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颜已逝
“小姐,我真的跑不动了。咱们歇会吧!”一个穿着锦缎云纹上衣,梳34两条麻花辫的丫鬟边喘气边弯下身子说话。
“玉莹,再跑远点吧!陈家的人会追上来的。”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大红锦缎嫁衣的女孩,年纪不过十**岁,长得很漂亮,因为穿着鲜艳的嫁衣更显得漂亮。她边说话边看着身后的那条路,路上其实看不到一个人影。
“小姐,我们从中午就跑起了,跑了大概都有好几个时辰了,陈家的人要追早就追上了。他们一定很晚才发现咱们不见了,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找。”
“陈家人那么多,满城找很快就会找到咱们的。玉莹,再跑远点吧!过了这个庄子我们就歇歇。”
“好吧!小姐,我听你的,天黑了,我们就不跑了。行吧?”
“天黑我们就找个客栈住下。”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又向路北方向跑去,她们其实跑得不快,充其量只能算快走。丫鬟玉莹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那个小姐模样的女孩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皮箱。手里有东西是跑不快的。
没走多远,就看见太阳往山那边落下了,天色也越来越暗了。这个庄子不大,好像靠近城市的边缘,再走一截路就看到城市的轮廓了。
天色更暗了,远远看见前面有一座宅子的影子。
小姐的绣花鞋都跑得灰扑扑的了,新嫁衣的裙子也沾上了灌木丛里的刺果。玉莹的麻花辫都要散了,几缕头发垂在耳边。
这个漂亮的小姐是十里外曹庄的大户冯德裕的独生女儿冯琪琪,今天是冯琪琪和曹庄保长陈大伦的儿子陈海东大喜的日子。
婚事是半个月前就定下的。冯琪琪不愿意,闹了小半月了,冯德裕也没松口。冯琪琪不愿意这门亲事是因为陈海东是个大烟鬼子,十里八乡都知道。爹收了陈家丰厚的聘礼就打算把女儿推火坑里了,反正还有两个女儿呢!
冯琪琪愤愤不平地边走边想着这一天的事。清早她就嘱咐贴身丫鬟玉莹,把自己值钱的细软东西捡捡,准备跑路。
玉莹从小就给她们家做丫鬟,和冯琪琪差不了两岁,跟琪琪也最贴心。琪琪打算跑时就想好带着玉莹一起跑。
两个人连衣服都没捡几件就带着首饰银票和大洋,慌慌张张跑出来了。一路上都在后悔没多带几件好看衣服。跑出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琪琪和玉莹其实都很少出远门,算是不识路的。她们是顺着北边一直跑的,从家出来往北是一条大路,一眼望不到头,她们就死命地跑,也不知这是跑到哪儿了。
“小姐,前面有个宅子,要不咱们歇歇,上门讨口水喝吧?咱们带的水袋快见底了。”玉莹是真跑不动了,打昨天小姐告诉她逃跑计划后,她就一宿没睡着,早上紧张得都没吃几口饭。现在这会儿肚子都咕咕叫了。
“好吧!我们歇歇,上门讨口水喝,我都渴死了。”琪琪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那座宅子有三层高,在黑暗中兀自矗立着。周围看不到一座像样的房子。好像这宅子就是刻意修建在没人烟的地儿。等着那些跑路跑累了要歇脚的人。
宅子有围墙围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大概可以看出宅子有个院子,院子里还栽了树,这个漆黑的晚上,摇曳的树影都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宅子的窗户都装了玻璃,却看不见玻璃里面有灯光透出来。只隐隐看见二楼的窗户有微弱的烛光印着亮。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也只有壮着胆子进去看看了。冯琪琪和玉莹手拉着手一起上前去敲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有人吗?”冯琪琪大声喊着,手里在用力拍着门环。
“里面有人吗?”宅子里并没有传出回应声。
可是明明看见二楼有烛光的啊!冯琪琪不甘心地继续敲门,玉莹有点害怕地对琪琪说:“小姐,好像没有人,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吧!”
“这么晚了,还往哪儿走啊?就在这落脚吧!一定有人在里面,我看见烛光了,可能没听见吧!我再喊大点声。”
“请问,里面有人吗?”琪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喊着。
终于听见屋里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声音很重,像是个男人的脚步声。
“有人下来了,玉莹,里面有人。”琪琪听到脚步声很兴奋。
“小姐,我有点怕。”玉莹搂紧琪琪的胳膊。声音都有点颤抖。
“怕什么,有人才不可怕,就怕没人。”冯琪琪打小胆子就大,这和她一小没娘跟着哥哥们长大有关系。琪琪比一般女孩子都要胆大些。
门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隙,缝隙里可以看见一个男人的半边脸,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目光阴鸷,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一个烛台,烛台是铜制的,半截白蜡烛摇着微弱的光亮,烛油顺着烛台流在边沿。
男人只是打量着她们,并不说话。
“大叔,我们走亲戚走迷路了,想在您这歇歇脚。”冯琪琪是个天生的说谎高手。
“你们两个姑娘家怎么会单独出远门?”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哦!是这样的,大叔,我爹妈死得早,我是跟着哥哥长大的,昨天和嫂子吵了几句,一气之下就带着妹妹出来了。”冯琪琪对男人的问话张口就来。不需要打草稿的。
“我一个男人守着这宅子,留你们两个姑娘家恐怕不合适吧?”男人不想把门开开,还是隔着门缝对她们说话。
“大叔,没关系的,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不耽误您事的。”琪琪边说话边用力推着门往里面挤。
男人显然没料到琪琪这一招,门被琪琪挤开了。男人整个人都被琪琪和玉莹看清楚了。
这个男人的左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疤痕在微弱的烛光映衬下狰狞可怕。
玉莹吓得躲到了琪琪身后,就连琪琪自己一刹那间也有点心慌。
“你们真要在这歇脚,就跟我上来吧!”男人把她们让进来后反而态度客气了。
男人拿着烛台往楼梯走去。
“楼梯有点陡,你们看仔细了。”
冯琪琪看一眼玉莹,玉莹已经吓得缩在她背后了。琪琪拉着玉莹的手往楼梯走。
“别怕,不也是人嘛!不就是脸上有条疤痕吗!我看不像坏人。“琪琪给玉莹壮着胆子。
“小姐,我怕,我们还是走吧!去别处吧!”
“怕什么!有我在,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琪琪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玉莹的手就上了楼。
楼梯是有点陡,每一层台阶好像都比一般楼梯台阶要高些。木制的台阶大概因为年久失修踩上去都嘎吱响。
男人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烛光印着他的背影很高大。可以看见宅子的二楼有长长的旋转楼梯,楼梯的扶手是木制雕花的,有的地方的花纹已经破损不堪了。
“到了,你们就在二楼的客房歇一晚吧!”男人走到楼梯边的一间门外停下了脚步。
“我住在三楼,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早点歇歇吧!”男人说完就拐到三楼的楼梯边了。
“大叔,谢谢你。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琪琪客气地对男人说。
男人转过头看一眼琪琪和玉莹,没有说话上了楼。
这间客房在楼梯的旁边,房间很久都没有人住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有一扇对着院子的窗户,窗户装着彩色的玻璃,做成花朵的形状。
琪琪伸手推开窗户,木制的窗框有些腐烂了,窗子推开后就向一边倾斜。
“小姐,外面好黑,还是把窗户关起来吧!”玉莹站在琪琪身后,瑟瑟发抖。
“玉莹,你怎么这么胆小。先透透气,待会我就关窗户。”
“哎呀!这间房间还有个大穿衣镜呢!”琪琪又发现了新玩意。、
一个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就立在房间的右角。镜子里琪琪和玉莹像一双姐妹花站在一起。镜子边上是一张大床,铜制的床靠还镂空着复杂的花式。床上罩着白色的大被单,琪琪掀开被单,露出同样白色的被子,被子上还绣着图案。
琪琪扑到床上,闻闻被子。
“玉莹,被子是新的,一点霉味都没有。”
“小姐,你还真打算睡一夜吗?”
“为什么不睡?走一天了,你不累吗?”
“小姐,我们还是谨慎点吧!要不你一个人睡吧,我来值夜。”
“玉莹,既来之则安之,睡吧。睡好了明天好赶路。”
“小姐,我把窗户关好,再把门锁好再睡。”
“嗯,好吧!我要睡了,你也睡吧!”琪琪说着就翻身睡到床里侧。
“小姐,我好怕,外面好像在下雨了。”玉莹听见外面响起了下雨的滴答声,推推睡在里面的琪琪,琪琪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没了反应。
雨越下越大,从滴滴答答的小雨声到噼里啪啦的暴雨声,暴雨夹杂着狂风,大风吹开了关好的窗户,把垂到地面的落地窗帘都吹起来了。玉莹壮着胆子起来把窗户关好。琪琪却睡得死沉死沉。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有要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猛,雨水像是从天上往下倒一样。
琪琪终于醒了,是被一个惊雷声炸醒的。
“玉莹,下雨了?”
