛媛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次,倒是接通了,那边传来江媛媛的声音:“喂,董事长。”
易凌云听到江媛媛的声音,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 “江媛媛,我是易凌云。”
那边静默了一会,而后问道:“易队长有什么事情吗?”
“你最近联系江梦梦了吗?她状态很不对,我怀疑江家有人对她不利。”易凌云如实的说着江梦梦的情况。
虽然她有让人在跟着江梦梦,可是毕竟没法办法跟到江家别墅里面去,而且也不好和皇甫景程三天两头的往江家跑。
所以若是江媛媛能回来,是最好,虽然她很想从江梦梦身上找到什么线索,可是也不是以置江梦梦的安危于不顾为代价的。
“谢谢易队长提醒,这段时间,麻烦您帮我多关注下梦梦,我很快就会回去了。”难得的,江媛媛对易凌云的语气有点微微的低声下气。
“我会的,只是,梦梦比较依赖你,她手机上存下的你的号码,跟你现在的这个号码不一样,打出去一直说是关机,你有时间还是给她去个电话吧。”易凌云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下这电话号码的事情。
她怀疑,江梦梦手机上存下的江媛媛的号码,被人换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江媛媛除了感谢和托付,似乎不愿意说的更多。
结束与江媛媛的通话后,易凌云又给江梦梦打了个电话,而后准备起床。
却再一次被扑倒。
“你干什么啊!我要起床去上班了!”易凌云真的是无力了,这个人精力旺盛的想要干嘛呢?
“想干——你啊!”还是那句流氓的回答。
这次,易凌云一脚将皇甫景程踢下了床。
坐在地上的男人捂着痛处,心中哀嚎,果然是,色令智昏啊!到底还是被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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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半夜的时候,江梦梦翻着一本又一本的练习册,那么多,她从吃完饭就在房里努力着,可是四五个小时过去了,那些练习册上仍然是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笨蛋一样,而且越来越笨!
她很焦虑,越想越焦虑,然后就感觉脑中有好多只蚂蚁在爬,她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低头看着不停抖动的十指,她尖叫一声,将桌上的书本尽数扫落在地上。
可是那种难受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得到缓解,头越来越痛了,她抱着自己的头,往书桌上磕碰着,想要减轻痛苦,可是直到额头上全是鲜血,也没有一点点的作用。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她要去找大妈,让大妈带她去看医生。
江梦梦脚步踉跄的开了门,手扶在走廊上,艰难的往前走着,眼神没法聚焦,只能凭着一股心火往前匍匐前进。
江夫人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惊醒,她推了推旁边的江怀瑾,“老公,有人在敲门?”
江怀瑾也被吵醒了,嘀咕着:“这大半夜的,谁还没睡?”
边说着,就就着月光下了床,才打开门,就只见一个身影往他扑来,江怀瑾下意识的后退,那人便扑倒在了地上。
江怀瑾开始以为是有人要袭击他们,下意识的准备捉住那倒在地上的人,恰巧那时江夫人打开了灯,两人才发现,那人竟是江梦梦。
因着地上都铺满了名贵的地毯,所以江梦梦这一跤并没有摔到哪里,她用手撑着身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抬起头,就吓的江夫人大叫一声:“梦梦,你怎么了?”
江梦梦自己看不到,且她现在意识模糊,可是她那从额头上往下流着血的样子,在这半夜,真的挺瘆人的。
江怀瑾细看了一眼,淡定的说着:“去把江陵叫起来,这小子忘记给她吃东西了。”
“大妈,我头疼,难受,你带我去医院吧。”江梦梦几番折腾,总算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床上江夫人的方向走。
江夫人见状,立即下床,扶着江梦梦,“梦梦,不用去医院,我带你去吃药就好了。”
江梦梦恍恍惚惚的,隐约还是听到了江夫人说了什么,立即双手抓着江夫人的手臂,像是找到了依靠,连连点头:“嗯,吃药,吃药就好了。”
三人到了江陵的房门前,敲了门,等了会,才看到穿着睡衣的江陵不耐烦的打开门。
江陵一看江梦梦的样子,便知道是所为何事,所以转身就有柜子的方向走。
江怀瑾和江夫人带着江梦梦进了屋,看着不耐烦的从抽屉里拿着东西的江陵,问道:“今天怎么忘了给这丫头吃药?这半夜闹得--”
“不是忘了,是她的瘾重了。”江陵似乎见怪不怪,将手中的一盒胶囊递给了江夫人。
江夫人赶紧掰开,拿出几粒给江梦梦吞下去,江梦梦便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她看着江怀瑾没有离开的意思,知道父子俩是有话要说,就先带着江梦梦离开了。
江陵点燃了一根烟,跟江怀瑾说道:“爸,梦梦这情况,得早点解决。”
江怀瑾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事情我来做吧。”江陵吐了个烟圈,而后问道:“你那边,能不能找到个可靠的人,最好是跟我完全不认识没有交集的,我现在被警察盯得很紧。”
江陵最近挺烦,那些个警察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的甩不掉,而一直联系的人那边也说让他再等等。
等什么?显然是对他的能力有了怀疑,在考虑要不要换人了!
他这边,倒也不是没信得过的人,只是怕因为是跟他有联系的,容易被警察顺藤摸瓜的给盯上。
“这--恐怕得要点时间--”江怀瑾也拿出了烟,若有所思。
毕竟,私下进行毒品交易这件事,是他们这一房背着江老爷子和江怀初在干的,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江陵在打点,他虽说是在经商,但也就是开着那么一家公司,公司明面上经营的业务也就是唯有盈余而已,这还是靠着江家多年来的人脉,所以,他这一房表面上的风光,全是靠着倒卖毒品的钱来维持的。
现在要他去找个跟江陵全无接触又信得过还得能干好这毒品交易的人,还真的要点时间。
江陵一看江怀瑾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这个老爸又是在顾忌这顾忌那了,等他找好人,估计别人都找到另外的交易对象了,所以江陵不悦的将烟摁进了烟灰缸:“算了,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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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江陵和几个朋友约着在一家休闲会所玩,泡完温泉后,就又去做推拿,江陵闭着眼睛享受着,在那熟练的推拿师的按捏下,他舒服的睡了过去。
推拿师见江陵睡了,便轻轻的退了出去,帮他将门带上。
江陵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回笼缓缓的睁开眼睛时,侧过头,看到旁边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条牛仔裤,明显不是推拿师的装扮,江陵一下子清醒过来,从简易的床榻上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同时余光注意着房间里摆放的家具器件,脑中思忖着若是这人要对他不利,他要怎么自保?
毕竟他现在就简单的穿了一条四角裤,若是对打起来,难免在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只是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无恶意,轻轻的笑了笑,看到旁边有张凳子,就坐了下来,而后才答道:“江少爷不必紧张,我是来和您谈合作的。”
“哦?谈什么合作?”江陵看着那人的样子,心里稍微松了下,既然有的谈,那就都好说。
“我知道江少爷最近急需一名得力的助手,帮你进行一些您不方便出面的交易,我很愿意,助江少爷一臂之力。”那人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但是江陵一听,便明白了他是所为何事。
到这一刻,江陵便放松了许多,坐回到床榻上,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你是哪听来的消息?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与我谈?”
江陵问完,便打量着对面安然坐着的男子,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顶多不超过三十岁,五官普通,属于丢进人群里便找不出来的拿着,上身桌一件夹克外套,里面一件格子衬衣,下身一件牛仔裤,脚上一双休闲牛皮鞋,装扮也是普通不引人注意。
“我从哪得来的消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为江少爷排忧解难就是了,在这里与江少爷见面,一方面,是让江少爷能相信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另一方面,不也是江少爷找寻助手的必要条件么--就是在外人看来,我和您,应该是互不相识完全没有过接触的陌生人!”男人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
江陵听完,手指撑在了下巴上,似在思考。
“你怎么称呼?”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江陵拿下手,问那男子。
男子笑了笑,“大家都叫我阿辰。”
“阿辰,你好。”江陵站起身,走到阿辰面前,朝他伸出手。
男子便也站起身,伸出手跟江陵相握。
只是下一刻,江陵的手猛然用力,往右一扭,同时脚伸出去勾向阿辰的双腿。
阿辰反应极快,就在江陵出手的一瞬间,他快速的用左手按上江陵的肩,两人一上一下同时用力,瞬间便一起倒向了地面。
一番拳打脚踢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休战。
江陵粗重的呼吸,“果然好身手,江某甘认下风。”
阿辰的声音明显平缓许多,“江少爷承让。”
“你的身手我信服,不过想必你也知道,我这要做的,可是与法律对着干的事儿,所以,必须是要可靠的人。”江陵慢慢的爬起来,坐回到了床榻上。
阿辰也一个轻松的跃起,回到了之前坐着的凳子上,“江少爷还要怎样考验阿辰?”
“我刚好有件烦心事儿,把这事情处理好了,咱们那接下来的事才能安然无忧,可是你也知道的,我最近被警察盯得紧,这事情,若是你能帮我处理好,那咱们,后面的事情就都好说。”江陵略微思索了下,脑中便有了思路,眼看着江媛媛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必须快点搞定江梦梦的事情。
而以他现在的情况,稍有点动作,可能就被警察给跟上了。
刚好出现的这个阿辰,若是能帮他将这事情办好了,那也就是证明了他的能力,后面的合作也才能顺利,且他手上等于也就是有了对方的把柄,不怕阿辰是托或者来日翻脸。
毕竟,对方是警察派来的卧底,也是不无可能的。
阿辰只是随意一笑,答道:“江少爷只管说,阿辰挣得都是些卖命的钱,只要能做的,就没什么怕的。”
江陵却并不着急,只是在一旁的衣物里,找出了一张名片,递到阿辰的手中,“上面有我的邮箱,你先用一个普通邮箱,发一个安全级别高的邮箱账号给我,我会用别的邮箱将细节发到你邮箱。”
江陵很谨慎,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这手机,被监听了也说不定,所以,只肯用邮件联系;另一方面,用邮箱,也是怕万一对方是卧底或者事情败露,他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到时候可以撇清自己。
阿辰一听便明白,“好。”
阿辰离开会所之后,便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发出了一条信息:“已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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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回到江家别墅的时候,先是回房洗了个澡,虽然在会所里已经冲过了,但总觉得,外面不那么干净。
冲完澡之后,便打开了电脑,登陆邮箱,已经有好几封未读邮件了。
他都一一点开看了下,其中,就有阿辰发过来的。
江陵看着那邮件中留下的邮箱信息,想了想,重新登录了一个邮箱,开始发起邮件来。
发完邮件,江陵起身去衣柜里找出了一套衣服,刚换好,就听到电脑有了新邮件的提醒。
扣好扣子,重新坐回到电脑前,点开那封新邮件,看完之后,便关闭了页面。
江陵到了楼下客厅,碰巧电话响了,便接了起来:“喂。”
“哥,我是媛媛。”
“哦,媛媛啊,怎么了?”
“梦梦在家吗?她电话打不通,一直关机,是怎么了?”江媛媛的声音显然很担心,就好像,他们会吃了江梦梦一样。
江陵心里冷笑,嘴里却答着:“在家呢,刚刚看到还在房里写作业呢,最近她很乖,学习特别用功,可能是怕影响学习,就没开机吧?”
“帮我喊下她来接下电话好吗?”
“行啊,等会--”江陵放下了电话,往二楼走去,嘴角的一抹冷弧,始终挂在那里。
江梦梦下了楼,拿起放在桌上的话筒,“姐姐吗?”
“梦梦,是我。”江媛媛听到江梦梦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姐妹两聊了会,挂电话之前,江陵又将话筒接了过来,跟江媛媛说道:“媛媛,梦梦现在很好,你在外面安心工作,不用挂念,这周末,我们准备带她出去散散心,搞搞郊游烧烤什么的--”
“梦梦的情绪,可以出门吗?”江媛媛有些担心,虽然刚刚跟梦梦说话感觉她好像是心情还不错,但是总觉得有点乖的太过分,说话的语气,也好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
江陵轻笑,“当然没问题,媛媛,不是哥多嘴,这梦梦现在这情绪,就得多出去走走,是吧,整天不是学校就是在房里呆着,才会憋出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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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的手机响起时,她挺诧异,江媛媛居然主动给她电话了?
接通后,那边传来江媛媛的声音:“易队长,我是江媛媛。”
“我知道。”
“最近我实在没办法回国,梦梦那边,麻烦你多注意点。”江媛媛依然是拜托的语气,但是其他的,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好。”易凌云便也就回答了一个字,跟着江梦梦,保护江梦梦,这事情,江媛媛不说,她也是一直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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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江怀瑾一家果然准备了许多食材和装备,一行人开着车离开了江家别墅。
现在跟踪江陵的是人是莫北,因为看到江梦梦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易凌云就让白虎在盯着。
毕竟在她看来,莫北虽然是警察,但是在跟踪人以及身手各方面,恐怕还是没有在血雨腥风里生活的白虎强。
因为江陵和江梦梦都住在江家别墅,所以莫北和白虎,经常会碰上。
比如现在,他们又一前一后的跟着前面江怀瑾一家的车子。
因为江家别墅本来就在郊区半山处,所以倒也没开多久,就到了一处风景极佳的公园。
一行人下车,与司机和佣人一起搬着食材和器具到专门弄烧烤的地点。
公园比较开阔,一眼能看到很远的绿地,莫北和白虎便在比较远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着。
莫北到处看着,发现了白虎所在的地点,立马朝他那里走过去,打着招呼:“兄弟,你也在呢!”
白虎看了莫北一眼,不予理会。
“哥们,你跟我们易队,什么关系呢?”莫北不在意白虎的冷漠,只觉得他很有个性,于是继续贴着脸问。
白虎不耐烦的转过身子,换了个角度,继续看着江怀瑾那群人。
莫北便也重新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只见江陵正在那里准备着食材,江梦梦似乎也很开心,不停的在那里跑来跑去,像个小孩子。
于是莫北心里边放松了些许的警惕,只当他们就是出来进行一场普通的烧烤。
毕竟这么多天跟下来,也真没有发什么什么事情了,江家的每个人似乎都是非常正常的进行着各自的事情。
“这么多天了,也没什么发现,我有点厌烦了,想回队里了,不想天天这么呆着车上,感觉自己的世界就只有车子里这么几个平方的空间大了。”莫北在在白虎的旁边坐了下来,诉说着自己的小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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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依然很高冷,甚至还鄙视的斜睨了莫北一眼。
主动了三次都不被搭理,莫北终究还是有点小受伤,不说话了。
于是两人就那么,看着湖边的那群人,开心的烧烤,开心的吃着自己烤出来的食物,还互相分享着。
连一直看上去都是郁郁寡欢的江梦梦,似乎也难得的非常开心。
莫北闻着从湖边吹过来的食物烤出来散发的特有香味,感觉自己馋的要掉哈喇子了,却只能拿出兜里的干粮,啃了几口,忍不住又开始诉苦:“感觉自己好苦逼,现在吃饼干吃的都想吐了。”
“兄弟你饿吗?饼干分你一半要不要?”
“你不说话口不会干吗?要不要喝点水?”
“其实我们都是易队的人,你没必要对我这么高冷--”
这一次,白虎不知道是不堪其扰了,还是想要解释什么,终于出声:“我不是你们易队的人。”
“知道,你要保持身份的隐秘性嘛,理解--”莫北呵呵一笑,完全不在意白虎的解释。
就这么两人几乎是莫北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状态,时间倒也过得很快,湖边的人结束了烧烤,开始收拾东西,往回走了。
只是半途中,江梦梦突然一个人走开,白虎立即站起,想要跟过去,不过在看到江梦梦走的方向是公园里公共的卫生间时,便坐了回去继续观察着。
因为公园里视野开阔,他们现在不好出现,等到江家人上车了,再跟在后面也不迟。
只是这一等,竟然没再看到江梦梦出来!
而江夫人似乎也发现了江梦梦去洗手间的时间有点长,于是去了洗手间找她,但是一无所获的出来了。
江怀瑾等人很是焦急的找了一圈之后,还将公园的管理人员找了过来,一群人又是一番找寻,仍旧未能找到江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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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接到白虎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驱车到了公园。
那时,江怀瑾和江夫人等人还在那里非常着急的找寻着江梦梦。
看到易凌云的时候,江夫人还很快的说道:“易警官,您来了,梦梦这说是要去上个洗手间,谁知道这去了就再没出来了,早知道我陪着她去就行了,可是谁知道这上个洗手间能不见了呢--”
易凌云看了江夫人一眼,眼神满含探究。
未答话,只是进了洗手间查看。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公园即将关门,还是没能找出江梦梦来。
江怀瑾等人便只能先回家等着了。
易凌云和莫北白虎也出了公园,拿出手机再一次尝试拨打江梦梦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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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赶到那废旧的仓库时,只看到几个年轻男子,将江梦梦压在地上为所欲为。
而江梦梦,似乎早已没了反应,又是她那日在包厢看到的样子,一点反抗的声息都没有。
易凌云心里一跳,大吼出声:“你们放开她!”
那几名正对着易凌云施暴的男子,动作瞬间一滞,待看清易凌云身上穿着警服,却只是都站起身子轻蔑的笑了起来。
一名男子朝易凌云走来,看样子,应该是这几人中的小头目,“原来是警察啊,嘿嘿,而且,还是个美女警察。”
“是啊,看起来,比这小女生有意思的多,哥几个,今天有福了。”一仍然站在江梦梦旁边的男子淫笑着附和。
易凌云立即掏出枪,“举起手来,不然我开枪了!”
在易凌云拿出枪的时候,一名男子将地上的江梦梦拉起,一柄枪抵在了江梦梦的太阳穴上。
易凌云没有按下扳机,就响起了枪声!
闷哼一声,易凌云单膝跪地。
只见他为首的男子也掏出了枪,她不过是举起枪警示,而这人,竟然直接就开了枪。
易凌云额头冒汗,心里琢磨着,今日这群小混混怕是不一般,都是些亡命之徒。
男子吹了吹自己的枪,嚣张的笑,“吓唬人的话,我从来不喜欢说。”
易凌云看着江梦梦,她显然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面上的表情,甚至已经很平静,即使一把枪抵在她头上,都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易凌云忍着腿上的剧痛,咬着牙齿说道:“你们可以抓了我,放了她,她只是个小女孩,对你们没有什么威胁的!”
通过江梦梦的表情,易凌云知道,她恐怕又是毒品注射过量了,再不进行抢救,这条命就要保不住了!
“呵呵--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呢,我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警官你,撞破了我们的事情,我们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还请警官谅解--”为首男子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儿,表情却没有点一丢丢的内疚,拿着枪往易凌云走来。
易凌云也举起枪,可是看着毫无反击之力是甚至都没了意识的江梦梦,终究按不下扳机。
江梦梦之前虽然就受着非人的折磨,可是至少她还活着啊--
如今因为她,江梦梦先是被江家人下药,现在又要被灭口,这一刻,她怎能只顾自己逃跑?又或者是,不顾江梦梦的危险,与这些人开枪搏斗?
她身上已经背负了那么多条队友的性命,这一次,若是就那么置江梦梦于不顾,她岂能忍受得了心理的折磨?
男子走到了易凌云的身边,将抢口对着易凌云的脑袋,嘴里还说了句:“抱歉,警官,要怪,只能怪你多管闲事了!”
枪声再次想起,易凌云以为她会死了--
就这么,死在一个名头都不知道的小混混的抢下。
若是被世人知道了,都会觉得可笑吧?
在那丛林里,面对那么多雇佣兵的追捕都活了下来,却就这么轻易的莫名的死在小混混的枪下,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预想中的痛感却没有袭来,反倒是那要开枪射杀她的男子,正对着门口的太阳穴出现了一个血洞口,身子缓缓的倒下!
易凌云见状,也来不及想是谁开枪杀了这男子,快速的按下手中的扳机,射向那将枪抵在江梦梦脑袋上的手腕,将那支枪打的老远,而后连续射向另外两名没有持枪的男子。
当然,很注意的,没有打到要害。
毕竟,这为首的男子死了,很多信息可能就已经失去了,剩下的这几人,也许还知道一些,得留着他们的命好好审问。
几名男子相继倒下,易凌云忍着痛,一瘸一拐的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江梦梦的身边,一把拉起江梦梦的身子,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背上,想要带着她赶快出去。
刚站起身来,就看到白虎出现在了门口,易凌云心下终于放松了,白虎来了。
她腿中了枪,带着江梦梦,出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耽搁的越久,江梦梦就越危险。
“二嫂!”白虎走出仓库与外面连接的那条巷子,就看到易凌云被人用枪指着,而且眼看着,那人的手指即将按下扳机。
于是什么也不顾的,直接开枪射向那男子刚好对着门口的太阳穴。
哪怕,距离过远,他也不确定能否一枪击中!
还好,一枪毙命!
然后看到易凌云站起身往里走,白虎紧接着也就往仓库里面奔,而后又是几声枪响传来,白虎心下直跳,只怕是易凌云被人所击!
幸好,等他站在仓库门口时,易凌云还站着,裤子上有血迹,膝盖出有个血眼,应该是中了枪伤。
她背上是江梦梦,其他的男子都倒在地上,白虎心里松了松,先是在经过那已经死了的男子身边时,将他的手枪拿了过来,而后便赶紧往前,准备接过易凌云手中的江梦梦。
谁知就在此时,易凌云身子突然一歪,险些倒了下去,却又强强撑住。
白虎开始紧张的心跟着易凌云的动作落下一落,而后又因为她重新站起的动作回到了肚里里。
心神稳下后,便快速的往易凌云奔去。
到了跟前,立即伸出双手:“二嫂,你受伤了,江梦梦给我吧。”
易凌云点点头,也没推脱,就将身上的江梦梦拉了下来,推到了白虎的怀里。
白虎看着已然陷入昏迷的江梦梦,索性一个用力,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虽然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女性,且还是个衣衫破烂的女孩儿,白虎此刻却真的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抱着自己受伤的兄弟一般,只是那重量,确实轻了很多。
“二嫂,还可以走吗?”白虎看着那几个受了伤却仍在挣扎着的小混混,心想暂时放过你们,后面自然有人来收拾,而现在最主要的,是带着二嫂和昏迷的江梦梦离开。
易凌云点点头,刚准备迈开步子,脑中一眩,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走吧。”再次稳住了身形之后,易凌云对白虎吩咐。
白虎点点头,也不再耽搁,抱着江梦梦便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却没有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往后一看,发现易凌云竟然倒下去了。
白虎赶紧将江梦梦放到了地上,毕竟对他而言,江梦梦不过是个陌生人,就是死了与他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这二嫂,哪怕是少了个跟头发丝儿,二哥估计都要将他扒层皮。
那一次给她送外卖时的种种折腾,他可是铭记于心。
“二嫂,你怎么了?”白虎蹲下身,查看着易凌云,一边喊着她。
身上除了膝盖上的枪伤没有其他伤口,刚刚也没有枪声响起,没有打斗的声音,难道,二嫂是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度晕倒的?
白虎再看看地上的几名男子,看上去没死也已经都受了枪伤。
只是那个被易凌云射伤了手腕的男子,看着白虎和易凌云似乎没有去注意他,便悄悄的在往手枪掉落的方向走去,想要捡起那把枪。
白虎见状,直接抬手,按下扳机,射向男子膝盖,男子便跪倒了,为了以防万一,白虎快步的又将那枪给揣到了自己腰上。
再次细致的看了下易凌云膝盖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止住血,而后将易凌云夹在腋窝,往前几步到了江梦梦旁边,蹲下身另一只手将江梦梦也夹了起来,就那么一手一人往外走去,速度仍然健步如飞。
一出仓库门,就看到莫北过来了,白虎将江梦梦递给莫北,两人各自抱着手中的人以更快的速度往外冲。
上了车,白虎第一时间给皇甫景程去了电话。
皇甫景程听完也没说什么,只是快速的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让白虎直接将易凌云带过去。
当白虎和莫北赶到医院的时候,皇甫景程也刚好下车,就似乎是眨眼间,皇甫景程便到了白虎跟前,接过他手里的女人。
“二哥,二嫂膝盖上中了一枪,别的应该没事,可能是因为疼痛和失血晕倒了。”白虎看着皇甫景程紧抿的双唇,立即汇报着易凌云的伤势。
说这些,没有要皇甫景程原谅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至于自己的失责,他愿意承担。
二嫂被人打伤,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皇甫景程没说话,只是抱着易凌云进了医院。
莫北也抱着江梦梦快步跟上。
白虎同样跟了上去。
进了医院,医生已经等在手术室门外,显然是皇甫景程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看着易凌云和江梦梦被推进了手术室,白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心里暗暗的自我安慰着,没事的,就是枪伤,养养就好了,没事没事,警察嘛,受伤很正常的--
“白虎,怎么回事?”冷冽的声音传来,白虎心头一颤,终于,还是要开始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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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情节采取倒述的方式,明天就会开始说明这其中的因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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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公告就不准备写了,v后的第四天左右,会有福利,到时候宝宝们可以进群领取福利哦,群号会在入v当天公布。
白虎低着头,不敢去看皇甫景程的眼神,只是听着他那如同啐了冰的语气,就能想到他此刻有多么的生气。
跟在皇甫景程身边这么久,对他不说了如指掌,可是皇甫景程基本的性子,白虎他们四人还是清楚的。
很少能有什么事情惹得皇甫景程真正的生气或者动怒,他总是淡然的样子,不喜与人亲近,但也并不喜怒,且在正常的情况下,还是一副比较好相处的模样。
所以此刻,白虎也不敢说其他的,只是快速的说着事情的经过:“二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江怀瑾、江夫人和江陵带着佣人和江梦梦出去烧烤,我和莫北便一直跟着,开始一切正常,江梦梦也玩的挺开心的,可是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江梦梦去了趟公园里的卫生间,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二嫂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到了公园,带着我和莫北在公园以及附近找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公园关门,也还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白虎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皇甫景程打断了。
易凌云晚上没有回家,青龙已经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因为白虎一直跟着,他又知道易凌云的性子,所以便也暂时没有插手。
白虎听到皇甫景程的低吼,肩膀微微的一颤,二哥的火气,他真的是害怕的。
他原本也只是想着告诉二哥整件事情的原委,却没想到之前的事情二哥早已知道,想来也是如此,依着他对二嫂的关注,二嫂一夜未归,他定然是会去询问青龙的。
于是白虎便更不敢耽搁了,直接说到了今天的事发,“因为通过询问江家人,而且我跟踪江梦梦的时候也发现,她随身是带了手机的,所以二嫂就让警方时刻监测着江梦梦的手机信号,我们和警方还是继续在江梦梦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着。不过因为江梦梦的手机自从她失踪后就一直是关机的,所以昨夜一整夜,都没有监测到她的手机信号,直到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警方突然发现江梦梦的手机有了信号,虽然信号只出现了一两分钟就又消失了,但是警方还是根据那信号立即定位到了江梦梦所在的地点,是在珠江区的一个废弃已久的仓库,二嫂等不及警队的支援到来,就只带着我和莫北往那赶去。”
说到这里,白虎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皇甫景程的脸色,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或者说,要骂他的。
毕竟,他作为保护二嫂的人,就这样任由二嫂不等警方支援人员的带来,直接孤身的去那不知危险程度的地方救人,本就是一件失职的事情。
按理说,他应该先汇报的,或者说,劝二嫂等支援人员到了,再一起过去。
皇甫景程只是略略的看了白虎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只是说了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接着说。”
白虎点头,就继续说着后面的情况:“二嫂根据仓库所在的地点,给珠江区的警局打了电话,请求支援,我们三个则开着车全速往仓库去。”
“既然你一直跟着,怎么会让她受了伤?”白虎的身手,皇甫景程是了解的,就算那个莫北不顶用,有白虎在,不应该会让易凌云受了伤,而他却完好。
皇甫景程那两度急切打断白虎的话,白虎的心,只觉得一跳一跳的,总担心,二哥会不会一句话,就将他送回那丛林了?
白虎心里百般忐忑,却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是立即接着说事情的经过,“车开了大约半小时,我们就到了仓库外面的马路,马路的路口连着一个巷子,按照地图显示,巷子进去就是仓库了,按理这个时候,珠江区赶来援助的警力应该到了,可是那路口却还是空无一人,二嫂等不及下了车就要直接进去,我自然也是准备下车和二嫂一起,可是就在这时,一辆汽车直接冲我们停在路口的车撞过来,撞得很有技巧,刚好擦到了彼此的车,却又没有伤亡,现在想来,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不过当时二嫂见没出事,就直接下车往那巷子口进去了,可是我和莫北却被车主给拦住了,硬是要跟我们谈赔偿的事情,然后刚好又有交警过来,我只能跟他们说我不想追究,可是他们硬是拖着不放,就跟他们耽搁了一会儿,再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二嫂就已经中枪了。”
这次,白虎一口气说完了整个经过。
尽管,这其中明显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事实的发展就是这样子的。
再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没有保护好二嫂让她受了伤,那就是有错!
而他,也甘愿领罚。
虽然,他当时只不过是记着皇甫景程的警告,不要轻易惹是生非,所以才跟那车主和交警好好的说了几句话。
却只见,皇甫景程两指间不知何时夹着一根烟,未点燃,烟却已经扭曲。
由此可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二哥,是我没有保护好二嫂,请您责罚!”白虎再次出声。
皇甫景程沉默着,可这沉默,却让白虎更加的害怕。
莫北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白虎和皇甫景程之间的对话,这个时候,他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良久,才听得皇甫景程的声音响起, “珠江区的警察,什么时候到的?撞你车子的人,还能找到吗?”
皇甫景程的问题,白虎不意外,这两点,他也意识到了不正常,只是当时时间紧急,也没有时间去管那些。
当时的情况,白虎此刻还是记得一清二楚,也发现了许多疑点,于是立即答道:“按理说,珠江区警察局到那个仓库,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他们应该是会在我们之前到的,这也是二嫂一开始直接打电话直接向珠江区分局请求支援的原因,可是他们却是在我和莫北带着二嫂和江梦梦出来时,才和梅队的人马一起赶到的。”
皇甫景程眉眼微微一抬,问道:“珠江区?”
白虎点点头,而后看皇甫景程眉目微锁,没有接着说话的意思,便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当时我急着跟二嫂一起进去,所以在摆脱了那个撞车的车主和交警后,就立即往巷子里冲了,但是那人的长相和车牌号,我都记下来了。”
皇甫景程微微点头,唇角微启似是准备说话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白虎和莫北立即迎了上去,皇甫景程紧紧的盯着那医生,可是脚下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没有往前半步。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白虎和莫北便齐声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那位警官还在抢救当中,另外那名女孩已经身亡,你们谁是死者的家属?”医生冷静简单却句句要害的说了易凌云和江梦梦的情况。
白虎身子微微晃动,没想到,江梦梦还是没救过来。
虽然,虽然没想到江梦梦就这么死了,白虎心里一时间也是有点说不清的忧伤,但是还好,还好,二嫂还活着。
没事的,二嫂只是膝盖中了一枪,不致命,不致命。
那种枪伤,实在算不得什么事儿,可现在他却因着二哥的态度,紧张的不行。
莫北也一下子撇过头,感觉眼中似乎有着某些热气要往外涌,这些日子,他跟着江梦梦不短时间了,她就是那么个无辜的对别人无害的高中生,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死了?
皇甫景程依然站在那,双唇紧抿,脸色未见放松,白虎看了看,便接着问医生:“医生,我二嫂,就是那位警官的情况怎么样?膝盖上的枪伤,很麻烦吗?”
白虎自小在那丛林里长大,也算是枪林弹雨里经历过的人,自然明白枪伤的严重性与否,按理说,二嫂的那个枪伤,不应该让医生露出那么沉重的脸色啊。
医生答道:“膝盖上的是小伤,子弹我们已经取了出来,稍加修养就没有大事,昏迷是因为她被人从小腿静脉注入了过量的毒品,我们现在正在紧急抢救中。”
回答完了关于易凌云的情况,医生又再一次问道:“你们是死者的家属吗?”
白虎听完医生的话,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的看向皇甫景程,只见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他,终于朝这边走过来了。
莫北看着皇甫景程和白虎二人,知道他们此时更多的是关心里面的易凌云,虽然他也很关心,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没有一个人去管江梦梦的事儿,于是他回答医生:“我这就联系江梦梦的家属。”
“好。”医生得到了答复,便转身准备回手术室,却被已经走过来的皇甫景程一把抓住:“我和你一起进去。”
声音不容拒绝。
“先生,这是手术室,您恐怕不方便进去,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救人的!”医生看着皇甫景程那猩红的眸底,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个男人进去,他现在完全是要发狂的样子!
“你们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处理!”皇甫景程嘶吼出声!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走廊,回声都响了好久。
可那医生却愈加的不放心让皇甫景程跟着进去了,强自镇定的答道,“先生,手术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会尽力的,您放心!”
下一刻,医生只感觉到自己的领子被揪紧,然后他的双脚几乎要离开地面,耳边传来男人的怒吼:“她要是被你们耽误了抢救时间,我就炸了这里,让你们所有人都为她陪葬!”
白虎在一旁看着那医生的脸色涨的通红,甚至开始有些呼吸困难,生怕二哥一个手抖,真的将这医生给掐死了,只能冒死的劝着:“二哥,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
“闭嘴!你的账还没算!”皇甫景程终于骂了白虎。
虽然表情和话语都怒极,可是白虎却稍稍的放了心,至少,二哥肯骂他了。
吼完白虎之后,皇甫景程松了医生的领子,下一刻,却直接推着那医生,一起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再次关上。
手术室外,莫北看着那样的皇甫景程,手中拿出准备打电话的手机还伸在半空中没有拨出去。
不过,他却还是记得刚刚医生说的话,“白虎,易队什么时候被注射毒品了?”
白虎摇摇头,“我也没发现,竟然没发现,我真该死!”
说完,一拳头击在墙壁上,有血流缓缓流出。
他从小在那丛林里长大,自然最明白从静脉注射过量毒品会有什么危害,而救治的时间,非常的短!
而他,竟然,竟然一路将二嫂带到了医院,都没有发现!
要是,要是二嫂真的有什么,他,他无脸面对二哥,亦无颜再活下去!
“易队不会有事吧?”莫北虽然没有真枪实战的缉过毒,可是理论知识却还是有的,刚刚医生那简答的几句话,其中的危害性,他也是知道的。
明明,明明,他和白虎都以为,易队只是因为中枪才昏迷的啊!
却原来,原来--
莫北这时也顾不上通知江梦梦的家人了,只是和白虎一起,等在手术室外,紧紧的盯着那紧闭的手术室门,心中祈祷着,里面的人可以平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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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景程进了手术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只见她身上的警服还未被换下,衣服上早已血污斑斑,且已经被汗水湿透,左膝盖已经被包扎了起来,但是整个人还是晕迷不醒的躺在那里。
他一步步的走近,步子很快,甚至有些踉跄。
虽然,他喜欢她很久了,还将她给睡了,生了两个孩子,但实则,两人真正认识、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甚至,他对她的了解,还很少很少。
可却从来想过,她会有那么一天,就这么毫无生机的躺在那儿,生死就在一线间。
从他懂事,毒品的存在于他而言,就像是别的孩子随处可见的零食玩具一样的常见,他曾经碰过,却更明白它的危害性。
走到手术台,他挥开了所有的医生。
也许,他的确不是医生,在救死扶伤这方面,他不擅长,可是处理毒品的相关情况,在场的医生,恐怕没有一个能比他更清楚。
他先是找到了她小腿上的针孔,拿了纱布将那里捆绑起来,而后看了下手术台旁放着的工具,拿了几样,开始快速的在她的身上动作着,速度很快,额头上不断的有汗往下滴。
旁边的医生一开始想要阻止,可是看到那男子手中的动作时,一个个的都停住了步子。
那样熟练的手法,那样精准的力道,还有那些他们没有想到只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措施,明显,经验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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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莫北和白虎依然站着,莫北因着听医生说易凌云陷入了危险,便也暂时没有离开。
“白虎,那个皇甫先生,他进了手术室,不会有什么事吧?”莫北不知道皇甫景程和白虎的来历,所以想着刚刚皇甫景程那吓人的非要进手术室的样子,很担心他在手术室里会妨碍医生的抢救,而导致耽误了易凌云的病情。
白虎摇摇头,“不会有事的,二哥肯定能救二嫂的。”
被注射了过量毒品这事儿,如果他二哥都救不了,那手术室里的医生,定然也没人救得了。
虽然白虎没有说原因,但是那他肯定的语气,万分相信皇甫景程的表情,让莫北也就那么相信了。
两人这次等了没多久,手术室的红灯便暗了,门也打开,几名医生相继走了出来。
白虎死死的盯着,没有发现皇甫景程的身影。
“医生,我二嫂怎么样?醒了吗?”逮着一个医生,白虎焦急的问。
医生看了一眼白虎,“已经抢救过来了,因为麻药的问题,还未醒来。”
“救过来了--那就好,就好--”白虎整个人一下子放松,就那么顺着墙壁滑坐了下去。
莫北也听到了医生的话,赶紧拉住白虎,“是啊,易队没事了。”
白虎却突然一下子又站了起来:“二哥还在里面,我进去看看。”
刚准备进去,就看到易凌云被推了出来,还是没有看到皇甫景程。
白虎一着急,也顾不上易凌云,还是跑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台一旁的凳子上看到了皇甫景程。
只见他满头大汗,手上沾上了血污,还有一些未知的液体,正闭目仰靠在椅背上。
“二哥。”白虎轻轻的喊着。
皇甫景程一开始未有动作,白虎便耐心的站着,也未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皇甫景程才站起身,说了句:“好好查清楚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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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赶到江家的时候,梅书南依然守在别墅的客厅里,江怀瑾夫妇和江陵也都在客厅,显然都是一夜未睡。
“梅姐。”莫北走到梅书南的身边。
梅书南看了看江家那三人,将莫北带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江梦梦救到了吗?”
昨天江梦梦失踪后,易凌云便让梅书南在江家看着,说的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实则是担心江梦梦的失踪根本就是江陵所为,所以要梅书南看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去做什么指示。
夜里江陵曾经说过要回房睡觉,自然被梅书南阻止了,让他要睡就在客厅里睡,反正沙发大的很。
莫北点点头,又摇摇头,“找到了,可是,没救过来。”
“没救过来?”梅书南一时有点不敢去想那句话的意思,虽然作为警察,死伤是常见的事情,可是这四年来,他们缉毒警队几乎没什么事干,似乎远离那些打打杀杀的很远了。
更何况,江梦梦就是那么一个高中生啊,就是个孩子,怎么会有人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莫北再次点头,声音低沉嘶哑,不像他一贯活泼阳光的风格:“死了,易队也被打了一枪,还被那些人注射了毒品,差点没命。”
梅书南身子微微一晃,有点不敢相信莫北的话,生死真的一下子离她这么近了吗?
“那凌云现在有没有事?”梅书南稳住身子后,抓着莫北的肩膀追问。
似乎是,要借助莫北的肩膀才能稳住自己。
莫北点点头,“救过来了,腿上的伤需要休养,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梅书南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差点以为,又是失去以为队友了。
“我去跟他们说吧。”梅书南将手从莫北的肩上放开,往江怀瑾的方向走去。
江怀瑾看着梅书南和莫北在那里低声说着话,还时不时的朝他的方向看一眼,所以他尽管面上还保持着淡定,其实心中已经十分忐忑,生怕是他们已经查到了什么。
“梅队长,是有梦梦的消息了吗?”江怀瑾的脸色和语气,真的像是非常关系江梦梦的样子。
他也确实没有作假,只不过那关心,不是关心江梦梦的安危,而是关心江梦梦有没有被警察找到,警方又是否发现了什么而已。
梅书南盯着江怀瑾看了一会,又将视线转向了江夫人和江陵,而后才答道:“找到江梦梦了,不过,没有救过来,现在遗体在医院。”
“怎么会这样?”江怀瑾一下子激动的站起身子,像是承受不住这个消息一样。
江夫人也一下子面色苍白。
倒是江陵,依旧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具体情况,警方会跟你们进一步说明,现在需要你们去一趟警局,警方需要找你们了解一下江梦梦被掳走前的情况,还请你们配合。”梅书南挥手,立即有几名警察走了过来。
江怀瑾很配合的点头,“好,你们想问什么我们都会尽力配合,只是,梦梦的遗体?”
