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半仙
九州,浩瀚无尽,地大物博,万族林立。
自洪荒乱世千载以来,天下大乱,诸侯争霸,征伐不断,天灾**,妖兽横行。烽火狼烟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瘟疫之地,寸草不生,腐尸百万。妖魔乘机作怪,祸害苍生,天下生灵涂炭。
世间之人为生存繁衍,祈祷神明,追求通天彻地之术,遂淬肉身,悟天道,欲参透天地造化,但天地之玄妙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知晓,数百年以来人类前赴后继,锲而不舍,却仍然无法通晓天地造化,得天地之力。
直至妖魔大肆入侵,九州大地满目疮痍,人类遭受灭顶之灾时,不知是苍天有眼还是人类持之以恒终有回报。世间修炼之人中竟是诞生了一批奇人异士,他们终于悟透天地造化,得无穷威力,虽是凡胎**,却能操控风火雷电,腾云驾雾。道行高深之人,眨眼间,风云变幻,弹指间,翻江倒海,斗转星移。举手投足,尽是惊世骇俗之力,其威力撼天动地。
生死存亡之际,人类修士齐心协力,凭借自身强横神力,施展各类神通,抗衡妖魔,终扼杀了妖魔吞噬九州的野心,自妖孽魔掌中夺回半壁江山,随后数百年,人类修士前赴后继,参透天地造化,将修炼之法不断完善,再传道授业,世间修士不断增多,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其施展出的法术更是威力无穷。
时机成熟之时,人魔大战终于爆发,妖魔虽肉身强横,力大无穷,可九州修士掌控自然之力,威力略胜一筹,因而一路杀去,斩妖除魔,所向披靡,无数妖魔鬼怪死于人类手中,残留的妖魔更是望风而逃,为避人类追杀,躲藏于深山荒野,自此不敢为祸人间。
九州浩劫结束,人类开始修行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此后数百年,九州天下太平,繁荣昌盛,修行炼道之人层出不穷,无数修士励精图治,潜心修炼,参透天地造化,得神通法力,御剑逍遥游天下。一些出类拔萃,神通广大之辈更是开宗立派,招纳天赋异禀之辈,传承自家修炼之法,将其发扬光大。故天下诞生诸多修仙宗派,可宗门派别虽多,但皆有各自信仰。天下正道宗派按其信仰可分为三教:儒教、道教、佛教。除此之外,一些心术不正,在修炼中利用旁门邪道,不择手段,祸害苍生之人所建立的组织被世人称为魔教。
魔教之人遍布九州,势力庞大,野心勃勃,欲推翻三教,称霸九州,而三教则以维护九州太平,铲除魔教恶人为己任,故正道三教与魔教水火不容,彼此交锋不断。三教宗门高手如云,道法高深,因而屹立不倒。而魔教势力轮番被灭,只能潜伏暗处,抗衡三教。
但三教毕竟信仰不同,久而久之,矛盾涌现乃至恶化,从起初的人心不齐发展到勾心斗角,各大宗派又为谋取利益尔虞我诈,各怀鬼胎。所建立的除魔统一战线逐渐衰落。直至今日,正道宗派明争暗斗,魔教势力趁势崛起,妖魔觊觎九州,企图卷土重来。九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深藏暗涌,维持长久的和平在正邪的抗衡下,人魔的仇恨下摇摇欲坠,危在旦夕。
在九州浩劫即将来临之际,一位凡间少年,为追求仙道法术,毅然踏上一条漫漫修仙路……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霞光透过云缝,倾斜大地。宁静的村落沐浴在温热的晚霞中,金光闪耀,熠熠生辉。
余晖下的荒山里,一道孤寂的身影站立在一棵枯萎凋谢的老槐树下,树下是一座刚堆好的简陋坟墓,四周除了一块残缺破旧的石碑外别无他物。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霞光透过云缝,倾斜大地。宁静的村落沐浴在温热的晚霞中,金光闪耀,熠熠生辉。
余晖下的荒山里,一道孤寂的身影站立在一棵枯萎凋谢的老槐树下,树下是一座刚堆好的简陋坟墓,四周除了一块残缺破旧的石碑外别无他物。
一位身材羸弱的少年垂头凝视墓碑,眉宇间凝固着悲伤。逐渐殷红的光芒照映在他憔悴的面庞上,黯然伤神。
适逢深秋,飒飒秋风袭来,卷起坟前枯叶碎屑,刷刷飘起,像锋利的刀片般划过少年的脸颊,引起他内心一阵尖锐的隐痛。
“爷爷你放心!有生之年,孙儿一定替你报仇,用魔教之人的头颅祭奠你九泉下的亡魂。”少年额前的碎发凌乱飘逸,剑眉下的双眸却岿然不动,精芒闪动间,自墨黑的瞳孔里流淌出一道炽热的光芒。
少年名为张子凌,其爷爷张忌乃是一名山村游医,因略懂歧黄之术,故游走四方村落,行医看病,靠此养家糊口。而张忌为人和善,多年来时常治病救人,在外小有名气。有几日前张忌受邻村员外邀请出门治病,却逢魔教之人四处作乱,张忌惧而有所推脱,但求医之人愿重金答谢,一直想让孙儿过上好日子的张忌,难挡诱惑,便咬牙答应,当夜奋不顾身赶赴邻村。
谁料!爷孙匆忙的一别竟是最后的离别。张忌离开的当夜,一支躲避正道追杀的魔教势力闯入邻村烧杀抢掠,一夜之间屠杀了所有村民,而他也因此不幸遇难,葬身在外。
张忌丧命,张子凌痛心疾首。他自幼无父无母,命运坎坷。原以为苍天不会再继续折磨他,可苍天无情,非但未怜悯他,反将他多年虔心的祈祷视为笑话,一次次捉弄他,摧残他,令他痛不欲生。
“我真幼稚,苍天没心没肺,何来的慈悲,何来的怜悯,虔心的祈祷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张子凌仰望这片苍穹,眼神中夹杂着悲愤和无奈。
“凌哥哥!”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温柔之声,张子凌听闻这道熟悉的声音,惆怅的思绪隐约黯淡,随即回首,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位玲珑可爱的小女孩。
女孩身穿朴素的白衣,一头黑发绾成随云髻如瀑布悬垂于双肩,白皙的俏脸上一双皓月水眸盯着张子凌微微一眨,眼神中渗透出丝丝忧伤。
“凌哥哥你别难过了,爹说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女孩上前安慰,轻柔的声音如纯净的清泉洗刷着张子凌脸庞几日来积累的疲惫。
“语嫣,你怎么会来这里?”张子凌紧锁的眉头适当舒展,微微一笑。
语嫣见张子凌脸色好转,浅浅一笑,脸颊上绽放出了可爱的小酒窝,说道:“最近魔教妖孽为非作歹,天宗特派弟子下山为民除害,而眼下村里就驾临了一批天宗弟子,凌哥哥你快下山看看吧!”
“天宗弟子?语嫣你口中的天宗可是当今修行宗派中首屈一指的天宗?”张子凌激动不已。
语嫣颔首笑道:“当然!天宗威震四海,谁敢冒充其门下弟子,而且我来之前亲眼见到几个天宗弟子,个个都是超然脱俗之辈,与我等凡夫俗子相形见绌,有他们在,语嫣相信张爷爷的仇一定能报!”
张子凌激动万分,天宗门徒的降临对其而言无疑是神仙下凡。当今正道修行门派中天宗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名扬天下。若是能得他们相助,那爷爷的仇就一定能报!
见张子凌维持笑容,语嫣也是欢喜,于是继续说道:“天宗弟子此番下山除了铲除魔道之外,还奉师命在外招收弟子,若是有缘,凌哥哥也能加入修仙门派,修炼神通法术,为民除害,做一个大英雄。”
闻言,张子凌愣了愣,随即嘴角的笑容苦涩起来,心里更是划过一道凉意,说道:“我何尝不想呢!可我体内连“灵根”都没有,多次上山求道都失败,哪有福气修行,更何况是做大英雄。”
语嫣尴尬一笑,她激动之下竟然忘了张子凌曾经上山求道过,可因体内并未“灵根”而被诸多宗门赶下山,为此还被许多村民嘲笑一番。在他们眼里看来,一个穷困潦倒的山野毛孩连饭都吃不饱,还整日想着修行,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哥哥你别太伤心,灵根就像埋藏在土壤里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的,时隔多年,指不定现在长出来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语嫣嫣然一笑,希望能给张子凌带来一丝安慰。
张子凌看着语嫣天真灿烂的笑容,强忍一笑,不想让这位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失落。他很清楚,属于他的“灵根”恐怕是埋葬在了体内,永远不能萌芽了。因为“灵根”的孕育期是在十五岁之前,但他早已过了这段黄金期,此生无望!而“灵根”乃是修炼之人的根基,孕育不出便意味着与修炼绝缘。
“凌哥哥快走吧!天宗道长独具慧眼,一定能看出你体内的的灵根!”语嫣未等张子凌开口答应,便直接拉着他往山下急匆匆跑去。
张子凌无奈,手臂被语嫣拽着,只能乖乖往下跑,虽然知道自己没戏,但他对修仙之人极为仰慕,若是能目睹九州名门正派“天宗”弟子的风采也倒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对修行的痴恋。
斜阳下的山坡里藏着一座温馨的村落。
往日宁静的村落因天宗弟子地驾临变得热闹起来,村民集聚在一片区域,如对待神灵般热情款待贵客。在村民眼里这些会神通法术,腾云驾雾的人无疑就是神仙,不敢有半点不敬。
“凌哥哥!天宗道长们就在那里!”语嫣喘着娇气,小手指着眼前一处人声鼎沸的地方,兴奋说道。
张子凌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热闹的村落,眼眸里渗透出了不少期待之色。
“爹!我回来啦!”语嫣对着村口一位眉头紧皱,因焦急而左右徘徊的大叔激动喊道。
被语嫣称为爹的大叔闻言,猛地回目一望,略带怒意地说道:“你个臭丫头!关键时刻跑哪去啦?我和你娘到处找你,你倒是好!现在才回来。”
语嫣俏脸微微一红,似是知错,正当准备上前解释时,谁知,一急之下,未看清脚下,右脚被石头一绊,身体失衡,顿时往下倾倒。慌乱间,竟是看到地面上正有着一块尖锐的碎石,与她的额头越来越近。
“语嫣!”语嫣她爹神情由怒转恐,头皮发麻。
张子凌欲伸手抓住语嫣,但为时已晚,紧张之时,他竟不假思索,身体前倾,才勉强拉住了语嫣的纤手。抱住语嫣的娇躯后,随即狠咬牙,腰身旋转,将语嫣反转至上。这样一来落地的便是他,而语嫣倒在他身体上自然无碍,可张子凌即将撞击石块的脑袋就要遭殃了。
众人为之惊恐之时,突然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划过,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张子凌身前。他剑指一划,地上的石块顿时化为粉末,而张子凌和语嫣的身体竟神奇地悬浮起来,最后身形安然落地。
“你们两个没事吧?”一位身穿蓝白道袍的男子扶起张子凌和语嫣,和蔼一笑。
语嫣最先清醒,当下眯眼一笑:“没事,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话音刚落,她便转头看着惊恐未定的张子凌,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欣喜的滋味,很是温暖。明明是感激,却故意硬着说道:“凌哥哥你好傻!”
张子凌愣了愣,看着眼前少女纯澈的水眸,脸颊一红,正欲开口时,不料语嫣她爹娘如蛮牛般冲了过来,一把手将语嫣抱在怀里,心疼之极。上下打量一番后,似责怪似担心地说道:“臭丫头,吓死爹娘了。”说完后又再将视线转移到先前相救的道长身上躬身拜谢。
“两位不必行礼!”那位穿蓝白道袍的道长淡淡一笑。
张子凌这时才注意到了眼前这位天宗道长,只见他眉目清秀,仙风道骨。一身道袍华贵而端庄,腰带居中的八卦道印金光闪耀,手中所持的青光宝剑更是流光溢彩,气势非凡。而在场这般相同打扮之人竟有十多位。
张子凌万分感激,打算上前道谢时,只见语嫣她爹竟如怒狮般气势汹汹走来,狠狠将他推开,暴怒道:“你这灾星给我滚!离我们家语嫣远点。”
“我…我不是灾星!”张子凌欲言又止。
语嫣她娘幽怨道:“哼!你娘因你难产而死,你爹因你生病采药坠崖而死,如今你爷爷也被魔教之人害死,你全家都是因你而死,语嫣靠近你,便险些摔死,你还说自己不是灾星!”
“凌嫂说的没错,自这臭小子出生后,我们村里天灾**不断,他不是灾星谁是?”
“张子凌!赶紧滚出我们村子,我们不欢迎你这个灾星。”
…………
在全场老幼辱骂下,张子凌满脸通红,垂头紧握拳头,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自出生以来村里人便将他视为不祥之人,排斥他、远离他。以往因张忌无私替村民医治,众人照顾他颜面,才勉强允许张子凌进村,但眼下张忌已亡,也无需再强忍。
“娘!刚才是我不小心,不怪凌哥哥。”语嫣心思烦乱。
“语嫣够了!当年张忌治病救你一命,你多年来对这小子好,我和你爹也忍了,但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恩早还清了,现在你们互不相欠,以后不准和他有来往。”语嫣她娘冷冷说道。
“娘…”语嫣一脸愁色,转眼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张子凌,心如刀绞。
“诸位恕在下多嘴,这小兄弟身世可怜,孤苦伶仃,大家又何必为难他呢?不如看在我们天宗的份上,莫要将其赶出村外,以免遭遇魔教之人的迫害。”先前出手相救的天宗道长缓缓道。他虽是外来人,但几番言论听下来,也模糊的了解了一些情况,为避免村民情绪恶化,故开口劝道。
“既然真虚道长你都发话了,那就暂且留他。”语嫣他爹瞥了一眼凌子杰,半响后说道。
真虚道长朝着张子凌微微一笑,而后者也是勉强一笑,感激道:“多谢道长。”
那天宗道长眯眼微笑,而后便将目光转移至语嫣上,笑着上下打量一番后,眼眸里流淌出了异样之色,说道:“嘿嘿……好一个娇小玲珑的孩子,身上竟散发出灵气,看来是修行的好苗子,不知能否让贫道测下是何灵根?”
听到此话,语嫣她爹娘幸喜若狂,催促道:“语嫣赶紧过去,若是你与修行有缘,往后爹娘就能坐享清福了。”
语嫣难以置信,女孩子家的她从未奢望修炼,但谁料眼下竟被天宗弟子所青睐,当真受宠若惊。
语嫣在诸多孩子羡慕的目光下,羞涩地走到真虚道长面前,讪讪一笑。
真虚道长笑而不语,伸出手在语嫣眉心轻轻一点,随即一道微弱的蓝光绽放而出。光芒闪耀间引得全场村民哗然失色,而真虚道长和其余天宗弟子也是触目惊心。
“好纯净的冰灵根,难得…难得啊!”真虚似自言自语似在赞叹。
真虚所言之话语嫣不明觉厉,她只感觉眉心的蓝光出现后,身子便冰凉起来。语嫣似是不习惯,便试着挣扎一下,骤然间眉心的蓝光暴涨起来,直接将真虚那张膛目结舌的面孔覆盖在其中,而四周的天宗弟子皆是为之震惊。
“天呐!竟然是百年难遇的先天冰灵根!”真虚身体一颤,惊喜交集。
方才的蓝光也是吓倒了语嫣,半响后,她贝齿含着指尖,笑眯眯道:“很厉害吗?”
四周天宗弟子羡慕不已的同时也是哑然失笑。古往今来,凡是先天灵根者哪个不是天赋异禀,实力非凡之人,他们如繁星下璀璨的皓月,万众瞩目,在无数羡慕的目光下脱颖而出,最终成为整个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如天宗掌门,玄宗老祖,无不例外。
何止是厉害!那是相当的了不得……
张子凌看得云里雾里,但见到真虚似喜悦的面容,也能模糊得猜到语嫣孕育出的灵根很是特殊,也很受到重视。
真虚捋了捋胡须,和蔼地问道:“孩子!你可愿意入我天宗门下,踏入修行之道。”
“修行?!”语嫣激动不已,一时之间愣住了。女儿家的她自幼天真烂漫,从未料想有生之年竟有资格踏入无数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天宗。
语嫣爹娘喜极而泣,抱着语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们的女儿能被天宗之人看重,那往后他们夫妻的日子不言而喻,无疑是衣食无忧,风光无限,说不定整个村子也可能震惊一国。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诸多村民为之欢喜和羡慕时,当事人语嫣却悲喜交集,她将视线转移到张子凌身上,目光复杂,有着千思万虑在眉间飘荡。若是答应如天宗,那便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安心陪在张子凌身旁,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张子凌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语嫣投射而来的目光。此刻他的心情和语嫣一模一样,不知是喜是悲。藏于背后的拳头不断握紧,但苍白的面孔上还故意露出了一道替语嫣高兴的微笑,孰不知强忍的笑容背后是心如刀割的悲伤。
那一刻,失去爷爷几乎已经步入绝望边缘的他仿佛被凛冽的寒风吹到到了绝望的深渊,四周喧闹的欢呼声悄然消失,留下的只有孤单和寂寞。
语嫣强颜欢笑,却难掩柳眉间所藏的淡淡忧伤。
“闺女愣着干啥!赶紧答应道长啊!”语嫣她爹皱眉说道。
语嫣爹的话把语嫣眉前飘荡的思绪尽数吹散。此刻的他举棋不定,既不想辜负父亲和道长,又不想抛弃张子凌,一时之间情绪复杂,难以下决定。
语嫣爹头脑简单,对自家女儿这般犹豫之举大为不解,可一旁真虚乃是修行之人,眼光何等敏锐,他将目光转移到神色异于常人的张子凌身上,顿时豁然开朗。当下指着张子凌说道:“孩子你可愿让老夫替你测下灵根!”
话音刚落,四周围观的同龄孩童皆是哄堂大笑,露出了一道道讥讽的笑容。只要是村里的人都知晓张子凌是个孕育不出灵根的倒霉鬼,多次上山求道不成,反因求道次数频繁,被不少宗门列入黑名单内,取消了他求道的资格。
在真虚疑惑之时,语嫣他爹将张子凌求道的事迹告知了他,而他听了后也是为之遗憾,不再多言。
见真虚叹气,语嫣却是不死心,拽着真虚的道袍,楚楚可怜道:“道长你听我说一句!虽然凌哥哥没孕育出灵根,但他却精通医术,能治病救人,若是收下他,那天宗弟子生病就不用请大夫了。”
“胡闹!”语嫣她爹哼了一声。以眼神警告她不要多言,然后冷瞥一眼张子凌,嘲讽道:“这臭小子乃是山野中的井底之蛙,所懂的医术定是低劣不堪,让他治病岂不是害人性命。天宗弟子何等尊贵,纵然生病也只需服下仙丹。他张子凌算什么东西,哪轮得到他来医治。”
张子凌虽沉默,但眼眸中却是燃起了一股怒火,他自幼苦读医书,其医术虽称不上精湛,但也不至于被人说的如此一无是处,身为医者,最难以容忍的便是**裸的羞辱!
但他并没有将心中的怒爆发出来,因为他知道被刺激的愤怒一旦爆发出来,则是顺应了对方的心意,是一种无能的行为。所以他要忍!就算不能修行,总有一天也要出人头地。
真虚也不想让语嫣失望,但各大宗门都有规矩不收无灵根之人,天宗自然也不例外,眼下也无能为力。
“语嫣你不用管我,你与修行有缘那是好事,不要因我,误了你的好大前途。虽然我无缘修行,但还是略懂歧黄之术,他日治病救人也能糊口饭吃。”张子凌假装没事,缓缓说道。
语嫣闻言,心如刀割。
语嫣他爹闻言轻哼一声,冷冷道:“还算你小子识相!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自即日起语嫣便是凤凰,不是你这野鸡能高攀得起的!你别指望能在语嫣这得到什么好处!”
“爹!”语嫣怒目圆睁,再也听不下去了。而语嫣爹则是冷哼一声,懒得多言。
这听似提醒的话当真比恶毒的咒骂还讽刺人,字字扣人心弦,句句痛心入骨。
张子凌面容黯淡,双拳紧握,似怒似悲。在语嫣爹嘲讽后他也没理由再待下去继续受辱了,于是转身离去。
语嫣望着张子凌孤寂的身影,欲劝阻他留下,却始终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她明白若是强行留下张子凌,定然会让他遭受不少冷语的攻击。他刚失去爷爷,若是再遭受村民轮番的讽刺,即便再能忍,也会奔溃的。
语嫣她爹见状,继续哼了一声,说道:“走了更好!免得他今晚在村里蹭吃蹭喝。”
“爹你太过分了!”语嫣声泪俱下,推开围观的人,哭着跑回了家。
语嫣她爹皱眉叹息,随即转身朝着真虚等人讪讪一笑,说道:“道长莫要见怪!小孩子年幼无知不懂事,还望见谅。”
“没事!只要她愿随我等回宗门便好。”真虚淡淡说道。
“那是自然,语嫣能得道长赏识,乃是三生有幸,往后还指望道长能多多照顾这丫头了。”语嫣他爹拱手一笑,很是客气。见真虚笑着点头答应后,又激动地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语嫣她娘见真虚答应,更是激动不已。民间传言“家中若诞修行者,金玉满堂富三代”语嫣她娘脑海里幻想着往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恨不得立刻就过上这种求之不得的日子。
语嫣她娘上前恭敬说道:“几位道长千里遥遥而来,明日又要铲除魔教余孽,我等感激不已,故今日设下宴席款待诸位,还望道长们赏脸,入席上座!”
“这…”真虚似是犹豫。
但语嫣爹娘以及在场的村民是何等热情,也不等他们答应,连忙推着众人往酒宴处走去。无奈下,真虚等人只能顺从。
黑夜下的村落灯火明亮,笑语欢腾,气氛甚是热闹。
而村后的荒山上却清冷孤寂。阑珊处的草屋内烛火暗淡,摇摆不定,照不暖张子凌的寒心。
虽未到深夜,张子凌却早已上床,只是久久不能入睡,凝视着黄昏色的烛火,思绪万千,回想着语嫣他爹那句句讽人的言语,心如刀绞。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都仿佛要炸裂了。
沉思许久后,张子凌思绪飘回,他嘴角莫名一笑。
村民狗眼看人低,自己何必自暴自弃。与其逃避现实,不如奋力拼搏!
九州浩瀚,这古凌村不容他,自有他容身之处。好汉不怕出身低,再苦再累也能出人头地!
带着这份信心和热情张子凌不再多虑,深吸口气,将心中积累的杂念排除吼,静心闭目。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扰乱了张子凌静下的心。
声虽悠远,但音却不轻,只怕是山下村民喝醉胡乱咆哮所制。
但片刻光阴,张子凌猛地睁眼,惊疑道:“哪来的血腥味?”
骤然间,张子凌心乱如麻,连忙起身瞭望窗外,竟见山下村落煞气冲天,血雾升腾。凄厉的惨叫声更是愈加愈响。
“糟糕!出事了……”
话音未落,张子凌奋不顾身直冲村内。
待他下山来到村落时,眼前的一幕令得他骇然失色。
只见村口血雾弥漫,尸横遍野,数不清的头颅被挂在村头老树上,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浸湿,染成一片血土。
“这…这究竟发生了?”张子凌面色惨白,挣扎着颤抖的双脚缓缓走进这片人间炼狱。
村内街头堆积上百具尸体,浓烈的血腥味令人忍不住呕吐。
“语嫣!”张子凌冲到语嫣家,推开房门,只见数位女子死在屋内,她们发丝凌乱衣衫撕裂,玉肌裸露,显然是死之前受尽羞辱。但这几人中所幸无语嫣。
“不是有天宗弟子在吗?可村民们为何会被杀?”一时之间,张子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疑惑中,思索间,迷惘而恐惧。
忽然,他眼睛捕捉到了一幅画面,只见一位被凌辱而死的女子手中死死拽着一片碎布。
“这…这不是天宗弟子的衣……”张子凌话说一半却停住了。
下一瞬间,张子凌如晴天霹雳,脑海里竟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天宗弟子所谓?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浑身发麻,心惊肉跳,而就在他思索之时,竟响起了语嫣在后山说的话:天宗威震四海,谁敢冒充其门下弟子?
“混蛋!上当了!”张子凌狠狠摔掉碎布片。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被骗了!所有人都被骗了!
今日所见的天宗弟子全部都是假的,他们是魔教之人。是来烧杀抢掠,来屠村的!
他们伪装成天宗门徒是为了迷惑村民,骗取他们的信任,好可以进一步下毒手,最后故意留下天宗道袍碎片,定然是想嫁祸给天宗。
这般处心积虑,卑鄙无耻,也只有魔教妖孽才会干!
所幸自己不受村民欢迎,常居深山,才幸免逃不过一劫……
不过张子凌刚庆幸时,突然,心脏感到了窒息的紧迫。
“糟糕!语嫣有危险!”
话音未落,他连忙跑出村外,寻找语嫣的下落。
据他分析,今日那魔教之人对语嫣极为重视,而他翻遍尸体也找不到语嫣,所以语嫣一定是被掳走了。
眼下村民尸体余温还未散,这说明魔教之人刚离开,而离村的路险峻单一,只要骑马走山间捷径就一定能追上他们。
“语嫣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一路喘息奔波,最后张子凌来到了村外一家客栈外,刚步入此地便又嗅到一股血腥味,显然是魔教之人杀人霸占了客栈。
此番深入虎穴是如履薄冰,而张子凌心思缜密,他为探内部虚实,躲藏在客栈门后窃听消息。
耳朵刚贴近门板,耳边便传来一阵肆意而粗暴的笑声,紧接着是一段谈话。
“哈哈哈…这次大哥的计谋真是高明啊!将那些山野村夫骗得晕头转向,还真把我们当作天宗弟子啦……哈哈哈……够蠢!”
“这回不仅不费吹灰之力抢到村民的钱财,还能嫁祸给天宗,败其名声,一石二鸟!痛快啊!”
“只可惜走的太匆忙,那几个娘们玩得不尽心,带来的那小娘们大哥又不让玩,美中不足啊!”
“知足吧!那小姑娘可是货真价实的先天灵根,你哪有福气享受!哥几个还是踏实喝酒……来干了这杯!”
张子凌闻言,怒不可遏,果然如此!
观察四周,张子凌发现楼下灯火明亮,但楼上却只有一处房间亮着灯火,不出意外,语嫣便被关在那。
于是张子凌乘着楼下众人喝酒松懈,偷偷爬上了二楼。
张子凌登上二楼,发现屋内只有一道符合语嫣的黑影后,并未其他人影,庆幸之时,便直接推门而入。只见语嫣被捆绑的语嫣眼睛瞪着他,一脸难以置信。
张子凌心中一喜:“语嫣我来救你啦!”
“凌哥哥危险!”语嫣惊恐摇头。
就在张子凌激动地打算替语嫣解开困绳时,忽然!语嫣背后黑暗处一只手掌破风袭来,一掌拍在张子凌胸前,将其狠狠推倒在地,顿时鲜血遍溅。
“嘿嘿…在这容易寻到的客栈里钓鱼,鱼儿上钩的速度果然快啊!”只见一位黑袍男子现身在烛火下,此人便是伪装天宗道长的真虚。
而此处其实是他故意设下的陷进,用语嫣作为诱饵目的就是吸引张子凌前来,他这般大费周折就是为了斩草除根。
身为魔教之人做事滴水不漏,既然张子凌今日见到过他,那就必须除掉,但屠村时寻不见前者,故事后在语嫣家留下线索,想引出张子凌。而眼下张子凌果然来了,而且速度超乎他的意料,可见这少年何等机智。
“你们这帮畜牲!”张子凌颤抖着身体,挣扎爬起。
真虚冷冷道:“既然来了,那你也没必要再活下去了。”
语嫣骇然失色,挣扎着身体,痛苦喊道:“凌哥哥走啊!快走啊…”
张子凌没胆没走还上前走去,抬起头朝着真虚冷笑一声。
这一幕令得真虚有些惊疑,他杀了无数人,头一个临死前还笑得出来,不过片刻光阴,他便感觉不对,其中必有诈!
“我当然会死,不过你也会陪着我一起死!”张子凌目露凶光,指着真虚气焰嚣张,“方才来之前我衣服上涂满了“阎王草”的毒汁,而你一掌触及到我衣服,不出意外,眼下毒已经侵入你掌内了。”
进门前张子凌就知道语嫣背后隐藏一人,但他还是装出不知情,目的就是逼幕后黑手出手,粘上衣服上的毒!
真虚一惊,连忙看向手掌,果不其然,手掌上一片黝黑,这征兆还真是中毒了……但他老奸巨猾,半信半疑地道:“哼!就凭这臭小子也懂毒,少来忽悠我!”
“别忘了我可是大夫,大夫懂药亦懂毒!”张子凌气势凌人,脸庞上伪装出不惧的表情,继续说道:“眼下你的手想必是奇痒无比吧!不过更难受的还在后面呢!”
“阎罗草毒性十足,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要你命,你若是惊动楼下的同伙,你唯一的解药将不复存在。”张子凌见真虚欲呼喊楼下同伙,故好心提醒一声。
“你…你敢对我玩阴招!”真虚暴跳如雷。他的手掌的确莫名痒起来,而且极为难受。不过相比之下心里更是难受,若不是这小子全身都是毒,他早就一掌杀了对方。无奈之下只能暂时退一步,冷冷道:“赶紧给我解药!我可饶你一死。”
“放了语嫣,你才能得到解药,否则玉石俱焚。”张子凌狠咬牙,如暴怒的野狼。
“好小子!算你狠…”
真虚苦笑一声,想不到这少年如此有心机!还真是小看他了!但料他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样。便替语嫣松绑,放了她。
“语嫣赶紧往窗外跳下去,马棚里有马,在那里等我。”张子凌轻声说道。
“凌哥哥你小心。”语嫣犹豫片刻后,便跳下窗外,备马逃离。
张子凌见语嫣离去,总算松了口气,为避免真虚追赶,他又故意将解药往远处一扔,转身跳出窗外。
“混蛋!”真虚身形一闪,将解药抓住,随即猛提厉掌,强劲的掌风轰击在张子凌身上,将其肋骨尽数打断。
噗—
张子凌吐血坠落在地,身体彻底废了。语嫣骑马赶来将其扶上马后,两人火速逃离。
真虚接下解药服下后,痒感倒是减轻几份。
他看着远处两道逃离的身影,轻蔑一笑,说道:“哼!你们真以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刚落,他猛提厉掌,欲施展法术将两人拦住。
但就在他施展法术时,忽然…他胸前里血气翻滚,随即,“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射而出。
真虚面色惨白,他感觉浑身疼痛,就连呼吸也莫名困难起来。
下一瞬间他似开窍,咬着牙狠狠说道:“这…这解药有毒!”
他难以想象他堂堂魔教之人最后竟栽在一个小大夫手中!
“小畜牲!我要杀了你……”真虚看着逃离的两人,仰天咆哮,痛不欲生。
其实真虚只猜对了一半。张子凌衣服上所涂的“毒液”只是普通的草汁,有短暂性发痒的效果,并无毒,而真正的有毒的则是那颗所谓的“解药”。张子凌装腔作势,危言耸听让真虚误以为真,最后服下了毒药。而真虚虽是修行之人但不会分辨药之真假,故只能被张小大夫蒙在鼓里。
张子凌和语嫣两人驾马逃离,但他一路颠簸,体内传来一阵阵剧痛,最后支撑不住,落马摔倒在地。
“凌哥哥!”语嫣连忙下马。但张子凌却皱眉摇头阻止,沙哑道:“走啦!别管我…不然我们都要死。”
语嫣泪如雨下,扶着张子凌,死也不愿放手,坚持道:“我不走…如果连凌哥哥也死了,那语嫣也不活了,要死一起死。”
“你个傻丫头…”张子凌话还没说完,只见后方杀来几道黑影,他们目露凶光,煞气滔天。为首的真虚更是怒发冲冠。
“给我扒了那小畜生的皮,抽了他的筋,我…我要他死无全尸!”真虚仰天大喊,声音悲愤至极。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手下怒蹿而来,身影闪动间,那刀光剑影悄然袭来。
张子凌闻言骇然失色,想不到这帮家伙那么快就追上了。但眼下自己无法逃离,语嫣又不肯离去,看来今夜是必死无疑了。
黑夜下,绝望的张子凌抱紧了闭目尖叫的语嫣,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唰—
屏息间,一道璀璨剑光疾如风雷,撕裂气流,呼啸而来,瞬间击破魔教之人的攻势。
呃啊—
滚滚烟尘下,魔教之人栽倒在地,哀声惨叫。反观张子凌和语嫣则难以置信,眼下竟有人出手相救,这般感觉仿佛是起死回生。
“是谁在背后偷袭老子的人?”真虚四处张望,但也极为不安。
呼—
真虚迟疑之际,只见寒风袭来,八道缥缈的身影从天而降,八人仙风道骨,气度非凡,落地间散发出一股正义凛然之气。
真虚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抖着发软的双腿道:“天…天宗!”
“尔等妖孽为非作歹,天理难容,今日我天宗弟子便要为民除害,受死吧!”为首一位容颜清秀的女子锐眼一凛,寒剑出鞘,剑起如风,吞吐惊雷剑芒,未等魔教之人起身,层层剑气如刀锋般横扫而来,数十颗头颅瞬间被收割,滚落在地,鲜血溅地。
张子凌目睹这一幕,内心惊涛骇浪,这就是修行之人的强大吗?眨眼睛,能将数十人毙命。
“他们是真正的天宗弟子?!”语嫣半信半疑。张子凌拍其肩膀令其安心,说道:“那假冒天宗的人吓成这般模样,应该错不了。”
魔教之人毙命,那八人走上前围住了张子凌和语嫣,八人一脸诧异,想不到两个孩子居然能在魔教之人中逃离出来,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天宗的仙女姐姐吧!我求求你救救凌哥哥!”语嫣感觉张子凌气息微弱,哭着跪倒在地,不断磕头求救。
为首的女子先是一惊,连忙说道:“孩子你先起来。”
正当在女子扶起语嫣,触及到后者的手臂时,突然!一道湛蓝的光芒绽放而起,引起了全场一阵骚动。
“这…这孩子是百年难遇的先天冰灵根?!”女子大惊失色。其余七人也是大为震惊,想不到今日除魔竟得一修行的好苗子,这孩子绝不能让别的宗门发现了,必须带回天宗好生培养。
那风姿卓越的女子知道若是强行将这孩子带走,恐怕日后会有不少麻烦,但眼下这孩子正在求她,这可是一个机会,心机一动,说道:“我这有一颗珍贵灵丹或许能救你哥哥,不过宗门规定不准赐于外人,但是如果你……”话说一半,故作神秘。
语嫣听得正激动,当下喊道:“仙女姐姐你说,只要能救凌哥哥,我做什么都愿意!”
女子微微一笑,继续道:“如果你能入我天宗门下,我便可以将此灵丹赐予你,然后由你转交给你哥哥,这样倒是合情合理。”
“好!我答应你!我入天宗门下便是。”语嫣几乎是脱口而出,丝毫没犹豫。
张子凌看着热泪盈眶的语嫣,心里甚是感动,这一刻就算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好!”那女子勾唇一笑,掏出一颗琥珀色丹药给了语嫣,而语嫣连忙让张子凌服下。片刻光阴,张子凌身体便绽放出一道金色光芒,四肢百骸和神经脉络被一股暖流所滋润,疼痛感很快便消失了。没多久,张子凌便奇迹般能站立起来了。
语嫣见状,惊喜交集,紧紧抱着张子凌,泪流满面,说道:“太好了!凌哥哥你终于没事了。”
语嫣背后的女子见到这一幕似是不欢喜,面色微微一变,提醒道:“今夜魔头“白逍”路经此地,我等还要奉师命追杀,孩子你赶紧道别吧!”
寂静的月光下语嫣眼角含泪,水眸里摇曳着不舍的目光。她迷醉地看着朝夕相处十年终要分离的张子凌,难舍难分。
夜风下,她突然踮起脚尖,闭眼吻住了张子凌的嘴,将自己柔软的润唇紧贴在他嘴唇上,缓缓亲吻。张子凌唇瓣间传来温热的触感,顿时头脑沸腾。但看着眼前云容月貌的少女,情不自禁地迎合而上,紧紧抱住了语嫣。两人沉浸在亲密的亲吻中,仿佛时间停止,彼此忘记了四周的一切,将今夜的恐惧和悲痛缓缓融化。
“咳咳—”天宗那女子面色阴沉,眼眸里似划过一道寒意。
语嫣松开了湿润的唇瓣,朝着张子凌强颜欢笑,然后手一抬,取下头顶的一根发簪,滑腻柔软的黑发顿时迎风飘散,在月光的照耀下,令得语嫣更加迷人。
“凌哥哥!这发簪你收好,将来语嫣嫁给你时,你要亲手给语嫣带上。”语嫣将发簪递给张子凌,最后恋恋不舍的松下手,走向天宗弟子。
“我们走吧!你哥哥我会派人送他回去,你大可放心。”那女子吩咐一位弟子后,剑指一划,祭出一柄巨剑,带着众人驾驭升空。
张子凌想不到刚死里逃生,眼下就要分离,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凌哥哥!你一定要来天宗找我!”语嫣立于百丈高的夜空下,尖锐的声音荡漾在山间,徘徊在张子凌耳边,挥之不去。
张子凌抬头仰望,望着那远去的巨剑,大声喊道:“语嫣!我张子凌发誓,待我出人头地!定来天宗娶你回家!”
随着话音的消散,远处渺小的巨剑终于消失。
“孩子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一位持剑天宗弟子微微一笑。
张子凌回神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天宗弟子身上,看着他那异样的目光,总有些怪怪的感觉,但还是老实了地告诉了他。随后那人御剑将张子凌送回了家。
“多谢这位大哥!”张子凌抱拳感激道后,转身朝着自家屋内走去,惊险了一日还真有些吃不消,眼下真希望能安心睡一觉,明日将村民的尸首埋葬了。
唰—
推门时张子突然感觉浑身一阵发凉,紧跟着胸口传来剧痛,他垂头一看,只见一柄沾满鲜血的宝剑自胸口刺出,宝剑刺穿了他的身体,而出剑之人竟是那名护送他来的天宗弟子!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宗门禁止弟子对外有私情,而你却令语嫣师妹动了情。师姐吩咐我只能将你这祸害除。”张子凌背后那名男子遗憾着摇头,随即将剑拔出,
张子凌闻言悲愤填膺,说道:“想不到道教之首的名门正派为达目的也同样是不择手段,因我身份低贱,将我性命视如鸿毛,可由你们肆意斩杀,你们真够卑鄙的!”