“小姐,你才知道下雨啊?雨下了一夜了。就没停过。”
“玉莹,你一夜没睡吗?”
“迷迷糊糊也睡了一会。小姐,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走啊?”
“这倒是个问题,玉莹,我才发觉我们没有带雨伞啊!”
“小姐,我们不单没有带雨伞,我们还穿着布底的绣花鞋呢!”
琪琪低头看看自己的绣花鞋,大红的缎面绣花鞋,黑色的滚边,一朵牡丹花正好在鞋面正中。这还是一双新娘必备的绣花鞋。
“小姐,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走啊?”
“雨一会就会停吧,再等等看,雨一停我们就走。”
这一场雨下得有点蹊跷,一直都很猛,完全看不出什么时候会停。
门外响起敲门声,笃笃笃,很匀速。
“姑娘,你们在屋里吗?”是那个刀疤脸的声音。
“大叔,你起来了?”琪琪开了门,看见那个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是两个精致的瓷盘,盖着盖子,有热气冒出来。
“姑娘,我做的粥,趁热喝点吧!”
“大叔,谢谢你。”琪琪接过盘子。
“大叔,外面雨好大啊!我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是没带伞吗?我屋里有一把大油纸伞。”
“大叔,不单是伞,还有,我们穿着布鞋。”琪琪伸出脚给男人看。
男人看了看琪琪的脚,沉默了。这座宅子估计也找不出两双女人的鞋来。
“那你们还要等雨停了才能走,对吗?”
“可能只有这样了,又要麻烦你了,大叔。”
“这是天留客。你们就再等等吧!”男人看一眼琪琪和玉莹转身回楼上了。
这个神秘的男人显然不欢迎琪琪玉莹她们再待下去,但是雨这么大,他又不好意思撵她们走。他可能更盼着雨快点停。
“玉莹,喝粥。趁热喝。”琪琪说着已经喝起来了。
“哎,小姐,你慢点喝,你不怕粥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玉莹拉住琪琪的手。
“玉莹,你是听说书的故事听多了吧?哪有那么多谋财害命的故事啊!”琪琪不管不顾地大口喝着。也是饿坏了。
这雨下得有点邪乎,到了下午还是雷电交加,倾盆大雨。
琪琪站在窗户边,焦急地看着外面的天色,天是黑沉沉的。
男人从早晨送过粥后就没有下楼了,琪琪和玉莹一碗粥到下午已经有点饿得受不了。
“小姐,那个人一天都不露面,当我们不存在了。”
“我上楼去看看,你在这等我,不要出房门。”琪琪披上外衣上楼去了。玉莹立马关好房间门。
三楼的楼梯在二楼右边的拐角处,也是木制的楼梯,琪琪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三楼显然比二楼略小些,走上去只看到两侧都是两个房间,门挨着门。
琪琪看见左边的房间透着亮,她上前敲敲门。
“大叔,你在吗?”
里面传出微弱的回答声,琪琪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用力推开门。看见男人倒在房间床边的地板上。
“大叔,你怎么了?”琪琪扶起男人,看见男人在冒着虚汗,牙关紧咬着。
“大叔,你哪儿不舒服?”
男人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抬起手指指床头柜上白色的小药瓶。
琪琪伸手拿过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塞到男人嘴里。
男人费力地吞下药丸,好半天才缓过来。
“大叔,你这是怎么了?吓死我了。”琪琪扶男人躺到床上。
琪琪仔细打量房间,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房间里点着好几根蜡烛,照得房间很亮堂。一张单人床靠墙摆放着,一个床头柜紧靠着床。一把椅子放在床头柜边上,还有一个小圆桌放在墙角,圆桌并没有配椅子。屋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突然,琪琪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对了,没有看见窗子。这个房间没有窗子!
这个房间只有门,没有窗子。房间只能靠点蜡烛照亮。
男人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缓过劲了。
“大叔,你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倒点水给你?”琪琪准备起身找水瓶,男人拉住了她。
“姑娘,不用了,我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男人挣扎着撑起身子。
“老毛病了,我想拿药,谁知就使不出劲了,我是准备下楼给你们做午餐的。”男人的声音还很虚弱。话却让琪琪很感动,她为自己刚才自私的猜想惭愧。
“姑娘,雨停了吗?”
“还没有,大叔,这雨下了快一整天了。”
“你们还没吃吧?一楼有厨房,你下去看看有什么就做点什么吃吧!我可能要躺会歇歇。”
男人说完就闭上眼睛,侧卧到床里面。
琪琪轻轻带上门,下楼了。
昨天来得晚,又很疲惫,琪琪都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宅子像什么样。
一楼其实很宽敞,一间大大的客厅,摆放着整齐的餐桌和椅子,好像曾经住过一大家子人。一间不小的厨房就在一楼的东边,厨房里应有尽有,看得出是个大家庭的厨房。
西边还有一间小客厅,小客厅外面就能看到院子里栽的桂花树。
上二楼的楼梯下还有一个小木门,利用楼道做个储藏室是许多人家都这样设计的。
外面雨还在下,琪琪把玉莹叫下来一起做饭,厨房里没什么新鲜菜,只有一个篮子里装着几颗土豆,几个辣椒,还有一把蔫了的青菜。在碗柜里她们还找到两个鸡蛋和一捆面条。
琪琪吩咐玉莹做点面条,上面卧两个鸡蛋,送给男人吃去,至于她们俩个就炒点土豆辣椒片吧。
玉莹拉着风箱,琪琪在灶台上炒着菜。闻着呛人的辣椒味都觉得饿得慌。
大雨没有减弱的势头,除了雨声就听不见别的声音。
琪琪做好菜,把菜和面条摆到外面的餐桌上,准备和玉莹吃饭。
“冬,冬,冬,”门外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还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
“小姐,一定是陈家的人追来了。”玉莹的脸都吓白了。
“怎么会那么巧?我不信!”琪琪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也有点打鼓。
“冬,冬,冬。。。”敲门声越来越急切。琪琪和玉莹都不敢应声。
“屋里有人吗?”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声音不像是此地的人。
琪琪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外面的雨还是那么大,雨水都顺着风飘进来了,雨水里站着三个淋得落汤鸡一样的男人。
这三个男人有一个略高一点,两个矮一点的都要胖些。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高个子冲琪琪一笑:“小姐,你好,可以让我们进去避避雨吗?”
一下子来了三个陌生的男人,还是在别人的宅子里,琪琪也有点进退两难。
“怎么?不可以吗?小姐。”高个男人倒是挺懂礼貌。
“小姐,快让他们进来吧!外面雨太大了。”站在琪琪身后的玉莹忍不住了。
“你们进来吧”琪琪让过身子。
三个男人简直是一齐挤进来的。
三个男人进了屋,地上马上积了一滩水。都是从他们身上淋下来的。
“小姐,谢谢你!我们是福尔斯侦探社的,我叫余一平,这是我的同事,莫非和何必。”高个男人指着那两个矮胖的男人介绍,两个人都冲琪琪和玉莹点点头。
“福尔斯侦探社?你们是侦探啊?”玉莹大惊小怪地说。
“准确地说,我们曾经是福尔斯侦探社的侦探,现在不是了。”高个男人耸耸肩膀:“我们的侦探社倒闭了。所以我们现在不是侦探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玉莹给他的话绕糊涂了。
“你们把湿衣服脱下来晾一晾吧!”琪琪突然反应过来。
“我去生个火盆!”玉莹也想起来了。
“两位小姐,真的非常感谢!”高个男人好像很会说话,又会讨好女人,倒显得那两个人木讷了点。
三个男人脱去湿透的外衣,放在玉莹生的火盆上方烤着,滴下的水溅到火里噼啪作响。这么大的雨,其实他们的内衣也湿透了,碍于琪琪和玉莹两个姑娘的面,都不好意思再脱了。
“小姐,你家的房子真大。”那个叫余一平的打量着二楼的楼梯说。
“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客人,也是因为大雨没法走的。”还不等琪琪想好怎么敷衍他们,玉莹已经噼里啪啦说清楚了。琪琪瞅一眼玉莹,暗示她别多嘴,玉莹吓得吐了吐舌头。
“这么说,你们也是过路客了,啊呀!同是天涯沦落人!”余一平看上去是个直爽人。
“那这座房子的主人呢?怎么没看见?”
“他有点不舒服,在楼上睡着。”
“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主人在家吗?”
“好像是这样,反正我们来时只看到他一个人。”
“那我们要不要拜访一下他?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不声不响地进来不太好吧?”
“今天就算了吧!他病了,你们就不要打扰他了,等明天他好一点你们再去谢谢他。”
“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吃晚饭,你们有什么吃的吗?”余一平有点难为情地说。
“玉莹,去厨房里准备点吃的给余大哥他们。”琪琪吩咐玉莹去做饭。
等玉莹把饭菜做好端出来时,三个人都有点急不可耐了,虽然没什么菜却也狼吞虎咽地吃得风卷残云。
“三楼刚好有几间空房,你们在那歇歇吧!我上去和主人说一声。”琪琪把他们安顿在三楼,一来是和她们两个姑娘隔开,二来让他们在大叔眼皮底下也好些,互相照应吧!