“现在幕后凶手还没有找到,我们还需要对江梦梦的遗体进行进一步的查看,暂时就停留在医院里。”梅书南说完,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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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景程没有立即去易凌云的病房,而是先到了医院旁边最近的一个酒店,那里玄武已经给他开好了房,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
洗了个澡,将身上那身沾满血污的衣服换下来,皇甫景程才再次去了医院。
到病房外的时候,看了看时间,易凌云也该差不多要醒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主治医生正在给她测量一些体征参数,刚好测完。
看见皇甫景程进来,医生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
若说在手术室的时候,他还不知这个男人的具体身份,那么现在,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那样一挥手便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亲自进手术室进行抢救,且比他们医生还要擅长。
他的背景,让人不敢再过多猜测。
“皇甫先生,易警官现在一切良好,稍后麻药退了就可以醒过来。”医生向皇甫景程汇报着易凌云的状况。
皇甫景程点了点头,医生也没再说什么,离开了病房,
皇甫景程到了病床边,脚步停住,低头看着病床上仍然睡着的女人。
她身上是他在手术室给她穿上的病服。
脸色苍白,安静的睡在那里,看上去很乖。
但是,却没有以前,他看着她睡着时,那样红扑扑的样子。
在床沿坐了下来,皇甫景程拉过易凌云那只没有在打点滴的手,摩挲许久,才低声喃喃的说着:“从来没想过,你会突然生死一线间。”
“你知不知道,听到医生说你被注射了毒品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差一点就停止了--”
“从小到大,看到过因为吸食或者注射过量毒品而猝死的人太多太多,所以才明白你当时的情形有多急迫--而白虎,居然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
“还有那些暗算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说着,手上的力量捏的死紧。
却感觉到,手心的指尖,开始微微的抽动。
皇甫景程略略紧张的看向病床上的人,果然,她的眼睫在轻微的颤动着,想要醒来。
想来,是麻药已经过去了。
“一一。”皇甫景程立即往前倾着身子,靠的与易凌云更近一点儿。
几经努力,易凌云总算撑开了眼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意识慢慢的回笼,看清了眼前的人,没想到,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努力动了动嘴唇,易凌云终于发出了声音:“皇甫,你来了?”
“是我。”皇甫紧张捏着易凌云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似乎是想让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易凌云侧了侧头,看向病房里其他的地方,却发现只有她一张病房,回过头,看向皇甫景程,而后又努力的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问道:“梦梦呢?”
她中枪了,江梦梦也伤的不轻,可是病房里没看到江梦梦,那江梦梦是还在抢救,还是在别的病房?
皇甫景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易凌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被人注射了过量毒品,差点没命,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声音中,自然是有着明显的怒气。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微锁的眉角,知道他这是因为关心自己。
只是,他刚刚说了什么?
易凌云微微蹙眉,回想着在那仓库发生的一切。
好像,在她将那几个混混尽数射倒,然后准备去拉着江梦梦离开的时候,小腿处一阵刺痛,当时心里记挂着江梦梦,膝盖原本又中了枪伤,导致对疼痛的感觉没了那么明显的感受,所以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那一下的刺痛,和后来突然的晕倒,应该那些倒下的小混混中,有人趁乱在她小腿上注射了毒品了。
毕竟,若只是膝盖的枪伤,对她而言,不可能那么快的导致晕倒的。
“我现在没事,梦梦呢?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易凌云现在也意识到那一刻她是处于怎样的危险之中了,现在能醒过来,确实是命大了,可是,她还是想要知道江梦梦的情况,毕竟当时江梦梦的时候,严重性不比她轻。
“你先养好自己,膝盖上的枪伤虽然不致命,但是若不好好修养,很可能会影响以后的行走,你总不想,以后瘸着一条腿追坏人吧?”皇甫景程始终回避着江梦梦的死,他明白,依着易凌云的性子,若是知道江梦梦没救过来,恐怕现在就要冲出去了。
易凌云一听皇甫景程的话,也有点后怕了,她虽然天天说不怕死不怕死,其实还是怕的好不好?而且要真是瘸了条腿,不能蹦不能跑的,那真的是--好像也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易凌云的手指在皇甫景程的掌心挠了挠,声音因为受伤所以低软,却似乎又含着几分讨好:“我就是问一下,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又没有说要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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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狐尾潇潇
他是品学兼优,腹黑冷漠的学霸。
她是胸无点墨,大大咧咧的学渣。
校园里疯传,许格亦为了追陆景言,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是否如此?问下当事人;
许格亦大怒:“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可是要好好活着带着我家男神吃香喝辣的。”
多年以后的婚礼,
有人好奇问准新娘,“你智商这么低,嫁给陆景言,不怕祸害到下一代吗?”
准新娘胸一挺,自信答:“我颜值高呀,不然他也不会看上我。将来我们的孩子,不是小正太就是萌妹子。”
一旁的准新郎无语的挂着僵笑,这么多年了,这脑袋果然没让他失望,还是这么让人抓狂。
学生时代,她撩他,
婚后生活,他撩她,
殊不知,他早就对她一见钟情。
看着易凌云难得在他的面前有点娇憨的样子,手中的酥痒,直接传到了他的心,心里便也跟着软软的,痒痒的,无声一叹,总归还是要让她安心养病才行,所以皇甫景程也只能是说了一句:“我已经给江媛媛打电话了,跟她说了江梦梦的事,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
只不过,没有说清楚,他是让江媛媛回来处理江梦梦的后事的。
听说江媛媛要回来了,易凌云便也稍稍放心了,毕竟她再怎么周全,也比不上江梦梦的亲姐姐,“嗯,那你这几天,多派几个人守着江梦梦,虽然这次伤害她的人都是小混混模样,但是那狠厉,明显都是些亡命之徒,这幕后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行了,这些事情交给我,你好好养伤就行。”皇甫景程有些不耐烦的捏了捏易凌云的手指,蜷在掌心裹住,要她住嘴,不要再去想旁人的事儿。
可是易凌云却偏不,“这怎么交给你啊?你就是个土豪,又不是警察--”
“外人这么看也就罢了,你也当真这么以为?”皇甫景程冷哼一声。
那一刻,易凌云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在他的面上,看到了那抹真正属于他的嗜血。
是啊,外人只当他皇甫景程就是一个普通的钱多到撒不玩的土豪,可是她,最应该清楚明白他的本事的。
“我自然知道你厉害,可是谁知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易凌云微微的撇嘴,似乎是在撒娇,又似乎是在抱怨,抱怨皇甫景程,总是对她含糊隐瞒,让她没法全身心的信任。
又或者是,在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已经多次告诉自己,他是从那极恶之地出来的人儿,又是头目的儿子,或许,就是下一个头目,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好人呢?
可是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对他抱以信任,在有困难的时候,会让他给予支援,在她遇到危险时,也是他的手下第一个冲进来救了她。
心底总相信他是不会伤害她的,可是高哲那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啊,高哲也未曾伤害过她,可是他却害死了她生命中那么多重要的人哪!
皇甫景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握紧她的双手,语气凛然:“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不重要,你只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想保护的人,再说一遍,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样的话,这样的立场表明,皇甫景程说过许多次,可这一次,易凌云却是听得很认真,皇甫景程的表情,也尤其的认真,她似乎就那么轻易的,要相信他了。
“说几句话多容易,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儿。”易凌云面上还是表现出不想相信。
皇甫景程却不再答话。
——
出了病房,青龙和白虎已然等在外面,皇甫景程往远处的楼梯口走去,青龙和白虎便也跟了过去。
“什么情况?”皇甫景程掏出一根烟,点燃,轻轻的吸了一口,吐出眼圈,透过那青灰色的烟雾,眼前的东西,似乎看不清楚。
白虎先回答:“除了被我打死的那个为首的男人外,其他受伤的人已经被后面赶到的警察带回警局了,我回了那个仓库一趟,现场的东西,已经都被随后赶来的警察给带走了,现在也被封锁了起来。”
“剩下的那三个小混混,现在也在这所医院,就在咱们楼下,不过被警察随时监视着,我们暂时见不到。”
“那你查到了什么?”皇甫景程指尖微微用力一弹,烟灰抖落,显然对于白虎的成果不满意。
白虎低头,“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找那个撞车的人,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看来真的是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了,你们现在的能力都退化到这个地步了,”皇甫景程眉眼微微一抬,问道:“珠江区那边去查了吗?”
白虎摇了摇头,皇甫景程扔了半截烟,看向青龙:“青龙,当初陈越去的那个分局,是不是就是叫珠江区?”
青龙点头,“是。”
“去打听一下珠江区分局当时的情况。”皇甫景程说完,便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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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易凌云微微抬起头,侧过视线,用力的伸出手去,拿在了手里。
一看号码,是父亲易正弘的。
心下有点犹豫,想来爸爸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肯定是知道她出事了。
毕竟这么大的一场事件,新闻里肯定会有报道。
“喂,爸。”易凌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
那边果然传来易正弘着急的询问:“凌云,你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
易凌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微微带着些许笑意和不在意:“爸,没事--就是挨了一枪,小伤,养一段时间就能又蹦蹦跳跳了。”
心想这被注射了毒品的事情,也是到医院才发现的,应该没有宣扬出去。
既然现在都已经抢救过来了,就先不不告诉他们,省的两老人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易正弘听上去,是相信了易凌云的话。
毕竟看新闻里,就是几个吸毒的小混混嘛,而且也都被抓住了,应该不能把他们家凌云怎么样。
可是一旁的李玉蓉却抢过电话,急急的说着:“凌云,这周末,我们带嘉宝和海贝回去,你这受伤了,身边得要个人伺候。”
“妈,不用的!我这不是受的工伤嘛,局里会安排人照顾的,你就好好帮我照顾嘉宝和海贝就好了。啊!”易凌云马上拒绝。
这要是他俩带着孩子回来了,那还能有清净日子吗?
而且这真实的病情,肯定也隐瞒不住了,这个时候,亲人的牵挂,特别不利于她冲锋陷阵。
“可是你那同事都是些愣头青,哪里会照顾病人,我新闻上看了,你这伤的是膝盖,不休养好,以后走路就不利索了,这可不能掉以轻心,我得亲自看着才放心。”做母亲的,自然不放心他人的照顾,总觉得自己守在孩子跟前,才是最可靠的。
易凌云揉了揉眉角,李玉蓉的这理由,还真叫她一时间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只能顺着李玉蓉的话解释:“妈,我自己会注意的,这医院不是还有医生么?我在痊愈以前,肯定都听医生的,您就放心吧!”
“不行!我必须亲自盯着!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要是队里一有事儿,哪还顾得上自己是个病患,肯定第一时间就冲出去了,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不能任由你来,我现在就让你爸买票,带着孩子回去!”李玉蓉说完,就挂了电话,不再听易凌云的辩解。
易正弘看着李玉蓉风风火火的样子,问道:“真买票?”
虽然他也担心自家女儿,可是这当警察的风里来雨里去,受点伤不是家常便饭?
想当年他受伤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着急过?
“我是说假话的人吗?这孩子刚刚那些话,你信吗?”李玉蓉白了自家老头子一眼。
易凌云拿下手机,还真就给挂了?
这他们两个老的带着两个小的回来,可如何是好?
正焦急的时候,皇甫景程回来了。
“皇甫,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爸妈他们非要带着孩子回来,怎么办啊?”易凌云向皇甫景程求助的时候,有着她没有意识到的信任。
皇甫景程倒是不着急,先是缓缓地把病房门关上,然后一步一步稳稳的朝她走来,语气一点也不担心,“回来了挺好的,你也想两个孩子,我也想了,而且有岳母在这里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
“你?”易凌云气得瞪着他,而后又红了脸:“谁是你岳母?整天乱叫什么呢?”
“哼--早叫晚叫都是要叫的,难道你是希望我现在就喊她妈妈?倒也不是不行,如果你不觉得太快的话。”皇甫景程又在床沿下坐了下来,一边说着,似乎还在一边想象着那样的情景。
明明病床边有凳子的,可他从来不愿意坐。
虽然内心里,皇甫景程是觉得,尽管两个人都有两孩子了,但是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想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先是慢慢的处出感情,一步步的深入,然后再顺理成章的结婚的。
但是,结婚这事,其实也是可以先领证的,先婚后爱什么的,也是蛮不错的。
“什么跟什么啊!”易凌云恼的撇过头,又自己转了回来:“现在这里不安全,江梦梦的事件显然是有人蓄谋的,那些人肯定在背地里盯着我呢,我不能让爸妈和孩子回来。”
“他们不在你身边,才是真的危险。”皇甫景程用指腹推了一下易凌云的额头,动作极其的暧昧。
易凌云便感觉到自己,不争气的,双脸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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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自己滚烫的脸色冷下去,可是几次吸吐之后,都无用,易凌云只能开口:“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床都下不了,根本保护不了他们。”
“有我呢!”又是这一句话,这三个字。
易凌云却因着这三个字,脸又更烫了几分。
皇甫景程说完,又去拉易凌云的手,他似乎是喜欢上了,将她的手裹在掌心,细细的摩挲着,时不时的,用手指挠着她的掌心。
这个动作,还是因为她做过,所以他才学来了。
因为那种掌心酥痒的感觉,当真是极好,且会在那一刻,觉得两人的心,仿佛也通过指尖和掌心,连通了起来。
易凌云忍受不了掌心的触感,用力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皇甫景程捏的紧紧的。
只能红着脸娇嗔,“你放开我。”
“不放,我就想,这么裹着你的手,一辈子可好?”皇甫景程手上力度不松,好看的眼睛直视着易凌云,那眼底的热情和真挚,烫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
别开眼,不再与他对视。
可是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皇甫景程也不紧逼,只是继续着指尖的动作,心里只觉得,塞的满满的。
还是易凌云先开口,“对了,莫北呢?那些小混混,抓住了吧?我开枪的时候有注意,没有打到要害的。”
易凌云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个时候问起这些,其实就是在,转移话题的。
不过一问起来,却又觉得,这些事情,是她本来就应该很关心的。
可是她居然,刚刚跟皇甫景程废话了那么久,都没有想起。
真的是,不应该!
可能是因为刚刚吃了很多易凌云撒给他的糖,皇甫景程心里还甜的不行,所以倒也没有在乎她煞风景的话,只是语气中,还是有那么几分高兴,只因为,易凌云说她有可以不去打伤那些坏人的要害,“你倒是记着不要人家的命,可是人家可没有想过要对你手下留情!”
要是再晚一点,你的小命就跟江梦梦一样保不住了知道吗?
这话,皇甫景程没有说出来也不想说。
易凌云撇了撇嘴,争辩着:“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警察!”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说她是警察时候的样子,心里又觉得,满满的。
是啊,她是一个警察,一个纯粹的有点蠢的警察。
警察于她而言,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种使命!
当初的他,不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纯粹,这种自赋的使命感,所以才只是看到了她的照片,就丢了一颗心么?
“就算你是警察,你也只有一条命!你也有父母,有孩子!所以,哪怕你是警察,也要爱惜自己的命!”皇甫景程终于松开了一只手,却是摸向了易凌云的脸蛋。
他早就发现了,她脸红了。
原本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蛋,所以那脸红,就显得尤为的明显。
却被易凌云躲过,用被子蒙住头将自己藏进了被窝,不想跟这男人说话了。
只觉得今天的自己,已经各种错乱了。
再这么下去,真怕自己的心都要掉了。
而且,好歹她也是个大队长,有十来年资历的警队老司机好不好?
难道还要他动不动教她怎么做警察不成?
皇甫景程看着被窝拱着的形状,唇角弧线深深,也没再去掀开她的被子,只是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我帮你收起来。”
易凌云一下子就从被窝里出来了,“你想干吗?”
作为一个现代人,手机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没有?
估计哪怕是病的不能动了,只要手机还可以动,都是要把手机拿着的吧?
“好好养病,少看手机。”八个字,皇甫景程说完,就准备将易凌云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易凌云马上坐起身子想要抢回来:“可是我要实时的知道案件的进展,不能没有手机,你还给我!”下身不能动,易凌云只能双手紧紧的抱住皇甫景程的双手,不肯他拿着手机离开。
“梅书南就在楼下,有什么事情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而且,最主要的是,你有我就行!”男人似乎挺享受易凌云这般紧抓着他不放,倒也不挣扎,但是手机稳稳的攥在手中。
易凌云便用手指去掰,想要将自己的手机抠出来。
结果,很不幸的,男人手一松,手机掉地上了。
他那么高,手机掉下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易凌云急的不行,“你快捡起来,看看摔坏了没!快点!”
皇甫景程听话的低下身子,动作极慢。
可是易凌云这会儿下身不好动,只能等着他。
其实也没多久,皇甫景程就站起了身子,将手机递给了易凌云。
“你是故意的!”易凌云拿到手之后,立即护住,生怕皇甫景程再抢回去,可是看着怎么也开不了的手机,怒了。
她的手机摔过很多次的,都没有坏过,这次就那么巧的摔坏了?
“嗯。”某人答得毫不愧疚。
一副,你不服来打我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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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另一间病房里,外面有警察把守,里面梅书南正站在病床前,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男子。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做警察,真的挺没劲的。
明明是坏人,害死了良民,打伤了警察,可是警察却还要将他们送进医院,进行抢救,甚至,医药费都不用他们出!
这真的是,恐怕连他们的父母,也不曾对他们这么好吧?
一想到易凌云因为这几个小混混差点就没了,梅书南就忍不住想要将这几人给扔出医院,直接将他们关进拘留所,让他们不治身亡死了算了。
“醒了是吧?”梅书南的语气很不好,当然不好,面对着打伤你队友的人,心情能好吗?
男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站在他床边穿着警服的女警察。
看这样子,倒是与那个冲进仓库的女警察的气质有几分相像。
那男子似乎是一时间还有点蒙,似乎是不太确定自己在哪里。
“醒了就老实点,知道的就早点说,免得后面吃苦头。”梅书南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拿出自己的本子。
男子继续打量着四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医院呢。
“名字?”
男子就那么盯着梅书南,不回答。
梅书南恼了,冲上去,一把掀起盖在男子身上的被子,直接按向那伤口,引来男人呲牙呼痛。
“名字?”梅书南又一次出声,同事手指微微往下,作势又要用力。
男人似乎是怕痛了,喊了两个字:“阿强。”
梅书南这才收回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翻开本子,继续问道:“怎么在公园掳走江梦梦的?谁指示你们的?”
叫阿强的男人又不出声了。
梅书南怒了,眼底冒火:“非得我一直采用暴力你才配合是吧?”
阿强依然不语。
梅书南冷笑:“行,跟我装硬骨头是吧?我告诉你,对付你这样的,我有的是办法!”
“这么跟你说吧,你,名字王宇强,家住西湄市珠江区132弄28号708室,父母早亡,由奶奶带大,一年前,奶奶去世,你因为吸毒败光了家产,卖了奶奶留下来的房子,现在等于是,没钱没亲人的孤家寡人一个,我说的,可有错?”
男子这才一直盯着梅书南,半天说出一句话:“既然你都知道,刚刚为什么还要问我名字?”
“呵呵,例行提问而已,顺便,看看你说不说真话,配不配合,现在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
男子便也笑了,只不过,那笑容里,是自暴自弃:“警官你都查清楚了,也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确实,你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听你的语气,也不怕死咯?”梅书南看着正在往阿强静脉里输着液的吊瓶,伸出手握住了那瓶子,轻轻的晃了晃。
因为吊瓶的晃动,导致阿强手背上的针头便也跟着晃动,浅浅的,似乎有血丝回流。
阿强痛的轻微的“嘶”了一声。
梅书南便笑了,轻轻的出声:“看,你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是你却还是怕痛的。”
“我是个警察,在没有定你的罪之前,让你死,抱歉,这很难,我做不到,而且,这也是违法的。我想,你也是这么认定的吧?”梅书南这话,似乎是在承认自己作为一个警察,有时候的窝囊,可是下一刻,她的声音里却充满了狠厉:“可是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且不停地,被痛苦折磨着--”
“还有,你有毒瘾吧?不知道等下你毒瘾发作了,要怎么办呢?我是警察,肯定不能给你毒品的,那我要,怎么帮你扛过那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呢?嗯?”梅书南声音一直轻轻的,但是于阿强而言,却似乎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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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书南到易凌云病房的时候,易凌云正半躺在病床上,腰后面垫着个枕头,床沿坐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门,正在给她削苹果。
不用想,那个男人,肯定就是皇甫景程咯!
而易凌云那斯,就跟饿死鬼一样的,还等不及人家把整个苹果削好,就张着嘴要吃,于是那男人便先削了一小块喂到她的嘴里。
那场景,真是辣眼睛,让她这个单身狗怎么受得了?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皇甫景程这男人,还跟什么江媛媛、袁清月和袁清晖这样秀过恩爱的吧?
易凌云你也不嫌那苹果吃的塞牙缝!
虽然,那些都是媒体的各种联想,没有和易凌云来的这么真实。
可也不能完全当做没那回事儿啊!
“咳咳!”梅书南站在那观察了许久了,那两人还旁若无人的你喂我吃的,当真觉得给别人喂狗粮是个好玩的事儿?
易凌云这才发现梅书南,脸忍不住就红了,做贼心虚一样的感觉。
其实她不过是觉得真的饿了,那皇甫景程又非喂她,而且他又故意摔坏了她的手机,那她就,当是惩罚他,且顺便,偷个懒咯?
皇甫景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梅书南之后,面无表情的转回头,继续切下了一块果肉,递到易凌云的嘴边。
易凌云这次死活不肯吃了,用手推了推皇甫景程的手,示意他收回去。
皇甫景程看了看剩下的一小半苹果,便也没强求,将刀子和剩下的苹果放到了一旁的果盘上,才看向梅书南,“有事快说。”
梅书南“咦”的一声,心里想着,你是什么玩意儿,对我颐指气使的?可是嘴里却说的是:“我们警队的事儿,我要单独和凌云说。”
对这个皇甫景程,她有几分莫名的不敢嚣张。
皇甫景程看了一眼易凌云,竟然乖巧的起身往门外走了。
只不过在经过梅书南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话。
梅书南听清了皇甫景程的那句话,略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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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来了,这是存稿君。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那么乖巧离去的背影,有点错愕,她还以为,就皇甫景程这傲娇劲儿,定是要跟梅书南扛上呢!
梅书南看着皇甫景程离开了,回了神,才赶紧坐到了易凌云病床边的凳子上,先八卦起来了:“凌云,你跟这皇甫景程,现在啥情况啊?”。
她可记得莫北跟她说的,有个叫白虎的一直帮着警队盯人,那白虎,就是皇甫景程手下的,而且,这次也是白虎抢先进去救了易凌云。
说是当时那小混混的头儿眼看着就要开枪了,却被白虎抢先一秒给击毙了。
虽说,没抓到活着的那个头头有点可惜,但是跟这比起来,自然是队友的命更重要。
她可不是那种,觉得为了破案,可以认为随意付出生命的警察。
易凌云自然不想跟梅书南说这个,伸手拍了一下梅书南的胸口,“刚刚那正经模样儿的人是你吗?不是说有公事要跟我谈?”
问完又想起刚刚皇甫景程跟梅书南似乎说了句话,“刚刚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那不是好奇嘛!没说啥,他跟我有啥好说的,让我不要耽误你太多时间而已,威胁我呢!”梅书南笑了笑,看着易凌云粉面含春的样子,八成是有情况了。
毕竟上次在警局食堂的时候,易凌云说起皇甫景程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表情。
梅书南的话,易凌云倒也没怀疑太多,因为就皇甫景程现在那分分钟霸道总裁要把她所有的事情都管起来的样子,说那些也很正常,“好奇心先收起来,说正事!”
“好好好,先说正事。”梅书南抬手,正襟危坐,还刻意的咳嗽了两声,才开始说道:“在你和人家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呢,正在想尽办法的拷问那帮小混混,为了让他们开口,我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行了行了,知道你劳苦功高,赏个苹果给你,说主题吧。”易凌云拿起果盘里剩下的小半个苹果,塞到了梅书南的手里。
一看梅书南这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问出什么来了,不然哪能这么嘚瑟呢!
“嗯哼!听好了啊,那几个人在我的智力与体力的碾压之下,交代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梅书南像是在演讲一般,抑扬顿挫。
易凌云笑了,“好了,我真的知道你很厉害了,讲真,可以说主题了吗?”
“好吧,主题就是,他们几个是被人用钱买通,在公园的卫生间里假装清洁工将江梦梦装在垃圾桶里带出了公园,然后,不管是用什么方式,让江梦梦没命就是--”梅书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买通他们的人是谁?”这些过程,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重点是谁要做这些?
当然,易凌云觉得肯定和江陵有关,但是警察办案,得要证据啊!
易凌云问到这个,梅书南之前眉飞色舞的表情没有了,其实因为江梦梦死的事情,她的情绪,也很低落。虽然刚刚打趣易凌云,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有点小好奇,另一方面则是想转移下情绪,免得被易凌云瞧出破绽来。
毕竟江梦梦已死,这事情无法挽回,易凌云的伤,现在却是最重要的。
梅书南脸色沉重,摇了摇头,答道:“这个我逼问了很久,他们都说不知道,只说对方是用一个公用电话和他们头头保持联系的,怎么做,什么时候做,具体的行动计划,都是对方在电话里告诉他们的,且在他们没有开始行动以前,就将一半的款先打到了他们各自的卡上,所以他们才会在没有见到对方的情况下,就去掳了江梦梦,而且对方还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了他们大量的毒品,并且承诺,只要事情办成,以后还会给他们继续提供毒品。”
“这些人都有毒瘾,为了购买毒品,早已将手中能够拿出来的钱败光,所以也许钱对他们而言,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毒品,所以对方提出的那个条件,他们是绝对拒绝不了的。”
易凌云点点头,“明白。”
其实也能理解,这些人,应该只是棋子,真正幕后的人,藏得很深。
“那江梦梦手机突然开机,这事他们怎么说的?”易凌云想起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若不是江梦梦的手机突然开机,他们警队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江梦梦的行踪。
梅书南摇头,“这一点,那个阿强说,他们在公园的洗手间打晕了江梦梦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的手机关机了,不过因为怕随地扔了被人捡到发现什么,所以关机后他们就拿着一路带到了那个仓库。至于突然开机,这个他们也没想到。”
“那现场找到江梦梦的手机了吗?”易凌云追问,如果能找到江梦梦的手机,也许能扎到其他的线索。
梅书南点头,“找到了,在仓库的一个角落,就是他们随便放置的一些物品的堆里找到了,已经作为证物拿回了警局。”
“手机上有什么发现吗?手机突然开机,是人为的?还是?”易凌云问这个的时候,微微有些紧张。
因为自从醒来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有很多种猜想,可是得结合江梦梦的手机才能去验证她的猜想。
梅书南看着易凌云紧张的表情,便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有过推测的啊,只是,“江梦梦的手机突然开机,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因为我们在她的手机上,发现她设置了每天早上六点的闹钟,闹钟响的时候,手机自动开机。”
易凌云听完梅书南的话,原本因为紧张而绷直的后背微微后弯,所以,只是巧合么?
江梦梦是一个高中生,设置一个早上的闹钟兼自动开机,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这一条线索,便这么断了。
她原本还想着,这会不会是那幕后之人为了吸引警察前去而故意为之,如今看来,是她想的复杂了。
那人,应该就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江梦梦消失在这个世上。
“对了,书南,你当时跟陈越请求警力支援的时候,他怎么说的?”易凌云暂且没去追问那幕后之人的相关线索,梅书南能问出这么多,恐怕已经是用尽了手段了。
易凌云问起这点,梅书南便也皱起了眉头,“这我也奇怪呢,他电话里答应的好好的,说会马上派人去支援你们,可是最后,居然跟我们的人一起到的!这太不合理了!”
“你见到他人了吗?”易凌云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
梅书南摇摇头,“没有,是他下面的警员来的,他说是在局里有别的事在忙。”
“嗯。”易凌云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沉思。
梅书南突然“啊”的一声,“凌云,那陈越,不会是因为你非要跟他离婚,因爱生恨,故意让下面的人晚到的吧?”
易凌云直直的看着梅书南,没答话。
“这陈越,难道真这么小肚鸡肠?”梅书南越想越觉得不无可能,毕竟那珠江区警局,离事发仓库就十几分钟的车程,而且当时她是以市局的身份跟陈越打电话的,他们应该立即集结警力配合才对,怎么会到最后,花了快一个小时,差不多跟她从市局赶过去一个时间呢?
易凌云刚启唇,还没出声,响起了敲门声。
梅书南走过去将门打开,看着门口的人,表情有点不自然,“陈越?”
“书南,你也在。”陈越略微向梅书南点头示意后,就往易凌云躺着的病床的方向走去。
满脸的焦急,额头还有微微的汗丝,好像真的是很担心易凌云,一得空便往医院赶来的模样。
到了床前,才开口问道:“凌云,你怎么样?我在局里有点事,来晚了。”
易凌云仰头直视着陈越的眼睛,笑了笑,“没事,小伤。”
“我看新闻说,你膝盖中枪了?”陈越好像真的很担心,语气中还有着几分愧疚:“当时我一接到书南的电话,就让下面的人赶紧集结人手赶过去,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刚上任,他们对我还不是那么信服,所以为了说服他们,花了一点时间,然后路上又遇上交通堵塞,耽搁了,所以才没有及时赶到。”
一番话,倒也合情合理。
易凌云点点头,表示理解:“陈越,我明白,你刚到区局,肯定也各种烦心事,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这是我作为警察的本分,谈不上麻烦。”陈越微微皱眉,对易凌云跟他客气的样子不悦,“而且你跟我,没必要说的这么生分。”
“没有,就是--”易凌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三人正陷入安静的时候,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一一刚醒没多久,需要休息,你们没事儿,就先出去吧。”
他不过是去了下洗手间,这陈越居然就趁机进来了。
那声音,仿佛他就是这病房的主人一样。
还有那称呼,让梅书南半天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半晌才转头看向易凌云:“凌云,他说的一一,是在说你吗?”
“你先去忙你的吧!”易凌云微微低下头,脸庞微红。
梅书南忍住就乐了,“艾玛,凌云,我从来不知道,你这名字还可以这么叫的,一一,一一,天哪,真是酸死了!”
“梅书南!”易凌云怒喝。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嘛!”梅书南也知道适可而止的,因为这里的两个男人,脸色都不好,她这个无关的吃瓜群众,还是远离的好。
“陈局长还有事?”皇甫景程看着还站在那的陈越,再次问道。
陈越看了眼易凌云,想说什么,却发现,也没什么可说的。
“陈越,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如果我有需要,会打你电话的。”易凌云也觉得,和陈越离婚之后,好像真的朋友也做不成了。
其实在没结婚以前,他们还是有说有笑的好朋友的。
如今是,越发的生分了。
“好吧,我先走了,有事电话我。”陈越点点头,转身离开。
很快,就又只剩下皇甫景程和她了。
易凌云瞪了皇甫景程一眼,撇过视线。
过了一会,病房里没了声息,易凌云才转过头,却发现病房里除了她自己,已经没人了。
皇甫景程不仅将梅书南和陈越给赶走了,他自己也出去了?
易凌云的心里,莫名的,觉得有点小失落,她以为,他会留下来陪她的呢。
坐起身子,易凌云想着刚刚梅书南跟她说的话,陈越,会是以权谋私,因为对她不满而故意耽搁的人吗?
其实,在她看来,抛开私事,在公事上,陈越一致都是兢兢业业,克己守法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处长。
可是,这人心,也是难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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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有。
病房外,陈越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和脚步,慢慢的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子,问道:“皇甫先生有话跟我说?”
皇甫景程点点头,眼神往走廊尽头的楼梯间看去。
陈越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起来,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且这个男人随手一挥,便还让他降职又让他升职,可是实际上,两人除却江家那一次宴会,却真的再没有过面对面的交集。
到了楼梯间,陈越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皇甫景程开始看着楼梯间外的窗口,两人之间静默了几分钟,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一般。
而后,还是皇甫景程收回了目光,看向陈越,幽深的谭底,看不清楚他的情绪,只听得他的声音平稳如常,“陈局长和一一虽然,曾经是法律上夫妻关系,但是现在已然没有任何的联系,以后一一的事情,还请陈局长保持应有的距离。”
陈越微愣,他以为,这个男人将他叫到这里,是为了问他为何没有及时将警力安排去支援易凌云?
却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个。
理智上,陈越知道,他没有什么能力可以和这个男人硬来的。
可是他却还是冷笑着答道:“皇甫先生,哪怕我和凌云现在不是夫妻关系,可是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再者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凌云那么多日的夫妻,总归,还是有不少情分的。”
果然,他话音一落,便看到那男人原本看不出情绪的眼底蓄满了怒意。
“陈越,你不要以为,我当真不会对你怎么样!”冷冷是声音,并不像是威胁,就像只是在说着,一件很肯定的事情。
皇甫景程指尖微微颤动,没有人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在意,陈越和易凌云那四年的婚姻。
虽然,虽然,易凌云曾经跟他说过,和陈越结婚,只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有着合法的身份。
可是,那到底是不是事实,是不是易凌云因为怕他去报复陈越而说的谎言,而两人就算是假结婚的开始,中途有没有假戏真做,这些,他都是不确定的。
到后来,他甚至都不想或者说不敢再去问易凌云。
因为,他怕听到的,会是自己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可如今,这陈越,不怕死的,居然敢在他面前提起和易凌云的婚姻,还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
陈越当真是,不怕死么?
不会,如果陈越真的不怕死,恐怕就不会乖乖的离婚,还提出要当区局的副局长作为交换条件了。
所以说到底,这陈越对易凌云,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深情和不求回报。
感觉到皇甫景程满身的怒气,陈越心里,总算是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他的笑意,便更深了,“我当然知道皇甫先生的能力,想要我是失去工作,还是索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可是,即使这样,皇甫先生就能抹去我和凌云在一起的那四年吗?”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刺激的,又似乎是,陈越的是心里,早就绞着这么一股气,想要发泄出来,他继续说着:“毕竟,当年凌云怀孕,每次产检,到后面的生产,再到两个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都是我陪着她一起度过的,而那个时候,根本就没皇甫先生你什么事儿。”
“所以,哪怕我现在跟凌云离婚了,但是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我还是一处不可磨灭的存在,皇甫先生若不信,大可对我做些什么试试,看看凌云会是什么反应?”陈越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得意,“就像,你曾经是让我被降职,可是后来,不是反而还让我比之前升了一级么?呵呵--”
“所以皇甫先生,不是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怎么样,而是我知道,凌云不会任由你对我怎么样!”陈越最后说了这么一句,终于停了下来。
而皇甫景程的双手,早已由原本的轻颤,变为紧握成拳。
陈越说的这些,也许是不要脸,可是他说的,却不失为事实。
不管陈越对易凌云是一种什么心态,可是在易凌云的心里,感激陈越事肯定的,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感情。
两人又是静默良久,才听得皇甫景程嗤然一笑,“说到底,你不过是仗着一一心里对你的感激和愧疚而已,如今听到你这番话,我反而,倒觉得自己之前是高看你了,就你这样的小人之心,也难怪,四年了,你那般的对一一好,她也不曾对你动心半分!”
是的,不管易凌云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要这个陈越的心思不纯,皇甫景程就不怕会输给了他。
若说陈越之前是得意的,那么他在听到皇甫景程的这句话时,脸上得意的笑容尽数僵住。
是吗?是因为他对易凌云的爱不够纯粹,不够无私,所以哪怕是在一起朝夕相处四年,易凌云也从从未对他动心?
他说了那么多,却还是敌不过,易凌云从未喜欢过他哪怕是一点点的事实,所以,最可笑的还是他不是吗?
做了那么多,陪着她产检生产带大两个孩子视如亲生又怎么样?
还不是,到头来,一句“对不起”,就这么离婚了,再无纠葛!
其实不是的啊!刚刚那些话,他不过是想要气皇甫景程的,他对易凌云,只差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只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终究是,他败了。
可是他,到底败在了哪里?
若说是因为现在的皇甫景程有钱财有权利,可是曾经的高哲不过是个穷小子,易凌云还不是喜欢他?
他有找人调查皇甫景程,可是却查不出皇甫景程和高哲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可是明明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又都爱上了易凌云,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陈越,今日珠江区警局支援不及时的事情,若我查出来与你有半分关系,哼!这后果,肯定是你承担不起的!还有,江梦梦的案子,你直接和梅书南联系,不要来找一一。”皇甫景程看着陈越那灰败的姿态,已然不想说太多。
不管如何,陈越,都已是过去。
而他,也不可能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从他身边抢走易凌云。
“我们警局的事情,皇甫先生倒是指手画脚惯了。”陈越不屑的笑着。
皇甫景程却不愿意再与陈越多言。
直到皇甫景程已经离去一段时间了,陈越还站在那楼梯间,背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点燃了一根烟。
看着眼前飘着白烟,在那看不清楚的视野中,陈越的眼神也飘飘渺渺,没有焦点。
--
“你干嘛去了?”易凌云看着再次回到病房的皇甫景程,语气里有着几分质问。
皇甫景程却故意曲解,“关心我?”
“你想多了。”易凌云否认,她不过是担心,皇甫景程去为难了陈越而已。
虽然刚刚跟梅书南说的,有点怀疑陈越是不是有私心,但是,也不希望皇甫景程再去插一脚。
皇甫景程也没去点破,只是又坐到了易凌云的床边,凝视良久,看的易凌云都要别过视线了,才说了一句:“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易凌云正在病房里翻看着梅书南给她留下的审问那几个混混时做的笔录,就突然听到清脆的一声:“妈咪!”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却也想念不过,除了易嘉宝,还有谁?
她拿在手中的水性笔顿时掉下了地,是嘉宝和海贝回来了?
往门口看去,果真,站着两大两小。
两小家伙一进门,就开始往易凌云这里跑,就连平时从不喜形于色的易海贝,这会儿也如同易嘉宝一样,步子飞快。
到了床边儿,易海贝就站定了,易嘉宝却双手撑在床铺上,抬脚就想要往床上爬。
只吓得李玉蓉快步往床边来,想要拦住易嘉宝,一边喊着:“嘉宝,不能上去,你妈咪腿受伤了,小心压到她!”
可是从门口到床边毕竟有那么一段距离,这眼看着易嘉宝一条腿已经迈上去了,而易凌云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还伸着手去抱,李玉蓉的心里,那可叫一个着急。
生怕易嘉宝这孩子一个不小心,就压到了易凌云的伤口,这孩子没轻没重的,要是加重了伤势,可如何是好?
喊不住易嘉宝,李玉蓉只能喊易凌云:“凌云,你可别任性,你那腿可不能被压到!”
“妈,我知道。”易凌云回答了一句,却还是双手抱住了易嘉宝的两个小胳膊,准备将她拉到自己身上来。
就只是放在大腿上坐着,不要碰到膝盖就好了嘛!
膝盖是自己的,她以后还想正常的走路跑路追人揍人呢,肯定得小心的保护着。
不然这几天,她也不会置外面的那些事情于不顾,乖乖的在这病房里养伤了。
但是就在她双手用力往上,准备将易嘉宝抱上床的时候,却发现易嘉宝的身子似乎卡住了。
只见,易嘉宝的两个小胳膊在她手里,一条腿搭在床沿上,而另一条,却被易海贝拽的死紧。
易凌云一看易海贝那酷酷的样子,以为他是吃醋了,便说道:“海贝你等下,我先把嘉宝抱上来,再抱你好不好?”
易海贝摇头,抓着易嘉宝腿的手也未松一点点的力道。
就在这僵持间,李玉蓉也到了病床前,将易嘉宝给抱了开来,抱怨着:“多大的人了?做事情也不知道个轻重缓急!嘉宝是孩子你也是吗?还没海贝懂事!”
易凌云被自个妈妈这一顿训,看着易海贝伸了伸舌头,易海贝竟然也难得的,笑了。
他走到床沿边,主动握住了易凌云的手,以示亲昵。
易凌云便也摸了摸易海贝的头,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这小屁孩,居然还脸红了。
易凌云也知道,他没抗拒自己的亲吻,已经是很难得了。
可是易嘉宝在李玉蓉的怀里却不开心的哭了,“我要妈咪抱!不要外婆抱!呜呜--”
“妈,你就让我抱抱嘉宝吗?这么久不见我都想死他们了,你这都把他们带来了,不让我抱,不是想急死我嘛!”一听到易嘉宝的哭声,易凌云听得心就疼,伸出手急切的很。
特别是看着易嘉宝一边哭着一边扑腾着要往她怀里来的模样,更是恨不能下床去将她抢过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某个男人什么是进来的,他走进来,自易母的怀里接过易嘉宝,抱着她,将她放在易凌云的旁边,而后耐心的说着:“嘉宝,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妈咪旁边,不乱动,可以做到吗?”
易嘉宝一靠近妈咪熟悉的身子,立即就止住了哭声,然后看向那个曾经去看过她还说是她爸比的蜀黍,乖巧的点头答道:“嘉宝知道,爸比!”
这一声爸比,叫的那叫一个响亮,顿时让屋里的其他三个大人尴尬无比。
“易嘉宝,能不见人就乱喊吗?”易凌云觉得真的挺丢脸的,这个女儿,还没长大呢,就这么不中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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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送上,今天更新毕,明天见。
感谢每一个订阅的宝宝,群么么。
“妈咪——”易嘉宝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这个帅蜀黍,长得跟海贝那么像,肯定是他们的爸比啊。
易凌云最受不了易嘉宝的这一招了,特别是,在这么久都没看看到孩子的情况下,于是也就没有继续责骂易嘉宝了。
易嘉宝是个小人精儿,一看易凌云的脸色缓和了,便知道她没有再责怪自己的意识了,赶紧仰着头问道:“妈咪,你受伤了是吗?”