“住口!我等替语嫣师妹着想,你这将死之人少胡言乱语。”那男子暴怒后,猛提厉掌,炎风袭来,一掌轰击而出。
呼—
但谁料,山间竟刮起一阵刺骨寒风熄灭了那男子的炎风。紧接着,漫天雪花翻滚而下,磅礴的灵力随之荡漾而出,令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糟糕!是白逍这魔头…”
话音刚落,那面色苍白的男子便收手,身影一闪,化为一道流光惊慌而逃。
风雪之下张子凌瘫倒在地,奄奄一息。呼吸急促之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缥缈白影。
“咦?竟然是千年难遇的“阴阳灵根”倒是个藏上古神器的好器具。”一道轻微的声音在张子凌耳边响起。
张子凌很想睁开眼睛瞧瞧是谁,可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只能挤出一句话:“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活下去吗?”一位白衣男子轻轻说道。
“活下去吗?我…我当然想…可我…我已经没机会了。”
“如果你愿意与我达成契约,成为上古神器“龙戬”的守护,我便能将你救活,并且领你踏入修行之道,你可愿意?”
“你…你说什么…我能活下去?还能…还能修行吗?如果是真的,不是做梦,哪怕我献出一切,我都愿意!”
“日后的路可能会令你痛不欲生,会折磨你生不如死,你还愿意吗?”
“愿意!”张子凌心坚如石,绝不后悔,为了语嫣,他无怨无悔。
“好!”那白衣男子剑指一划,一件闪耀着金光的宝物在空中悬浮旋转,然后收敛遮天的光芒,潜入了张子凌体内。
啊—
张子凌撕心裂肺地仰天咆哮,他的体内仿佛有着刀刃在肆意乱窜,令得他剧痛无比。而在他惨叫的同时,金色的光芒笼罩其全身,他的骨骸和经脉内有着奇异的灵气在穿梭,片刻光阴席卷全身,和血液融为一体。
张子凌双面赤红,如妖魔附体。全身的骨骼仿佛正一根根被折断,经脉被不断拔断,血液不断被煮沸,痛不欲生。
白衣男子沉默着,一言不发,似在等待着什么……
嘭—
张子凌头痛欲裂之时,突然,体内翻江倒海。旋即,自他体内爆发出一道撼天动地的能量波动,层层涟漪席卷万里,山崩地裂,天地失色。
“成功了!”白衣男子为之震惊,随即手臂一挥将昏迷的张子凌一并带走,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风急云转,惊天动地。九州儒、道、佛三教之首齐齐出关,七十二魔教势力之主纷纷苏醒。
清晨,温馨的阳光刺破白雾倾斜在张子凌身上,将残留在他身体内的酸痛和疲惫尽数抹去。
眼下的张子凌躺正在一处不知名的竹屋里。自那晚脱险后,他已昏睡了十天十夜,而此时此刻,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动弹的迹象。他挣扎着眼皮动了动。
片刻之后,张子凌缓缓睁开了双眼,明媚的阳光下,一双清澈的墨黑瞳孔如掀开黑布的光泽宝石闪耀出精湛而纯澈的光芒。
“我……我这是在哪?”
溃散的瞳孔重新凝聚,模糊的视线随着意识的清醒逐渐清晰起来。很快,眼前清雅的竹屋进入了张子凌视野之中,紧跟着一脸的迷惘油然而生。
“难道我没有死?”
“昨夜临死前的梦是真的?那道白影真的救了我?”张子凌发现脉搏正常,被剑刺穿的身体也安然无恙。
他摇晃下疼痛的脑袋,掀开被子,用双手撑着竹床缓缓起身,环顾四周后,锁眉沉思。
思索之际,耳边恍然响起了村民凄厉的哀嚎声,夜下魔教之人的狂声,还有嫣儿的呼救声。绝处逢生,生死离别,记忆如狂潮般冲刷着大脑,令得刚苏醒的他陷入惊恐的漩涡中,难以平静。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梦醒了,现实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吱嘎—
一阵清脆的推门声响起,如铃铛般唤醒了失魂落魄的张子凌。
“你醒啦!”
只见一位身穿银白道袍的少年端着一碗热药缓缓而来。
滚烫的白烟腾升而起,袅袅白烟背后,那位端药的少年露出了一道灿烂的笑容。
他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庞,刀锋般锋利的剑眉下是一双墨黑深邃的眼眸,如星空散发着光晕,高挺的鼻梁下的绯色唇瓣微微一弯,绽放的笑容优雅自然,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腰间捆绑的腰带紧缩着他修长的身材,令得他清秀的同时又增添了几份潇洒。
真是一位品貌非凡,英俊潇洒的少年。
在张子凌的目光下,少年谨慎地端起药,又细心地轻吹一番,感觉温度适宜后,才递给张子凌,亲切说道:“这是师尊让我熬了一晚上的药,你赶紧喝下吧!”
张子凌闻着浓烈的药香,也不辜负少年的良苦用心,便接过手喝了下去,然后问道:“敢问大哥,在下现在身处何处?你口中的师尊又是何人?”
“我知道现在你有很多问题,不过待会你随我面见师尊后,你就什么都清楚了。”少年说完又送上一道笑容,让张子凌紧张的情绪微微平静许多。
“噢对了!在下姓唐名逸,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名为唐逸的少年热心说道。
“多谢唐大哥照顾!我张子凌感激不尽。”张子凌抱拳感激道。
“嘿嘿…没事!”唐逸淡淡一笑,随即说道:“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就随我去面见师尊吧!”
张子凌虽不清这所谓的师尊是何方神圣,但他确信此人和那夜救自己的白衣人有着紧密的牵连,而眼下恐怕只有面见他,才能清楚这其中来龙去脉。
他不敢拖拉,同时也无暇顾及初醒疼痛的脑袋,紧随在唐逸身后,去面见那神秘的师尊。
走出竹屋,外面是一个崭新的世界。灿烂的阳光下残留着飘渺的薄雾,弥漫在翡翠青山的怀抱里,烟波浩渺,美轮美奂。置身其中犹如漫步在梦幻般的天宫仙境,心醉神迷。
张子凌极目远眺,对浩瀚之景为之震惊时,白雾背后传出一阵破风声,随即数道流光撕裂白雾,风驰电掣,呼啸而来。
待得视线清楚后,只见数位服饰与唐逸相同的少年御剑飞行,脚踏凌空之剑穿梭苍穹之下,潇洒如风。
张子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胸前里翻滚的热血。
这不正是他心驰向往的御剑飞行吗!凌空御剑游天下,惩奸除恶做豪侠。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吗?如此年轻便能修炼成这神通之术,真令人羡慕。
“子凌兄弟,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师尊还等着我们呢?”唐逸虽不愿打断张子凌欣赏,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声。
张子凌闻言,眼前飘荡的思绪转瞬消逝,然后侧脸,看着唐逸讪讪一笑,紧跟随后,不再四处张望。
踏在山间道路的台阶上,张子凌如登上了通往险境的天梯,一路白雾萦绕,莺啼燕鸣。一步步往上爬,却始终见不到一人。张子凌问唐逸为何不御剑飞上去,但后者说此地乃是宗门重地,任何人禁止飞行,只能踏步登山。张子凌闻言不在多问,只能狠咬着牙前进。
一路上不知张子凌问了唐逸多少句“到了吗?”对方也数不清回答了多少句“就在前面了。”就这般走下去,最后张子凌终于撩开白雾,踏进了一片幽静的竹林中。
翠绿的竹林吸允着纯净的甘露,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林中如深潭般寂静,竟是听不到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
忽然…清风徐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随风响起,慢慢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回荡在竹林每一处角落,时而舒缓如清泉,时而湍急如江涛,音调跌宕起伏。
头顶的竹海随着音律的变换,随风舞动,摇拽着节奏不同的舞姿,或万马奔腾,或小桥流水。
“好美妙的旋律!”张子凌沉浸琴声中,脑部的疼痛仿佛也被治愈了。
“这是师尊的琴声,想不到他老人家今天没赖床,看来是早就料到你会来了,”唐逸笑着说道,随后领着张子凌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处石亭下。
亭下一桌一琴一檀香,当然还有一位正在弹琴的男子。
“拜见师尊!”唐逸恭敬地称呼道。
闻言,张子凌一惊,这鹤发童颜的男子竟就是唐逸口中的师尊?这岁数看上去比唐逸大不了几岁吧!
这是张子凌第一次见到师尊…完全了颠覆了师尊在他心中的形象。
师尊披着一件如雪如云般飘逸的白袍,缥缈而柔滑的银发自双肩垂落,随风舞动,白皙的脸庞俊美绝伦,竹叶似浓密的白眉下汪洋般澄澈的冰蓝色瞳孔,深沉睿智,泛着幽幽暗光。
挺秀高颀的身材如雕像般完美,站在那里,如神仙般优雅安静的站姿,超然脱俗。
见到张子凌出现,他双眼微眯,薄薄的唇瓣抹出一道精湛的弧度,露出了一道优雅温柔的微笑。
“你醒啦!”
笑容仿佛黎明的曙光,明媚而温馨,解除了张子凌日夜煎熬残留的疲惫与伤痛,看着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与舒适。
张子凌看得出神,清醒后傻傻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话到嘴边却难以开口,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似紧张似激动。
这时一道琴声如风拂过,吹走了张子凌慌乱的情绪,令得他那紧张感烟消云散,然后将脑中思维整顿后,方才认真开口说道:“前辈可是昨夜救我之人?”
噔—
琴声戛然而止。
师尊温柔的笑容再次绽放,他缓缓起身,并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张子凌见状,连忙鞠躬道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师尊闻言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慢步而来。踏步间,白衣白发随风飘扬,如风度翩翩的儒生,看着礼貌的张子凌说道:“你不用谢我,反之!我还要谢过你!
“谢我?前辈此话何意?”张子凌茫然不解,当然疑惑的还有身旁的唐逸。
“救你那夜,我所携带的上古神器“龙戬”因灵蕴泄漏,遭人追杀,临危之际,你我两遇难之人有缘相逢,那时的你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但我却发现你孕育出了罕见的阴阳灵根,阴阳灵根古老而神秘,属是上古十大灵根,也是隐藏龙戬的最佳的灵根。”
“故我将龙戬与你血肉融为一体,一来是救你性命,二来是隐藏龙戬的灵气。最后你与龙戬合二为一,所以我能摆脱敌人追杀,带你成功撤离。而你也因此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师尊慢条斯理地说道。
最后似乎遗忘什么,又补充一句“那晚你可是亲口答应与我达成契约的,我可没趁人之危,更没强迫你吧!”说完又送上一道轻柔的笑容。
师尊一口气叙述完,将张子凌想问的都回答了,这倒是解开了他心中不少疑问。而至于他被救活之后的事情,即便师尊不说,张子凌也能大致猜到。
不过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这所谓的“阴阳灵根”“龙戬”又是怎么一回事。带着疑问,张子凌继续打算问道:“前辈你……你没骗我吧!我有灵根?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所言的阴阳灵根又是何物?”
师尊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继续说道:“阴阳灵根乃是上古时代的古老灵根,自古以来极为罕见。它毫无特征,难以察觉,并不会像寻常五行灵根能够散发灵气,故世人常将孕育“阴阳灵根”者视为无灵根者。若不是我有与神器朝夕相处,受灵蕴影响,独具慧眼,以我肉眼之力也无法察觉到你体内的阴阳灵根。”
“前辈所言当真?我体内真的孕育出了灵根?”张子凌惊喜交集,那一刻他仿佛得到上天眷恋般,激动不已。对他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师尊将宗门至高无上的神器“龙戬”都融于你体内,怎还会骗你!”唐逸天资聪慧,师尊一出口,他便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故对着张子凌肯定道。
神器!张子凌闻言迅速收敛内心喜悦,好奇问道:“这“龙戬”又是何物?”
“龙戬乃是上古人魔大战遗留的神器,吸日月精华,凝千年灵气,具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乃是九州十大神器之一的宝物。无数修道之人梦寐以求之物,每逢出现,便会引起九州一场腥风血雨。而因为你与它二合为一的缘故,“龙戬”至此将不复存在,也就说从今往后你就是龙戬,龙戬就是你!明白吗?”唐逸代替师尊,替张子凌解释道。师尊也是点头赞同前者的说法。
张子凌似懂非懂,但也怪不得他,他毕竟不是修道之人,理解能力有限。只知道现在他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师尊将一件名为“龙戬”的神器与他血肉融合,赐予了他新生命,而至于龙戬真正的威名他也不清楚,总之听起来很强大。
师尊见张子凌眼眸略有疑惑之光,也没打算急着解释,轻轻说道:“不懂也无妨!来日方长,以后慢慢的都会知道的。”
“好了!既然解释完毕了,那就正式开始吧!”师尊袖袍一挥,踏步返回亭下,潇洒一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张子凌,眼眸中似期待什么。
张子凌愣了愣,纳闷道:“开始?开始什么啊?”
唐逸暗暗发笑,对着张子凌说道:“师尊都答应领你踏入仙道,这说明已打算收你做徒,现在当然是开始拜师啊!只要你拜师尊为师,成为他老人家的徒弟,那你便正式成为我们剑宗的弟子了,就能修行炼道了!怎么?难道你不想修行吗?”
“修行?当然想…我一直都想修行!”张子凌连忙摇头,然后迅速将视线转移到慈眉善目的师尊身上,不再犹豫,跪倒在地,按照民间拜师惯例,狠狠叩了三个头,抬头尊敬地称呼道:“徒儿张子凌,拜见师尊!”
师尊见状,依旧露出来那温柔的笑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白逍的第二个亲传弟子。”
“白逍?!”张子凌闻言身体一震,轻声地惊呼一声。
因为那夜他听天宗弟子说到,这白逍乃是是大魔头。杀他的那名天宗弟子见到白逍后更是惊恐而逃。他们口中的白逍,难道就是眼前文质彬彬的师尊?
白逍看着张子凌突兀的表情,虽然还是保持笑脸,但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子凌,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剑宗被外界儒、道、佛三教所不容,称为魔教。你还愿意做我这个“魔头”的徒弟吗?”白逍笑眯眯说道,轻柔的声音如柳絮飘拂,似在开玩笑,又似格外认真。
张子凌闻言,心中所猜疑的竟是为真!师尊真的就是他们口中那个“魔头”白逍!这…这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张子凌愣住了,他虽然很想修行,可也绝不能入了邪门歪道,魔教之人做事心狠手辣,极为歹毒,况且爷爷就是死在魔教手中,他怎能入魔教呢!
唐逸见张子凌有些惊恐,便缓缓说道:“你别紧张,我们虽然被九州三教称为魔教,但非真正的魔教。我们剑宗弟子一向光明磊落,自始自终都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自建派以来从未与魔教之人狼狈为奸祸害九州,反之,我们多次奉师尊之命,替天行道,剿灭魔教恶人。相比之下比那些挂着正道招牌,却做着无耻之事的伪君子们强多了!”
话说到最后,唐逸眼眸中似燃起一道怒火,与方才温和的表情截然不同。反观白逍,倒是平静,依旧维持着那张不变的笑脸。仿佛冬夜下的篝火,融化了张子凌的紧张。
“而至于我们剑宗为何被三教称为魔教,其中的缘由甚是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唐逸也不知如何解释。
白逍闻言并没有多言,只是笑着默默等待张子凌的答复,看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张子凌看着白逍如风般温和的笑容,完全想象不出,他是一个魔头。再者,唐逸所言甚是。正道背地里所做的恶事,自己是亲身体验过的,那夜连堂堂天宗弟子为达目的都可不择手段杀害自己,那其他正道可想而知,也会如此。倒是师尊这个“魔头”愿意救自己,唐逸这个“魔教”弟子愿煎药照顾自己。这样的“魔教”远比那些徒有其表的正道宗门更值得信赖!
迟疑片刻后,张子凌心中开窍,隐藏在内心的正确答案浮出水面。
“若是师尊真是魔头,那我不介意做一个小魔头。”张子凌朝着白逍露出了一个笑容。
语落,白逍和唐逸对视一眼,心里颇为高兴。
“好好好…为师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白逍脸上的笑容又增添了几份温和,嘴角的弧度更是精湛了。而一旁的唐逸听闻后,也是点头微笑。他原以为张子凌知道真相后绝不会入门,但谁料,后者竟在那么短的时间给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对了!师尊说我是第二个徒弟?那第一个是谁啊?”张子凌很是好奇,咧嘴笑了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唐逸站在张子凌身上,故作神秘,笑着说道。而张子凌见状,豁然开朗,笑着称呼道:“子凌拜见大师兄!”
唐逸听闻,哈哈一笑。
白逍笑着点了点头,对这新收的小徒弟颇为满意。随即他剑指倾斜一划,自指尖处闪烁出一道璀璨金光,转瞬,金光化为一点星光,犹如流星般划过一道精湛的弧度,最后落在了张子凌两眼之间的眉心处。
这时也不知唐逸从哪搞来一面镜子,捧于张子凌眼前,让他好好欣赏下眉心处剑宗弟子的灵印图案。
张子凌先是朝着唐逸咧嘴一笑,然后凝视着镜面,目光无法移开分毫。
只见自己眉心处金光闪耀,光彩夺目,光芒内的真正图案乃是一柄笔直的宝剑,虽细微不起眼,但隐约散发着锋锐之气,而在宝剑之上则是一轮沸腾的炎日,挥洒数缕金光,赐予宝剑无尽的光辉。
“这剑印乃是我剑宗一派的灵印,从今往后你就正式成为我剑宗一脉的弟子了!”唐逸拍了拍张子凌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张子凌对着唐逸微微点头,然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这一刻他心潮澎湃,曾经做梦都想成为修行宗门弟子的他今日终于得偿所愿,终于有机会和语嫣一样踏入修行之道了。
白逍见张子凌满心欢喜,嘴角勾唇一笑,也替他高兴。但片刻后,白逍脸上的笑容便暗淡下来,反之,眉宇间划过一道忧愁之色。略微沉思后,开口说道:“子凌有关你孕育“阴阳灵根”和与“龙戬”融合二事至关重要,千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不光是你甚至整个宗门都会遭受灭顶之灾,你可要记住啦!”
“子凌谨记在心,绝不透露半点消息,请师尊放心!”张子凌敛容屏气,态度很认真。他虽未成见过龙戬,却清楚此物来历不凡,乃是稀世珍宝,是修道之人眼红的宝贝。所以他定然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惹来杀生之祸。
况且那夜他已经见识过正道宗门“天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式,正道如此,那魔教可想而知,定当残忍百倍。
白逍见张子凌谨慎的表情,温柔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抬手伸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好了,既然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为师也该补个觉了。小逸接下来你就领着子凌熟悉下宗门吧!”
“师尊!子凌今日刚醒身体虚弱,先前上山已是疲惫不堪,眼下下山恐怕会体力不支,不如师尊请出小白,送我们一程吧!”唐逸眼睛瞄向石亭背后,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白逍眨了眨眼睛,倒是觉得唐逸这个注意不错,于是转身走到石亭背后,蹲下身,垂头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小白啊!替我送子凌和小逸下山好不好。”
话音未落,一条黑白相间的尾巴突然扬起,在白逍面前淘气地摇摆两下,似在表示不愿意。
“师兄!小白是谁?”张子凌好奇无比。
唐逸笑了笑,说道:“小白是拥有灵智的七转灵兽“麟白虎”是师尊的骑宠,也是我们剑宗的护宗灵兽。它跟随着师尊也有一百多年了。上月刚过完两百五十岁的生日。”
张子凌闻言,为之震惊,这世上竟然还有活到两百多岁的老虎,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让一头比自己大两百多岁的老虎送下山,这真的合适吗?
“小白…小白别睡啦!替我送子凌和小逸下山,为师就放你一天假,让你去后山找母老虎玩!”白逍无奈,只能利诱麟白虎。
闻言,麟白虎那尾巴打了鸡血似的,不停地甩起尾巴来,这回可非不愿,而是十分喜悦!尾巴甩动间,它踩着地面,缓缓出现在了张子凌眼前。
只见麟白虎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眼,健壮的虎身被黑白相间的浓毛覆盖,似是有着炽热的气焰翻滚而出。发达的四肢下是似金属般坚硬而锋利的爪牙。它浑身散发着威武霸道之气,不怒自威。
它似是睡久了,踏步间竟仰天狂啸一声,吼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
麟白虎昂首挺胸,阔步而来,那架势如走在大街上威风凛凛的将军,傲气十足。
它先是来到唐逸的身前,乖巧地摇摇尾巴,然后将毛茸茸的大脑袋紧贴在后者身上,上下摩擦,似是在打招呼。
接着,麟白虎转移视线,目光瞥在了张子凌身上,看着对方一脸傻傻的笑容,只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就扭头走回唐逸身旁,走之前还扭了扭屁股,“噗”的一声,放了个响屁戏弄张子凌。那姿态丝毫没有半点客气可言。
见状,张子凌挠着后脑勺讪讪一笑。反观唐逸在一旁苦笑摇头,恍然间想起了当年初遇麟白虎被其戏弄的一幕幕。
“子凌你不必在意,小白往日里被我宠惯了,性子傲,往后你与它多熟悉,它便不会这般无礼了。”白逍轻柔的声音随风拂来。
张子凌点头一笑,随后紧跟着在唐逸骑在了麟白虎毛茸茸而温暖的虎背上。
“小白别淘气了,老实点!”白逍袖袍一挥,吩咐麟白虎出发。
麟白虎闻言轻哼一声,然后仰天长啸,双脚往地面猛地一蹭,身形跃起,如闪电般往前冲刺而去。
麟白虎起步之时,速度迅猛,张子凌骑在虎背上险些摔倒,若不是唐逸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手臂,照麟白虎这恐怖的速度,恐怕张子凌眼下已是滚落在地,狼狈不堪。
就在张子凌庆幸未摔倒之时,麟白虎再次仰天吼叫一声。下一瞬间,它的身形竟开始脱离地面,凌空而行,如鹰般穿破云雾,翱翔在苍穹之下。
张子凌为之震惊,想不到这麟白虎居然拥有这等本领,不仅能在地面威武奔腾,还能一飞冲天,在云海中腾云驾雾,自由驰骋,果真是神通广大的灵兽。
白逍立于石亭下,极目远眺,嘴角勾唇一笑,然后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踏步深入白雾之中。不见踪影。
遨游于浩瀚云海中,张子凌四处张望,望着艳红的朝阳,脸庞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能置身于此地,对其而言,仿佛是一场梦,少年时幻想御剑擎空的英雄梦,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在云端飞行的时间很短,片刻光阴之后,张子凌身旁的云烟随之逝去,取而代之,眼前是一片梦幻般迷人的美景。
只见层出不穷的巍峨青山环绕大地,山腰间,垂挂着一座座汹涌澎湃的瀑布,伴随着莺啼燕语破空而下,声如雷鸣。瀑布下溅起的水花滋润着婀娜多姿的花草,五彩斑斓,朝气蓬勃,整片美景放眼望去,犹如世外仙境。
而在这青山碧水的簇拥下,一座座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拔地而起,形成一片别具一格的宏伟建筑群,气势磅礴。
在建筑群中有着五座宽敞的广场,广场上站着许多绿豆般大小的身影,挥舞着宝剑,施展着眼花缭乱的剑法,或练习,或切磋,激昂的喝声铿锵有力,即便在空中也清晰可闻。
此处便是剑宗所在!
张子凌俯视剑宗,感慨万分。不愧是修行宗门,声势浩大,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子凌师弟,脚下的地方便是我们剑宗,我们剑宗在九州儒、道、佛三教中属道教一脉势力,宗门共分五大堂:太乙堂、灵剑堂、神农堂、天策堂、御风堂。五堂共三千六百名弟子……”唐逸指着脚下的地方,耐心地给张子凌介绍,而后者听得入神,将唐逸所言牢记在心。
没多久,唐逸便将该说的都说完了,然后琢磨着替张子凌选一个适合的堂,斟酌一番后,说道:“师弟!师兄打算将你放入五堂之一的“神农堂”此堂集聚着不少刚入门的弟子,相比之下,倒是比其余老四堂容易相处,不知你可愿意!”
“一切全听师兄安排吧!”张子凌微微一笑,虽然和唐逸接触不久,但对方和蔼亲和,给他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很值得信赖。
唐逸见张子凌没意见,也是温柔一笑,随即驾驭麟白虎往神农堂的位置降落。
麟白虎将张子凌和唐逸送到神农堂后,便傲气地甩了甩尾巴,大摇大摆地阔步离去。
唐逸也不管麟白虎去何处浪,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便领着张子凌踏入了神农堂的区域,带他熟悉这里的路线。
张子凌走在陌生的环境中一路听唐逸介绍,从最初的一无所知慢慢变得熟悉起来,对这新环境有了初步的认识。
………
“子凌,这里的路线和建筑都了解了吧!”唐逸说了半天,把该说的都给说了,就连神农堂所有茅房的位置都足足说了三遍。说完,他这个在剑宗待了数十年的老弟子才发现原来自家地盘那么大啊!
“记住了!”张子凌咧嘴一笑。
闻言,唐逸松了口气,还好张子凌用心记,不用再啰嗦下去了,不然再说下去,他嗓子都要冒烟了,思索着没有遗漏什么后,方才说道:“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接下来领你去日后的住处,认识下几位师兄!”
说完,唐逸超前走去,可没等他走三步,但闻“唰”的一声,一道破风声自右耳旁响起。
“子凌小心!”唐逸剑眉一皱,连忙转身推开了身后的张子凌,推开后的下一瞬间,一把载着人的飞剑如离弦的箭,割破张子凌额前飘起的碎发,一闪而过,最后“嘣”的一声响声,撞击在了张唐两人左边的柱子上。
唐逸见张子凌只是略受惊吓,人并无碍,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来,然后顺着眼前飞剑往上看去,只见是一双短又粗的大腿,腿之上是鼓起的圆大肚,将腰彻底埋葬在赘肉里。再往上看则是一张像刚烤熟的大饼脸,脸上的小眼睛正紧紧眯着,露出一道贱又调皮的笑容。
原来剑上载着一个少年胖子!
“朱三炮!”唐逸瞪着剑上那名叫朱三炮的胖墩墩少年,惊呼道。
那名叫朱三炮似醉如痴,听到唐逸略怒的吼声,如梦初醒般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当下道歉:“哎呦喂,大师兄对不住啊!喝多了把握不住方向,没伤着你吧?”
闻言,唐逸剑眉又往上挑高几分,瞪眼说道:“三炮!你这家伙又偷喝酒啦!你活腻了是吧!师尊严禁醉酒御剑,你倒是胆大包天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酒驾,你这不是抬着棺材送死吗?”
朱三炮悔恨不已,愁眉苦脸地哀求唐逸别揭发他,那姿态就差没跪下来了,唾沫星子是漫天飞:“这不是喝断片了吗!脑子糊涂了,大师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师尊和长老,不然我又得蹲茅房面壁思过了。”
“行啦行啦!禁止你御剑一月,扣除你这月十二块灵石,下不为例!”唐逸念在同门师兄份上从轻发落。要是换成神农堂长老,那牛脾气就算朱三炮跪下来喊祖宗都无济于事。
“多谢大师兄大发慈悲,若有来生我定以身相许!以报大恩。”朱三炮捏了把冷汗,又匆忙跳上飞剑,跟做贼逃跑似的。
张子凌看着这有趣的胖师兄,倒也忍不住笑了笑,原来修道之人也抵挡不了美酒的诱惑啊!
唐逸迟疑之际,似是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慢着…”
朱三炮溜得快,往后一转,本想御剑离开,谁料“砰”的一声,转头撞上根柱子,头一晕,摔了个狗啃屎。
这时凌空的剑骤然坠落下地,“嚓”的一声,锋利的尖端直逼二胖胯下的命根子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未等唐逸出手相救,身旁的张子凌眼中划过一道精芒,体内仿佛有着一股强悍的力量牵动着他神经。只见他身影一闪,抢在唐逸之前,眼锁飞来之剑,手悄然一伸,直接握住剑柄。
飞剑落地的片刻光阴在朱三炮和唐逸眼里快如闪电,但在张子凌眼里,闪烁着光芒的剑速度都缓慢起来,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任何运动的物体都逃不过他那双锐眼。
抓住那把落地的飞剑,如等待飘落的枫叶,轻而易举得手了。
此时此刻,张子凌握着那把离朱三炮命根子只差芝麻长短的飞剑,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剑下被吓得双腿发软的朱三炮则是抖着肚子上的肥肉,赶紧爬开,庆幸道:“吓死我了!还好没伤着我的小祖宗。”
出手慢了一步的唐逸目睹了张子凌接剑的过程,一脸震惊。后者这般惊人而迅猛的速度异与常人,若是换成宗门内修行多年的弟子他还能接受,可从一个从未修行的少年身上施展出来,那就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了。
“难道是子凌与龙戬融合的缘故?”唐逸心中猜疑道。
被自己飞剑吓得头皮发麻的朱三炮顿时清醒了许多,他勉强站了起来,抬头时才注意到原来在唐逸背后跟着一位陌生的师弟,出于感激连忙眯眼笑道:“嘿嘿…师弟真是好身手,刚才多谢师弟你出手相救,若有来生,三炮我必以身…”
“三炮你少来那套!”唐逸听着就烦,赶紧打断朱三炮的话,然后一脸正经地说道:“三炮!这位小师弟名叫张子凌,是宗主今日刚收的徒弟,从今往后,我就将他安排在你们神农堂修行,你可要给我照顾好。”
闻言,原来还是嬉皮笑脸的朱三炮顿时震惊了,他瞪着比牛还大的眼睛,注视着张子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半信半疑道:“大师兄!他…他是宗主的第二个亲传弟子?”
唐逸似理解朱三炮惊疑的心情,故指着张子凌眉心处的剑印,说道:“你在剑宗看到过除我之外还有第二个持有金色剑印的弟子吗?”
朱三炮这回紧眯着眼,视线锁在张子凌眉心处若隐若现的金色剑印上,惊喜交集:“哎呦喂!还真是亲传弟子的剑印,不得了啊!”
朱三炮身为剑宗弟子当然清楚这金色剑印意味着什么?那是只有师尊的亲传弟子才可持有的灵印,是无数剑宗弟子梦寐以求的目标,即便是五堂内出天赋异禀,出类拔萃的顶尖弟子都没资格获得。而张子凌却能得到,由此可见,此人非同寻常啊!
神农堂来了一个亲传弟子,这事要是传开,那还不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这把朱三炮给乐得,高兴道:“哈哈哈…大师兄你大可放心,往后我一定照顾好子凌师弟,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要是少一块肉,我三炮赔你十块!”
张子凌闻言,也是咧嘴一笑。反观唐逸倒是有些后悔了,把张子凌交给朱三炮似是不妥,但这胖子勉强也算讲情义,总比其他堂那些傲气十足,只顾修行的师兄们强,故最后嘱咐道:“接下来我还要回太乙堂练剑。神农堂你比我熟悉,子凌就交给你了,千万别再贪杯误事。”
话音刚落,唐逸笑着拍了拍张子凌的肩膀,然后转身朝别处离去。而张子凌则是抱拳恭送唐逸,直到人消失后,方才将注意力转移至朱三炮身上,恭敬道:“子凌往后就请朱师兄多多指教了。”
朱三炮眯眼笑了笑,说道:“子凌师弟你放心,往后有我三炮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虽然嘴上那么讲,但心里却清楚,张子凌有着金色剑印在,谁敢光明正大的得罪他!指不定日后摊上事了,自己还得靠张子凌这亲传弟子的特殊身份解决,说到底,其实是张子凌罩着他朱三炮。
“子凌师弟,以后叫我三炮就可以了!走!我带你去住的房间,顺便给你介绍几位奇葩的师兄。”朱三炮收回张子凌手中握的宝剑,然后领着他,朝神农堂后院的住处走去。
“三炮师兄你裤子怎么湿了?是刚才被吓…”
“不不不…不是吓尿的…我那是喝酒时不小心漏的……“
“我朱三炮胆子比体重还肥,就刚才那破事,怎么可能吓得尿裤子。”
“哦!”
“不过…不过子凌师弟此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三炮师兄放心,子凌必定守口如瓶。”
“嘿嘿…你小子懂事,老子喜欢!”
…………
神农堂位于剑宗南侧灵湖一岸,靠湖而建,景致极佳。
每座楼阁都建在湖泊上。湖面上碧波荡漾,倒映着一片片流光溢彩的浅蓝色琉璃瓦,仿佛鱼鳞般整齐地排布在神农堂各座亭台楼阁顶端。
湖四周分布着零散的小岛,岛上草木繁荣,灵气充沛。建造着一座座楼阁,乃是神农堂弟子住处所在。各岛之间有着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上长廊相互连接,构成一座绮丽的仙城。
此时此刻,朱三炮和张子凌正踏步在其中一条深邃的长廊上。两人这一路上边走边闲聊倒也欢喜,在互相熟悉对方的同时,彼此间也更加亲切了。
这一路上走来,张子凌也是了解到了有关神农堂的不少信息。据三炮所言,神农堂内共五百名弟子,十八座楼阁,堂内大小事物皆由三位长老做主。
堂内规矩繁多,规定每日卯时开始修行,或淬炼肉身,或修炼剑术,各取所需。修炼时不得半途而废,更不能临阵脱逃。若是犯了错,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废掉灵根,逐出宗门。
张子凌虽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但为人老实本分,自然不会惹麻烦,因而对这些惩罚也没在意,只是看着朱三炮谈到当年他为师弟们两肋插刀,主动承担罪过时那浮夸的表情和手舞足蹈的表演,倒也颇为有趣。
若是三炮所言不假,张子凌还真以为他是一个豪情侠义之人。只不过从三炮这臭嘴里吐出来的话九成九都是假的。
不知不觉,两人耳边划过一阵阵喧闹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热闹的小岛上,广阔的岛上鸟语花香,薄雾弥漫。踏入其中,深吸口气,张子凌感觉四肢百骸和神经脉络仿佛充满了力量。显然此处有着充沛的天地灵气。
岛上的岸边聚集着不少神农堂的弟子,他们穿着和朱三炮一样的白色道袍,腰间裹着一条八卦腰带,挥舞着手中的剑,好像在表演一样施展不同剑法,练习间英姿飒爽,神气十足。
随着张子凌的到来,岸边一双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不断朝他看来,当他们看到这张陌生的面孔时目光里皆是渗透出了疑惑之色。
神农堂何时来了一个外人?
“三炮!你后面那家伙是谁啊?”不远处有人好奇地问道。
朱三炮笑了笑,指着指着张子凌,鼓足了劲说道:“嘿嘿……这位张师弟可了不得,不仅是我们神农堂的新弟子,更是宗主刚收的徒弟。”
话落,全场气氛瞬变,所有人哗然失色,那一道道懒散的目光刹那间如利剑般锋锐无比,锁定在张子凌身上,看的分外入神,无法移开分毫。
张子凌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被吓得一脸苍白,经不住场面的他,身形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三炮你没醉吧!整个剑宗都知道宗主只有唐逸大师兄一个徒弟,何时又多了个张师弟,少胡说八道,小心长老罚你。”其中一人最先清醒,冷瞥一眼平淡无奇的张子凌,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三炮听了摇头笑了笑,指着张子凌眉心的金色剑印,懒得多说废话:“你老眼昏花是吧!这金色的剑印在此,我有必要欺骗大家吗?”
“三炮师兄,你少说两句吧!”张子凌看着那一张张怪异的面孔,很是为难。奉劝三炮止口,以免招惹更多诡异的目光。
不过说去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朱三炮口无遮拦,心直口快地将张子凌特殊的身份暴露了,生怕别人还不知道。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做能给张子凌捧来场面,受到欢迎。殊不知,这般愚蠢的行为给初来乍到张子凌引来一堆麻烦。
朱三炮听了张子凌的劝告,顿时闭嘴不说。看着远处那一道道投射而来的复杂目光,恨不得给自己的臭嘴扇两巴掌。他先前的言语似是刺激到了大家,非但没如愿以偿,还适得其反,惹来不善的目光。这下把张子凌往火炕里推了。
张子凌眼神凝重,他看着眼前一双双仿佛有着匕首转动的眼睛,心乱如麻。不过自他们的眼神中,他也看到了羡慕和嫉妒等复杂的情绪,由此可见,这金色剑印的诱惑力太大了。师尊这徒弟不好当啊!
神农堂弟子确认张子凌眉心的剑印属实后,四周顿时掀起一场狂潮般剧烈的波动,所有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一时之间,张子凌这个陌生的名字如风暴般席卷整个小岛,很快被所有人牢牢记住。
“宗主那夜回归时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莫非是他?”
“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能得宗主青睐,此人多半不凡!不知眼下已踏入何等境界?”
……
众人议论之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率先朝着张子凌缓缓走来。
“张师弟是吧!在下神农堂弟子杨炎。”名叫杨炎的青年拱手一笑,只不过是笑里藏刀。
虽是初遇,但张子凌却隐约感到对方笑容背后暗藏的不善,但出于礼貌,还是笑着称呼一声:“杨师兄!”
杨炎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一直在张子凌身上周旋,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张师弟年纪轻轻却得宗主赏识,想必道行一定远胜于我等凡夫俗子,不如请师弟赐教几招,让我等平庸之辈见识下师弟非凡的实力?不知意下如何?”
这时朱三炮眉头挑起了,微怒道:“杨炎你故意找茬是吧?”