琪琪拿起一个烛台照着上楼了,她怎么着都要和大叔打个招呼,她自作主张地放进来三个陌生的男人,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琪琪推开大叔的房间门,看见大叔还是面朝里面睡着,床头柜上碗里的鸡蛋面已经吃完了,连汤水都喝得没剩一口,一双筷子整整齐齐摆放在碗口。
“大叔,你好些了吗?”琪琪拿着烛台走到床边轻声问。
男人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琪琪,眼睛里还是没有光泽。
“还是有点难受,谢谢你们给我做的面。”
“大叔,来了三个人敲门来避雨,外面雨太大,我把他们放进来了。”琪琪的声音明显低下来了,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男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又暗下去了。
“三个什么人?男人吗?”
“三个年轻男人,说是什么侦探社的侦探。”
“侦探?”男人扭过头看着琪琪。
“对,他们就是这么说的,看上去也不像坏人。”
“坏人应该像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道。”被男人问得无言以对的琪琪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来都来了,就安排他们住下吧!明天一早就让他们走,你们也该走了。”男人说完就转过背去了。
“知道了,大叔,你休息吧!”琪琪拿起烛台下楼了。
“大叔同意你们住一晚,都早点休息吧!”琪琪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对下面三个男人说。
“玉莹,你上来,我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知道了,小姐。”玉莹看着三个男人还在烘烤衣服,就随琪琪上楼了。
“小姐,有他们三个人在也好。”玉莹小声对琪琪说。
“为什么?”
“总比我们独自面对那个大叔要好。”
“都是男人,你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小姐,别这么说,我怕!不会都是坏人吧?”
“瞧你那点出息!”琪琪催促玉莹早点吹蜡烛睡了。
不知道明天早上雨会不会停,这该死的天还在下雨。
琪琪迷迷糊糊中,听见三个男人上楼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黑透下来了,外面的天也是黑沉的,没有一丝亮光。这样漆黑的雨夜是容易让人入睡的,琪琪觉得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一股睡意袭来,终于要睡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没有一丁点声音,外面的雨声却很大。
琪琪翻身和玉莹挤在一起,她们从小就经常睡在一起。
“吱呀,吱呀”一个声音从一楼传来。
警觉的琪琪马上睁开了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吱呀,吱呀”那个声音还在响,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在往楼上走过来。琪琪不自觉地抱紧玉莹,她感觉到玉莹在颤抖。
“小姐,有声音。”玉莹小声地对琪琪说,声音都是颤抖的。原来玉莹也被这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嘘。别出声。”琪琪捂住玉莹的嘴小声说。
“吱呀,吱呀”那个声音在一步步向她们的房间逼近。越来越清晰。
玉莹抖得更厉害了,琪琪抱紧她,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声音停在了门外,良久,声音又向楼梯那边走去,“吱呀,吱呀”声音好像慢慢向三楼移动。终于琪琪听见声音从三楼传下来。不怎么清晰了却能听到。
玉莹出了一身冷汗,还在颤抖。琪琪也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不敢动。
“吱呀,吱呀”那个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三楼却没有传下来一点动静。雨还在呼呼下着。
天快要大亮时琪琪才有一点睡意,她和玉莹相拥着睁着眼睛等着天亮,那个奇怪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已经记不得了。也许早就停止了,但是耳朵里却像耳鸣一样还在回荡着这个声音。
天色亮得很了,楼上传来下楼的声音,好几双鞋走路的声音,还夹杂着说话声音,一定是那三个男人起来了。琪琪却撑不住了,终于要睡了。
三个男人没有到二楼琪琪她们的房间,而是径直走下一楼去了。
琪琪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好像睡着了一会,又好像一定也没有睡着,就这样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
好久,屋外传来敲门声。
“冯小姐,你们在屋里吗?”是那个余一平的声音,琪琪听得出来。
琪琪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开了门。
门外站着余一平,他惊讶地看着满脸倦容的琪琪。
“冯小姐,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是,就是有点不习惯睡陌生的地方。”琪琪不想对余一平说许多。
“冯小姐,外面的雨小多了,我们三个打算动身了,如果你们也要走的话,不妨大家一起走。”余一平的提议倒是不错。
“雨小多了吗?”琪琪和玉莹一晚上给那奇怪的声音折磨得都忘记了雨是什么时候小的。
“虽然还没有完全停,但是也可以走了,再打扰主人不太好了。”余一平对琪琪说:“我们去和房主打个招呼吧!叨扰了他一晚。”
“大叔就住在三楼左边那一间,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打个招呼。”琪琪掩好门,梳了梳头发,换上绣花鞋,随余一平上了三楼。
“大叔,你还在睡吗?”琪琪敲着门。
没有人应答。琪琪推开门,看见大叔躺过的床铺铺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有人睡过的样子。房间里空无一人。大叔不见了。
“你们在楼下看见过大叔吗?”琪琪很意外,没有听到大叔的声音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没有啊?我们一早就下楼了,没有看到一个人啊!”余一平到现在也没看见主人的真面目。
“我们一起找找。”琪琪说着就推开每一间房间的门看看。
五个人楼上楼下找了一大圈,竟然没有看到大叔的影子。
大叔哪儿去了呢?
“昨天晚上你们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吗?”玉莹终于忍不住问余一平他们。
“什么奇怪的声音?”
“就是吱呀吱呀的声音,从一楼传上来的,停在我们房间门外许久,后来声音又上楼了,你们没有听见吗?”
“没有啊!我们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啊!”三个男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齐诧异地回答。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余一平望着琪琪和玉莹说。
“大叔不见了,我们怎么着都应该找到大叔打个招呼再走吧?”玉莹不等琪琪表态就说了自己的看法。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一次琪琪倒是和玉莹的看法一致。
“那我们上哪儿找大叔呢?”莫非很少说话,他看上去是个谨慎少言的年轻人。
对啊!大家都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机缘巧合走到了这,外面还下着绵绵细雨,几个年轻人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大叔。
“我一直都感到奇怪,这个宅子好像有点神秘。”余一平看到琪琪和玉莹被他的话吸引了,马上来了劲:“你们看,这个宅子凭空地座落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几里都没看到人家,谁会在这么一个地方盖一座宅子来住呢?”余一平的推理不单吸引了琪琪和玉莹,还引起了莫非和何必的注意。
大家围坐在余一平周围,听了余一平的话,大家都好好打量起房子。
是啊!这座房子怎么这么古怪。
“会不会是一座鬼宅啊?”玉莹的想象力总是和鬼神联系在一起。
“瞎说什么啊!哪有什么鬼宅啊!”琪琪呵斥玉莹。
但是玉莹的话还是让大家有点毛骨悚然,这个房子确实处处都透着诡异的色彩。琪琪又想起昨天晚上那清晰的“吱呀,吱呀”声。
“好了,我们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但是提高点警惕还是有必要的。”余一平站起来说:“这样吧,我们分头在附近再找找看,莫非你和何必一组,我和冯小姐她们一组。大家一个小时后回这集合,不要跑得太远去找。”
“好吧!就这样决定。”
余一平带着琪琪玉莹她们往东边去找,莫非和何必去了西边。
天上还在下着毛毛细雨,琪琪的绣花鞋很快就湿透了,穿在脚上难受极了。看到余一平走在前面,脚上的皮鞋也是嘎吱嘎吱响,琪琪估计也是湿透了,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东边其实是一条笔直的土路,两边都栽着杨树和柳树,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麦地还是麦地。琪琪和玉莹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累得够呛,一个大小姐和一个不大出远门的丫鬟哪走过这么多路啊!玉莹一边走一边在琪琪耳朵边嘀咕:“这么找在哪儿找得到啊?我们又不认识路,又不认识人,找什么找啊?”
“好了玉莹,再往前走走我们就回头。”琪琪也有点架不住了。她抬头看看天,这该死的天怎么还没放晴啊?
余一平似乎也感觉到了她们的心思,走到一个有一条小岔道的地方停下来了。
“这个岔道不知道通向哪儿,我们不了解环境还是不往前走了吧!我们回头吧,也差不多集合了。”三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看见莫非他们已经站在宅子门口等他们了。
“你们找得怎么样了?”余一平问莫非他们。
“人影都看不到一个,怎么找啊?”