那小人儿,紧靠着易凌云的身子,仰着头奶声奶气的询问,好像很关心她的样子。
易凌云心里便软成了一滩水,将易嘉宝的身子揽在怀里,“一点小伤,很快就没事了。”
“妈咪你要好好养伤哦!外婆说你要是不好好听医生的话,以后就会没有办法抱着嘉宝走路了!”易嘉宝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嘱咐着。
易凌云就忍不住笑着点头:“好,妈咪一定听嘉宝的话,听外婆的话,听医生的话,乖乖的在医院养伤。”
“那才好。”易嘉宝这才满意的笑了。
“海贝,坐到妈咪这边来好不好?”易凌云搂着易嘉宝往右边挪了挪,在左边空出了一点点位置,因为病床是单人病床,坐了个易嘉宝,便剩不出多少位置了。
易海贝看着,这次没有摇头,易凌云知道他这样就是默认了,于是朝皇甫景程使了使眼色,所幸皇甫景程竟然也看懂了,抱起易海贝,绕过病床,将他放在了易凌云留出来的空位上。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坐在她的身边,易嘉宝叽叽喳喳的跟她说这说那,易海贝依旧不出声,小手却是去掀易凌云的被子,似乎是想要看她的伤口。
“海贝,没事,妈咪很快就好了。”易凌云按住了易海贝的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包扎成团到现在还不能自由活动的左腿。
只是看着两个乖宝宝,易凌云此刻只觉得幸福极了,膝盖上的那点疼,完全可以忽略。
可是易正弘和李玉蓉,却因为皇甫景程的存在,显然有些无话可说,再看看床上的那三个,加上站在那里满眼只有那三人的男子,两老人相视一眼,摇着头出了病房。
“老头子啊,你说咱们凌云,这是跟那个皇甫景程好上了?”两人也没走远,就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李玉蓉微微愁容的问易正弘。
易凌云住的是vip病房,病人很少,走道上几乎没人,很安静。
易正弘表情看上去很严肃,却还是点点头,“*不离十了。”
“那我们?”我们是要支持还是阻止?这话不用说出来,李玉蓉知道老伴儿懂。
易正弘微微的叹口气,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老头子,想到啥就说呗,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玉蓉看着易正弘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恼火,这老家伙,以前就总是仗着自己是副局长,她就是个普通的职工,总是说这不能告诉你,那个不用你操心的。
好了,现在都退休了,还是女儿的事情,难道她还不能知道不用操心?
易正弘又看了李玉蓉一眼,按住了她的手,似乎是安抚她的情绪,而后低低的,又似乎是无奈的,“孩子的事情,任由他们吧。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姻缘天定。”
“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就由她去呢?你忘了她当年从那丛林里回来,连咱俩都不认识的日子了?还有她生嘉宝和海贝的时候,差点就醒不来了,那时候,是谁一下子白了头?现在跟我在这说什么生死有命!听得我就冒火!”李玉蓉一听易正弘那话就炸毛了,自家的唯一的宝贝闺女,哪能用那语气说呢?
易正弘原本因为易凌云的事,心里也是不踏实,有些莫名的烦躁。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总怕自家的孩子,嫁的人不好,生活的不幸福。
曾经易凌云跟高哲谈恋爱的时候,易正弘是开心的,因为易凌云很开心。
可是这些年,易凌云跟陈越的这段婚姻,虽说陈越对她是极好,可是于她而言,除了越来越重的负担,根本就谈不上幸福。
所以易凌云那天说出要跟陈越离婚,易正弘没有问半句就同意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不管女儿结不结婚,有没有伴侣,活的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易正弘便也有了几分火气,跟李玉蓉呛了起来:“我就说那么一句,你跟我在这急什么呢?那你看看凌云那样子,有把那皇甫景程当外人吗?咱们就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有什么用?当年她跟高哲谈恋爱,我们同意了,后来跟陈越的婚事,也是咱们同意的,结果呢?这么多年,说是耽搁了陈越,可是凌云心里的负担,你我不都是清清楚楚的!”
“那你这意思,当年那事要怪我咯?”李玉蓉也火了,好像她就不是为了女儿好一样?
“没怪你,怪我还不行吗?”两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低声细语,到了渐渐控制不住的吵嘴,虽然走道上几乎没人,可是偶尔还是有医生和护士经过,所以三两个过往的医生和护士,便开始像他们投来注视,易正弘便也不跟自家老太婆在这争论了。
“当然怪你!要不是你支持咱女儿去上什么警校,当什么警察,她能像现在这样吗?早就安心的嫁个普通人,过着普通但安心的日子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李玉蓉也在乎脸面,但是心里的话实在憋不住,所以只是压低了声音,继续跟易正弘唠叨着。
易正弘摇头,真觉得不能跟女人争论,这几十年都旧事都能翻出来说。
“行了行了,别在这嚷嚷了,医院要保持安静!咱们进去看看凌云吧。”易正弘站起身,准备将李玉蓉带进病房,在女儿面前,她就不会这么叨叨叨的了。
只是站起身的那一刻,病房门正好打开,皇甫景程出现在门后,礼貌的对着二老说了一句:“易叔,我有事先走了,您进去陪陪凌云吧,她挺想你们的。”
说完,就走了出来,给两位老人让了路。
关上病房的门,走出了几步,皇甫景程拿出电话,吩咐道:“青龙,去查一下当年易凌云生产的医院,帮我约一下她的主刀医生。然后再查看一下她四年间都去过什么医院,尽快将所有的医院资料收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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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安静的咖啡厅内,靠近最角落里的一个靠窗位置,面对面的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赫然是跟江陵在推拿室交过手的阿辰。
此刻,他对面的男子,脸色暗沉,语气冷冽:“江陵不是只要你做了江梦梦?为什么会打伤了易凌云?”
阿辰并无愧色,解释道:“我给他们的指示,确实只是让他们秘密的弄了江梦梦就行,警察是通过江梦梦的手机信号找到他们的藏身点的,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你安排事情的时候,手机信号这种事情,难道不需要考虑进去吗?”男子显然并不认同阿辰这样的说词就可以摆脱责任。
“我当然有考虑,所以我叫他们抓到江梦梦的时候,就先将她的手机关机,从警察到第二天早上才监测到江梦梦的手机信号来看,他们是有照做的。”
对面的男子不说话,继续盯着阿辰,似乎是看看他要怎么去圆这个说法。
阿辰倒也不见半分惊慌,只见他搅了搅手中的咖啡,而后说道:“根据警方行动的时间,我推测,江梦梦的手机应该是设置了自动开机,因为那个时候,一般正好是高中生的起床时间,她应该是设置了闹铃加自动开机。”
男子这次脸色微微好了点,似乎是,暂时相信了阿辰的这种推测,顿了一会,才继续问道:“那他们手上为什么会有枪?”
“这个,不是我们安排的。”阿辰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就是,枪是那些小混混自有的。
男人抬了抬手指,“好了,不管原因是什么,现在已经将警察牵连了进来,还打伤了一名队长,整个缉毒警队和市局的刑警队恐怕会紧追着这件事情不放,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躲开警察的侦查吧。”
阿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虽然开始没想着将警察牵连进来,但是现在局面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反正,我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那些电话,都是用公用电话打的,给他们的毒品,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汇款都是江陵那边负责的。”
“最好是这样。”男子瞪了阿辰一眼,喝了一口咖啡,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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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书南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手中拿着皇甫景程刚刚削好的苹果,一边吃一边问:“凌云,要是被皇甫景程知道他给你削好的苹果被我吃了,你说他会怎么对我?”
易凌云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嗤然一笑,“可能也许大概,会不会,最多也就是要你吐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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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稍后二更。
一想到皇甫景程那一见到她便满脸不待见的样子,梅书南将还剩下一半的苹果一扔,没了胃口,看向易凌云:“你觉得这很好笑?”。
易凌云却没回答梅书南的话,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突然紧锁,抬头看向梅书南,问道:“书南,你没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吗?”
“什么?”梅书南听着易凌云的语气,还有她的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从我们现在问到的资料来看,这伙人接到的任务,显然是直接要了江梦梦的命,且不想惊动警方,那么,按照正常的推断,他们是不是应该越快完成任务越好?”易凌云合上手中的资料,将自己理出来的思路一点点的道出,“可是从江梦梦失踪到我赶去那个仓库,有一个下午加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要一个人的命?”。
梅书南点头,“这个确实不太合理。”
说完,梅书南伸出两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做思考状,而后假设了一种可能:“可是会不会是因为,江梦梦太漂亮了,他们色心一起,就忘了自己的正事?”
一说起“色心”二字,易凌云五指一下子扣紧,那天她在仓库看到江梦梦时的样子,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子,就被那几个肮脏的小混混糟蹋着,这种感觉,是有多么的绝望?
难道真的会是因为她太漂亮太美好,导致这些小混混一时忘了自己的正事?
“这个不急,我现在就去楼下的病房问。”梅书南风风火火的,立即就出去了。
易凌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总觉得,不是梅书南假设的那种可能。
正常的男人固然难以抵挡美色,特别是那些没有底线的小混混,可是也不至于,要玩那么久吧?
而且,四个男人就是轮流来,也要不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啊!
更何况,是在有杀人灭口的任务在身的情况下。
即使有色心,不也是完事了,就将人杀了然后赶紧离开么?
没等多久,梅书南就回来了,她一关上房门,便跟易凌云说着:“妈蛋,那个家伙,居然还有瞒着我的,看来我还要再审问几次,说不定还能问出别的来!”
“怎么了?有新的发现?”易凌云赶紧往前倾着身子。
“嗯,我刚刚把你的问题问了那个阿强,他一开始还不肯说,非得要我使用暴力,才肯交代,原来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了江梦梦还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警察找过去,是因为,对方没有如约付另一半的报酬。而没跟我们说,居然是想着等出去了,还能找那人要另外一半的钱?”梅书南这次也没坐下,就是站在病床前。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都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又怎么去要那剩下的钱呢?就这种脑回路,也敢做这些事儿,真是醉了!”
说到这里,梅书南又一惊,“凌云,他不会是,还在骗我吧?其实他知道怎么和对方联系?只是现在在警方的控制之下,没有办法去联系?”
“有可能!”易凌云心尖一跳,坐在病床上的整个人都往上提了提,“书南,我想这一点,就可以验证我的猜测了!”
“怎么说?”梅书南听着易凌云的话,微微的也很激动。
其实,他们都猜测,这想要江梦梦死的人,就是江怀瑾、江陵或是他们幕后的人,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书南,你想,在江梦梦失踪后,白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我赶过去,除了在搜寻江梦梦以外,还对江怀瑾等人进行了询问,且后来让你一直守在江家盯着他们。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推测,正是因为江怀瑾江陵等人一直在警察的视线内,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去给对方付款,导致那些小混混没有收到余下的一半的钱,便不肯先杀人?”易凌云说完这段话,虽然是推测,但是她心里,基本上是肯定这种可能的。
梅书南听着便也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回忆着当时在江家别墅江怀瑾的表情,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一晚上他们就在客厅里坐着,都不肯睡觉,特别是那个江怀瑾,好像很紧张一样,每次我有什么动作,或是接到什么电话,他都紧紧的盯着我,看来,是做贼心虚,怕咱们发现什么了吧?还有江陵,非说要回房睡觉,幸亏被我阻止了,说不定他当时,就是想回房和那帮小混混联系!”
两人几乎达成了一致的判断,只是,这也只是推测而已,没有实际的证据。
所以梅书南在激动过后,又冷却下来,“凌云,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你再去审问他们几个人,看他们还有什么隐瞒的,能不能跟幕后的人联系上。”现在的突破口,就只有那几个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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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皇甫景程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看着对面走来的袁清晖,停住了步子。
“嘉宝,海贝,你们先进去陪妈咪,爸比有点事。”皇甫景程先是蹲下身子,交代好两个孩子,帮他们推开病房的门。
“好。”易嘉宝乖乖的答应了,就和易海贝先进了病房。
“你来这做什么?”皇甫景程关上病房门,看向袁清晖,语气中,并不待见。
袁清晖向来也是与皇甫景程不对盘的,语气自然也不好,“我来找易警官。”
“她现在在养伤,暂不见客。”皇甫景程俨然一副他完全可以做主的样子。
袁清晖轻轻一笑,“皇甫先生你和易警官,就算是关系再亲昵,恐怕也没有权利决定她见谁不见谁吧?”
“而且,我这次来,是为了江梦梦的案子,可不是来探病的,毕竟我和易警官除了见过几次面,实则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也就谈不上是客。”
皇甫景程将手伸进了侧腰处的口袋,身子微微往后,表情,并没有因为袁清晖这番话而不悦,“若是因为江梦梦的案子,那边更不能见了,难道袁律师不知道,现在江梦梦的案子是梅书南在负责吗?”
袁清晖此刻脸色才微变,没有立即回击。
而是似乎有点微微发愣。
江梦梦的案子,他一直在关注,所以当今日收到那封邮件时,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来找易凌云。
却忘了最基本的程序。
“所以,现在袁律师明白自己该去找谁了吧!”皇甫景程不待见的扯了扯唇角,转身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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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易凌云一看到两个孩子进来,笑意便溢上嘴角,“嘉宝,海贝!”
“妈咪!”易嘉宝自然欢乐的往易凌云奔去,易海贝还是沉稳的慢慢走过去,只是那步子叫往日里,还是快了许多。
到了床边,易凌云捏着两个孩子的小手,看了看门的方向,而后问道:“谁送你们过来的?”
“爸比啊!”易嘉宝语音清脆。
“那他人呢?”易凌云现在已经无视了易嘉宝对皇甫景程的称呼了。
“在外面,有个叔叔。”易嘉宝简单的回答着几个字。
等了一会儿了,皇甫景程还是没有进来,易凌云好像隐隐听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她记得的。
脸上对着两个孩子的笑意微微敛起,易凌云下了床。
虽然膝盖上的枪伤还没好利索,但是下床走短距离的路没问题了。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皇甫景程,而那刚转身准备离去的是袁清晖时,易凌云出声喊住:“袁律师!”
袁清晖听到易凌云的喊声,转过身子,看了易凌云一会,没有出声。
易凌云便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明白,她和袁清晖没什么交情,且这人似乎并不喜自己,他应该不会是来探病的。
那么他的职业是律师,又曾经是江梦梦的律师,那么他来这里,就应该是为了江梦梦的事情的吧。
袁清晖似乎是瞥了一眼皇甫景程,而后无视于他眼里的警告,回答了易凌云:“是。”
“那你进来吧。”易凌云将身后的病房门完全打开,示意袁清晖进来。
“一一你的伤还没好,先进去,我有句话要跟袁律师说。”皇甫景程手揽住了易凌云的肩膀,试图将她的身子转向进病房的方向。
可是易凌云却很坚定的拉下皇甫景程的手,只是看着袁清晖,又说了一句:“袁律师,进来说话。这走廊里,我站着膝盖痛,所以可能没办法站在这里跟你谈。”
这话,看上去是跟袁清晖解释,实则,是对皇甫景程说的。
果然,皇甫景程一下子直接将易凌云拦腰抱起,而后说了一句,“进来谈吧。”
这句话,明显是留给袁清晖的。
袁清晖进了病房,关上门转过身的时候,皇甫景程已经将易凌云放回了病床上。
易凌云指了指病房里的凳子,“袁律师,请坐。”
袁清晖点点头,找了个不那么近却也不那么远但是刚好可以谈话的距离坐下来。
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易凌云看了看皇甫景程,将易嘉宝肉呼呼的小手塞到了他的手心里,吩咐道:“你带两个孩子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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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有。
皇甫景程唇角紧抿,显然这样被对待很不悦。
她要和别的男人谈话,还要将他支开,还让他带着小孩离开,把他当什么了?不爽,他很不爽!
他感觉自己现在特别的没地位。
很受伤。
虽然,跟这个袁清晖闹过绯闻的人,是他自己。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满脸不悦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这个指示,好像是,嗯,有点点伤男人的自尊吧。
所以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袁律师找我是谈公事,你不方便听。”
皇甫景程明显呼吸粗重了许多,他在生气。
可是他在忍。
这段时间,他对易凌云特别的好,特别的体贴,鞍前马后的,没有一点点的脾气。
所以,他是对她好的有点无法无天,导致她现在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虽然,虽然他是挺享受被她使唤的,可是那也是,在伺候她或者,伺候两个孩子的时候。
现在这个时候,他就不愿意,很不愿意。
可是易凌云现在不怕他,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也许,就是被他这段时间的好脾气给惯的吧。
终究,皇甫景程还是一手抱起一个孩子,离开了病房。
步子有点慢,有点沉重,也许,江梦梦的死,也就只能瞒到今天吧,幸好,她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已经安然度过了最关键的恢复时期。
那就让她知道吧,再瞒下去,等到她知道的那一天,对他的怪罪,肯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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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律师,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你找我,是因为江梦梦的案子吧?”易凌云将皇甫景程赶出了自己的思绪,管他什么情绪,稍后再说吧,直接与袁清晖直入主题。
袁清晖点点头,“是。”
“袁律师这次,终于是要作为江梦梦的律师,为她讨回公道了吗?”易凌云的语气里,有着几分对袁清晖的恼怒和不屑。
毕竟上次,江梦梦遭受了那些,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次是因为闹大了,才肯出面?
虽然,她知道,尽管袁清晖是个律师,可是终究要不要追究,这个权利还是在江梦梦和她的监护人手里,他并没有决定权。
可是易凌云总觉得,作为一个律师,不是应该和警察一样,是伸张正义的么?
既然看到了有人受到了伤害,哪怕当事人有很多顾虑,律师也可以给他们合理的劝说的啊,让他们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讨回公道,让坏人受到惩罚!而不是,任由当事人的感情用事任由坏人逍遥法外甚至继续胡作非为不是吗?
如果上次他们勇敢的站出来为江梦梦主持公道,是不是这次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袁清晖自然也听出了易凌云话里对他的成见,可是显然他并不在意,还是淡然的样子,冷静的语气:“我要怎么做,做什么,始终取决于当事人的想法。”
“呵呵,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么?”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说那些。
虽然心里知道,其实哪些都已经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
袁清晖沉默,似乎是觉得,若是易凌云老纠结于之前他的态度,那接下来的谈话,着实不知道如何展开。
“好吧,以前的事不说了,今天,袁律师找我,是想谈什么?”易凌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虽然人难免有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她是一个警察,所以,还是理智一点,不要让情绪主导了自己。
袁清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页纸,起身走到易凌云的病床前,递给易凌云,“这是我收到的一封邮件,里面有一个邮箱账号和登陆密码。”
易凌云拿过那页纸,是一份打印出来的邮件,她略略的扫了一遍,纸上只有账号和密码,没有其他的内容,于是抬头问道:“这个邮箱,你登陆了吗?”
袁清晖点点头,“登陆了。”
“说的什么?”易凌云微微有些紧张。
她知道,袁清晖这样的人,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不会来找她的。
袁清辉没答话,而是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直接登陆了那个邮箱,将电脑递给了易凌云。
这次,易凌云一看那邮件,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差点跌落在地,那邮件内容,赫然是一份怎样将江梦梦掳走并且让她丧命的详细计划。
易凌云看完后,赶紧点开发件箱,果然不出意料,发件箱是空的。
“所以,这份资料,是那个被买通的凶手发给你的?”易凌云再次看向袁清晖。
他一直站在她的病床边,没有再回到离易凌云有些距离的凳子上。
“这个我不确定,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主要是给这个账户发邮件的地点,我让人查过,邮箱在发这封邮件时的登陆ip地址,是在江家别墅。”袁清晖清晰的说着他已经查得的结果。
听到这个消息,易凌云不算太惊讶,她原本就是觉得这一切跟江陵肯定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狠毒的制定了如此详细的计划要置江梦梦于死地。
而那个中间人,竟然将这一切发给了袁清晖?
“发件箱的id呢?”易凌云追问。
“查过,可是对方用的是手机无线网络,而那个手机,现在已经监测不到信号,想来是手机已经被摧毁。”袁清晖说到这个,倒也没表现的有什么遗憾,毕竟对方肯将这邮箱直接发给他,肯定就是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不会泄露,定然是做好了措施才会发这封邮件给他的。
易凌云一听,也了然,没有人傻到会自投罗网的,“那以袁律师的专业知识来看,这样的一份邮件,足够用来将那个发邮件的人定罪吗?”
袁清晖的声音依然沉稳,“虽然只是这一封邮件,上面没有留下发件人的身份信息,但是现在根据现在的技术手段查看到这个邮箱在邮件发出的时间在江家别墅登陆了,那警方至少可以将江家别墅里的人都带来警局进行初步的审问。”
易凌云点点头,表示同意袁清晖的话,心中其实已经将这份邮件的事情和之前与梅书南推断出的结论联系了起来。
不过这些,易凌云暂时没有准备告诉袁清晖,而是问道:“那袁律师,是准备作为江梦梦的律师参与到这个案件吗?”
袁清晖点头,“是的,江媛媛已经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
易凌云点点头,却冷嗤一笑,“江媛媛将这一切都委托给你?呵呵,她倒真对你放心,江梦梦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妹妹。她也可以全然委托给别人,然后自己不管不顾?”
“江媛媛最近忙着处理江梦梦的后事,这些事情,她相信我,我自当尽全力,还有易队长你这样关心江梦梦的人,我想我们能够抓住那些害死梦梦的人。”袁清晖听着易凌云对江媛媛的冷嗤,第一次,跟易凌云辩解了起来。
却发现易凌云在听完他的话后,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当真就那么一松,眼看就就要掉落。
袁清晖眼疾手快的接住,直起身子,话里有了怒气:“我这个电脑,里面有很多资料,要摔坏了,很麻烦,还请易队长小心点!”
袁清晖不喜皇甫景程,因而连带着对易凌云也没有好印象,所以对她说话,没有留情面。
易凌云却完全像是没有听到袁清晖对她的指责,也不关注他对她的不留情面,只是抓住了他的袖子,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后事?害死梦梦?”
是吧?她没听错吧?
袁清晖说江媛媛在处理江梦梦的后事?
什么情况下是后事?就是人死了之后的事情啊!
怎么会?她明明救下了江梦梦的,虽然后来她昏迷了,可是白虎来了,白虎来了,将她们俩都送来了医院不是么?
“你还不知道?”袁清晖这时才发现易凌云的异常。
所以,她刚刚的失态,是因为听到了江梦梦死了的消息?
袁清晖脑中想到了在病房外,皇甫景程不让他见易凌云的情景,还说江梦梦的案件现在是由梅书南负责,而后在他要进来之前,又说要单独与他说句话,所以,是皇甫景程将这消息瞒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她明明和我一起被送进医院的啊!我都活过来了,她怎么会没活过来呢?不行,我要去问白虎!”易凌云说着就掀起了被子,甚至都来不及穿鞋,就那么往病房门的方向跑去。
袁清晖看着这样失态的易凌云,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是去拉住她?还是让她去问?
袁清晖的步子似乎转了转方向,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易凌云一打开病房门,就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正在照顾两个孩子的皇甫景程。
易嘉宝一贯喜欢他,此刻自然是坐在他的腿上,“爸比爸比”的腻歪的不行。
而易海贝,则乖巧的坐在皇甫景程旁边的椅子上。
她本来想大声质问皇甫景程的,为什么私自决定将江梦梦的死讯瞒着她?
可是在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易凌云还是忍了下来。
“嘉宝,海贝,去房里,我有事。”易凌云用力握紧五指,在孩子们面前保持着平静。
因为她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对这个男人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虽然易凌云尽量保持着平静,可是两个孩子还是看出了她现在的不对劲,很明显,妈咪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易海贝自然是听话的站起身,向来胡闹的易嘉宝,这次也很听话的滑下皇甫景程的膝盖,跟在易海贝的后面进了病房。
袁清晖本来也到了门口,看了看外面的易凌云和皇甫景程,他还是选择关上了房门,与嘉宝和海贝在病房里呆着。
易嘉宝抬头看着袁清晖,歪头想了想,问道:“是你惹我妈咪生气了吗?”
袁清晖微微挑眉,看着脚下只到他大腿高的奶娃娃,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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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梦真的死了?”易凌云就那么站着,低头看着皇甫景程,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皇甫景程无声一叹,站起身,双手去扶易凌云的身子,“你的膝盖还没好全,别站着。”
“你先回答我!”易凌云用力的甩开皇甫景程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皇甫景程却也不肯妥协,再次去扶她,语气坚定的说道:“你先坐下,什么我都跟你说。”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那微微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她对他发什么火?
凭什么呢?
说到底,她还不是仗着,他说他喜欢她?
而且,膝盖处,确实也有些微微的疼了,她不能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所以易凌云这次,顺着皇甫景程的动作,坐了下来。
“那天,江梦梦和你一起进的手术室,她没有救过来。”皇甫景程在易凌云身边的位置坐下来,拉过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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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今日更新毕。
明明皇甫景程的声音是极好听的,他也尽量拉低了音调,可那话却还是如同一道惊雷,将易凌云炸的愣在那里。
半晌,易凌云才喃喃的问道:“所以,江梦梦,已经死了,快十天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分成了好几段,一字一字的,好艰难。
皇甫景程点了点头。
易凌云原本直着的身子往椅子的后背一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怪皇甫景程不该瞒着她?
可是江梦梦已经死了啊,又不是皇甫景程杀的,而是因为她,那些人才要灭江梦梦的口啊!
“一一,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皇甫景程又是去握易凌云的手,想要给她安慰,心里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若不是白虎及时赶到,你恐怕也——
易凌云只是摇着头,说不出话,可是眼里的热流,却忍不住的往外涌。
那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跟着她,想要从她身上追查到什么,是不是,至少,她现在还活着?
易凌云只是觉得自己好似很好笑,她心里想的总要是将救人于水火,可是实际上呢,她又拯救了谁?身边有多少人因为她而没了生命?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浑然无生气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定然是极其的自责。
他松了一只手,将易凌云的身子揽向自己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原本,就是极不会安慰人的。
袁清晖不知何时,打开病房门,站在了易凌云的旁边,声音低沉但清晰:“易警官,如果你现在情绪不太好,我改天再来找你。”
易凌云在听到袁清晖的声音时,立即将放在皇甫景程肩上的头抬了起来,看向袁清晖,语气清冷,“曾经江梦梦活着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为她出头,你们选择了漠视,现在她不在了,你们才来要为她找回公道,可惜这一切,江梦梦都看不到了。”
“易队长,很多事情,你不是当事人,是无法理解的。”袁清晖并未在意易凌云的冷嘲热讽,面色依旧淡淡,语气亦然。
“呵,我是不是当事人,那你们呢?你们真的去理解过江梦梦吗?如今她已经死了,你们做了再多,能让她活过来吗?”易凌云一想起江梦梦死之前的惨状,语气就控制不住的尖锐:“你知不知道梦梦死前都经历了什么?几个男人,折磨了她一晚上!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有意识的,可是我却没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点点想要活下去的希望,我想,她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也许,让她绝望的,不是那些对她施暴的人,更多的,是你们这些一而再再而三置她于不顾的所谓的亲人!”
“还有我,如果不是我一直追着她不放,那些人,也许也不会要她的命,是我的错!”易凌云说到最后,俯下身子,双手掩面,低垂在腿上。
皇甫景程一看易凌云的动作,生怕她这样的姿势,压到了伤着的膝盖,感激双手搂住易凌云的背,将她往上提。
易凌云吼出那些话,整个人的情绪也已然到了一个崩溃点,就那么扑在皇甫景程的怀里,咬着自己的手指,却不肯发出声音。
袁清晖原本一直没有明显神色的淡泊脸庞,终于在易凌云一连串激动的言辞下,有了微微的起伏。
良久,袁清晖才发出声音,“易警官,也许,我和江媛媛是做错了,一开始我们想的更多的是要保住江梦梦的名声,却没想到,她会没了命。”
易凌云听着那一句好像是充满了愧疚的忏悔,心中却是没有一丝丝的快感,只是在皇甫景程的胸口,悲凉的闭了闭眼睛。
多少人,就是因为了所谓的名声,面子,造成了不可追悔的错误。
那么她呢?又是因为什么紧盯着江梦梦?
说到底,她的身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易凌云稍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从皇甫景程的怀里抬起身子,看向袁清晖,“袁律师,我们回病房,刚刚的事情,我们继续,之前是我失态了。”
“皇甫,你把嘉宝和海贝带回家好吗?我今天可能没有心情陪他们。”易凌云侧头看向皇甫景程,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可是皇甫景程却觉得易凌云现在,此刻对他有种莫名的疏离。
他总觉得,今天,他特别的不爽。
本来这几日,在病房里,他或是带着两个孩子来看她,或是一个人陪着她,他们之间的相处,越来的越自然。
她也似乎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他特别的喜欢,希望就这么一辈子。
可是怎么就只过了这么几天,就中断了?
感觉,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对他万般抵触的样子?
江梦梦的死,他是瞒了她,可是他并不是害死江梦梦的罪魁祸首啊!
而且,他也是让青龙和白虎,在帮着一直查探的。
难道说,就因为他是来自那个地方,所以在她的心里,他就永远都是坏人吗?
只要有人因为这个出了事,就都要牵连到他吗?
越想,皇甫景程的心里便越发的堵得慌,他特别想将袁清晖赶走,然后好好的与易凌云坦诚的交谈一次。
可是看着易凌云冷硬的样子,终究说不出那样的话。
所以他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皇甫景程竟然发现自己松了很大一口气。
接通电话后,听完那边人的汇报,皇甫景程一下子站起身,一把抱起易凌云,也不去征求易凌云意见,只是便往病房走边说着:“我先送你回病房,然后带嘉宝和海贝离开。”
皇甫景程突然的变化,有点将易凌云惊住了。
明明,她刚刚看到他的脸色,很受伤,很生气,像是快要压制不住了一样。
其实那一刻,她的心里也是微微有些不忍的。
毕竟,这段时间,其实也不只是这段时间,应该说自从他出现在西湄市以来,他就真的对她很好。
这几天在病房里,白虎、莫北和梅书南都有跟她说,是皇甫景程亲自进手术室救了她,还有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包容、体贴、细致的照顾,还有对两个孩子的耐心,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波动的。
所以,她默认了他每天来陪他,默认了他和两个孩子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里,好像是接受了他的靠近的。
可是现在呢?
江梦梦死了!
他救活了她,那江梦梦呢?他救了吗?是没救,还是救不活?
明明,江梦梦只是毒品注射过量啊!
她,可是枪伤加上毒品注射过量!
按理说,她比江梦梦还要严重不是吗?
是因为江梦梦的时间更久吗?
不知道,现在这些她都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她只知道,她现在不想看到皇甫景程,不想!
因为,曾经因为和他长得一样的高哲,他的哥哥,利用她害死了那么多的队友。
现在江梦梦的死,看上去跟皇甫景程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甚至还有派人和她一起去救江梦梦,也帮着她一起查探躲在暗处的真凶,可是事实呢?
谁知道事实是怎么样?
她真的害怕,查出来的结果,跟他有关!
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而她竟然又一次,差点栽了进去。
还好,他说他要先走了,她可以,暂时不去面对他。
“嘉宝,海贝,跟爸比先回去好不好?”皇甫景程将易凌云放回了病床上,就走到两个此刻因着大人的神色不敢出声的小孩面前,蹲下身来,还是很有耐心。
易凌云看着他的背影,别过眼睛。
此刻,她真的需要冷静,不想再去看,他对他们母子的好。
因为,那会严重影响她的判断。
“爸比,妈咪不要我们陪了吗?”易嘉宝很听皇甫景程的话,但是,还是记挂着,今天她是来陪妈咪的。
这几天,每天她和海贝,还有爸比,都会在病房里陪妈咪。
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幸福。
因为她现在既有妈咪,也有爸比了。
“妈咪今天有事,我们明天再来陪她。”皇甫景程说着,就去牵易嘉宝和易海贝的小手。
易海贝却不肯,只是走到易凌云的病床前,扑在被子上,而后摸了摸易凌云的手,才走回到皇甫景程跟前。
皇甫景程带走易嘉宝和易海贝后,病房里只剩下袁清晖和易凌云,但是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易凌云回想着之前,与袁清晖的谈话暂停的地方,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袁律师,我们继续,既然你现在是江梦梦的律师,那你觉得,那个给你发邮件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按理说他是事件的实际实行者,与发邮件的人是合作者的关系,为什么要将这一切暴露出来呢?”
袁清晖静静的看着易凌云的脸色变化,知道她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
实则他不是个八卦的人,对皇甫景程和易凌云,更是没有兴趣,所以刚刚,他真的是准备离开的。
只是职责所在,他虽然不想在这继续呆下去,但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时间就是机会,也许因为他们一会会的耽搁,现在有用的证据,就被抹去了。
所以,他不能离开。
此刻看到易凌云恢复了冷静,袁清晖也放心了下来,他原本还担心,易凌云会因为江梦梦的死,可能会没有办法继续和他冷静的交流。
于是,袁清晖也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说着自己的推断:“可能是,他们谈崩了?”
易凌云点点头,联系起之前和梅书南推断出的可能,与现在袁清晖拿到的线索联系起来,事件似乎有了隐隐的脉络。
正巧这时,梅书南开门进来了。
梅书南刚刚其实是在楼下的病房,继续跟那几个小混混较量着,是皇甫景程把她叫上来的。
“书南,你来了!”易凌云对梅书南的出现,觉得很及时。
“嗯。”梅书南也是认识袁清晖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看易凌云。
想起之前易凌云要袁清晖名片时的情景,她指了指两人,“你们?”
“书南,袁律师这次是江梦梦的律师,他这次来,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易凌云将之前的事情,与梅书南都说了一遍。
梅书南一听,也很快就把昨天与易凌云说的事情联系了起来,“凌云,你说会不会是这样?这发邮件的人,我们假定为江陵,他没有兑付承诺的条件,对方恼羞成怒,所以就把这一切摊在了警方面前,会不会,他其实是想通过警方的干预,对江陵施压,让他付剩下的钱?”
袁清晖和易凌云相视一眼。
易凌云之前也是梅书南这样的想法,可是真的经由梅书南这么一说,其中的疑点就又出来了,“不对,收钱的人,是那帮小混混,他们的头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也被我们抓了,不应该是为了钱的事。”
袁清晖此时淡淡出声:“从邮件上来看,这个收件人,只是一个中间人,他只是负责联络,付款是直接由发件人操作的。”
“对哦,那这个中间人,为什么要将这份邮件发给我们呢?”梅书南也知道了自己推断的漏洞,于是就还是回到了之前的问题。
易凌云想了想,对梅书南说道:“他的目的,我们暂且放到一边,书南,你先去江家,将江陵带到警局。我稍后也会去警局,等我回去再审问。”
梅书南一听就立马起身,语气激动:“我现在就去联系刑警队,让他们申请逮捕令,先将江陵带回警局。”
“只是,凌云,你现在这样,能去警局吗?”走到门边了,梅书南突然转身问易凌云。
易凌云点点头,说道:“我没问题,你先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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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稍后第二更
皇甫景程出了医院,白虎和青龙已经在楼下等着,他将嘉宝和海贝交给白虎,让他先送两个孩子回去。
可是易嘉宝却是非常的粘皇甫景程,硬是搂着他的腿,撒着娇:“爸比,你不送我和海贝回去吗?”
这几天,皇甫景程每天去对面接上易嘉宝和易海贝,然后再带着他们来医院,而后又总是亲自送他们回去,回去了,因为也是面对面的住着,易嘉宝也是经常跑去对面的房子,和皇甫景程腻在一起。所以这些日子,易嘉宝特别的粘他。
就是是易海贝,虽然不说话,但是明显,也是把皇甫景程当做很亲近的人了的。
皇甫景程蹲下身,与易嘉宝直视,摸了摸她的小辫子,耐心的解释:“爸比有事情要去忙,很重要的事情,让白虎叔叔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爸比会很快回来吗?”易嘉宝接着问。
“会的。”皇甫景程点头。
易嘉宝也点头,“那爸比你去忙吧,记得早点回来哦,我会想你的。”
说完,在皇甫景程的脸上亲了一下。
皇甫景程只觉得,脸颊那里,软软的触感,直达心底。
一时间,甚至忘了起身。
易海贝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和易嘉宝一起上了白虎的车。
皇甫景程上了青龙的车。
“二哥,小少爷和小小姐很喜欢你。”青龙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触。
他似乎,真的没有看到过,二哥那样耐心有爱的样子。
皇甫景程只是笑了笑,不自己的,又用手去摸自己脸上刚刚被易嘉宝亲过的地方。
车子停在了西湄市第一医院的大门外。
下了车,青龙便在旁边说着:“二哥,魏医生已经约好了,他现在就在办公室里等您。”
一个近三十个平方的办公室,光线明亮,窗户透亮,此刻外面正好的暖阳,便那么尽数撒进了屋内,办公室装修尽管中等偏上,可是能在西湄市最好的第一医院有这么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可见这办公室的主人的地位。
办公室的两面都是书架,书架上都是满满的专业书籍,此刻,皇甫景程正坐在办公室内的单人座椅上,他的对面,是一位带着眼镜,看上去很有学识的老年人。
其实也不算特别老,只是头发微微发白,但是精神却是极好的。
“魏医生,打扰了。”皇甫景程坐姿优雅,因为椅子不够高,所以他两条长腿只能微微往上曲着分开,才依然保持着上身背脊笔直,跟那医生说话的态度,难得的,很恭敬。
魏医生摆了摆手,他虽然只是一个医生,但是这些年来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识人无数,所以一眼便能看出对面男子的不凡,所以也没有摆架子,语气礼貌的答道:“皇甫先生客气了,你想要知道什么,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至于那些有关病人的*不能说的,他就爱莫能助了。
皇甫景程双手相扣,从那微微蹦出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是用了多大的力,由此可见他此刻内心的紧张,两片薄唇几番启闭,才出声说道:“谢谢魏医生,当初易凌云生产后昏迷不醒,是您给做的手术对吗?”
魏医生点头,眸光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回忆三年多前的情况,而后才缓缓开始说道:“是的,当时,易凌云是在生产后一直不醒,才紧急从妇幼保健院转到第一医院,当时情况非常紧急。”
——
皇甫景程再次回到易凌云的病房时,她正在那里翻看着手机。
看到皇甫景程进来,她也只是那么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
皇甫景程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到了她的床边。
易凌云就那么低着头,两人似乎在较着什么劲儿一般。
几分钟后,还是易凌云先抬起头,瞪着皇甫景程,像是赌气般的开口:“手机我让书南给我买的,你没权利限制我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说完,只见皇甫景程还是那么低头看着她,眸中暗火不明,似乎压抑着许多的情绪。
易凌云原本以为,那会是怒火,因为她不听他的话而产生的怒火。
可是不对,他那原本是沉黑的眼底,此刻似乎绞着很深的血色,那血色的背后,似乎是,沉痛?
这样的眸色,看的易凌云一时间,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
心里只觉得懊恼,他这是算什么?
她还没有对他发火,怪他将江梦梦的死瞒着她呢!
他倒是摆出这样一幅很受伤很激动很难受很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易凌云捏了捏手心的手机,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她冷静了下来,她直视着皇甫景程的眼底,忽略他眼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坚定的出声:“我要出院!”
其实在梅书南和袁清晖离去后,她就有跟医生说要出院。
结果那医生竟然说他不能做决定?
他是主治医生好不好?病人能不能出院还有医生不能决定的?
不过易凌云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肯定是皇甫景程在背后搞的事情。
毕竟她以往受了伤,还从没有住进过vip病房的待遇。
这次算是沾了他的光,她才住了vip病房,受到了医生很好的照顾,所以出院,也得听他的意思是么?
其实他哪里只是这么点能耐,他还串通了她的父母、同事,将江梦梦的死瞒她瞒的紧紧的。
她知道,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些,而她的亲人朋友同事也愿意配合他,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都想让她好好养伤。
所以,其实她也真的不能怪他什么。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所有的情况,她要自己决定自己的行为,她最讨厌的,就是不征求她的意见就被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在皇甫景程听了她的话继续沉默了三分钟且还不打算开口的情况下,易凌云便再一次扬声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不说话也没用,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我就要出院。”
她这一声大喊,似乎是将皇甫景程才喊醒了,他瞳孔里那些激烈的情绪,才稍稍掩去,在床沿了坐了下来。
易凌云立即将被窝里的双腿往另外一边挪了挪,意思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虽然,这几天,皇甫景程时不时的就坐在床沿给她喂水果喂饭什么的,易凌云现在只当那时候自己伤了心里脆弱所以拒绝不了别人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而已。
皇甫景程睨着易凌云挪动的腿,伸手按住:“别动了,伤还没好全。”
说完,就站起身子,语气中含着几许无奈,几许宠溺,“我起来就是。”
易凌云这才不动了,只是还是偏着头,不肯去看皇甫景程。
皇甫景程弯着身子,伸手要将她的腿挪回原处,易凌云本来想挣扎的,可是无奈膝盖处的伤确实没好全,使不上多大力,而且,她也不想用力去对抗皇甫景而伤了自己。
所以就还是任由皇甫景程的力道,将她的腿放正。
“再养几天,就可以出院。”皇甫景程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又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开始削起来。
“我不吃苹果!我要出院!”易凌云看这皇甫景程一副忍受着她还要对她好的样子,心里堵得特别厉害,他凭什么要无视她的想法帮她决定这决定那?
这种感觉,她厌烦极了!
微微起身,往前伸手,挥掉了皇甫景程手上削了一半的苹果。
苹果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来。
皇甫景程盯着那苹果,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惧怕的气息,而他似乎还在尽力的压抑着。
易凌云突然觉得有点后怕,她终究是恃宠而骄了,那么她刚刚,是真的惹他生气了?
他生气了,会对她做什么?
病房内一时间弥漫着让人非常压抑的静谧。
易凌云觉得,皇甫景程下一刻,肯定是要忍不住然后对她发火露出他真实的面目的吧!