杨炎直视张子凌,似在等待答复,而至于朱三炮他视若无睹。
张子凌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抱歉杨师兄,子凌从未修行,没有半点道行,还望师兄见谅。”说完,躬身抱歉,道:“今日前来神农堂便是打算正式修行,往后还要仰仗杨师兄多多指教。”
此言一出,在场神农堂弟子眼眸中燃烧已久的期待之色瞬间被浇灭,随之引起一阵骚动。
众人极为惊疑,从未修行过?也有资格做宗主的亲传弟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纵然是五堂之首的翘楚之辈都无法得宗主亲传,此人却能得重视,难不成他有异于常人之处?
但见他相貌凡凡,身材瘦弱,浑身竟无丝毫灵气。放眼凡间就犹如一粒微不足道的细沙,黯淡无光。师尊怎会看上他?
一时之间,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些多虑者则是另有所想,他们认为张子凌此番言辞只不过是隐藏实力的借口而已。
杨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摇头一笑,说道:“张师弟倒是会开玩笑,能成为亲传弟子岂会没有道行,若是师弟不愿出手,那师兄我就先发制人了!请赐教。”
杨炎语落,冷眉肃凝,呼啸的灵力自他体内如狂潮般席卷而出,随即汇聚在左拳之上,不顾张子凌是何反映,直接一拳轰击而去。
强劲有力的一拳撕裂气流,如猛虎般怒啸而来,令得张子凌惊慌失措,莫然间,张体内爆发出一股神秘力量,如狂暴怒潮,须臾之间,牵动张的身体,巧然侧身一闪,与杨炎的左拳檫肩而过。
张子凌勉强躲过一击,却依然心惊肉跳,正庆幸时,谁料招式凌厉的杨炎将埋伏在背后的右拳以蛮横的姿态袭来,这一招如蛟龙出海,自下而上,直接撞击在张下巴处。
霸道的一拳让张子凌头疼欲裂,身体顿时跃起,在空中翻转数圈后,滚倒在地,挣扎惨叫。
目睹这一幕,四周神农堂的弟子哄堂大笑,连杨炎最普通的一拳也招架不住,还什么亲传弟子!这也太窝囊了。
照此说来,这张师弟当真没有修行过!不然怎么连最基础的灵气释放都不会。
“张师弟你没事吧!”朱三炮急忙冲上去,抱起面色惨白的张子凌,然后看了一眼杨炎,暴跳如雷,说道:“杨炎少你太过份了!张师弟都说了他非修行之人,你却咄咄逼人,还下如此重手,真是欺人太甚。”
“这是我和张师弟的事情,与你何干,赶紧滚开。”杨炎冷瞥一眼朱三炮,目光转移到张子凌身上,眼波暗藏汹涌,带笑说到:“我可不信身为宗主徒弟的张师弟就这点能耐,师弟你可别太让我失望啊!下一招我可不会留情了。”
杨炎神情虽从容,但眼神中渗透的阴冷却难掩他对张子凌的嘲讽和不屑。
片刻光阴,杨炎猛提厉掌,起掌划开战局,如刀刃般锋锐的手掌炎风怒蹿,下一瞬间,他身形一跃,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一掌朝着张子凌袭来,来势凶猛。
张子凌见状,心乱如麻,正当束手无策时,朱三炮毅然站出,奋不顾身往前迎去,说道:“张师弟这一掌我来替你挡。”
转瞬,朱三炮将体内的灵气释放到极限,咬牙抵抗。心知非敌对手,但答应唐逸师兄照顾张子凌,眼下怎能袖手旁观。
砰—
剧烈的爆炸声突兀响起,一阵火焰冲击波席卷而出,在湖面上掀起一层巨浪。
滚滚尘烟下,朱三炮栽倒在地,神情痛苦。
“三炮师兄!”张子凌大声喊道,是他没用连累了朱三炮,害得对方一起受苦。三炮虽有神志,但虎口剧痛,早已无说话之力,可这家伙死撑面子,还是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杨炎嘴角划过一道轻蔑的笑容,对着朱三炮冷哼一声,毫不在乎,阴冷的眼睛一直盯着张子凌,嘴上不饶人地道:“张师弟你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啊!切磋时还要躲在一个窝囊废背后,这可有损宗主的颜面。”
张子凌闻言,已是无法再冷静,他双目如寒刃,咬着牙问道:“杨师兄我并未修行,根本毫无半点还手之力,可你却为何还要步步紧逼,敢问子凌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杨师兄你因我是师尊徒弟,心生嫉妒,故有意刁难,给我一个下马威看!”
张子凌的话音虽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如匕首刺进了杨炎的心窝,将他自以为隐藏极深的嫉妒揭露在外,无处可藏。
受此番言辞刺激的并非只有杨炎一人,四周不少袖手旁观,看热闹的神农堂弟子也是心灵一震,但他们伪装的很好,绝不暴露半点情绪,只不过眼眸里对张子凌多了一份重视。
这看似温柔谦逊的少年并非软柿子,先前一针见血的话给杨炎可带来了不小震动……
杨炎发现张子凌看穿他内心的嫉妒后,暴跳如雷,也不再装腔作势,拐弯抹角说话,大笑道:“哈哈哈…可笑!我…我会嫉妒你这个废物?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嫉妒!我之所以与你交手无非是想要切磋一番,谁料,身为宗主徒弟的你这般没用,技不如人还不愿承认,只会强词夺理,诬陷于我。”
张子凌的话拽出了杨炎的狐狸尾巴,暴露了他的本性,这家伙越是狡辩,心胸则越狭窄。
“杨炎你少胡说八道,就你那芝麻绿豆大的心胸谁不清楚!对一个新弟子下狠手,老子都替你八辈祖宗害臊。”朱三炮眼眸里迸射出一道无法遏制的怒火,指着杨炎的臭鼻子,一顿臭骂。
“朱三炮,你活腻了是吧!”杨炎彻底被激怒了,身影一闪,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直接将其擒住,一拳打趴下。
而在杨炎出手之时,小岛靠岸边的几个神农堂弟子身影一闪而来,看杨炎得意洋洋,心里蠢蠢欲动,也想借着切磋之名,好好教训下张子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揍他一顿,往后也能在别人面前嚣张地讲到:宗主的徒弟不值一提,手下败将而已!
“嘿嘿…张师弟与我切磋如何?”
“张师弟一定是隐藏实力,我看还是爆发出来,让我等看看你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
“我等诚心讨教,还望师弟拿出真本事,切莫手下留情。”
…………
张子凌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动手,对方就不会强人所难,但谁料,你越谦让,对方就更加得寸进尺。
看着痛苦惨叫的朱三炮,再看着一脸阴险狡猾的杨炎,和背后一群冷言旁观,毫无半点怜悯之情的神农堂弟子,张子凌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墨黑的斜眼如被鲜血染红,散发着恐怖而冰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张子凌体内神秘的力量似乎被情绪所影响,变得暴躁起来,竟发出仇恨的怒火,磅礴的力量燃烧成了蕴含黑雾的灵气,笼罩全身,隐约间,耳边传来一阵阵上古妖兽的怒吼声。
呼—
气氛一凝,湖面荡起一阵诡异的妖风。
这时,张子凌豁然起身,那双妖般恐怖的眼睛扫视众人,最后锁定在杨炎身上,如枷锁般封住了他全身筋骨,令得他脸上余留的得意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一脸莫名的恐惧。
杨炎不知为何,看到张子凌就仿佛看到了深渊地狱的妖魔,不敢直视对方,只是后退一步,假装镇定地说道:“张师弟你……你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我……我告诉你我们剑宗可是正……”
话说一半,乍然,张子凌鬼之煞影不言一字,直接袭来。那鬼魅般迅猛的速度卷风扬尘,轰动众人,一时之间,四周万籁俱寂。
呼—
魔风掩息,缠绕在杨炎周身,惊恐之时,却未见眼前有任何人影,心生惊疑之际,忽然,背后划过一道鬼影,转瞬,一只比妖还迅猛的利爪直锁他的喉咙,仅仅一招,将其擒住。
呼啸的魔风下,张子凌右手紧锁杨炎喉咙,将其腾空拎起。而后者一脸通红,纵然双手拼命挣扎但却依旧无济于事,体内浩瀚的灵气明明充沛,却无法释放。
“张师弟…误会…误会,我不刁难你了,求你松手吧!”杨炎难受至极,苦苦哀求。
震惊的一幕,让四周瞬时收了声,凝了神。此时此刻,所有人内心翻江倒海,难以置信。
“住手!”
忽然,一道苍劲的声音飘荡而来。随即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来者是一位身披道袍的老人,满头白发,身体却如铁塔般笔直,降临之时,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唰—
老者袖袍一挥,一道强悍的灵气释放而出,将张子凌之手以野蛮的姿态扯开。
“呃啊—”
张子凌惨叫一声,随即松手摔倒在地。
杨炎趁机迅速后退,避免再被袭击,直到那白袍老者降临后,方才如释重负。
“韩长老您来的正巧,这位张师弟不知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恐怖至极,弟子怀疑他和魔教之人勾结,请立刻将他就地正法,以绝后患。”杨炎神情由恐转喜,却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朱三炮闻言,雷霆大怒,唾沫横飞,说道:“韩长老,是杨炎故意刁难在先,他明知道张师弟尚未修行,还强人所难,实在是冤枉啊!”
“放屁!”杨炎怒目圆睁,早已不认账。
“够了!”韩长老怒吼一声,顿时四周鸦雀无声。
“咳咳—”张子凌咳嗽两声,摇晃下疼痛的脑袋,神志清醒后心情复杂。先前不知为何,竟然迷失心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险些酿成大错,所以他没打算逃避这一切责任。
这时,韩长老缓缓走来,踏步间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令得附近的弟子纷纷惶恐后退。
韩长老垂头注视张子凌,在其身上迅速打量一番后,不知为何,眼神凝重起来。
韩长老对张子凌所施展出的神秘力量感到十分惊疑,此灵力非正非邪,威力无穷,实属罕见。
虽然唐逸已传话给他,请他教导张子凌修行,但张子凌身怀神秘力量的事情却未曾提到半字,若非这是宗主的意思?是刻意在替这孩子隐瞒什么……
迟疑片刻后,韩长老神态严肃,毫无半点情绪地说道:“你就是张子凌!”
张子凌点了点头,似知错,还未等韩长老继续发话,已是跪倒在他面前,低头说道:“弟子知错!请长老降罪,一切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韩长老先是一惊,然后冷眉肃凝,冷冷说道“哼!降罪,以你现在的体质,神农堂任何一道处罚就能将你罚得半身不遂,甚至性命不保,你可想好了。”
张子凌浑身吓得抖了抖,但还是狠咬着牙,坚持道:“弟子愿罚,绝不后悔!”
“好!那本座就成全你。”韩长老袖袍一挥,顿时一股磅礴的灵力席卷而出。
朱三炮一脸骇然,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子凌会主动请罪,更难料韩长老雷厉风行,直接定罪,这什么****剧情啊!按正常套路不该再啰嗦几句吗?
反观杨炎则是幸灾乐祸,看着替罪羊竟主动请罪,脸庞呈现怪异的扭曲,难掩自身阴险的心态。
张子凌全身绷紧,心脏感到窒息般的压迫。他闭着眼等待着惩罚的降临……
屏息间,张子凌虽紧张万分,但却始终感觉身体有半点不适,反之,虎口残留的疼痛竟然在不断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出于好奇,张子凌睁开眼睛,但所见的一幕,却是令得他难以置信。
只见韩长老伸出手掌,将释放出的灵力汇聚在掌心,替张子凌疗伤,减轻疼痛。
气氛瞬变,全场呆若木鸡。
“长老你……你为何不罚张师弟?”杨炎看得目瞪口呆。
“哼!本座做事需要想你解释吗?韩长老侧脸看着杨炎,眼神如寒刃般锋锐,语气冰凉地说道:“张子凌固然要罚,可绝不是现在,至于你也难逃此咎,本座定会严惩不贷。”
“长老我是被冤枉的,方才你也亲眼看到张师弟使用妖术袭击我,错在他并非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宗主的徒弟!”杨炎心有不服,看了一眼张子凌,嘴角轻蔑地道:“难不成韩长老是因张师弟是宗主徒弟的缘故偏袒与他。”
“放肆!本座身为执法长老何时糊涂过!”韩长老暴跳如雷,眼珠子瞪着杨炎,吓得后者毛骨悚然,他剑眉挑起,大声说道:“杨炎!修行讲究的是外修于身,内修于心,你身为师兄却不以身作则承担责任,还心胸狭窄地推卸他人,相形之下,初来乍到懵懂的小师弟敢作敢当。单凭这一点他就有资格做宗主之徒。”
杨炎闻言,想反驳的勇气也没了,盯着张子凌,哑口无言。
“若真如你们所言他会妖术,那他能逃得过得宗主的慧眼吗?若真是如此,宗主还会受他为徒吗?”韩长老扫视四周,响亮的话音代表着权威,令人不敢质疑。
神农堂弟子闻言,面面相觑,倒是觉得有理,宗主正义凛然,岂会收修炼邪门歪道之徒。
张子凌至认罪后便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在韩长老一番言辞下,他总算找回了一点公道,不用忍气吞声了。
“朱三炮!张子凌就由你带走,往后住在你们房间。”韩长老吩咐一声,然后视线转移到张子凌身上,冷眉肃凝,说道:“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等身体痊愈了再去领罪。”
“多谢韩长老。”张子凌看着眼前似面若冰霜,不苟言笑的长老,咧嘴一笑,然后在朱三炮的搀扶下走进小岛。
临走前,张子凌和杨炎对视一眼,虽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撞击摩擦,似是传达着各自的态度,彼此刺激着对方。
“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杨炎脸色阴沉,眼眸里闪烁着阴森的暗光。
“还不赶紧随我领罪!”韩长老眼瞪着杨炎,吓得后者瑟瑟发抖,只能乖乖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领罪去。
朱三炮领着张子凌走到了小岛东侧湖畔,这里清幽秀丽,阳光明媚。四周排布着一座座房屋,乃是神农堂弟子居处。
“张师弟,往后这就是咱家啦!”朱三炮推开眼前一扇木门,对着张子凌咧嘴笑道。
张子凌闻言,微微一笑,眼眸里充满了期待之色,然后一脚跨进门,随即眼前风光旖旎的美景被一个乌烟瘴气,凌乱不堪的房间所取代。
只见眼前一片狼藉,座椅东倒西歪,衣服横七竖八,墙上还粘着不明液体,整个房间弥漫着臭鞋的味道令人感到窒息。简直比土匪窝还糟糕。
朱三炮捡起地上一条粉红色的内裤,连忙藏在背后,对着张子凌讪讪一笑:“嘿嘿……子凌不好意思,有点乱啊!”
张子凌僵硬地笑了笑,无话可说,他转移视线,竟是发现在这乱糟糟的被子里还睡着一个人。
他骨瘦如柴,尖嘴猴腮,躺在比鸡窝还乱的床上,手摸裤裆,嘴磨牙。
而在其旁边,还有这一个眉目清秀,身材修长的少年,他看着手里的书卷,目不转睛,面露笑容,十分入神,似进入忘我境界,根本没发现张子凌的到来。
张子凌庆幸房内还有一位好学之辈,可当他近距离一看,看到那书卷封面上画着一个个半露半遮,动作妖娆的女子时,顿时心凉了。
“好你个马儒,原来是你偷了我的……”朱三炮话说一半,连忙闭口,然后瞪了一眼受惊吓的马儒,怒到:“赶紧收起来!”
朱三炮震耳欲聋的吼声把那睡得死猪似的少年惊醒,后者左顾右盼,似吓得魂飞魄散。
这时,房内的那两奇葩师兄才注意到朱三炮身后站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
朱三炮故作神秘,咳嗽两声,然后指着张子凌说道:“马儒、贾云给你们俩隆重介绍下我们“神农堂八四八房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万人景仰,无人能及,瞬秒杨炎老狗,贵为宗主亲传弟子的张子凌张师弟!”
“瞬秒杨老狗!”马儒目瞪口呆。
“宗主的亲传弟子!”贾云呆如木鸡。
“三炮!你脑子被驴踢门缝了吧!”两人异口同声,摇头不信。
张子凌闻言,咧嘴一笑,正准备自我介绍时,朱三炮拦住了他,随后唾沫漫天飞,嘴巴唠叨不停,将先前所经历如实说来,而马儒和贾云两人听得膛目结舌,对张子凌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
但当朱三炮问起张子凌究竟是如何一招擒住杨炎的,张子凌却是讪讪一笑,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将身怀“龙戬”之事如实说来吧!故编了个幌子,说他自幼粗活做多了,力大如牛。
而朱三炮和马儒几个智商欠费的家伙信以为真,以为张子凌天生神力。
张子凌和马儒和贾云简单聊了几句后,抱拳称呼道。“马师兄,贾师兄,往后请多多照顾”
马和贾两人闻言,咧嘴一笑,示意这事抱在他们身上!
“师弟不愧是宗主徒弟,年纪轻轻,谦和有礼,”马儒起身,抱拳回礼,然后自我介绍:“在下马儒,马到功成的成,儒生的生!”
“俺叫贾云,家住瀚州天都国阿里城山寨县寡妇村奈何桥,年龄二十,至今未婚。”贾云咧嘴一笑,露出了傻兮兮却天真的笑容。
张子凌闻言,心里暗暗发笑,这两师兄倒是颇为有趣。
朱三炮皱眉思索,疑惑道:“谢安这兔崽子跑哪去啦?”
“谢安去太乙堂找静怡师妹了,准备第二百四十九次告别,不出意外今晚就是他第二百四十九失败,这家伙又刷新咱剑宗最高记录了。”马儒耸了耸肩,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三炮领着马儒和贾云大打扫房间,张子凌闲着没事,也动手帮忙起来,很快一个脏兮兮的房间便焕然一新。
张子凌在整理的过程中,从一堆不良**中找到一本涉及修炼的书卷,最后也看得入神起来。
起初,马儒也以为张子凌是同道中人,本想推荐几本珍藏般的书卷,但走进一看谁料人家看的是正儿八经的书,所以没有上前打扰。
张子凌所看之书乃是修行入门的常识,这对于他一个对修行毫无概念,一窍不通的人大有裨益。他如饥似渴,沉浸在书卷中贪婪地阅读,半个时辰看下来,受益匪浅。
据书中所言,修行乃是逆天改命之举,踏仙途,淬肉身,悟天道,破天劫,久经磨难,方能得道成仙,逍遥九州天地间。
修行练道者,洗髓伐骨,百病不侵,能腾云驾雾,刀枪不入,更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但并非任何人都能修行,修炼的前提则是在一定岁数前孕育出“灵根”,只有孕育出这所谓的灵根方能踏入修炼,若是强行修行,则是自取灭亡。
灵根是人吸收天地灵气,诞生在身体内的一种奇特灵物。对于修炼者而言,灵根无疑是第二个心脏,对日后的修炼至关重要。
灵根最常见的属性便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类型,当然也存在一些特殊属性,如炎、风、冰、雷等更为强大的属性,但此类灵根孕育出的几率微乎其微,古往今来凡是孕育出特殊属性的修炼者皆是无数修行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
孕育出特殊灵根者如天宇下的璀璨之星,但他们最得上天宠幸之辈,因为在他们之上还有一种更为强大的灵根,称之为“先天灵根”此等灵根百年难遇,如繁星之中的皓月,任何人无法与其争辉。
先天灵根者修炼神速,常人穷极一生修炼到的境界,前者可能只需一日,常人闭关百年才悟懂的天道,前者也许一眨眼便豁然开朗……
此时此刻,张子凌方才明白,语嫣孕育出的先天冰灵根,是何等的强大!
但他没想到!先天灵根并非是灵根中最巅峰的级别,因为在这之上还存在着一种古老灵根,称之为“上古灵根”
此灵根孕育者千载难逢,书中只是模糊地介绍孕育此灵根者乃是逆天之人,天惧地恐,万物臣服……
阴阳灵根便是上古十大灵根之一
张子凌看着书卷上“阴阳灵根”四字,心中甚是惊讶,其原因是书卷中并未记载资料,只是简单地写着一句令人震撼的话:阴阳者,命运坎,仙途难,若欲成仙,必先戮仙。
张子凌看着这段话,心跳加快,心甚是乱!
戮!那是杀戮的意思!难道通往仙途的阶梯注定要用鲜血铺垫?
不敢多加思索,张子凌摇晃下脑袋,继续往下阅读。
接着是一段关于修炼境界的介绍!
在修仙的过程****分为七层境界,每一层境界拥有的力量都是天壤之别。按照灵力强弱分为:通灵境、凝血境、天罡境、玉虚境、元神境,太清境,还有那至高无上,传说中的鸿蒙境。
每一境界又分为七个阶段,如通灵一层,通灵二层…通灵七层,七层满圆,方能突破瓶颈,届时会引起上天之怒,遭受天劫折磨,若是破了天劫,修炼之人则更上一层楼,反之肉身殒灭,魂飞魄散。
境界层次越高,遭受的天劫威力越强,据书记载,最强的天劫能瞬间将山脉夷为平地,撼天动地,日月颠覆。
除此之外,张子凌还初步认识了九州正道儒、道、佛三教。
儒教之人温文儒雅,文武并兼。他们推崇仁义,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一书一剑吟诗遨游天下,一笔一划抒写九州繁华。
当今天下,儒教以儒门、墨宗、无涯峰、天荒城四大势力为主,其中儒门实力最强盛,门下能人异士数之不尽。享誉天下的文人墨客皆是儒门子弟。
道教之人潇洒自在,正义凛然,嫉恶如仇。他们与妖魔势不两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主张以武力将魔教势力一网打尽。身披八卦道袍,持佛尘,携仙剑,誓要铲除天下妖魔。
道教势力繁多,其中以天宗、逍遥门、凌剑阁、蓬莱谷四大宗门为首,四大宗人才辈出,实力强横,让无数魔教妖孽闻风丧胆。
佛教之人慈悲为怀,胸怀无私,普渡众生。行如风,立如松,坐如钟,一身袈裟气质脱俗。念佛经,持佛杖,游走天下,救苦救难。望感化天下魔道之人,令其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佛教乃是三教中最为心善的一教,浩瀚九州,佛门势力也是星罗棋布,但其中以菩萨门、灵佛殿、灵鹫寺、迦叶塔四方势力为主,四佛门镇守九州东南西北四方,守护天下。
当然除了正道三教外,张子凌也是重新认识了魔教这邪恶势力!
当今天下,魔教势力庞大,遍布九州各处,他们野心勃勃,欲称霸九州。魔教之徒处事不择手段,多以杀戮为主,天下人惧而恨之。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子凌继续往下阅读,每翻一页目露惊叹之色,书中记载的灵兽、法器、妖魔等新鲜知识他都极为好奇,仅仅一个时辰,他的世界观便被重新定义,浩瀚的九州所隐潜藏的神秘令他感叹万分,真是太奇妙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变暗,夜幕下神农堂灯火挂起。
八四八房间内,张子凌合上了书卷,闭目沉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方才睁眼。这一睁一闭,交替了张子凌新旧思想,而新思想如狂潮般冲刷着他的大脑,引导他踏入崭新的世界。
夜晚繁星密布,万籁俱寂,房间内焕然一新,热闹非凡。
朱三炮和马儒还有贾云特捧着食堂里烹饪的野鸡递给张子凌,替这位新来的小师弟接风洗尘。
张子凌早已饥饿难耐,看到香喷喷的鸡,口齿生津,顿时狼吞虎咽,大口吃起来。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张子凌如虎扑食时,房外忽然传来一句悲凉的诗句,随即一位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拥有着一张白皙的脸庞,绾起的黑发披散在双肩,浓密的黑眉下是一双纯澈的黑眸,眼泡略肿,眼睫下则是有层淡淡的黑影,似笼罩着一层忧伤之色。
“哎呦!谢安你这痴情汉总算回来啦!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新来的师弟!”朱三炮对谢安脸上所挂的表情,视若无睹,似乎早已习惯。
谢安垂头看了一眼张子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师弟你好!”
朱三炮还未说下半句,谢安却是未卜先知般,喊了出来。这令得张子凌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称呼道:“谢师兄好!”
“你咋知道张师弟的?”贾云皱眉纳闷道。其余三人也很意外。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变暗,夜幕下神农堂灯火挂起。
八四八房间内,张子凌合上了书卷,闭目沉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方才睁眼。这一睁一闭,交替了张子凌新旧思想,而新思想如狂潮般冲刷着他的大脑,引导他踏入崭新的世界。
夜晚繁星密布,万籁俱寂,房间内焕然一新,热闹非凡。
朱三炮和马儒还有贾云特捧着食堂里烹饪的野鸡递给张子凌,替这位新来的小师弟接风洗尘。
张子凌早已饥饿难耐,看到香喷喷的鸡,口齿生津,顿时狼吞虎咽,大口吃起来。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张子凌如虎扑食时,房外忽然传来一句悲凉的诗句,随即一位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拥有着一张白皙的脸庞,绾起的黑发披散在双肩,浓密的黑眉下是一双纯澈的黑眸,眼泡略肿,眼睫下则是有层淡淡的黑影,似笼罩着一层忧伤之色。
“哎呦!谢安你这痴情汉总算回来啦!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新来的师弟!”朱三炮对谢安脸上所挂的表情,视若无睹,似乎早已习惯。
谢安垂头看了一眼张子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师弟你好!”
朱三炮还未说下半句,谢安却是未卜先知般,喊了出来。这令得张子凌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称呼道:“谢师兄好!”
“你咋知道张师弟的?”贾云皱眉纳闷道。其余三人也很意外。
谢安抢过贾云手里的鸡腿,漫不经心地说道:“整个神农堂乃至剑宗都传遍啦!宗主新收一位叫做张子凌的徒弟,眼下我们房里多出一张新面孔,不用猜就知道他就是张师弟。”
“想不到这事传得那么快啊!”朱三炮一脸惊讶的表情,随即叹了一口气,对张子凌说道:“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往后张师弟可麻烦了……”
谢安冷瞥一眼朱三炮,轻哼一声,说道:“三炮!依我看,张师弟的麻烦准是你那张臭气熏天的大嘴给招来的!”
“对对对…三炮那臭嘴口无遮拦,准是这家伙惹出来的。”马儒煽风点火。又继续补刀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朱三炮闻言,一脸委屈,他欲言又止,看着眼前谢安三人幽怨的表情,火冒三丈,不过,再看着张子凌眼神凝重的模样,心里十分内疚。
的确,今日若不是他心直口快,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张子凌特殊的身份,后者也不会引来杨炎的挑衅,更不会引起日后不必要的麻烦。但事已至此,一切都发生了,他也束手无策,心中越想越内疚。
“子凌对不起,这次都怪我!”朱三炮黯然神伤。他不像杨炎这般逃避责任,身为大丈夫男子汉,就该敢作敢当。
张子凌见状,先是隐藏面部的忧虑,对着朱三炮微微一笑,似毫不在意,再是说道:“三炮师兄你别往心里去,这事不是你的错。况且今日你在杨炎手里还救过我一次,我怎敢责怪你!”
“我既身为师尊徒儿,就要面对这一切的麻烦,纵然躲得过今日,他日也难逃。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往后若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我这个亲传弟子就真丢师尊他老人家脸了。”
“好!”谢安三人拍手叫好,对张子凌另眼相看。
朱三炮听得甚是感激,连忙啃过一半又爱不释手的鸡翅递给张子凌,拍着胸脯道:“张师弟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朱三炮一定待你如手足,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若有来生,我一定以身相许!”
张子凌看着眼眶流淌出热泪的朱三炮,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谢安三人紧跟随后,哄堂大笑。后者肆意的笑容似嘲笑,似欢笑……
四人载笑载言,待得笑声消散后,马儒倒是最先清醒过来,他对着张子凌说道:“张师弟,虽然你今日幸运地逃过杨炎的纠缠,但此人心胸狭窄,日后必然还会为难你,你可要多加提防才是。”
“对对对…俺听人说,杨老狗最近突破到了通灵境七层,实力强横,气焰极为嚣张。”贾云缓缓说道。
闻言,张子凌眉宇间划过一道愁色,他也清楚今日既然和杨炎结下梁子,以后者的性子,岂会善罢甘休,定会找他麻烦,但他眼下尚未修炼,连通灵境一层也没达到,怎会是他对手呢?
“师弟你不必担忧,我也踏入通灵境七层的境界了,虽然不及杨炎厉害,但也能与之抗衡一二,挫败其气焰还是可以的,只要他敢来,我就算打不死他,也咬掉他一块肉。”谢安豪情侠义,对着张子凌淡淡说道。四人之中以他实力最强,而且在神农堂诸多弟子里他也名列前茅,故有着不小的自信。
“对对对…张师弟你不用害怕,有俺和马儒还有三炮三位通灵三层的师兄在,再配合谢安这通灵七层的家伙,俺保证揍得那杨炎老狗屁滚尿流,狗啃屎。”贾云咧嘴一下,自信满满。
张子凌点头道谢,他非常庆幸能够来到神农堂八四八房间,这里的师兄弟给予他的温暖,使他心湖里的恐惧不再下沉。
自爷爷死后,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信任……
“多谢四位师兄!待得子凌明日正式踏入修行后,一定奋发图强,不负大家期望!”张子凌激动不已,心中甚是感激。
谢安闻言,握着张子凌的手,感动得差点流泪,仰天喊道:“苍天啊!你终于让八四八来了一位热血青年,我八四八房连续三年在神农堂垫底的雪耻终于有机会终结啦!”
“喂喂喂……谢安你啥意思啊!敢情这三年我们三不争气,你觉得委屈憋气了是吧!”马儒斜眼瞥了谢安一眼,满脸不屑。
“谢安!哥几个是潜力股,只是暂时隐藏实力而已,咱不是怕万一暴露真实实力,不小心被宗主给看重,收为亲传徒弟,那多不好意思啊!”朱三炮嗤之以鼻,然后拽住谢安的痛楚,调侃道:“别以为就你有本事,追个师妹还追了两年四个月零八天!”
“对对对……有本事追上静怡师妹啊,终结你告别失败二百五次的神话啊!”贾云添油加醋,在谢安被伤口上撒了一吨的盐。
谢安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三个不争气又爱说风凉话的家伙。
“你们三个找死!”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八四八房鸡飞狗跳,朱三炮和谢安四人追逐打闹,像炸开了锅一样。一旁的看客张子凌笑得不亦乐乎。
……
一场打闹伴随着左邻右舍撕心裂肺的咆哮终于消停下来。
夜静人深,八四八房间已熄灭了灯火,五个少年也已乖乖上床睡觉。
墨蓝的夜空下,银白色的月光穿过窗户挥洒在张子凌的面庞上,让假装沉睡的他忍不住睁开了眼。
深邃的黑眸前仿佛飘散着千思万虑。
呼—
张子凌虽疲惫也很想入睡,但他一闭眼,抛去的忧虑和惶然就如狂潮般洗刷他的大脑,令得他辗转反则,心烦意乱。
本以为能够接受新的环境,以最佳的状态适应这里,但谁料,这新环境也有着黑暗和冰凉的一面,而且这程度远比凡间更充满危险。
这里的人都是修仙练道之人,会施展神通法术,对付他一个脆弱的人,如捏死蝼蚁般容易。
若不是有着龙戬那神秘力量保护自己,他早已死在杨炎手中了。
修行之人虽会仙道法术,但终究是还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有人阴暗的一面。
他能接受和适应别人,但不意味着别人也能接受他。
他能忍气吞声,含垢忍辱,可别人不会因此怜悯他,反之变本加厉为难他。
但他张子凌从出生至今就一直忍,他忍了数十年了,他再也不想忍了,他答应过语嫣会出人头地,再忍下去只会被人所看不起,将来也没资格去天宗迎娶语嫣。
所以他要别强!变得像师尊一样强!
强者才能昂首挺胸地活下去,弱智只会忍气吞声地死去!
思索片刻后,张子凌掏出了腰间所藏的发簪。月光下,普通的木簪如纤纤玉指,隐约散发着一阵馥郁幽香。
看着发簪,张子凌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玲珑可爱的女孩。
女孩肌肤白皙如雪,水眸清澈,颇有秀气。
他朝着张子凌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道月牙般精湛的笑容。撩动人心。
“子凌哥哥!你一定要来天宗找我!”
那夜,语嫣临走前挥泪所言的每一句,每一字,张子凌都铭记在心,他发誓绝对不会辜负语嫣!
“语嫣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来天宗迎娶你!”张子凌心坚如石。
他将手伸向前去,欲抚摸语嫣的俏脸,但眨眼睛,语嫣缥缈的身影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片黑暗。
这时,张子凌恍然清醒过来,他将发簪重新收好,然后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因为在梦里,才有机会和语嫣再见面……
但在神农堂的第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刚产生困感的张子凌,还未彻底合拢眼睛,耳边就被朱三炮那跌宕起伏的鼾声给惊醒,那轰隆隆的声音比雷公还厉害,仿佛能把房子给震塌。
伴随着鼾声的响起,贾云富有节奏感的磨牙声随之而来,马儒的梦话也忽然说起……
张子凌未入眠,噩梦已经降临了……
正当他庆幸谢安师兄毫无动静,属于正常之时,一双不知从何而来的手已将他紧紧抱住,张子凌惊慌之时,转头一看,此人竟是谢安。
“静怡师妹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啊!”谢安不仅梦话,还梦游跑到了张子凌床上,双手乱摸。更是过份!
群魔乱舞的房间里张子凌心都快奔溃了,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哭着也要忍下去。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黎明的曙光能瞬间燃起,照醒这帮“妖怪”
第11章玄天龙鳞袍
天刚破晓,白露沾草,朝霞泛着金光唤醒了沉寂的剑宗。
弥漫在白雾中的天地灵气在晨曦的照耀下,喷薄而出,覆盖在广阔的灵土上,滋润着万物,吸引着着无数朝气蓬勃的剑宗弟子修仙炼道。
咚—
一阵阵余音缭绕的撞钟声荡漾在苍穹之下,唤醒了沉睡中的剑宗弟子。
钟声的响起意味新的修炼正式开始了。
八四八房内鼾声如雷,一夜下来气势丝毫不减,将那窗外的钟声都给埋没了。
唰—
窗外一道道疾风般迅猛的身影破风而过,神农堂的弟子纷纷推门而出,开始集合。
片刻光阴,窗外已是人声鼎沸,吵闹的声音终于传到八四八房间,将鼾声扼杀掉。
“哎呦妈呀!睡过头了,赶紧起床。”朱三炮似是被自己的鼾声惊醒,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与此同时,张子凌等四人骤然起身,以最猛的速度穿衣洗涑。
“朱三炮,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偷我袜子!”
“谁他娘管你啊,上次穿我内裤还没找你算账呢?”
“都别瞎折腾啦,不想承包这月宗门挑粪的工程,就赶紧奔跑吧兄弟!”
朱三炮四人都是“老江湖”身经百战,早已练会“一键换装”的特殊技能,再最后限定的时间内,总能奇迹般到达目的地。
那彪悍的起床技能,张子凌看得目瞪口呆,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着。
下一瞬间,张子凌不再停留,系上腰带,连忙冲出房外,不敢有半点拖拉。
啊—
刚踏出第一步,张子凌眼前一黑,竟是撞到了一人,而此人正是唐逸。
张子凌皱眉摇脑,然后迅速睁开眼睛,只见他此刻身体往后倾斜着,并未因撞击而摔倒在地,而当他发现眼前之人乃是唐逸时,方才明白是大师兄施法才令自己避免落地。
“大师兄你怎么来啊!”张子凌笑着问道。
唐逸将张子凌扶起,然后露出了一道温柔的笑容,说道:“师尊命我将这件道袍送来。”
语落,唐逸将腰间的乾坤储存袋揭开,随即一件白金色的道袍浮现在张子凌眼前。
这件道袍以白色为主调,华贵洁白,一尘不染。上面镶嵌着金色图案的剑宗灵印,金光闪耀,尊贵不凡,袖袍边缘翻折处则绣着一圈金色,做工精致。
“这是师尊年少时修行的道袍,名为玄天龙鳞袍,是剑宗内绝版的珍藏货。”
唐逸打量着这件曾经令他垂涎已久的道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后收敛眼里的喜爱之色,将其递给张子凌,眼里渗透出了浓浓的羡慕之色。
张子凌闻言,受宠若惊,看着这件富有灵气的道袍,甚是激动,欢喜之际,连忙将他穿上。
穿上的霎那间,张子凌仿佛感受到一股浩瀚的灵气笼罩而来,萦绕其周身,将他的四肢百骸紧紧包裹住,如身披一件轻盈飘逸却又无坚不摧的铠甲,将精气神牢牢锁住。
张子凌披上这件玄天龙鳞袍倒也合身,整个人神采奕奕,气度不凡,将倒也有几分仙气。
他简单欣赏一番后,随即面露焦急之色,充满道:“大师兄我还要集合,先走啦!”
“唉…”唐逸欲言又止。
他昨夜听闻张子凌和神农堂弟子发生冲突后,也是了解了一番,今日来之前还有些忧虑,想和张子凌沟通一番,但眼下见子凌活泼开朗,似抛开了这些烦恼。他心里也倒是轻松许多。
唐逸刚欲转身离开,但看着急匆匆的张子凌,心知眼下张子凌跑去八成来不及,故剑指一划,一道清风般温柔的灵力席卷而出,如层层波浪,将张子凌的身体往上推起,悬浮半空中。
“子凌,就让大师兄助你一臂之力。”
最后伴随着一阵破风声响起,张的身体无风自动,眨眼睛便超越大部分人群,来到了集合的目的地。
看到一脸惊慌的张子凌安然落地,唐逸放心地笑了笑,身影一晃,御剑回太乙堂修炼。
有着唐逸法术的帮助,张子凌直接超越了朱三炮等人。
“子凌你小子腿脚比我们还利索啊!”朱三炮看到张子凌这张熟脸也是一惊。
“哎呦!这道袍不错啊!”谢安咧嘴一笑,然后也不再多问,连忙拽着张子凌,来到神农堂弟子队伍中
在小岛南侧的广场上,集聚着上百位神农堂弟子,他们挺拔身姿,昂首挺胸,傲立人群中,听候长老的安排。
张子凌安静地站在朱三炮身旁,也学着诸位师兄的模样,摆出修炼之人该有的姿势。
片刻光阴,两道璀璨的光团从天而降,“砰”的一声,风卷尘扬,光团消散,两位身披玄袍的老人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两人气势不凡,仙风道骨,不怒自威。
二老降临,广场上的神农堂弟子顿时肃然起敬。
张子凌望着两道身影,感觉胸前里翻滚出了剧烈的力量,似是遇到强者的征兆
韩长老扫视四周,最后目光停在张子凌身上,嘀咕道:“嘿嘿…老鹤你瞧!张子凌穿着玄天龙鳞袍倒是和宗主当年有几分相似。”
韩长老的话刚落下,一阵震耳欲聋的鼾声如海啸般席卷全场,引起下方弟子一阵偷笑。
“放肆!是谁如此没规矩?”韩长老冷冷喊道。
正当打算找出人时,却是惊讶地发现了鼾声的来源!