“我们也是,这儿好像就看不到人烟。”
“那我们今天就找到这儿,大家弄点吃的,明天天亮如果大叔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再找找看。”余一平好像心里有了计划。
“那如果明天大叔还是没有回来,我们也没有找到他,那该怎么办呢?”玉莹担忧地问余一平。
“那我们就不管了,就动身出发忙我们自己的事去了。”
“那总不好吧!大叔收留了我们,我们却不辞而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琪琪首先反对。
“是啊!大叔好像还在病着呢!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玉莹总是站在小姐一边的。
“好像也有点不近人情,要不我们再等等看吧!”莫非的态度让琪琪出乎意料。
大家都这么说,余一平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不靠谱。
“如果你们大家都一致认为应该先找到大叔再做打算的话,我不反对,那就暂时不走吧!什么时候找到大叔再说。”
可是该去哪儿找呢?大家其实心里都没有底。望着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下来,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厨房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了,大家草草弄点吃的就各自上楼了,余一平看着琪琪和玉莹她们进了房间,突然想起什么:“冯小姐,你们两个女孩子单独住在楼下有点不安全,要不让莫非他们下来住,你们住楼上我隔壁,有什么事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提议正和琪琪的心意,她和玉莹欣然接受,马上去房间整理东西上楼了,有余一平睡在隔壁,楼下还有莫非他们,这下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三楼的这间房间正好就在大叔的房间对面,余一平睡在隔壁靠楼道的房间,这一间房间跟大叔的房间差不多大,里面有一张很窄的单人床,好像是给一个人睡准备的,好在琪琪和玉莹都很苗条,挤一挤竟然也能睡下。
房间里除了床,就只有一个靠墙的衣柜,连一张桌子椅子都没有,倒是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对着外面的院子。
琪琪和玉莹把拿上来的包袱和箱子放到衣柜里,打开衣柜里面看不到隔板,却看到衣柜的背板上是一个清晰的门框一样的东西。琪琪觉察到一丝异样,她没有把东西放进去,而是关上了柜门,带着玉莹去隔壁找余一平他们。
“小姐,你怎么了?又要找他们干什么?”玉莹还不知道琪琪的发现,琪琪也不想吓着她。
“待会儿,你就知道答案了。”琪琪故作很神秘的样子。
琪琪敲开余一平的门,余一平已经脱衣上床了,看见琪琪她们进来赶忙穿好衣服。
“余一平,你去把莫非他们叫上来,我觉得我房间里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余一平很奇怪。但是还是站在楼梯上喊莫非他们上来了。
大家跟着琪琪进了房间,琪琪打开衣柜让他们看自己的发现。
“啊!有机关诶!”玉莹惊叫起来。
“我来看看。”余一平这时表现得很冷静也很沉稳。
莫非手里拿着一个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余一平轻轻推开那个貌似门框的东西,只轻轻一推,那扇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玉莹吓得躲在了琪琪身后。
门推开后借着烛光可以看见门后是一个楼梯,这个楼梯会通向哪里呢?余一平准备走下去看一看。
“莫非,你来给我照亮,跟着我后面,我先下去。”
何必也打算跟在他们后面一起下去。
“啊呀!你不要走了,我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和小姐吧!”玉莹看着已经走下去的余一平和莫非,吓得抓紧何必的袖子不让他下去。
琪琪也想跟着余一平他们下去一探究竟,但是碍于玉莹的紧张情绪不好丢下她。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在房间里等着余一平他们。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余一平他们的声音。
“冯小姐,快下来看看。”
琪琪拉着玉莹快步下楼,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余一平和手拿烛台的莫非站在楼道的拐弯处,身后是一扇打开的门,奇怪的是,这本是楼道的墙面,虽然也是木制的墙面,但是平时根本看不出是一扇门的痕迹,琪琪好奇地关上这个隐蔽的门,合上后竟然严丝合缝,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个暗道通着楼梯,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可能就是一个应急的通道。”余一平分析给琪琪听。
“那这所房子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暗道呢?为什么要修建这么一个暗道呢?”琪琪的想法很多,余一平也答不上来。
“有很多有钱人修房子时都会做个暗道什么的,不一定就是什么机关。我们明天再在房子里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余一平知道这么一折腾玉莹肯定又睡不着了。
“冯小姐,这样吧!今晚你和玉莹睡我的房间,我在这个暗道房间睡。”毕竟是男人,有些时候还是男人管用。
玉莹不等琪琪说话就连连点头同意,琪琪也只能这样了。折腾了一晚,大家都有点累了,莫非和何必下楼去睡了,余一平帮琪琪她们把包袱和箱子移到另外一个房间。
“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余一平帮她们关好窗子和门回房间去了。
“小姐,我都不敢睡了,这个房子太可怕了,一定还有许多秘密。”玉莹靠在床上望着琪琪说。
“不管什么秘密,我们尽快离开这,如果三天后还找不到大叔,我们就走。”琪琪一天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怕这个神秘的宅子缠上了她们。这个宅子像一座迷宫一样,每一扇门都仿佛是出口,打开后才发现还有另一扇门出现在面前,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扇门才是真正的出口。
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琪琪和玉莹回房后都不敢歇息,两个人靠在床上面对面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两个人都没有一丝睡意。
“小姐,我好害怕。这个宅子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早点离开吧!”琪琪能感受到坐在对面的玉莹身子都在颤抖。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等几天,在确定大叔找不到之后我们再走。”
“我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天了!”
“还好有他们三个男人陪着我们,要不。。。。。。”
这时楼下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琪琪停住话,竖起儿耳朵听。
“冯小姐!余一平!快下来,大叔回来了。”楼下响起莫非的声音。
“是大叔回来了!快,玉莹,我们起来。”琪琪兴奋地跳下床。
琪琪和玉莹忙着把衣服穿好,赶紧下楼,走到楼梯转角就看见大叔站在莫非他们房门外,一脸倦容。
“大叔!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你一整天了!”琪琪迎上去。
大叔勉强地对琪琪和玉莹笑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大叔,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就放心了。”余一平毕竟是男人,不说那些没用的话。
“你们都还没有走吗?”大叔开口就是这句话。
琪琪和玉莹,包括余一平,莫非他们都没有想到大叔会说这句话。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叔的话。
还是余一平反应快,他忙笑着说:“大叔,我们大家这不是正准备动身走,才发现你不见了,你是房东啊!我们怎么着都要和你打个招呼再走啊!”
“是啊!是啊!”大家都应声回答。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们明天一早就都走吧!”大叔没有表情地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了,留下他们五个人站在二楼的楼道上。
“我们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大家就各奔东西吧!”余一平转过脸对琪琪说:“冯小姐,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好吧!余大哥,大叔回来就好了,我们明天都早点走吧!”
三个人一前一后往三楼走去,余一平走在最前面,玉莹跟在其后,琪琪走在最后面,转身的时候,琪琪看了一眼一楼的大门。
突然,琪琪停住了脚步,琪琪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眼一楼的大门,奇怪!大门是琪琪上楼前亲自锁的,她特意用一块木栓塞住了大门的门扣,这样大门就没办法从外面打开,现在,木栓还是原封不动地塞在门扣里。
“那么,大叔是怎么进来的呢?”琪琪疑惑了。
“小姐,你快点,在想什么呢?”玉莹站在三楼的楼梯上喊琪琪。
“哦!我就来。”琪琪慢慢往上走,边走边想,难道大叔是从天而降的吗?还是这个神秘的宅子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道呢?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好,早上琪琪早早就醒过来了。醒来时发现玉莹也已经醒了。两个人把东西整理整理,就下楼了。
到了楼下,看到余一平他们也都在收拾东西,大家寒暄几句,都在等大叔下来送客。