她那一刻反倒不怕了,只是在好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是等了许久,那种让人压抑的静默持续了很久,皇甫景程也还是盯着那苹果。
而后俯身,将苹果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说道:“不吃就不吃吧。”
“皇甫景程,你脑子是有问题吗?!”易凌云终于忍不住的嘶吼出声。
这个男人脑子绝对有问题,绝对!
她都这样对他了,这么伤他自尊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忍受女人对他这样?
所以他明明是生气了的,可是他压抑着,还捡起了那苹果,算怎么回事?
她真的要搞不懂他了!
若说他是有什么目的接近她,在她身边伪装成小绵羊,各种痴情各种对她好,可是那总归也是有底线的吧?
而明显,刚刚他的情绪是绷到了一个极限的。
可他还是压下去了。
“你别激动,对伤口恢复不好。”扔了苹果,拿起一张纸擦了擦手,皇甫景程往前倾了倾身子,去握易凌云的手,语气淡淡。
易凌云一把挥开,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这个男人忍得住,可是她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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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景程,你就不能不这么装着吗?”易凌云粗粗的喘着气,但是她还是让自己冷静,冷静。小说し
因为,她确实腿上的伤口还没好,这么生气的时候,都能感到膝盖处在隐隐作痛,这要是落下了病根子,以后还是自己受罪。
不管怎么任性,她还是要很爱惜自己的身子才行。
虽说伤还没好全,但是回家休养,只要不用大力走路,是完全可以的。
她只是不想再呆在医院里,继续被这个男人名义上照顾实则限制着她的行为,替她决定见谁不见谁。
今日若不是她开了门,袁清晖也就那样被他给赶走了的吧?
那么之前的几天呢,谁知道他还自作主张的替她赶走了多少要见她的人?
“一一。”皇甫景程收回了手,喊了他对易凌云的称呼。
易凌云此刻听着,只觉得那称呼特别的难听,特别的不适合她,感觉她就像是被他圈养起来的宠物一般,所以她厉声制止:“不准叫我一一!不准再叫!难听!特别难听你知道吗?我每听一次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次皇甫景程终于站起身。
易凌云那一刻,看着站起身比她坐在病床上要高了很多的身子,那种他随时带给人的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让她有了微微的紧张。
他这是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吗?
易凌云的身子下意识的微微往后靠。
可是皇甫景程起身后,先是低头看了易凌云一会儿,而后却只是转过了身子,往外走。
易凌云有点蒙,朝他的背影喊出:“你去哪?”
皇甫景程脚步停下,没有回头。
他的背影就那么落入易凌云的视线,隐隐的,还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他的隐忍。
易凌云咬了咬唇,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不,是挺过分的。
所以,她对着那背影,语气缓了下来:“江梦梦的案子有了很重要的线索,我不能继续在医院呆着。”
算是解释么?
也许吧。
终于,那背影,似乎一下子,柔软了许多。
皇甫景程终究微微回头,眼眸中,似乎是有点点星光。
之前的血色,也淡去了不少。
就好像易凌云只不过是这么一句软话,就抚平了他心里所有的情绪。
他只是那么看着易凌云,而后说了句:“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易凌云没想到这个时候,皇甫景程竟然还是这么,这么——她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难道他的容忍度真的是没有底线的吗?
她真的不知道,是该说这个男人太能忍,太能装,还是说他,演技太好,目的太深?
毕竟,曾经的高哲,三年哪,那么好的演技,他都能演的让人没有一丝的怀疑。
他们兄弟俩,这是准备要去竞争影帝么?
心中万马奔腾,易凌云却还是只能点了点头,“好。”
而后转过视线,不去看他。
皇甫景程也没再说话,再度转过身子,继续往前,出了病房。
易凌云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回了床上。
现在她的脑子,好像成了一团浆糊。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要说他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才这样,可是她就真不明白,她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
没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是皇甫景程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医生。
皇甫景程进了房,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到易凌云的病房前与她亲近,而是走到了窗前,就在靠窗的那里站着。
医生来到易凌云的病床前,帮她再次做了一下基础的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又跟她嘱咐了一些出院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就离开了。
医生走后,皇甫景程才再次到了易凌云的床前,看着她淡淡的出声,“出院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
易凌云刚才因为配合医生的检查,已经再次坐了起来。
但是跟站着的皇甫景程对视,还是要仰着头。
皇甫景程的眼底,情绪似乎已经敛起来了,一片黝黑,什么也看不出。
易凌云看了一会儿,就撇过视线,掀开被子,双脚去穿鞋,一边说着:“好,那我去收拾东西。”
却被皇甫景程俯身按住了双腿,而后抱回了床上。
“你先躺着,我来收拾。”将被子给她重新盖好,皇甫景程便开始在病房里收拾了起来。
易凌云那一刻,不知怎么,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有发怒。
也许是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个度,适可而止吧。
不要老虎不发威,把他当病猫。
也许真的惹怒他了,他不跟她演了、装了,那后果,她也许是不能承受的。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些水果,肯定都不带走了,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所以也没什么衣服,洗漱用品那些,都是入院后临时买的,所以也不要了。
所以皇甫景程在病房里转了几圈,也就是拿了个袋子,稍微装了点东西。
然后想起什么,走到窗台那里,取下了挂在外面的衣服,拿到病床边,递给易凌云,“换上吧。”
这衣服,还是昨天李玉蓉在这里,帮易凌云洗好的。
易凌云看着那衣架上,是她的内衣,有点脸红。
因为在医院里,外面穿的是病号服,里面的内衣才是自己的,需要换洗。
伸手接过内衣,拿在手里,准备去洗手间换。
却还是被皇甫景程按住了脚,“就在这换吧,外衣在床头柜上,我出去等。”
易凌云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在皇甫景程离开且帮她关好房门后,她便开始换衣服。
上身的衣服,很快就换好了。
但是下身,还好,是一条宽松的裤子,所以稍微费了点劲,还是穿上了。
换好衣服之后,易凌云也没出声,直接下了床,穿上自己的鞋子,拿起皇甫景程收拾好了的那个袋子,尽量不去用左脚的力量,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皇甫景程就在外面站着,指尖又夹着一根烟。
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到了易凌云,就将那根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问道:“怎么自己出来了?”
“走吧。”易凌云看向走廊,没有回答皇甫景程的问题,声音还算平稳。
好像,刚刚的那一场冲突,因为她出院的目的达成,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现在,她还是准备和他一起出院?
难道不该是,要跟他保持距离,一个人走么?
或者是,打个电话,让父亲来接她?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那么去做。
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在外面等着她吧。
还没迈开步子,脚下却一下子腾空,她整个人,被皇甫景程抱了起来。
下意识的,她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以防自己掉下来。
手中的袋子,就那么划了一个弧度,贴在他的背后。
随着他一步步的往前,袋子啪啪啪的在他的背上发出声响。
“这样不好吧,还在医院呢,而且,我可以自己走了。”易凌云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太招摇了,虽然现在的这条走廊上几乎没人,但是等下进了电梯,还是要从医院的大堂出去,那里,得有多少人啊!
皇甫景程却是稳稳的一手托着她的肩,一手托着她的膝盖窝,完美的公主抱,一点都不吃力,转眼就走到了电梯前室,停了下来。
“按下电梯。”醇厚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易凌云似乎能从那声音中听出来,他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伸出一只手,按下往下的按钮,又收回来继续搂着皇甫景程的脖颈。
这样的举措,显然是愉悦到了皇甫景程。
他嘴角似乎微微有了弧度。
易凌云在他的怀里,刚好一抬头,就看到他的下颌。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突出的喉结,坚毅的下颌弧度,恰到好处的薄唇,此刻那唇角,愉悦的弧线,很是迷人,这个男人的外貌,真的是立体到完美。
易凌云垂下视线,将头微微的贴向他的胸口。
其实不知不觉间,她还是习惯了他的存在的。
也不拒绝他的亲近。
就如同此刻,他将她抱在怀里,她没有任何的抗拒和不适,反而觉得,很安心。
所以两人就像是都忘记了刚刚的吵闹,如同特别亲密的一对情侣或者是夫妻。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打开,电梯里没人,易凌云微微松了一口气,皇甫景程抱着她走进去,又说了句,“按b2。”
易凌云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电梯门关,开始下落,然后停住。
这次,好多人一涌而进。
易凌云感觉,很多条视线都往她身上射来,他们这个动作,在医院里,确实是很招摇。
于是她便将头全部埋在了皇甫景程的胸间,准备,掩耳盗铃。
皇甫景程倒是不在意,唇角的弧线,一直微微扬起。
电梯几次关门、开门,停下启动之后,终于再次听到头顶上传来皇甫景程带着几分促狭的声音:“到了。”
易凌云这才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到地下车库了。
皇甫景程又抱着她走了一会儿,在一辆车前慢下了步子。
青龙很快从驾驶座出来,帮他们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其实看到二哥和二嫂的样子,他觉得,被喂狗粮了。
这些日子,没少吃狗粮。
皇甫景程先将易凌云放进去,而后自己才坐进去。
青龙回到驾驶座,车子开动。
皇甫景程将易凌云手中的袋子拿过来放到一边,而后顺势握住她的手。
易凌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又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能忍?”
皇甫景程没有回答,就只是摩挲着她的手。
皇甫景程能忍,可是易凌云却是忍不住了。
“你这样会内伤的吧?”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以为你是很有自尊的。”
“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忍受我?”
“能不能说句话?”
终于,在易凌云再一次要暴走之前,皇甫景程似乎轻轻的发出了一点笑声,将易凌云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似是要亲吻。
他呼出来的气息,很灼热,打在她的手背上,痒痒的。
易凌云下意识就要将手往回撤。
却听得皇甫景程说了句,“我刚刚去见魏医生了。”
易凌云顿时手一僵,侧头看向他。
而皇甫景程也刚好偏过头,与她对视。
两人就那么看着彼此,却都没有再度开口。
最后还是易凌云先做出了反应,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身子微微颤抖。
情绪很激动,可是一时间,竟不知道下一刻要说是什么,做什么。
他去见魏医生了?
所以,他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了,又怎样?
所以他对她的容忍,是因为他刚刚在魏医生那里,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所以觉得愧对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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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云感觉皇甫景程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想要将她的脸掰回来,面向他。
易凌云抗拒着。
皇甫景程无奈的一叹,只能自己往她那边挪,然后双手将她圈住。
似乎有很多要说的,可是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
他想,也许此刻所有的言词都是无力的。
唯有行动和陪伴,才是真实的。
“嘉宝和海贝,让他们就留在西湄市,回原来的幼儿园上学,好不好?”下颌放在易凌云的肩窝处,皇甫景程在她耳边轻轻出声。
他的气息于她而言,总是灼热的。
喷洒在她的耳畔,酥酥痒痒的。
她的心,便又跟着软了。
总是想怪他,不理他,跟他保持距离,可是总也做不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行动,自己都控制不了呢?
等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话,易凌云微微一怔,有点没明白,他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上来。
毕竟,她的脑子里,现在都是在回想着,生两个孩子的时候,在医院里的事情,想着,这个魏医生,能告诉他的有多少。
所以,她没有回答,依然看着窗外。
皇甫景程用下巴蹭了蹭易凌云的锁骨,继续说着:“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就去帮他们办理入园手续。你出院了,就在家里好好休养,我可以送他们上下学。”
他总是,不管她的回答,就那么幻想着,或者说,规划着,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
当然,这是他以为的。
易凌云侧过头,脸颊刚好碰到了皇甫景程的鼻尖,她快速的往后撤了一段距离,语气不耐:“我说了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生活帮我做决定!”
虽然,她的心里,早已因着他的话,东倒西歪的没了方向。
可是总觉得,那样是不对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组成一个家庭。
哪怕他就这样上赶着要照顾她,要照顾两个孩子,她也没想过,要将他们一家四口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一家四口。
“我不是别人,我是嘉宝和海贝的爸爸。”皇甫景程也向易凌云的方向侧过头,唇角贴着她的脸颊。
易凌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可是法律上而言,他们的监护人现在只有我。”
皇甫景程却恍然大悟的样子,声声含笑,“所以,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快点跟你领证么?”
易凌云气得手肘往后一用力,击向他的胸口,“自作多情!”
——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客厅里玩着玩具,因为临时回来的,也就暂时没有去幼儿园。
一看到易凌云回来,易嘉宝立即扔了手里的玩具,扑了过来,“妈咪!”
虽然,每天都有去医院看易凌云,但是孩子对妈妈的依赖,总是怎么也腻不够的。
易嘉宝的声音,将正在厨房忙活的李玉蓉引了出来。
李玉蓉身上还系着围裙,一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双手在围裙上擦着,“凌云,怎么突然就出院了?我这才刚做好了汤,准备送去医院呢!”
易凌云住院的这些天,为了让她吃的好一点,可以快一点康复,每天李玉蓉都在家里煲好汤,再做点新鲜可口的素食送去医院。
所以这十天下来,李玉蓉也憔悴了不少。
这还是,皇甫景程几乎包揽了接送两个孩子,在医院照顾易凌云的情况下。
因此这些日子,李玉蓉对皇甫景程的态度,也改观了亲近了许多。
谁说不是,患难见真情呢?
“妈,医生说我这伤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在家里修养就行了,家里舒服嘛,而且您也不用跑来跑去了,不是挺好?”易凌云挽着李玉蓉的胳膊,语气娇憨,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父母面前,易凌云总还是像是个小女孩。
李玉蓉一听,倒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在家里,一日三餐的,她才能更好的给自家女儿补身体。
“那好,在家里休养挺好,你脚还没好,先坐着,妈厨房还烧着汤。”李玉蓉赶紧把易凌云扶到沙发上坐下,而后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皇甫景程,想了想,还是走到鞋柜那里,拿出了一双给客人备着的拖鞋,放到他的面前,说了句:“你也换双鞋进来坐吧。”
“谢谢阿姨。”皇甫景程道了谢,便低下身换鞋。
易凌云看着门边的低声换鞋的男人,心里有几分愧意。
毕竟,他送了她回来,她一进屋,便只是自己换了鞋,然后与母亲说话,虽说是有几分故意,但其实,也还是挺过分的吧?
幸好,在李玉蓉去厨房后,易嘉宝便从易凌云的怀里离开,缠住了皇甫景程,抱着他的腿说着:“爸比,你来啦!我好想你哦!”
说着,就伸着手要抱抱。
皇甫景程自然很乐意,双手一用力,便轻松的将易嘉宝抱进了怀里,走到易凌云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易海贝在最开始易凌云进屋时有起身看了她几眼之外,就又静静的在那里玩着玩具。
易凌云看着跟皇甫景程黏乎的不行的易嘉宝,总觉得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个小叛徒,没有一点立场。
可其实想想吧,这孩子还不是随了她?
说到底,也是因为她的立场不坚定,才给了这么多他们相处的机会。
不去看那一对腻歪的父女,易凌云朝易海贝招招手,“海贝,到妈咪这里来。”
易海贝抬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三人,特别是皇甫景程和易嘉宝。
似乎是犹豫了一瞬,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玩具,走到了易凌云的身边。
易凌云捏着易海贝的手,摸着他的头,问道:“海贝,还愿意跟外婆回老家吗?”
她其实有在想皇甫景程车上跟她说的将嘉宝和海贝留下来的事情。
就算是今天皇甫景程不提,她的内心,其实也是不想让两个孩子再离开自己的。
一开始把他们送回老家,是为了让他们可以远离危险。
可是经过这一次,她突然觉得,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比陪伴在他们身边更能给他们安全感。
再者说,如果真的有人要害她的家人,那么不管她将他们藏在哪里,其实总是能够被人找到的吧?
还不如,就放在身边,至少,每天能够看到他们,一旦有危险,她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而且,现在他们还有了爸爸不是吗?
不管他们的爸爸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管她有没有将他们的爸爸合法化,总归,虎毒还不食子的吧?
易海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盯着易凌云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最后,才缓慢但坚定的摇头。
易凌云心里“轰”的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应该,就是她之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将父母和两个孩子送回老家而竖起的心墙倒塌了吧。
鼻子忍不住就一酸。
易凌云赶紧仰了仰头,不让眼眶里的热意汇聚成某种液体。
再次低头的时候,将易海贝拥进了怀中,唇角贴着他软软的头发,“那就不回了,以后,都跟妈咪在一起,好不好?”
感觉到怀里的小脑袋在上下点着,易凌云吸了吸鼻子,又将他抱的紧了些。
真的,其实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不管什么危险,都是可以一起面对的。
易嘉宝原本在皇甫景程的怀里问这问那各种撒娇,可是一看到自个妈咪在跟易海贝好了,立马就开始觉得自己受冷落了。
毕竟虽然她再怎么喜欢爸比,妈咪也还是最重要的啊!
所以,易嘉宝往下一滑,轻易的离开了皇甫景程的怀抱,小短腿几步到了易凌云的脚边,小身子强行的将易海贝往旁边推了推,也挤进了易凌云的怀里。
“妈咪,我也不要再和外婆回老家!”刚刚易海贝和妈咪的聊天,她可都有听到哦。
易凌云看着易嘉宝生怕自己失宠的样子,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只见轻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故作不悦的说道:“你不是只有你的爸比就可以了吗?”
易嘉宝一听,先是看了看在一旁很孤单的皇甫景程,而后还是将脑袋贴紧了易凌云的腿,嘟着嘴答道:“才没有,妈咪才最重要!”
“你个小丫头片子!”易凌云碰了碰易嘉宝的额头,笑骂了一句,心里却还是甜滋滋的。
忍不住就往皇甫景程那边给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孩子还是跟我亲。
原本真的觉得自己有点被冷落的皇甫景程,在看到易凌云的那个眼神时,突然就满足的笑了。
只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的感到幸福满足。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儿女绕膝,岁月静好的感觉吧。
只就这一刻,那般美好的感觉,就让他觉得,这些日子,所有受过的易凌云的冷眼,不待见,就都是值得的。
也许,追妻之路漫漫,但是这路途中,有这么多的甜蜜蜜,就是再长点,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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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这是存稿君。
江家这段时间也很不太平,江梦梦的遗体一直被警方停留在医院,江媛媛一回国便要在那守着江梦梦的遗体,而江家上到江怀瑾,下到佣人司机,也都被接二连三的叫去警队问话。
在一轮又一轮的问话过后,江怀瑾的情绪越来越紧张。
江怀瑾的书房,江陵正站在书桌前,被江怀瑾训着:“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说什么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那个丫头,好个神不知鬼不觉!你这叫惊天地动鬼神!全城尽知,还袭警!江陵!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江陵也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明明他都跟那阿辰交代好的,目标只是江梦梦,不要惊动任何人,不要让警方看出痕迹,结果,不但让警方当场找到,还打伤了警察!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意外,他也不想看到的!
可是此刻被父亲这样训,他却还是不服输的辩解:“这些我也没有预料到,都是意外,意外!谁知道那丫头的手机竟然开机了!明明有提醒过一定要将她的手机关机的!早知道,还不如出门的时候,不让她带手机,或者在公园里,将她的手机随便找个理由骗过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要不是你说万无一失,我怎么会任由你这样胡闹?”江怀瑾显然懒得听江陵的那些解释。
江怀瑾这般大义凛然先知的样子,倒是将江陵气笑了:“爸,你说这些,不觉得好笑吗?这三年来,要不是我一直冒着危险进行着那些交易,您能像现在这样的体面?这只不过是偶然稍微出了点差错,你就这样说我,真是让人寒心!”
江陵这番话一出,江怀瑾还生生的无话可说,只得软了语气:“陵儿,爸不是责怪你,只是这事情闹得这么大,爸爸担心你,这万一要是警察查出什么来,你爷爷肯定第一个不放过咱们!还有你二叔,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的将咱们这一房踩到脚底下!”
“行了,我知道,你也别瞎担心了,警方这问也问了,查也查了,不也什么都没发现吗?倒是你,还有妈妈,你们俩还是沉稳点,整天焦虑的跟什么一样,难怪那些警察盯着咱们不放,还有免得等江媛媛回来了,三两下的就在她面前露了馅。”江陵显然不相信江怀瑾所谓的是担心他的话,不过他们一家人,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荣辱都是绑在一起的,所以必然还是要站在一条线上。
——
江陵回了房,打开电脑,登陆那个专门跟阿辰联系的邮箱,里面已经收到了好几封邮件,江陵早已看了好几遍,无非都是说,他交代的时候已办妥,什么时候可以兑付承诺?
到后来的邮件,已经隐约开始有了威胁的意味了。
阿辰所谓的兑付承诺,当然不是那剩下的一半未付的款。
反正那帮混混的头已经死了,很多信息已经失去,付款的事情是江陵自己负责的,所以阿辰也不会去管。
阿辰追问的,是什么时候,让他参与到交易中的事情来。
江陵点开最后一封邮件,只有一行字,只说,如果江陵想反悔,那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
自那最后一封邮件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后,自此,阿辰没有再发邮件过来。
江陵右手握着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滑动着,脑中思索着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虽然江梦梦的事情出了意外,可是也不能不承认,他交给阿辰的任务,已经是完成了的。
若是他还一直拖着不给回应,保不准阿辰不会找上门来。
在这个关键时期,自然是一点点的差错都不能有。
所以这个阿辰,必须安抚住。
而且,那边也确实提出了交易的要求。
江陵敲打着桌面,心中还是有几分犹疑不定。
虽然现在易凌云被打伤进了医院,可是梅书南,还有刑警队的人,可没把眼线从江家撤走,明显还是在盯着这边的。
他现在有什么动作,无疑是顶风作案。
——
梅书南和刑警队的同事到江家别墅的时候,江陵正惬意的在别墅外的绿地上晒着太阳。
她看向天上的太阳,禁不住那阳光的直射,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心中想的是,如此明亮暖和的太阳,为何晒不出江陵的肮脏的灵魂?
尽管一切事情还没有定论,但是梅书南和易凌云一样,基本上认定了,江陵就是幕后凶手。
就算不是主谋,也绝对是帮凶!
江陵看到了梅书南,也未起身,就那么坐着朝梅书南打招呼,声音中,满是不屑,“梅警官,又是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毫不掩饰,他这段时间被警方盘问的反感。
梅书南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走向江陵,“我今天可不是来向江少爷询问的,我是来,请江少爷跟我走一趟。”
话落,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起来的刑警队的杨警官便自腰间拿出一副手铐。
“哦?不知道,江某是犯了什么事,要劳烦易警官拿出这玩意呢?”江陵脸上挂着笑意,指了指那手铐。
梅书南却跟江陵扯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江少爷去了警局就知道了。”
向杨警官一个示意,那警官便去铐江陵。
梅书南狠狠的盯着江陵,她不知道那一刻,她是希望江陵反抗呢?还是不反抗?
其实,她是希望江陵会反抗的吧?
这样,她就可以在刑警队的同事带走他之前,将他打一顿了。
只是江陵却似乎料到了警察拿他没办法一样,乖乖的仍由警察铐了起来,临走之前,还给了梅书南一个挑衅的眼神。
——
审问的时候,因为江梦梦的案子属于凶杀案,由刑警队管。
但是由于江梦梦死之前被注射了毒品,而易凌云也因为救她被打伤且注射了毒品,所以刑警队便同意缉毒警队一起参与到这案件的审问中来。
审问室。
江陵的对面,坐着易凌云和刑警队的杨警官。
“我说两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就快点问吧,你们这样将我带来警局,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能超过时间的,所以,快点问,我还要回家呢。”江陵摇了摇手腕处的手铐,神色语气极为嚣张。
易凌云脸色泠然,“能不能回家,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呵呵,作为一个公民,我有权保持沉默,若你不能拿出证据订我的罪,是不能拘留我超过规定的时间的。”江陵一副,你别欺负我不懂法的样子。
易凌云便也答道:“江陵,你当然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用作呈堂证供。”
“嗯哼,这个我很明白,所以,我什么都不打算说,我的律师很快就来,她会转达我的一切意思。”江陵似乎成竹在胸,一点都不担心什么。
果然,在接下来,不管易凌云和杨警官问什么,江陵始终都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不过易凌云还是不停的问了一些问题,尽管江陵不回答,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让他的表情始终如一,总归还是有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而这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易凌云都暗暗的记在心间,并且也被审问室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大约半小时后,江陵的律师到了,江陵看上去,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好了,现在,我要跟我的律师见面。”
对于江陵这样的请求,易凌云没有权利拒绝。
出了审问室,看向江陵的律师,竟然是个大美女。
“你好,我是江陵的律师,江雯雯。”美女朝易凌云伸出了手。
易凌云咧了咧嘴角,与江雯雯握了一下。
她觉得,这个江雯雯,跟江媛媛给她的感觉,挺像的。
看相貌,跟江陵更相像一点。
江陵在后面出来,江雯雯一看到他,便喊了一声,“哥。”
“雯雯,你来了。”江陵看到江雯雯,现在感觉胜券在握。
易凌云挑了挑眉,竟然,是江陵的妹妹。
这个妹妹,果真是亲生的。
——
下班的时候,易凌云刚走到警局门口,便看到皇甫景程已经等在那里,一看到易凌云,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还有同事!”易凌云踢着双脚,想要下来。
皇甫景程却是将她锁的紧紧的,在她头顶说着:“不想被更多的同事看到,就配合点。”
易凌云四下看了看,还好,这会儿人不多,她只得将头埋进了皇甫景程的怀中,将自己藏起来。
皇甫景程几步就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上。
车门一开一关,车子开出,皇甫景程便很自觉的将易凌云拥在了怀里。
一抱着那温软的身子,就忍不住的,手便在易凌云的背上上下摩挲起来,唇角便也开始寻找着记忆中的味道。
易凌云看着驾驶座上的青龙,一巴掌拍开了皇甫景程的脑袋,却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身子。
眼看着他的动作越发的大胆,易凌云只能低声喝止:“你再不停下来,我就跳车!”
“车门锁着的,你打不开——”皇甫景程并不在乎易凌云的威胁,着实是,她那威胁没有一点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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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有。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不害臊的嘴脸,真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容忍这男人一步步得寸进尺的,忍下心里对自己的唾弃,只能偏头示意前方,“青龙在前面呢!”
“他不会看的。”皇甫景程继续不以为意,给青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后偷窥,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了,他也肯定装作没看到。
“你别这样,我有正事跟你说。”易凌云用力的抵着皇甫景程的胸膛,不让他压向自己,用手将两人隔出细微的距离。
尽管中间被易凌云的手隔着,但是不影响皇甫景程继续再她的脖颈、肩窝处拱着,同时故意朝她耳畔吹着热气,轻轻的吐出暧昧沙哑至极的四个字,“你说,我听。”
这样的挑拨,惹得易凌云一阵颤栗,她往后缩着,低头想要将自己的颈窝藏起来,一边想要用正事转移皇甫景程的注意力,可是发出的声音,那般的暗哑、干涩,甚至吓到了她自己,“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女人。”
似乎是很满意易凌云的反应,特别是,她的声音,说明,他的撩拨,起了作用,于是皇甫景程便更卖力的将磨蹭的范围往下移,想要染指的更多,只是模模糊糊的答了一个字,“嗯。”
“你怎么不问是谁?”颈窝处的火热往下移,易凌云觉得再不将胸口的脑袋给推开,这家伙绝对会得寸进尺的要把她给扒光了,所以,深深的吸了口气,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用力的拍开了胸前如同猪一样不停乱拱的头。
皇甫景程也知道适可而止,福利嘛,每天有一点点,就很开心了,一下子吃多了,会腻,胃口会变大,而且把某人惹不开心了,下次会没得吃,所以,得控制自己的胃口,说到底,还是要细水长流。
所以好不容易,终于离开了那处香软,将易凌云裹在了怀中,说道:“我只关心你这个女人。”
声音,也是沙哑的很。
显然,刚刚已然情动不已。
可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
其实,他也真的是不敢太过大胆的做些什么。
只敢,每次试探一点点,再多试探一点点,再多一点点。
总有一天,会将怀里的女人,吞吃入腹的。
他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真的。
四年前在那船上,他是很急,一下子开了荤,吃的太饱,导致他都有点,嗯,觉得没太享受够其中的乐趣。
最主要的是,没有给易凌云乐趣。
现在,他有很多的时候可以陪着她慢慢来。
他愿意,跟她从牵手,拥抱,接吻开始,一点点的,深入。
直到她,甘愿躺在他身下。
就比如现在,偶尔在她要来警局的时候,鞍前马后的当着司机,顺便在车上索取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的福利,他就觉得,特别特别的幸福。
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在出院的那天,闹得有点僵,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从他抱着她出院,到后来时不时的去对面看她,带两个孩子,两人的关系,便似乎又那么缓和了。
所以皇甫景程坚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易凌云不知道此刻皇甫景程心里在谋算着什么,只是回想着今天与江雯雯的交手,当真,这个江雯雯,不比江媛媛差。
“我见到了江陵的妹妹,江雯雯。她是个律师。他们江家,倒真的都是人才济济。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次光凭那一个邮件,恐怕根本定不了江陵的罪。
“哦。”皇甫景程似乎真的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只是抱着易凌云,听着她说话,是不是的,凑在她的脸颊上,偷的一个吻,又或是闻闻她脖颈处散发出来的体香,心下便满足的不行。
只是这样,受苦的还是他自己,因为小兄弟总是迫不及待的立正,老是这样,他真的,挺艰难的。
虽然心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慢慢来,慢慢来,可是身体,却总是跟他作对。
易凌云嫌弃的推了推皇甫景程,不让他靠自己那么近,她现在真觉得自己就像颗白菜,整天被一头猪拱来拱去。
看着车开的方向,易凌云才想起正事儿,一上车就被这家伙磨蹭的,差点都忘了,“青龙,今天先不回家,我跟袁清晖约了一家咖啡厅。”。
今天因为袁清晖在忙别的案子,没有来警局一起参与对江陵的审问,所以与她约在一个离警局不远的咖啡厅。
——
到了咖啡厅,车子一停,皇甫景程先下了车,便又去抱易凌云。
易凌云想了想,也没拒绝。
今天在警局里,都是勉强的行走,膝盖那里,确实有点不舒服,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当她的脚,那便由他去呗。
进了咖啡厅,一眼便看到袁清晖坐在一个显眼的地方,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整个人的注意力则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皇甫景程抱着易凌云到了袁清晖坐着的地方对面,才将她放下来。
袁清晖也因为眼前的阴影,抬起了头。
“坐吧。”袁清晖指了指对面的两个座位,显然对于眼前的两人,并不是很热情。
当然,他的不热情,主要源于,皇甫景程。
看了看自己占的桌子,幸好,他坐的是四人座,要不然,那个男人是不是准备站着?
虽然他是皇甫景程的律师,但是在西城集团以外的地方,袁清晖从来懒得给皇甫景程面子。
在易凌云坐好后,袁清晖才合上笔记本电脑,看上对面的两人,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易凌云。
易凌云便明白了袁清晖的意思,想了想,手在座位底下,推了推皇甫景程,“你先出去,如果等不及,就先回去。”
皇甫景程盯着袁清晖看了几眼,而后还是站起身,说了句:“好了朝窗外挥手,我进来接你。”
易凌云透过玻璃幕墙看过去,就看到青龙就车子停在路边。
“嗯。”易凌云点了点头,皇甫景程这才离开。
皇甫景程走后,袁清晖便主动问道:“今天审问江陵的情况如何?”
易凌云摇了摇头,“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江陵不肯回答任何问题,直到他的律师到来。”
“嗯。”对此,袁清晖好像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江家和袁家,都是名门世家,自小两家的交往甚密,所以袁清晖和江陵,也算是自小熟知。
江陵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虽然身上有不少公子哥的风气,但是脑子,还是不差的。
“江雯雯你应该知道的吧,她也是个律师,据说一直在国外,这次因为江陵的案子才回国的,你对她,了解吗?”易凌云觉得,袁清晖和江雯雯,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可能彼此还挺熟悉。
毕竟,他们是世交,年龄相仿,又刚好都是律师,这交集,真的挺大的。
袁清晖一怔,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回来了。”袁清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说出的四个字,看似是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
“嗯,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我们现在手中的那个邮件,被她三言两语的就给撇开了——”易凌云没有去追问袁清晖的看法,而是说着今天江雯雯在警局的作为。
确实是个厉害角色,三言两语的,就将他们拿到的证据给辩驳的一无是处。
袁清晖低低一笑,“根据ip地址来确认发件人的地点,确实会有漏洞,因为技术好的网络人,轻轻松松的就可以更改ip地址。而那封邮件,没有一点点透露发件人身份的信息。”
“那我们这条证据,就真的没用了吗?”易凌云闻言,脸色微微发白,邮件的内容,她自然知道没有任何线索指向江陵,他们依仗的,不过就是那ip地址,可是她虽然不是专业的,却也知道现在网络技术日益更新,别说黑客了,就算是一个稍有电脑技术的人,都能将那些ip地址什么的随意更改。
袁清晖点点头,“原本我们凭借这条证据,也只是可以怀疑江陵是背后的主谋人,但是,他也确实可以找出有理有据的说法为自己辩解,毕竟,单凭这个,确实不能作为真凭实据。”
易凌云盯着袁清晖,“袁律师,我并没有跟你说,江雯雯是怎么为江陵辩解的,你怎么就知道了?”
“呵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袁清晖还是轻轻的抿唇一笑,看上去,倒还有点微微的愉悦?
易凌云却没有同他那般还笑的出来,“那袁律师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目前,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愿意去费心?”易凌云总觉得,袁清晖的态度一点都不积极,居然在听到江陵可以摆脱嫌疑的时候,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而他听到江雯雯名字时的那一刻的错愣,更是让易凌云觉得有什么内情。
袁清晖自然看出了易凌云对他的不满,倒也不在意,“易警官,很多时候,不是咱们不够聪明,而是不要把别人想的太笨。”
“梦梦的事情,我同你一样,也想快点找出幕后凶手,但是,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易凌云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来对我说教!”
“不敢。”袁清晖敛起了笑意。
正常情况下,袁清晖都很高冷的。
这也算是头一次,易凌云看到袁清晖,喜悦外露的样子。
还是在败了一局的情况下。
他这是对江梦梦的案子不上心?还是其他的原因?
易凌云站起身的时候,外面的皇甫景程已经从车里下来,又是一路将易凌云抱到了车上。
“这么快谈完了?”皇甫景程的声音里,有股酸味。
易凌云嘴角忍不住的勾了勾。
——
到了家门口,皇甫景程将易凌云放下来。
易凌云拿出钥匙开门,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没有回自己房子意思的皇甫景程,无奈的说了句,“进来吧。”
这些日子,借着每天送两个宝宝上下幼儿园,偶尔送易凌云去警局,或是去医院复查,皇甫景程除了回自己的1601睡觉,基本上都很自觉的在1602的易凌云家里滞留。
进了屋,正在摆放着碗筷的李玉蓉看到两人,很自然的招呼着:“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李玉蓉已经很自然的,会提前准备好皇甫景程的碗筷。
易正弘从书房出来,坐在了饭桌上,对皇甫景程既没有表现出欢迎,也没有表现出不待见。
但是易凌云和李玉蓉都知道,老头子这样的态度,其实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毕竟当年高哲刚和易凌云在一起的时候,易正弘还考验了高哲很长的一段时间。说是考验,其实就是各种为难。
也兴许是年纪大了,也兴许是像他上次在医院说的,儿女的事情,就不干涉太多了。
所以李玉蓉,便也没有说什么。
就相信那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他们二老能做的,也就是永远都是易凌云最坚强的后盾,也就行了。
且这些日子,皇甫景程对易凌云母子,确实是好的没话说。
加之他又是易嘉宝和易海贝的亲爹,若是真心对易凌云好,他们做父母的,倒也乐见其成。
——
易凌云再次见到何楠的时候,是在又一次扫毒的时候,何楠就在那一群吸毒的年轻人中。
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见,何楠的变化,险些让易凌云认不出。
短短的时日,其实大家都变化很多。
特别是,这个世上,已然少了一个人了,对于何楠而言,特别重要的一个人。
看着眼前那个像是瞬间长大特别憔悴的男孩,易凌云有一阵恍惚。
将其他的人让莫北先带回警局,易凌云将何楠带到了一个小饭馆。
虽然碰了毒,但是何楠的精神,还是清醒的。
易凌云点了几个菜,何楠要了几瓶酒。
易凌云想了想,没拦着,也许这个男孩子,是需要用酒精释放一下情绪吧。
“为什么要吸毒?”其实答案,易凌云不用猜就能知道,但她还是,想问出来,其实不过是,想何楠可以倾诉出来。
------题外话------
三更毕,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
新年的一年开始,宝儿会持续万更陪伴宝宝们的。
何楠没有回答,但是那副不以为意满脸叛逆的表情,让易凌云想起了,她第一次将江梦梦带到警局,审问时候的情景。
所以一时间,易凌云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何楠,似乎与他,对峙着,看谁先败下阵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又沉默了多久,应该也没有多久,饭馆的服务员就将何楠要的酒先送上来了。
因为菜要烹制,所以用的时间长一点。
看着桌上的白酒,何楠拿了一瓶准备喝,却被易凌云按住。
夺下何楠手中的酒瓶,耗了点力气。
何楠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体格各方面已经发育的像个小男人的样子了,若不是她从小就训练,说不定,还真不一定有他的力气大。
将白酒放到饭桌的角落,易凌云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放到何楠的面前,才再次开口:“何楠,我知道也许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对不起,我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没有保护好江梦梦。”
“呵呵——”何楠总算出声,却不过是呵呵两声,便撇过视线,没去看易凌云,显然,并不接受易凌云的道歉。
若是道歉可以让她的心里好受,那怎样才可以让他的心里好受?
江梦梦死了一个多月了,一开始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同学还会议论几句,那时候,他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关于江梦梦死的话,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但凡他听到了,都要将那人狠狠的警告,严重的,甚至会动手。
所以短短几天内,一向是老师同学父母眼中的三好学生的他,变成了老师头疼、同学疏远、父母难过的问题生。
到后里,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接受了江梦梦的死亡,这件事情,也就这么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他却更加的难过了。
曾经能在同学的口中听到他们议论江梦梦的事情,至少还能让他确认,确实有江梦梦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他的世界里。
那么现在呢?
大家都开始淡忘了江梦梦,各自进行着自己的事情,上课下课,考试复习。
江梦梦,就这么,没在这个世界上,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那个灵动的在他心里怎么也抹不去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就是一场梦?
思绪回笼,何楠的眼神就那么没有焦点的盯着某个地方,“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告诉你梦梦的任何事情!虽然那个时候,梦梦活的不好,可是,她毕竟还是活着啊——”
“可是现在,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哪怕是,她总是皱着眉苦着脸不开心又或是很讨厌的骂我叫我滚开的样子!”
易凌云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也许她说什么,都无法减轻何楠的痛苦,而她,也不想去说那些无用的话,去安慰何楠。
那种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去感同身受,但是就是那么看着何楠,看着此刻没了精气神的这个男孩子,与那一个多月前,朝气蓬勃的少爷,真的不像是一个人。
就这么让他说吧,说出来,至少能轻松一点,心里的郁积,总归是要释放出来的好。
何楠也就是说了那么几句话,可是情绪,却并没有得到好转,也没有一点点的放松,反而更沉浸在那失去爱人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伸出手,忽视桌上的白水,再次去拿那白酒。
这次,易凌云想了想,这次没有拦。
拧开瓶盖,也不用杯子,就那么对着酒瓶,何楠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因为是空腹,且何楠看上去,应该是很少或者从未饮酒,所以也没喝多少,便呛的咳嗽了一起,且很快就一下子便上了脸。
原本苍白无神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
也许是酒精开始麻痹他的神经,也许是,他真的需要一个倾诉的契机,又或者是,他想要说点什么,告诉别人,江梦梦是真的存在过,存在过他的世界里。
所以何楠开始说着他和江梦梦的事情:“易警官你知道吗?我认识梦梦有五年了,我们初中的时候是同桌,我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她那么漂亮,性格还那么好,家世又好,学习还那么努力,她浑身上下完美的好像没有一点缺点,所有的优点,全都集于一身。所以我就是那么喜欢着她,可是却不敢有一点点的想法,以为她会喜欢上我。毕竟,我那么普通,除了成绩跟她不相上下,真的没有哪一点可以配得上她的。”
“我们一同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同一所高中,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鼓起了勇气向她表白,我以为,我肯定是自取其辱了,她肯定会笑话我的,可是那一刻,我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哪怕是被全校师生笑话,我也想告诉她,我喜欢她!可是我没想到,会那么的幸运,当她说她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那一刻,是我长到这么大,最幸福的时刻!她答应了做我女朋友,那时候,我们每天一起上课,下课,上自习,互相督促彼此,说好要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学,我们甚至,都想好了以后要读什么专业——”
何楠回忆两人的美好时光的时候,满脸的幸福,易凌云看着,脑中似乎就有了那么一副画面,少男少女,虽然身世相差很多,但是不被那些世俗的条件所束缚,彼此喜欢,心意相通,一起期盼着未来。
那样的事情,易凌云这个从小在军校长大的女汉子是没经历过,可是电视里看过不少,如今更是看到了何楠和江梦梦这样真实的例子。
一时间,易凌云难免融进了何楠的情绪中。
“可是这一切,在半年前突然变了,我记得,那时刚考完期中考试,我们都期待着公布成绩,想要看看,是谁排在谁前面,终于到了出成绩的那天,梦梦比我多了一分,全校第一,我第二,虽然我在她后面,但那是她第一次超过我,所以我心里,其实比自己考了第一还开心。”
“我在教室里等着,等她来上课,第一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说到这里,何楠脸色开始变得很痛苦:“可是我没想到,我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她。”
“傍晚一放学,我就去了江家,可是也只能在外面看着,进不去,我们俩谈恋爱,她根本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而我,也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实力,走进江家的大门。但是我一直坚信,只要我努力,肯定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走进江家,跟他们说,我要娶江梦梦,那样的场景,我在脑中幻想过无数遍,那天我在江家门口等到很晚,也没有看到梦梦,最后,只好回家。”
“直到一个星期后,梦梦才来学校,一个星期不见,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憔悴,无神,若不是长得跟梦梦一样,我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假冒梦梦!”