出声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韩长老称为老鹤的剑眉长老。
看着鹤长老睁眼都能睡着,韩长老顿时脸色发青,对其耳朵暴怒道:“你这家伙!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玩麻将啦?”
鹤长老鼾声瞬散,直接被惊醒,对着韩长老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天策堂和太乙的老家伙来了,就忍不住玩了几把!”
“哼!”韩长老面若冰霜,无视鹤长老,对其做法极为反对,但还是偷偷隔空传音道:“下次记得喊上我!”
鹤长老闻言内心偷偷一笑,然后咳嗽两声,恢复严肃神情,对着广场上的弟子讲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万物复苏之际,乃是天地灵气最为充沛之时,淬炼肉身,炼阳封阴,运气生灵,望诸位潜心修炼,壮我剑宗一脉!”
“今日的晨练一如既往,所有神农堂弟子按老规矩在一个时辰里翻山越岭,到达灵犀峰山脚下,若是完不成,灵田除草伺候!”韩长老简单说了几句后,袖袍一挥,示意众人出发。
随即,神农堂数百米弟子有序地排成队伍,络绎不绝地离开广场,朝着远处被白雾弥漫的深山内跑去。
张子凌甚是激动,热血沸腾,他踏入仙途的第一步终于有机会迈开了。
忽然……
正当张子凌跨出第一步时,一股重如泰山的无形之力莫名涌来,将张子凌的身体狠狠压住,紧跟着,张的身体沉重无比,还未踏出第一步,面色惨白,粗气连喘,心脏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我……我这是怎么啦?”张子凌面露惊恐。
这时神农堂的弟子已经陆续跑走,唯独张子凌举步艰难,停留在原地。
“哼!张子凌别以为你是宗主之徒,就可以偷懒,快点跑!”韩长老冷眉肃凝,语气冰冷。
闻言,张子凌重重点头,然后咬着牙,抬起如灌铅的腿脚,艰难落地。
他想不到第一次修行,踏出的第一步会如此艰难!
“这家伙也太弱了,根本不适合修行,宗主不知为何会收他为徒!”韩长老皱眉摇头,颇为不满。
这时,神农堂弟子纷纷转头,将视线放在张子凌身上,看着对方鸭行鹅步,哄堂大笑!
这张子凌是故弄玄虚不想跑,还是真的窝囊不堪啊?
“你们瞧!垫底的张师弟比王八爬得都慢。”
“真是丢我们神农堂的脸,真不懂宗主收这废物为徒干嘛?”
“你小声点,这张师弟看着窝囊废,但他发飙起来还是很猛的,连杨炎都……”
“你们闭嘴!少给我胡说八道,昨日我只是一时疏忽而已,下次我一定把他揍得皮开肉绽。”杨炎听到后面人议论到他时,顿时转头,目露凶光,吓得不少人不敢多言。
看着队伍末端举步艰难的张子凌,杨炎嘴角抹出一道轻蔑的笑容,冷冷说道:“哼!昨日你让出丑狼籍,今日我必让你颜面尽失,等着瞧!”
阴森的目光弥漫在白雾中,无比冰凉,看得不少弟子毛骨悚然,替张子凌这倒霉鬼感到叹息。
朱三炮面露焦急,转头对着张子凌说道:“子凌!你没事吧?”
“没事,三炮你们不用管我。”张子凌勉强挤出笑容,不想拖累朱三炮等人。
朱三炮和谢安等人眉宇难掩不安,多次想要帮张子凌,但都被韩长老给无情地赶走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山腰间的张子凌面色苍白,汗流浃背。此刻他早已脱离了队伍!
张子凌狠咬着牙,抬起酸痛的双脚,勉强登上一道阶梯。
仅仅一步,就让他气喘咻咻,而他已迈过了数千步,可想而知,现在他是多么疲惫!
但他踏上仙途就根本没打算放弃,这才是他修炼的第一天,往后有着无数日子等着他挑战,若是连第一步都没法坚持下去,那他有什么资格修炼!又有什么资格迎娶“先天冰灵根”的天才语嫣。
“踏上仙途便是我逆天改命之时,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坚持下去,语嫣等我!”张子凌气馁之时,取出语嫣所赠的发簪,回想那夜挥泪的誓言,他又充满了斗志,深吸一口气,狠咬着牙翻山越岭,一定要完成今日的训练……
潮湿的白雾中,一位面色憔悴,却还面露微笑的少年在响彻群山的嘲笑中,在无数人回目的轻蔑中毅然踏步向前,无所畏忌!
而此刻,张子凌不知,等着他的是杨炎布下的陷进……
第12章颜面尽失
伴随着阳光照射而下,青山内游荡的白雾慢慢消散,一道道朝气蓬勃的身影破雾踏出,挥洒着热汗,迈着矫健的步伐健步如飞。
半个时辰后,神农堂绝大部分弟子已经翻山越岭,爬过两座巍峨的青山,即将抵达终点。
因为他们日复一日地训练,已习惯了这种耐力训练,区区晨跑对其而言是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但并非神农堂任何弟子都能轻易完成,张子凌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众人最疲惫、最艰难的一位!
张子凌大喘粗气,汗流浃背。
他所在的道路上被满地的红衫草铺盖,滴落的汗水散落在叶面上仿佛是血水,看得令人心痛。
虽然浑身酸痛,四肢乏力,但他绝不能放弃,若是第一关都支撑不下去,那他还有什么资格修行!
咬咬牙,一切痛苦都会过去。不经痛苦的磨难,怎能有珍珠的璀璨。
慢慢的他耳边听到了瀑布的声音,他知道终点不远了……
山脚下是一处溪流银瀑,飞流而下,气势磅礴。
瀑布前方屹立着一棵数十丈高的桃花树,娇艳的花瓣在风中婀娜多姿,争艳夺秀,放眼望去桃树如一片飘动的粉云,生机盎然,芬芳馥郁。
树下,一位位身材曼妙,面容清秀,气质优雅的少女绕着桃树,盘膝而作。
她们闭目凝神,进入修炼状态,吸收着天地灵气,滋润着四肢百骸和神经脉络。
这时,神农堂的弟子纷纷下山,几乎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射到了桃树树下诸多少女身上,他们目露喜色,心醉痴迷,怦然心动。
这些娇艳如花的少女是太乙堂的弟子,他们每日清晨都会在此处修炼。
神农堂弟子每逢下山时无疑是最亢奋的,一些弟子就算虚脱也要滚下山来目睹诸位师姐师妹的绝美容颜。在这些少女的美貌下,很少男弟子能保持平静,就算装毫不在意,也会被那些少女一声醉人的笑,惊得满脸通红。
神农堂弟子下山后,争先恐后冲向第一,非要脱颖而出,成为万绿从中一点红的那位!
不少太乙堂女弟子似是被惊醒,纷纷睁眼,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幕,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听说没,神农堂来的弟子是宗主新收的徒弟。”
“这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全宗皆知,听说他叫张子凌!”
“不知道他长得帅不帅,颜值如何?实力又如何?”
桃树下不少少女偷偷议论道,对这神秘的张子凌充满了期待之色……
一时之间,全场太乙堂的少女纷纷睁眼,举目远眺,在神农堂弟子中寻找一张陌生的面孔!
看着那一双双璀璨纯净的眼睛看向这里,神农堂弟子心跳加速,纷纷开启装逼模式。
马儒、朱三炮、谢安等人无一不例外,装模作样,什么姿势都有,唯独贾云最真实,瞪眼流口水,大饱眼福。
这时,一道狼狈的身影冲下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下一瞬间,太乙堂的少女们迅速转移视线,将疑惑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人身上!那人正是张子凌。
眼下的张子凌疲惫不堪,被汗水湿润的眼睛已是模糊了他的视线,看着桃花雨中深处粉白道袍的少女们,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
“难道就是他!我就说怎么看不到人,原来是最后面垫底的啊!”
“晨练就把他累得如此狼狈,就这水准也配成为宗主的徒弟?”
“切!原来是一个废材…称呼他废材都是在夸他。”
太乙堂不少女弟子看着平凡的张子凌,目露失望之色。
至于神农堂的弟子,瞧见张子凌这狼狈的模样,嘴角皆是抹出一道讥讽之色。
这家伙是滚下来的还是跌下来的,那么没用,干脆摔死算了,这下倒好,丢了神农堂弟子的脸。
张子凌望着眼前这一道道讥讽的目光,似是早已意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在这诸人之中,他发现其中一人的目光最为阴险,如尖锐的银针,极为刺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炎。
人群中的杨炎,阴森的斜眼下是一道诡异如妖的笑容,他轻声说道:“嘿嘿……张子凌好戏开始了!”
杨炎邪恶的笑容自然也是被张子凌察觉到了,后者皱眉看了他一眼,似若有所思,可就在他迟疑之际,忽然全场人看他的目光瞬变,目光中充斥着惊恐之色。
“你们看……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张子凌所立之处。
下一瞬间,众人面露骇然,纷纷后退好几步。
只见张子凌脚下的地面上不何时,竟是浮现一团红色的阴影,乍一看,毛骨悚然,这阴影竟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蜈蚣组成,居然是一转灵兽“血蜈蚣”
血蜈蚣,乃是至阴之兽,通体如鲜血般猩红,身体如筷子般粗细,靠饮灵兽之血为生,是一种嗜血如命的低等灵兽。
此刻,不知为何,血蜈蚣自山脚潮湿处成群结队,蜂拥而来,而他们的目标正是张子凌。
张子凌大惊失色,迅速后退,但刚跨出一步却是缩了回来,因为眼下他已经被血蜈蚣团团围住,没了退路。
“这下糟糕啦!”
张子凌面露惊慌之色,他昨夜翻越房里的书卷,已了解到这血蜈蚣的危险性,此灵兽纵然无毒,可拥有的嗜血之力甚是恐怖,若是被咬到,轻则浑身麻痹无力,重则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而眼下有着如此庞大的数量,只怕他是性命堪忧啊!
“张师弟!”
谢安一脸骇然,他心知张子不会法术,而且刚经历下山已是筋疲力竭,哪还有余力对付这些难缠的血蜈蚣。惊慌之际,他也没有多虑,连忙一脚跨出,欲杀出一条活路救张子凌。
可他还没跨出一步,便被朱三炮和贾云给狠狠拦住了。
朱三炮清楚谢安这人虽然讲义气,但总意气用事,于是劝道:“谢安你疯了啊!这血蜈蚣成群而出,构成的危险性已经超越一般的三转灵兽了,你冲过去,子凌还没死,你就已经被吸成一具干尸了。”
“哪我总不能看着张师弟被咬死吧!”谢安大喝一声,挣扎着被人拽住的双臂,欲上前解救。
马儒道:“一人上,势单力薄,如以卵击石,但若大家一起上,必能救出张师弟。”
语落,身后一些神农堂的弟子也是纷纷点头,他们虽然很瞧不起张子凌,但毕竟同为师兄弟,理应出手相救,再说了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不少太乙堂女弟子望着,正是一个证明自己英勇和博取妹子芳心的机会,怎能错过!
下一瞬间,众人迅速释放体内磅礴的灵力,施展各自看家本领。
“都给我回来!你们想送死吗?”
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将众人的热心肠一刀剪断。
只见杨炎自人群中踏步而出,他神态严肃,指向张子凌身后的竹林,大声说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躲藏在竹林下的血蜈蚣已倾巢而出,你们现在贸然前去,是自寻死路!”
转瞬,众人将视线转移到张子凌身后的竹林处,只见阴暗的地面上闪烁着一双双血色斜眼,如妖之魔眼,甚是恐怖。浩荡的血蜈蚣一拥而上,一阵恶心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得不少神农堂弟子忍不住想要呕吐。
众人庆幸,还好杨炎观察的细,不然他们就白白送死。
马儒看着虚情假意的杨炎,狠得一咬牙,后者表面上是在替大家考虑,实则是不愿救张子凌。无奈之下,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附近巡逻的长老,前来解救张子凌。
眼下,张子凌一尺之外已是被无数猩红的血蜈蚣团团包围,而且血蜈蚣的数量正翻倍而来。
杨炎见状,神情假装惊恐,但内心在肆意的狂笑。
血蜈蚣之所以会攻击张子凌,其实他早以预料,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阴谋,
先前故意落在队伍末端,躲过大家的眼睛,偷偷将山间的红衫草折断,铺满在了山间的道路上。
而红衫草乃是至阴之草,天生有着浓重的血腥味,也是血蜈蚣最为喜爱的灵草。适逢清晨,山间白雾弥漫,道路潮湿,所以红衫草的味道会渗透在白雾中,弥漫在人身上。
张子凌脱离队伍,自然不知杨炎所做的一切,待得他下山时,浑身上下早已弥漫一股浓烈的红衫草味。
当他下山时,山间白雾消散,正是灵兽外出觅食之时,躲在山脚下的血蜈蚣闻到浓浓的血味纷纷涌出,疯狂袭向张子凌。
杨炎所设的阴谋,无非是想要对付张子凌,今日他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今日他必要讨回来。
得罪他的人,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杨炎挤到人群最前,猫哭耗子假慈悲,说道:“张师弟,这血蜈蚣可十分危险,你可要小心啦!不过以我之见,张师弟身为宗主之徒,想必应该不会惧这些畜牲吧?”
闻言,朱三炮一脸幽怨,这杨炎太过份了,都这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反观岌岌可危的张子凌,他抹去额前焦虑的汗珠,抬头看着杨炎,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竟是划过一道从容不迫的笑容,冷哼一声,说道:“嘿嘿……杨师兄所言甚是,我还真不惧这些畜牲,更不会惧一些下三滥的畜牲。”
杨炎闻言,眼里燃起一道怒火。张子凌最后的一句明摆在抽他的脸,不过他还是强忍怒意,冷冷说道:“看来张师弟是有着脱身之策啊!”
杨炎虽然嘴上还废话一句,但心里知道眼下张子凌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他也找不出半点证据,更无脱身之法。在他看来,张子凌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纯属是装腔作势。
张子凌看着一脸阴险的杨炎,嘴角再露一笑,说道:“不瞒杨师兄,我还真有一化险为夷之技。”
张诡异的笑容,凛冽的眼神,难以琢磨的言语如三道破风而来的飞镖,令得杨炎浑身一冷,心中有股莫名的紧张。
下一瞬间,无数饥渴难耐的血蜈蚣咧嘴露獠牙,而张子凌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手伸进衣服内,然后猛地掏出一片片金黄色的枯叶,将其洒落在空中。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纷纷扬扬的金色落叶飘扬落地,如一场黄金暴雨倾泻而下。
唰—
骤然间,落地的金色树叶在阳光下化为火焰,仿佛抓狂似得熊熊燃烧,肆意地吞噬着四周的血蜈蚣。
属至阴之兽的血蜈蚣极怕火焰,沾染一点火光,就偏体鳞伤。
猛烈的火焰如狂潮般席卷四周,将一片片四处逃窜的血蜈蚣烧得惊慌失措。
片刻光阴,张子凌四周的血蜈蚣被烧的灰飞烟灭,由于聚集密集的缘故,火焰蔓延速度飞快,凡是离开竹林的血蜈蚣无一幸免。
张子凌随手捡起一头血蜈蚣,撕开被烤熟的躯壳,狠狠地咬了一口,惊呆了众人。
哗—
全场目睹这一幕的弟子仿佛晴天霹雳,浑身一震,目光中闪烁着震惊之色。
原以为身处险境的张子凌命悬一线,可结局呢!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张子凌真的化险为夷,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非但没被血蜈蚣咬上一口,还硬生生将所有到场的血蜈蚣全部烧死了,最后还反咬了血蜈蚣一口,这是太不给血蜈蚣面子了。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了!
不少神农堂弟子疑惑之时,竟是发现,原来张子凌先前所抛出的树叶是“龙鳞叶”
龙鳞叶乃是至阳之草,吸收天地阳气,易燃。叶片一旦和阳光接触,则会瞬间自燃,化为一道道火焰。每逢夏季之时,阳光强盛,绝大部分森林火灾皆是因“龙鳞草”引起。
“想不到张师弟竟然随身带着“龙鳞草”。“
“这也太幸运了吧!”
相比于旁人的惊讶,杨炎是暴跳如雷,他狠狠咬着牙,目露凶光,恨不得将张子凌给撕成碎片。
他好不容易设下的阴谋,竟然被张子凌这幸运的家伙逃过一劫。
难道张子凌真得就那么幸运?
显然不是……
张子凌自幼熟读医术,身为医者的他对于百草十分熟悉,因此一见到地面上铺满大面积的红衫草他就警惕起来。红衫草乃是至阴之草,散发出的血腥味对野兽十分有诱惑力。
他四处观察后,竟是发现一路上的红衫草并非自然飘落,而是被人为折断所造成。而且当他靠近自己的衣袖时,已是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件极为危险的坏事。
但常在山间游走采药的张子凌习惯了这种危险,他思索片刻后便想到了红衫草的克星“龙鳞草”后者正是至阳之草,和红衫草相生相克,既然这里生有阴草,必然会有着阳草。所以在下山前,张子凌边走边收集了不少龙鳞草,打算利用后者在阳光下自燃的特效对付至阴之兽。
而结果,龙鳞草果真化险为夷,救了张子凌,还将无数血蜈蚣烧得片甲不留,粉碎了杨炎的阴谋。
方才,张子凌见到杨炎阻拦众人,似在有意拖延时间,很明显,这家伙是不打算救他,如此说来,这红衫草想必是他所折,这局也是他设下的。果真是处心积虑,蛇蝎心肠啊!
此人日后绝对是一大祸害。
张子凌看着杨炎,用眼神嘲讽他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幼稚,两人对视间,忽然,张的脚下闪烁出一道血红的星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在一头被烤焦的血蜈蚣躯壳内,一颗如宝石般璀璨的精血滚落而出,绽放出刺目之光,金光闪闪,光彩夺目。
竟然是精血!
所有神农堂弟子包括远处太乙堂的弟子都目瞪口呆了。
精血是灵兽吸收天地灵气,在体内形成的一种神奇物质,它汇聚着灵兽的力量和灵力,如修炼之人的灵根,对灵兽而言十分重要。
通常情况下,同类灵兽中能生成精血的几率是千分之一。想不到张子凌那么幸运,竟然能得到一颗精血。要知道精血可是修仙界的价值连城的宝贝,人类一旦吸收它的能量,不仅能提升修为,还能拥有灵兽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可谓是无数人垂涎之物。
张子凌昨夜也了解过有关精血的常识,故弯腰,小心翼翼地将精血捡起,打量着这颗比钻石还耀眼的精血,心里一阵欢喜。
望着张子凌手中的精血,众人眼眸里闪烁出不少羡慕之色。
杨炎愤怒的脸庞扭曲成了怒狮,一脸狰狞,没让张子凌陷入被血蜈蚣撕咬的局面,他已是火冒三丈,眼下非但没如愿以偿,还白白让张子凌这臭小子意外得到一颗精血,这仿佛就是给他快奔溃的心脏狠狠又捅了一刀,气得他直翻白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张子凌望着杨炎气得猪肝似的红脸,心里一阵偷笑。收起精血,深吸一口气,将绷劲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后,便一脚跨出,准备离开。
但是当他跨出第一步时,他的身体猛地往下倒下,他太疲惫了!
张子凌身披“玄天龙鳞袍”浑身的力量被束缚,先前一路翻山越岭,早已是精疲力竭,眼下虽然轻易收拾了血蜈蚣,破了杨炎的诡计,但他整个过程中却一直维持紧张的状态,毕竟他也无法预料结果是如何,所以直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刻,他的心弦才松下来。
“子凌!”朱三炮和贾云等人连忙上前。
唰—
可是就在他们动身之前,人群最前的杨炎眼疾手快,身影一闪,直接来到了张子凌面前,不知为何,他竟是扶起了张子凌。
“张师弟!你没事吧?”杨炎扶起张子凌,伪装出一脸的担忧。
张子凌闻言一言不发,只是勉强摇晃下脑袋,意思说他没事。
“杨炎你小子滚开,张师弟交给我们就可以啦。”谢安眼神凛冽,话音冰冷。他一把手将张子凌的身体从杨炎手里夺过来,然后让朱三炮背起张子凌,迅速赶回神农堂。
“子凌你没事吧!”马儒见张子凌一脸苍白,担忧道。
张子凌强忍着疲惫,挤出一道笑容,声音沙哑地道:“没事,只是有点累。”
神农堂和太乙堂的弟子看着累晕的张子凌,皆是叹了口气,那么废材的师弟竟捡到一颗精血,用在他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太可惜啦……
望着远去的张子凌,杨炎嘴角勾唇一笑,笑容阴森暗淡:“算你命大逃过一劫,不过你手里的精血可就要归我了。”
方才,杨炎之所以会第一时间跑去扶起张子凌,其本意当然不是出于关心,他是迷惑别人,借机会将张子凌手里的精血偷过来,占为己有。
眼下精血到手,他心里一阵欢喜的滋味,故偷偷走到一处角落,准备好好欣赏下这令人眼红的宝贝。
反观远处的张子凌,虽然因昏迷,导致精神恍惚,但他一路上却不知为何,总是维持着笑容,而那笑容诡异如妖。
趁着神农堂弟子散去,杨炎终于有机会欣赏精血了,于是他缓缓松开手掌。
啊—
当杨炎松开手掌的那一刻,竟是发现他手里根本没有精血,只有一只肆意吸允他鲜血的小型血蜈蚣。
其实,张子凌在自己倒地时,早就将精血藏于腰间。在杨炎扶起他时,他心知这家伙肯定不怀好心,另有目的,而眼下能促使他出手相救的动机,只有精血。所以暗中抓出一只被烧得半死的血蜈蚣,握在手掌。而他这演技欺骗了杨炎,后者几乎没看一眼,直接偷了过来。当然,张子凌心甘情愿被他偷!
待得发现真相时,杨炎才知道他上了张子凌的当。
那一刻,他两眼变暗,看着远处故意举起精血,挑衅他的张子凌,怒火如火山般瞬间喷涌而出,气得是身体都抽搐起来。
杨炎的右手不知不觉已被血蜈蚣吸得麻痹无感,而这小家伙还一脸不满足的样子,趁着杨炎一不留神,刷的一下爬进他的身体内。而由于杨炎最初采摘红衫草,身上残留着余味,所以血蜈蚣似满血复活一样,肆意乱窜,把杨炎咬得哭爹喊娘,惨叫不断。
“畜牲!给我出来!”杨炎浑身鸡皮疙瘩,痛苦挣扎。
无奈之下,他只能宽衣解带,手伸后背,胡乱去抓血蜈蚣,但血蜈蚣速度迅猛,而且很是挑食,感觉上身的血没味,咻的一下钻进了杨炎的裤裆里。
“回来……那个地方不能……”
啊—
一声惨叫响起,杨炎弯着脚,捂着裤裆,身体僵硬不动了。
“我要杀了你!”
杨炎彻底暴怒了,他咆哮一声,直接撕裂了自己的裤子,还顺手拔起了拔起一团黑色野草。接着在地胡乱翻滚,如疯子般与血蜈蚣搏斗。
神农堂的弟子望着杨炎莫名其妙地滚起来,皆是没心没肺地狂笑。太乙堂的女弟子则是羞着脸,捂着嘴,心里暗暗发笑。
这杨炎吃错药了,还是在发春啊!捂着裤裆,都撸都血来了,强掳灰飞烟灭啊!
肆意的笑声荡漾在山间,竟是传到了青山之巅。
山巅边缘处,一位身披缥缈白袍的鹤发男子扶手而已,看着自作自受的杨炎,悲哀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穿着玄天龙鳞袍的张子凌,嘴角微微一笑。
几日来,白逍时刻注意着张子凌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张子凌举步艰难的晨练时,恍如回到了百年前一座古老的山脉里,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忆苦思甜。
“师尊!子凌没烤熟的血蜈蚣我都替你偷偷打包带来了!”唐逸施法烤着血蜈蚣,伺候麟白虎吃。
白逍正面露眼馋之色,冷瞥一眼好吃懒做的麟白虎,一脸失望,最后收起血蜈蚣,说道:“小逸,用九灵炎火烤熟后给子凌送去。不出意外,今夜他会突破通灵一层。好好给他补补!”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如清风般飘荡进唐逸耳朵里,听得他一脸难以置信。
修炼第一天,才一天,就能踏入通灵一层的境界?!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张子凌躺在床上,青筋暴涨,大汗淋漓。
伴随着他一阵阵粗气地吐出,体内有着两股气流在四肢百骸和神经脉络内流转不息,一股气流炽热温暖,一股气流严寒冰冷,他身体时而似沐浴在焚天火海中,时而似冰封在冰天雪地中,辗转反则,痛不欲生。
孰不知,这两团气流便是阴阳灵根吸收天地灵气所分化的阴气和阳气。
常人吸收天地灵气,毫无用处。但身怀灵根者却能将灵气藏于灵根中,炼气生力,起到祛病强身,洗髓伐骨的作用。
按常理而言,阴阳灵根者乃是“上古十大灵根”中最难吸收灵力的灵根,可张子凌却不同,他体内有着上古神器“龙戬”的力量,此等逆天之物威力无穷,千万载来吸收天地灵气之威排山倒海,撼天动地。凭借着龙戬神力,张子凌颠覆了上古阴阳灵根者吸气炼气等艰难的障碍,能以自身一种强横蛮力吸炼灵气,速度和威力远超一般人。
仅仅一日的功夫,张子凌体内聚集的灵气就已经达到了他身体承受的极限,一旦达到这种巅峰程度,灵根便会正式炼化出灵力,助人脱胎换骨,成为一名正式的拥有灵力的修炼之人。
浩瀚的灵气在张子凌体内行经走脉,在灵根的作用下炼化成了至精至纯,至威至猛的强大灵力。
磅礴的灵力如柔滑的丝绸萦绕在张子凌周身,缓缓地洗刷着他因煎熬产生的疲惫和痛苦,让他虚弱的身体得到了充盈的力量。
当张子凌炼化出灵力后,那冰火交替的痛感随之烟消云散,待得一切痛感消失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的张子凌,只感觉体内有着一股翻滚不息的力量,这股力量无坚不摧、浑厚霸道。远比他当初最强壮时爆发出的力量威猛,他知道这不是寻常的力量,这时修炼之人的灵力!
他终于踏入通灵境一层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张子凌有些不敢相信,书中记载凡人炼化出灵力最短也需五天,可他一天就做到了!
起初还有些不信,但感受到灵力在身,他便断定他的确脱胎换骨,踏入通灵境一层的境界了。
虽然是修行境界中最初级的境界,但对于他而言,则是一种天壤之别的处境。从今往后他终于能释放灵力,真正意义上成为修炼之人,有着修炼仙决和御剑飞行的机会了!
正当张子凌欢喜之时,忽然眉心处的剑印微微一闪,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弟!赶紧出来。”
张子凌一听,便知这是大师兄唐逸的声音。当下在朱三炮惊天的鼾声下静悄悄地走出了房外。
只见月光下,唐逸手里提着好几头被烤熟的血蜈蚣,香溢四方,令人口齿生津。
见到张子凌出现后,唐逸微微一笑,端着血蜈蚣,说道:“师弟!恭喜你成为通灵境一层的修士。”
“师兄真是好眼力,不过你三更半夜前来,所为何事?”张子凌露出了一道月牙般灿烂的笑容。
唐逸招手,示意张子凌过来,然后轻声说道:“是师尊料事如神,算到你今日便会突破,故让我带来这些血蜈蚣,给你补充下消耗的体力。”
张子凌闻言咧嘴一笑,这眼熟的血蜈蚣难不成就是他今日所烧的那群?不过他也没多想,感受肚子里一阵饥饿,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灵兽的肉蕴含有不少灵力,食其肉,不仅能补充营养,还能强身健体,对修炼之人大有裨益。
月光下,张子凌就地而坐,没多久,便将血蜈蚣给啃完了。
张子凌昏睡了一日眼下精力充沛,还无法入眠,于是借此机会和唐逸师兄闲聊起来。
“师兄,今日我连最基础的晨练都是垫底,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张子凌垂头,黯然失色。
夜静人深之时,他总是胡思乱想,回想今日所遭受的嘲笑,心中难免会有些悲伤。看着其他师兄轻松完成晨练,而他筋疲力竭才勉强完成。这种差距对他着不小的打击。
“师弟你切不可妄自菲薄,在其他弟子眼里你很差劲,可在我和师尊眼里,你简直就是一个小怪物,远超乎我们的预料。”唐逸眼眸精芒闪烁。
“师兄此话何意?”张子凌一脸诧异。
“其实师弟你之所以会垫底,这一切都是师尊的意思。”唐逸故作神秘,笑着说道:“请问师弟今日穿上玄天龙鳞袍之后有何反映?”
“穿上师尊赐我的道袍后,不知为何浑身使不上劲,行动时感觉有着一股重力强压着我。”张子凌乖乖地回答道。
“嘿嘿……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玄天龙鳞袍乃是由玄天妖龙的龙鳞所制,蕴含的龙威能封住人类的体力。而今日据我观察,这道袍足足封了你九成的体力,你用一成的体力完成晨练,也就说你用一成体力完成了神农堂弟子释放全身十成体力的训练。若是这样都称之为没用,那你让其他弟子情何以堪!”唐逸将缘由缓缓解释了一遍。
今日他和师尊目睹了张子凌翻山越岭的整个过程,可谓是步步艰难,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用汗水和毅力争取来的,所坚持的每一秒,都是他从放弃手里拼命抢过来的,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唐逸原以为张子凌凡人之躯,翻过一座山就已经是是极限,谁料,张子凌竟然一鼓作气,爆发出了他前所未见的意志力,坚韧不拔地走完了全程,而且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的。
这一切在唐逸看来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那时的张子凌没用孕育灵力,而龙戬也没帮助他,而他却能坚持下来,靠的是什么?是看不见摸不着,比任何灵力都强大的毅力。
修行最缺乏、最重要的不是灵力,是毅力!
张子凌知道真相后,大为吃惊,难怪一路上来他会如此疲惫,原来他只释放了一成的体力。如此说来,并不是他没用,一路的坚持是对的!
见到张子凌心情好转,唐逸也是欣喜一笑,然后继续解释:“师尊赐你此袍是希望磨练你的毅力,激发出你体内最大的潜力,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好的修炼效果。而眼下你没辜负他的期望,成功突破到了通灵境一层。”
明白师尊的良苦用心后,张子凌再也没有贬低的情绪,不再怀疑自己,不再否定自己。
“师兄多谢你今日的一番话,让我豁然开朗许多,从今往后我一定不再沮丧,不会让师尊失望。”张子凌眼眸中闪烁出的自信之光比夜空下的星辰还耀眼。
唐逸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子凌!我来之前师尊让我转给你一句话:因为你肩负着守护神器的重任,你的仙途千难万险,非常人所能比,你走的路蜿蜒曲折,非常人所能坚持,你只有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才能变得强大。”
“子凌谨记在心,绝不辜负师尊期望。”张子凌认真说道。
清晨,朦胧的山间,一位少年挥汗如雨,迈着艰难的步伐穿梭其中,影影绰绰,在飘渺的白雾里若隐若现。
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晨练,张子凌的修行也慢慢走上了轨道,变得更加适应了,至少不会像最初那样累得死去活来。
所以今日他寻找韩长老,打算将第一天所犯的罪给领了,免得夜长梦多。
韩长老念在张子凌是初犯,故从轻发落,派他去剑宗的神农谷锄草。只需将十灵亩田的野草锄去,便可将功赎罪。
临走前,韩长老嘱咐张子凌小心山野间的飞禽猛兽,还特意赐他一道“锁妖符”防身。
领罚的张子凌明白任务后,拿起镰刀便跑向灵田。
神农谷乃是剑宗两座青峰之间的一处灵地,也是神农堂管辖的区域。此处地域辽阔,灵气充沛,湖水纯澈,孕育着漫山遍野的灵草灵药。
通往神农谷的山路倒也易走,如履平地,毫无野兽气息,一路无惊无险,倒是给了张子凌不少欣赏美景的机会。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一张嫌恶的熟脸又讨厌地进入了张子凌视线中,瞬间坏了他的心情。
这张臭脸的主人就是杨炎。
眼下杨炎随同几个浑身流氓气质的神农堂弟子大摇大摆地踏步而来。看着他手里的镰刀,张子凌就知道这王八犊子一定是锄草刚回来。
起先杨炎和几个臭味相投的师兄还有说有笑,但刚他见到对面那道熟悉的身影时,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眼底深处寒光闪烁。
他双眼含怒地看着面若冰霜的张子凌,脸上却又是诡异的笑容,说道:“呦!这不是我们剑宗大名鼎鼎的张大废材吗?”
“哈哈哈…”身后的几个王八羔子笑得没心没肺。
因为张子凌半月晨练都是垫底,在旁人眼里他表现的十差劲,所以神农堂的弟子给他取了个响彻一宗的绰号:张废材。
张子凌闻言,嘴角只是冷冷一笑,无动于衷,懒得多看杨炎这张比屎还恶心的脸,若无其事地错身而过。
杨炎轻哼一声,眼眸里闪耀出精湛的寒光。
在错身的刹那,他左脚猛地往侧面一伸,随即勾唇一笑,笑容阴险如妖。
张子凌心里一冷,他身披着玄天龙鳞袍,纵然眼尖发现了杨炎的动作,可速度和力量却被限制,根本无法瞬间躲避。
双脚接触的下一瞬间,张子凌很是惊恐,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被绊倒,感觉自己似乎只是被一根脆弱的稻草绊住了,毫无阻力,脚照样往前跨,直接把杨炎的狗脚踢到了前面。
这时他才想起,半个月的训练,肉身和骨骼已经达到了一种极端强硬的程度,腿脚如岩石般坚硬,整个人稳如泰山,即便是通灵境五层的杨炎也无法绊倒他。
既然人家送我一脚,那我礼尚往来,也送人家一脚。
转瞬,张子凌后脚赶上,直接踩在杨炎的狗脚丫上,假装没看见的样子,自然踏过。
“哎呀!师兄你劈叉吗?脚怎么伸那么长?”张子凌假装不好意思,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杨炎脸色苍白,痛得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脚都快断了,真不明白张子凌的脚为何如此坚硬,绊他就像绊铁棒似的,真是个怪物!
杨炎冷瞥他一眼,目露凶光,但后者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张子凌离去的背影,杨炎眼里似有着匕首转动,目光阴森,说道:“张师弟,前面的路途有分岔,左路野兽诸多,你可千万别走错!”
张子凌闻言,头也不回,暗讽道:“师兄连路线都烂熟于心,看来很受长老器重,经常来锄草吧!多谢提醒!”
谁都清楚,锄草这光荣的使命都是犯错和受罚弟子才能享受的,张子凌的话简直在**裸抽他大嘴巴子。
“嘿嘿…这张废材还挺厉害的,连这事都猜到了。”身后一神农堂弟子傻傻一笑,接着他就被杨炎揍得鼻青脸肿。
“杨炎你没病吧!好端端为何给张子凌指条明路,为何不骗他去右路吃点苦头。”一人不解,好奇问道。
杨炎笑着看了那人一眼,狡猾道:“动动脑子,我的话你觉得他会信吗?”
闻言,几人恍然大悟,转身看着远去的张子凌一脸阴笑。
没过多久,张子凌眼前的路还真出现了分岔口,不过路是真的有,杨炎的话却不能信。
张子凌徘徊在两条路上,犹豫不决,一时之间也是不知如何抉择,对右岔口的路也甚是怀疑。
只怪先前赶来之时太过着急,没询问朱三炮这家伙该走哪条路,就匆忙而来了。
眼下还真是棘手!
张子凌双手叉腰,举目远眺,举棋不定。心中更是萌芽了原路返回续问一二之后,再赶来此地。
正欲转身离开之际,但闻一道清脆的呼救声骤然响起,使他止了步,皱了眉。
“救命啊!”
呼喊声似是自一女子喉咙中传出,愈加尖锐。
下一瞬间,张子凌寻闻声音,朝右叉口的方向迅速跑去。
深入树林内,撩开茂盛的草丛,终是寻到了一人,那所见的一幕,却是令得张子凌骇然失色,后背一阵冰凉。
只见在遮天蔽日的树林下,飘荡着一团浑浊的黑雾,黑雾下几头龇牙咧嘴的一转灵兽噬月狐目露凶光,盯着一位少女张牙舞爪,嘴角分泌出贪婪的唾液。
少女的俏脸被吓得一脸苍白,瘦弱的娇躯瑟瑟发抖,缩在原地,不敢动弹一步。唯有那微微颤抖的润唇还敢勉强挤出一道清脆的呼救声。
那身姿纤弱的少女楚楚可怜,看的人心里一阵心头,恨不得将其救出,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师弟!救救我……”那少女见到张子凌现身后,俏脸一喜。
张子凌心里也甚是害怕,要知道眼前的一转灵兽噬月狐力如蛮牛,凶横霸道,对付一头都棘手,更何况是三头。
“师弟!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是太乙堂的弟子啊!”那少女眼角湿润,一脸苦苦哀求的神情,迫不及待想要脱险。
张子凌见这少女的打扮,还真是剑宗太乙堂的弟子。身为同门弟子,若是见死不救,实在是天理难容。所以纵然处境危险,也要上前一试,但求老天爷保佑,能够安然脱险。
转瞬,张子凌不再畏畏缩缩,上前一步,身体猛地一震,体内雄厚的灵力呼啸而出,盘旋在周身,散发出一股炽热的温度。
张的出现,顿时转移了那几头噬月狐的注意力,它们面容狰狞,伸出了沾满唾液的舌头,将充满杀戮的眼眸锁定在张身体的各处要害。
“师姐你快走!千万别让我白白送死。”张子凌示意那太乙堂的女弟子,然后冷眉肃凝,盯着几头噬月狐,心跳加速。
曾经年少之时也幻想过英雄救美的风光画面,但眼下经历后才知道这种动作戏不是他这个通灵一层的修士能驾驭的。没有实力的“狗熊”千万别逞英雄。
呃啊—
一头眼眸通红的噬月狐猛地一跃,直接把张子凌强硬的肉身推到在地。
不愧是灵兽,爆发出的力量凶猛之极。
眼下,噬月狐压在张子凌胸前,那血腥味浓重的獠牙不断朝张子凌脖子靠近,若不是张双手拼命拽着噬月狐的脖子,眼下他早就葬身于此了。
“师弟你没事吧?”躲在一旁的太乙堂弟子一脸担忧。
张子凌面色涨红,和噬月狐搏斗时心里却默默流泪,这师姐眼瞎吗?还看不出来我有没有事!