一会儿就听见大叔下楼的脚步声,大叔今天的精神好像好多了。他走到一楼的客厅中央,冲大伙儿笑笑:“你们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大叔。”
“那就早点动身吧!”大叔不客气地催促他们。
“大叔,真的很谢谢你收留了我们。”琪琪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对大叔说的。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对于琪琪的真诚大叔也有点感动,他走过来帮琪琪拉紧箱子的锁扣。
“那我们就走了,大叔!再见!”琪琪牵着玉莹的手先出了门,余一平他们跟在后面依次出来了,等他们都走出来了,就看见大叔马上把门关起来了,身后还是那扇漆黑的大门。
外面的天空终于放晴了,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琪琪觉得身上的湿气和阴气一瞬间都没有了。
“冯小姐,你们要到哪里去?”余一平热心地问。
“我们还没有打算好,不知道你们准备去哪儿?”琪琪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我们本来是要去枫林镇的,要不是因为连日的大雨耽误了行程,早就该到了。”余一平若有所思地说。
“不如我们也去枫林镇吧?小姐。”这一次玉莹的插话倒合了琪琪的心意。
“也好,我们一起可以做个伴。”琪琪也痛快地答应了。
“你们也去枫林镇?不会这么巧吧?”余一平倒是很高兴可以和两个漂亮姑娘一路同行。
“也好,大家一起有个照应。”莫非和何必都欣然接受。
“小姐,这样也好,走一步看一步。”玉莹凑在琪琪耳边小声说。
五个年轻人,三三两两地往枫林镇方向走去,身后那神秘的宅子离他们越来越远了,琪琪回过头看看远处的宅子,阳光下宅子还是那么突兀地矗立着,显得有点阴森森的。还好他们已经离开了。
“我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和玉莹稀里糊涂地就走到这儿了。”琪琪笑着对余一平说,她真的是对这里一无所知。
“这里是荃湾啊!你不知道吗?”余一平以为琪琪是当地人呢。
“荃湾。哦,是听家里人说过,原来这里就是荃湾啊!”琪琪听父亲说过离他们生活的曹庄三十里外有个地方就叫荃湾。原来她和玉莹那一天跑了三十多里地。
“其实以前就听荃湾的人说过,荃湾有一座出名的鬼宅,单独坐落在路边上,我想我们昨天待的可能就是这座传说中的鬼宅吧!”余一平的话让琪琪和玉莹吓一跳。
“你知道是鬼宅,你们还进来啊?我们是因为不知道才误闯进来的。”琪琪和玉莹越想越后怕。
“那有什么!我们做侦探的什么没见识过。不要说鬼宅了,就是坟墓我们也经常进出啊!”余一平满不在乎地说。
玉莹吓得直吐舌头。惹得余一平哈哈大笑。
“那个大叔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鬼宅的守宅人。”余一平若有所思地说。
“我总觉得大叔有一点诡异。”琪琪心里还在想着昨晚那个门扣上的木栓。
“敢一个人守着一座传说中的鬼宅,肯定多多少少都不会是普通人。”余一平说:“等我们忙完了枫林镇的事,我打算再来荃湾这个鬼宅一探究竟。”
“要来你一个人来,我们小姐再也不会回这个鬼地方了。”玉莹听了余一平的话,赶忙代琪琪回应。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来了?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呢?”琪琪白了一眼玉莹。
“小姐!你还没吓够吗?”玉莹气得停下了脚步。
看到玉莹紧张的样子,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枫林镇距离荃湾不到二十里地,镇子北边有一片方圆几百平米的枫树林,一到秋天枫树林满山红遍,煞是好看。
琪琪他们一行五人日夜兼程,到了傍晚时分就到了枫林镇地界。
余一平提议大家找个客栈暂时住下,明天一早大家再做打算。走了一天,大家都是又累又乏,玉莹连忙点头同意余一平的提议。
“小姐,我好饿啊!中午吃的馒头早就没影了。”
“好了!我们安顿好住的地方就去找家饭馆给你打牙祭。”琪琪摸摸玉莹的脑袋笑着说。
不远处就看到一家客栈的幌子在风中飘曳,客栈是个有围墙围着的大院子,可以看到客栈是个木制的二层小楼。楼道的阳台上还能看见店小二跑进跑出。
“就这家吧!”余一平嘱咐大家把行李都一一清点好。
进了客栈就看见柜台里站着一位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大而有神,一看见他们五个人进来就满脸堆上笑:几位是要住店吧?我们青云客栈是枫林镇唯一一家客栈,也是设施最齐全的客栈。“
“老板,我们要两间客房,一个三人间的,另外一个两人间的安排给这两位小姐,要连在一起的两间房。“余一平看着琪琪说,确定琪琪没有什么意见才对店老板表述清楚。
“您几位真是走运,刚好有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退房,可不就巧了吗?我给您在一间房间里加一张床铺就成了。”店老板一看就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一张嘴巧舌如簧。
大家急着进房间,放下行李,洗把脸去了乏,就准备去找家饭馆填饱肚子。
“店老板,不知道你们枫林镇这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饭馆,我们准备先填填肚子,一天都没有吃一顿正经饭了。”
“哦!你说饭馆啊?在枫林镇要数楼外楼饭馆最有名气了,饭馆的大厨是从杭州楼外楼出来的,会做一手好奉帮菜。”老板热心地指着店外远处挂着红灯笼的地方说:“那就是楼外楼饭馆,您去尝尝保管我说的没错。”
大家谢过老板就往楼外楼走去。给老板这么一鼓吹大家都觉得饿得很了。
到了楼外楼饭馆,只见饭馆里人声鼎沸,好像都已经客满了,大家正不知道怎么办时,一个小伙计迎出来:“您几位?楼上请!”
还有楼上?好啊!就上楼吧!
楼上是包厢,他们五个人刚好坐了一个小包厢,选了几道楼外楼的特色菜就坐等上菜吃饭了。
“余大哥,不知道你们到这枫林镇是干什么来了?”琪琪待大家坐定下来就问余一平。
“我们福尔斯侦探社在关门大吉前接了最后一单买卖,就是这枫林镇的案子。虽然侦探社办不下去了,但是这没完成的任务我们还必须要把它完成。”余一平神色凝重地说。
“枫林镇的案子?这么说,是有一桩案子要办了?是命案还是什么别的?”琪琪一听就来劲了。
“确实是一桩命案!”
“啊!真的是命案啊?”琪琪和玉莹同时张大了嘴巴。
“死了人啊?”玉莹一听命案就害怕了,琪琪却是充满了好奇。
“余一平,快说说,是一桩什么案子。”
“这是一桩离奇的案子,本来因为侦探社难以为继,我已经打算关门大吉了,因为这桩案子太离奇了,激起了我极大的破案兴趣,所以关门前我接下了这最后一单生意。”余一平仿佛又陷入了对案子的沉思。
“快说说是咋回事啊?你都急死我了!”琪琪太想知道是一桩什么案子了,以至于菜上来了她都没兴趣吃了。
“先吃饭吧!晚上回去我再好好告诉你案情。”余一平看琪琪兴趣这般浓,故意卖个关子。
“对,对,对,先吃饭,大家都饿坏了!”莫非从来都是和事佬。
“小姐,先吃饭吧!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玉莹撅起了嘴。
看到大家都急着吃饭,琪琪也不好扫大家的兴,“那就吃吧!都饿一天了。”
楼外楼的招牌菜西湖醋鱼,果然名不虚传。
也可能是大家都饿了,吃什么都觉得特别香,这顿饭五个人都吃得特别饱。
吃完饭,琪琪拉着余一平的手,一定要余一平和她边走边聊案情。玉莹求之不得,和莫非他们先回去了,玉莹对这些和死人有关的事一贯是采取回避态度。听都不想听。
琪琪拖着余一平沿着另一条路回客栈。两个人边走边聊。
“余一平,现在你可以说案情了吧?”琪琪急不可耐。
“看你对探案这么感兴趣,我就跟你好好聊聊吧!”余一平看琪琪如此认真的样子就把案子详细说一遍给琪琪听。
原来,这枫林镇出了一桩离奇案,枫林镇上古月茶楼的老板胡得水,有一个独生儿子胡鲲鹏。这胡鲲鹏从小就被胡得水送到外地读书求学,除了放假很少回枫林镇,以至于这枫林镇都没几个人认识胡鲲鹏。今年的暑假胡鲲鹏刚回来没几天就突然在家被人杀了!更为离奇的是,凶手杀人后还在胡家的墙上留下一行血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一个很少回枫林镇的十七岁的小伙子,到底是和谁结下了冤仇呢?一时间枫林镇众说纷纭。
最后人们都把目光转向了胡鲲鹏的父亲胡得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杀手是冲着胡得水来的。
胡得水听闻噩耗后突发疾病,已经被家人送到省城杭州去治病了。
胡得水在枫林镇一直口碑不错,为人豪爽大方,做生意也是八面玲珑,也没听闻他和谁结了什么仇怨。到底是谁要夺取胡得水独生儿子的命呢?杀手是否还要取胡得水的小命呢?一时间枫林镇谣言四起,吓得胡家人去杭州重金请了余一平他们来破案。这才有了余一平他们来枫林镇走一遭。
“案子也给你说清楚了,说说看对案子有什么见解吧!”余一平想听听琪琪的看法。
“现在还不好说些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桩案子是个案中案!”琪琪肯定地说。
“说得对!和我的看法一致!”余一平很欣赏琪琪敏锐的洞察力。
“那你就陪我把这桩案子办好吧!”
余一平和琪琪两个人这一夜秉烛夜谈,双方都把自己对案件的见解做了阐述。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二天,余一平要去胡家出现场,琪琪自然是要跟着去的,玉莹留在客栈。莫非和何必去做外围的调查。
胡家在枫林镇的老街住,胡家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宅子。进了高高的黑漆木门,就看见一块汉白玉影壁,中央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周边围刻着云纹和蝙蝠纹。绕过影壁就能看见左右各有一排厢房,正对着影壁的是胡家的大客厅,客厅左右也各有两间厢房。
胡鲲鹏的房间就是左边第二间厢房。
胡得水的夫人姚氏正坐在客厅的大方桌边,一只手托着腮,两只眼睛没有一点光泽,余一平和琪琪两个人走进来她都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一旁伺候的丫鬟低头告诉她,她才微微抬起头,冲他们点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余一平上前一步,对姚氏颔首:“胡夫人,请节哀顺变。”
“我儿死得不明不白,我怎么能咽下这口冤气!”
“胡夫人,我们一定捉拿真凶,告慰爱子在天之灵。”
“我家老爷也因痛失爱子,现在命悬一刻,你教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是好?”