“后来,后来她就要跟我分手,我不同意,问她是为什么,她,她就撩起袖子,让我看她手臂上的针孔,还告诉我,那些人,那些禽兽对她——!”说到这里,何楠的面孔扭曲了,双手狠狠的握着掌中的酒瓶,恨不能就它一下子捏碎!
可是下一刻,他又变得悲伤无力,“梦梦说她已经毁了,配不上我,没有办法跟我一起上大学,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我的人生,我的未来,没有了梦梦,该怎么走?该怎么办?而梦梦,那么美好的女孩,怎么会经历这些?而且还是她最亲的人,将她送入了狼窝!”
何楠终于看向易凌云,似乎是想要让她相信什么的说着:“易警官,我其实不在乎那些的,我只希望,我只要,梦梦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她发生过什么,我不在乎的。”
“可是后来,后来才知道,那不是偶然,不是一次,那样的日子,梦梦持续了半年!她看不到未来在哪里,我也跟着绝望了!”
“那时候,我那么的恨江家那些虚伪的人,可是现在,却是我,是我间接的让她没了命!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就这么,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从此,再也没有江梦梦这个人了,人们已经慢慢的忘了她,可是我呢,我怎么办?呜呜——我该怎么办——”说到最后,何楠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再后来,实在扛不住酒力,睡了过去。
易凌云就那么坐在何楠的对面,直到何楠已经醉的睡过去了,直到服务员也已经将菜上全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看着趴在桌上没了意识的何楠,易凌云拿过何楠未喝完的白酒,往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一桌子的菜,被她一筷子一筷子的,都吃完了。
酒光菜光的时候,易凌云也趴下了。
直到,皇甫景程找来。
青龙将何楠带走,皇甫景程抱着易凌云离去。
临走之前,还帮易凌云结了那一桌子的酒菜的钱。
上了车,易凌云已没了意识,就那么继续软软的窝在皇甫景程的怀里,无意识的,紧紧的在他的怀里。
这样的姿势,皇甫景程自然是极乐意的。
他将怀里的人儿紧了紧,没有出声。
“皇甫,江梦梦死了,何楠很伤心。”易凌云贴着皇甫景程的胸口,突然出声,声音有些迷糊。
皇甫景程便又忍不住笑了,她喝醉了,但是还知道是在自己的怀里,他很开心。
按了按易凌云的脑袋,将她更紧的贴向自己:“嗯。”
“我又害死人了——”
这次,皇甫景程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轻轻的揉着易凌云的后脑,希望减轻她的痛苦。
车子开动的时候,易凌云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而后,双手推开皇甫景程,弯下腰,吐了。
刚刚在那小饭馆里没有知觉的只是麻木的往肚子里塞进去的酒和菜,尽数吐了出来。
整个车厢里,弥漫着酸臭味。
皇甫景程将易凌云弯着的身子拉了起来,拿起车上放着的纸巾给她擦嘴,开了瓶纯净水让她漱了漱口,而后吩咐开车的司机,“停车。”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皇甫景程抱着易凌云下了车,关上车门,“你把车开回去清洗下。”
而后就那么,抱着易凌云,缓缓的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着。
路上来往也有出租车经过,不过皇甫景程没有拦的意思,就那么,慢慢的走着。
直到,经过一个小型的绿地,里面有长椅,他便走了过去,坐下来,然后将易凌云下身放在椅子上,上身放在他腿上。
易凌云吐了之后,最开始胃里喉咙里特别难受,浓浓的酸涩感,后来下了车,被皇甫景程抱着走了一段路,呼吸了下夜晚的新鲜空气,腹腔现在已经好受多了,脑子便也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不过她还是不想动,就任由着皇甫景程将她放在椅子上,枕在他腿上。
她翻了个身子,面对着皇甫景程的腰腹,头,似乎刚好,贴到了某处。
不过此刻,她脑中不太清醒,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那样比较舒服。
“皇甫,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警队的?”易凌云的手随意的,扯弄着面前的男人的衬衣。
皇甫景程按住了她的手,将她那微微有些坚硬的五指收进了掌中,“不是。”
“我现在,特别的怀疑自己,你说我,这一两个月的折腾,什么也没做成,还害死了一条命,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易凌云开始断断续续的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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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景程听着,没有出言安慰,就是轻轻的拍打着易凌云的肩背,让她舒服点。
易凌云神志不太清楚,说的话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并不连续。
只是迷糊糊糊的说着话,偶尔激动的时候,还用手捶打着面前的身体,那力道不大的触感,于皇甫景程而言,自然没有痛感,只是,像挠痒痒一般。
每每她的动作越发的过分,或是碰到了某处时,皇甫景程便只能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按住。
可是总是过不了一会儿,便又被她挣脱了去,继续揉搓着,捶打着。
所以到最后,易凌云到底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印象。
满脑子的,就是她的小手不停挠在他腰腹上,腰腹下的触感。
那真是,要命的体验。
被易凌云贴在头下的地方,紧绷了许久,还时不时的在它最激动的时候,就被易凌云压住。
惹得他一声闷哼。
可是看着腿上那完全无意识的女人,他也只能苦笑,然后,将她的头稍稍的往外面挪一挪。
易凌云闹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就晕晕乎乎的,嘀咕着睡去了。
皇甫景程看着怀里终于安静下来的女人,大松了一口气。
这才抬手,描绘着她的眼角,鼻翼,被酒精刺激的肿起的红唇。
而后低头,轻轻的,啜住了那两瓣红润。
舔抵着,将她唇上的酒气,尽数吸到了自己的口中。
只觉得那其实很劣质的白酒,也特别的香甜。
突然,有个软软的东西,舔了舔他的唇。
皇甫景程一下子,如遭雷击一般,怔在了那里。
这些日子,他当真在易凌云身上吃了不少豆腐。
时不时的,抱抱,亲亲。
易凌云虽然每次都有抗拒,可是最后多数都是妥协,在她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仍由他折腾去。
可是却也,从未主动过。
哪里曾如同此刻这般,伸出舌尖,品尝着他的唇。
易凌云只是觉得,嘴里火燎火燎的,难受。
因此当感觉到,有一股清凉的气息,在她的唇角鼻翼处辗转时,便无意识的,想要的更多。
所以,甚至微微张开自己的嘴,去主动寻找着那抹清凉。
易凌云无意识的主动应和,让皇甫景程原本只想浅尝辄止的心思,轰然崩塌。
一时间,脑中再无其他,只想着,与怀里的人,辗转共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也没多久,可能只是几分钟,皇甫景程终是难耐的抬起头来。
两人唇角分开的时候,带出长长的银丝。
易凌云的唇角,更是更加的红肿透亮。
双眼迷蒙。
在皇甫景程抬起身子的时候,甚至还不悦的蹙眉。
伸出手,想要将他拉回来。
皇甫景程粗粗的喘着气,忍着心下,想要在这绿地里将易凌云剥光的冲动,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易凌云的手,已经险些就要将他的衬衣撕开。
看着自己胸前凌乱不堪的衬衣,皇甫景程无奈却又无比宠溺的笑了笑。
也未去抹平衬衣的褶皱,只是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再次按了下来。
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温柔,“别闹,再等会了,咱们就回家。”
易凌云却是全然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不过手被他抓着,却也再做不了什么。
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又那么,睡过去了。
睡着的时候,双手还是,抱住了皇甫景程的腰身。
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腹间,找到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看着紧紧的缠在他腰间的女人,皇甫景程幸福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次,不敢再去“调戏”她了,只是正襟危坐着,看着过往的车辆。
当然也还是时不时的,低头看看腰间的人儿,是不是睡得还好。
只是这样,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也是特别的煎熬。
终于在他再一次看着怀里人的睡颜,忍不住又想去触碰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青龙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甫景程便再次将易凌云抱了起来。
原本舒适的睡姿被打乱,易凌云不悦的嘟囔着,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皇甫景程只得诱哄着,“快了,很快就回家了。”
怀里的人,便好像听懂了他的安抚一般,微皱的眉松开。
到了车上,皇甫景程想了想,从易凌云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找到她妈妈的电话,发了条信息,说有事今晚不回家,而后就关机了。
这样的易凌云,皇甫景程想带回自己的屋里,他要,好好照顾她。
车开了一会儿,易凌云却好像又开始不舒服了,微微蹙眉,原本安睡的脑袋又开始胡乱的动着似乎是要吐的样子。
只是忍了忍,却还是一下子俯身吐了出来。
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皇甫景程只得无奈吩咐,“青龙,就近找一家酒店。”
“好。”青龙赶紧打开导航查看最近的酒店。
这次,车子开了几分钟,就停了下来,一停稳,皇甫景程就马上抱着易凌云下了车。
身后的青龙也赶紧下车,几步快走到了前面,接过皇甫景程递过来的证件,先进了酒店办理开房手续。
等到皇甫景程抱着易凌云走到电梯处,青龙已经将房卡拿好走了过来。
“卡给我,你去买点洗漱用品和衣物过来。”皇甫景程微微伸出手。
青龙看着皇甫景程两手公主抱着易凌云还要伸出五指要向他拿房卡的样子,第一次没有听从,“二哥,我先送你上去,然后再下来买。”
皇甫景程便也没拒绝,进了电梯,走到了房间前,青龙刷了房卡将房内的灯都开了,才出去将门带上。
皇甫景程直接抱着易凌云到了浴室,看着两人身上的脏污,打开了热水,准备先收拾一番。
只是易凌云迷迷糊糊的,看来只能他来亲自帮她洗澡了。
手搭在她的衣服上时,皇甫景程深呼吸,暗自想着,冷静冷静。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确实挺冷静的了,易凌云此刻毫无反抗的意识,他都没有想着占她便宜,只想着,单纯的帮她清洗下而已。
只是,只是,脱衣服的时候,顺便看了几眼,摸了几下,实在是,实在是,不小心而已。
不过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了。
因为碰的越多,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到最后,他就只能闭着眼睛,只凭着手中的触感,快速的帮易凌云冲洗着。
一场淋浴下来,不仅仅是易凌云浑身的水珠,皇甫景程感觉自己也像是在水里泡过了一般,浑身都湿透了。
看了看浴室里的浴巾,皇甫景程嫌弃的捏了捏,还是没用,就那么抱着易凌云还滴着水的身子,出了浴室,将她放在了床上。
刚放好,擦了擦自己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滴,门外就响起青龙的声音:“二哥,东西买好了。”
皇甫景程打开门,接过袋子,青龙便识趣的离开。
关上门,回到床边,从袋子里拿出浴巾,这才将易凌云的身子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再拿出新的睡衣,看了看那款式,忍不住笑了。
这青龙,看不出来嘛,这风格,跟易凌云一点都不搭。
不过此刻,也只能凑合着用了,摘了吊牌,耐心的帮她穿上。
穿衣的过程,又是一次煎熬。
还好,睡衣的款式,比较简单,再者有了在浴室的经验,皇甫景程这次,便快了许多。
穿好衣服,才掀开被子,将易凌云塞进了被窝里。
当真是塞。
只怕动作慢了,晚了,就会控制不住的,将她的睡衣又剥下来。
看着刚刚沐浴后,脸蛋红彤彤的,窝在被子里的脑袋,皇甫景程脑中闪过那天晚上,易凌云喝醉了,他潜进她房里的时候,看见的她的样子。
也是如同现在这样,乖乖的,唇角脸蛋红润,当时他便想过,要尝尝那味道,是不是如同想象的那般,柔软香甜。
于是便又忍不住的,弯下身子,往易凌云的唇角贴去。
可是就在刚要触碰到的时候,想起自己被她蹭的也是一身的脏污,浑身还有这股挥之不去的酸味儿。
就是他自己,也要忍不住的嫌弃了。
终究还是直起了身子,回到浴室,将自己好生洗漱了一番,才回到了床边儿。
床上的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寂静的房内,认真听,便能听到她轻轻浅浅的呼吸。
皇甫景程喉咙滚动,再也忍耐不住,一个弯腰低头,便含住了那微微翘着的双唇。
细细的品尝着,虽然,还有着些许呕吐后的酸味,可是因着酒香,便也不那么明显。何况,那浅浅淡淡的气息,将他环绕着,让他难以自拔。
借着酒力睡得正好的女人却不是那么的享受,因着已经到了初冬,她醉了酒,又吐了一番,此刻睡着,是难得好眠。
却被人啃咬着唇,还时不时的堵住了呼吸,便下意识的扭动起来,想要挣脱那碍事的东西。
可是面上的人,却更加起劲了,喷薄在她面上的呼吸越来越热烈,终于将她的意识渐渐的唤回。
艰难的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下意识的就是一掌要挥过去,却被一直滚烫的大手按住。
“你醒了”看到她睁开了眼,他反倒笑了。
他给自己做过很多思想工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可现在真的,看着怀里的人恢复了微微的意识,真的,无法冷静了。
易凌云恼怒的瞪着他,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就知道占她便宜。
“你醒了,我就不是趁人之危了!”皇甫景程的语气,听上去贱贱的,与他整个人的气质极为不符,说罢,就低下头又覆上了她的唇,辗转厮磨。
易凌云便是再反抗,也禁不住他的力道。
更何况,她原本就醉了,刚刚睁开了眼,却也不过是那么一会会的意识,这会儿被人夺了呼吸,整个人被紧紧的按向那火热的怀抱,她就觉得好像自己脑子也给烧烫了一般,又是迷迷糊糊的了。
房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刚刚好,身上的人又太过火热,以至于她的睡衣被撕扯开来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感觉到凉意。
可是真到他抵着她的那一刻,她却好像又清醒了,哼哼唧唧的,推着,“你走开。”
皇甫景程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笑:“现在还要我走开?明明你也想了”
“想什么啊,我想,想睡觉”易凌云闭着眼,摇晃着脑袋,想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虽然身体里,明明有着一团火热,想要忍不住的往外涌。
可是她似乎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的理智,知道此刻,她处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
可是除了头还能左右的动两下之外,整个身子,早被他禁锢的死死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他却还是笑,只是声音中,有着再也按捺不住的暗火:“嗯,就是睡觉啊!”
“嗯”易凌云以为,他这是答应她,睡觉了,于是满意的嗯了一声,合着下一刻,身下传来的刺痛,这一声嗯,便拖了好长好长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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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有
第二日,外面已经热日当空的时候,房内的两个人依然在熟睡中,窗帘拉的很严实,不透光,所以两人也浑然不知道时间。
终于,还是皇甫景程先醒了,却不愿睁开眼,只是将怀里的人又紧了几分。
感觉到那真实的滑腻触感,他好看却也因为一晚上的激情也肿了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向怀里的人,背对着他的,圆润的肩颈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他看着,便是满眼藏不住的笑意,凑近,在那些痕迹上,深深浅浅的又亲吻了一遍。
原本只是由心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幸福感,可是一碰到那身子,亲吻着,就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呼吸,身上便又有了反应。
易凌云是被痒醒的,后背不停的被啃咬着,还有下面贴着她的热度,让她下意识的往前逃。
可是身后的人却容不得她逃远,她往前一分,他便跟着贴紧一分。
然后,你进我退了几次之后,“咚”的一声,两个人,滚到床下去了。
虽然,地上有地毯,可是整个身子从高处坠下的不适感,还是让易凌云闷哼出声。
主要是,双腿间的酸痛感,特别的强烈。
一个晚上的激情,让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腰腹以下部位的存在。
这种感觉,其实,还是挺陌生的。
“摔疼了?”皇甫景程已经在易凌云落地之前,将自己垫在了她的身下,听见易凌云的闷哼声,还是担心的问。
易凌云瞪了一眼一脸关心模样的男人,气得拍打着身下的肉盾,“叫你随时随地的发骚!”
声音嘶哑的,让她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她的声音吗?
变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了!可见,昨晚她叫的有多卖力。
瞧见易凌云脸上尴尬懊恼的微表情,皇甫景程又愉悦的笑了,凑在易凌云耳边,轻笑着说道:“昨晚喊得挺累的吧?”
“混蛋!”易凌云一手拍向那色笑的嘴脸,自然轻而易举的被他抓在了手里。
还不要脸的说着,“小心打疼了你的手。”
“那你自己掌嘴!”
皇甫景程笑而不答,只是将易凌云重新按回了自己的怀中。
易凌云挣扎着起身。
这次,皇甫景程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易凌云的身子,只觉得,身体又开始苏醒,想将她重新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只是目光在看到她的小腹时,微微滞住。
皇甫景程手慢慢的往下,摸向易凌云的小腹,在一处伤疤下停了下来,问道:“还痛不痛?”
其实昨夜,他也是有注意到这道疤痕的,只不过当时满脑子的欲念,便没有去提及。
“早不痛了。”易凌云觉得这气氛,有点挺矫情的,特别是那个臭男人,一脸什么一样的表情,真是看得难受。
所以伸手想要将他的手拿开。
却怎么也拿不动。
“装什么装啊!”易凌云便也恼了。
最讨厌他这副样子了,算几个意思?
那样子,好像对她有多么的愧疚一样!
好像她有多么的伟大,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一般。
她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好不好?
皇甫景程也不知道易凌云怎么突然就,很不开心?
他原本也担心过,易凌云醒了,会不会对他发怒,怪他,趁她醉酒,将她睡了。
可是醒来的那一刻,他却又不担心了,反正,娇软的身子在怀里,他很幸福。
就算是她要骂他,打他,生他的气,也是值得的,而他,也早已决定,不管易凌云如何,他都要死不要脸的缠着她,一辈子。
不怕她任何的脾气和恶言恶语,因为他已经,提前吃到了很多很多的糖,甜到了心底,足够他支撑好久好久。
原本的担心,做好的准备,却因为两人跌落到地上,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通通都没有发生。
反倒是此刻,因为那道疤,因为他的一句心疼,将她惹恼了。
这些日子,虽说易凌云总还是动不动要与他撇清关系,对他恶语相向,可是皇甫景程知道,看事情,要用心。
他很清楚,易凌云已经,不知不觉的,接受他了。
只是她自己的心里,都还不知道,或者就算是意识到了,也不愿意去想,去承认。
而他没有想着急着去点破,就那么,总是被她嫌弃着,也挺好。
曾经是他逼迫了她,他知道,这口气,在易凌云的心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还有他的身份,都是易凌云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他理解,所以便也愿意等,等到许多事情尘埃落定的那一刻,等到她用心的,知道他对她的心。
昨晚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预料之外,但是却也并不是很自责。
只是,有些事情,压在心里,他难受。
那些过往,他不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日见了魏医生的事情,易凌云后来也不曾问过半句,只当一切都未发生过。
而他,其实很多次都想说的,却再也找不到那么一个契机,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但是今日,似乎,到了那么一个点,一个他觉得可以谈谈的点。
于是,皇甫景程在听话的将手从易凌云的小腹处离开后,却又摸向她的头皮,找寻着,在一处停了下来,“那这里呢?”
易凌云顿时坐起身,语气咄咄:“不准问!不疼,一点也不疼!就算是疼,也跟你没关系!”
皇甫景程微微叹气,也坐了起来,重新将易凌云拉回了怀里,抚着她的背,“怎么会跟我没关系,都是我,才害得你受这些苦!”
“是我,让你处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可是却又很没有良心的庆幸,你那时候失了忆——”皇甫景程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的身子都倒回了床上,易凌云背对着他,他就那么看着她的背。
也许这一刻,他也是不敢去看她脸上的表情的吧。
他一直都知道,以易凌云的性子,会生下嘉宝和海贝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在意料之外。
曾经他以为是因为母性,所以易凌云舍不得拿掉。
但是那天见了魏医生,才知道,原来她是无意识的。
只是如果当时她有着自己的意识,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真的不敢想。
总归,还是庆幸,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记忆中,那很久不曾被提起的事情,此刻被那罪魁祸首再一次提及,易凌云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是啊,若不是在游向大岳国海域的时候,头撞到了礁石上失了忆,她怎么会被前来营救的陈越所骗,以为自己肚中的孩子是陈越的,而她和陈越是恋人?
如果,如果她当时一切正常,她是不是就能下定决心,不要这两个孩子?
只是回不到当时,但是现在,嘉宝和海贝两个家伙已经生出来了,还长到这么大了,她那么爱他们,怎么会舍得不要?
所以,她还是庆幸,生下了这两个孩子的吧?
两人一时间陷入各自的情绪中,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才又是皇甫景程的声音响起:“我总是说着要保护你,其实,却是我伤害你最多。”
易凌云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内又开始是忍不住的热流,明明她觉得,自己挺好的,没什么,过去的那些事儿,她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痛苦和难以接受。
可是此刻,听着那罪魁祸首的温言软语,她却莫名的觉得,很委屈,很想哭。
控制不住的,肩膀开始抖动起来。
身后的人立即将她翻转过来,拥进怀里。
当年,如果可以,他多想,那次就和她一起离开那片丛林,那样是不是,她就不会独自承受那么多?
抑或,根本就不会撞到礁石上,不会有后面的事?
可是那时候,若她不失忆,他就是跟她一起出来了,谁又能保证,她就会和他在一起,生下他的孩子?
也许,这一切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总归,现在他们都还好,孩子也很好,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也不知道在他的怀里抽噎了多久,总归,易凌云还是平复了心情。
自皇甫景程的怀里抬起头,易凌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情,很冷静,可是却还是藏不住,那抹沙哑,“我去洗澡,等下还要去上班。”
皇甫景程原本不希望,折腾了一夜的她再去警局。
可是看看怀里的女人,那倔强的,想要将自己表现的很冷情的女人,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
恐怕是,他说东,她偏硬要往西吧?
所以,松开了手,放了她自由,还殷勤的说着,“你的衣服湿了,我让青龙给你买一套过来。”
易凌云抿了抿唇角,不置可否。
只是下了床,去了卫生间,将门打了反锁,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女人。
那满身的痕迹,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全无记忆的吧,还是知道自己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的。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在醒来的时候,却并不是她以为的,会后悔,会恼怒或者其他什么的。
反而是,身体的深处,某种记忆被唤醒。
她明明是恨他的,极讨厌他的,要和他保持距离的。
却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己的初心。
——
冲好身子,却发现她是光着身子进浴室的,没有将睡衣拿进来,无奈,易凌云只得将门打开一点点,问房内的男人:“喂,把我的睡衣给我。”
没人回答,只是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团白色,易凌云伸手扯过来,赶紧把门再次关上。
穿好了睡衣,易凌云这才出了浴室,却看到那个男人,依旧躺在床上,上半身靠着床头,一脸深情模样的看着她。
这副样子,她总觉得,看着不习惯。
一副,亏欠她很多的样子,看着就恼火。
易凌云忽视着皇甫景程的视线,懒得看他,想要找自己的衣服,想起刚刚在浴室,看到了自己昨天那套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还有刚刚皇甫景程说的,会让青龙给她送来一套衣服,只得无奈的问床上的男人:“青龙什么时候过来?”
皇甫景程似乎是笑着,一掀被子,就那么光着身子下了床,然后将易凌云打横抱起,回到了床上。
还是那火热的触感,压在她的身上,即使是隔了一件睡衣,却还是不容忽视的灼热。易凌云推着上面的人,“我问你青龙什么时候过来?赶着去上班呢?谁跟你一样整天没事干的!”
“快了,再等等。”皇甫景程深情的凝视着身下的人儿。
易凌云深呼吸,忍!“那你起来。”
“就想抱着你。”某人又开始耍无赖了。
“你这样是抱着吗?”明明是压着好不好?
皇甫景程低低一笑,翻了个身,便是将易凌云抱在了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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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毕,元旦,给大家的福利,发了好多糖吧!
嗯,这一段呢,会有独家福利哦。
易凌云无奈的转过视线,不想去与那道灼热的视线对视。
实则,她现在也说不准自己的心理了,所以,下意识的,想逃避。
一时间,房间里就又没了声息,只余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再联想起昨夜两人的种种,易凌云只觉得莫名的暧昧。
于是她便转移着话题,“何楠呢,他昨晚比我先醉,你去找我的时候,看到他了吗?”
易凌云知道,皇甫景程一直是有安排人跟着她的,所以她现在倒也越发的大胆了,在外面可以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又是心底那份该死的信任,总觉得,皇甫景程安排的人,会很好的保护她的。
所以昨晚,才那样任由自己喝醉,而不去想之后的事情,就好像心底会知道,皇甫景程或者他的人,不会让她流落街头。
至于何楠,既然和她一起醉,皇甫景程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此刻她问起,一方面是为了确认何楠的安危,另一方面,主要是,不想就那么被皇甫景程一副深情的面容凝视着。
皇甫景程自然不悦,抬出一只手,指尖刮着易凌云的鼻尖,似乎是有微微的酸味,“一醒来就问别人?”
“昨晚是我将他带去喝酒的,我自然要负责。”易凌云真真觉得自己受不了这样的男人,整天腻歪的跟什么一样的?只是,她好像,也拒绝不了,任由他要怎样就怎样。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才嗤然一笑,“嗤,你还当真以为,我能想着你们俩有什么事儿?他不过是个孩子,而且,人家不喜欢你。”
易凌云这才看向面前的人,盯着他促狭的表情,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当时便曲起膝盖,往上顶。
却轻易的被人按住,一边委屈的说着:“别总是这么认真,这么用力,这么不留情面,万一真的踢到了,踢坏了,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
似乎有了亲密的接触,这人已经理所当然的不要脸了。
易凌云气得双颊通红,却又有些羞赫,是不是男女之间,有了那一层的接触,便如撕下了彼此面前的遮羞布一般?然后什么都不觉得丢脸了?
明明以前,这个皇甫景程虽然流氓,却也没有这么不要脸啊。
现在说话,那可真叫直接。
“呵呵,这世上也不只是你一个人有那玩意儿,你没了,还有大把的男人呢!”易凌云感觉自己,便也跟着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能跟他斗嘴起来。
此话一出,立即气到了某人,五指微伸,捏住易凌云的下颌,似乎是警告,却又很暧昧,“这种想法,最好还是不要有,不然,后果,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毕竟我要是残忍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易凌云却忍不住笑了,因为他那句,“连我自己都害怕。”
从来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能有几分幽默。
“那也只是你自己害怕,我可不害怕。”易凌云的声音,又有了,她没有深究的随意语气。
总归,是已经沉沦也不知了。
“好了,放开我,真的要去上班了,昨天抓的那批人,我还得好好问问,青龙什么时候能到?”易凌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敛了脸上的笑意,这样不知不觉被皇甫景程的情绪所感染,且被他带着走的感觉,着实一点都不好。
“在路上了,今天不去警局了嘛,昨晚你宿醉,又折腾了一夜,累了。”皇甫景程摸索着易凌云的肩头,像是商量,又像是撒娇。
易凌云总觉得,这画风严重不对,这话,正常不应该是女人说的吗?
“瞎说什么呢?我不累,一点都不累,生龙活虎的!”瞪了男人一眼。
这事,门铃声才响起。
易凌云赶紧看向门口,心想,应该就是青龙来了。
而皇甫景程,则一脸不悦,这青龙,做事就不能看着时候,今天这种时候,不该慢一点?
可是人已经在外面了,皇甫景程,也不能不管。
只得松开怀里的人,翻身下床。
将门开了一个小缝,接了一个袋子进来,然后又将门严严实实的关好,生怕青龙看到了什么一般。
青龙看着眼前一下子又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啥二哥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充满了不满意?
明明他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而且,他知道本分,不会往房间里面去看不该看的,这二哥,至于这么防着他么?
青龙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离开的时候,突然好像又想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他来的太快,打扰二哥的好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青龙便明白什么了,原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越快办好越好嘛。
衣服到了,易凌云便果断的抢过皇甫景程手中的袋子,将里面的女装拿出来,进了卫生间换衣服。
皇甫景程倒是不着急,随便拿了个浴袍将自己裹了起来,而后回到了床上。
掏出一根烟,手去摸打火机,却发现现在的衣服没有袋子,更没有打火机了。
再想一想还在卫生间里的某个女人,只能是将那烟给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烟瘾,原本也不重,如今有了女人孩子,这些东西,还是要远离,给他们一个没有污染的环境。
就是这么想想,皇甫景程就又忍不住笑了。
这么幸福的他,真的好吗?
易凌云一出卫生间,就看到床头坐着一个傻笑的男人,真的很傻。
不屑的撇了一眼,易凌云就走到了门边,“我去警局了。”
还没打开门,就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下的床,又是以什么速度跑到门这边,将她抱住的?
总之,她真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傻了,傻的非常严重。
“真想就这么抱着你。”男人满足的喟叹。
易凌云手肘往后一顶,“差不多了就行了,整天这样你不觉得难受吗?”
“好,晚上我去接你,嗯?”下颌搁在易凌云的肩窝,皇甫景程的声音各种暧昧。
“不用,我自己开车。”易凌云闭眼,怎么摆脱这个人啊?
“你膝盖还没好全,不好开车。”
“……。”
后面,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总归,易凌云还是去警局了。
不过,是皇甫景程开车送的。
直到警局外面,皇甫景程还一脸深情的看着她进去了,才肯转身往回走。
回到了车上,拨通了青龙的电话,问了下何楠的情况,便开车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开车没多久,到了一处房子,皇甫景程一打开门,便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皱着眉进了屋,就看到那个叫何楠的男孩子,正在屋里与白虎拳打脚踢,周围的桌椅也早已遭了秧。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白虎显然是忍让到了极致,不然就那半大的毫无身手可言的男孩子,早就被白虎给打趴下了。
何楠一看到皇甫景程,便也不跟白虎纠缠了,白虎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在这么比划下去,白虎真的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伤了这个男孩。
何楠冲到皇甫景程的面前,怒道:“你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意思?怕我又要去找易警官吗?”
何楠的酒显然醒了大半,不过面目还是微微的红。
皇甫景程看着眼前的男孩,要在平时,敢这样跟他说话,恐怕早就被踩在地上了。
只是此刻,他挥手示意白虎先离开。
房内便只剩下他和何楠两人。
皇甫景程将地上一个凳子扶起,坐了下来。
“你喜欢江梦梦,我喜欢易凌云,她们一个死一个伤,我以为,我们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皇甫景程慢里斯条的说着,声音不轻不重。
何楠却笑了,一点都不相信皇甫景程的话,“怎么会一样?梦梦是死了,死了!你知道死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易警官,她还好好的活着,你每天都可以看到她,每天!”
“可是你再怎么伤心难过,堕落颓废,江梦梦也不会回来!”皇甫景程声音微扬,“而且,害死她的不是白虎,更不是易凌云!”
“呵呵,是,不是易警官,不是你们,不是别人,害死梦梦的是我,是我!”何楠哀极反笑,手指向自己,“如果不是我将梦梦的事情告诉了易警官,梦梦现在至少还活着,还活着——然后也许有一天,那些人就放过梦梦了——”
皇甫景程冷冷的戳破何楠心中最后的幻想:“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你当真觉得,那些人会放过江梦梦?如果他们会放过,就不会在发现警方跟着江梦梦以后要灭她的口了!”
何楠却大声反驳:“这也只是你为了帮易警官辩驳的一面之词!”
皇甫景程蹙眉,与这么个孩子争论这些,他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只不过,他知道江梦梦的死对易凌云造成的心理负担,若是这何楠三天两头的去找她提起这事,恐怕易凌云一时间真的要被这压力折磨的走不出来。
而易凌云的事情,就是他的事,帮易凌云排忧解难,他责无旁贷!
“何楠,可是事实已经这样了,江梦梦已经不在了,你再这样自哀自怨,又或者是时不时的去找易警官发泄一番,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那些曾经伤害过和真正害死江梦梦的人,此刻都还逍遥法外!难道江梦梦,会愿意看着你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皇甫景程一把拉过何楠,将他压在了窗玻璃上,声音狠厉。
何楠脸贴着玻璃,很冰冷,虽然他早已不在乎任何身体上的疼痛,因为只有那些疼痛,才能暂时的让他不那么深刻的感觉到心里的疼痛。
可是现在,半边脸的冰冷,却似乎是让他的脑子有些清醒了,皇甫景程的话,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放,特别是那“亲者痛仇者快”六个字!
是了,那些曾经伤害过梦梦的人,还有那些将梦梦凌辱致死的人,他们才是正在的罪魁祸首!
皇甫景程看着何楠眼中的神色变化,知道自己说的话是有点作用了,于是继续说道:“而且,根据那些小混混的口供,他们也是被人收买了,所以那真正的凶手,依然躲在暗处潇洒着!”
何楠听到这里,终于用力的睁开了皇甫景程的手,直起身子,看了他一眼,问道:“那警察为什么不去抓他们?还有那些小混混,他们明明直接害死了江梦梦,为什么没有被判死刑?”
“这个世界,不是你以为的,想怎么样就怎样?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是讲证据的!如果有证据,不用你说,易警官早就将他们绳之以法了!”皇甫景程真的觉得自己也是魔怔了,没事在这里跟个孩子*律,也是醉了。
而且对方,显然还不吃他这一套。
何楠盯着皇甫景程看了一瞬,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自言自语又像是跟皇甫景程说,“证据,呵呵,你们要证据是吗?”
皇甫景程蹙眉,没再出声。
何楠说完,便准备离开。
白虎在门外看着,眼神询问皇甫景程是否要拦住何楠,皇甫景程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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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今天有点晚哦,等下再有二更和三更。
易凌云到了警局,依然忙着江梦梦的案件。
虽然直接杀害江梦梦的凶手已经抓获,且都根据相应的罪行进行了审判,但是易凌云很清楚,那些人,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
而且昨天,从她抓到的那批人中问得,最近西湄市,还是有人在进行着毒品交易。
且现在江梦梦已死,江陵那边虽然一直跟着,但没有任何的动作。
说明,现在在进行毒品交易的,另有其人。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易凌云感觉自己像是拿到了一卷乱糟糟的毛线,明明知道有很多的问题,想要将它捋顺,可是却找不到线头,而且被那乱糟糟的毛线弄得,自己的思路也乱了。
她一直盯着江陵,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的异常了。
易凌云翻看着案件资料,最后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那封邮件上。
这个人,把江陵发给他的邮件交给了警方,虽然最后被江陵轻易的脱罪,但是易凌云心里很清楚,那个幕后的,邮件的发件人,定是江陵无疑。
那么想想,这个中间人的动机,会是什么呢?
他既然接受江陵的指令,找人做掉了江梦梦,那么又为什么,要把这些暴露在警察面前?
他和江陵,会是什么关系?
易凌云有种直觉,这个邮件的接收人,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但是,警方却没有办法查到他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
易凌云再次接到袁清晖的电话的时候,有点诧异。
自从江陵被警局释放后,那几个小混混判了刑,袁清晖看上去,也就算是结束了江梦梦的案子。
他是个律师,大忙人,肯定不只是有江梦梦一个客户,所以易凌云还是经常能够看到袁清晖的新闻,不过都是,他又帮谁打赢了官司,又取得了怎么样的胜利。
每每看着那些新闻,易凌云只是对着电视里网络上新闻里的袁清晖冷笑。
不管他多么的成功,在她看来,都是一个冷血,无情,还有点懦弱的人。
不过,袁清晖在电话里说,是关于江梦梦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让易凌云晚上十点左右去他的律师事务所一趟,面聊。
易凌云自然对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表示了疑虑,不过袁清晖在电话里不想说太多,而她又太在乎一切有关于江梦梦案件的消息,所以自然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易凌云先是拨通了皇甫景程的电话。
好吧,虽然两个人,还是那么看上去没哟什么关系,但是生活什么的,好像都混在了一起。
每天他来接她下班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今天易凌云不能按时下班,自然要跟他说一声,免得某个男人,又开着他的骚包车,在警局外面一直等着。
她可真的不想,总是成为警局的话题焦点。
皇甫景程自然又是在电话里追问了一番,反正这样子的他,易凌云也差不多习惯了,凶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一直在警局在到差不多九点,易凌云才出了警局,自己开着车去袁清晖的律师事务所。
袁清晖虽然年轻,但是在律政界名头不小,手下的案件也是一个接一个,且都是大案子,佣金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他的律师事务所,是在西湄市中心地段最好的一栋办公楼里。
易凌云按照袁清晖给的地址,找到了袁清晖的律师事务所所在的楼层,到了走廊外面,看着里面黑黢黢的,只能拿出电话。
“喂,我到你们公司外面了,你出来开门。”易凌云跟袁清晖,没有太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袁清晖也回答的很快,“稍等。”
再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袁清晖出现在大堂,按了下按钮,玻璃门就开了,易凌云跟着袁清晖进了他的办公室,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办公室,装饰简约,但并不简单,应该叫,低调的奢华。
“随便坐吧,我去换身衣服。”袁清晖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易凌云点点头,也没客气,就坐了下来。
袁清晖冲了一杯咖啡,放到易凌云沙发前的茶几上,才往办公室里面自带的休息室走去。
易凌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观察这间办公室,灰色的基调,与袁清晖这个人,其实不是很符,办公室里很多书柜,看上去,里面满满的都是塞的书或者文件,就连那办公桌上,也是一叠一叠的堆得如小山一般。
与皇甫景程的办公室比起来,这间办公室,才真的算的上是充满了书香味和忙碌感。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袁清晖便从休息室出来了。
只见他换下了平日里的正装,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服,脚上的皮鞋也换成了一双手工牛皮休闲鞋。
易凌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样的袁清晖,还真是她不曾看到过的。
不得不说,脱下那一套冷硬又老成的西装,此刻的袁清晖,看上去很年轻,书卷气很浓,会有人有一种,他是个在学校里读书或者做学问的老师的错觉。
“你已经盯着我,超过一分钟了。”袁清晖卷着自己的袖口,似乎有些尴尬,却又强撑着,镇定的要让这场面变得随意些。
易凌云没有撇过头,反倒是直视着他的眼睛,点头说道:“嗯,只是觉得,这样的你,嗯,似乎比法庭上的你,更吸引人。”
“呵呵,易警官这样说,会引人误会的。皇甫先生,我可得罪不起。”袁清晖也微微笑起,给自己也冲了一杯咖啡,而后走到易凌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一手端着咖啡,背微微往后,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那闲适的姿态,让易凌云想到了电视上的某个广告,那个,做家私的广告,而此刻的袁清晖,当真比那男明星更要优雅的多。
以至于,他身下的沙发,跟着便也提升了几个档次。
易凌云微微咳了下,侧头看向自己坐着的沙发,明明是一对啊,怎么现在看上去差距这么大?
“哧,只是觉得你长得不错,觉得赏心悦目就多看了两眼而已,别的东西,可就是你想多了,而且,皇甫景程,他也限制不了我。”易凌云因着两人有点悬殊的外在,所以袁清晖这一番话,倒好像是她在对着他犯花痴一般,所以就语气不屑的反驳了几句。
谁知话刚落,袁清晖还没回话呢,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正是皇甫景程打过来的。
易凌云便莫名的脸红了下,这家伙,是知道自己在背后又说那些他不喜欢听的话了?
虽然她整天说着要和他保持距离,他们是独立的两个人,可不能否认的,那个霸道的家伙,已经在各种强势的渗透着她的生活。
“喂。”易凌云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某个男人最近一贯腻歪歪的声音,“十点了,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不是说了嘛,我今天很忙,很多事要做,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易凌云其实心里在嘀咕,我又不回你屋,你激动个什么?
搞得跟查岗一样!
虽然,她已经被皇甫景程查岗很久了。
而且,虽然两人没住一个屋,但是对门的住着,又是接送上下班,两个孩子上下学的,早就跟住在一起也差别不大了。
“什么事非得大晚上的做?”那声音,就像是个哀怨的空闺怨妇一般。
易凌云听得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这是我的工作,不跟你说了。”
“你现在和袁清晖在一起!”肯定的语气,不是在问。
易凌云便翻了个白眼,原来他是知道自己在哪的,还打个电话问?
想想也是,自从她那次在仓库被暗算了之后,白虎和玄武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只不过,一般不出现在她面前罢了。
可是她的行踪,却是时时刻刻汇报给了皇甫景程的吧!
原本这事情,皇甫景程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易凌云便也没反对,可是今日,她才刚刚在袁清晖面前说了那些皇甫景程不能管的了她的话儿,这会儿就查岗查上门来了,再看看对面袁清晖一边喝着咖啡似乎嘴角还有笑意的样子,她便知道,这家伙,是在笑话她呢,于是语气凶狠的对着电话里面说道:“是。我知道你让人跟着我是为了我的安全,可这不代表你可以限制我的行踪!”