张子凌勉强挤出一道话:“师姐你赶紧走啊!去神农堂搬救兵,不然我真会有事,而且还是丧事!”
那少女连忙点头,但跑了一步又回来,说道:“神农堂的路我不认识?”
“师姐你玩我啊!”张子凌心碎了。
呃啊—
这时另外两头看戏的噬月狐也憋不住,一起跃起,张开血口大盆,朝张子凌身上咬去。
张子凌连忙翻滚一圈,挣脱一头噬月狐后,起身解开玄天龙鳞袍,暴怒道:“是你们逼我的!”
下一瞬间,他身体一震,体内磅礴的力量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轰”的一声,一阵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席卷而出,将冲来的噬月狐狠狠弹飞。
噬月狐似是恐惧,连忙“唰”的一下往草丛里逃跑。
呼—
张子凌深吸一口气,半个月来第一次脱下道袍释放灵力,想不到力量已经达到这般强悍的程度了。好恐怖的力量,真不敢相信是出自己爆发的。
“师弟你好厉害啊!”那太乙堂的女弟子惊喜交集,连忙跑过来。
张子凌只是朝着师姐讪讪一笑,然后重新穿上道袍。
啊—
这时,那少女子喉咙内发出一道酥麻的娇声,随即他纤弱的娇躯倒在了张子凌怀抱里,软弱无力,似十分虚弱。
“师姐你…你怎么啦?”张子凌一脸通红,手里突然抱着一个女子,感到十分尴尬。
他垂头一看,这时才发现眼前的少女竟长得如此妖艳,只见她肌肤白皙如玉,柳眉水雾遮绕,妩媚的水眸勾人心魂,润唇娇嫩欲滴,一身修长的道袍将玲珑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师弟,不知为何,我好累!”
那少女白皙的俏脸上荡起一片红霞,雪齿轻抿烈焰红唇,双目微闭,用妖艳的眼神盯着张子凌,牵引着他的神经,令他心醉痴迷,难以自拔。
张子凌一脸涨红,感受着少女那娇嫩的喘气声,血管都快炸裂了。
他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说道:“师姐我……我会些医术,让我帮……帮你把把脉吧!”
那少女闻言,妩媚至极的俏脸上勾唇一笑,笑容令人神魂颠倒。随即她将一双白皙无暇的玉手摸像张子凌的手臂,用娇嫩的声音道:“师弟你真好!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师姐请说!我……我一定尽力而为。”张子凌颤抖着手臂,羞涩地一伸,替那少女把脉。
谁料,张子凌的话音刚落,那少女彻底扑在张子凌身上,将他狠狠推到在地,骑在他身上。
“师姐你这……这是干吗?”张子凌倒在地上,脸颊通红,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少女双腿狠狠夹住,无法动弹。
“师弟你不是说愿意帮我吗?”那少女妩媚一笑,笑容如花瓣般娇嫩。
转瞬,少女玉手微抬,手指伸向双肩,解去了包裹纤身的道袍,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肤,肌肤下是若隐若现的诱人春光。
那一幕勾人心魂,看的张子凌心脏都快跳出来。
“师弟!师姐好累,师姐想要你……”少女小嘴贴在张子凌耳畔,发出一道铃铛般醉人的声音。替张子凌宽衣解带。
张子凌望着妖娆的少女,目光呆滞,七魂六魄都似出窍了,整个人完全被他给控制了。
“师姐你是不是想要我的阳气!”张子凌突然说了一句。
那少女身体顿时一冷,脸上的妖媚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我师姐。你是妖!”
张子凌看着妩媚诱人的少女,六神无主的眼睛在下一秒忽然锋利如刃,锋锐的目光令得那少女脸上荡起的妖娆瞬间消散,脸色变得寂静而冰凉。
那少女停止了浪荡的动作,骑在张子凌身上如雕像般僵硬住了,看着脚下眼神冷漠的少年,柳眉下笼罩着一层寒冷的冰霜。
半响后,她妖媚一笑,声音却冰雪般寒冷,说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张子凌见这妖精不再隐瞒,直接承认后,嘴角抹出一道狡猾的笑容,然后乖乖地说道;“太乙堂境界最低的弟子都已通灵四层,对付三头噬月狐绰绰有余。可你却自身难保,还要求救,很明显你不是真正太乙堂的人。”
那妖媚的少女听了娇嫩一笑,指尖划过张子凌的脸庞,似玩弄宠物,感觉有趣地说道:“嘿嘿……就单凭这一点你能看出我是妖?”
张子凌摇摇头:“当然不是,刚才替你把脉时,你的手根本就没有脉象,要知道这可是死人才会有的特征,可你好端端的活着,很明显你不是人。”
那少女一惊,然后嘴角抹出的笑容又增添了一份妖艳。
张子凌继续说道:“再说了噬月狐乃是暴躁、冲动的灵兽,可我最先所看到的却是它们困住了你,但迟迟不对你下手,这种负智商的灵兽可不会怜香惜玉。不过现在看来,我想。这应该是你故意让它们配合你演的戏吧!目的就是引我上钩,让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而最后。与其说是我打跑了噬月狐,还不如说是你赶走了噬月狐。”
妖媚少女垂头俯视被她骑在脚下的少年,眼眸里闪烁出精芒,惊之虽然脸上不愿露震色,但心里不得不承认后者观察力和判断力都太惊人了,远比他想象的厉害。
“哇塞……你一个小道士简直料事如神啊!那你再猜猜我是什么妖怪?”那少女勾唇一笑,似害羞似欣喜地低头,但配合不善的眼神,却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怪异感。
张子凌从容不迫,似很享受眼下有趣的对答,眨着眼睛,笑眯眯地道:“能使唤噬月狐,还会用妖术迷惑人心智,勾引男人。除了那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外还会是什么妖怪呢?不过我就不知道你是哪个品种货色,野生?杂交?还是二手……”
话到最后,话锋一变,如锋利的剑,刺激了那少女的心。
“你个臭小子给我闭嘴!真以为知道真相很了不起吗?到头来你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只见那少女脸上的妖媚之气瞬散,妖艳的眼眸中散发出凛冽的杀戮之气,竟是令得四周的气氛都凝固了。
与此同时,在她头上骤然间冒出两只三角形的狐狸耳朵,身后一条雪白而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哼!小子死之前记住!我是九天媚狐,能死在我胯下也是你修来的福分。”
那自称九天媚狐的少女双手猛然交错,十指的指甲“唰”的一声变长,如死神的镰刀,勾勒出的弧度充满了冰凉和阴森。
身后的黑发瞬红,无风自动,妖媚的同时又增添了一股凌厉,倒是有了几份妖的气场。
张子凌见状,眼神凝重。
九天媚狐乃是狐族中古老的妖族,狡猾精怪,通过修炼,吸收日月精华或化为妖娆美女迷人心智,勾引人类,吸取精血和阳气,提升修为,增强灵力。
在上古妖魔大战时实力强盛,乃是人类一大劲敌,大战结束后,绝大部分死于人类修士之手,残留的狐族从此颠簸流离,四处躲藏。
想不到眼下的小狐狸竟是上古妖魔后裔,还是限量版的狐妖。这种上古遗留下的妖孽继承着上古妖魔恐怖的天赋,修炼的速度堪称逆天,极难对付。
不过幸好眼前的小狐狸修为并不高,还要靠阴招来勾引敌人,这就说明这小狐狸是刚出新手村,乳臭未干,按照人类的年龄算,顶多是个十岁的野娃子。只不过脾气有点暴。
张子凌故作神秘,笑着说道:“嘿嘿……谁死在谁手里还说不准呢?”
听闻这话,那九天媚狐诡异一笑,但基调却是淡淡的嘲讽,说道:“你这臭道士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不是你不敢杀我,是你根本就杀不了我!”张子凌脱口而出。
九天媚狐仰天一笑,然后垂头冷冷地看着张子凌,怒道:“哈哈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九天媚狐凶横的灵力呼啸而出,下一瞬间双眼发红,目光里闪烁着千刀万刃,随即双手一挥,修长的指甲撕裂气流,划过数道红影。
可正当他欲动手时,身体却是一冷,发现自己浑身僵硬,竟然丝毫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我……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九天媚狐嚣张的气焰被寒意扑灭。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早就说了!你杀不了我?我既然能猜到你是妖,难道我还蠢得连自己都救不了吗?在你推我倒地时,我手一滑,不小心把藏在身上的“锁妖符”贴在你身上了,一旦你灵力释放就会被定住,以你这新手村还没资格出来混的低智商狐妖怎能解开!”
锁妖符是韩长老特意给张子凌的,他怕张子凌修为低,万一遇到凶横的灵兽无法对付,故将此符给他防身用,但眼下灵兽没见着,妖倒是来了一头,不过幸好是一头“人品差,智商欠费”的蠢狐狸,容易对付。
“你……你好卑鄙。”
九天媚狐发现自己被暗算了,暴跳如雷,那眼眸里的怒火若是能跳出来,必能将张子凌烧得灰飞烟灭了。
“嘿嘿……彼此彼此,只是你的明骚我易躲,我的暗贱你难防”张子凌推开九天媚狐,缓缓起身。
眼下,九天媚狐诱人的娇躯躺在草地上,虽然摆着奇怪的姿势,但依旧充满了妩媚之色,脱去衣服后,那双光滑圆润的**甚是**。看得张子凌一脸羞涩,心跳加速。
九天媚狐心知无法动弹,故欲用美色再迷张子凌,抛媚眼,摆弄风姿。
但是!但是!但是我们心坚如石,正义凛然的张子凌他不爱美色,他毅然压住了心中的邪火,一脸冰冷孤傲,绝不受九天媚狐疑惑。
试了几次,九天媚狐也是放弃了,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哼!算你狠,虽然你识破了我的计谋,不过我有一点很疑惑,我们九天媚狐的妖魅术传承上千年,就算修为再强的修士也难以抗拒,你小小年纪是如何躲过我的控制的?”
张子凌高深莫测地一笑,结果却是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什么?”九天媚狐一脸失望。
张子凌这句话倒是不假,他还真不清楚为何对狐族的妖魅术有免疫力,不过在那蠢狐施展妖术时,他感觉到了体内“龙戬”熟悉的气息。
大概是这上古神器的缘故,才让他抵抗了狐族的妖术。
张子凌思索片刻后迅速回神,连忙捡起地上的镰刀,差点忘了此行出来的任务是锄草,不是除妖!
张子凌懒得搭理这狐狸,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心机一动,然后止步,转身,勾唇一笑:“小狐狸,你应该对这的地形和熟悉吧?我想问问去神农谷是走哪条路?”
“哼!我不知道。”九天媚狐摆出一脸宁死不屈的模样。
张子凌冷笑一声,然后故意上前装出调戏的姿态,打量着九天媚狐婀娜的身姿,一脸色迷迷的样子。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一起走,若是死路我们一起死,我死之前能有你相陪,做鬼也风流。”
张子凌话音刚落,直接背起九天媚狐,朝着右岔口走去,而且步伐加速,装出很急的样子。
“喂喂喂……你停啊……停啊!那里是五转灵兽的巢穴,我不想死啊!”九天媚狐在张子凌狡诈的逼迫下,如实招来。
闻言,张子凌心里暗暗发笑,随后背着这智商可怜的九天媚狐朝着左岔口走去,若是路上遇到危险,就把这小娘们当诱饵扔出去,自己再跑掉。
“哎呦!你这小狐狸还挺沉的,发育没?我看胸挺平的啊!”
“闭嘴!你这臭道士真下流,我……我……我一点都不沉,我很轻的!”
“呵呵……要论下流,我哪里比得过你这狐狸精啊!”
“哼!士可杀不可辱。”
“可我就是要辱,而且我还要慢慢辱……”
“畜牲……畜牲……”
伴随着一阵九天媚狐的怒骂声,张子凌背着这个显得有些幼稚的小狐狸朝着神农谷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明知这小狐狸是个妖怪,但张子凌却心甘情愿背着她走去。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很是温暖,让他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笑脸。
看着那张自己幻想出来的笑脸,张子凌欣喜地笑了,轻轻地喊了一声:“语嫣!”
神农谷郁郁葱葱,莺啼鸟语。
枝繁叶茂的灵草灵药覆盖千里,姹紫嫣红,生机盎然。
宁静的清风吹拂在一望无际的灵田上,荡起一层层谷浪,给人一种清逸娴熟的感觉。
灵田中的稻谷饱吸露水,又受天地灵气滋润,长得极为旺盛,但夹杂在中间的野草更是茂密,它们享受着高山的遮风挡雨,在肥沃的土壤中肆意而贪婪地生长,欲称霸神农谷。
张子凌手持镰刀,挥动着健壮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避开稻谷,收割野草。
而那倒霉的九天媚狐则被张子凌捆绑在树荫下,丝毫不能动弹,只能提心吊胆地委屈坐着,生怕张子凌对她图谋不轨,毁她玉体,糟蹋她清白。对她而言狐狸精也是守身如玉的妖怪。
她凤眼圆睁,柳眉倒蹙,撅起小嘴。脸上忍耐的怒气几乎能引燃四周的空气。看着不懂怜香惜玉的张子凌恨不得吸光他阳气,再狠狠揍他一顿。
张子凌自顾自,懒得搭理九天媚狐。
由于从小干粗活的缘故,锄草对他言是游刃有余,所以刚开始丝毫未没有感到艰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子凌是越来越疲惫。
他发现锄草容易,但草繁多如星,又躲藏在稻谷里,耗时又耗力,辛苦半天才锄完半亩灵田。
烈日悬空,阳光煮沸了空气,令得张子凌满头大汗,一脸愁色。
“哈哈哈…真是个白痴!都什么年代了,还拿镰刀锄草,你小时候被猪亲过是吧?好笨啊!”
九天媚狐咧嘴狂笑,把沉积的怒气化为笑声爆发出来,笑得没心没肺。
她在张子凌面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小狐狸你是野生的,应该有办法对付野草吧?”张子凌瞥了一眼,饶有兴致地说道。
“哼!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臭道士。”九天媚狐淘气的小嘴猛地撅起,摆出一脸宁死不说的样子,但下一秒,他眨了眨眼睛就变脸了,看着张子凌,似不情愿,似又略带请求的说道:“如果……如果你愿意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嘿嘿……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张子凌走到九天媚狐娇躯下,咧嘴一笑。他想不到这小狐狸也学会用筹码和他交换条件了。
不过眼下这狡猾的九天媚狐被“锁妖符”乖乖地定住,张子凌占了上风,哪会成全她,再说了他又不是傻子,难道不清楚放了这小狐狸,他是什么下场吗?
以这狐狸的暴脾气,放了她,张子凌早就被大卸八块。万一这狐狸再使出什么妖魅的手段,那他就精尽人亡了。
所以张子凌绝不答应这要求,只会逼着小狐狸说。
如果他不说……嘿嘿……
转瞬,张子凌蹲下身,用色迷迷的眼睛打量风情万种的九天媚狐,结实的身体不断靠近她的娇躯,贴近后者白皙的脸庞,鼻尖吐出一道滚烫而充满男人雄性的热气,满意一笑,一脸邪恶的表情。
“臭道士!你想干吗?别过来……”九天媚狐雪白的面孔竟荡起一层红霞。
“你是闭嘴不说,还是要清白,你自己看着办!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可要珍惜啊!”张子凌霸道地说道。
话音未落,如贪狼般迫不及待的手掌伸向了九天媚狐那张仙女般迷人的脸庞上。
“不要过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九天媚狐闭眼,拼命摇头。
张子凌手掌戛然而止,她颇为有趣地看着这小狐狸,心里忍不住发笑,想不到这狐狸精放荡不羁的外表下还有一颗纯洁的心。
这样一头守身如玉的狐狸,真是极品。不过放在狐族中,恐怕这个智商为负数的小狐狸一定是个失败品!
“只要在湖畔摘取“凤尾草”将它的汁水放入清水中,然后泼洒在灵田里,就能大面积消灭或抑制野草的生长,而且还不会伤害稻谷和土壤,既环保又省力。”小狐狸嘟起嘴,如小萝莉般乖乖说道。
张子凌颇为有趣的一笑,他倒是在医书上看到过“凤尾草”,但想不到此草竟然这等奇效。在凡间此草极难生存,可在这神农谷却是漫山遍野,看来天地万物吸收灵气皆能增强生命力。
看着楚楚可怜的小狐狸,张子凌心里暗暗苦笑,饱读医书的他虽然理论知识强,但要论实践,比这野生的小狐狸还逊色几分。
很快,张子凌找来了“凤尾草”按照小狐狸的方法锄草。
出乎意料的是,用凤尾草的汁液锄草竟然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刚泼洒一亩田,田里傲立的杂草就纷纷枯萎倒地,而金灿灿的稻谷任然挺拔而立。
就这样,张子凌不断给灵丹泼洒凤尾草的汁液……
微风吹来,灵丹里荡起的谷浪仿佛一道笑脸,看的张子凌心里甚是欢喜。
今日任务完成后,张子凌深深吐了口气,坐在树荫下,甚是轻松。
张子凌手里拿着两块“芝麻大饼”一块他吃给小狐狸看,另一块,小狐狸看着他吃,诱惑饥肠辘辘的小狐狸,可逗了!
闻着烤熟的芝麻大饼,九天媚狐口齿生津,虽然嘴上不说,但身体还是很老实,肚子咕噜咕噜饿得发响。
张子凌看着楚楚可怜,眼眶被泪水浸湿,嘴里明明发出哭声还强忍憋住的小狐狸,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过份了。
当下心里一阵发酸,便将另一块完好无整的饼递给了小狐狸,而小狐狸扭头,宁死不吃。张无奈,直接撕碎了大饼,强行一块块喂给小狐狸吃。
张强行喂食时,小狐狸锋利的牙可丝毫不领情,如针一样直接刺在他手指上,咬出一道道血痕。小狐狸还装出一脸得意的笑容,不过脸上是得瑟的笑着,心里却真的笑不起来,甚至有些内疚。
可能是大饼太好吃了,也可能是她太饿了,渐渐的,小狐狸放弃了嘶哑张子凌的手指,乖乖地吃起了大饼。
小狐狸很不解,张子凌明明都被她咬出血了,还坚持要喂她吃饼,这家伙也太傻了吧!
明知道她是妖怪,还愚蠢地给她喂食,天底下还真有那么笨的人!
“涂点我手指上的番茄酱,你才愿意吃是吧?”张子凌道。
小狐狸虽然吃得欢喜,但还是一脸倔强,嘴上不饶人,说道:“哼!别以为这样假惺惺的对我好,就能让我放过你,休想!你们人类都爱虚情假意,我才不会上当。”
“嘿嘿……看来你很恨人类。”张子凌好奇地问道。
“奶奶说过,人类都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卑鄙小人,你们霸占九州,生怕我们妖族变强,就肆意虐杀我们妖族,践踏我们的生命。我们九天媚狐一族自人魔大战结束后惨遭屠杀,百年来东躲西藏,苟且偷生,直到现在才勉强安定下来。所以,在我看来人类没一个好东西!”小狐狸撅起嘴,心里煎熬的仇恨用语言形式表达出来,甚是痛快。
“你不该恨人类,人类也有好坏之分,真正害你们妖族的是那些残忍的人类修士,他们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实力,不择手段,纵然是无辜的百姓,他们也不会放过。”张子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内心隐约传来一阵尖痛,又轻声提了一句“我爷爷就是死在魔教之人手中的,而我也差点死在天宗道人手中。”
小狐狸闻言,脸上的怒意莫名飘散,她看着悲伤的张子凌,鼻尖酸酸的。
她想不到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如此说来,他比自己还悲惨。
“原来你也那么惨啊!”小狐狸雪齿抿着润唇,随即垂头,似是勾起了忘事,眼眶湿漉漉地说道:“其实我爹娘也是死在人类手里,而且是被道教的逍遥门所害。奶奶带着族人颠簸流离,四海为家,从小就告诫我要记下这个血海深仇,所以我从小就很恨人类。今天我偷偷跑出来想要历练下自己,擒住一个人类在奶奶面前证明自己长大了,可以替她分忧了,可是……可是我怎么那么倒霉,遇到了你……”
话音未落,九天媚狐再也忍不住,不顾妖的尊严,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张子凌看着声泪俱下的小狐狸,哭笑不得,这小狐狸还真有趣了,刚才还一脸傲气,眼下却泪流满脸,和凡间的小女孩像极了,说到底心灵还是天真纯净的。
不过他也想不到,原来看似坚强傲气的小狐狸内心也是如此脆弱,也有一段悲痛的往事。
“嘿嘿……看来我们两是同病相怜啊!”张子凌摇头苦笑。
小狐狸继续嚎啕大哭,边哭边说道:“道士哥哥!你还有芝麻大饼吗?我哭得好饿?”
张子凌含笑点头,接着打开储存袋,继续拿出了两个烧饼喂给小狐狸吃。
“人类虽然坏,但做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好吃。”小狐狸狼吞虎咽,看来是饿坏了。
黄昏下,一人一妖坐在树底下,两者保持的陌生距离伴随着烧饼的咀嚼,逐渐缩小起来。
不久之后,张子凌和小狐狸将所有的芝麻大饼消灭的干干净净。
张子凌躺在草地上,撕掉了九天媚狐身上的“锁妖符”,又替他松绑,似自言自语地道:“小狐狸,你赶紧走吧,天黑后剑宗弟子会四处巡逻,那时你就逃不出去啦!”
“我可是狐狸精,你不怕我吸光你阳气和精血。”九天媚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她想不到这小道士还挺替她着想的。
张子凌完全不担心,他闭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说道:“锁妖符的功效在半个时辰前就消失了,你若真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
“嘿嘿……人类修士见到妖都除之而后快,可你却主动放我走,好傻啊!”小狐狸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是很欢喜。
“你连人都不敢杀,我又何必害你呢?”张子凌最后笑着看了九天媚狐一眼,然后捡起镰刀,转身朝神农堂的方向离去。
九天媚狐勾唇一笑,笑颜如花,看着张子凌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道士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子凌没回头,只是大声喊道:“张子凌!”
“凌哥哥!我叫苏媚儿!我以后还会回来找你玩的。”九天媚狐挥着手,露出了月牙般精湛的笑容。
一声凌哥哥,令得张子凌止了步,凝了神。
这道亲切的呼唤声似曾相识,曾经一直缠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直到失去的那一刻,他才分外珍惜。
“语嫣你在天宗过的好吗?”
仰天一问,天虽无声,心却永恒。
墨蓝的夜色笼罩苍穹,繁星下皓月悬空,柔和的月光挥洒而下,射进了寂静的房间里。
张子凌盘坐在床上,闭目凝神,呼吸平稳,如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
几日锻炼下来,张子凌吸收了不少灵气,浩瀚的灵气如狂潮般冲刷在张子凌体内的阴阳灵根中,阴阳灵根则如一鼎火炉炼化磅礴的灵气,炼化出的灵力席卷全身,犹如滚水一样翻腾,煮沸了血液,硬化了筋骨,流淌在身体的每一角落,赐予身体更加强大的力量。
虽然张子凌炼化出了更加雄厚的灵力,但他面色苍白,在炼化灵力的同时,他也要煎熬阴阳灵根所产生的怪异症状。
此刻,他身体似被撕裂成两半,左半身肌肤冰凉,覆盖着一层寒冷的白霜,右半身浑身炽热,流淌着滴滴发热的汗水,冰火两重天,难受至极。
但张子凌皱眉狠咬牙,纵然遭受再剧烈的折磨,也要强忍着坚持下来。
热汗熔化了白霜,白霜将热汗凝结成冰珠,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张子凌身上的痛觉才缓缓消失。
他抬头睁开了双眸,左眸如汪洋般湛蓝,右眸如骄阳般艳红,一蓝一红两道精芒,璀璨耀眼。
随着两道光芒的收敛,张子凌惊讶的发现他的视力增强不少。地上肉眼难见的灰尘在他眼里仿佛扩大了数倍,清晰可见。
呼—
张子凌咧嘴一笑十分欣喜。眼下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体内还聚拢着一股排山倒海般雄厚的灵力,好像达到了灵根所承载的限度,似火山般想要喷涌而出。
张子凌清楚,这种感觉是突破的征兆,不出意外,再锻炼数日,他便能踏入通灵二层的境界了。
“现在已经踏入通灵一层的巅峰境界了,也是时候修炼仙决了。”张子凌自言自语。
在修行中仙决对修行者大有裨益,人类学习仙决后,能通过意念将灵力催发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仙决有着攻击、治疗、防御等奇效,等级越高的仙决爆发出的效果越强大。
张子凌越想激动,早就盼望着能和师兄们一样修炼仙决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推开房门,张子凌直接朝着剑宗“仙决阁”走去。
在仙决阁凡是剑宗弟子都能在这里挑选适合自己修炼的仙决,当然这些仙决都是最初级的,一些强大的仙决只有通过长老的权限才能获得。
今日的仙决阁大门前热闹非凡,聚集了不少剑宗的弟子。他们簇拥在一起,观看着两位弟子精彩的切磋。
两人之中一人张子凌再熟悉不过了,那便是杨炎,而另外一位则是风姿绰约的少女。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散,摇曳着华丽的舞姿。月眉下是一张雪白的俏脸,白腻如脂。修长的玉颈下是一段婀娜的身段,散发着诱人的妖媚之色,牵动着诸多男弟子的神经。
张子凌有幸见过此女一面,此女名叫唐梦瑶,乃是太乙堂内天赋异禀的翘楚之辈,不仅长得貌美如花,修炼的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五堂诸多男弟子对她爱慕已久。而马儒每夜梦话里的女主角也始终都是她。
此刻,唐梦瑶和杨炎不知为何竟在切磋剑法。
张子凌止步,望着不远处荡起的层层灵力热浪,颇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只见唐梦瑶行如疾风,剑若流云,手中的剑施展得得心应手,可随心所欲的变化剑招。她宝剑一挥,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气呼啸而来,直逼已落下风,步步后退的杨炎。
杨炎眼神凝重,面对如此迅猛的剑气,他在切磋的过程中丝毫未大意。随即他身形如风,穿梭在剑气中,持剑奋力斩裂。
道道剑气被劈成两段,杨炎自信一笑。
但片刻光阴,只见唐梦瑶的倩影已悄然落在杨炎背后。唐梦瑶先是声东击西,然后趁杨炎斩裂剑气之时,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降临他身后,最后玉手一抬,一掌将其击败,完美落幕。
“真不愧是太乙堂的翘楚,剑法了得,我实在佩服!”
“梦瑶师姐可是通灵六层的强者,当然厉害。”
“俺这辈子若是能娶梦瑶师姐当媳妇,下辈子投胎捉猪都值得。”
…………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胜出的唐梦瑶收回宝剑,雪白的俏脸上咧嘴一笑,难掩内心的自傲,轻声说道:“杨师兄!承让了。”
杨炎则是尴尬一笑,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了,但败给了太乙堂的唐梦瑶,她是心甘情愿。而得唐梦瑶嫣然一笑,他觉得败得都值了,故不好意思地说道:“梦瑶师妹剑法出神入化,杨炎技不如人,惭愧惭愧……”
“杨师兄谦虚了,能破我剑气的弟子神农堂可没几个,以杨师兄的天赋假以时日定能成为神农堂第一人。”唐梦瑶笑盈盈地说道。
张子凌闻言,冷笑一声,这两人切磋完还上演一场互吹互捧的戏,真够滑稽的。笑着摇了摇头,张子凌转身走向仙决阁。
这时,杨炎鹰般敏锐的眼睛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当下勾唇一笑,大声说道:“嘿嘿……原来我们神农堂的张废材也会来仙决阁,真心稀客稀客……”
语落,一道道轻蔑的目光锁定在了张子凌身上。
“张师弟,仙决可不是寻常人都能修炼的,若是强行修炼,你这千金之躯可承受不了啊!”
“哼!和他客气什么,就凭他这废材,给他仙决,他能修炼会吗?”
“朽木不可雕,宗主这次是真看走眼了,捡回来的木头完全是废材。”
…………
周围传来一道道不屑的嘲笑声,如冰棱般刺骨寒冷。但张子凌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再过份的嘲讽他都能一笑置之,将它视为缥缈虚浮的空气,一吹即散。
张子凌无动于衷,轻笑一声,从容不迫地继续走进仙决阁。
“子凌!修炼仙决可是要达到通灵一层的境界,你刚修炼不久,切不可操之过急!”朱三炮从人群中挤出来,迅速拉住了张子凌。
张子凌微微一笑,自信说道:“三炮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杨炎闻言,嘴角划起一道讥讽的笑容:“张师弟虽然你身为宗主之徒,但也太自傲了吧!你才修炼仅仅一月,就好高骛远到想要修炼仙决。师兄们好言相劝你却毫不领情,实在有些过份了吧!”
“张师弟,杨师兄所言甚是,我劝你少在我们装腔作势,你还没这个实力。”唐梦瑶冷冷说道。
张子凌闻言,视若无睹,连头也没转,继续走向仙决阁。
杨炎见张子凌面若冰霜,不动声色,暴跳如雷,怒吼道:“张师弟若想修炼仙决,先过了我这关。”
语落,杨炎身影一闪,在众人目光下如一头猛虎,冲到了张子凌背后。
雄厚的灵力如风暴般聚拢在他手掌之上,他猛提厉掌,对着还毫无反应的张子凌,得意一笑。这一次一定要让张子凌好好吃吃苦头。
就在杨炎手掌靠近张子凌之时。
忽然,一道狂潮般翻滚的灵力如山洪暴发,挟带这雷霆万钧之势震荡而出,直接震飞了杨炎的手掌,令得他好像被怒师怒吼一声般,体力的灵力都震得凌乱起来。
而这道灵力正是出自张子凌之手。
下一瞬间,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这是灵力!”
“张子凌他……他竟然能释放灵力?!”
“怎么可能……他才修炼一个月,难道就已经踏入通灵一层了?!”杨炎脸上的寒意瞬散,取而代之是一脸的震撼。
一个月的时间,从凡人脱胎换骨修炼到通灵一层,这种修炼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在场的剑宗弟子膛目结舌,看着丝毫没有露出半点傲气,甚至没有喜悦的张子凌,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张子凌对于眼前无数火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很自然地踏进仙决阁。他心知自己身为阴阳灵根者,又身怀神器“龙戬”在短时间内取得这般惊人的成就,完全没必要骄傲,也不值得激动。
他的修炼速度虽然很恐怖,可和修仙界那些受强大宗门精心培养的绝世天才而言,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只有永无止境的修炼,不断提升修为,站在修仙界顶峰时,才会让他值得骄傲!
杨炎站在仙决阁大门外,看着缓缓踏入阁内的张子凌,目光复杂,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可恶……”
沉思片刻后,杨炎收敛惊讶之色,恢复平静后,轻哼一声。在他看来,虽然张子凌修炼速度惊人,踏入了通灵一层境界,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通灵五层,论实力,远比张子凌强!怕他作甚……日后切磋时定让他好看!
由于仙决阁内禁止切磋比武,所以杨炎也不敢乱来,只能任由张子凌走去。
踏入仙决阁内,外界喧闹的声音顿时消失了,静谧环身,让张子凌很享受这种惬意的环境。
仙决阁的殿堂里是一圈圈圆形环绕的书架,书架上躺着数不清的古典仙决,仙决采用百年不烂的灵竹所制,一尘不染,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吸引张子凌全身心翻阅。
张子凌停下脚步,随手拿起一卷仙决,好奇地翻开。打开的仙决上面出现了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下品仙决:焚天掌。
张子凌垂头阅读,细读着这焚天掌的修炼方式。斟酌这仙决是否适合自己。
正当张子凌沉浸在焚天掌的修炼方法时,只见他周身的空间竟然一片漆黑起来。随即,那原本刻在仙决上的文字就像蜜蜂一样飞了而出,悬浮在张子凌眼前,整齐有序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段段文字。
文字如同垂帘般围绕张子凌,让他细细地品味其中的玄奥。
“焚天掌:火属性下品仙决,火属性灵根者方能修炼,修炼者能靠意念随心所欲地控制火焰,达到御敌防身的效果,修炼时共分三步:聚气生力,凝力化炎,释炎焚天。”
张子凌皱眉一凝,此仙决倒是不错,可他孕育出的灵根并非是火属性灵根,而是罕见的阴阳灵。
不过很快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师尊曾说过的一段话:“阴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形成金木水火土,风雷电雨。你的阴阳灵根对修炼仙决的属性根本没有限制,可任意挑选……”
张子凌思索片刻后,缓缓清醒过来,咧嘴一笑,心里倒是欢喜。
关键时刻,他差点把这重要的一点给忘了!
随即,张子凌闭目沉思,将焚天掌的修炼信息以最快的速度记入大脑。凭借他那出色的领悟能力,片刻光阴后,那复杂繁琐的文字被他逐步简化,将其中的精髓牢牢记在心。
待得张子凌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殿堂又再次出现,一切恢复正常。
由于能够修炼全属性的仙决,张子凌似乎不满足修炼一套仙决,他怀着好奇的心态,缓缓往前绕去,走几步,便拿起一卷仙决细细品味,感觉不适合又放回,然后反反复复,一直往前走去。
下品剑诀:十步千剑。
一套剑法仙决被张子凌拿出,细读着仙决内高深莫测的文字,不断品味、思索,十分入神。
眼前的空间一如既往,络绎不绝的文字如蝗虫般飞来,整齐有序地排列在张子凌眼前,让他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十步千剑可攻可守,修炼者运气御剑,剑气至威至猛。一步可挥百剑,剑气可惊四野,十步可释千剑,纵横剑气可惊天。修炼成熟后可以一敌三!”
“可攻可守,还能以一敌三!”张子凌心中一惊。
他扫视十步千剑的剑法奥义,越看心中越是激动。此剑法若能练熟,那便等于能少学一套攻击仙决和一防御仙决。
可攻可守,修炼这套剑法仙决可谓是一箭双雕!
张子凌自幼就羡慕那些持剑的游侠,更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也能御剑游天下,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嘿嘿……就是你了。”张子凌淡淡一笑。
随即他再次闭眼,心神一动,直接退出了沉思时,仙决阁自动产生的空间。
由于十步千剑这套剑法太过深奥,张子凌打算将其带回,慢慢钻研其中的妙处。
正当张子凌拿起“十步千剑”这套剑法转身离去时,突然,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直接拽住了这套仙决,让张子凌停下了脚步。
“拿来!”
一道冰凉的声音自张子凌背后响起。
张子凌闻言,冷眉肃凝,转身一看,只见一位身姿曼妙,容颜妖媚的少女拽着自己手里的仙决,眼眸里散发出一道刺骨的寒意,似在警告他赶紧松手。
这少女正是先前和杨炎在门口切磋的太乙堂弟子,唐梦瑶。
“张废材!我让你拿来。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是吧?”唐梦瑶如冷傲的公主,面若冰霜。湛蓝的眼眸如冰雪般寒冷,直视张子凌,丝毫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唐师姐,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张子凌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
唐梦瑶听了后,勾唇一笑,轻柔的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寒意,她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张废材!我问你,你用过剑吗?你懂剑法吗?这套“十步千剑”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你别以为踏入通灵一层就无所不能了!我告诉你。在剑宗通灵二层都是满大街,你以为你很厉害吗?”
张子凌眼神一凛,轻声说道:“敢问师姐一生下来就懂剑吗?没学过剑就知道贱字如何写是吧?”
“你……”
唐梦瑶狠狠瞪着张子凌,眼眸中有着寒刃在转动。他袖袍一挥,一股雪白的灵力如狂潮般席卷而出,荡漾在张子凌面前,似暴风雪般呼啸吹动,给他施加一股压力。
面对唐梦瑶释放出的灵力,张子凌心中一冷,想不到通灵六层的修士爆发的灵力竟如此威猛,这倒是给他造成不小的压力。
但再恐怖的灵压也没他身上这件玄天龙鳞袍来得恐怖,一个月的时间下来,他的身体早已具备抵抗灵压的能力。对于唐梦瑶通灵六层爆发出的灵压,他也能扛下来。
惊恐片刻后,张子凌便狠得一咬牙,不退反进,直视对方,冷冷说道:“师姐!剑法我能不能修炼,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还不饶师姐你费心。”
话落,张子凌潇洒转身,直接将唐梦瑶施加给他的灵压摧毁,如一尊孤傲的战神,无视了冷傲的女神。
唐梦瑶虽面容清冷,但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这张子凌真的只是通灵一层的弟子吗?她往日持有的那份骄傲能让剑宗不少弟子自惭形秽,可在张子凌面前,似缥缈的浮云,好像根本不值得重视。
见到张子凌走远,唐梦瑶心急如焚,这十步千剑她是志在必得,绝不可能拱手相让,糟蹋在一个废材手里!
“且慢!”