“胡夫人,我们还是早一点破案才能平息你的心情。请带我们去命案现场看一下。”
姚氏对身旁的丫鬟挥了一下手,又自顾自地哀伤落泪去了。
丫鬟引着余一平和琪琪去了那间厢房,厢房自出事后就上了锁,胡家人还是识大局的,除了第一个进来的丫鬟发现胡鲲鹏死了后,叫来胡得水和姚氏,就再也没有人进来。
胡家人把胡鲲鹏的尸首抬出房间后就锁了房间门。一直等余一平他们来才打开门。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没有散尽的血腥味。
地上还残留着一滩没有去除的血渍。
胡家人按照余一平的吩咐,把胡鲲鹏死时倒在地上的位置用白石灰按人形倒了痕迹。所以一打眼就能看见地上的一个人形印子,从印子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呈蜷缩状的,一只手似乎还想往前爬,但是最终没有爬到门边,在距离门三尺远的地方倒下了。
那滩血渍也是顺着死者挣扎的痕迹呈现拖痕。
再一抬头就看见,厢房的北山墙上,有八个大字“有冤报冤,有仇抱仇。”字迹可以看出是红色的,余一平凑近一闻有股血腥味。
“是血字,极有可能是用死者的血写的。”余一平对琪琪说。
房间里并没有出现打斗的迹象,桌椅板凳和床上的铺盖都是完好整齐的。
“死者很可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袭,意外丧命的。”余一平把自己的推论告诉琪琪。琪琪也认同地点点头。
房间的左边是一张书桌,桌上还摆放着一本打开的书,琪琪走过去翻过书皮,看见是一本《周易》。
“奇怪!怎么会有一本《周易》,难道胡鲲鹏这个孩子喜欢研究易经?”
“冯小姐,把这本《周易》带回去,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余一平看了看厢房四周,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余一平决定先回客栈理一下思路再说。
出了厢房门,就看见那个丫鬟还站在门外,看见他们出来马上上前说:“我家夫人请二位客厅小坐片刻。”
“好的,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一问胡夫人。”余一平带着琪琪跟在丫鬟后面去客厅。
胡夫人似乎比刚才精神要好一点了,看见余一平他们进来让丫鬟去看茶。
“余侦探,我自儿子出事以来一直恍恍惚惚,刚才都忘记给你们沏茶了,多有得罪。”
“无妨,胡夫人,你一定要挺住,胡老板还在病中,这个家全靠你支撑了。”余一平望着姚氏低垂的头,心里有一股油然而起的同情。
“胡夫人,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
“但说无妨。”
“胡老板商海驰骋多年,可有得罪过某些人?或者因为其他一些事和某人结下仇怨?”
“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得水从来不在家说商场上的事,也从不准我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我在家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是如何。”
“胡老板有没有走得近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呢?”
“得水和天一阁藏书楼的老板秦墨斋是多年的好友,家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常来走动。”
“秦墨斋。天一阁藏书楼。好的,我记下了。胡夫人,我明天再来拜访你,你早点歇息吧!”余一平带着琪琪出了胡家,去客栈和莫非他们会合。不知道他们这一天在外面调查有没有什么收获。
回了客栈,远远就听见莫非和玉莹说笑的声音。原来莫非他们早一步回来了。
“莫非,今天跑一天有没有什么收获?”余一平一进门就问。
“老余,今天的收获真不小。我们去胡得水的古月茶楼周边访了个遍,听见外界有传闻说,胡得水儿子的遇害很有可能和一桩成年旧案有关。”
“成年旧案?快说来听听!”琪琪一下子有了兴趣。
“原来这个胡得水原本是个普通的庄户人,不知何时突然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有了本钱开了古月茶楼。他的好友秦默斋原本是个乡间的泼皮无赖,竟然和他同时发了财,还造了一座叫天一阁的藏书楼。专门给枫林镇的读书人借阅书籍资料。外面有传闻说他们发的那笔意外之财是杀人越货得来的不干净的钱。现在是到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时候了。”
“那有没有说他们的意外之财是从何而来呢?”
“这就不清楚了,外界也不过是揣测罢了。具体也说不清楚来由。”
莫非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了:“对了,我和何必还去了天一阁藏书楼找秦默斋,没想到秦默斋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人影了,周边商户回忆说好像从胡鲲鹏出事后就没有再看见秦默斋了。”
“啊!这么巧,秦默斋也不见了?”琪琪惊讶地说。
“对,秦默斋不见了,不知道是出门去了还是。。。。。”莫非欲说还休。
“不会也是被人。。。。。”玉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秦默斋的生死,不能随意做推测。”余一平是个严谨的侦探,不会做无谓的推测。
“这样吧!明天我们去一趟天一阁。”余一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明天我们一起去天一阁!”琪琪热烈地响应。
“小姐!你成天和男人们去这些凶案现场,多晦气啊!”玉莹在客栈里一个人待了一整天着实有点急躁了。
“那你和我们一起去!”琪琪吓唬她。
“我不敢!我还是在客栈等你们吧!”玉莹是经不住吓的。
第二天四个人早早动身准备去天一阁,天一阁在胡得水的古月茶楼前方大约五百米开外,天一阁是一座典型的中式楼阁。木制的楼阁,飞檐斗拱,一层的楼门中央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天一阁”三个金色大字。取“天一生水”之意。中国的藏书阁大都怕火灾,用“天一生水”四个字的寓意是最好不过了。
天一阁的大门是紧锁着的,在门缝里可以看见一层的书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类藏书,书架也是用的考究的紫檀木。对外的窗户都是装了时髦的刻花玻璃。中间可以看到一个宽敞的木制楼梯通往二层。
四个人站在天一阁外凑着脑袋挤在一起往里看,余一平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七弯八弯就成了一把钥匙,他把铁丝塞到门锁的锁缝里一拧就打开了天一阁的大门。
“好神奇啊!改天教教我。”琪琪开玩笑地对余一平说,却看见余一平态度很严肃。
四个人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赶忙依次闪身溜进去。
上了楼梯就看到二层是个更大的藏书场所,二层的书架码放得比一层还要密集些,书也比一层多得多,书架从上到下都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书籍。书架上的书也以线装书为主,可以看出来秦默斋当年是花了大价钱购置书籍的。就这些书的价格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
四个人从前往后依次看过去,书架是按照错位来摆放的,只有绕过第一排书架才能看到第二排书架,大概可以看出有七八排书架的样子。
四个人缓慢走过一排排书架,走到第六排书架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地上有散落的书籍。再绕过去就看见第七排书架已经挪了位置,书架上的书也大多倒伏下来,有许多书都已经散落在地上了。再往后走就看见第八排书架完全倒在前面第七排书架上。一摞摞书都散落在地上,好像是有人刻意推倒的。
“这里曾经是一个打斗的现场!”余一平看了看肯定地说。
“打斗现场?那打斗的双方呢?”琪琪恍然大悟。
“秦默斋很可能已经被人带离现场。”余一平大胆推断。
“哦!秦默斋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琪琪的想法总是很现实。
“我看,未必!”余一平肯定地回答琪琪。
“你看,地上没有明显的血迹。从书架倒地的程度可以看出对方的人占多数,秦默斋是单枪匹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秦默斋可能也做了一番挣扎,所以我们看到书架会这样。”余一平很认真的分析案发现场的情况,大家都点头表示认同。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天一阁也是另一个案发现场。下面我们要做一番外围的调查了解,看一看秦默斋的失踪到底和胡鲲鹏的死亡有没有联系。”余一平带着他们三个人下了楼。
“这天一阁地处闹市,不管何时发生意外,应该都有人略知一二才对。”余一平对秦默斋和天一阁还是有许多疑问。
四个人出了天一阁,余一平照例用那根铁丝把天一阁的大门锁好。大家准备转身离开天一阁时,突然从隔壁店铺里闪出一个人影来。
“几位是来找秦默斋秦老板的吧?”这个人是个矮胖的圆脸男人,看见他们出来好像早就等着他们一样出现了。
“鄙人姓陈,是天一阁隔壁的陈记布庄的老板。”陈老板倒是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
“陈老板,久仰久仰,幸会。我们是杭州的福尔斯侦探社的私家侦探。”
“你们一定是为古月茶楼的胡得水的独生子遇害案来的吧?”
“陈老板果然料事如神。”余一平没想到这个陈老板能一眼看出他们所为何来。
“这个秦默斋,十有**和胡得水的儿子死亡案有关。”陈老板一副有见解的样子。
“何以见得啊?”余一平知道这个陈老板肯定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慢慢套他的话。
“你们在这天一阁没有找到秦默斋吧?你们知道秦默斋去了哪儿吗?”陈老板看余一平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居然卖起了关子。
“难道陈老板知道些什么情况吗?不妨跟我们透露一些。”
“我告诉你,秦默斋肯定是被人绑架了!”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就在胡得水儿子被害那天晚上,我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秦默斋的天一阁里打成一团,大约打了十几分钟就没有听见动静了,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看见秦默斋的人影了。你说,秦默斋是不是被人给绑了?”陈老板认为自己的分析绝对有理有据。
“陈老板,当时你就在隔壁,你可曾出来看看情况了?”余一平不愿意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站在自家店铺的二楼看天一阁的动静,我清清楚楚看见三个身高马大的蒙面男人押着秦默斋上了一辆马车,朝着枫林镇北边的方向跑了。秦默斋上马车时还是自己一个人上的,都没有要人搀扶,从当时的情况看秦默斋只是受了点轻伤。”
“陈老板,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太有帮助了,谢谢你!”余一平现在终于可以肯定秦默斋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活着。这一点对他们太重要了。
“秦默斋和胡得水的关系,我们枫林镇的人都知道,两个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而且两个人是同时发迹起来的,这你们应该都已经了解了吧?”