说完,便挂了电话,好像是,很生气,很有话语权的样子。
对面的袁清晖却笑了,“易警官刚刚说的话,似乎被啪啪啪的打脸了。”
“那个,咳咳,说正题吧,今天你要我来,说是江梦梦的案子有新的证据,是什么?”易凌云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说下去,于是就转移了话题,其实也算不上是转移话题,她今天跟着袁清晖来他的办公室,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袁清晖便也收了笑容,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手指轻微的似乎是在敲打着手中的咖啡杯,“今天,我接到了江媛媛打过来的电话,让我半夜去江家别墅找她,说是有重要的东西给我,关于江梦梦的。”
“嗯?”易凌云微微有些惊讶,说到这江媛媛,她当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看待这个女人了。
自己的亲妹妹死了,也没见她来过警局,反正在她这个警察的视觉看来,江媛媛似乎是一点都不在乎江梦梦的死亡。
虽然,也许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知,但是那江媛媛作为西城集团的总经理,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时不时的就能在电视上网络上看到关于她的新闻。
所以这段时间,在易凌云看来,江媛媛基本上都是在忙着她工作上的事情。
反倒是她这个警察,还有律师袁清晖,两个实际上和江梦梦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的人,忙前忙后的。
难道,是江媛媛以为,她将这一切托付给了袁清晖,便完全相信他可以搞定一切?
还是她真的,那么的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的公正?
袁清晖看着易凌云的脸色,知道她对江媛媛有看法,对他,其实以前也看法不少。
不过一个人到底怎么样,也不是靠嘴上说的,所以袁清晖也没替江媛媛辩解什么,只是说着今日江媛媛跟他电话里说的事情,“江媛媛说,我们拿到了那个,应该可以让江陵伏法。”
易凌云一听,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紧紧的盯着袁清晖,“什么东西?”
袁清晖摇摇头,“电话里她也没说太多,只是说现在有人在盯着她,她不方便出来和我见面,只能让我想办法去江家见她。”
“所以,你想让我,以警察的名义去江家见她?”易凌云首先是想到了这种可能。
虽然,她并不清楚江媛媛现在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袁清晖的话,她现在是,行动不便?
是被人软禁了?还是监视着?
可是,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要她去江家,直接过去不就行了?做什么要先到他的律师事务所来?
专门让她来看他换衣服的?
袁清晖却似乎又读心术一般,“你想多了,只是因为,江媛媛说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等到夜深了,偷偷的潜进去。”
“哦——”易凌云也听懂了袁清晖那句你想多了背后的意思,有些微微的尴尬,不过也算还好,想了想还是问道:“江媛媛现在,是被软禁了?”
“可能吧,也许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她这样说,总归是有她的考量。”袁清晖的话,听上去,很信任江媛媛。
易凌云迟疑的点着头,她对江媛媛的认知不多,也没见过几次面,不过现在,也只能相信她按照她说的来了。
袁清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好。”易凌云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问袁清晖:“你,身手有的吧?怎么样?”
因为易凌云想起,等下要干的,可是爬墙的活儿,这袁清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也不知道爬不爬的上去。
这万一要是个弱书生,难道她还得背着他上去不成?
那得多耽误事儿?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还不如她一个人快速的潜进去拿了东西然后再快速的溜出来呢!
易凌云边想边点头,觉得自己果真很明智。
谁知袁清晖却是傲娇的往前走,只扔下一句话,“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比试比试,这倒下去的,可不一定是我。”
易凌云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嘀咕,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傲娇的吗?
只是穿上休闲装的袁清晖,看上去,好像还确实是挺有力量的。
这个明明长得像明星却偏偏擅长嘴皮子功夫的男人,要是身手也那么厉害,会不会太过让人嫉妒了啊?
两人下了楼,上了袁清晖的车,往江家别墅开去。
夜里的路很宽敞,很空旷,也不堵车。
全速开了半小时不到,便停在了离江家别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下来吧,我们走过去。”袁清晖停了车。
易凌云一听就明白过来,推开车门下了车。
两人穿的都是暗色系的衣服,融入在夜色里,倒还真看不出来。
没有走通往别墅的路,而是走了一条小路从别墅后面绕了过去。别墅外面的围墙,他们两个轻易的就翻了过去。
别墅的后面全是种满了各种花草,有的甚至到了人的腰处那么高,所以袁清晖和易凌云匍匐着身子,轻轻的在花草中穿插着,倒也看不出来。
穿过了花草,到了别墅的墙角。
“是那个窗户吗?”易凌云指了指其中一个窗户,那间房没有开灯,只是窗台上放了一盘花,袁清晖说过,那是江媛媛跟他们说的暗号。
袁清晖点了点头,“嗯。”
“我们就这么往上爬?”易凌云看着眼前的墙壁,寻找着可以踩着的支点。因为是别墅,所以做了独立的排水系统,还有很多窗户沿,所以爬上去,倒也不是难事。
“嗯。”袁清晖还是简短的答应,并且自己已经抬脚往上爬了起来。
易凌云便也快速跟上。
一层楼的距离,两人还是很轻易的就爬上了那个窗户的窗台。
窗户自里面打开,袁清晖和易凌云相继跳了进去。
夜了很深,房里没有开灯,所以易凌云看不清楚江媛媛的面色,只见她快速的将一个东西放到了袁清晖的手中,低声说道:“你们拿着这个快走吧,在法庭上将它拿出来,肯定能将江陵定罪的。”
袁清晖将那东西紧紧的攥在手中,没有出声。
易凌云在黑暗里也看不清彼此的脸色,只是被这偷偷摸摸爬墙的氛围弄得特别的紧张,“袁清晖,东西拿到了,我们走吧?”
虽然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是因为进来的这个架势,让她觉得现在可能特别的危险,既然东西拿到了,他们应该立即将东西拿回警局保护起来才是。
可是袁清晖却还是没有动,看着江媛媛问了一句:“媛媛,你还好吧?”
“我没事,等你们的案子结束,我就会离开了。”江媛媛低沉着声音快速的答了一句,便开始推着袁清晖往外走,似乎这别墅里有什么豺狼猛兽一般。
易凌云便也被江媛媛的话语动作弄得特别的紧张,率先就往哪窗口走去。
出乎意料的,两人又很顺利的顺着墙下来,只是在穿过花草丛,走到围墙边的时候,看到之前他们翻进来的地儿,赫然站着一苗条的影子。
很明显,是个女人。
易凌云紧张了起来,侧头看向身旁的袁清晖,低声问道:“怎么办?”
难道要,打起来?
这么看着,那个女人,易凌云倒是不担心,但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喊人,这别墅里,养着几个保镖什么的,很正常,要是人都来了,他们能不能安然出去,很难说。
手中一凉,易凌云低头一看,竟然是袁清晖抓住了她的手?
她当时以为,袁清晖的这个姿势,是要跟她牵着手赶紧跑的意思。
除了这个原因,她可不会认为是有其他的可能。
所以当下踮起脚跟,准备随时往前跑,甚至还丈量着围墙的高度,翻过去需要多大的力度,多长的时间?
可是下一刻,袁清晖的手却又离开了,她的手中多了一个东西。
“你先走。”袁清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稳,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易凌云微愣,不过再看看那女人的声音,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时,便大约也明白了过来。
果然,这两人之间,有奸情!
难道这女人,站在这里只是来堵袁清晖的?
所以,是他们做贼心虚了?
管她是什么,易凌云捏了捏掌心的东西,直接往那围墙上翻。
那女人,果然没管她?
易凌云蹲在围墙上,跳下去之前,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还面对面站着的一男一女,然后转过头,猛地往下一跳。
沿着原路返回,直到回到了车上,易凌云才张开自己的掌心,是一个u盘。
——
这厢,在易凌云走了后,袁清晖还是沉默着,就那么看着对面,其实因为黑暗根本看不清的女人。
女人却终于主动开口,“半夜爬墙,我以为你会是来找我的。”
语气中,似乎真的很失落。
袁清晖这才迈开步子,到了江雯雯的面前,似乎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却又几不可闻似乎没有。
“你要是愿意见我,我夜夜爬墙也愿意。”声音中,似乎比江雯雯之前的语气更要失落。
还带着,几分责怪。
江雯雯却嗤然一笑,“你要真想见我,怎么会我回国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嗯哼,你不也,没给我打电话么?而且,我们现在各为其主,在官司没有真正的落幕前,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袁清晖的声音依然清清淡淡,但是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柔情。
江雯雯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袁律师,要不是看到你三更半夜的翻墙进了我家,我可能会真以为,你是那样一个遵守法律的人呢。”
“雯雯,这些年,还好吗?”袁清晖没有继续跟江雯雯斗嘴,终于转了话题。
只是那突然的问候,或者根本就是一句客套的话,却让江雯雯莫名的感觉,鼻头一酸。
待得鼻尖的酸涩过去,江雯雯才低头,看着那花草丛,似嗔似怒的反问了一句,“我好不好,你真的关心过吗?”
袁清晖不语。
没有等到回应,江雯雯又猛地抬起头,看着袁清晖,其实这会儿天色很黑,且是月初,所以也几乎没有月光,但是她却还是觉得,看清了袁清晖的眼,他的眼,哪怕是在黑暗里,都是发着光。
盯着他眼中的点点星光,江雯雯朱唇微启,却又抿了回去。
她这算什么?
自取其辱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么?
“你走吧。”两人就那么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终是江雯雯再次出声。
袁清晖却没有动,只是问了一句,“你就不问问,我今晚来干什么的?”
江雯雯撇过脸,吐出了两个字,“不问。”
“而且,东西你已经给那个女警察了,不是吗?”江雯雯的语气里,有几分戏谑,不知道是在笑袁清晖,还是在笑自己。
袁清晖倒也不意外,“你应该知道,那个东西到了警察手里,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江雯雯又是冷然一笑,“袁清晖,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直是那么一个是非不分包庇谋私所以不配做律师的人?”
袁清晖盯着江雯雯,没回答。
江雯雯却自问自答了起来,“也是,在你的心里,我这个人,我的心思,从来就没好过。”
袁清晖依旧沉默。
江雯雯却迈开步子,走到了与他并肩的位置时,停了一下,却又再度迈开步子往前。
袁清晖也开始往前,爬上围墙,跳下。
轻微的扑腾一声响传来时,江雯雯的身子刚好走在花草丛中,就那么顿住。
而后,葱白玉般的五指,捏住了一朵花径,狠狠的拽下。
——
易凌云直接开车去了警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u盘里是什么东西。
虽然,江媛媛交给袁清晖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就是知道,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她,必须第一时间把她带到警局保管起来。
一路上,她车速很快,总有种,稍微慢点,就会有人赶上她,抢下那个u盘的错觉。
还好,夜晚的路上不堵车,她很快就到了警局。
警局有值班的人,她很顺利的,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电脑,插入u盘,点开里面的文件。
是一段录音。
录音时间很长,其中有很大段的空白,中途偶尔有人说话,很显然,这应该是一个窃听器,放在某个地方很长一段时间。
一边听一边快进,在听完那段录音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算是到了第二天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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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三更一起上啦,宝宝们明天见
看了看时间,易凌云将u盘放到证物室收好,才关了警队办公室的灯,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易凌云才从电梯走到自家门前,对面房子的门就开了。
易凌云看向那个男人,心里某处,又颤动了一下。
她知道,他定然是从那摄像头的视频里,看到了她回来了,便出来了。
“怎么还没睡?”易凌云看着已经走到她跟前的男人,仰着头问他。
皇甫景程伸手,微微捋了捋易凌云额前的短发,答道:“等你啊。”
易凌云沉默。
他们虽然没有住到一起,但是这门对门的,他又时刻的看着那楼道里的视频,对她的关注,恐怕比住在一起还要了如指掌。
原本说,这种被人时刻注视着的感觉,是不好的。
可是她的心里,却因着皇甫景程一点一滴的渗入,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到发现的时候,却似乎已经习惯了。
“我回来了,没事,你也早点睡吧,很晚了。”易凌云转过身,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对于今晚的事情,她不想跟皇甫景程说,那是她的工作,需要保密。
而且,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皇甫景程解释什么。
身后的人,似乎依旧没有动静。
易凌云想了想,还是再次转过身子,推了推皇甫景程,“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嘉宝和海贝去幼儿园么?”
话一出,易凌云错愕。
什么时候,她已经把接送两个孩子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认为成是皇甫景程的事情?
这个男人,果然已经,完全的渗入了她的生活。
这其实,真的,有点可怕。
伸出去的手,顺势被皇甫景程握住,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好听,“你也知道很晚了?哼!孩子们都睡了,你就别去吵他们了,去我那边睡,嗯?”
最后一个嗯字,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
可是易凌云,却莫名的听出了其中的暧昧,或者说,某种暗示。
之前那一次,两人在一起睡的情景,便那么跳到了她的脑海。
好像,是快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还有那一次,她醉酒,他们在酒店,发生了亲密的接触。
虽然之后,两人倒也默契的没有再提那晚上的事情,可是很明显,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不同。
比如,以前皇甫景程对她,总还是保持着一些分寸,如今,确实明显的不克制自己的*了。
每次在她面前的时候,说话动作总是*裸的直白。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脸上跳出的莫名的红晕,便知道她也是想起那晚上了。
他便也回想了起来,一想想,真的是,好激动呢。
这段时间,他都不敢想,那夜的温香软玉在怀。
说好了的,要慢慢来,不能一口吃成胖子的。
可是今夜这情况,天时地利人和的,稍稍的吃点夜宵,也没什么事的吧?
总归,要时不时的,吃点甜点不?
易凌云还在犹豫,可是皇甫景程却再也容不得她退缩。
伸手将她裹入怀中,几大步,就带着她到了他的屋里。
易凌云其实想过反抗的,可是想想已经睡觉的父母和孩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他们造成影响的好。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借口,她不过是,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有反抗?
只是觉得,他的胸膛,让她莫名的,碰上了,就觉得安心。
然后,不想推开。
这是怎么了呢?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好可怕。
一进屋,又是很自然,就被皇甫景程压在了门板上,他的气息就那么扑面而来,压住了她的唇角,而后,辗转厮磨。
易凌云只觉得,呼吸踉跄,伸出去的手,明明是想要将皇甫景程推开的,可是一碰到了那充满力量线条的肌肉,就变成了,似推似搓。
那种欲拒还迎的动作,更是惹得身前的男人激动不已,双手越发的用力将她按向自己的胸间,似乎是想要,将她按入自己的骨血。
一番需索,终究还是皇甫景程自己停了下来,下颌搁在易凌云的肩窝,缓缓的喘着气。
易凌云也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刚刚她真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要没了呼吸。
兴许是,缓过气来了,又或者是,平复下来了。
皇甫景程握住易凌云的肩膀,稍稍的将她推到自己的面前,看着她的唇角,还残留着两人激吻时残留的银丝,忍不住伸出手,擦拭着。
而后,居然将他的指尖,送进了自己的唇舌间,轻轻的舔了一下。
易凌云看着那男人不要脸至极的动作,只觉得,羞耻的不行。
却只能撇过脸,不去看那个不要脸的*。
“好了,别想了,洗洗早点睡。”这句话,真的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
真的就只是,觉得时间很晚了,应该休息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那公司,他去不去都一样。
但是怀里的女人,那可是敬业的不行。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精神的强大吧。
所以,他也是心疼她。
可是易凌云闻言,却又莫名的一愣,然后,脸更烫了。
看着易凌云的样子,皇甫景程忍不住轻笑,“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易凌云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皇甫景程闻言,却笑得更深了,又是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呵着气,同时顺着那气流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我也可以的。”
“我想,我想什么啊!我想你现在放开我!”易凌云气得,直接抬脚踩上男人的脚背,然后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他原本就是准备松开她的,所以,她才能很顺利的挣脱开来。
得了自由,易凌云便直接冲进了浴室。
明明,她也没来几次,不知怎么的,好像显得很轻车熟路 一样。
到了浴室,关上玻璃门,却才想起,自己没拿换洗的衣服呢,难道洗完了果着出去么?
“睡衣穿我的。”门外适时的响起皇甫景程的声音。
易凌云吓了一大跳,却还是将门稍稍的开了一个缝,伸出手。
皇甫景程也未为难她,直接将衣服放在她的手上,便离开了。
易凌云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才又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其实,她不是担心皇甫景程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因为那一夜是因为她的醉酒,后来虽然他也总是各种与她亲近,却也没有再越雷池,易凌云只是在怕,自己到时候又会脑子迷糊忘了反抗吧?
关上门之后,没有先去冲洗,而是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满面绯红的自己。
这样的她,当真连她自己都陌生。
伸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一点一点的往下。
看到了,脖颈间,朵朵的粉红痕迹。
这些日子,她脖颈处,肩胛骨处,那些痕迹,就没有消退过。
还好已经到了深冬,衣服都穿的厚实,她便也总是挑着高领的衣服穿。
幸好因着天气冷,也没人觉得奇怪。
稍微冲洗了一番,拿起皇甫景程放在置物架上的睡衣,抖开看了看,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粉色小花系列的。
穿上那睡衣,看着镜子里,因为热气而双颊粉红的自己,配上那粉红的睡衣,倒是像一个粉色宝宝一般。
易凌云忍不住便笑了,她都是什么年纪了,居然还,如此的喜欢装嫩?
是啊,可不就是装嫩么!
——
出了浴室,便看到皇甫景程也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在床头上,翻看着一本书。
暖黄的灯光,穿着灰色睡衣的男子,拿着一本书,邪魅慵懒的依靠在床头的样子,其实,嗯,还是极具美感的。
易凌云不自在的撇过视线,她怎么,会被男色所迷惑?
似乎是感觉到了易凌云的视线,皇甫景程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子。
“过来。”暗哑的声音响起。
易凌云便感觉,自己的面色腾的一红,忍不住的咳嗽了两下,启了启唇,却还是没有出声,居然听话的走到了床头。
皇甫景程便把手上的书一放,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将靠在外面的部分空了出来,“睡这里。”
易凌云抿了抿唇,走过去,坐了下来。
“今晚和袁清晖,干嘛去了?”皇甫景程自然的揽过易凌云的肩。
“公事。”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和你说。
皇甫景程嗤然一笑,“跟我还讲什么秘密?”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能知道!”易凌云其实,也不是非要想着瞒皇甫景程,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爱跟他说而已。
而且,原本他就总是跟着她的,很多事情就已经瞒不过他,但是那些关键的东西,她都是尽量保持隐秘。
“好吧,不问了,关灯睡觉可好?”皇甫景程便也宠溺一笑,伸手去按床头灯。
易凌云点点头,躺下身子。
屋里陷入黑暗,比如呼吸声萦绕。
像是过了一段时间,易凌云翻了个身,背对着皇甫景程的方向。
而后,腰上多了重量,是皇甫景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腹。
易凌云的呼吸就陡然急促了一番,不过闭了闭眼,还是没有出声,暗自跟自己说着,睡吧,睡吧。
她尽量让自己入睡,身后的呼吸声,也似乎趋于平稳。
如果不是贴着她腰的地方,有一处灼热,她当真会以为,皇甫景程已然熟睡。
不过既然他要装睡,反正,受罪的又不是她。
那么就这样吧。
不知不觉中,倒还真的睡着了。
——
第二日,易凌云醒来洗漱,自然又是被皇甫景程一顿缠磨,不过还好,因为记挂着,送易嘉宝和易海贝上学的时间,他们也没有过多耽搁。
出了1602,进了1601,已经看到两个小家伙穿戴整齐了。
一看到易凌云,易嘉宝便扑了过来,“妈咪,昨晚你哪去了?”
“我——”易凌云犹豫了下,然后看着易嘉宝身后的李玉蓉,总觉得,很羞愧。
她这算是,已经开始在别的男人那里,夜不归宿了?
“妈咪昨晚工作忙,所以就在警局过夜了。”不管大人什么想法,易凌云想着,还是要先安抚好宝宝们才行。
易嘉宝是个小孩,不会去想那么多,点了点头便也没再问什么。
而后,皇甫景程便又送两个小家伙去幼儿园了。
李玉蓉拉住准备再去警局的易凌云,声音凌厉,“昨晚在哪睡的?”
易凌云微微低头,小声答道,“对面。”
“凌云啊,你到底怎么想的?”李玉蓉虽然和易正弘想好了,不去干涉孩子的事情。
可是这总是看着皇甫景程在他们家进进出出的,又是为了两个孩子忙前忙后的,而这易凌云也没个说法,就是那么晾着一样。
搞得他们,越发的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要么,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要么,就要保持应有的距离。
这样不清不楚的,就睡到一起去了,算个什么事?
曾经易凌云和高哲谈恋爱的时候,他们父母都是很严格的规定,不可以夜不归宿。
如今,倒是越发的没原则了。
面对母亲的询问,易凌云答不出来,或者说,她也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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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易凌云为难的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怎么接着往下了。
她是怎么想的?若是她想明白了,那就真的是好了。
自己都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又如何去回答母亲?
李玉蓉看着易凌云半天蹦不出几个字的模样,心里的气恼更甚,他们引以为傲这么多年的女儿,现在怎么这般的优柔寡断啊?
曾经的她,总是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总是意志坚定。
可这些日子,那个犹犹豫豫,连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明白却还总是做出一些别说他们父母就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事情的人,是他们的女儿吗?
可是心里万般念想,也只能语重心长的说着:“凌云,妈不是在为难你,我和你爸一直对你没怎么束缚过,因为总是相信你会安排好自己的一切,可是现在这样,我真的是放不了心哪。毕竟嘉宝和海贝的出生,还有和陈越的婚姻,爸妈都知道你的不容易,所以只想你活得幸福,可是现在看着你这样的摇摆不定,糊里糊涂的,我们不能不担心哪!”
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差点没了,所以现在自然是各种宝贝的不得了。
心里再着急,也不舍得说重话。
可是心里的担心,却又是怎么都没法完全藏住的。
那个老头子还好,压得住,可她不行啊。
易凌云听着,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只是她的心里,也实在是乱的很。
当真叫,斩不断理还乱。
明明心在一点一点的沉沦,可是理智却还是叫她出来出来,不要进入那个男人编织的温柔的网。
可是现下,哪只是她自己啊,就连那两个孩子,都俨然将皇甫景程当成自己的爸爸了。
特别是易海贝,那样一个聪明沉默的孩子,不愿意与其他男人有接触的孩子,都愿意与皇甫景程亲近。
她似乎从未见过,易海贝有过那么愿意与一个人接触的时候。
所以,别说是她自己,就是看到他与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情景,便没办法将皇甫景程真的赶出自己的生活。
而且说到底,她自己的内心,也是不愿意的,不是么?
“妈,我知道你和爸爸都是关心我,是我做事情没掌握好分寸。”易凌云知道,不管自己心里是不是为难,这事情没做对,是毋庸置疑的。
听着易凌云自责的话,李玉蓉心里也不忍了,想了想,还是劝道:“凌云,那个皇甫,我这么些日子看下来,也不差,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易凌云移开视线,不敢去看李玉蓉,只是支支吾吾的说着:“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跟他,认识的时间还太短……”
就是因为,认识的时间还太短,她真的不能,确定他的心思。
可是他的身份,她却下意识的,瞒住了父母。
也许她那当了一辈子警察的父亲,早就猜出了皇甫景程和高哲之间的联系,但是他却也从未提过半句。
这点,易凌云真的很感激。
李玉蓉微微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情,当然只有你这个当事人最清楚,我和你爸,只是希望你幸福,不再受那么苦,只是他要是确实是嘉宝和海贝的爸爸,那你们?”
不管怎么说,对于嘉宝和海贝而言,自己的亲生父母能够在一起,总归是最好的吧?
何况,皇甫景程显然也是喜欢他们家易凌云,对两个孩子也是没话说。
要说是装的,那这个男人图个什么呢?
所以李玉蓉心里,其实是易凌云偏向皇甫景程了。
只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易凌云的心思。
所以,她也不想说太多,免得干扰了易凌云的判断。
可是做父母的,又不能说是不去管,不去担心,就真的可以做到袖手旁观,总归还是,心里着急担心。
“妈,我……”易凌云还是支支吾吾的几个字。
“好了好了,妈不问了,你快去上班吧,不然等下晚了。”李玉蓉也没再说什么,结束了话题,这些事情,她提一下,也就行了。
自己女儿,是个有想法的人,她还是应该相信的。
“妈,那我先去上班了。”易凌云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出了门。
——
开着车子在路上的时候,易凌云不免的失了几次神,直到袁清晖打来电话,她才回神想起昨晚的事情。
敛起自己的心思,接通了袁清晖的电话,“喂。”
“我还有半小时到警局,你上班了吗?”袁清晖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还是一向那样的,没有什么情绪。
易凌云脑中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儿,赶紧答道:“嗯,我也快到了,不过路上有点堵,可能会晚点到。如果你先到了,就先等我下。”
易凌云看着前面如长龙般的车流,有点微微的着急。
“好,我会等你。”袁清晖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
易凌云一手握着方向盘,开始将与李玉蓉的对话抛于脑后,只是想着昨晚自己听到的那些录音,那里面的内容,当真的让人触目惊心。
慢慢的,心绪也就定了下来。
自己的那些事儿,还是暂且先放放吧,当务之急,是先将昨晚拿到的东西赶紧作为证据,去将江陵抓捕,还江梦梦一个公道。
到警局的时候,袁清晖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了点。”易凌云一边与袁清晖道歉,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袁清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跟在了易凌云身后。
两人进了易凌云的队长办公室后,易凌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你先坐,我去把u盘拿出来。”
“好。”袁清晖点头。
没多久,易凌云便从证物室拿出来u盘,将里面的内容放给袁清晖听了一遍。
同时,她也跟着认真的听着。
当那段录音中的关键对话出现时,易凌云盯着袁清晖的面色看了一会,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诧异。
所以,易凌云知道,在袁清晖的心里,是门清的。
也正常,像他这样叱咤于法庭的人,对这些可不是看的明明白白么?
只不过,要不要让那些坏人伏法,还得权衡各方面吧?
只是不知道,他这怎么就,决定要帮江梦梦抓出真凶呢?
录音结束的时候,易凌云重新就u盘收了起来,才与袁清晖说道,“袁律师怎么看?”
袁清晖挑挑眉,双手微扣,声音一贯的清冷,但却,充满磁性,这样的声音,在法庭上,其实真的很有辨识率,让人能很清楚的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想来在法庭上,这也是很大的一个优势吧,“这对话,清清楚楚的,易警官应该比我明白。”
“话是这么说…。”易凌云却接着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的对袁清晖轻笑,“可是上次,有了那个邮件的证据,当时袁律师也说的是可以将江陵抓捕询问,我当时是一时心切,当然也是相信袁律师的专业能力,但是最后,却被江雯雯轻轻松松的将他救了出去,我是怕,这次袁律师又明知前面可能有什么坑,却一点都不提前告知我,以至于到时候这么重要的证据,又一下子成了无用的东西。”
这话说的很重,也很直白。
易凌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袁清晖这样的人精,有些话,她觉得就要讲的直白。
毕竟他是律师,她就算是再觉得自己不傻,却也没觉得自己有那种自信可以与袁清晖辩论,所以索性就把话摊开了说。
这也是她昨晚没有着急去江家抓人的原因。
就怕,与上次一样,打草惊蛇,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几次,后果会很糟糕。
袁清晖睨着易凌云,似乎是真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和他说话一般。
毕竟他自己,也确实是习惯了,说话总是留三分。
因为深知祸从口出,所以总是能少说就绝不多说。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
易凌云有点挑衅的盯着袁清晖,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说着,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轻易的离开。
终究还是袁清辉低低一笑,“上次是我处置不当,这次,你提醒的很好。”
“那会有什么问题,袁律师就请快告知吧,我也好做准备,毕竟昨晚那拦着你的人,肯定也在筹谋对策了。”易凌云不悦的瞪着袁清晖。
她可没什么心思,跟这个男人说笑。
而且江雯雯这个人,八成跟袁清晖就是一路人,两人一看,便都是那种高智商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昨天虽然没有将他们拿到的u盘拦截下来,但是肯定也会快速的寻找对策的。
一想到江雯雯,易凌云便越发的觉得,不能对袁清晖报以过多的希望。
他和江雯雯,明显有问题,万一到时候袁清晖因为江雯雯临时倒戈,她真的是又白忙活一场了。
这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要太有道理?
哪怕像袁清晖这样,看上去无欲无求刚正不阿的,其实内心,肯定也是有所求的吧?
说不定这江雯雯,便是他的软肋!
要不然,她就说,上次那一句,江陵和江雯雯未免赢得太过容易。
肯定是这个袁清晖没有尽力。
易凌云不耐的语气,袁清晖倒也没太多在意,语气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我们这次拿到的是录音,虽然现在录音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但是必须要确保没有任何被处理过的痕迹,所以易警官现在,要先将这u盘里的录音拿到技术科去做检验,确认它没有被处理过,才可以确保证物的有效性。”
易凌云听着袁清晖的话,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其实,还是挺佩服他的。
如果他真的能是一个好人的话。
其实袁清晖真的当得起,人中龙凤这四个字。
只不过,冷情了些。
“好,其他的,还有什么问题吗?”袁清晖说的这个问题,易凌云倒是也有想过的,其实昨晚她就有在担心,单凭一个录音,能不能去抓人?
万一到时候,江雯雯又说,录音是伪造的呢?
毕竟以现在的技术,伪造了一个录音,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袁清晖摇摇头,“只要这个录音可以作为有效证物,就相当于江陵自己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状,也不需要其他的东西了。”
易凌云心里虽然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深思下,也确实是这样。
只要能证明录音是真的,那不就是相当于,江陵亲自招供了吗?
“好,那我马上把u盘送去技术科,等到结果出来,我就会申请逮捕令,这段时间,袁律师还请谨记自己的立场,不要对某些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而且,一有什么变化,还请马上告诉我。”易凌云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她向来,不喜欢拖拉。
袁清晖也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易警官了,至于你说的问题,还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最好如此。”易凌云话是那么说,但是很显然,并不相信。
袁清晖也不再说什么,微微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
这一天,易凌云都很忙,一边将u盘送去检验,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她行事谨慎了许多,生怕中途会有人做手脚。
然后又是去找刑警队的同事,要求重新启动江梦梦的案子。
等到忙完大部分手续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揉了揉又开始有些微微疼痛的膝盖,易凌云坐在椅子上,稍微的休息下。
经过这百来天的修养,她膝盖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只是毕竟曾经伤过,一旦累了什么的,还是不如以前那边灵活。
而且她自己也担心,以后会不良于行,所以也格外小心的应对着。
所以这么长时间,硬是都没有用过大力。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感觉膝盖处的疼痛几乎消失了,易凌云才下班。
一出警局,便又看到皇甫景程的骚包车子在警局门口停着。
那张扬的车型,很是惹人注目。
这段时间,皇甫景程以她的腿需要休养不能踩油门为理由,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一开始,易凌云是拒绝的,且拒绝过好几次,可是皇甫景程就每天早上就在电梯里堵着她,下午在警局门口等着她,若是她不上车,他就会弄得人尽皆知。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再说,不用自己开车,也省了精力,所以后来,易凌云便也不拒绝了。
以至于到现在她的腿基本上康复了,皇甫景程还是时不时的借着接送她的名义过来。
上了车,皇甫景程立即很自觉的去抱易凌云,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肩,轻轻的摩挲着。
易凌云也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反而觉得有些累了,索性就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皇甫景程身上。
似乎有了那一层亲昵的接触,这些肢体上的触碰和依赖,就变得非常的自然。
“今天很忙吗?”皇甫景程五指有力的捏着易凌云的肩,帮她按摩,一边自然的问着。
易凌云点点头,“嗯。”
只是一个字简单的答应着,不想说的太多。
见她看上去,脸色疲惫,不想说话的模样,皇甫景程便也没再出声。
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然后一手继续帮她拿捏着肩颈。
易凌云舒服的微微吐气。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伺候人的本事,还是挺不错的。
平日里,两个孩子就总是被他抱着啊,逗弄着啊,各种要求都可以满足,所以两个宝宝对他是腻歪的不行。
而她自己,也挺享受的。
静了一会儿,易凌云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突然仰起头问道:“皇甫,袁清晖是你公司的律师,他的为人,你了解吗?”
虽然,易凌云对袁清晖的印象,是非常的不待见。
但是袁清晖这么多年在西湄市法律界的名声,也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再者他能被皇甫景程聘为首席律师,应该确实是有本事的吧?
皇甫景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似乎对她问起别的男人,总是莫名的吃着醋,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袁清晖能力出众是肯定的,人品这个,我不好做评,不过我向来,疑人不用。”
“哦。”易凌云将头放回到皇甫景程的肩上,指了指自己的肩颈,示意皇甫景程继续拿捏。
皇甫景程很听话的继续。
“对了,最近江媛媛,怎么样?还是在你的公司里正常的上班?”易凌云眯着眼睛,声音慵懒,又问了一句。
这次,皇甫景程却不肯回答了,只是捏了捏她的脸蛋,似乎是生气的说着:“你这一上车,问的全是别人的事,就没有一点点关心我,要问我的么?”
“没有……。”易凌云回答的,没有一点犹豫,一丝迟疑。
皇甫景程闻言,就感觉自己的玻璃心,霹雳哗啦的开始碎了。
“可是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虽然心里受伤,但还是要表达自己的爱意。
易凌云眼皮都懒得抬,这种话,天天听的,都没感觉了。
也真不知道,皇甫景程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真的是,看不透。
所以现在,易凌云也懒得想了,他说他的,她就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只是又想起一件事儿,易凌云坐起了身子,语气紧张,“对了,何楠最近有消息吗?”
这事情,易凌云其实一直盯着问了很久了。
那天她醉酒了之后,与皇甫景程发生了那说不上是该发生的还是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后她就急着去上班,居然一下子忘记了问何楠的去处。
等到她想起来去问时,皇甫景程居然说,已经让何楠自行走了。
她也去何楠的家里问过,可是何楠的母亲,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找她要儿子?
所以,何楠自那之后,就好像是失踪了!
皇甫景程,自然也说答应了她,一直在寻找着何楠,但是总说没找到。
谁知道,他有没有尽力呢?
皇甫景程又觉得受伤了,“又问别的男人……”
“皇甫景程!你好歹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了,能不能,脑回路正常一点啊?”易凌云感觉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想要完全无视,其实真的很难,“要不是你中途跑过来,何楠至于失踪吗?”
“我要是没去找你,你们两个酒鬼,那晚会发生什么,遇到什么还不知道呢!”皇甫景程被易凌云一吼,便好像也不高兴了。
他其实在易凌云面前很少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只是有时候被易凌云吼的狠了,才会这样。
易凌云便又是懊恼的闭了闭眼,才说道:“好吧,那晚谢谢你救了我们俩,避免我们流落街头,这样行不行?只是,何楠现在不知所踪,我担心,他是遇到了坏人,或者,继续误入歧途…。毕竟上次见到他,他就是在和一帮小混混在吸毒。”
皇甫景程这才回到了正常的样子,微微的思忖了一番,才答道:“已经在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希望,是好消息。”易凌云也不知道相信不相信皇甫景程的话,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
希望,是好消息。
真的不希望,再听到什么噩耗。
江梦梦死了,何楠在她心里,就是如同江梦梦一样的存在。
她希望,这样年轻的人,都是好好的活着。
不要去经历那些可怕的,丑恶的事情。
虽然,何楠和江梦梦已经接触了,且 一个死,一个自甘堕落辍学。
但至少,何楠还活着,他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梦梦也许是他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但是总归,他还是有属于自己的余下的大半人生。
那样一个原本有着明媚未来的阳光少年,若是就这样堕落到地狱,该是多么的让人痛心?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的神色,便知道,她又是在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了。
“别想太多,人各有命,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选择,你没有愧对过任何人。”虽然看上去,皇甫景程这样的身份,不知道要比易凌云高了多少个社会档次。
但是在皇甫景程的心里,却总还是觉得,易凌云就是比他,要高高在上很多很多。
因为,她的信仰。
皇甫景程安慰的话语,显然对易凌云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也没再说话,只是重新闭目养神。
——
第二天的时候,易凌云就拿到了技术科的鉴定结果,结果让易凌云欣喜难耐,也微微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第一时间,便与刑警队的杨警官,去了江家。
他们的人,一直没有放松对江陵的跟踪,哪怕江陵现在就整天只是吃喝玩乐,不过大部分时候,江陵都是呆在自己别墅里,啥也不干。
上一次,抓捕江陵的是梅书南,这次,是她自己。
到江家别墅的时候,因为已是深冬,天气寒冷,别墅外面便也没了人。
敲门的时候,佣人开门。
一看到是易凌云,便脸色不耐的问道:“易警官又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就是江家的一个佣人,也对她不耐烦了。
着实是在江梦梦死后,警方盯着江家太久了,时不时的有警察在外面跟着,还动不动连佣人司机都叫去警局问话。
这么折腾了一大圈下来,却又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抓了江陵,说他是幕后凶手,最后却又还是无罪释放了。
所以下人们天天看着那些新闻,自然也就是站在江家这一边,对这些警察很不耐烦的。
易凌云忽视佣人的态度,只是拿起手中的逮捕令,“我来带走江陵的。”
“又来带走我们少爷?”佣人的语气,充满了质疑,还有几分,不屑。
不过那白纸黑字红章的逮捕令,她还是认得的。
只能不情不愿的给易凌云开了门。
一进屋,便看到江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上去似乎很镇定。
但是易凌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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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三更一起啦。
易凌云走近,站到江陵的面前,将手中的逮捕令递到他眼前,语气尽量冷静的说着:“江陵,警方现在有证据怀疑你是杀害江梦梦的幕后主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江陵盯着易凌云看了一会,似乎在理解着她说的话,然后明显不屑的笑了笑,“这样的话,这样的场景,我好像已经看到过一次了,嗯,那一次,好像,对,这个警官也来了,另外一个,是梅警官吧?”
“呵,所以想必,江少爷也知道该怎么配合我们的工作吧?”易凌云并不愿意跟江陵说些废话,不管江陵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又或是故意要激她,她都不愿意入套。
江陵又是盯着易凌云看了看,才弯了弯唇,摊摊手,“之前那一次,我配合了,但是后来,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所以这一次,我心里会有抗拒,这种感觉,易警官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易凌云也微微扯了扯唇角,“是不是冤枉,不是你说了算,这些都得凭证据说话。而且,江陵,你是不是真的冤枉,你自己心里也是很清楚的吧?”
“明白,我向来是个守法的好公民,虽然一再受到警方的质疑,蒙受了莫大的冤屈,但是我仍然,会支持警察的工作的。”江陵点了点头,站起身,一副遵守法纪的好公民形象。
易凌云才不吃他这一套,他愿意装什么好公民,她可不愿意跟他演什么好警察,不留情的直接铐住了江陵的双手,就直接往外走去。
后面却传来一道中年男音,“陵儿!”
易凌云微微顿住步子,江陵也停了下来。
江怀瑾几步追了上来,先是与江陵对视了一眼,而后才看向易凌云,“易警官,我们家陵儿,这又是怎么了?劳动你这般大驾?”
易凌云眯了眯眼,答道:“我们既然能拿到逮捕令,必然是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至于是什么证据,恕我现在还不能告知,等江少爷跟我去了警局,自然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却也丝毫不顾及情面,江怀瑾盯着易凌云的眼神,有隐隐的丝丝狠厉,不过很快掩去。
上一次江陵被梅书南抓走的时候,他就调动了自己的一些关系网,加之江雯雯的辩护,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江陵给捞了出来。
但是这一次,易凌云这般的底气十足,江怀瑾心里,比上次要担心许多。
毕竟是自己做了坏事,总归是心里不安,不能确保是不是有什么证据真的没警方找到了。
如果单单是警方,他可能还不那么担心,可是眼前的这个易凌云,他很明白,她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警方。
那个皇甫景程,可几乎是对她言听计从,当日从那仓库里救出这个警察和江梦梦的,也就是皇甫景程手下的人。
皇甫景程虽然看上去就是个商人,但是他真正的本事和身份,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一般。
若是有他在后面帮易凌云,这一切,江怀瑾就不得不担心了。
“爸,易警官这是公事公办,你也别为难她了,快点让雯雯去警局,我在她来之前,是不会说任何话的。”江陵对易凌云的态度,很不喜,也不想跟这个自以为自己厉害的不得了的女人废话许多。
而且,他也很想到警局去看看,这个女人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然就凭她一番话,吓得不行,自乱阵脚了,那算个什么事?
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打的那样的主意。
而且这段时间,他自认为是很守法了,基本上就是在别墅里呆着,偶尔出去消遣消遣,毒品交易的事情,已经一应交给了阿辰。
这阿辰,似乎做的还不错。
虽然他上次将他们之间的邮件给了警方,但是却也很小心的隐去了不该有的信息。
这样的聪明人,他喜欢。
江怀瑾闻言,便也明白了江陵的意思,于是朝易凌云笑笑,“那就不妨碍易警官了。只是希望易警官将陵儿带去警局后,要依法审问。”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用那些阴法子,或是滥用私刑什么的。
易凌云冷冷的扯了扯唇角,便带着配合的江陵出门了。
江怀瑾看着江陵被带上了警车,就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雯雯,你快点回家一趟,你哥哥又被警察带走了。”
江雯雯那边却并不热衷,似乎在忙,让那边的人稍等一下之后,才回答江怀瑾的话,“爸,又出什么事儿了啊?我在外面正忙呢!”