唐梦瑶思索片刻后眼神阴寒,见张子凌停下脚步,继续说道:“如果张师弟你能接我三掌,我便愿意将这“十步千剑”给你,而且绝不会再逼你。但若你不答应,休怪我日后找你麻烦。你要知道在神农堂心甘情愿为我办事的弟子数都数不清,你得罪我,他们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张子凌闻言,双目里燃起一道无法遏制的怒火,想不到这女人如此歹毒,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怎么!没勇气接受挑战吗?”唐梦瑶妩媚一笑,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张子凌心知眼下不答应这女人的请求,恐怕日后还真有不小麻烦。并不是他怕这些麻烦,他是怕这些芝麻大小的破事耽误了他修炼的时间。
眼下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
张子凌笑着转身,看着唐梦瑶,爽快道:“既然师姐发话!师弟自当奉陪。”
唐梦瑶颇为有趣地看了看张子凌,她想不到对方竟然那么快就答应了,这小子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一来顺了她的心意,二来这“十步千剑”也稳妥可得了。
“好!师弟心直口快,这一点师姐我很欣赏,不过师弟既然答应,那可千万不能反悔!”唐梦瑶生怕张子凌这三言两语只是随口一说,故提醒一句。
“师姐就别再废话了,我还等着回去练“十步千剑”。”张子凌不苟言笑,话语却是在狠狠刺激唐梦瑶。
闻言,唐梦瑶柳眉下笼罩着一层白霜,他冷冷地看着张子凌,恨不得在这里就直接将他击败在地。
这小子区区通灵一层也敢在她面前嚣张,真是不自量力。要知道她可是堂堂通灵六层的弟子,即便在太乙堂也是名列前茅,收拾一个通灵一层的家伙,简直就是虐菜。待会她根本就不需要三掌,她相信只要自己一掌就完全能将张子凌狠狠打趴在地上,到那时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仙决阁大门外,一男一女两道修长的身影对峙而立,两人双目皆是一片寒冷,散发出的灵力气息令得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
“快去看!梦瑶师姐要和张子凌这废材切磋了。”
“什么?女神大人要和张废材切磋?”
分散在四周的剑宗弟子纷纷赶往仙决阁大门前,片刻光阴,此处就集聚了不少旁观的弟子,他们眼眸中皆是充满了期待之色,当然期待的不是比赛的结局,而是张子凌败得会有多惨。
在他们看来这种切磋胜负早已揭晓,通灵一层接下通灵六层的三掌,就像螳臂当车,就是送死的行为。
不过依然还是有很多人对张子凌感到震惊,以通灵一层的境界竟然敢接下通灵六层的挑战,虽然并不是正常的切磋,只是三招,但若是换成了其他人,恐怕十个人里有九个是没勇气接下挑战的。
通灵一层和六层虽然同为一个境界,但却相差足足五个层次,这五个层次所带来的差距如同一道巨大的鸿沟,并不是靠运气和坚持能弥补的。
真不知道张子凌何来的勇气,能够接受这种差距悬殊的切磋!
结局是瞬败,还是有意外,一切只能拭目以待!
按照唐梦瑶订下的规则,只要张子凌能接下她三掌,还能站起来,她就算输,反之张子凌输。
而张子凌自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热闹的人群中,寒冷的气氛下,张子凌和唐梦瑶对峙而立。
他们短暂的对峙,却引来了一群又一群弟子的观看。
朱三炮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挤在最前面,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子凌,一脸担忧,连忙对贾云说:“赶紧准备一副担架,还有纱布,石膏……万一子凌待会筋骨尽断,七窍流血,咱们还能将他救活。”
“照你的说法,直接给子凌备一副棺材算了。”马儒听闻,苦笑一声,然后怒骂道:“你这乌鸦嘴就别瞎****了,到时候准备人工呼吸就行了。”
朱三炮闻言欲言又止,愁着脸,只能希望子凌伤的轻一些,千万不要晕倒,不然他的初吻就牺牲了。
呼—
一阵寒风吹过,将两人对峙的气氛打破。
唐梦瑶眼神一凛,将体内冰冷的灵力释放而出,数道拉长的雪白灵力,仿佛一缕缕游魂般,尾随在她柳腰背后,卷动着气流,在空中散发一股寒冷的气息。
尖锐的灵力呼啸声撕裂空气,猎猎作响,如刀锋般吹在张子凌脸庞上,让他身体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张师弟!这第一掌来了。”唐梦瑶柳眉下笼着一层白霜。
语落,数缕雪白的灵力光芒剧烈地旋转,游动在唐梦瑶的右臂上,最后聚拢在她冰雪般白皙的手掌上。
倏然,唐梦瑶猛提厉掌,身影鬼魅般一闪,幻影乱目,眨眼睛,便巧然来到张子凌面前。她疾如风雷的厉掌直逼张的胸口,只差一步之遥。
张子凌冷眉肃凝,须臾之间,将体内浩瀚的灵力释放到极限。面对一位通灵六层的修士,她可不会蠢到还有所保留。
金色的灵力如同狂潮般冲刷在张子凌身上,在手掌的牵引下,无数灵力猛地聚拢而来。
张子凌白皙的手掌被一团金色的光芒覆盖,如沸腾的炎日,闪烁出璀璨光芒。面对眼前来势迅猛的唐梦瑶,脸庞依旧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哼!不自量力……”唐梦瑶勾唇一笑。
下一瞬间,一白一金两团光芒交汇,两掌随之撞击而响,撞击的瞬间,双方闪耀出的光芒犹如破碎的玻璃,在空中吹开数不清的光晕碎片。
啪—
风卷尘扬之际,两人体内震荡出的灵力不断摩擦,形成一道道旋窝,自上而下,风暴般肆意旋转。
旋窝中央,张子凌稳如泰山,钢铁般坚硬的手掌和唐梦瑶冰棱般寒冷的手掌紧贴在一起,却无半点败场的迹象,甚至连步伐都没有变,遭受通灵六层修士的一掌,一步未退,傲然而立。
目睹这一幕,全场哗然失色,所有人脸庞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张子凌……真的达到通灵一层了!”
杨炎看着张子凌,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先前对张子凌的实力有些怀疑,眼下张的行动证明了一切,淹没了全场所有的怀疑。
朱三炮和马儒等人看得膛目结舌,心里惊涛骇浪。
反观唐梦瑶,她的俏脸一片苍白而迷茫。
这结局她始料未及,应该是以碾压的优势胜出才对,怎会和张子凌这废材打成平手?
虽然她释放出的威力只是停留在通灵三层的境界,但既然如此,一些通灵二层甚至三层的对手也会招架不住,她就算不能一招制胜,但勉强也能逼的对手后退吧!
可张子凌才通灵一层,竟然一步也没后退,如同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太匪夷所思了!
“师姐这第一掌我接下了。”张子凌冷目而视。
唐梦瑶闻言,轻哼一声,勾唇笑道:“嘿嘿……这一掌只不过试探师弟实力的虚实,眼下既已证实,接下来师姐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请赐教!”张子凌傲然回应,话音中丝毫不曾畏惧。
砰—
须臾之间,唐梦瑶双脚一蹭,婀娜的身姿如雪白的花朵,迎风而上,在张子凌上方的位置悬浮起来。
片刻光阴,唐梦瑶重手疾挥,寒冷的灵力卷动着无数气流,凝结出漫天湛蓝的冰晶。
“玄冰掌!”
冒着白烟的冰晶汇聚在唐梦瑶手掌之上,化为一只锋利而冰冷的手套,如鹰的利爪,撕裂气流,划过数道湛蓝色的裂痕。
众人目睹这一情形,无不为之震惊,这玄冰掌可是下品仙决,需要吸纳天地寒气方能修炼成,而唐梦瑶竟能将仙决施展出如此精妙的地步,可见对这套仙已掌握得出神入化了。
张子凌这下必败无疑!
反观张子凌本人,他抬头仰望如冰雪女王般冷傲的唐梦瑶,眼神凝重。他心知眼下后者绝不再松懈,爆发出的威力定然会翻上几倍,而他想要扛下来,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唰—
突然,唐梦瑶身形一闪,如一道从天而降的长箭,朝着张子凌凶横袭来。
张子凌不慌不忙,沉着应战。只见他袖袍一挥,将全身所能抵抗的灵力汇聚在掌心处。
很快在空中倒立而下的唐梦瑶手臂一伸,鹰般锋利而寒冷的手掌直接拍在了张子凌手掌之上。
轰—
一道灵力冲击波自两掌撞击处席卷而出,如层层涟漪荡漾四方,令得全场震惊观望。
呃啊—
遭受一股巨大的压力,张子凌面色惨白,虽然手臂还能支撑下来,但身体却已颤抖不停。与此同时自上而下的寒流侵袭着他的肌肤,令得他后背发凉。
“别再垂死挣扎了,趁早认输吧!”唐梦瑶身后的黑发肆意飞舞,湛蓝的眼眸散发出无尽的寒意。
张子凌皱眉狠咬牙,纵然脚下的地面已经破裂,也绝不动摇永不放弃的信念。
看着双腿不断发抖的张子凌,围观的不少人咽了口吐沫。若是换成他们自己,恐怕早已认输投降,可这家伙却还要逞强,他难道不知道,再这样无谓的坚持下去,身体会垮掉吗?
“子凌松手吧!这样下去你手臂会断的!”谢安心急如焚,满是汗水的拳头越捏越紧。
张子凌虽面色惨白,但神志清醒,他的身体在玄天龙鳞袍的奇效下,已经锻炼到一种极为坚硬的程度,能和钢铁相媲美。
最初他之所以会答应唐梦瑶的三掌,其实也有着想要检验自己一月锻炼成果的目的。
“谢师兄,我可以的,你不用担心。”张子凌咧嘴一笑。
见状,全场人呆如木鸡,在唐梦瑶的玄冰掌之下还能笑得出来,这家伙脑子没坏掉吧!
“大言不惭!”
唐梦瑶一脸嫌恶的表情。她原以为张子凌不会再挣扎下去,但谁料这家伙根本就没把自己放眼里。
“师姐,直接来第三掌吧!”张子凌子喉咙内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闻言,唐梦瑶一脸惊骇,想不到张废材竟然在玄冰掌下也能坚持下来,这家伙的身体是什么做的,那么硬!
这一刻,唐梦瑶心中持有的那份自信动摇了,如果说第一掌是轻敌而失守,那情有可原,但这第二掌她可是认真对待,可还是未能击败张子凌,这对她而言已经很丢脸了,堂堂通灵六层的弟子对付一个一层的弟子,本就不光彩,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但倘若是败了,那可真是掩面扫尽,无地自容了。
难道她唐梦瑶对付一个通灵一层的家伙也要全力以赴?
唐梦瑶越想越懊恼,索性将灵力释放到极限,用这最后的一掌来挽回前两掌丢失的颜面。
“师弟!这第三掌可要当心啦。”唐梦瑶娇躯在空中翻转一圈,安稳落地。
转瞬,唐梦瑶袖袍一挥,体内雪白的灵力倾巢而出,如丝绸般萦绕她身体,卷动着气流肆意翻滚。
下一瞬间,无数空气在灵力的牵引下化为漫天飘扬的大雪,滴落在地面上,凝结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冰花。
无数冰花中,唐梦瑶瞳孔如冰蓝,身后的黑发肆意摇曳,挥起的手掌更是寒冷至极。
四周弟子见状,眼神凝重,因为他们清楚地感受到四周的温度在不断下降,爆发出的灵力气息令得他们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这张子凌已经把唐梦瑶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众人迟疑之际,唐梦瑶不再多言,猛提厉掌,身影疾如风雷,直逼张子凌。
她所过之处的空间皆是被湛蓝的灵力所凝结成一片冰雪。
嘴上曾言手下留情,但眼下来势凶猛,出掌极速,哪有半点留情之意!
张子凌紧眯起眼睛,一边敏锐地感受这股强大的灵力,一边调整状态,将浑身的肌肉爆发出来,健壮的手臂往前一伸,等待着眼前这场暴风雪袭来。
唰—
尖锐的呼啸声划过,随即唐梦瑶的手掌“啪”的一声撞击在张子凌手掌上。
“呃啊—”
张子凌顿时痛苦咆哮,手掌处仿佛被万年的冰雪所侵蚀,冰雪渗透进肉身内,将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见张子凌痛苦万分,唐梦瑶并非收手,而是再加七分力度,手臂往前一推。
砰—
张子凌的身体仿佛被大山撞击,直接弹飞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大窟窿,被滚滚尘烟覆盖住。
全场弟子见状,皆是吸了一口冷气。望向尘烟中看不见身影的张子凌,心里头一次对他有了钦佩的感觉。
虽然张子凌结局还是败了,但是全场人对他皆是刮目相看,能在通灵六层弟子手里坚持到现在,已经让人十分意外了。
相比之下,唐梦瑶倒是有些过份了,对一个通灵一层的师弟还下如此狠手,可真会“手下留情”啊!
唐梦瑶的举动虽然引起不少弟子的不满,但她本人只是硬着头皮,一笑置之。
轻哼一声后,唐梦瑶缓缓向前走去,准备抢回张子凌手里的“十步千剑”
正当她踏出第一步时,忽然一阵清风袭来,将尘烟尽数吹散。
待得尘烟消散,一道黑影浮现而出,引起了全场一片震惊。
这道黑影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子凌,只见他发丝凌乱,面色惨白,但是那具似无坚不摧的身体任然傲然而立,根本没有倒地。
呼—
一阵冷风吹在唐梦瑶身上,浑身发凉。她盯着张子凌,已说不出话来。
“师姐!我还没倒下……我……我没输……”张子凌气喘咻咻,但面容坚毅,墨黑的瞳孔里精芒闪烁。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杨炎看着张子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不停念叨:“我不信……这不是真的……”
唐梦瑶脸上的傲气被风吹得一干二净,看着张子凌呆如木鸡,半响之后,方才清醒。听闻四周传来的一道道嘲讽声,铁青着脸,愤怒地离开。
望着唐梦瑶离去的背影,张子凌冷笑一声。
这女子虽然天赋异禀,实力过人,但却始终心高气傲,太自以为是了。若是最初交手时,她能全力以赴,恐怕眼下的结局会有所改变。
神农谷
枝繁叶茂的树林遮天蔽日,在树林下有着一座天然形成的温泉。
袅袅白雾腾升而起,弥漫在树林中,构成一种朦胧缥缈的美感。
温泉里温暖舒适,雾气氤氲,清澈的水面上时而冒出几个淘气的水泡,荡起一层层涟漪。
张子凌和朱三炮等人惬意地躺在温泉中,汗津津的额头下双目微垂,呼吸着水面滚烫的热气,享受着温泉带来的暖意。
张子凌****着身子浸泡在温泉中,温热的泉水滋润他健壮的身体,将先前和唐梦瑶切磋产生的紧张和疲倦尽数洗刷而去。
“子凌!你可真厉害,竟然能接下唐梦瑶的三掌,换成是我,早就被拍得满地找牙了。”朱三炮头上顶着块毛巾,游到张子凌身旁,一脸钦佩的表情。
“其实唐梦瑶这娘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天被子凌一收拾,真是大快人心。”谢安爽快地笑道。
张子凌闻言,只是闭目咧嘴一笑,并没有多大的喜悦。
这时,好奇的马儒也游了过来,对着张子凌皱眉问道:“子凌!你修炼的速度怎么那么快,你教教我,有啥捷径,我停留在通灵三层都快半年啦,可把我急坏啦!”
贾云闻言,斜瞥一眼马儒,说道:“每天把精力放在《银瓶梅》《快播醉》这些没营养的**上能提升修为吗?”
马儒闻言怒目而视,随即冷冷说道:“哼!贾云你来剑宗三年了,三年里你不谈恋爱、不看**,不迟到早退,还老实本分,我怎么没见你修为有所提升呢?”
贾云停顿片刻,不屑道:“俺是潜力股……”
…………
张子凌听着马儒和贾云争斗,咳嗽两声,随即睁眼说道:“修炼本就没有什么捷径,如果说要有,那勤奋就是唯一的捷径,只要大家将精力集中在一点,积极进取,享受修炼时无法回避的痛苦,当痛苦积累到一定时,那突破就不远了。”
“享受痛苦,子凌你的意思是自虐吧!”谢安淡淡说道。
张子凌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再次缓缓闭目,让身体在泉水中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洗刷。
正当闭眼那刻,张子凌身体突然一震,因为他发现体内磅礴的灵力此刻正不断聚拢在一起,形成一道雄厚的力量似一头沉睡的雄狮,想要破体而出。
要突破了!
张子凌心中一阵惊喜,想不到眼下体内集聚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冲破瓶颈的要求,这比他预期的时间还要快。
如果他没猜错,促使自己提前突破的原因应该是今日和唐梦瑶切磋时,体内灵力释放后,阴阳灵根又炼气化力,孕育出了更多的灵力,而眼下疲惫散去,战斗时失去的灵力自动恢复蓄满,再加上新炼化的灵力,眼下已经达到饱和状态。
张子凌心神一动,闭目凝神,通过意念,控制体内所有的灵力,全部聚拢在身体中央的阴阳灵根内。
修炼者的突破就是将浑身的灵力汇聚在灵根内,冲击着灵根内一道特殊的封印,灵力犹如钥匙,封印则是锁,只有解开了锁,冲破了封印,灵根空间才会扩大,存储的灵力就越多,而灵力越多,修士的实力自然越强。
张子凌收敛心中的喜悦,连忙稳定下来,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缓缓进入突破状态。
他体内的阴阳灵根在灵力的冲击下,那层无形的封印不断被冲破,而随着每一次灵力的冲刷,张子凌全身再度进入了冰火两重天的状态。
一团炽热的高温如炎日焚烧他的右半身,一团寒冷的低温如风刀霜剑折磨着他的左半身。
随着他身体温度的变化,池中的水温也发生了两极分化。
“哇!这温泉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烫啦?”朱三炮赘肉上通红,像被烤熟的猪。
贾云则是颤抖着身体,打了个哈欠,纳闷道:“这水温怎么一下子降下来啦?明明是冷才对?”
马儒和谢安正处两温交接地带,时而热得直冒汗,时而冻得打寒颤。
“靠……这温泉啥时候冷热交替啦?”
四人光着屁股,连忙上岸。唯独张子凌还是一动不动坐在温泉中,一言不发。
“子凌别睡了!赶紧上岸,没准温泉下有什么灵兽在作怪。”朱三炮皱眉大声说道。
可是张子凌无动于衷,仍然保持那个不变的姿势。
谢安眼睛敏锐,他看着张子凌所处的状态,心知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地将手靠在了张子凌肩膀上,下一瞬间,他刚接触张皮肤的手指,直接被灼伤。而另外一根手指贴近张子凌左侧肩膀时,直接冻得僵硬发麻。
片刻光阴,温泉左侧的泉水已全部冻成寒冰,而右侧的水不断煮沸,冒出一圈圈水泡,看的几人后背一阵发凉。
众人庆幸,还要上岸早,不然他们不是被煮熟就是被冰镇了……
而张子凌在这两种极端的温度下依然不动声色,闭目凝神,进入忘我状态,仿佛和外界隔离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朱三炮大惊失色。其余三人同样一脸迷惘。
原来造成温泉水温两极分化的是张子凌!
“子凌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贾云咽了口吐沫,一脸惊恐。
谢安摇了摇头,也不太清楚,这种怪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看着张子凌安静地坐在常人难以忍受的温度中,谢安皱眉沉思,半响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子凌的体质造成的,而他现在之所以没上岸,是因为他进入了突破状态。”
“突破?!”朱三炮瞪大眼睛,像半截木头般愣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张子凌刚突破通灵一层,但眼下谢安竟说他又进入了突破状态,这相差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张子凌的修炼速度也太逆天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片刻光阴后,众人看到一道道金色的灵力自张子凌体内呼啸而出,而他的肌肤在灵力的出现后更加光滑起来,浑身的肌肉也更加结实了。没多久他的身体就被金光所笼罩。
“错不了!还真是在突破。”马儒眯着眼睛,一脸震惊。
朱三炮和贾云虽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种逆天的修炼速度,或许……神农堂日后能诞生一个凝血境的高手。”谢安看着池中的张子凌,眼神复杂,对后者修炼进度感到前所未有的吃惊。
三人闻言,脸庞上的震惊又浓了几分,要知道五堂之中迄今为止也只有唐逸大师兄一个凝血境的弟子,其他弟子最强的也只是徘徊在通灵九层巅峰境界,离凝血境有着不小的差距。
“子凌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修炼得如此神速……他该不会是妖怪吧!”朱三炮好奇地问道,在他看来能具备这种修炼天赋的少年放眼三教之中也绝对是一个天才级别的弟子。
语落,其他三人直接扁了朱三炮一拳。
“你管子凌师弟什么来头,只要子凌是俺们神农堂八四八房的一员,就是好彩头,以后看谁还敢小觑俺们。”贾云得意一笑。
马儒看着充满神秘色彩的张子凌,垂头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以前还和所有人一样,愚蠢的以为子凌真不是修行的材料,或许是宗主看他可怜,他又得上天好生之德,才被宗主带回剑宗……不过,现在看来群众的眼睛不一定是雪亮的,也可能是瞎的……”
谢安眼神凝重,说道:“子凌既然能受到宗主青睐,收为亲传弟子,自然有着过人之处。以他的努力,我绝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将是轰动剑宗的风云人物。”
“哇塞!听起来好像很牛逼!但像子凌这种天才会不会夭折啊!”朱三炮摸着鼻青脸肿的脸,又多嘴一句。
语落,三道锋利的眼神射来,随即朱三炮眼前一黑,又挨了一顿暴打。
三人托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朱三炮,返回神农堂。不再打扰即将突破成功的张子凌。
月明星稀,皓月之光钻进叶间的细缝,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温泉上。
正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张子凌煎熬着突破时产生的痛苦,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滴答—
一滴滚烫的汗珠掉在了沸腾的泉水中。
唰—
骤然间,一团狂暴的灵力自张子凌体内呼啸而出,卷动着翻滚的泉水,自下而上,以旋转的运动形式构成一道旋窝风暴。
张子凌依然****着身体,盘坐在温泉之中,他光滑的肌肤、健壮的身躯和肌肉萦绕着一红一蓝两道流光,笼罩其身,令他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终于成功了……”
张子凌双目缓缓睁开,左眼如冰雪覆盖的海洋,深邃而安静,右眼如滚动不息的骄阳,炽热而睿智。
伴随着张子凌的清醒,空中如蛟龙般旋转的旋窝风暴终于结束。
然后听闻“轰”的一声,天上被卷起的泉水,倾盆而下,直接坠落在张子凌头顶上,像老天爷撒的一泡尿似的,浇灭了他刚油然而生的喜悦,狠狠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张子凌颤抖着身体打个喷嚏,接着身体又重新浸泡在温暖的温泉中,慢慢暖和起来。
当他发现温泉中只剩下他一人后,他就知道其他人应该提前回房睡觉了。他突破时花费了不少时间,眼下时候不早,也该撤回神农堂了。
微微思索片刻后,张子凌缓缓起身,准备离开温泉。
噗噗—
刚欲起身时,只见温泉水面竟然突然冒起一个个水泡。
“哪头该死的灵兽!竟敢藏在水里,偷看你家爷爷洗澡?”张子凌眼睛锐利,射出一道寒光。然后缓缓从温泉中站起,小心谨慎地走到冒泡处的位置,像傻子似的,对着冒出的泡泡,冷冷说道:“再不出来,你家道爷可要出手啦!”
语落,张子凌抬起手掌,直逼那冒出位置,伸手抓去。
但是当他伸手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淘气地浮出了水面。
“凌哥哥!”
伴随着一道亲切的声音响起,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犹如黑色丝绸,在空中划过一道月牙般精湛的弧度,溅起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
湿漉漉的长发下,一张熟悉的俏脸出现在了张子凌眼前。
“小狐狸?”张子凌脸上是意外而茫然的神色。
只见苏媚儿一身乌黑的长发犹如柔滑的丝绸,用毛茸茸的蝴蝶流苏浅浅倌起。柳眉下一双苍蓝的水眸,在水遮雾绕下勾魂慑魄。白皙无暇的俏脸上朱唇轻抿,绽放出的笑容魅惑迷人。
修长的玉颈下肌肤凝脂如雪,一件半遮胸的薄纱包裹着婀娜的身段,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一道妖娆的曲线,细腰下一双光滑如雪的**沾着剔透的水珠,娇艳无伦。
月光下,张子凌****着身子,呆如木鸡地站在温泉里,看着眼前妖魅诱人的九天媚狐,胸腔里翻滚着沸腾的热血。心脏都快蹦跳出来了……
“凌哥哥!你的手……”苏媚儿俏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垂头一脸娇羞的表情。
张子凌愣了愣,当下如梦初醒,竟发现自己刚才伸出去又戛然而止的“魔手”竟然不小心摸在了苏媚儿的****上。
掌心处传来一阵柔软而温热的感觉,仿佛触电般令得他浑身酥麻。
“我……我……不是故意的……”张子凌瞪着大眼睛,咽了口吐沫,然后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下,连忙缩回那只该死的手,遮住自己该打马赛克的部位,然后“扑通”一声崴脚倒在了温泉里,只敢伸出一个头来看着苏媚儿
收手的刹那,残留在他手上的女子幽香熏得张子凌神魂颠倒……
浮出水面的头仰望着拥有**娇躯的苏媚儿,张子凌面色涨红,血管内被煮沸的血液终于忍不住,如火山喷发般自上而下爆发出来,从鼻孔里缓缓流淌而出。
“凌哥哥你怎么流血啦?”苏媚儿面露愁色,但嘴角扬起的笑容,却充满了嘲讽的基调。
下一瞬间,张子凌被说得一脸通红,他立刻摇晃下脑袋,将脑中萌芽的邪念狠狠镇压,然后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见张子凌似很头痛难受,苏媚儿踏着莲步,荡起一层层涟漪,缓缓走来,柔声道:“凌哥哥!你没事吧?”
张子凌听到水面荡起的水浪声,连忙侧身斜头,连忙伸手拦住,急促说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不是流血,而是喷血了!”
“嘿嘿……凌哥哥定力也不怎么样吗?”苏媚儿妩媚一笑,露出了坏坏的表情。
张子凌欲哭无泪,这九天媚狐不愧是阴险狡诈的上古妖族,那该死的妖魅术真是防不胜防!
“你这小狐狸三更半夜不睡觉,又跑到神农谷来干嘛?”张子凌依旧侧着脸不敢看苏媚儿这妖精。
苏媚儿愉快的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媚儿当然是跑来找凌哥哥玩!我答应奶奶的事还没完成,我可没脸空手而归,只能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苏媚儿坦坦荡荡地来到了张子凌身旁,抱着蜷曲的双腿,坐在温泉里,还将淘气的脑袋靠在了后者的肩膀上,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当然她就算懂也照样做。
苏媚儿清楚张子凌不会肆意乱来,所以张越是镇定,她反越变本加厉……
“你可以找蛤蟆精、瘦肉精、鸡精、哪怕是卫生精玩都可以,干嘛非要找我玩……”张子凌抱着身子,蹲在一侧,仿佛被土地主霸占的姑娘一样,一脸委屈的表情。
苏媚儿微抬眼眸,一脸心高气傲地说道:“媚儿可是低调奢华的上古妖族,才不屑于和这些看完脸又看胸和腿的下三滥小妖精为伍。”
“我看你是怕这些流氓妖精欺负你,才不敢去招惹它们,所以反过来欺负我吧!”张子凌一语揭穿苏媚儿的谎言。
苏媚儿讪讪一笑,甜甜地说道:“还是凌哥哥比较聪明!”
“凌哥哥你头转过来,看媚儿一眼呗,媚儿不用妖魅术术了……”苏媚儿拽着张子凌的手臂,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张子凌闻言,先是游到苏媚儿对面,然后这才敢转身看向她。他心中坚守的那道防线已经被摧毁的面目全非了,如果再不保持距离,待得最后一层防线被破坏,那时的他邪念爆发,恐怕什么都会做出来。
苏媚儿并非由急着游到张子凌身上,而是乖巧地坐在原地,很享受和张子凌面对面的交流,她俏脸甜甜一笑,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思索后方才说道:“凌哥哥!刚才我看到你突破时产生的现象好恐怖啊!媚儿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现象!凌哥哥你该不会也是妖怪吧?”
“你才妖怪呢!”张子凌脱口而出后,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他也很懊恼,关于这个现象,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将身怀“阴阳灵根”的事情讲出来吧。故打算随便编一个幌子骗过去,反正这小狐狸智商不高,不会刨根问题下去,于是说道:“我打娘胎里出来就这样,每次生病或突破时都会伴随着现象,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哇塞!你娘好厉害,竟然能生出像你这样的怪胎!那你娘是妖怪吗?”苏媚儿一脸惊讶的表情。
张子凌闻言垂着脸欲哭无泪,心都碎了。“你她娘才是妖怪……”
苏媚儿笑嘻嘻地看着一脸苦逼样的张子凌,问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问题,张子凌从最初的无奈回答道最后的绝望,然后彻底奔溃……
“小狐狸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我还要回神农堂……”张子凌似有些着急了,原本突破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眼下又杀出一头小狐狸,又浪费了不少时间,若是再不赶回神农堂,那就只能露宿荒野了。
闻言,苏媚儿脸上的笑意瞬散,取而代之是一股淡淡的忧伤,她垂头伤心道:“凌哥哥你是不是很导演媚儿?”
张子凌脸色一脸,连忙摇头傻笑道:“哪有啊!我…只是想早点回去而已,没有讨厌你饿意思。”
苏媚儿抬起又甜甜一笑,柔声道:“真的吗?”
张子凌小鸡啄米般狠狠点头,只要能快点溜,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但是他越想急着溜,心里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
“那……那凌哥哥走之前能答应媚儿一件事吗?”苏媚儿发出一道娇俏的声音。
“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脱。”张子凌豪情侠义,爽快地说道。
苏媚儿闻言,幸喜若狂,然后游到张子凌身旁,不断靠近他,俏脸上又荡起一层诱人的红霞,用一种恳求和娇羞的语气说道:“凌哥哥我想和你生孩子……”
张子凌闻言彻底惊呆了,瞪着眼珠子,长着大嘴,如雕像般石化了。
“小狐狸你……你说什么?”张子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媚儿勾人心魂的妖眸一眨一眨,似鼓足了劲,勇敢喊道:“凌哥哥!我说我想和你生孩子!”
夜空下,一道响彻云霄的声划过神农谷,吓得张子凌魂都飞了。
内心咆哮道:老朱你他娘还有没有节操,编的什么****剧情,你让老子接下来演的是修仙戏还是床戏……
“小狐狸……你……你要生孩子?”张子凌大惊失色,一脸疑惑。
“对啊!凌哥哥你说会答应媚儿的,我们事不宜迟,今夜就生孩子吧?”苏媚儿含笑点头,神色从容,丝毫没有半点像张子凌一样的震惊之色,有的只是那期待很久产生的着急。
“等等……你别胡闹啊!”张子凌连忙伸手拦下了苏媚儿,一脸纳闷的神情。总感觉这事情不对劲,一个妖怪莫名其妙地想要和人类生孩子,她不是没吃药就是吃错药了。
“媚儿没有胡闹,媚儿是认真的!”苏媚儿脸上的喜悦消失,露出了未有的严肃之色。
张子凌原以为苏媚儿是像再耍什么把戏,但看着她那磐石般坚硬的目光,和坚毅的面容,这才相信这小狐狸是玩的人,还真想和他生孩子,不过这也太胡闹了吧!
理智的张子凌思索片刻,然后细细问道:“小狐狸我问你,你知道如何才能生出孩子吗?”
苏媚儿闻言,略一迟疑,然后得意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种幼稚的问题媚儿当然知道,书上说孤男寡欲三更半夜同处一地就能修炼出孩子……”
“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那么不靠谱!”张子凌顿时无语,恨不得将这本书的作者拎出来痛打一顿,再塞给他一套“九年修行三年模拟”的生理试卷给他做做。
“难道……难道不是吗?”苏媚儿一脸迷茫和意外的神情。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张子凌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原以为这小狐狸还是有点智商的,但这智力值都弱得爆表了。
张子凌咳嗽两声,然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模糊地说道:“不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夜修炼就能生孩子,还要发生一种很奇妙的关系,甚至还需要很多……很多你无法想象的动作……”
苏媚儿一脸好奇的表情,自信道:“什么关系?什么动作?媚儿一定都能做到的……”
张子凌都快奔溃了:“这……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他一脸愁色,百般疑惑,他觉得这狐妖思维太可怕了,在凡间有数不清的女子私下偷偷堕胎,而这狐妖竟然对生孩子如此心急,那着急的样子巴不得今天就能生出来,真不明白她为何会想要孩子?
“求求你了凌哥哥……我真的很想生孩子……你能帮帮媚儿吗?”苏媚儿眼眶被焦急的泪水浸湿了,坚毅的面容划过两道泪滴,露出一脸令人看着心疼的表情。
张子凌深邃的眼眸失去了光亮,轻声问道:“小狐狸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孩子?”
苏媚儿缓缓抬起垂头丧气的脸庞,抹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我……我出来历练时答应奶奶一定会成为一只成功的妖,而族中规定想要洗礼成为真正的狐妖,就必须用人类的鲜血来祭奠先祖。”
“所以我想方设法想要杀人类,但是我真的很努力去做了……可……可我真的做不到。后来我在书上看到男女之间通过修炼就能造人,所以我想要用这种避免杀戮就能成功的办法得到一个人,这样我就能回族内向奶奶交代……”
“原来如此!”
张子凌豁然开朗,原来这小狐狸是不想杀人才会这样做,可这办法也太天真了
这时,张子凌茅塞顿开,他好像遗忘了很重要的一点,说道:“不过……不过你是妖,你怎么可能生出人类的孩子!这一点你搞清楚没有?”
苏媚儿双目微抬,停顿片刻后,才惊呼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重要的问题给忘了?”
“小狐狸,接下我的膝盖吧!”张子凌跪倒在温泉中,都快绝望了。
这道提醒好似一道绝望的消息,反倒令得苏媚儿更加焦虑不安了,脸上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哗啦啦滴落在温泉中。
“哪怎么办啊!现在离任务期限越来越近了,如果还是没完成,我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到时候奶奶一定会像对待姐姐们一样,将我终身交付给冥火玄狐族的妖,最后换来九天媚狐短暂的靠山。”
“我真的不想嫁给那好色的臭狐妖,我也不想像姐姐们一样将身子作为筹码交易出去……我想完成任务,成为真正的狐妖,保护族人不受人类和其他妖族的强迫和欺负……”苏媚儿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张子凌不忍心看着苏媚儿悲伤,缓缓游到她身边,安慰道:“小狐狸你……你别哭啊!只要你想做,就总会有办法的。”
苏媚儿呜咽着抬起了被泪水浸湿的俏脸,看着张子凌,反而嚎啕大哭起来,把煎熬在内心的痛苦尽情释放出来。
张子凌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头看似调皮狡猾的小狐狸内心的孤独和痛楚不比他轻,表面所露出的笑容只是隐藏内心的凄凉的表现,这年头的妖不比人轻松啊!
“小狐狸你可以去凡间专杀一些罪恶滔天、丧尽天良的无耻小人啊!杀了这些祸害是替天行道,总不会有罪恶感吧!”张子凌思索后说道。
苏媚儿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我试过了,可是我每次都会失败!”
“我最先勾引了一个诸侯国的昏君,他贪恋我美色,每日不理朝政,最后被我害得亡国,我刚准备杀他,他就被人杀了。”
“失败后,我迷惑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儒生,他还为我休掉了她的未婚妻,最后她未婚妻下手比我还快,一怒之下捅了他八刀,就这样死了。”
“后来我被一个八十岁好色的员外看重,娶回家成了他一百零八房的小妾,但当天她就高兴地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直到遇到你,我已经彻底奔溃了。”
话说到最后,苏媚儿眼泪都快流干了。
“身为妖杀个人都那么辛酸,实在是太失败了。”张子凌感慨万分,随后再说道:“除了杀人以外还能用别的办法完成洗礼吗?”
“有是有……但短期内都根本不可能做到。”苏媚儿思索片刻,方才说道。但那语气并不抱有希望。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说来听听,或许我还能帮你。”张子凌来劲了。
苏媚儿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奶奶说如果能抓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头灵兽也可以完成洗礼,或者击杀通灵七层境界以上的妖怪,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张子凌双手抱胸,边细细思考,便说道:“九千九百九十九头!换成猪都要抓到猴年马月,这个短期内是实现不了了。人你肯定也没福气杀了,但是击杀通灵七层的妖倒是还有点希望”
“我才通灵四层,只有被妖杀的份啦!”苏媚儿绝望地摆了摆手。
张子凌不以为然,虽然妖没人好对付,但至少还有希望,于是说道:“小狐狸你信不信我,只要你能找到通灵七层的妖,我就有办法帮你杀掉。”
“真的?!”苏媚儿幸喜若狂。
“当然。”张子凌自信一笑。
“凌哥哥你真的愿意帮我,你不怕那妖怪害了你吗?”苏媚儿脸上虽开心,但眉宇间还是划过一道愁色。她自然看得出张子凌的实力并不高,甚至还比她都低上一层。
张子凌微微一笑,说道:“怕!我当然怕!但我更怕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小狐狸嫁给一个七八百岁的老狐狸当小老婆。
“嘿嘿……凌哥哥你真好!”苏媚儿眼圈微微一红,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想不到最后愿意帮他逗她笑的竟然是当初自己发誓死也要杀死的道士哥哥。
张子凌手一伸,替苏媚儿抹去了俏脸上流淌的泪水,平静而又认真地说道:“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只是在你眼眸里看到了你想要保护族人,主宰命运的那份信念。你不屈不饶的、屡败屡战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坚持,深深感动了我,所以我打算助你一臂之力。”
苏媚儿听了有好奇地问道:“凌哥哥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吧!”
张子凌深吸一口气,然后仰望上空,说道:“嗯!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我,所以我也会想你那样奋不顾身,拼命修炼,直到有一天能够真正保护她……”
“她真幸福……”苏媚儿嘴角上挤出一道笑容,虽然不清楚张子凌口中之人是谁,但充满了无比的羡慕甚至嫉妒。
空寂的神农谷在一场暴雨的洗刷后,苍翠欲滴,生机盎然。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醉人的花香,迎风飘散,悄无声息的吹拂在苏媚儿凝脂般雪白的脸颊上。
苏媚儿躺在翠绿柔滑的嫩草上享受着阳光,闻着一阵馥郁花香,惬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
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一眨,看着眼前一位身穿白金道袍的少年,嫣红的小嘴扬起一道月牙般精湛的弧度,露出了一道明媚的笑容。
苏媚儿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张子凌。眼下,他双脚站立在一块岩石上,结实的手臂不断、挥动,卷动着全身呼啸而出的灵力,聚拢在双掌之上,凝聚出一道道炽热的火焰。
“焚天掌!”