“这一点我们也是昨天才听说的。”
“有一点你们肯定不知道,整个枫林镇知道这个情况的也没有几个人。”陈老板又卖起了关子。
“陈老板,还望你点拨我们一二。”余一平这时候是最谦虚的。
“胡得水和秦默斋能发迹都跟荃湾的“鬼宅”有着脱不掉的干系!”
“啊!又是荃湾的鬼宅!”四个人齐声惊呼。
“为什么总离不开荃湾的鬼宅呢?“琪琪不解地问。
“在枫林镇知晓鬼宅秘密的没几个人。”陈老板得意地说。
“这么说,陈老板你知道其中一二了?”余一平带着奉承地笑容对陈老板说:“陈老板不妨给我们透露一点信息。”
“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算是道听途说吧!”陈老板这下倒是谦虚了。
“啊呀!陈老板你就快点说说吧!我都急死了。”琪琪是女孩子,半是撒娇半是催促,陈老板不好意思再拐弯抹角了。
“这荃湾的鬼宅虽然离我们枫林镇有二十多里路,但是我们枫林镇人人都知道荃湾的鬼宅,因为这荃湾的鬼宅主人是从我们枫林镇走出去的,枫林镇历来都是商贾云集,枫林镇在外面生意做得最大的就是荃湾鬼宅主人——周沫。传说这个周沫在外面做生意挣了大把的银子,他本是枫林镇人,发了财后却在荃湾盖了一座豪华的宅子,就是现在的荃湾鬼宅。周沫把家人统统迁到荃湾鬼宅去住了,好像从来就和枫林镇没有一点关系,周沫去荃湾住时带了两房太太,还有两房太太生的三个孩子,一大家人倒也是人丁兴旺,他还雇佣了许多下人,家里连做饭的厨子都有两个,一个擅长做南方菜,一个擅长做北方菜,服侍他两房太太的丫鬟都有四五个,兴旺时荃湾鬼宅有十几个下人住在宅子里。”陈老板说得事无巨细,可把琪琪急坏了。
“陈老板,说了半天你还没说胡得水和秦默斋到底和荃湾鬼宅有啥子关系呢?”
“小姑娘,你别着急,我这不就要说了吗。胡得水和秦默斋当年都是我们枫林镇的普通农户,周沫的荃湾宅子里还缺一个花匠和赶马车的车夫,周沫回枫林镇时看中了胡得水和秦默斋,这个胡得水倒真是个种花的好把事,至于秦默斋是怎么应聘到车夫这个差事的就不知道了,很可能是胡得水推荐的吧!周沫把他们二人带去荃湾后不久就听说周沫很赏识他们,荃湾宅子里凡是要外出跑腿的大小事都是他们二人的,一时间枫林镇人人都知道胡得水秦默斋跟着周沫后面发财了。”
“好景不长啊。这个光景大概持续了一年多以后,枫林镇人就很少看见周沫的影子了,到后来连周沫的家人也没了消息,荃湾来枫林镇做买卖的人都以为周沫回了枫林镇,而枫林镇的人都以为周沫就定居在荃湾不回枫林镇了。结果大家一聊起来才发现周沫一家人早就没消息了,既没有听说他们回了枫林镇也没有听说他们去了外面哪儿,一家人就这么无影无踪了,就连家里的那些下人也都散了,就剩下三个人。”
“哪三个人呢?是胡得水秦默斋他们吗?还有谁呢?”琪琪反应倒挺快的。
“对啊!就剩下胡得水和秦默斋,还有一个叫孙福的看门的人。”
“孙福?是不是左边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陈老板很诧异,自己还没说的事琪琪就提前知道了。
“荃湾的鬼宅我们可是都去过,而且我们还住了好几天呢?”琪琪得意地说。
“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啊!”陈老板不得不表示佩服·。
“也是机缘巧合,我们五个人一起住进了鬼宅,也发现了一些诡异的事。”余一平解释了一番。
“后来枫林镇人就发现胡得水和秦默斋突然发了财,做起了大买卖,他们两个人对外都说周沫一家人去了南洋。但是枫林镇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周沫怎么可能不吭一声就举家去南洋呢?任谁也不相信啊?但是荃湾鬼宅里还有个孙福留在宅子里看家护院,谁也没法证明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是谎话。”
“所以枫林镇的人就猜测周沫一家人都成了鬼,所以荃湾的宅子人们就说它成了鬼宅,对吗?”余一平反问陈老板。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看呢?”陈老板又把话踢回来了。
“我看问题基本上都弄清了,就是他们三个杀人灭口了!”琪琪觉得自己已经搞清了全部。
“杀了一大家子六口人,那些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你看到尸体了吗?”余一平问琪琪。
“对啊,尸体呢?这个我就没法解释了。”琪琪哑然了。
“所以说,问题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他们三个人就是凶手。”余一平点了琪琪的脑袋一下。
“现在胡得水丧子病重,秦默斋被绑架了,孙福那我们也别想问出什么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剥丝抽茧,寻找一点点案件的蛛丝马迹。”余一平拉住陈老板的手表示感谢。
“谢谢你,陈老板。告诉我们这么多跟案件有关的事。”
“没什么了,不过都是些坊间传闻罢了,我也不知道真假。你们做参考吧!”
四个人谢过陈老板就回客栈了。
客栈里玉莹早就等急了。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扔下我不管了呢!”玉莹的小嘴都翘上了天。
“玉莹,要不明天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案发现场吧!”琪琪故意逗她。
“小姐!你就会吓唬我!你知道我不敢去的。”玉莹要恼了。琪琪这才笑着去揽过玉莹的肩膀。两个人又有说有笑了。
吃过饭,余一平对大家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决定再去一趟天一阁看看。”
“天一阁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琪琪和莫非都很奇怪。
“再去看看吧!我总觉得天一阁还有许多疑问值得我们再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随余一平再次来到天一阁。门上还是那把锁,余一平照例用一根铁丝打开了门。
一层还是原样,看不出一点痕迹。上了二层,余一平放慢了脚步。他从第一排书架慢慢往后走过去,走到第七排那些有些杂乱的地方时,余一平停下了脚步,琪琪莫非他们跟在他后面也停下了脚步。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秦默斋在被绑架时为什么会在第八排书架这,他在这干什么?据了解他从不在天一阁过夜,那么那天晚上他在天一阁这个角落里干什么呢?”余一平说出了他的疑问。
“可能他是还没来得及回去吧!”
“可是陈老板说,那天事发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这个时辰秦默斋怎么还会在天一阁呢?”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秦默斋那天和某人约好要在天一阁见面的。”余一平走到第八排书架边的一个小矮几边,矮几上有一套茶具,两个杯子放在茶盘外。
“你们看,茶具里有两个杯子被拿到外面,似乎是秦默斋准备了和某个人对饮的。这个人应该是秦默斋熟悉的人。他对来人是没有戒备心的,所以还准备了茶水,他特意选择了二层最后一排书架的这个角落,又安静又温馨。他是准备和来的这个人做一番畅谈的。”余一平望着茶杯做了一番推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来人就只有一个人,而秦默斋那天被绑架陈老板是看到三个人绑了秦默斋走的,到底是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秦默斋要约的人,还是这三个人都不是秦默斋约的人,真正秦默斋约的人那天并没有来呢?”琪琪对余一平说出自己的看法。
“问题就在这!秦默斋要约的人是不是那三人之一,还是那三个人以外呢?从一层完好无缺的布置我们可以推断秦默斋是自己打开门让这些人进到天一阁的,然后还领着这些人上了二层,因为如果是陌生人,即使能敲开门,也会和秦默斋在一层就发生冲突,绝不会是二层的最里面是案发现场。”
“这么说,秦默斋约的人在这三个人当中了。”
“对,秦默斋只约了他一个人,没有想到这个人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两个人一起来的。”
“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然后又是为什么发生了冲突呢?最后竟然演变成一桩·绑架·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余一平沉思道。
余一平带着他们三个人把天一阁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大家决定先回客栈,等明天再去胡得水家的案发现场做一番侦查。
四个人从天一阁的二层鱼贯而下,刚走到一层的台阶末层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有人哭泣的声音,还有争吵的声音,这又是怎么了?