“什么事能比你自己哥哥的事情更重要?快点回来吧!”江怀瑾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
到了警局,江陵一开始就将态度表明,在江雯雯到来之前,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而易凌云看了看江陵那样子,直接就将审问的事情交给了刑警队。
她已经从那个录音里听到了几乎全部的内幕,再也不愿意去听江陵那些辩驳的话语,或者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
她也在等,江雯雯的到来。
易凌云不确定江雯雯究竟知道多少,她这次,会怎么应对呢?
——
江雯雯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情明显不好,却还是在跟客户解释了一番之后,稍微将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才往家里赶。
一进门,便看到江怀瑾在客厅里踱来渡去,一副捉急的模样。
江雯雯的脸色隐隐的有几分不耐,站定了下来。
江怀瑾一回头,看到江雯雯,立即迎了上去,“雯雯,怎么才回来?”
从他打电话到江雯雯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于他口中的急迫而言,实在是有点长。
“爸,我又不是整天在外面玩,我也是有工作的好不好?”江雯雯微微蹙眉,显然对江怀瑾的质问不那么高兴。
自从回国后,她很快便收到了多家律师事务所抛出来的橄榄枝,选择了其中一家后,她便开始了在国内的工作。
手上的案子,倒也接二连三的来,所以其实还是挺忙的。
江雯雯的话,噎的江怀瑾一时间没话说,顿了几秒后,才继续说话,“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你忙,可是你哥哥的事情,不比你那些工作重要吗?”
江雯雯的脸色,一下子低沉的更明显了,“爸,我是一个律师,不是你和哥哥的专属私人律师,没有义务二十四小时为你们服务!当时你一通电话把我从国外叫回来,现在又是要我随叫随到,你觉得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吗?”
“你这孩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一个公众律师没错,可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的亲人吗?如果你身为一个律师,忙的连自己的亲人都顾不了,算什么好律师?”江怀瑾原本对这个小女儿,是极其喜爱的。
只是怎么都觉得,自从这次江雯雯回国以来,她好像对自己的意见特别大,一说话动不动就呛上了,跟吃了火药一样。
难不成,她也和那些警察一样,以为江梦梦真的是江陵在背后要谋害的?
江雯雯盯着江怀瑾灼灼的看着,看的江怀瑾撇过目光,她才悠悠的开口,“爸,亲人确实很重要,可是你知道对于一个做律师的我而言,当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职业守则发生冲突时,我内心的煎熬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怀瑾微微有点口吃,其实只是,心虚了。
他和江陵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儿,自然是从来未告诉过江雯雯,可是现在江雯雯的这话,明显是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
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要是这样,恐怕江雯雯的情绪,还真的有点难办。
但是他却又坚信,自己做的毫无痕迹,江雯雯不可能知道什么。
江雯雯却也没有把话说破,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什么意思,爸你明白就行,何必非要我说出来?”
“好了好了,不跟你争这些了,我叫你回来,是因为你哥哥又被警察带走了,你快去警局看看他,免得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江怀瑾毕竟心里心虚,也就不再跟江媛媛执着于之前的话题,说到叫江雯雯回来的重点上。
江雯雯却嗤然一笑,“那你叫我直接去警局就行,做什么还要我回来一趟?这样一来,不是更耽误时间吗?说不定这会儿,哥哥已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雯雯,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江怀瑾听得江雯雯又是一番冷言热语,怎么都觉得这丫头像是在看笑话一样,便忍不住摆出了作为父亲的威严来。
“我说的哪句话不合理了吗?”江雯雯反而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点都不急着去警局了,看似随意的说着:“若是哥哥真的是无辜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若他真的有罪,且又是像上次一样,被怀疑是杀害梦梦的真凶,你到底要我怎么去辩护?”
“哥哥是我的亲人,难道梦梦就不是了吗?你们就不想找出杀害梦梦的背后主谋来吗?”江雯雯突然厉声发问。
这一声,险险的震住了江怀瑾。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娇小女儿,何时已经有了这般的气势。
他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高兴他的孩子已经如此的犀利,成了一个合格的优秀的律师,还是悲哀,她竟然也将这份职业习惯,用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江怀瑾一时间怔愣,半晌后才说道:“梦梦当然也是亲人,可是现在梦梦已经不在世了,杀害她的就是那几个小混混,也都被判刑了,可是那帮警察整天怀疑你哥哥,他几次三番这样的怀疑逮捕,那帮警察,显然是盯住我们一家不放了啊!”
那肯然的语气,当真似乎是饱含着冤屈。
江雯雯听着,蹙眉盯着自己的父亲。
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可是有些事情,她不眼瞎啊!
帮人打过那么多的官司,谁是有罪的,谁是无辜的,她现在基本上一看便知,只不过在于,有没有证据将他伏法,或者,能不能帮他脱罪罢了。
而这些日子在家里呆着,梦梦的死,她不是一点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若是哥哥江陵真的无辜,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而且当时那份邮件,她虽然帮哥哥辩护了,但是其中的内情,她不是看不出来的。
不然,她也不会在那晚,就那么任何袁清晖和那个警察离开了。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啊,又怎么真的忍心看他们身陷牢狱?
一家人,就意味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她的哥哥江陵有了什么事,对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可是昧着良心,忽视职业道德去帮自己的家人脱罪,这样的事情,她就真的能做的心安理得吗?
脑中又似乎回想起袁清晖的样子。
自小,她便仰慕他,想要成为他那样一个优秀的人,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她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冷然,其实却是一个极其有原则的人。
“好了,不争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警局了,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江雯雯揉了揉脑袋,从沙发上站起身子。
江怀瑾这才想起他非得叫江雯雯回来一趟的原因,赶紧走到江雯雯的身边,低低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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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晚了点,后面还有七千字,傍晚更。
“雯雯,你进去后,要快点将警察手中的证据弄清楚,然后将消息传给我,后面的,爸爸会帮你一起的。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致对外,对不对?”江怀瑾的声音循循善诱,好似,他就是最慈爱的父亲,他们是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般。
江雯雯却脸色一变,江怀瑾的意思,她自然最明白不过。
当律师这么多年,也看到过许许多多的黑暗和内幕,所以很多时候即使是律师,也不能保证,自己就真的是站在正义的一面。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黑帮律师呢?
说到底,律师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当真与外人以为的,是什么法律和公正的代言人相差甚远。
这些年,她的家里条件好,从不为钱财所烦恼,所以尚且可以选择自己接什么案子,不接什么案子。
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守着一片净土的吧。
盯着自己的父亲看了一会儿,江雯雯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只是似乎无声一叹,便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江雯雯好像很绝情冷然的背影,江怀瑾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其实上次的事情,江雯雯就已经很不愿意配合了。
这个女儿,学法律,他是高兴和支持的,所以也舍得花巨资让她出国深造。
可是说到底,还是希望她能够有一天,利用自己的学识,帮助家里的吧?
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有点学傻了。
这次,不会做什么害她哥哥的事情吧?
江怀瑾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联系一下警局那边的朋友比较好。
——
江雯雯到警局的时候,刚准备去见江陵,却先被易凌云拦住了。
“江律师,可不可以先借一步说话?”其实易凌云,并没有想这样拦着江雯雯,这只不过是袁清晖的意思。
袁清晖说了他的理由,那么她也就决定,试一试吧。
江雯雯看到易凌云,显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微微点头,跟着易凌云进了她的办公室。
只是没有想到,袁清晖居然也在里面。
不过想想那天晚上他们半夜一起到别墅的事情,便也不难想到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了。
于是江雯雯便,态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怎么?易警官和袁律师,这是要对我进行恐吓还是什么的么?”江雯雯双手抱于胸间,手中的真皮小包便那么轻轻的搭在手臂上,配上她一身合体剪裁的职业装,长卷发,气势逼人。
袁清晖也是站着的,不过站姿随意,手上还捏着一个杯子,似乎正在喝着水或者咖啡。
在看到门口的江雯雯时,眼中明显升起淡淡星光。
易凌云睨了睨袁清晖,心中凛然一笑。
“江律师言重了。”坐在办公椅上的易凌云语气对江雯雯没有什么敌意,指了指自己对面,说道:“不如坐着谈吧,可能会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江雯雯还是站了一会儿,而后又看了袁清晖一眼,才走到易凌云示意的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同时指了指袁清晖,“他不坐吗?”
易凌云看向袁清晖,只是眼神询问,没有出声。
袁清晖嘴角似乎微微弯起,走到窗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抬手示意了下,“易警官,可以开始了。”
易凌云便点点头,右手握着鼠标点了一下,静谧的办公室里便响起声音。
那段易凌云和袁清晖已经听过很多次的录音,便再次回放起来。
一开始,录音里面只有一点点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没有动静的时候,录音设备自身的杂音,易凌云知道这里会有的停顿时间,便微微的快进,直到,录音里开始出现一个人的声音:“阿辰,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我的邮件内容暴露给警方?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这句话一出,江雯雯的脸色便一沉到底。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正是她哥哥江陵的声音!
而这话里的内容,她更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过,她并没有插声,脑中,却也在想着对策。
只是没有决定怎么去做。
录音继续,响起这一段声音后,录音又一会儿没有声音,再次响起的,还是江陵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悦,“我既然答应你的,就肯定会做到,目前还没有动作,还不是因为你们把弄死江梦梦这么小的一件事弄得满城皆知,还打伤了警察?还好丫头最后还是死在了医院,不然这事情,肯定更麻烦!但是要不是你们疏忽,我哪里会整天被警察盯着如此被动?再者说如果我们要合作,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怎么行?”
“再说了,你就算是把我暴露给警方了,又有什么用呢?我真的被抓了,你们不就更没法接触到丛林里出来的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们是什么脑子才会去做?我现在真的怀疑自己要与你们合作的决定!”
接下来,还是那般,一直都是江陵一个人的声音,只不过是,隔一会儿,一句,隔一会儿,一句。
江雯雯便也听明白了,那是江陵在和别人讲电话,所以录音设备便只能录到了江陵的声音,却没有录到与他讲电话的人的声音。
只听得江陵接下去说着:“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不要以为,只有你有我的把柄,我就当真拿你没有点办法!那日,我已经偷偷的拍下了你的照片,如若我真的被警察定罪,我一定会拉你垫背。”
“所以说,咱们还是要站在一条线上,彼此信任的合作比较好,毕竟我们中任何一个出事了,那之前筹谋的事情不就白搭了么?”
“呵,所以看在你们知道隐去重要信息且在ip地址上做了手脚的份上,我便不予计较,至于合作的时候,过了风头再谈吧,我这边,已经被警察盯得根本没有一点点空间。”
这段对话完后,便又是一段空白,易凌云继续快进,而后再次出现江陵的声音,还是与那个叫阿辰的对话。
三人静静的将这段录音听完时,因为易凌云为了节省时间,将那些空白的片段都快进了,所以也就是过了半小时不到。
江雯雯坐在那里,自听到江陵的第一句话开始,脸色变了一下之外,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看不出来,她是震惊的忘了反应,还是早已知情此刻不过是在想对策。
录音关了后,办公室内又陷入沉默。
袁清晖则是一直坐在窗边,阳光自他身后射进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过易凌云却知道,他是在看着江雯雯的。
江雯雯也能感觉的,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只不过,她不确定,这道视线背后的深意。
是单纯的看着她,还是在解读她的表情行为?
肯定是后者吧?
易凌云便也懒得管袁清晖,自行问道:“江律师,不知道你听完这段录音,有什么要说的?或者说,准备怎么为你的哥哥江陵脱罪?”
这袁清晖赤果果的盯着江雯雯的那小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什么。
倒真看不出,袁清晖还有这般不藏着自己情绪的时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满而自溢,收都收不住么?
江雯雯似乎还沉浸在那录音中,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易凌云再一次喊道:“江律师?”
江雯雯这才去看向 易凌云的眼神。
只是其中的情绪,居然让易凌云一时间都看不懂了。
所以一时间,易凌云也没再出声。
后来还是江雯雯像是回过了神,回到了原本稳重的样子,说道:“抱歉易警官,这些我无可奉告,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没什么事了。”易凌云摊摊手。
江雯雯点点头,便站起身,往门边走去。
袁清晖也跟着起身,向易凌云说道:“我去找她谈谈。”
却被易凌云拦着,“你找她干什么?”
易凌云现在,特别的不放心袁清晖,她总觉得,袁清晖是个分分钟就要背叛她的卧底,特别是他刚刚那眼神,也不知道掩饰一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袁清晖却好像轻松的笑了下,不在意易凌云防他如贼的态度,洒脱的回答。
易凌云狠狠的瞪着袁清晖,警告着:“记着你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易警官威胁的话说的不错,就是没什么威慑力……。”袁清晖与易凌云在一起碰面的次数多了,好像随意了许多。
与她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生疏了。
“那你就看着我是不是只会放狠话吧。”易凌云不理会袁清晖的轻视。
江雯雯出了易凌云的办公室,没有再去见江陵,而是直接出了警局。
却在刚走到车旁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那熟悉的声音,让江雯雯的身子微微战栗。
这几年,醒着的,梦着的,总是他的声音。
可是回过神来,却总不过是她的臆想而已。
那天晚上在别墅后花园碰到了他,却是他与另外一个女人爬墙进来。
虽然,她知道,他与那个女警察,没有什么私人的关系,可是心里,却还是计较的不行啊!
可是现在,他竟然主动找她说话,且还是在一起听了那样的录音后,来主动找她说话。
她知道,他现在是江梦梦的辩护律师,与她,是对立的。
可她,却也是江梦梦的堂姐啊!
如今听到了这样的真相,该怎么办?
她当真是要做定了,他眼中的那个,是非不分心思歹毒的女人了么?
心思百转千回,却还是按了下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缓缓转身,“袁律师,你我现在的身份,恐怕不适合私下见面。”
袁清晖似乎并不意外江雯雯的回答,仿若很赞同的点头,“说的也是,我们现在各司其主,按理,是要保持应有的距离。”
“袁律师清楚就好。”江雯雯微微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袁清晖倒也没再说别的,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江雯雯驱车而去。
——
半夜时分,江雯雯才回到家,她不知道自己出了警局后,去了哪里。
只记得开着车,胡乱的兜着圈,然后停在一家不知名的酒吧,点了酒,去也没有喝。
她不是贪杯之人,更是知道喝酒的后果。
她的工作,有很多秘密,若一个不小心,醉酒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很麻烦。
所以向来,她都非常自制。
只不过是此刻心情非常不好,非常想一醉解愁,可是想想自己身负的东西,只能拿着高脚杯,闻着酒香,看着里面的液体,却也不会去抿一口。
脑中回想着,她刚刚到国外时候的情景。
其实她不喜欢做律师的,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才会选择这个专业。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酒吧的人都差不多散了,她才出了酒吧。
却不想,回到家的时候,江怀瑾就在客厅里坐着,满脸的怒意,显然很不开心。
江雯雯嘴角微微冷弧,他不高兴?
“雯雯,你去哪里了?手机也不接?”江怀瑾一看到江雯雯,便站起来勃然发怒。
江雯雯冷冷的盯着江怀瑾,还是那么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的手机确实响了很久,江怀瑾打了很多电话,她不想接,后来索性关了机。
“我跟你说话呢!你那副表情算个什么意思?”江怀瑾再次厉喝。
江雯雯依然不想接话,略过看着江怀瑾的视线,准备上楼。
“站住!今天去警局里,你也没见你哥哥就走了,不准备解释下吗?”江怀瑾还是一副严父有理的模样。
江雯雯这才定住步子,缓缓转身,再次看向江怀瑾,“爸,你要听我解释什么呢?我又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
说罢,不等江怀瑾接话,便又冷冷一笑,“难道不该是,父亲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么?我要为哥哥辩护,总得知道他的实际情况吧?没罪,就做没罪的辩护,若是原本就有罪,我却不知情,父亲可知,我在庭上,是怎样的状态?”
“雯雯!”江怀瑾又是大声一喝。
“爸!你的声音是很大,可是又怎么样?声音大就说明你有理吗?声音大我就要听你的吗?”江雯雯也第一次提高了音调,大声喊回。
江怀瑾一时间怔愣,不知道江雯雯突然发的是什么火,难道去警局,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这是不是说明,警察手中的证据,当真很致命?
江雯雯也懒得去猜测江怀瑾心里的小九九,只说着自己的决定,“爸,我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做不到手刃亲人,可是我也有我的为人底线,我的职业道路,哥的案子,你重新给他找律师吧,我退出。”
这次说完,就再也不回头的上了楼,任由江怀瑾一个激动,摔了客厅的东西。
——
第二天在警局,见到江陵的新律师时,易凌云微微有些诧异。
江雯雯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拒绝做江陵的律师?
这说明,她还是一个有良知的女孩子?
江陵的新律师,看上去很嚣张。
易凌云也就与他点头示意了下,便懒得搭理,让他去和袁清晖谈。
其实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对手不是江雯雯了,袁清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叛变了吧?
只要袁清晖立场坚定,以他的能力,加上现有的证据,将江陵定罪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把?
江陵看到进来的律师竟然是一个年轻男人时,便不悦的质问,“怎么是你?我妹妹江雯雯呢?”
“江小姐说她不愿意做你的律师,所以我受江先生的委托,作为您的辩护律师。”年轻男人温文儒雅,不在乎江陵对他的态度。
“她怎么会这样?”江陵的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妹妹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江少爷出去了,再问问令妹吧。”律师的语气依然清清淡淡,接着说道:“根据江先生告诉我的消息,现在警方手上有一份对江少爷你很致命的证据,是一段录音。至于其中的内容,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江先生正在想办法打听。”
“那你能做什么?”江陵好像很不喜欢面前的男人,也对江雯雯不肯做他的律师非常的不悦。
“我想问江少爷,你最近有说过什么泄露的话,被人家录下来的吗?这样我们可以好做准备。”年轻律师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与江陵询问着具体的情况。
但是江陵一听那话,便差点怒了,“什么泄露不泄露的?我根本没有做坏事,怕泄露什么?”
——
发现易正弘和易海贝不见的时候,易凌云刚坐上皇甫景程的车,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便停了一拍。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亲人突然失踪,很容易就能想到原因了。
只是,她实在是太相信皇甫景程了。
知道朱雀一直暗处保护着两个孩子,她便心思大多都是在工作上。
“怎么了?”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接了一个电话便脸色大变的样子,瞬间握住了易凌云的手,关心的询问着。
易凌云这才转向皇甫景程,有点讷讷的回答:“我爸和海贝不见了。”
“我打电话给朱雀问问。”皇甫景程立即掏出手机。
“不用打了,刚刚打电话给我的就是朱雀。”易凌云声音一瞬间就沙哑了。
皇甫景程却还是拨通了朱雀的电话,大约问了一下,然后让青龙立即将车开到易正弘和易海贝失踪的地点。
西湄市最大的一个游乐场。
车子快速的往游乐场赶去的时候,易凌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但是她按住自己的胸口,才问身旁的人,“皇甫,怎么会这样?朱雀,朱雀不是一直跟着海贝的吗?他没有发现异常吗?”
易凌云说话的时候,手不停的抖着。
她其实很脆弱,真的。
皇甫景程抚慰着易凌云抖动不停的手,声音非常自责,却似乎有很多怒气,“是朱雀大意了。等下我们很快就到了,你先别着急。”
“别急?我怎么能不急?他们是我的爸爸和儿子啊,我怎么能不急?”易凌云声声嘶砺。
她不是在怪皇甫景程,她是在怪自己。
她终究还是,牵连到了自己的亲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相信我,我也一样,海贝也是我的儿子,你的父亲,我也视同自己的父亲,我和你一样的着急,但是现在,我们都要冷静,冷静,知道吗?”皇甫景程将易凌云按入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的胸膛,给易凌云一点点的安抚。
只想告诉他,凡事,都有他和她一起承担。
易凌云贴着那滚烫的胸膛,感觉眼中的眼泪便忍不住了,糯湿了皇甫景程的衬衣。
胸口的热度,让皇甫景程意识到易凌云在哭,赶紧伸出手,摩挲着她的眼角,擦拭着她的眼泪。
“没事的,会没事的。”安慰着怀里的人儿,却也不知道还能在说什么。
到了游乐场,朱雀和李玉蓉、易嘉宝正在公园的一处长椅上坐着。
一看到皇甫景程和易凌云,朱雀就赶紧上前解释着事情的经过,“二哥,二嫂,是这样的,小小姐想要去游乐场玩,您和二哥最近都忙,所以易老局长和易夫人便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去游乐场。”
“我便也一直跟着,游乐场里的人很多,一开始,我还能看得清楚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身影,可是他们越玩越开心,特别是小小姐,还要去玩旋转木马,于是易夫人便带着她去玩,木马那里人多,又不停的转圈,我担心出什么事,便紧盯着小小姐。”
“小少爷那边,也是有人跟着的,可是却也不知怎么的,等小小姐玩完旋转木马,我再去搜寻小少爷的身影时,就找不到了。”
“游乐场的摄像记录查了吗?”易凌云没去责怪朱雀,他保护两个孩子已是不易,可是再缜密,也抵不过有心要下手的人。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易正弘和易海贝,而不是追究谁的错,谁的责任。
朱雀点点头,“已经在拿来的路上了。”
说话间,便看到玄武已经拿着一叠光盘和设备走了过来。
将那些光盘一一的看完,就发现是易正弘带着易海贝去厕所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很显然,那些人,是在公园的公共厕所劫走了易正弘和易海贝。
这明显就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绑架案。
而那幕后的人,不用想,易凌云也知道是谁。
可是此刻,她却还是感觉自己很慌乱,就算知道对方是谁,可是他们的手里现在拿捏着自己的父亲和儿子啊,她怎么去跟他们抗衡,只能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皇甫,我要怎么办?现在怎么才能去找到爸爸和海贝?”
易凌云一向自己善于寻找蛛丝马迹,可是如今到了自己头上,却愣是没了一点头绪,只觉得心中一团慌乱。
而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就那么下意识的,去依靠了。
皇甫景程看着易凌云眼角的泪珠,心下只觉得一阵阵的抽疼。
竟然有人敢算计他的孩子,果真是,胆子大的要上天了!
“放心,交给我,我会找到他们的。”将易凌云拥入怀中,皇甫景程似许诺,却如来自地狱的魔音。
易凌云却自皇甫景程的怀里抬起头,问道:“皇甫,这些人,带走了我爸和海贝,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怀疑,跟江陵有关。”
虽然最初失了态,没了理智,但是很快易凌云便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现在不是她软弱难受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最快的救出父亲和儿子。
皇甫景程微微眯眼,不置可否。
这时,易凌云的手机响了起来,易凌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立即抬头看向皇甫景程,两人那一刻都明白,这定然是抓走易正弘和易海贝的歹徒打来的电话了。
接通了,易凌云尽量保持清冷的声音,“哪位?”
“易警官是吧?”电话那端传来的是变了声的娃娃音。
易凌云手一下子握紧,答道:“是。”
“想必不用我说,易警官也知道我是谁了。”虽然是变了声的娃娃音,但是仍然不难听出那人的嚣张,“所以,想要让你的父亲和儿子安然无恙,就乖乖的拿我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这话,易凌云不诧异,他们无缘无故的绑架自己的父亲和儿子,肯定是有所目的,她也早猜到了是什么人,想要什么,不过还是与他们周旋着,然后将那号码给青龙看,示意他们快去查这个号码现在所在的地点,“你们要什么?”
“很小的一个东西,就是一个u盘,至于是什么u盘,易警官应该就不用我说明了吧?”那边倒也不拐弯子,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且还追加了一句,“就要原本的那个u盘,什么刻录的,复制的,可不是我想要的哈。”
易凌云想了一下,一口答应下来,“好,怎么交换?”
这个时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那些亡命之徒,易凌云太明白他们的狠厉。
只有先答应他们的条件,才能见机行事。
不然,恐怕父亲和海贝,说不定马上就会少了什么物件儿。
“呵呵,等易警官拿到了u盘,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交给我们。”对方显然很清楚,那个u盘现在在证物室藏着,并不是易凌云随手带在身边的。
“我要听我爸爸和儿子的声音。”易凌云知道,这一点,对方能理解,而她,也确实要确认,易正弘和易海贝还是健康的。
岂料那边居然笑了笑,说道:“易警官,我不是傻瓜,跟你打电话,我肯定不会用自己的手机,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你我的位置么?所以我现在在外面的公共电话,等挂了电话,你也别妄想找到我,而且,你难道忘了,你儿子是个不会说话的?而你的父亲,虽然是个老骨头一把,倒是硬气的很,怎么都不跟我们配合呢。”
易凌云心里一揪,能想像到自己的老父亲和那不肯说话的儿子,被人绑架时候的样子,心更是一下子疼的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发一张他们的照片给我。”
“这个,那要看易警官的诚意了。”对方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青龙的声音响起,“二嫂,是一个公共电话。”
这个结果,刚刚劫匪已经告诉了她。
不过易凌云相信,即使是公共电话,这个人应该不会离藏着易正弘和易海贝的地点太远,所以还是让警方对在那个公共电话周边的建筑开始排查。
同时皇甫景程也看向青龙等人,说道:“接下来怎么做,你们不用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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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了,最近有点晚啊,宝儿尽量早点更啊,么么
“是,二哥,那我们先去了。”青龙等人一听,便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这么些日子,他们深知在皇甫景程心中,易凌云一家的地位。
此刻就这样公然被绑架,真的是不要命了,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易凌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放松。
易嘉宝一开始都不敢出声,直到身边的大人好像谈完了,才看着易凌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咪,海贝和外公怎么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是被坏人抓走了吗?”
“嗯,是有坏人,嘉宝和外婆最近要在家里乖乖的好不好?这样妈咪才能安心的去找外公和海贝。”易凌云看了看明显受了惊的易嘉宝,蹲下身把她搂在怀里。
已经丢了俩,这两个必须重点保护好。
而后易凌云看向李玉蓉,“妈,这段时间嘉宝就不去幼儿园了吧,我怕那些人会趁咱们不注意又在幼儿园或者往返的路上生什么是非。”
李玉蓉赶紧点头答应,“好啊,就在家里呆着。你们要快点,找回你爸爸和海贝,我这感觉,自己的心跳扑腾扑腾的,心脏病要发了。”
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么多年,类似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碰到过很多次,虽然他们一家人还是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现在,但是这年纪越大,总归就越受不得惊吓。
特别是,自己老头,也不像以前那么年轻勇猛,终归是一把老骨头了啊。
这又带着海贝,更是处处受制。
一想想那局面,李玉蓉都忍不住的抹泪。
“妈,你别哭,相信我,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冷静,帮我照顾好嘉宝就行,还有您自己,我这就去警局拿u盘,皇甫,你把嘉宝和我妈送回家吧,派几个人守着,一定要靠谱的,拜托了。”这个时候,对于李玉蓉和易嘉宝的安全,易凌云还是选择交给皇甫景程,相信皇甫景程。
警队那边的力量,原本就不足,她也不好太过用在自己私人的事情上。
而且总觉得,警队也没皇甫景程的势力来的可靠。
“嗯,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我安顿好了婶婶和嘉宝,就马上过去与你汇合。”皇甫景程这个时候,自然是想和易凌云并肩作战,可是他们都不是孤身一人,上有老下有小,必须先安顿好了这尚安全的两个,才能接着往下。
易凌云点头,“好。”
商量好了接下来各自的事情,易凌云便直接回警局,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有同事在那个打电话的劫匪用的公共电话处排查了。
但是周边居民楼那么多,又不好大规模的扰民以免惊动了绑匪,所以只能尽量将搜查的动作降到了最低。
但是这也意味着,速度也慢了很多。
易凌云在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再次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绑匪的声音还是那样的畸形而嚣张,“易警官,你已经回到警局了吧,接下来该干什么,不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了吧?”
“我知道。但是你什么时候给我爸爸和儿子的照片给我?或者是让他们与我说话?不然我怎么确定,他们还在你们的手里?或者说,你们真的掳到了他们?”易凌云便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是被对方监视着的了,所以他们人很多绑匪是一批,还有许多协助的力量。
“易警官这个担忧就太多余了,我们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拿莫须有的事情恐吓您啊!放心,只要你先拿到了真正的u盘,我自然会透露一点人质的信息给你。”那绑匪有人质在手,特别的嚣张。
所以说,人啊,就怕有弱点,弱点一多,便什么事都做不成。
在绑匪再一次挂了电话后,易凌云思索着,此刻主要u盘还在警方手里,他们没拿到自己想要的,应该暂时不会对易正弘和易海贝怎么样。
易凌云一到证物室,却看到王局长向她迎面走来。
易凌云顿住步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跟王局长说这事儿。
毕竟江陵的案子,江陵的证物,是整个警局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啊。
可是此刻,她还能怎么办呢?
“凌云,我知道老易和海贝现在在坏人手里,可是你也知道,这个u盘一给出去,就拿江陵没有办法了。”王局长听上去语重心长,作为局长,他也有他的责任所在。所以有些话,哪怕再不近人情,也是的说的。
“局长,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和儿子就那么在他们的手里啊,而且,我只是拿了u盘去与他们交换,我会尽量将u盘带回来的!”这句话,易凌云的底气是不足的。
可是她也只能抱着这样的庆幸啊,不然能怎么办呢?
王局长略微思考了下,说道:“凌云,要不,我们先刻录一份u盘,将假的拿去交换?说不定能以假乱真。”
易凌云却没有一点点侥幸的想法,她的行踪已然被人盯上,若是中途就u盘换掉,难保他们不会发现,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交换方法,主动权完全在绑匪的手里,她真的没有办法承受自己的父亲和儿子经受一点点非人的虐待。
比如,被毒打,被割手指之类的。
所以她一开始接到绑匪的电话,就答应了交换。
因为不想等有人送了残缺的东西到她面前,才肯妥协。
“局长,我不想我的父亲和儿子有一点点被伤害的可能,我知道,也许没了这个u盘,我们从此就拿江陵没有办法了。可是我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归有一天,他还是会伏法的,现在只不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易凌云却坚决的拒绝了王局长的提议。
曾经她就是因为所谓的战功而置自己的战友于不顾,如今的她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王局长还是很犹豫,按理说,他作为一个局长,是可以完全有权利制止易凌云的行为的,毕竟作为一个警察,个人的私欲绝对不能摆在公事的前面。
可是,她后面的人,是皇甫景程啊。
而且那易海贝,也是皇甫景程的儿子。
皇甫景程开出来的条件,当真让他拒绝不了。
且皇甫景程还保证,这次救了易正弘和易海贝,即使真的没有办法将江陵定罪,他后面必定会有各种方法将江陵擒获。
好吧,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坚信皇甫景程能够做到的,但是这个人的面子,他却不得不卖,谁让自己一时贪欲,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呢?
如今,也只能任由易凌云去了。
说不定,他们真的既能救回人质,还能保住u盘呢?
“行,局长相信你,你也要切记,安全为第一,我们非常需要你这样的缉毒大队长。”见局势已然无可挽回,王局长只能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做个好人。
易凌云一拿到u盘,便又有电话打来,让她现在再去那个易正弘和易海贝失踪的游乐场,到了那里,他们会进一步的指示。
“那你怎么就我爸和儿子换给我?”易凌云道现在都没有收到关于易正弘和易海贝一点点的线索,自然也不肯那么轻易的交换。
对方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而后,才答道:“好,等会你就会收到你父亲和儿子的照片。”
“好,我一定要见到了我的父亲和儿子才会给你东西的,而且,你还没有说,我放完u盘后,要去那里接我爸和儿子。”易凌云尝试一步步的和他谈判,为自己争取更多一点的线索。
说话的时候,皇甫景程也已经来了警局。
对方轻蔑一笑,“易警官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能力提这个要求那个要求,总归我们的目标是u盘,不是人命就行了。”
“但愿你能遵守现在的诺言,如果我给了你u盘,你还不将我爸和儿子还给我,那我在警局里的人,也会立即将江陵做掉,你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救江陵出去么?如果江陵就那么死在了监狱了,你们的任务,也没完成吧?而我,虽然是警务人员,但是你要相信,没有什么比亲人对我更重要,所以哪怕是丢了职位,下辈子都呆在监狱,我也一定要用江陵的这条命为我陪葬!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吧?”易凌云知道,虽然她是受制于人,但是也绝对不能表现的太被动,总归也要留一点底牌让对方有点怵怕。
不然,对方不就是将她吃的死死的,万一真的拿到了u盘而不放人,继续逼着她做什么事情,那她就真的是挣脱不出来了,一直被对方逼着做任何事情了。
易凌云狠厉的话,倒好像真的起了作用,电话那端的绑匪一时间没有回复,过了半晌,才继续说道:“这个易警官可以放心,我们只要拿到u盘就行,不会引起太大的纠复。”
“那样就最好,我现在就去游乐场,你在我到达之前,将我爸和儿子的照片发我,然后我要在将u盘给你之前,得到怎么找到我爸和儿子的信息。”易凌云见自己气势上已经扳回了一局,便趁热打铁的再提出了点要求。
说到底,谈判也是一场气势的博弈。
那边没再答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易凌云这才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
刚刚那时候,真的是全凭着心里的一股心火支撑着的。
“没事的,放心,会没事的。”皇甫景程扶住易凌云,将她拥向了自己的怀里。
易凌云听着,只能微微的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青龙那边有什么进展吗?”易凌云抓着皇甫景程的衬衣,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皇甫景程微微蹙眉,不知道要不要将青龙的发现告知她。
看着皇甫景程犹豫的欲言又止的样子,易凌云便更加的担心了,追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皇甫景程看了看不远处的警徽,终于还是说道:“青龙发现了一些我们丛林里特别的标记,从游乐场的厕所,叔叔和海贝失踪的地方开始有的,但是现在不确定,是抓他们的人留下的,还是另外一拨人留下的。”
“什么?丛林里的标记?”易凌云心中更是一紧,这怎么扯到丛林里的人了?
难道说,绑架易正弘和易海贝的事情,有丛林的人的参与?
可是据她所知,这么多年以来,那丛林虽然一直往外面运输毒品,但是他们的人几乎是不会走出丛林做什么的。当然当时的高哲是一个意外。
那么这么,意味着什么?
皇甫景程微微点头,“虽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不过青龙已经带人跟过去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找到他们吗?”易凌云手尖颤抖,真的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能找到那帮匪徒的藏身之所。
会不会,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呢?毕竟当年高哲干的就是这种事。
“不会,是那些绑匪故意设的圈套吧?”易凌云小心的说着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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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圈套,恐怕咱们也得钻一次了。”皇甫景程语气中似乎是微微叹息,他的心里,也是摸不准这次绑架易正弘和易海贝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有多少路的人马参与到了其中。
如果只是江怀瑾那边的绑匪,也许拿到了u盘还会放人,但如果扯上了丛林里的人,便真的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有可能,真正的目的,是他。
毕竟他当时从那里出来,原本就是不被允许的,虽然后来终究得逞,难保他们不会反悔又要将他找回去。
而且江怀瑾和江陵一直与丛林里进行着毒品交易,他们这次是不是联手了,也很难说。
不然,为何要留下那些痕迹?毕竟那些痕迹,只有出身于那里的人,才能认得出来的!明显,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即使知道这有可能是个圈套,皇甫景程知道,自己还是得往里钻。
“那我还要不要去游乐场给他们u盘?”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沉重的脸色,便也想到了什么,那她这边,就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配合了。
毕竟这次牵扯到的人的背景不一样,那他们背后的目的也就难测了。
只是自己的父亲和儿子的命现在捏在人家的手上,她没有一点点的反抗之力。
“我和你一起继续去游乐场,拖延时间,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是诚心交易的。青龙那边,一有消息就会和我联系。”皇甫景程牵住易凌云的手,带着她往警局外面走去。
易凌云走在后面,看着皇甫景程高大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这背影,好像很有安全感。
如此大的事情,因为有了他一起面对,她便也就不那么胆怯了。
两人出了警局上了车,这次,是皇甫景程自己开车,易凌云坐在副驾驶上。
这是很少的场景,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司机开车的。
易凌云也没问什么,此刻,她只是心急如焚的担心着,哪里还会想其他的东西。
皇甫景程一边开车,一只手也不忘握着易凌云的手,两人就那么交握着手,第一次有了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易凌云也低头看着两人的手,心里似乎踏实了许多。
和皇甫景程的感情,她逃避过,拒绝过,忽视过,可是却怎么也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她对他,是有了感情的啊!
不然此刻,她为何会觉得,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因为有皇甫景程在旁边,就那么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好像就总觉得,只要皇甫景程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样。
易凌云侧头去看皇甫景程,看到的也只是他如刀削般的侧脸,没有心思去欣赏他的美貌,只是觉得今日的皇甫景程,有点心不在焉。
是因为出现了丛林里特有的标记吗?
一想到这个,易凌云竟然有了此刻按理根本不会出现的微微的雀跃。
她一直想知道,皇甫景程为何要从那里走出来,来到她的身边,对她各种好?
他和丛林里的关系,又是怎么处理的?
这些她总是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那么这次呢?
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她一直想想要知道的事情,一直过不去的事情,这次都会有一个答案?
只是不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到底会是怎样的。
是让她能够放下过去跟皇甫景程在一起,还是一些她接受不了的事情从此与皇甫景程形同陌路?
其实她的心里,是希望第一种的吧。
虽然那些人绑架了她的父亲和儿子,她是一直心急如焚的,但是此刻,她竟然还分出了一点点的心思,去担心皇甫景程,想知道这一起绑架案,与他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皇甫景程目前没有打算与她说什么,她便也就,先不问。
总归,是要先将易正弘和易海贝先救出来才是正事啊!
其他的,都比不上这一点重要。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皇甫景程开车的速度不快。
易凌云知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为青龙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果青龙那边救出了人,那他们这边,就不用听那帮匪徒的,将u盘交给他们了。
看了看后面,有便衣警察的车跟着。
这是警方一向的作风,虽说是答应了匪徒进行交易,但是警方,是不可能就那么任由着绑匪提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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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难得集齐一起,还带着几个得力的助手,一路跟着那刻意留下的痕迹追来了。
那痕迹断断续续的,不是很连贯,可以想得出,留下这痕迹的人,应该是偷偷摸摸的,且可能是人身不自由的。
这是这样,青龙就摸不准留下这些痕迹的到底是谁了。
若真的是丛林里的人,那他们应该不至于偷偷摸摸的留下痕迹,可是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这些痕迹啊。
青龙心里有些忐忑,他跟着二哥出来,到了这繁华的世界,竟然也慢慢的忘了自己究竟来自哪里了。
而这些痕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总让人觉得凶多吉少。
凭心而论,他们真的是已经习惯了西湄市的生活了。
以前那般的日子,是绝对不想在回去了。
但是真的能按照他想的来么?若是那些人非要二哥和他们回去,他们应当怎么办?
用易正弘和易海贝做威胁,二哥拒绝不了的吧?
当最终痕迹终止于一栋高层住宅时,青龙挥手示意白虎等人全部散开,然后他慢慢的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装作一个普通人进了住宅楼。
而白虎等人在青龙上去后,才分批上去。
电梯里没有痕迹,只能一层层的沿着楼梯找过去。
四人每人负责几层,倒也没花多久,就在其中的一层楼中,过道那里能看到几个一脸蛮横的汉子走来走去,一看那面相,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应该就是绑架易正弘和易海贝的那批人了。
单看那长相,不是他认识的。
且那气质,也与丛林里的兄弟们不符,青龙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提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绑架易正弘和易海贝的人是丛林里的,那他们的目标就应该只是二哥,易正弘和易海贝就是安全的。
可是如果绑匪确实是江家找来的,为了u盘而来,那二嫂的事情,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还有一种最可怕的可能,就是江家和丛林联手,各取所需。
这种,是最可怕的。
白虎和朱雀玄武也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四人一个眼神示意,便不动声色很轻易的就干掉了外面把守着的人。
然后站在过道里,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间犹豫要怎么进去。
“青龙,我看我们还是先去隔壁人家看看,然后通过窗户翻墙进去?不然直接破门而入的话,没有搞清楚里面的状况,万一那些歹徒伤了小少爷他们怎么办?”白虎向青龙建议。
青龙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旁边的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青龙皱眉看向隔壁的房门,一般这些人的据点,不会在同一个楼层还任由他人正常居住的吧,毕竟那样对他们而言,就是很有可能暴露行踪的。
“那咱们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啊,这些人被我们打晕,要是等下里面的人发现了不对劲,跑出来看怎么办?”朱雀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五个大汉,更觉得此刻犹犹豫豫不是好办法。
耽搁的越长,易正弘和易海贝的危险越大。
“要不直接冲进去吧?咱们四个人,肯定三两下就把里面的人给干趴下!”玄武总是比较冲动。
此刻眼看着要救的人就在里面,当真是一刻也坐不住。
——
与他们一门之隔的房子里面,易正弘和易海贝被绑住了手脚,靠在一个角落里。
易正弘还好,毕竟是个大人,且又是警察,这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些场面看的不少,所以当在厕所里被人突然捂住嘴绑起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比较镇定的。
只是这个外孙的反应,让他一时间没想明白。
就那么一个三岁半的小娃娃,竟然在面对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的时候,居然可以那样的淡定?