张子凌猛然声喝,随即他左脚一蹭,利剑般笔直的身形猛然跃起,身体悬浮,在空中短暂的停留。
下一瞬间,张子凌眼神一凛,猛提厉掌,将浑身灵力牵引而出,凝聚出一道翻滚的火焰,肆意燃烧着周围的空气。
沸腾的火焰熊熊燃烧,把四周的空气烤得一片干燥,窒息的高温更是令得张子凌满头大汗,热得喘不过气来。
张子凌看着苦练半月终于凝聚出的烈火,墨黑的瞳孔里精芒闪烁。在烈火的焚烧下,他微红的脸庞上勾唇一笑,甚是满意。
转瞬,张子凌袖袍一挥,厉掌往前一推。只见一道蕴含火焰的庞大掌印撕裂气流,呼啸而去,如一头暴戾的猛虎怒冲而下,撞击在一棵茂密的巨树上。
眨眼睛,枝繁叶茂的巨树被烈火焚烧得一干二净,粗壮的树干被掌印粉碎成漫天的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
漫天木屑下,张子凌缩回滚烫发热的手掌,轻松地吐了口气,叹道:“终于修炼成功了!”
回想刚修炼焚天掌时,张子凌手掌每天都被火焰烧得一片通红。
由于修炼时间长的原因,手掌越来越干燥,短短七天,蚯蚓般密集的裂缝遍布双手,一浸水或手一动,鲜血就会渗透而出,令得张子凌寝食难安。
不过好在有苏媚儿在,她每天日出时在神农谷萃取百年芦荟的汁液,又采集雪莲花瓣,等到张子凌练功完毕后,就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手上。只要能看到张子凌不再难受,她不管多累,心里都十分欢喜。
张子凌看着每日替他止痛消肿的苏媚儿,心里也是万分感激,所以苦练焚天掌,以超越常人两倍速度顺利完成。
身形落地,抹去一把热汗,看着躺在草坪上半醒半睡的苏媚儿,张子凌嘴角微扬。本想叫醒她的声,却因苏媚儿安静的睡姿,又轻了下去。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张子凌除了在神农堂修炼之外,更多的时间则是陪苏媚儿在神农谷打怪升级。
为了能够消灭通灵七层实力的妖怪,张子凌和苏媚儿组队在神农谷附近的森山老林里寻找通灵二层或三层的小妖怪决斗,一来是锻炼自己,二来是获取斩妖的经验……
苏媚儿冲锋在前,通过百试百灵的妖魅术勾引出妖怪,然后张子凌趁虚而入,打得妖怪措手不及,还把妖怪身上值钱的宝贝全部打包带回。在凡间这一招被称为“仙人跳”
两人的合作天衣无缝,半个月下来收拾了不少妖怪,也提升了不少实力。但这历练的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他们也遭遇过死里逃生,如被通灵五层的猪妖杀得狼狈而逃,在玄冰湖中差点淹死,在幽都森林迷路……总之一大推麻烦事都遇到了,不过好在两人幸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逃过一劫。
通过和妖的搏斗,张子凌终于体验到了妖天生蛮力之大的特点。每次拼杀,张子凌几乎都是险胜,若不是靠着他锻炼出的**强硬,恐怕他早已被打得满地找牙。但纵然肉身强硬,每次战斗结束他也是遍体鳞伤。
不过在这一次次的战斗中,张子凌可谓受益匪浅,不仅学会如何对付妖与生俱来的蛮力,还总结出了不少作战经验。他相信日后在和宗门师兄只见切磋时,绝不会有半点紧张和恐惧。
“媚儿!你最爱吃的肯德鸡烤好了……”张子凌右手释放出一道火焰,左手拿着金灿灿的烧鸡。
苏媚儿闻言,舒畅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来到了张子凌身边。
灿烂的阳光下,苏媚儿凤眼柳眉如画,俏脸薄施粉黛,柔滑的长发如黑色瀑布,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雪白的玉颈之下微挺,一身红衣罩体,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一道妖媚诱人的曲线。
苏媚儿闻着美味的烤熟,对着张子凌露出了粲然一笑,说道:“凌哥哥真是越来越会**了!”
张子凌听闻,讪讪一笑,不过总感觉这“**”一词怪怪的……
“媚儿!吃这烤鸡能补脑的,赶紧多吃点,补补智商。”张子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苏媚儿颔首点头,小鸟依人般对张子凌言听计从,三下五除二便把一只烤鸡吃完了。
“凌哥哥!我最近找到了一只通灵七层的妖,它就住在乾坤洞,好像是百年魔蛟修炼成的妖,听其他小妖说,这魔蛟凶狠残暴,为了修炼杀了好多无辜的人,我准备把它当成任务目标。”小狐狸缓缓说道。
张子凌闻言,微微思索,他倒是听师兄们说过这魔蛟,它霸占一处名为乾坤洞的上古洞穴修炼,实力强大,极难对付,不少外出斩妖历练的师兄们都对他束手无策,是个棘手的狠角色。
但是他答应过苏媚儿会帮她,那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苏媚儿又继续说道:“凌哥哥!我听说这乾坤洞内好像有一件上古时期留下的法宝,如果我们能杀了这万恶的魔蛟,这件宝贝就是咱们的了。”
张子凌闻言心中一震,上古时期的法宝那可是仙界价值连城,用灵石都难求的宝贝。无数修炼之人梦寐以求都希望能得到上古法宝,但上古时期的法器很多都在人魔大后绝大部分就消失了,无数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寻到,还印证了那一句流传至今的寻宝古话: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越想得到的,就越得不到。
“若真有一件上古时期的法器,那我们就真赚发了。”张子凌咧嘴一笑。
苏媚儿含笑点头,但是很快眉宇间划过一道愁色,说道:“可是我现在连乾坤洞在哪都不清楚……”
“没事……你用妖魅术多迷惑几头妖怪,总能套出话的。”张子凌说道。
“对那些歪瓜裂枣施展妖魅术实在太累了,明明看着想吐,但还要摆出那种诱人的姿态……”苏媚儿撅起嘴,唉声叹气。
张子凌闻言,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好像在安慰他。
微风下,苏媚儿俏脸上的愁色随着张子凌手掌的安抚,缓缓随风而去,留下的则是一道充满喜悦的笑容。
…………
不久之后,张子凌盘算下时间,也该回神农堂了,于是对着苏媚儿说道:“媚儿,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老地方。”
“凌哥哥!今天怎么那么早啊?”苏媚儿似有些意外和失落。
“今日夜晚师尊出关,我和师兄约定一起去见他,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该回去准备了。”张子凌缓缓解释道。
白逍自张子凌突破通灵二层后,就开始闭关修炼,所以张子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师尊了,心中也甚是想念。
“原来是这样啊!”苏媚儿头顶上的狐耳微微下垂。但她也通情达理,明白张子凌要事缠身,自然不能将精力放在她身上,所以也没有拦住。只是笑眯眯地说道:“子凌哥哥!下次来的时候多给我带点芝麻大饼来。”
张子凌朝着他微微微微一笑,但是,片刻光阴,他脸上的笑意瞬散,取而代之是一脸的凝重。
“怎么啦?凌哥哥?”苏媚儿脸色一变,很是茫然。
张子凌沉默不言,只是停在原地,鹰般锐利的眼眸扫视四周,似在寻找什么。而苏媚儿则是一脸茫然。但隐约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呼—
一阵灵力呼啸声自张子凌周身划过。
“嘿嘿……媚儿,咱们似乎摊上事了。”张子凌勾唇一笑,笑容诡异如妖。
转瞬,他猛提厉掌,狂暴的火焰怒窜而出,化为一道庞大的掌印,撕裂气流,轰击在一处茂密的草丛里。
轰—
碧绿的草丛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俺们躲得那么深,没想到还是被这小子发现了。”
“可恶,竟然搞乱了我帅气的发型!”
火焰背后四道高矮胖瘦相差巨大的身影缓缓走来,踏步间,散发出一阵恐怖的妖气,令得四周的空间都凝固起来。
四双猩红的眼眸陡然发亮,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糟糕!遇到麻烦了。”张子凌面色一变。
滚滚烟雾下,四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妖怪以一种杀马特的造型闪亮登场。
其中一头虎妖光着膀子,露出了他身上霸气的纹身,手持一把威武的战戟,威风凛凛。在其身旁则是一位牛妖,他身材魁梧,秃顶的脑袋上竟还飘着一根似枯萎的牛毛。而在牛妖身旁的是一位身材发福,手持大刀的肥脸猴妖,最后是一位披着羊皮,扛着狼牙棒的小脸狼妖。
他们登场的瞬间,熏得四周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
张子凌看着眼前这四个奇葩的妖怪,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我当是何方妖孽,原来是四个来送经验的炮灰。”
“小鬼!你休得猖狂,你可知道你四位爷爷是何许妖也?”虎妖扣了扣鼻屎,一脸傲慢的模样。
“我有必要知道吗?”张子凌面无表情,冷漠回答。
说话间,张子凌体内的灵力已经偷偷凝聚起来,只要他们一旦动手,到时候他顷刻间就能将灵力释放到极限。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如此无礼。”狼妖冷目而视,平静的声音中隐藏着杀戮之气。
猴妖一副高者姿态,藐视着张子凌,拍了拍身旁的狼妖,说道:“狼弟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待会给他点颜色瞧瞧就行啦!”
这时,苏媚儿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俏脸上划过一道肃杀之气,冷冷说道:“喂!你们四个歪瓜裂枣为何偷听我们讲话,躲在此处又有何企图?”
四只妖怪对视一眼,然后勾唇一笑,摆出同样的怪异姿势,异口同声道““既然你大发慈悲地发问了,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为了防止妖族被破坏,为了守护妖的荣誉,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我们“四大帅妖”决定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张子凌和苏媚儿瞬间无语。只感觉头顶上有一只乌鸦飞过……
“媚儿我问你!你们妖怪修炼走火入魔是不是都是这模样?”张子凌偷偷问道。
苏媚儿摇了摇头:“我……我也不清楚!”
虎妖听到了张子凌的话,怒目而视,指着张子凌说道:“喂!小子你才走火入魔呢?我们四兄弟是专门来收拾你们的,识相的赶紧跪下求饶,你爷爷还能放你一条贱命。”
“奇怪!我和你们素未谋面,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来找我们麻烦!”张子凌一脸诧异。
“小子还不认账啊!你和这骚狐狸半个月里收拾了多少妖怪,害得哥几个连保护费的钱都没收到,你断了我们的财路,还敢说和我们无怨无仇。”牛妖哼了两口粗气,瞪眼牛眼暴怒道。
“老二和他废话什么,一刀砍了得了,然后抱走这骚狐狸,回去哥几个也爽快爽快……”狼妖色迷迷地打量着妖媚诱人的苏媚儿,脸上露出了贪婪而邪恶的表情。
“无耻之徒!”苏媚儿脸色阴沉,眼眸寒光闪烁。
张子凌闻言,勾唇一笑,波澜不惊地说道:“你们几个古惑仔小妖身上画条毛毛虫和王八还真当自己是黑社会老妖啦!”
牛妖暴跳如雷,原本以为他们四妖出马,能吓得张子凌这小屁孩魂飞魄散,但谁料这小子气势比他们还狂妄,这他娘的能忍的……
“哼!口出狂言,真以为我们和那些虾兵蟹将一样废物吗!看我怎么宰了你!”牛妖狠得一咬牙,体内狂暴的灵力震荡而出,随即身形一闪,朝着张子凌暴怒而来。
轰—
与此同时,猴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双脚一蹭地面,身形跃在张子凌头顶之上,手中的大刀直逼后者头顶。
“凌哥哥小心!”苏媚儿一脸紧张。
虽遭受两面夹击,但对于和妖斗了半个月之久的张子凌而言,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他脑海里瞬间产生了十几种破敌之策。
“不要怪我太坦白,就凭你们几个渣渣,想要从我手里抢过媚儿,想都别想!”张子凌冷眉肃凝,狂潮般呼啸的灵力自他体内翻滚而出,短短数息间,就已经全部聚拢在掌心处。
轰—
霎那间,掌心处怒窜出数道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肆意翻滚,令得四周的温度瞬间上升。
“最近一直想吃野牛肉,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子凌将速度催发到极限,身影如鬼魅般一闪,已消失在猴妖眼前,直逼牛妖杀去。
“找死!”牛妖眼里迸射出一道无法遏制的怒火。
苏媚儿见张子凌遭受两面袭击,眼神一凛,体内炽热的灵力释放而出,正准备御敌时,谁料!对着她留着口水的狼妖和虎妖已经拦住她的脚步。
“小狐狸,接下来爷爷陪你好好玩玩!”虎妖满是唾液的舌头伸出嘴外,色迷迷地一舔。
苏媚儿恼羞成怒,眼里闪烁着凌厉的目光:“想玩是吧!那看我怎么拔掉你的虎鞭,煲汤给凌哥哥补肾……”
唰—
须臾之间,苏媚儿身影已如幽灵般闪到虎妖面前,展开了一轮轮攻击。
而在苏媚儿和虎妖和狼妖交手之间,但闻周围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
只见张子凌和牛猴两妖已战得不分上下。
虽然张子凌遭受两面夹击,但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两妖的围攻下,总能轻松地躲过联击,灵活的穿梭在两人的攻击下,丝毫没有半点占下风的情况。
“霹雳霸王掌!”
牛妖瞪眼怒哼两道粗气,然后粗壮的手臂骤然间暴涨起来,以一种野蛮的速度,直接袭向张子凌的手掌。
“半月旋风劈!”
与此同时,猴妖也火力全开,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锋利的刀刃快速旋转起来,划过无数刀影子,飞快的斩向张子凌。
“焚天掌!”
张子凌眼神一凛,再度猛提厉掌,将浑身灵力牵引而出,凝聚出两道翻滚的火焰,将两只手掌团团笼罩。
砰—
下一瞬间,张子凌的右掌和牛妖霸道的拳头撞击在一起,卷起一阵狂风。而他的左掌往前一推,通过指尖的细缝,狠狠截住了猴妖旋转的大刀。
霎那间,张子凌和两妖都停止了任何打斗,维持着各自的动作,陷入了一片寂静。
“嘿嘿……小子痛得都动不了啊!这下知道你妖爷的厉害了吧!”猴妖见张子凌没有动静,略微紧张的脸庞上强忍着露出一道轻蔑的笑容。
呼—
张子凌深吸一口气,一掌将拳骨断裂,已经成哑巴的牛妖推到在地。然后冷瞥一眼猴妖:“睁大你的猴眼看清楚了!”
望着目瞪口呆,却已栽倒在地的牛妖,猴妖大惊失色,然后盯着面若冰霜的张子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惊恐之色。
他死也想不到,这张子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这种强大的力量已经可以和妖媲美了,就算是他们都无法爆发出来,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猴妖当然不清楚,张子凌两个月穿着“玄天龙鳞袍”已锻炼出一副无坚不摧的肉身,所具备的力量更是威力无比。
嘣—
张子凌双指一扭,一阵清澈的刀裂声响起,猴妖的刀直接断裂成两半。
“什么?我祖传的刀……怎么裂了?”猴妖骇然失色,跪倒在地上,脸上的除了惊恐更多是悲伤。
呃啊—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惨叫声的响起,不远处的苏媚儿已经拔掉了虎妖和狼妖的衣服,把玩着他们的尾巴,坐在他们身上,露出一脸自信的表情。
苏媚儿直接施展妖魅术,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两头蠢妖给收拾了。
砰—
紧接着,四头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小妖怪已经跪倒在张子凌和苏媚儿眼前叩头求饶。
“少侠饶命……哥几个有眼无珠,得罪了你,你千万别杀我们……我们……上有八十老妖,下有七岁小妖,在外拼死拼活还没医保,你就把我们当成一个屁放了,好不好?”
“哼!你们这帮恶妖真是给妖族丢脸!”苏媚儿狠狠踹了一脚。
张子凌拍了拍手:“媚儿全凭你发落。”
“杀!”苏媚儿不假思索。
“别别别……别杀我!我知道乾坤洞在哪!我可以带你去!”狼妖脱口而出。
“什么?你知道乾坤洞在哪?”苏媚儿大吃一惊。
“对对对……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愿意带你去乾坤洞。”狼妖苦苦哀求。
张子凌冷冷道:“此话当成?你若是敢耍我们,你的下场会比死难受一万倍。”
“狐奶奶,我的小命都在你手里,哪还敢动歪脑筋啊!”狼妖低三下四地说道。
其他三头妖疯狂点头,摆出一脸诚恳的样子,说道:“对对对……狐奶奶!你放心,我们绝不会骗你,谁骗谁是畜牲!”
“你连畜牲都不如,还敢高攀畜牲!”苏媚儿冷骂一句。
接着,苏媚儿思索片刻,狡猾地扫视四妖一眼,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道:“姑且信你们一回……不过我只打算留你们其中一人,你们石头剪刀布,谁最后赢,我就留下谁。”
“这……”四个妖怪面面相觑,目光复杂。
牛妖最先开口,一脸可怜的表情:“兄弟们!我盘丝洞的房贷还没还清,我不能死啊!”
“三位贤弟,大哥我还是老光棍,也不能死。”虎妖假装很悲哀,仰天四十五度流下眼泪。
猴妖最不要脸,不害臊地道:“我……我长得那么帅!更不能死啊!”
三人都不愿死,纷纷找借口,唯独那狼妖垂着脸,一言不发。
半响之后,狼妖缓缓抬起了头,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绝望的眼神似乎早已准备迎接死亡,说道:“既然三位大哥都不愿死,那只能由小弟我……”
话未说完,狼妖脸色瞬变,隐藏在身后的狼牙棒直接挥出,如一道闪电,划过其他三妖的喉咙。
顿时,三道鲜血喷射而出,三人带着骇然的目光倒地。
“……送你们死!”狼妖补充了后半句话。
“老四……你……”三个妖怪目露绝望之色,看着一脸邪笑的狼妖死不瞑目。
张子凌和苏媚儿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狼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苟活,不念昔日手足之情,对三位兄弟痛下杀手,斩杀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狠毒的手段……
“我只是说留下一个妖给我们带路,又不是留下你们一人的命,你干嘛都杀了他们?”苏媚儿一脸惊恐和茫然。
“哼!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杀我……”妖狼冷若冰霜,眼眸里散发出一道寒光。那淡定的神情完全没有为此感到半点内疚和后悔。
张子凌和苏媚儿对视一眼,目光复杂。对于这看似实力弱但却心机深的狼妖又多了一份警惕感,直觉告诉他们这家伙十分阴险,接下来去乾坤洞的路恐怕不会太安全……
“既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那就由你带路,不过我可警告你,路上可别玩把戏,否则你会死的比他们都惨!”苏媚儿大眼睛等着狼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狼妖看着苏媚儿怒视的目光,脸上的阴森之色瞬散,像哈巴狗似得点头,贱笑道:“嘿嘿……狐奶奶放心,我绝不会耍心眼的,你赶紧跟我去乾坤洞吧!”
“凌哥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苏媚儿朝着张子凌轻轻说道。
张子凌皱眉思索片刻,眉宇间划过一道愁色,说道:“媚儿,乾坤洞内的魔蛟实力远胜我们,贸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狼妖听了后,摆了摆手,毫不担心道:“少侠放心,前段时间乾坤洞的魔蛟被黑山老妖打伤,现在元气大伤,以少侠和狐奶奶的实力,准能将它擒下……到时候若是寻到了上古宝贝,还希望少侠能赏我值钱的宝贝。”
“太好了!这魔蛟竟然被打伤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凌哥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苏媚儿幸喜若狂。
“对啊……少侠机会只有一次,若是等这魔蛟恢复了实力,那可就难办了!”狼妖急促地说道。他巴不得张子凌和苏媚儿能去乾坤洞收拾魔蛟,借他人之手除去一恶妖,还能得到点洞里的宝贝,何乐不为呢!
张子凌本想早点回剑宗迎接师尊出关大,但看着苏媚儿苦苦哀求的样子,一时间心乱了,就答应了。枪口眼下离约定的时间还很充裕,去一趟乾坤袋应该来得及。
张子凌冷瞥一眼狼妖,说道:“前面带路!”
狼妖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摇着那根欠收拾的尾巴,往前指路。
张子凌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清狼妖心里想的是什么。其实分点值钱的小宝贝倒也没问题,但若这狼妖敢玩心眼,那就不妙了,所以张子凌打算让这狼妖打前阵,他和小狐狸留在后面,如果出事了,那也是这妖狼倒霉……
“子凌哥哥媚儿累了,你背我……”苏媚儿娇俏地说道。
“好好好……”张子凌无奈地回答,似乎早已习惯。
就这样,张子凌背着一脸欢喜的苏媚儿,在狼妖的带路下,缓缓朝着乾坤洞走去。
等待他的将是他人生一次重要的转折点!
乾坤洞内究竟隐藏着什么上古法器呢?
请等待明日更新……
不久之后,张子凌和苏媚儿在狼妖的带领下,很顺利地来到了乾坤洞。
乾坤洞的洞口处在一座青山的山脚下,洞口布满了苔藓和杂草,还有些坍塌的迹象,在洞口上方雕刻着三个大字“乾坤洞”字体在岁月的蹉跎下虽然破败不堪,但弥漫出的气息却是厚重和古老。
“这就是乾坤洞了。”狼妖转身,对着两人咧嘴一笑,然后又摆出无奈的表情,说道:“两位还是赶紧进去吧!我实力弱,就不进去白白送性命了。”
张子凌冷笑一声,早知这狼妖会来这套,故毫不妥协,话音冰冷地说道:“别想临阵脱逃,既然是你送我们来的,那你好人做到底,继续带我们进去吧!”
“啊!还要进去?”狼妖吓得脸色发白。
“前面开路!”苏媚儿懒得废话,直接一脚踹过去,令得惊恐失色的狼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滚进了乾坤洞内。
张子凌和苏媚儿对视一眼,随后紧跟在狼妖身后。
两人冷眉肃凝,以一种万分警惕的姿态,小心翼翼地踏入乾坤洞,进洞的霎那间,仿佛是从白天迈向黑夜。眼前的黑暗一望无际,黑暗中刺骨的寒气肆意袭来,深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
张子凌一路上眼神凝重,锐利的五感,惊人的视力,扫视四周的一切。若是发生意外,体内怒潮般翻滚的灵力顷刻间就能释放而出,在第一时间起到御敌的效果。
幸运的是,虽然三人一路上如履薄冰,但并没有遭受到任何危险的情况,除了四周的黑暗和寒气,这洞穴内如深潭般寂静,丝毫没有半点动静,寂静得有些诡异……
不知不觉,张子凌和苏媚儿背后微弱的亮光已经消失了,周身被黑暗尽数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
轰—
张子凌猛提厉掌,手掌上燃起一道火焰,火焰顿时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但是当三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堆满了数不清的白骨和无数血肉模糊的残骸,尸体的碎块和头颅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腐烂着,被虫嘶哑着,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令人想要呕吐的臭味。
“好恶心……”苏媚儿脸色苍白,捂着胸口。
张子凌骇然失色,胃部一阵收缩,想不到这乾坤洞内的魔蛟如此残忍,竟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类,简直是十恶不赦。让这种畜牲不如的妖孽再活下去,天理难容。
“哎呦!想不到这魔蛟的伙食那么好。”狼妖看了却是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媚儿闭上眼睛别看,只管往前走,不要看任何东西。”张子凌捂着苏媚儿的眼睛,然后踹了一脚狼妖,让他继续往前走。
“喂!我问你,走了那么久,怎么不见那魔蛟的身影。”张子凌停下脚步,冷冷地问道。
狼妖耸了耸肩,无辜地说道:“少侠息怒!这乾坤洞里我也是第一次来,魔蛟住在哪里我这小妖精哪里会知道?”
张子凌姑且相信狼妖一回,然后和苏媚儿小心谨慎地往前再走了一段路。
呼—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如地狱妖魔恐怖的号叫,令得他们止了步,凝了神。
“这是什么鬼声音。”张子凌皱眉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无尽的黑暗中亮起一双双猩红的斜眼,阴森森地看着他们,散发出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这就是魔蛟吗?”苏媚儿大惊失色。
张子凌不以为然,他猛提厉掌,右手上燃起的火焰,如一道陨石般,撕破黑暗,直接撞击在这些红眼之上。
待得火焰靠近密密麻麻的红眼后,张子凌才看清楚原来这些红眼是二转灵兽“血蝙蝠”。
“这里竟然集聚着如此之多的血蝙蝠,看来这地方是至阴之地,阴气甚重!”张子凌眼神凝重,轻声说道。
唰—
无数血蝙蝠遭受到火焰的攻击后,猩红的双眸燃起了怒气,它们纷纷挥舞着翅膀,面容狰狞,然后络绎不绝地飞出,一道道流畅的血影如闪电般激射而来。
“糟糕!”张子凌面露恐慌,手掌猛地往前一推,一道火焰掌印在黑暗中骤然出现,随即一掌轰击在一群血蝙蝠身上。
顿时,掌印将凶猛而来的血蝙蝠轰击成了无数血淋淋的肉块,鲜血四溅。不少活命的血蝙蝠被烧的遍体鳞伤,纷纷闭上先前那气焰嚣张的双眼,惊恐而逃。
狼妖目睹这一幕大惊失色,他死也想不到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少年施展出的仙决竟然如此厉害,如此看来,先前他对牛妖和猴妖出手还保留了实力……
以一敌二还能保留实力,最后竟能胜出,这小子未免也太恐怖了吧!什么时候人类的少年也能强大这种地步了……
“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对少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狼妖拱手称叹道。
张子凌自然没有搭理狼妖,只是看了苏媚儿一眼,见后者安然无恙,方才放心。
先前的血蝙蝠同血蜈蚣一样皆是至阴之兽,而他的焚天掌所修炼出的火焰乃是至阳之火,对血蝙蝠而言无疑是致命之火,所以他才能侥幸躲过一切。
不过此刻,张子凌也是庆幸,还好当初选择了一门火属性仙决,不然面对血蝙蝠时,他恐怕会遭受不小的创伤。
“凌哥哥!前面已经有亮光了,应该是洞穴的最深处,我们快过去吧!”苏媚儿看着正前方一丝微弱的光亮,迫不及待地说道。
张子凌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让狼妖这倒霉蛋开路。
走到乾坤洞最深处,眼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湖泊,湖泊上空悬挂着一条瀑布,瀑布的从天而降全部涌入湖泊中,显而易见,这湖泊是瀑布之水汇聚而成的。
碧绿色的湖泊之上有着一座由岩石筑造的庞大祭坛,上面布满了八卦图案和一些奇形怪状的符文。
“这就是乾坤洞最深的位置吗?怎么不见魔蛟的身影?”张子凌眼神凝重,四周越是安静,他心里反而越是不安。
狼妖挠了挠脑袋,不确定地说道:“该不会出去了吧?”
张子凌听了后半信半疑,也极为疑惑,这乾坤洞内为何如此安静,这一路上也太风平浪静了,除了那血蝙蝠之外,竟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正当张子凌迟疑之际,苏媚儿的视线转移到了祭坛上一处极为耀眼的位置,随即眼眸里流淌出了欣喜之色,目光盯着那位置,无法移开分毫。
“凌哥哥你看!那是什么?”苏媚儿惊喜交集。
张子凌皱眉眯眼,望着苏媚儿所指的方向,下一瞬间,他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直视着那似乎能勾人心魂的光芒,心跳不断加速……
只见在祭坛上,一件通体剔透的的战戟拔地而起,犹如夜空下的皓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锋利的战戟由宝石打造,刻印着无数精美而复杂的刻纹,散发出一层层光晕。
那件战戟似沉睡了千年的战士,守卫在乾坤洞,弥漫出的沧桑之气,令得张子凌和苏媚儿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上古法器!
想不到这乾坤洞内竟然真的存在一件上古时期的法器!
苏媚儿幸喜若狂,仿佛魂都已经被战戟所勾去了,她双脚微微一蹭,身影如一道流畅的飞燕,在湖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莲步轻点湖面,像蜻蜓点水般朝祭坛走去。
“媚儿回来……小心有诈!”张子凌面露愁色。
但话音为时晚矣,待得张子凌话音刚落,苏媚儿已经着陆在那祭坛之上,离那件金光闪闪的战戟只差一步之遥。
“凌哥哥不必担心……我们来了那么久都没事,眼下战戟到手,就算那魔蛟发现,他也绝不是我们的对手。”苏媚儿俏脸一笑,然后眼睛看着诱惑力极大的法器,忍不住伸手握了上去。
张子凌心乱如麻,总感觉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就这样,张子凌看着苏媚儿的手缓缓紧握住了那闪耀金光的战戟。
“凌哥哥!这上古法器归我们了。”苏媚儿脸上绽放出了喜悦的笑容。
但是,谁料,苏媚儿将手握住战戟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体竟然莫名地僵硬住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那一刻,她脸瞬间冷了下来,仿佛霜冻的死人。
见到这一幕,张子凌面色剧变,须臾之间,他的身影如一道幽灵,“刷”的一声,荡起一层水浪,直接出现在了苏媚儿身旁。
“媚儿怎么回事?”张子凌急促地问道。
苏媚儿一脸愁色,她挣扎着说道:“凌哥哥!我的身体动弹不了了”
张子凌闻言全身紧张得想块石头,他心中等待的危机,终于来了!
“可恶!这战戟上一定被人动过手脚。”张子凌面色阴沉。
轰—
正当两人惊恐无奈之时,忽然,湖泊一侧的岩壁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响起。
一道闸门缓缓打开,浑浊的妖气如滚滚的狼烟不断涌出。
森然的妖气背后,背后一道魁梧而阴森的身躯逐渐出现在张子凌和苏媚儿眼前。
狼妖见到那道黑影,非但没有恐惧,反而上前走去,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蛟王,小的按您的吩咐,把九天媚狐给引来了。”
“糟糕!中计了。”张子凌面无血色,只感觉浑身一阵冰凉。
乾坤洞内妖气弥漫,一道妖影随着气流的呼啸声,缓缓进入张子凌和苏媚儿的视线中。
砰—
伴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落脚声响起,魔蛟的身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张子凌眼前。
只见魔蛟面容邪恶,斜长的双眸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凌乱而茂密的头发垂落双肩,头顶之上长着两根枝干似的触角。
他身披着一件墨黑的铠甲,铠甲包裹着他魁梧的身材,踏步间,令得他不怒自威。
“哈哈哈……狼妖你办的不错!”魔蛟扫视四周一眼,仰天大笑。
狼妖闻言,乖乖走带魔蛟身旁,贱笑道:“嘿嘿……一切都是蛟王你足智多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哈哈哈……好!等我玩够了这九天媚狐,我就按照约定,给你应得的好处。”魔蛟高兴地说道。
狼妖小鸡啄米般狠狠点头,脸上乐开了花。
听此谈话,张子凌和苏媚儿就算再蠢,也明白他们上当了,原来这狼妖和魔蛟早就串通好了!
如此说来,先前四大帅妖故意上来找茬不是没理由的,而是有目的了,他们明知道不是对手还上来挑衅,其中真正的目的不是教训张子凌和苏媚儿,而是故意放出有关乾坤洞的消失,以此诱惑他们,然后一步步将他们带入设下的陷进中。
“狼妖你个混蛋!我绝对饶不了你!”苏媚儿怒目而视,眼里迸射出一道无法遏制的怒火。
反观狼妖,倒是一脸轻蔑的笑容,他轻哼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啧啧啧……都自身难保了,还替我着想,我奉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待会好好伺候我们蛟王!”
魔蛟闻言,仰天大笑,笑声肆意传开,大声道:“久闻九天媚狐风情万种、妩媚诱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个好色的魔蛟真够卑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了!”苏媚儿怒骂一句。
魔蛟脸上划过一道邪恶的笑容,然后说道:“我在战戟上涂抹了“阎王草”的毒汁,只要一接触战戟,毒液就会渗透进你皮肤,麻痹的身体,令你无法动弹。”
“原来如此!”张子凌这才明白。
他身为大夫对于一些罕见的毒草也有所耳闻。他知道这“阎王草”是一种短暂性促使人麻痹的毒药,人越是挣扎反抗,毒扩散得越快,若顺其自然,待得毒性消失后,便会恢复正常。
“媚儿不要乱动,这毒药效果虽强,但时间也短暂,切不可拼命挣扎……”张子凌轻声说道。
苏媚儿听了张子凌的话,立刻停止了挣扎,不再乱动。
张子凌强忍着镇定下来后,虽然脸上已看不出什么恐惧,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忌惮,毕竟这魔蛟可是通灵七层的妖怪,实力强悍,而且有着上古法器在,想要从他手里逃跑,绝非易事。
为了给媚儿拖延时间,张子凌尽力分散魔蛟的注意力,故对其说道:“我也久闻这神农谷附近妖王之一的蛟王聪明绝顶,老谋深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哈哈哈……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光。”魔蛟一脸得意的表情,随即勾唇一笑,说道:“不过你别以为你夸我几句我就会绕了你,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当然!我二人势力单薄,以蛟王的实力想要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在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蛟王?”张子凌假装怯懦,缓缓说道。
狼妖听了轻哼一声,不屑道:“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向蛟王提问?”
“唉……既然死,我就成全他,让他死个明白!”蛟王一脸宽宏大量的样子。
“多谢蛟王成全!”张子凌装出一脸客气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道:“我很好奇,蛟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乾坤洞的?”
张子凌所言也正是苏媚儿心中之疑惑,她也很纳闷,魔蛟怎么会清楚他们会来乾坤洞。
魔蛟闻言,先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嘴角划过一道狡猾的弧度,笑着说道:“嘿嘿……那就要怪这小狐狸了,这附近突然来了一头妖媚的九天媚狐,整片山脉都引起了一阵骚动,我暗中打听,听说这小狐狸在寻找通灵七层的妖怪,我就略施小计,将乾坤洞的消息扩散出去,然后再派狼妖他们引你们上钩,这样这小狐狸不就归我了吗?哈哈哈……”
张子凌叹了口气,看着苏媚儿一眼,摇头说道:“红颜祸水啊……”
“呵呵……小子现在知道真相了吧!先前要不我只许败不许胜,你狼爷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狼妖摆出一脸气焰嚣张的架势。
“我呸!”苏媚儿冷目怒视。
张子凌看向狡猾阴险的狼妖狠得一咬牙,他绝不能让这该死的狼妖就这样躲过一切,一定要想办法将他除掉。但在魔蛟面前他不能乱来,不然事态会越来越恶化,所以他只能借刀杀人,将这狼妖除去。
先前狼妖杀了自己三个兄弟,想必是为了独吞那份该有的报酬,而眼下为何不借此编造一个谎言,迷惑魔蛟呢?
就在魔蛟打算上前,走向上古法器时,突然,张子凌灵机一动,大吼一声,说道:“狼妖现在好机会!快杀了魔蛟……”
张的话音刚落,魔蛟顿时紧张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看着狼妖,眼神凛冽,浑身的灵力呼啸而出,散发出一阵杀戮之气。
“狼妖你……你想杀我?”
这一幕,吓得狼妖面色惨白,他一脸无辜地说道:“蛟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那敢对你下手啊!这小子是想挑破离间,破坏我们的关系,你……你千万别听他瞎说啊!”
未等魔蛟再次发问,张子凌已抢在前头,假装暴怒道:“狼妖你竟然出卖我们……不是说好杀了其他三妖,然后将计就计杀了魔蛟,夺走上古法器的吗?你现在是反悔了,还是另有所图,难道你想将我们全部杀死,再霸占这乾坤洞吗?”
此话一出,魔蛟脸色顿时发青,他先前还奇怪为何四大帅妖只有一人回来,原来其他三人都已经遇害了,如此说来,这狼妖难道真的想要杀他!
“狼妖!这小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其他三妖现在何处,还是已经死了?”
这下,狼妖吓得浑身颤抖,跪倒在地上,冷汗直出,看着魔蛟,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蛟王我……我哪敢背叛你……这都是那小子诬陷给我的……你千万别信他。”
“我问你!其他三妖呢?”魔蛟暴跳如雷。
狼妖做贼心虚,早已满头大汗,心脏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有气无力地说道:“蛟王……我那三位兄弟都是被这小子害死的,绝对不是我亲手用狼牙棒杀死的……”
往往想要用言辞不断掩饰的,其实就是事情的真相……
张子凌勾唇一笑:“我可没说他们是你用狼牙棒杀死的,你干嘛不打自招啊!”
“小子……你说够了没有!我杀了你。”狼妖一脸幽怨的表情,瞪着大眼睛,恨不得将张子凌撕成碎片。
话音刚落,狼妖挥舞着狼牙棒,身影一闪,朝着张子凌爆射而去。
张子凌冷目怒视,嘲笑道:“哼!狼妖你可真歹毒,事情漏泄了,就杀了自己三兄弟,现在还想杀了我们是吧!”
“臭小子,给我去死吧!”狼妖双手举起狼牙棒,不断逼近张子凌。
但是当他的身体刚靠近祭坛时,忽然,一股强大的妖气将他团团笼罩住,令得他浑身酸痛。
“好你个狼妖,竟敢背叛我!”魔蛟手臂猛地一挥,那团磅礴的妖气化为一道拳头,直接拽住了狼妖的脖子,将其拎在空中。
“蛟王!我是冤枉你……我没有背叛你!”狼妖面色涨红,悬浮在空中的双脚不断挣扎,但始终无法从魔蛟手中逃出。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哼!反正你也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留着你将来还真有可能是个祸害,不如趁早杀了!”魔蛟面若冰霜,眼眸深处散发出一道杀戮之光。
“魔蛟你个混蛋!”狼妖眼眸里充满了绝望之色。
“去死吧!”魔蛟面无表情地说道。
轰—
伴随着一阵爆炸声响起,狼妖的身体爆炸开来,漫天的血雾散落四方,染红了祭坛下的湖泊。
“蛟王真是深明大义之人,在下佩服!”张子凌还继续将这戏演到最后。
魔蛟斜撇一眼,冷冷说道:“你小子也别得意,接下来死的就是你了。”
张子凌微微一笑,反倒很自然地说道:“我就不饶蛟王你费心了……”
话音刚落,张子凌勾唇一笑,笑容狡猾而阴森,令得魔蛟那神情越来越不对劲。
“子凌哥哥!我们走!”苏媚儿突然说道。
先前张子凌拖延时间,眼下苏媚儿体内麻痹的效果已经逐渐散去,此刻,正是两人逃走的大好时机。
张子凌猛提厉掌,一道掌印呼啸而去,随即身形一闪和苏媚儿朝着出口的位置掠去。
轰—
魔蛟拳头一挥,张子凌的火焰掌印轻而易举就被击破。
这时魔蛟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被这小子算计了,他一时分神,让九天媚狐有机可乘,眼下这小狐狸毒性散去,恢复正常了,竟打算逃跑……
照这样下去他岂不前功尽弃。
魔蛟勃然大怒:“臭小子你竟然敢耍我!你死定了……”
张子凌和苏媚儿将灵力释放到极限,朝着出口的位置飞快跑去。
但谁料!就在两人离开祭坛,朝着出口跑去时,洞口一道闸门自上而下坠落,如一刀斩断了他们唯一的出路,彻底封死了乾坤洞。
“完了……”张子凌和苏媚儿对视一眼,骇然失色。
“哼!真以为算计我,你们就有机会跑出去吗?”魔蛟脸色阴沉,眼里燃起的怒火充满了杀戮之气。
“我说过,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下一瞬间,魔蛟身影猛地一闪,来到祭坛处,除去战戟上的毒液,把插在上面的战戟用力拔出。
唰—
魔蛟举起战戟,在头顶上肆意旋转起来,响起一阵阵尖锐的风声,在湖面上卷起一阵阵飓风,气势汹汹,威武霸道。
远处,张子凌和苏媚儿面露恐惧,眼下唯一的出路被魔蛟封住了,若是想活命,那就只能和他交手,这战斗是避无可避了。
轰—
转瞬,张子凌和苏媚儿将体内的灵力释放到极限,面对一个本身实力胜过他们,还手持上古法器的魔蛟,他们唯有拼尽全力,毫无保留的战斗,才有一线生机。
“哼!不自量力。”魔蛟轻哼一声,一脸轻蔑的表情。
“媚儿上!”张子凌神色冰凉,瞳孔锋芒闪动。
转身,他猛提厉掌,身如幻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魔蛟左侧,焚天掌一掌挥出,暴戾的火焰怒窜而去。
与此同时,苏媚儿在魔蛟右侧展开一轮轮进攻,她手上的铃铛不断发出一阵阵清脆而幽然的怪异声,借助这诡异的声音想要迷惑魔蛟的心智。
反观遭受两面夹击的魔蛟,他淡然自若,手中的战戟只是随意一挥,撕裂气流,划过一道死神镰刀般精湛的弧度。
顿时,焚天掌释放的火焰被斩裂成无数碎火,而苏媚儿释放出的音波直接被震碎。
砰—
张和苏两道身形被一阵灵力冲击波震得不断后退。
“我奉劝你们还是少垂死挣扎了,不管你们如何反抗,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死的!”魔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似乎已经玩够了这种和小孩子玩耍的游戏。
张子凌胸口一阵剧痛,他咳嗽两声,扫视着魔蛟,眼神越来越凝重,这魔蛟本身就已经通灵七层了,再加上上古法器的威力,已经和寻常的通灵九层修士相提并论了,想要赢他,该如何是好?
魔蛟扫视了一圈,将视线停留在了苏媚儿身上,眯着眼睛,伸出满是唾液的舌头,摆出一脸邪恶的神情。
“我呸!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这魔蛟。”
苏媚儿恼羞成怒,身影一闪,如一道鬼魅般出现在了魔蛟眼前,手上的指甲顷刻间变得锋利和修长,
她双手往前一伸,在空中划过数道红色爪影,袭向魔蛟。
反观魔蛟他锐眼一凛,手中的战戟只是随意一挥,爆发出的灵力热浪似刀刃般锋利,将那看似凶猛的爪影轻而易举地斩裂成无数缥缈的残影。
“小美人,竟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魔蛟勾唇一笑,随即身影一闪,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苏媚儿眼前。
苏媚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魔蛟,浑身一阵发凉,鼓足了勇气才勉强爆发出灵力,迅速往后退去,但刚转身的刹那,一只寒冷的手臂如冰雪铸成的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纤细的玉手。
下一瞬间,苏媚儿嘴唇苍白,手脚一片冰凉。
她试着挣扎着那股强大的力量,但很快,眼眸里被绝望的泪水所淹没,她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哈哈哈……小美人你身上可真香。”魔蛟抱住苏媚儿纤细的水腰仰天大笑,用指甲划在苏媚儿修长而白皙的玉颈上,不断往下欣赏下去,似要将那妖媚的春光尽收眼底。
“媚儿!”张子凌见状,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白霜。
他双脚猛地一蹭,身影如一道激射状态的飞梭,飞向魔蛟。全身的灵力骤然间爆发而出,尽数聚拢在手掌之上,凝聚出最为耀眼的火焰。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张子凌停止了一切攻击。
只见未等他将焚天掌攻击到魔蛟,魔蛟抢先一步,爆发出一道霸道的灵力,拳头往前一推,直接把张子凌的身体弹飞到乾坤洞四周的岩壁上。
岩壁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张子凌陷入其中,鲜血溅地,脸上除了灰尘更多的是痛苦的神情。
“凌哥哥!”苏媚儿颤抖着声音。
魔蛟脸上划过一道轻蔑的笑容,说道:“那臭小子那么弱,你跟着他很危险,还不如陪着我呢!”
苏媚儿没有理会魔蛟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冒烟的窟窿,俏脸上满是愁色。
呼—
一阵滚烫的热气吐出,窟窿内的尘烟中燃起一道炽热的烈火。
“跟着你这头魔蛟……只会……更加危险!”
话音刚落,张子凌猛虎般的身形破尘而出,眨眼睛,他冒着火焰的焚天掌已经紧贴在了魔蛟的后背处。
“凌哥哥!”苏媚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魔蛟后背传来一阵灼热感,痛得狠咬牙,但这点攻击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通灵七层以下的攻击对其而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臭小子!想不到你身子挺硬的。”魔蛟冷冷说道。
话音刚落,魔蛟粗壮的手臂往后一抓,直接将张子凌给擒住,紧握着他的脖子,露出了肃杀之气。
“就这种实力也敢玩英雄救美,简直可笑!”魔蛟暴怒。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响起,张子凌的身体被魔蛟恐怖的一拳轰击在湖泊中。
魔蛟那一拳仿佛一座大山撞击在张子凌身上,痛得他撕心裂肺。
“噗”的一声,张子凌的身体落入了湖泊中。
那一刻,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完毕,仅存的余力也被魔蛟打得烟消云散,他就像一具尸体般缓缓沉入湖底。
眼睁睁看着挣扎痛苦的苏媚儿,却没有办法上前营救,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反观被魔蛟擒住的苏媚儿脸庞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她伸出手想要拉住眼前的张子凌,但几步之遥的距离在那一刻仿佛有着千里之远……
“凌哥哥……”苏媚儿痛苦咆哮。
如果不是她拉着张子凌来乾坤洞,张子凌也不会陷入绝境,如果不是她心急想要得到上古法器,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湖泊内的张子凌缓缓往下沉,他的神志随着身体不断下降,逐渐模糊起来。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嗡—
就在他身体靠近湖底时!突然一阵金光亮起,将他的身体团团笼罩住。
“千载光阴眨眼过,老夫总算等到有缘人了……”
张子凌面色苍白,身体渐渐寒冷下来,静静地漂浮在湖水中。
恍然间,他耳边传来一道道幽然的呼唤声,若有若无,忽远忽近……
嗡—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蜂鸣声,压迫着张子凌的耳膜和大脑,令得他头痛欲裂。
啊—
伴随着一阵咆哮声响起,张子凌的身体被湖底闪烁出的金光笼罩,最后莫名消失在了湖泊内。
仿佛是一刹那,又仿佛是沉睡了千年之久。张子凌自黑暗中挣扎着眼皮,睁开了那双坚毅的眼眸。下一瞬间,他眼前出现了一座古墓。
“这……这是什么地方?”张子凌连忙起身,面色大变。他明明记得刚才被魔蛟打入湖中,然后就昏迷过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穿越啦?
张子凌惊慌失色,他左顾右盼,这时才看清楚眼前古墓真正的样子。
破旧的古墓由巨大的大理石筑造而成,在其表面刻下了无数深邃的痕迹,那是光阴留下的刀疤。高耸的石柱横七竖八坠落一地,数不清的珍珠玉器被尘埃覆盖。虽然杂乱无章,破旧不堪,但弥漫出的古老气息,难掩这座古墓曾经的壮观。
古墓内虽然没有任何烛光和照明的工具,但却金光闪耀,而这些光芒全部来源于墙壁上一道八卦图案。
张子凌望着那道最引人注目的图案,眼眸中散发出了精湛的光芒。
八卦图案乃是道教的象征,如此说来,这古墓的主人曾经也是三教之中道教的前辈。
那道八卦图案一闪一闪,仿佛有着诱人的吸引力,令得张子凌忍不住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番。
嗡—
一阵蜂鸣声陡然间响起,随之八卦图案旋转起来,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
“有缘千里来相会……”
金光散去,八卦图案中竟冒出一道缥缈的人影,那道残影乃是一位老者,他身披八卦道袍,持佛尘,携仙剑,超然脱俗,正义凛然,简直是道教正派之人标准的形象。
“你……你和何人?”张子凌吓得后退几步,他实在无法想象,这地方竟然还有人,但这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到底是什么玩意?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鬼,只是坐化前留下的一道残魂而已。”那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张子凌闻言,脸上的惊恐之人方才收敛,然后打量着老人一番后,方才想起当初师尊对他讲过的一些仙界的奇人怪事。师尊说过一些强大的修炼之人死之前若心愿未了,或尚有遗憾就会留下一道可残魂,将其封印,然后等待有缘人的到来,寄托希望,弥补遗憾。
曾经张子凌以为这是师尊编的故事,直到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世上真存在这种奇怪的事情。
残魂真的存在!
思索一番后,张子凌问道:“敢问前辈,是你将我带到这古墓的?”
那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和蔼的表情。
张子凌闻言后又急促地喊道:“还望前辈再将我带出去,在下一朋友落在妖魔手中,我还得去救她。”
那老人听了后,很自然地摆了摆手,不慌不急地说道:“不用着急,你那朋友九天媚狐虽然落入魔蛟手中,但魔蛟一时半会不会伤害她。你大可放心。”
“况且就算你现在出去了,以你的实力又如何与那魔蛟抗衡呢?你这般鲁莽前去,只不过是以卵击石,不仅救不了九天媚狐,还会白白丢了自己性命……”
“前辈你是如何知道的?”张子凌听得目瞪口呆。
那老人半透明的身体如一阵缥缈的烟雾飘到张子凌身旁,随即手里的佛尘微微一甩,古墓之上的那层岩壁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的湖水,只不过这湖水悬浮在上空,并没有落下来。
张子凌恍然大悟,原来这古墓就在乾坤洞湖泊下。
“前辈你究竟是何人?”张子凌盯着那老人,眼神凝神,他知道能留下残魂的修炼之人绝不会是寻常人,此人来历必然不凡。
那老人闻言,枯瘦的脸庞上挤出一丝沧桑的笑容,轻声说道:“我乃千年前的乾坤洞洞主【乾坤尊主】当年人魔大战,妖魔入侵我乾坤洞,杀我弟子,毁我洞穴,令我重创,我被逼无奈之人只能躲在此处疗养,谁料妖魔留在我体内的毒太过顽强,那时我元寿殆尽,已无回天之力,只能留下一道残魂,等待有缘之人到来,希望能将我毕生修炼之法传承下去……”
张子凌望着乾坤尊主那道越来越缥缈透明的身影,心里划过一丝凉意。原来这乾坤洞真正的主人也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我观你体内修炼出的灵力,应该是我道教一脉的弟子吧!”乾坤尊主露出一道次数的笑容,轻轻问道。
张子凌点头说道:“晚辈所属宗门正是道教一派的势力。”
闻言,乾坤尊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老天爷开眼,能让我等到我道教一脉的有缘人,也不枉我在此等待千载。”
话音刚落,那乾坤尊主手中的佛尘再度一甩,只见那八卦图案阴阳两面一分为二,自中间的裂缝中飞出三道金色的光团。
三道金光缓缓消失,随即一颗琥珀色的灵丹,一卷古老的书籍,一把平凡的木剑缓缓落在张子凌脚下。
“前辈你这是……”张子凌欲言又止。
乾坤尊主笑着说道:“你我有缘,这三宝乃是乾坤洞真正的宝贝,现在都赠给你了。”
张子凌闻言惊喜交集,原来这乾坤洞真正的宝贝不是那战戟,而是这古墓中的三宝,眼下他因祸得福,得到了上古时期的宝贝,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张子凌这时候也没必要再装什么客气了,对着乾坤尊主咧嘴一笑,说道:“晚辈多谢前辈恩赐,将来学有所成一定斩妖除魔,用妖魔的鲜血祭奠前辈的亡魂。”
乾坤尊主听了后,捋了捋胡子,露出了一道苦等千年的笑容,说道:“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
乾坤尊主佛尘一甩,将一颗琥珀色的灵丹递给张子凌,说道:“你现在赶紧将这颗灵丹服下,这灵丹乃是我当年所炼的“通灵丹”对于这你通灵境的修士有着不小的作用,你若是能服下,可直接提升你一个境界的修为,而且毫无半点副作用。”
张子凌听了后,十分惊讶,问道:“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灵丹?”
乾坤尊主笑眯眯地点头,缓缓说道:“当然有!我赐你的那卷古典就是记载着如何治病和炼丹的医书,你若能领悟其中精髓,将来你也能炼出这等灵药。”
张子凌垂头望着脚下那卷盖了一层灰的医书,眼眸里流淌出了无比精湛的光芒。
“好了!医术等你出去之后再看吧,现在你还是服下灵丹,提升修为,然后我再助你击败乾坤洞内的魔蛟,救回你朋友。”乾坤尊主倒是自然,如风温柔的声音飘散开来。
张子凌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乾坤尊主,但此人却是在自己最危险之时救下了他,想来绝不会欺骗他,所以他毫无顾忌地服下了灵丹。
片刻之后,张子凌体内原本枯竭的灵力迅速恢复,顷刻间灵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那颗灵丹进入体内后,仿佛化为了灵力海洋,滋润他四肢百骸和神经脉络,令得他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浩瀚的灵力汇聚在体内不断膨胀,形成一道道力量冲击阴阳灵根,欲激发灵根更大的空间。灵力形成的力量不断在灵根内撞击,似要开疆扩土,得到更广阔的灵力空间。
张子凌盘坐在地面上,体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感。
还是一如既往,左半身仿佛被万年冰雪冰封,层层白霜凝聚而成,右半身仿佛被岩浆洗刷,肌肤通红,大汗淋漓。
呃啊—
张子凌煎熬着痛苦,仰天咆哮,虽然短时间能得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但这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痛苦,毕竟这灵力是靠灵丹生成,和自身灵力还有互相排斥的迹象。
不过好在这种排斥迹象并不严重,张子凌很快将其外来的灵力化为己有,同化为自身的灵力。
就这样,张子凌饱受着冰火折磨,等待着突破……
乾坤尊主看着张子凌那突破时产生的怪异现象,不由自主地皱眉沉思,沉思许久后也只是无奈摇头,不明白其中缘由。自以为活了上百年见多识广,不料只是见了海天一角。
不过虽然不清楚这现象的缘由,但乾坤尊主却在张子凌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曾经熟悉的气息。
“这少年非同寻常啊……”乾坤尊主看着闭目凝神的张子凌,自言自语。
轰—
伴随着一阵灵力热浪的爆发,张子凌终于突破到了通灵三层。
此时此刻,雄厚的灵力就像滔滔江水在他体内翻腾不息,冲刷着他的筋骨和肌肉,令得全身充满了强大的力量。
呼—
冷热之感消失后,张子凌缓缓睁开了双眸,看着眼前那道即将快消失的残影,恭敬地说道:“前辈大恩,晚辈张子凌没齿难忘。”
“你修为虽低,但却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突破,看来还是个可塑之才,我残魂消散之前能将传承留给你,也算我修来的福分,你也不必谢我。”乾坤尊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乾坤尊主最后看了一眼张子凌,斟酌一番后,还是打算问道:“我的残魂即将在这世上消失,在消失前我想请问你……你孕育出的是何灵根,散发出的灵力为何蕴含千年前的气息?”
“得前辈恩惠,晚辈自然不敢隐瞒,实不相瞒,晚辈孕育出的是阴阳灵根!”张子凌也没有打算隐瞒,如实说来。
听到阴阳灵根四字,乾坤尊主的身体顿时微微一震,他看着张子凌眼眸中充满了异样的目光,半响之后他才缓缓回神,闭上眼睛,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张子凌看着乾坤尊主的惊讶的表情,也是猜到后者身为上古时期的修士应该对阴阳灵根十分熟悉。
“好了!我的残魂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收起那卷医书,拿起乾坤木剑,替我杀了那妖孽。”乾坤尊主发现自己的洞府被妖孽霸占,心中自然不满,所以打算让张子凌出手,消灭这魔蛟,好让他乾坤洞能够安宁。
张子凌倒是很情愿替乾坤尊主杀了这魔蛟,毕竟苏媚儿也在这妖魔手里,可是虽然他提升了一层修为,但和通灵七层的魔蛟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见张子凌眉宇间略有愁色,乾坤尊主洞察人心,自然已发现他心中所驴之事,于是说道:“我残魂所留下的力量虽然微不足道,但收拾那魔蛟还是绰绰有余,我可将此灵力借你,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乾坤尊主闭眼念咒,然后猛地睁眼,剑指紧贴张子凌眉心:“乾坤阴阳,道法永恒,万灵归宗!”
顿时,自乾坤尊主剑指中传来一道道金色的灵力,如同瀑布般流淌进张子凌体内,令得他体内爆发出一股野蛮而霸道的力量。
轰—
自张子凌体内震荡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灵力热浪,震得四周地动山摇。
那一刻,张子凌竟然发现自身爆发出的灵力竟然翻了数倍,那种恐怖的力量让他热血沸腾。
这就是真正强者的威力吗!太厉害了……
“好了!你拿着乾坤木剑,就能对付魔蛟的战戟,事不宜迟,赶紧去吧……”乾坤尊主的缥缈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了,留下的只是一道声音。
张子凌拿起乾坤剑,墨黑的瞳孔里燃起一道炽热的光芒。他跪倒在地,向那八卦图案处磕三个响头,表达对乾坤尊主的感激之情
随即,他抬头望向湖面,身影一闪,如一道闪电划过,冲破古墓,持剑杀出,誓要击杀魔蛟。
“阴阳者,命运险,仙途难,若欲成仙,必先戮仙……上一世的阴阳者名震九州,不知道这一世的阴阳者会如何……”
张子凌走后,空旷的乾坤洞最后传出一道沧桑的声音,声音消失,古墓被黑暗笼罩,永远消失。
乾坤洞
苏媚儿的娇躯被魔蛟霸道地压在地面上,后者贪婪的眼眸欣赏着苏媚儿诱人的曲线,连喘粗气,喉咙干涸,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哈哈哈……不愧是妖族中的极品!”魔蛟看着热流满面的苏媚儿,丝毫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禽兽你放开我!”苏媚儿不断挣扎,身体都接近虚脱了。
嚓—
魔蛟的双手撕裂了苏媚儿双肩的衣服,随即一段雪白的肌肤浮现而出,凝脂般迷人的肌肤下酥峰半遮半掩……
魔蛟望着那诱人的一幕幕,胸腔里翻滚着炽热的**。
反观苏媚儿苍白的脸庞已经被泪水浸湿,眼眸里充满了绝望之色。
“小美人你越是哭,我越是喜欢……哈哈哈……”魔蛟仰天大笑,肆意的笑声中充满了邪恶。
下一瞬间,魔蛟彻底忍不住了,将那臭嘴伸向了苏媚儿的妖艳的红唇。
轰—
但就在魔蛟刚得逞之时,突然,湖面上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魔蛟!今日你必死无疑。”
张子凌自古墓中而来,双眸精芒闪烁,手持乾坤木剑,如一尊战神般,爆发出一阵霸道的灵力,震得四周山崩地裂。
魔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力,当下骇然失色,转身一看,竟是发现来人是先前那臭小子,顿时一阵惊讶。
“你……你怎么没死?”魔蛟双眸中闪烁出一丝疑惑。
张子凌冷眉肃凝,眼睛深处仿佛转着锋锐的匕首,“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凌哥哥!”苏媚儿破涕为笑,俏脸上绽放出了激动之色。
张子凌将视线转移到苏媚儿身上,笑着说道:“媚儿放心,接下来我会将这魔蛟千刀万剐,以解你心头之恨。”
魔蛟闻言,嗤之以鼻,轻蔑道:“幼稚!在湖底捡到一把木剑就想要赢我,痴人说梦。”
不过虽然魔蛟表面上是强忍镇定,对张子凌不屑一顾,但他不是傻子,见到张子凌安然无恙,还得到一件似很不寻常的木剑,心中难免会有些忌惮,要知道这乾坤洞乃是上古遗迹,他得到的战戟只是这乾坤洞中其中一件法器而已,更多的法宝纵然是他这位常年霸占此洞的妖王也至今为寻到。
眼下张子凌偶然得到木剑,这就足以说明这小子阴错阳差之下得到了上古仙人留下的法器,若真是如此,那只要他杀了张子凌,就能将这些宝贝全部占为己有了。
一旦得到更多的上古法器,那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会暴涨起来,到时候称霸这片山脉,成为一方霸主指日可待。
下一瞬间,魔蛟瞳孔瞬间紧缩,浩荡的杀戮之气将他的铠甲震动起来,“臭小子,既然得到了宝贝那就统统交出来给我吧!”
张子凌冷冷说道:“给你就是玷污了上古法器,你不配!”
“放肆!”魔蛟大发雷霆,手臂一挥,直接握住那柄修长的战戟。
砰—
魔蛟一脚震碎地面,身影一闪,眨眼睛就出现在张子凌面前,随即战戟一挥,一道月牙般精湛的光芒,撕裂气流,朝着张呼啸而来。
张子凌有上古乾坤木剑在手,沉稳应对,他借助乾坤尊主所赐的灵力,很巧妙地躲开了光芒的攻击。
“哼!真以为有战戟你就所向无敌了吗?送你两个字:愚蠢!”
张子凌的身手,疾如风雷,须臾之间,悄然出现在魔蛟左侧,猛提厉掌,狂暴的火焰怒窜而出,直逼魔蛟腹部。
“真正愚蠢的是你,同样无聊的招数还要施展出来,简直是十足的白痴!”魔蛟轻哼一声,轻蔑说道。
他先前早就领教过张子凌的焚天掌了,这对他一个通灵七层的妖来讲,简直不堪一击,毫无半点杀伤力。
轰—
伴随着一阵爆炸声响起,先前还心高气傲的魔蛟被张子凌狂暴的掌印拍击在乾坤洞的岩壁上。
“哼!谁是白痴都分不清楚,真是愚蠢至极。”张子凌勾唇一笑,笑容阴森狡猾。
呃啊—
魔蛟缓缓自岩壁的碎石中爬出,他脸色惨淡如白纸,脸庞上充满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他的力量为什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强大。
魔蛟当然不知道现在的张子凌可是得到乾坤尊主的强大灵力支持,所爆发出的威力就算是通灵九层的修士都要忌惮万分,他一个通灵七层的妖怎么可能与其抗衡……
“小子看来你因祸得福,得到不少好处吗?”魔蛟眼神凛冽,冷冷说道。
“都是拜你所赐,真应该谢谢你!”张子凌假装得意一笑,故意要刺激魔蛟。
魔蛟咬牙切齿,暴喝一声,随即身如幻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冲了上来,看着一步之遥的张子凌,手中的战戟猛地挥舞起来,誓要砍下后者的头颅。
唰—
一刀砍下,魔蛟狰狞的脸庞上露出了爽快的笑容,但是片刻光阴,那笑容僵硬了。因为魔蛟发现,他砍到的只是张子凌身体移动时留下的一道残影,张子凌的真身早就逃之夭夭了。
魔蛟迟疑之际,忽然背后传来一阵炽热的火焰,迅速转身,只见怒气滔天的张子凌手持着乾坤木剑,对着他露出了一道阴森的笑容。
“你……”魔蛟手脚一片冰凉,那一刻仿佛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力,令得他无法喘气。
唰—
张子凌双手紧握乾坤木剑,一剑往下砍去,顿时将魔蛟手中那根剔透的战戟劈成两段。
“什么?!”魔蛟骇然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把木剑竟然劈裂了他手中所向披靡的战戟。
趁胜追击,张子凌趁着魔蛟惊恐之时,将乾坤尊主所赐的灵力消耗到极限,眼神一凛,持剑再杀,剑起如风,“唰”的一下,横扫魔蛟喉咙。
“呃啊——”魔蛟自喉咙处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双眸通红,满脸怨恨,“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随即魔蛟两眼一暗,失去了知觉,一命呜呼。但是一切并非真正结束。
他的身体却是产生了极端怪异的现象,身体莫名暴涨起来,猩红而火辣的血痕遍布浑身,一团狂暴的能量不断汇聚起来,想要破体而出。
“不好!这魔蛟要引爆自身,凌哥哥我们快走……”苏媚儿大声喊道。她身为妖自然清楚妖引爆自身灵力产生的威力有多么恐怖,以这魔蛟通灵七层的境界自爆,造成的破坏力足以能将她和张子凌瞬间化为灰烬。
张子凌闻言面色大变,猛地拉住苏媚儿的身体,往洞口爆射而去。
快!快!快!张子凌心中不断呐喊。
轰—
魔蛟的身体终于爆炸起来,一股翻腾不息的能量冲击波顿时摧毁了整个乾坤洞,产生惊天动地的涟漪,席卷数十里山脉。
轰隆隆—
张子凌和苏媚儿逃亡的隧道中,碎石坠落,地动山摇,仿佛天崩地裂般危险。
轰—
一道灵力冲击波翻滚而出,如同一块陨石狠狠撞击在张子凌身上。
噗—
张子凌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面色如白纸般惨淡,但是眼下他绝不能放慢速度,一旦慢一步,他和苏媚儿就会葬身在此地。
“凌哥哥!”苏媚儿看着张子凌,热流满面,心中无比剧痛。
“媚儿别怕!就快逃出去了……”张子凌神经绷紧,以他自身的速度,想要在洞口坍塌前逃离似乎还达不到要求……
轰—
虚弱的张子凌在最紧张之时,又不幸地遭受到一股巨大冲击波的袭击,令得他肋骨断裂,浑身酸痛。
“凌哥哥!”苏媚儿痛哭流涕,心如刀割。
看着苍白而虚弱的张子凌,苏媚儿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他再不断痛苦下去,随即心神一动,一股恐怖的妖气在她体内凝聚成形,最后聚拢在她眉心处的位置,闪烁出嫣红的光芒。
“奶奶对不起!为了凌哥哥,我只能这样做。”苏媚儿似自言自语。
话音一落,一股撼天动地的灵力从苏媚儿眉心处爆发,如狂潮般怒啸而去,将四周的碎石和背后激射而来的冲击波彻底粉碎。
最后那道灵力将张子凌和苏媚儿团团包围住,如一道流星,刷的一下,以一种野蛮的姿态冲出了乾坤洞。
唰—
伴随着一道破风声响起,张子凌和苏媚儿终于在乾坤洞坍塌时逃了出来。
“呃啊——”
张子凌落地的那刻浑身剧痛传来,不过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伤痛虽折磨人,但比死在乾坤洞里强上一万倍。
“媚儿你没事吧!”张子凌喘气着拍了拍一旁的苏媚儿。
但是苏媚儿未曾回答,她的身体出了乾坤洞后就不断颤抖,心中产生的恐惧竟然比先前在乾坤洞还严重。
“凌…凌哥哥我们完蛋了……”苏媚儿眼睛看着前方,瞳孔了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张子凌看着神情不对劲的苏媚儿,当下猛地转头,将视线锁定在眼前。
下一瞬间,张子凌面色大变,他刚产生的庆幸顿时被惊恐所淹没。
只见眼前的空地上突然间出现了上百头煞气滔天的妖怪,他们面目狰狞,一脸邪恶的神情,看着张子凌和苏媚儿眼眸中散发出了森然的目光。
刚才乾坤洞产生的爆炸声竟然把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妖全部惊动了。
这下完蛋了……
“哈哈哈……竟然是九天媚狐,这下兄弟们赚发了!”
“上古妖族的后裔,若是能吸取妖气,必能实力暴涨……”
“嘿嘿……哥几个何必急着杀了这小狐狸,这等姿色杀之前不好好享受,实在是可惜啊……”
…………
数不清的妖怪对着苏媚儿那诱人的身躯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反观,张子凌和苏媚儿两人眼眸中充满了绝望之色,刚死里逃生又陷入比刚才危险数倍的绝境中,这老天爷也太会开玩笑了吧!
“兄弟们上!”
一道响亮的声音落下,顿时无数妖怪一拥而上,将目光锁定了苏媚儿。
正当所有妖怪疯狂出手之时,忽然一道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如同天神投下的战矛,呼啸而来,眨眼睛将数十头通灵五层以下的妖怪劈成两半。
呃啊—
伴随着一阵痛苦的惨叫声,被闪电击中的妖魔一命呜呼。
“谁敢动她!”
一道雷霆般响亮的声音从九霄之外传来,顿时浩瀚的妖气化为乌云,笼罩了整片苍穹,随即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
唰—
一阵尖锐的妖风刮起,数十道红色闪电从天而降,降落在苏媚儿身前的空地上。
“这……”张子凌目瞪口呆,一脸意外而迷妄。
下一瞬间,闪电的光芒消失,十数位身披血色鳞甲,手持白银长矛的狐妖战士缓缓出现在张子凌眼前。
他们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妖异的眼眸散发出坚毅的目光,如同一尊尊身经百战的战神傲然而立,不怒自威。
这些狐族战士爆发出的灵力气息最低恐怕都达到了凝血境,在场的每一位都具备着扫荡全部妖怪的实力。
“参加圣女!”数十位狐妖战士跪倒在地,对着苏媚儿恭敬地称呼道。
张子凌闻言,脸庞上露出了震惊之色,苏媚儿是九天媚狐一族的圣女?
苏媚儿面容平静,似早已猜到会有这种局面,她抬起眼眸,扫视四周那些吓得双腿发抖的无耻妖怪,冷冷道:“一个也不许放走。”
“遵命!”
九天媚狐一族的战士整齐响亮的回答,话音刚落,鬼魅般神速的身影直接包围了这片区域,令得在场的妖怪纷纷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他们这帮妖怪做梦也想不到,今日他们得罪的是乃是一位九天狐媚族的圣女,要是知道真相,就算给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上前一步。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媚儿!奶奶终于找到你了……”一道苍劲的声音自九霄外响起,前一秒似远在千里之远,后一秒似就在耳边,神乎其微。
苏媚儿听到这句呼唤后,俏脸上划过一道愁色,“奶奶亲自来了?”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雷声响起,一道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震得四周地动山摇。
一位手持黄金拐杖的老狐妖披着一件朴素的布衣,缓缓自光芒内走出,老狐妖面容枯瘦,饱经风霜,脸上被岁月划出了一道道皱纹,但那双鹰般锐利的双眸却炯炯有神,散发出的目光如刀刃般锋利。
老狐妖对着四周下跪求饶的妖怪们冷冷扫视一眼,眼神冷漠,“哼!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妖,胆大包天,竟敢得罪我们九天媚狐一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血狐卫!给我杀……”老狐妖冷眉肃凝,话音冰凉。
嚓—
一道道斩裂声响起,鲜血四溅,那上百头妖怪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带着绝望和后悔被屠杀在地。
张子凌看得目瞪口呆,对这手段毒辣的老狐妖有了一层惧意。同时妖,后者显得更为恐怖。
正常张子凌惊恐之时,忽然,那老狐妖的眼眸如针般刺向了他,目光阴森,发出一道阴寒的声音,“给我把这人类也杀了!”
张子凌闻言,骇然失色。当初听苏媚儿说过她们九天媚狐一族惨遭人类迫害,对人类恨之入骨,可就算你们妓院再深,也不至于一见到人类就赶尽杀绝吧!
“奶奶不要!”苏媚儿连忙挡在张子凌面前,苦苦哀求。
老狐妖眼神冷漠,怒道:“媚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替一个人类求情,你想气死奶奶是吧!”
“奶奶,凌哥哥不是你想得那种坏人,他是好人,是他从魔蛟手里救回媚儿的,你不要杀他……我……求求你!”苏媚儿跪倒在地,眼眶被泪水浸湿。
老狐妖眼神冷漠地扫视一眼张子凌,然后轻哼一声,嘲讽道:“他一个通灵境的小道士实力弱得可怜,他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依我看,是你释放我们九天媚狐族的上古妖力救的他吧!”
“没错媚儿是释放了上古妖力,但媚儿是心甘情愿的!”苏媚儿抬起头,停止了哭泣,那畏畏缩缩的眼眸竟直视老狐妖,丝毫没有移开。这话音、这表情是**裸地顶撞,顶撞这位从小到大都言听计从的奶奶。
“放肆!你难道不知道释放一次上古妖力要折损一百年的元寿吗!你为了一个人类,不惜折损百年的元寿,你值得吗?”
“值得!一切都值得!哪怕……哪怕是要媚儿两百年的元寿,媚儿也会心甘情愿。”苏媚儿面容坚毅,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张子凌闻言,大惊失色,原来刚才媚儿释放出的那股强大力量是上古妖力,为了救他,媚儿竟然愿折损百年的元寿,这一刻张子凌心乱如麻,心情复杂。
老狐妖看着苏媚儿坚毅的面容,身体微微一震,对这个从小都百依百顺的乖孩子,第一次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她暴跳如雷,手中的拐杖狠狠一敲,顿时远处山崩地裂。
“族长息怒!”在场的狐族战士跪倒在地。
老狐妖暴跳如雷,对着苏媚儿说道:“媚儿你瞒着奶奶,偷偷跑出来历练也就罢了,可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人类和奶奶做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今天由不得你,奶奶一定要杀了他。”
“奶奶不要……如果你要杀凌哥哥,那就先杀了媚儿,媚儿的命是凌哥哥多次救回来的,就让媚儿来替凌哥哥受死。”苏媚儿拦着老狐妖,誓不罢休。
老狐妖看着苏媚儿那毫不退让的样子,气得头晕眼花,对着张子凌无奈道:“你这人类究竟对我媚儿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偏袒你,我数十年对她的爱,竟抵不过你短短几个月的情义……”
老狐妖说话,仰天闭着眼,叹了口积累已久的怒气。
张子凌站起来,不再躲在苏媚儿身后,这时候他若是在躲在女人背后,那就连他也会看不起自己,他看着老狐妖,缓缓说道:“我并没有对媚儿做什么,我只是让她体会到了真正的快乐,让他懂得了与人相处,明白了人类的善恶,减轻了她对人类的怨恨,让她能够像人类小女孩一样,过上真正愉快的日子。”
“哼!你是说我不能给媚儿快乐?真是可笑,媚儿身为我族圣女,万人敬仰,从小得到的修炼资源是你这种人类这辈子也不配拥有的,她有无数族人宠她,保护他,若这不叫快乐,那我请问你什么是真正的快乐?”老狐妖冷冷说道。
“你所认为的快乐,并不是媚儿心中真正想要的快乐,你给媚儿的一切,在外人看来是无数人望尘莫及的,但在她眼里你给她快乐是痛苦、是压力、是一种想要摆脱束缚的**……”
“媚儿之所以出来历练是为了能够早日变强,早日得到你的肯定,能像她的族人一样自由自在地修炼和生活,她不想让自己的命运被你掌握,虽然她表明上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但这并非她心甘情愿,她只不过不想让你伤心,不想让你失望……媚儿一直理解你,可你身为她的奶奶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呢?”
张子凌话音虽平静,但所言之语仿佛一根根刺骨的针,触及在老狐妖的心灵上,令她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许久之后,老狐妖话音平静起来,“媚儿!你和这小子在一起,真的快乐吗?”
“快乐!虽然凌哥哥修为低得可怜,但是媚儿和凌哥哥每一次并肩作战,每一次身处险境,每一次死里逃生都充满了快乐,凌哥哥让媚儿感受到了到了什么叫做真情。不管凌哥哥如何说我蠢、智商低、媚儿都觉得很开心,这些真实的话比狐族里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更加温暖……”苏媚儿虽流着泪,但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时光,俏脸上竟是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老狐妖看着苏媚儿脸上那道似发至内心,温暖的笑容,心中那冰凉的心仿佛都被融化了……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
“唉……”老狐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上前,替苏媚儿擦去俏脸上的泪水,苦笑道:“你个小丫头和你死去的爹爹是越来越像了。”
“奶奶你不杀凌哥哥啦?”苏媚儿破涕为笑。
老狐妖瞥了张子凌一眼,嘴上还是不饶人地道:“哼!算这小子走运,我暂时不想杀他……”
张子凌闻言,心里彻底送了一口气,正打算上前也客气客气,说声道谢时,忽然漫天的雪花从天而降,一阵寒冷的灵力如幽然的琴声,缓缓荡漾开来。
感受到着一雄厚的灵力,四周的血狐卫顿时谨慎起来,纷纷爆发出灵力,保护老狐妖和苏媚儿等人。
老狐妖眼神凝重,感受着一道恐怖的灵力,有一股百年未有的紧张感,来人的实力竟然如此之高,会是何人呢?
“子凌!你可是让师尊我好找啊!”
漫天雪花之下,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骑着麟白虎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了张子凌面前。
“师尊!”张子凌脱口而出。他这一出口倒是是令得身旁的老狐妖为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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