甚至都不曾喊叫过一句。
好吧,这可能是因为,易海贝一直都不曾说话的原因。
但是易正弘真的从易海贝的脸上,没有看到一点点害怕的神色。
所以易正弘连带着,便也愈发的淡定了。
只是这些人绑架了他和易海贝,自然不是绑来玩玩的,定然是有所目的。
抬眼看去,只见绑架他们的几个汉子,现在正在那里吃着饭菜,嘴里还絮絮叨叨的骂着什么。
易正弘便示意易海贝往他这边挪一挪,想要将易海贝护在自己的怀里。
他总担心,这帮人要是一个不开心,对他们进行暴力的话,那他可得好好保护着自己的外孙。
哪怕他自己出不去,也不能让易海贝受一点点的伤害。
“我吃好了,去换一下外面的兄弟。”其中一个汉字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易正弘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要找到什么突破口,尝试自救。
可是这帮人很谨慎,将他和易海贝关到这里以后,不仅绑住了他们的手脚,还一直有人盯着他们,且听他们的谈话,外面也是有人在守着。
如此情况下,易正弘又顾及着易海贝,一时之间真的不敢有什么动作。
主要是担心,万一他做点什么是不难,可是却不一定能保证海贝的安全。
他毕竟是老了,就得服老,现下的情况,最明智的决定就是,什么都先不要做,先保护好自己和外孙的安全为首要。
免得到时候易凌云忙活了一大圈救出了他们,他们反倒是受了伤,或是缺胳膊少腿的,那才真叫人难过。
刚刚绑匪门还照了一张他和易海贝的照片,想来是发给易凌云了。
易正弘微微想想,便也知道他们肯定是要用他和易海贝的性命去威胁易凌云做什么。
而易凌云最近忙的,无非就是江陵的案子。
所以,这帮绑匪,应当是跟江家有关。
易正弘越想越着急,很担心此刻在外面的易凌云。
她为了他和海贝,是不是会满足这帮匪徒的要求?
若她不听,那他和海贝,又会怎么样?
若只是他一人,他真的希望易凌云能置之不顾。
可是还有易海贝啊,这么小个孩子,也是他们易家的命根子,怎么能出什么事情呢?
一想到易海贝,易正弘便又低头看向靠着他的小人儿。
因为怕他们发出声音引来关注,所以易正弘和易海贝的嘴都被绑匪用胶带封住了。
这对于易海贝而言,似乎没什么,因为他原本,就是不说话的。
倒是易正弘,本来想安抚易海贝的,却不能出声,手脚又被绑着不能抱抱易海贝,只能与易海贝进行着眼神交流。
但是一看到易海贝的眼神,易正弘就觉得,是不是自己老的老眼昏花了?
他怎么觉得,这孩子一点都没有害怕呢?
反倒是,清亮的眼神中,似乎有种很笃定的东西,想要传达给他,让他一看,便觉得内心莫名的安定了?
笃定的东西?
易海贝是笃定,肯定有人来救他们?
——
那要去换外面的人的汉子,一打开门,刚想出声,就被青龙一招给干掉了。
只是这一下,也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他们一看到自己的人被袭击,便知道是有人找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人是怎么找过来的,毕竟他们自认为做的很隐蔽,但是现在,只能想办法如何继续劫持易正弘和易海贝,且将他们当成自己的护身符。
因为他们在外面守着的兄弟不少,却都没有声息的就被这四人给搞定,可见这四人本事不小。
虽说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惜命的。
所以这一下,第一反应,便是怎么活命了。
要活命,还是得靠这两个人质。
所以其他的人,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快速的扑向易正弘和易海贝,将他们摆在自己面前,拿出枪,抵在两人的太阳穴上。
一看到那场景,青龙等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放开他们,我可以饶你们性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慢慢的将绑匪和易正弘、易海贝围了起来,同时出声警告那批绑匪。
只是看着易正弘和易海贝被那些绑匪挡在前面,又被抢指着,青龙还是微微的有些自责,他们终究还是不够谨慎了。
原本就应该想到妥当的方法再进来的,谁知道就在他们正在商量怎么进到这间房的时候,竟然就刚好有人出来看到了他们。
“当我们是傻子呢?放了这两人,我们才会真的没命!”其中一名为首的绑匪,似乎智商并不差,很明白现在的局势,他们的安全,定然就全靠手中的这一老一小了。
“请你们的人给了多少钱?我们可以给双倍!”青龙想着,这些人无非就是为财,既然是钱,他二哥最不缺的就是钱。
岂知那人竟然还是不上当,“我知道你们有钱,可是我怕我没命去用那些钱。”
这一下,青龙竟然不知道怎么往下去诱惑了。
现在的绑匪,智商都这么高了?
“那你们现在这样,也是出不去的!”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
易凌云这边,在到达游乐场的时候,便拿出手机看了看。
按照他们约好的,那绑匪应该已经将易正弘和易海贝的照片发给了她,且在她到达游乐场的时候,会给她电话,让她将u盘交给他们。
易凌云知道,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的行踪的,所以想着,应该是在她下车进了游乐场之后,应该就能接到绑匪的电话了。
但是,手机并没有响起,说好的照片也没有发过来。
“皇甫,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不联系我了?”这个时候,易凌云反倒特别期盼绑匪的电话响起。
这样子的悄无声息,真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让人特别的不安。
皇甫景程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青龙他们一直没有发消息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不知道是没找到,还是正在找?
只是此刻,他也不好打电话去问,因为青龙很可能正在营救当中,一个电话,也许就会暴露青龙的踪迹。
“再等等吧。”皇甫景程还是拉着易凌云的手,带着她到游乐场的休息长椅上坐下。
易凌云看了看游乐场的人,很多她的同事,已经便衣潜在人群当中了,想着要是歹徒自己来拿u盘的话,说不定能将歹徒擒获。
但是易凌云却对此没有什么希望,因为很显然,易正弘和易海贝不在这个游乐场里,就算警察抓获了歹徒,保住了u盘,那么她的父亲和儿子的生命呢?
难不准那帮人会觉得自己被警方戏耍了,做出伤害易正弘和易海贝的事情来。
那她可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青龙那边呢?有消息吗?”易凌云想起皇甫景程开始跟他说的,青龙等人已经循着丛林里的痕迹找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如果青龙能在那边救了人,他们这边便就能保住u盘了,可是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愿想啊!
皇甫景程微微摇头,“还没有,应该还是营救当中,一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联系我的。”
话虽然这么说,皇甫景程却心里隐隐的没底,这是他第一次,有点觉得事情可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说到底,还是在这文明和谐的社会,过得让人越发的麻痹了。
但是这些,不能在易凌云面前表现出来,不然,她会更加担心的。
而他想给她的,从来都希望只是满满的安全感。
两人接下来都没再说话,只是易凌云微微的将头靠在皇甫景程的肩上,脸色疲惫。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易凌云一下子坐起身子。
是她的手机响了!
还是陌生电话,应该就是绑匪打来的了。
易凌云快速的按下接听键,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指尖发抖。
“喂。”易凌云说了一个字。
那端依旧是变音,“易警官,已经到了游乐场是吧,哈哈,易警官还是很守信用的,那么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将u盘放到指定的地方就可以了……。”
“等下,说好的照片呢?”易凌云打断了那人的话。
那边微微顿了下,而后答道:“照片我已经照好了,只是,后来我想了想,恐怕还是不能给你,你想啊,我发照片,只能用手机,这要是一开机,泄露了我的电话号码,不就等于将我的行踪也暴露了么?那我们的交易,还怎么继续进行呢?易警官你说是不是?”
“可是我没有看到我爸和儿子,怎么就能给你u盘,万一你们是骗我的呢?”这话,易凌云已经说了一次的,这一次,却还是重申了一遍,当然,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管什么交易,总归是要确认彼此手中有彼此想要的东西才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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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毕
绑匪那端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让易凌云的心尖猛地一跳,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变故?
只是,是好的变故,还是坏的变故?
“喂,你说话啊,我爸和儿子,他们现在到底在哪?你们有没有伤害他们?有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是不是完好无缺的?我警告你,如果他们有一丁点的损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易凌云万分紧张的追问。
那边一听到易凌云着急的语气,便又笑了,“既然担心你老子和儿子的安全,就乖乖的按我说的去做,现在他们爷孙俩还是正常人,但是易警官若是再这么犹犹豫豫的拖延时间,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么下一刻,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了。毕竟他们一个一把老骨头,一个就是个三岁毛孩,估计受不了我们的几下子折腾。”
“你!你敢!哼,威胁我是吧?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看到任何他们在你们手里的证据,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会不会就是场骗局!不行,我一定要先看到他们在你手里而且安全的证明才行!而且,你还没有告诉我,等我把u盘给你了,我去哪里接我爸和儿子,万一你们拿了u盘不交人怎么办?”易凌云指甲扣住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行吧,你等会儿,我先将照片发你。”那人似乎是不想再跟易凌云僵持下去,终于决定退了一步。
易凌云也赶紧答应,“好,只要确保我爸和儿子是安全的,且你告诉我怎么去接应他们,我马上就将u盘交给你。”
话是这么说,易凌云也是准备这么做的,不管什么,其实都比不得自己的亲人来的重要。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已经明白了太多。
挂了电话,易凌云看向皇甫景程,只见他正在沉思着什么。
“皇甫,你在想什么?你说,他们拿到了u盘,会放了我爸和海贝吗?”易凌云要仰着头,才能看到皇甫景程的眼神。
皇甫景程低下头,剑眉微微皱起,说道:“有没有可能,青龙那边已经得手了?所以这边就急着叫你把u盘给他?”
皇甫景程此话一出,易凌云感觉自己的心跳便扑腾扑腾的跳的飞快。
若真是这样,那真的是,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一联想起着绑匪的态度,好像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底气十足,而且显得有几分急切,难道真的是像皇甫景程猜想的那样?
“而且他们一直叫我们给u盘给他,却不肯告诉我们怎么去接应爸爸和海贝?”易凌云也跟着猜测,毕竟刚刚那绑匪的态度,着实是不太对劲。
好像,很心虚的样子。
“照片来了。”易凌云的手机叮的一声响,有彩信进入。
打开一看,果然是易正弘和易海贝被绑起来的照片,从那照片上可以看出,虽然他们四肢被缚,嘴巴被胶带封了起来,但是精神还是可以的,而且看上去也没受什么伤。
然后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电话一接通,那人就直接说道:“好了,照片发给你了,等你放好了u盘,就去西湄市的馨馨花园门口等着,你老子和儿子,会在那里出现的。”
“不要耍什么花招,要知道,在你没有接应到他们之间,我们分分钟可能让他们缺胳膊少腿或者没了命。”
说完,也不等易凌云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喂……”易凌云想说点什么,却早已是盲音。
这个时候,便衣同事都分散在各处,易凌云也没有时间将这号码转告给同事让他们去查探信号的地点了。
因为明显那些绑匪是有将这个游乐场监视起来的,她一点点不对劲的反应,都会被那些人收入眼中。
所以,为了不出差错,还是不要去生事端比较好。
“怎么办?要按他们说的去做吗?”易凌云四处看着,游乐场里的人一直很多,大人带着小孩玩的很嗨,绑匪要她将u盘放在他们指定的一处旋转木马内,且放完了,便立即离开,不然也不会将人质交还与她。
皇甫景程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只能点点头,向易凌云示意,“我和你一起过去。”
两人便慢慢的往那指定的旋转木马处走去。
一步一步的非常慢,想拖延着时间。
可是也不知道自己的拖延是不是会有用。
就在两人到了木马的旁边,正准备坐上去放u盘的时候,皇甫景程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其实并不算尖锐的铃声,此刻于两人而言却特别的清晰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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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这边,因为顾及着那几个绑匪将易正弘和易海贝攥在手里的,自然是不敢乱动。
对绑匪也是软的硬的,威逼利诱了许久,绑匪居然硬是不上钩。
青龙真的是觉得,有点无奈,难道在这个文明的社会,就是一个绑匪,也智商不低么?
这要是在他们丛林里,分分钟就给策反了。
所以青龙觉得,等这件事过后,他还是需要再去训练训练,学习学习。
最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只能任由几个绑匪挟持着易正弘和易海贝,一步步的往房子外面撤退。
那些绑匪显然也很明白,一直在这屋子里耗下去,是没有用的。
必须出了这屋子,才能想办法。
绑匪们一步一步的后退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便一直围成一个圈紧跟着。
终究,还是到了电梯口。
为首的绑匪看了看身后的电梯,他很明白,只要进了电梯,而将这四人关在电梯外,那么他们就肯定追不上了。
一时间,几人都像看到了曙光一样。
说到底都是为财,谁愿意搭上命啊。
那为首的男子偏头示意,一名男子便按下了电梯按钮。
看着电梯的层数一下下的变化,青龙也是紧张的不行。
若是被他们上了电梯,自己哪怕再快的速度,走楼梯也没办法追上了。
可是这该死的小区,居然是一梯两户的,只有一部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终究还是停靠在了这一层。
几人眼中泛着光,似乎看到了希望。
于是其中一人抵住电梯门,依旧是将易正弘和易海贝挡在前面,免得青龙等人偷袭。
所以绑匪是等自己的人都进了电梯,最后才准备将易正弘和易海贝拉进电梯。
眼看着绑匪带着易正弘和易海贝就要进了电梯,哪知就在那时,易正弘突然反抗起来,撞向身后的绑匪,同时往易海贝身上倒去,想要将易海贝压在身下,而他自己的身子,则卡在了电梯的轿门之间,导致电梯门没法关上。
青龙看着易正弘一系列的动作,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四人找准时机对着电梯里的绑匪开枪。
他们的枪法,向来是引以为傲的。
务必要趁着绑匪在易正弘制造的混乱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将他们一枪击毙。
他们确实做到了,一阵阵枪响之后,电梯里的绑匪全都倒了下去。
易正弘还是压在易海贝的身上,紧紧的将他护在身下。
青龙跟白虎他们一个示意,其他三人则赶紧去拉开那些绑匪,而他自己,则走向易正弘和易海贝。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拉开易正弘的肩膀时,却看到,易正弘嘴角全是鲜血,胸口赫然有个洞口!
易正弘什么时候中的枪?
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易海贝因为被易正弘护在身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易正弘身上的血也撒了不少到他身上。
可是他还是那么冷静的,哭都没哭。
青龙以为易海贝是因为被胶带封住了嘴不能自由出声,也怕他吓着,就赶紧将易海贝自易正弘的身下拉了下来,扯到了他嘴上的胶带,帮他解开了绳子。
易海贝一得了自由,立马就扑到了易正弘的身旁,小小的手想要摸哪里,却又不敢下手,到后来就那么傻傻的坐在易正弘的旁边,清亮的眼睛终于开始掉泪。
青龙等人一时也不敢去打扰易海贝,他们只觉得这次,事情真的办砸了。
居然让二嫂的父亲死了?
简直不敢想象这后果!
他们要怎么去跟二哥和二嫂交代?
只是看了看电梯里死去的绑匪,因为停留时间过长,电梯已经开始剧烈的警报起来。
青龙只能去抱易海贝的小身子,劝说着,“小少爷,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万一他们还有人过来,那就又麻烦了。”
易海贝不回答,也不出声,就是去拉易正弘的手。
“我们会把你外公的身子一起带回去的,现在先跟我们走好不好?”青龙觉得自己,耐心到了空前。
可是现在,真的是摸不准他们还有多少人,有没有人在过来接应,他们这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
当耳边传来那一声沙哑的“外公”时,青龙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出现幻听了?
白虎等人也诧异的全部看向易海贝。
他们刚刚没听错吧?
易海贝说话了?
他喊外公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那稚嫩的童音,还是很清晰的传入了四人的耳中。
可是这一刻,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们知道,想要易海贝说话,是二哥和二嫂心里虽然不言说但是却一直记挂着的事情,如今易海贝终于说话了,可是,却是在这般的情况下?
可是他的外公,终究还是没有听到那一声迟来的外公。
青龙感觉,自己的眼眶,似乎也忍不住有了热意。
“海贝,我们一起,带着你外公离开好不好?”青龙拿过易海贝握着易正弘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
易海贝显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他才只是这么点大的一个孩子啊,居然就能有这么强烈的情绪。
不是害怕,而是难受。
这其实,挺不正常的。
但是此刻,没有人觉得易海贝是不正常的,他们一直都相信,易海贝,是个不一般的孩子。
安抚好了易海贝,白虎背过易正弘的尸体,青龙抱起易海贝,四人进了电梯,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小区。
还好,电梯一路无阻的直接到了一楼,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自己停在楼下的车,朱雀将车开动了,青龙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皇甫景程的电话。
也不知道,二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u盘有没有交给歹徒。
他们已经是失了责,没有保护好二嫂的父亲,若是还耽误了时间,让二嫂交出了u盘,那真的是,该死!
——
皇甫景程接通了青龙的电话,放到耳边,甚至有点不敢主动出声,只等那边的青龙告诉他消息。
“二哥。”青龙喊了一声,不难听出,他的声音里,还在喘着气,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搏斗。
“嗯。”皇甫景程答应了一声,心里是松了口气的,青龙还好,那么易正弘和易海贝就应该还好。
青龙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汇报着他这边的情况,“小少爷救到了,绑匪已经全部被击毙,只是,易老爷子,没了……”
皇甫景程听到那最后一句没了时,感觉脑中嗡的一声,手中的手机险些就要抓不稳,往下一滑,这于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
不管曾经面临怎样的危险,他都不曾这与慌张和失态过。
可是这一次,他却控制不了自己,他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去告诉易凌云这个消息。
他整天自以为很厉害,可是呢,连易凌云的亲人的偶保不住!
皇甫景程这样的动作,无疑吓到了易凌云。
易凌云一下子抓着他另一只垂在腰间的手,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是青龙打来的吗?他那边情况怎么样?我爸和海贝是不是得救了?”
尽管皇甫景程的脸色各种不对劲,易凌云却还是要自己都往好的方面想,她,不敢想象会是那些不好的消息啊。
虽然,皇甫景程的神情脸色,明明已经是各种不好的预兆,她却还是,想要一点侥幸,希望皇甫景程,只是太过诧异了。
易凌云一连串的几个问题,问的皇甫景程不知道该先回答她哪一个,或者说,回答哪一个,都怕她承受不了打击。
“你们快点回1602,我这边也赶过去。”皇甫景程反手握住了易凌云抓着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想要给易凌云一点点的安抚和力量,或者说,他自己也需要一点力量,支持着自己。
所以在先给青龙那边一个指令后,皇甫景程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应当是赶紧回去看易正弘最后一面,哦不,最后一面已经见不到了,青龙的意思,应该是说易正弘,已经没了。
皇甫景程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低头看着易凌云,眸底情绪万千,易凌云却读不出其中所有。
所以,她的心里,更是战战兢兢,她真的不想是,不好的消息,所以努力的摆出一点点的笑脸,问道:“怎么了?是,是不是我爸和海贝已经得救了?”
“我们回去吧,海贝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皇甫景程点点头,揽过易凌云的肩膀,准备带着她往回走。
既然已经救到了人,就没有必要给他们u盘了。
只是这也救了一个死了一个的场面,也算救到了人么?
皇甫景程心里暗暗的发着狠誓,这些人胆敢这样算计他的女人,他定然要让他们,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一系列不合理的动作,特别是那阴沉的脸色,心里更加不安,按理说,海贝救到了,皇甫景程应该高兴的啊,可是他做什么是这副模样?
没有一点点开心的样子?
所以,所以,是她爸爸出事了吗?
“皇甫,你跟我说实话,青龙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我爸爸他?”易凌云却坚定的站住了步子,不肯再往前走。
受够了所谓的善意的欺骗,不管什么事情,她都有知情权。
虽然她是这么问的,可是多么希望皇甫景程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啊。
多希望,皇甫景程告诉她的是,易正弘和易海贝,都健健康康的被营救回来了。
皇甫景程回头看着易凌云倔强的样子,只得也停下步子,抬起手,摸向易凌云的头顶,轻轻一叹,几经犹豫,还是轻轻出声说道:“易叔,没了。”
易凌云闻言,只觉得脚下一软,险险就要跌倒在地,还好皇甫景程早做了准备,将她一把攥住,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而后,将她压入自己的胸膛。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错。”易凌云的头顶上,传来皇甫景程内疚的道歉。
可是易凌云却早已看不清楚自己眼前的景色,也听不清皇甫景程说了什么,只觉得模糊一片。
她没听错吧?
她的听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怎么又会有人死了呢?
不是说好了只要给了u盘,就会放过她的爸爸和儿子么?
为什么要撕票?
“皇甫,怎么会这样?我是真的准备跟他们交易的……。”若是以前的易凌云,也许真的不想将u盘给那帮匪徒,而将希望主要寄托在搜救的人身上,可是如今的她,早已明白什么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啊。
有什么能比自己的亲人朋友还健康的活着更重要呢?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皇甫景程不停的轻声自责的,其实心里,也头一次特别的怀疑自己。
他这是怎么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他的手下的“帮忙”下,反倒让易凌云看重的人给死了?
上一次,还幸运一点,死的是江梦梦,虽然易凌云也伤心,可那到底是外人啊。
这一次呢,是易凌云最最亲的人,她一直崇拜的父亲啊!
当真是老天看不惯,他太过嚣张么?
从来没有这一刻,皇甫景程觉得自己那般的挫败。
“不,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是我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拯救天下,是我太不自量力了,所以老天要这般给我脸色瞧瞧。”易凌云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去责怪皇甫景程。
怎么能怪他呢?
如果没有他让青龙带着人找过去,能不能救出海贝都未可知。
实在是,她太被动了。
没有任何绑匪的信息,就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真是个十足的大笨蛋!
可笑!
总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实际上呢?
几个绑匪就把她玩的团团转,而她真的拿着u盘来交换,却还是没能救回爸爸的命。
她到底是有多失败?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去看海贝,还有你爸爸的……好不好?海贝那么小,就经历这些,肯定吓坏了。”皇甫景程拍打着易凌云的背,尝试着安抚她。
同时也想利用易海贝,让易凌云稍稍的振作起来。
尽管失去了终于的人,可是却也救回了一个重要的人啊。
虽然他的心里也是难受自责的不行,可是此刻,他若不坚强,不站起来,要易凌云怎么办?
很显然,她现在整个人的情绪都是崩溃的。
“好,好,我们马上回去,也许,也许是假的,也许我爸还有的救,对了,青龙有把我爸送去医院吗?说不定还能救过来呢?”易凌云恍恍惚惚的,突然寻找着各种,各种她爸爸还活着的可能。
也许只是受伤呢,并没有死掉?
皇甫景程心里却知道,既然青龙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那就说明,他已经确定易正弘的死亡了。
但是此刻,面对怀里的人儿那种自我安慰,他便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好,我们快点回去看看。先别激动啊。”
走了几步,皇甫景程却明显的发现易凌云的脚下虚浮无力,恍恍惚惚的根本没有办法迈着步子,只能将她拦腰抱起,快速的往停在游乐场外面的车子那里走去。
那些隐在人群中的便衣警察,看到易凌云突然停止了交易,且情绪失控被皇甫景程带走,便也猜想到是出了变故。
他们几个对了对眼色,便也从游乐场撤退了。
——
这次一路上,皇甫景程将车子开得飞快,好几次直接都不管红绿地就那么闯了过去。
他知道,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女人,情绪已经失控,他不能再耽搁一点点的时间。
而他,也想跟青龙当面说清楚,那帮绑匪究竟是何人?
那些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丛林里的人做的,他们胆敢伤害他的岳父,他定然,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么一路驰骋之下,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小区下面。
皇甫景程下了车,又绕到副驾驶上,将易凌云抱了下来。
她似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了。
也许,她是想要封闭自己,不敢去接受接下来的一切吧。
想到这里,皇甫景程便更加害怕了。
若是她就这样一蹶不振,那他要怎么办?他又怎么心安?
一出电梯,就看到白虎在楼道里来回的走着,显然是在守护着什么,又或者在等着什么。
“二哥。”一个回头,看到皇甫景程抱着易凌云出了电梯,白虎便立即上前。
“什么情况?”皇甫景程一边往里走,一边快速的问着。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要最快的速度知道。
“二哥……”白虎竟然有点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他们这次办事,真的一点都不力。
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有很多种可能不在电梯口那里起冲突,说到底,他们也是,没有预料到易正弘的突然发力啊。
那一刻,这个老人,似乎是已经决定牺牲自己,只为救他的小外甥。
皇甫景程瞪了白虎一眼,便先进了屋。
一进屋,哀哭之声不绝于耳,只见李玉蓉,守着易正弘的遗体,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好像一个不小心,李玉蓉便会晕倒过去。
而易嘉宝,虽然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易正弘那满身的血污,紧闭着双眼,不再说话的样子,似乎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所以就那么乖乖的坐在李玉蓉的旁边,在李玉蓉的感染下,也掉着眼泪。
同时还时不时的伸出小手,又是扯扯李玉蓉的衣服,又是摸摸易正弘早已冰冷的遗体。
这一幕,看的皇甫景程胸口一滞,跟自己死了最亲的人一样那般的痛苦。
至于易海贝,他居然还是一脸的平静,没有落泪,只是那平静中,皇甫景程总觉得多了几分狠厉。
皇甫景程想起青龙在电话里跟他说的,海贝开口说话了?
这个孩子,在外公的死面前,终于肯说话了么?
可是此刻他如此冷静的样子,又说明什么?
易嘉宝抽抽噎噎的,一看到皇甫景程和易凌云,便起身跑了过来,“爸比,妈咪,外公怎么了?他为什么一直都不醒啊!还有外婆,哭的宝宝怎么哄都哄不好……。”
皇甫景程心中一痛,易凌云便踢了两下脚,自皇甫景程的怀里跳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如同前面是万丈深渊一样,往易正弘躺着的地方走去。
皇甫景程低下身就抱起了易嘉宝,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打着,一边小心的哄着,“外公只是睡着了,睡得太沉。嘉宝不害怕啊……。”
“爸……。”哪怕速度那么慢,终究还是走到了跟前,蹲下身,手颤颤巍巍的摸向那满身血污的老人,易凌云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就是如同皇甫景程说的那样,只是睡着了。
可是,她的手,摸到易正弘的心口,便沾满了血迹,再伸向他的鼻息时,那早已冰凉的感觉传来,吓得她如同被烫着了一样缩回了手。
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呼吸呢?
她的爸爸易正弘,是个大英雄,一辈子,办案无数,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危险时刻,也曾负过伤,严重的时候,曾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个月之久。
可是他,终究还是都挺过来了啊。
那么勇猛的他,即使已经年迈,怎么会,怎么可能,就在今天,就这么死在了几个绑匪手上呢?
皇甫景程看着情绪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的易凌云,眼神朝青龙示意了一下,然后对易嘉宝说道:“嘉宝先去陪陪妈咪好不好?爸比有点事要忙。”
易嘉宝原本是个调皮的,可是此刻一屋子的肃静,大人们不是哭就是一张即将要哭的脸,易嘉宝便也就乖巧的点了点头,从皇甫景程的怀里挣脱了下来,让易凌云的身边走去。
到了易凌云身边,因为易凌云是双膝跪地的,所以易嘉宝便也跟着跪在了易凌云的身旁,同时扯着易凌云的袖子,“妈咪,你怎么了?别哭了…。外公只是睡了,很快就会醒的。”
皇甫景程不忍在看下去,头一偏,就和青龙出了屋子。
走廊里空无一人。
青龙第一句话说的就是,“青龙办事不力,请二哥责罚。”
皇甫景程拿出一根烟,点燃,吮吸,吐出一个烟圈,而后才缓缓说道:“你们确实办事不力!”
这话中的厉色,吓得青龙那么高的个子的大汉,一下子双膝一曲,就那么跪在了皇甫景程面前。
“青龙该死,没有保护好二嫂的父亲,愿以死明志!”青龙说着,还真的掏出了一把枪,慢慢的往自己的太阳穴放去。
按着扳机,青龙又说了一句,“这一生,只能帮二哥到这里了,愿下一生,还能伴随在二哥左右。”
说完,食指往下一压,当真就要开枪。
却被皇甫景程手中的烟击开。
青龙看着“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的手枪,眼中还是流出了泪。
哪怕再自责,谁又不想活着呢?
毕竟活着,才能继续为二哥鞍前马后的出血出力啊!
“多谢二哥不杀之恩,青龙定当以命为报!不,青龙的命早就是二哥的,这一生,生死都由二哥做主!”青龙低下头,匍匐在地上,宣誓着。
皇甫景程却还是蹙着眉,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淡淡出声,“那些绑匪里,有发现我们认识的人吗?”
“没有,这也是青龙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理说,他们一路留下了丛林里的痕迹,直到进了那个小区,可是那几个绑匪,确实没有丛林里的人,而且他们,好像也并不知道我们的来历。”青龙细细的回想着自他们暴露在绑匪面前,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真没有一点点与丛林里的人重合起来的迹象。
“他们见了我,只想着挟持人质想要逃跑,一点都不想与我们谈什么,或者是提什么条件。我当时还跟他们提出了许多诱惑的条件,他们都不为所动。”青龙将当时的情况言简意赅的说与皇甫景程听。
皇甫景程听完,好看的剑眉皱的更深,不想谈?是真不认识,还是谈都不想谈,只想用暴力的方法逼他出现?
他们如此大胆,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正当青龙和皇甫景程陷入静谧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把门打开,慢慢的走过来,站定在他们面前。
皇甫景程低头一看,可不就是易海贝?
这个孩子,因为外公的死而出声,可是此刻又如此的冷静,他到底是怎么了?
易海贝就那么用力的仰着头,对向皇甫景程的视线,小小的嘴唇启闭了半天,显然还不适应说话这件事,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海贝,怎么了?”皇甫景程低低一叹,蹲下身子,与易海贝平视着。
今日这场景,吓得一直不肯说话的易海贝,居然都说话了,可见其受了多大的刺激。
皇甫景程心里微微一疼,这孩子原本就不爱出声,如今被这么一吓,不会出更严重的问题吧?
要是那样,真的是会要了易凌云的命的。
易海贝还是那么看着皇甫景程,再次努力的启闭这双唇,这次,努力了许久,终于才说出了一句话,“那些痕迹,我是留的。”
这句话,声音小小的,但清晰的传入了皇甫景程和青龙的耳中,他们一时间如遭雷击,就那么有几分傻愣愣的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话。
易海贝他,不过是个三岁半的小孩,从小在西湄市易凌云的身边长大,看到的都是和平幸福的社会,怎么会知道哪些丛林里的事儿?
又怎么会知道哪些痕迹?
就算易海贝是他的儿子,也不至于,这个记忆也可以遗传的吧?
明明易嘉宝,也是他的孩子,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易海贝说出了那句话,倒也没什么,就那么任由皇甫景程和青龙像看个怪物一样的盯着他,在说出了话后,显得后面说起来,便更加的容易了,所以而后又是淡定但艰难的出声,还说了一连串的话,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被绑架了,他们肯定是要威胁妈咪,所以我留下了那些痕迹,知道你们看到了,会跟着找过来。”
“海贝,你,你怎么懂那些丛林里的东西的?”上下唇启合了几次,皇甫景程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他的儿子,真的是要吓死人了。
虽然,易海贝这是在自救,可是这真的是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干出来的事情吗?
最关键的是,易海贝从未去过丛林啊,而自己也从未将那里的任何事情告诉过易凌云母子,所以易海贝,不可能有渠道知道哪些丛林里的事情。
而且这孩子,明明可以说话的,却一直都不肯说。
完全不符合一个小孩子的本性,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甫景程一时间脑中无数个问题冲撞着,可是看着易海贝的样子,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他明显,还不适应说话的感觉。
刚刚留得一命还跪在地上未起的青龙也就那么看着易海贝看的傻掉了。
他甚至比皇甫景程还要惊讶的多,看着父子两的互动,也很识时务的就那么继续的静静的跪在那里没有出声。
不过惊讶过后,心里又有点小小的说不清道不清的自豪,他们循着找过去的痕迹,竟是小少爷留下的?
先不去追究易海贝为什么会知道哪些痕迹,但就只想着这痕迹是他留下的这一件事,就不是一个一般的三岁小孩子知道做的事儿。
正常的三岁小儿,遇到一个凶狠大汉劫持,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吓得哇哇大哭么?
虽然没有亲眼看着那时的场面,但是青龙想想便也能猜到,他们的小少爷在那时候,肯定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说不定还冷冷的看着那些绑匪,哼都不曾哼一声的!
而且,他还能想到,自他被劫持带走的地方开始,就偷偷的留下痕迹。
好吧,事情又回到这上面来了。易海贝究竟是怎么就知道那些痕迹呢?他们丛林里的事情,从来不外传的,若不是在里面呆过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而易海贝?知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吧?
想到这里,青龙便忍不住弯了唇角,想象着,若是易海贝真到了丛林的模样,是不是,还能如现在一般的冷静呢?
想想,真是好期待呢!
在青龙这么左思右想还想象这想象那的时候,皇甫景程和易海贝又对视了许久。
其实应该说,是易海贝盯着皇甫景程看了许久。
他似乎是在想着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或者说,做一个什么很重要的决定。
而皇甫景程,也并不着急,就那么耐心的,与易海贝对视着,眼神中,含着信赖,安抚,鼓励,爱意各种情绪,总之就是想要示意易海贝,想说什么,就说,不需要考虑太多,爸比,永远都会支持他。
只是,易海贝似乎是思索了许久,终究还是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皇甫景程的视线,抿着嘴轻轻的摇了摇头。
皇甫景程心下的希望,又跌了下去。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知道,易海贝这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虽然心下急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但是也不想怎么去逼迫自己的孩子,特别是才三岁多的孩子,所以也只能叫自己淡定再淡定。
至少,可以初步排除,这次的绑架事件,与丛林里的人有关了,那么他暂时,便可以先松一口气,不用想着去同那些人较量。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至少易正弘的死,不是因为他而导致的……
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真的,若是跟他有关系,那他与易凌云之间,真的就是隔着血海深仇了,这往后的路,还要怎么走?
还好,还好,不是。
此刻,心口只余这种庆幸。
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所以,皇甫景程再次揉了揉易海贝的头,轻声安抚,“没事,海贝,不想说就先不说,等想说了,海贝再告诉爸比好不好?”
说完,又想起什么,抬起易海贝微微垂着的小脑袋,让他正视着自己,语气带着几分严肃的叮嘱道,“不过一定要记得,你知道的这些,一定一定不能跟外面的人说,嗯?”
易海贝眼底还是那般清澈,点了点头。
皇甫景程微微笑了,而后又觉得,其实自己叮嘱的有点多余了,就易海贝这性子,哪是会跟外人乱说话的人?
这么多年明明能说话都不愿意开口,如今是因为亲人的离去才说了话,却还是能少说一句便少说一句,明显是准备继续当个安静的美男子,怎会多话?
“好了,爸比知道了,进去陪你妈咪吧。”皇甫景程整理了一下易海贝身上也沾满了血迹的衣服,“等下爸比去给你换套衣服。”
易海贝倒也没拒绝,等皇甫景程给他掰扯好了,就安静的转身进了屋。
易海贝走后,皇甫景程回头看到青龙还在那跪着呢,手一挥,“起来吧,跪到现在,傻了么?”
青龙讪讪一笑,手扶着地准备起身,岂知跪的时间有点长,膝盖那居然都有点酸了。
一时间,竟然差点没起来。
心里不禁将又是将自己嘲笑了一顿,果然是安逸久了,胳膊腿的反应都迟钝了,所以今天居然连那几个绑匪都没干脆利落的干掉,居然能让他们还能趁乱给了易正弘致命一枪!
这枪虽然是绑匪开的,可是在青龙看来,跟他们给的,没有两样!
等青龙站起来的时候,发现皇甫景程已经进屋了。
他想了想,便也跟着进去了。
皇甫景程回到屋里的时候,易凌云还是匍匐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而易嘉宝,在易凌云的感染下,又是跟着哭的不行了。
易凌云心里难过,皇甫景程能理解,失去了父亲,谁会不难过?
可是,这么一直哭着……。也不是办法啊。
“凌云……。”想了想,皇甫景程还是走到易凌云的身边,手从她的背部往下,裹住了她的腰身,想要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着抬起来,或许,这样,能给她一点安抚,一点支持,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她身边,支持她。
其实,他原本想,说几句,别哭了,节哀的话,但这些话,实在是过于客套,也无意义,这个时候,如何能不哭?如何节哀?
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也许更多的是共情吧?
易凌云自易正弘和易海贝被绑架之后,整个人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在不停的与绑匪进行着脑力体力的角逐,一开始还想着怎么去发现绑匪的蛛丝马迹,后面又想着如何能既保住u盘又能救出两人,这期间可以说是就没有松懈过一下。
现在这事情最终以父亲丢了一条命为结局。
如果可以让她选择,她定然情愿没了u盘,也要她父亲的命。
可是这次,甚至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而她,竟然都怪不了谁。
那些绑匪,都已被射死。
所以此刻,她的整个身体精神,都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再经过一番痛哭,整个人便像泄了气一般,没了元气。
轻轻松松的就被皇甫景程揽进了怀里。
而她也像是极度没了力气一样,特别的需要一个依靠,所以顺着皇甫景程的力度,整个人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她哭泣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许是一直都将自己像个男人一样的对待和要求,所以即便连哭的时候,也从来不像是如许多女人那边梨花带雨又或是呜呜咽咽,只是抖动着肩膀,流着泪总还是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便又压抑不住。
皇甫景程一手按在易凌云的背上,帮她轻轻的上下按抚着,顺着气。
一手去擦着她眼角鼻翼的泪水鼻涕。
心中千言万语,只化作无声一叹。
就这么也不知安抚了多久,怀中的人没了动静,竟然就这么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累极虚脱睡了过去。
将易凌云抱去房间放在床上睡了,皇甫景程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才起身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
走到客厅,将易海贝带去换了身衣服,然后让他将易嘉宝带去两人的房间里玩,皇甫景程才回到客厅,劝说李玉蓉。
——
江怀瑾看着眼前自己高价找来的人,气得摔光了茶几上所有的杯盏,“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万无一失吗?还价格那么高!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
那人显然是江湖上混的,并不是低声下气的人,并不惧怕江怀瑾的怒气,“江先生,我们这套方案,本来就是不知道帮多少人办成了事,警方从来没有发现过一点踪迹,要不然,我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自信开出那个价格来!”
“呵呵,你说的倒是好,办成了很多综,那为何偏偏在我这里就失了效?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为什么!”江怀瑾气极反笑,事情都办成这样了,这好意思在那里说自己的反感有多么的完美?
以他看,之前那些时候,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才叫他们这帮人,混出了那么个名声来,害他白花了那么多钱也就算了,坏了他的事才是大!
原本多好的一个机会,弄成现在这样,易凌云那边,现在被皇甫景程和警方的人手守着死死的,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警局那边也是全方位防守各方注意,他无论是白道黑道,都不敢再试探。
这下子江陵,岂不是真要栽在里面不成?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若是没了江陵,那他整天算计的这些,又都能是为了谁?
“我们的行动,没有出现错误,理论上,根本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们藏人质的地方。”男子其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别的不干,只做绑架,可以说是专注绑架很多年。
所以整个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纰漏,会被警方跟踪到的地方,哪些又会是警方设下的圈套,他们统统都有应对措施,而且这其实都不只是理论,也真的成功过很多很多次的!
哪怕这次失败了,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所以,也没办法给江怀瑾一个回答。
江怀瑾听着这毫无意义的回答,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原来只是事前说的好听,现在有问题了,竟是半天都想不出原因来?
“算了,我也不管你哪里出了问题,事情没办成,你把钱退给我!”江怀瑾想想,心里就不甘,什么也没得到,白出去了那么多钱,他可不当冤大头。
男子一听不干了,“江先生,我还没找您要尾款呢!我那也损失了好几名兄弟,还给你退钱,说不过去吧!”
——
易正弘的后事处理的很快,虽然已经退休,但毕竟曾经是警务人员,也做到了副局长,所以他的后事,警局也参与了许多,且这次也算是因为警方的案件才会被绑架被绑匪射击,所以便又有了许多身后的荣誉。
不过这些于李玉蓉和易凌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些东西,如何比得上易正弘的一条命。
所以一连这段时间,皇甫景程便也是几乎撇下了所有的事情,陪同在易凌云的身边,帮她,甚至可以说是替代她处理那些一连串的事情,叫那些往来的宾客,都将皇甫景程当做是易正弘的女婿。
而这个时候,易凌云自然也懒得去管别人的想法。
她只是,真的不想去管那些事。
她现在想做的,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将父亲葬入墓园之后,将江陵绳之以法,以祭易正弘的在天之灵。
所以,从墓园回来之后,易凌云便马上联系袁清晖,马上继续对江陵开始诉讼。
------题外话------
亲们久等了。
三天不见,希望大家还没有放弃宝儿。
断更三天,于亲们,也许只是很少的几个追问的人偶尔想一下怎么还没更,但对宝儿而言,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术后高热,半夜急诊,输液,复查,各种……。
还好,现在基本上康复,只有一点点指标有点偏高,吃点药再复查就行。
所以,就开始更文啦。
只是这次,宝儿不敢再逞强了,像之前那样不要命的万更,真的是,不敢了…。
只能保证,在身体还行的情况下,每天不少于3000字的更新。
身体,一切的基础,宝宝们,也一定要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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