大家从天一阁走出来就看见隔壁陈老板的店里吵吵嚷嚷,余一平伸头一看,不得了!只见陈老板吊死在店铺的房梁上。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从房梁上搭过来,打了个死结,挂在陈老板的脖子上,陈老板的脚下是一个倒在地上的木凳。
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样子是陈老板的内人。
周围围着的都是街坊四邻,大家都在劝陈老板的妻子节哀,并且让她赶快差人去报案。陈老板的妻子一时又是哭又是忙乱,不知如何是好。
余一平推开众人,走到陈老板的尸体下方,抬头看见陈老板的面容竟然看不出一点吊死鬼的迹象。连舌头都没有伸出来,两只手握紧拳头,脖子上一道明显的绳索痕迹,呈紫色。
余一平转过身对琪琪和莫非他们看了一眼,琪琪他们也对余一平点点头,大家都看出了陈老板死得有点异样。
不一会就有几个穿黑色警服的公差来了,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陈老板的尸体,就让陈老板的家人把尸体放下来,盖上敛被。
简单地询问了陈家人几句情况,就说回去查查,很快就走了。
围着的街坊四邻也渐渐散去了,只剩下陈老板的妻子还坐在地上抹着泪。
余一平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问陈夫人。
“陈夫人,我们是杭州来的侦探,正在查胡得水家的案子,今天路过这,听闻陈老板也出了意外。”
“昨天还好好的,晚上我回老街宅子里睡了,留他一个人在店里歇息,开店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在店里睡的啊!要是知道他会想不开干这等傻事,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在店里的。”
“陈夫人,陈老板近几日可有什么心事?”
“哪有啊!他是个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人,从没想到他会走这条路啊!”
“陈夫人,我看陈老板不像是自己吊死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别人把他吊死的?”陈夫人听了余一平的话,马上停止了哭声,顿时警觉起来。
“你看,吊死的人都是舌头在外的,你再看看陈老板。”
陈夫人听了余一平的话,起身去掀开盖在陈老板脸上的草纸,看了一眼后,吓得后退几步。
“是真的没有吐出舌头!”陈夫人又哭起来:“这是得罪了哪个杀千刀的!要了他的命啊!”
“陈夫人,你请节哀,这里面肯定大有玄机,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不妨让我们先做一番侦查再安排陈老板的后事。”
“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家先生沉冤昭雪啊!他死得不明不白啊!”
大家安慰陈夫人要节哀。陈家的家人已经在布置灵堂了。
四个人走出陈家的店铺还免不了又对里面看了看。陈夫人瘦弱的身影在白布悬垂的灵堂里更显得瘦小。
“好端端的,陈老板就出了事,这枫林镇也太不太平了。“琪琪说。
“陈老板昨天刚跟我们说了些枫林镇的事,今天就莫名死了,死得蹊跷啊!”莫非也不得不感叹。
“陈老板的死很有可能和他告诉我们的事有关系,换句话说,是有人嫌他多嘴了,杀人灭口了。”余一平肯定地说。
“这么说,那个凶手一直在我们身边了?”
“对!凶手一直都在枫林镇,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那我们岂不是太危险了!”琪琪惊叫道。
四个人回到客栈时已是掌灯时分了。房间内玉莹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大家叫醒玉莹一起出去吃饭。
看到他们回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玉莹高兴极了。玉莹整天一个人待在客栈里,想必是无聊至极。
“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都等得睡着了。”
“等吃过饭,你就好好睡吧!”
“小姐,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今天客栈的老板让我们尽快找别家客栈住去,他要赶我们走呢!”
“什么!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又不少他一文钱!”琪琪一听就火了。
“客栈老板有说为什么要我们走吗?”余一平问得仔细些。
“他说什么小庙容不下大菩萨之类的话,我听不懂。”玉莹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哦!对了,他一会要来亲自跟你们说的。”玉莹又想起一句。
大家正生气着,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开门一看还真是客栈老板。
“几位回来了?不好意思,等您几位等一天了。有点事要和几位商量一下。”老板搓着手面上带着笑说。好像不是来撵他们走,而是请他们吃饭一样。
“我这家小店开在这枫林镇也好多年头了,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我们生意人是希望客家和店家都是和气人,您说对吧!”客栈老板在这七弯八绕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客套话。
“有什么屁快点放!别在这东扯西扯的!”琪琪一听就来气。
“哟!这位姑娘气性真大。是这么回事,我听说你们来枫林镇是为了胡家的血案的,这不又扯出天一阁的事,今天又听说天一阁隔壁的陈家布店的老板又吊死了,你看,自打你们来,就天天跟着杀人啊,绑架啊,吊死鬼啊,扯个没完,我们做客栈生意讲究个干干净净,这跟死人沾边的事太晦气了。我们实在是不敢招惹啊!”
“您几位看,能不能找一间大庙供你们这大菩萨,咱小店实在是供不起啊!”
“我们又不少你一个大钱。凭什么撵我们走。”琪琪气愤地说。
“不是钱不钱的事,要不我退你们一半房钱?您看行不行?”话说到这份上了,余一平只好说:“这样吧!老板,今天已经太晚了,我们就再住一晚,明天我们就找别家去,你看行不行?”
“还是这位先生说话在理,就这么定了,你们再歇一晚,明天我就不招待几位了。”客栈老板带上门出去了。
“明天我们到哪去找客栈啊?不是说这枫林镇只有这一家客栈吗?”
“客栈没有,我们就找一处可以住人的宅子,租也行,买也行,反正我们在枫林镇还要待不少日子。”余一平倒是没有一丝窘意。
“哇!好有钱,为了破个案子还打算买个宅子,真是大手笔。”琪琪调侃道。
“有什么办法?都让人撵出去了,还不找地吗?”余一平感觉这次枫林镇之行绝不会一帆风顺。有可能是步步维艰,寸步难行。但是他有信心把案子破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大早,余一平就带着大家走出了客栈,客栈老板一副生意人的嘴脸,看他们收拾好东西走人了,就说些实在对不住之类的话。
气得琪琪对着老板翻了好几个白眼。
五个人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走在枫林镇的大街上,转了一大圈还真没有找到一家客栈。这枫林镇还真像客栈老板说的那样就他一家客栈。活见鬼了。
余一平说:“这么找不是办法,我们得问问人。”
“那就问问那些摆摊设点的固定的生意人吧!”琪琪提议。
前面正好有一家街边的茶铺,看样子也是开了不少年头了。招牌幌子都很旧了。
“大爷!我们跟您打听个事!”余一平走上前去。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宅子出租的?几间房子就行。“
“出租?还真没听说过这附近有房子要出租的,我们枫林镇外来人少,很少有人租房子的。”这个开茶铺的大爷看上去不过五十开外,身体硬朗得很。
“那有没有什么宅子对外售卖的也行!”余一平不得不说出最后的法子。
“买个宅子?你们买啊?”大爷一听坐直了身子。
“对!不行的话,租不到我们就买一座宅子。反正我们要待不少时间。”
“要说买个宅子的话,那你还真找对人了。这枫林镇虽然热闹,但是外来的人却不多,枫林镇上哪家有房没房我是最清楚的。我这个茶铺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枫林镇上飞过一只鸟我都知道是公的母的。”大爷不无得意地说笑。
“大爷,你可真逗!快点告诉我们上哪买宅子去!”琪琪就喜欢这样爱说笑话的人。
“你们这是从哪来啊?到枫林镇上干什么来了?”大爷不无谨慎地问。
“我们是从荃湾过来的,我们是为枫林镇古月茶楼老板胡得水儿子遇害案来的。”琪琪急忙表态。
“你们是。。。。”
“我们是侦探社的侦探呢!”琪琪压低声音对大爷说。
没想到大爷听完琪琪的话,反而不言语了。
“大爷,你快说哪家有宅子卖啊!”琪琪还在不依不饶地问。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这附近没有什么合适的宅子售出。”大爷突然转变了态度。
“刚才你不还说,我们找对人了吗?你怎么?”琪琪愣住了。
“刚才我老糊涂了。对不住了几位。我还要做生意就失陪了。”大爷说完转身忙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琪琪还想说点什么,被余一平拉走了。
“琪琪,别问了。这枫林镇不欢迎我们来。”余一平拉着琪琪走出茶铺。
“为什么啊?我们招谁惹谁了?”琪琪越想越气。
“因为我们的到来打破了枫林镇的风平浪静。”
“什么风平浪静啊?是一潭死水罢了!”
几个人在枫林镇街上转悠了一天,都没问到一处可栖身的地儿。一转眼,天就快暗下来了。还没找到地方,大家都有点着急了。总不能今天晚上睡大街上吧!
走着走着几个人就走出了枫林镇热闹的镇中心。越往北走就渐渐看不到什么店铺和人家了。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时辰,就看见已经出了枫林镇的地界。
“我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啊?”玉莹有点受不了了。
“今天看样子我们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住了。”余一平安慰玉莹。
“那我们是不是要露宿街头了?”玉莹担心小姐的高贵身子。
“要做最坏的打算,可能真要这样。”
“啊!不要吧?”
“余一平!我发现你这个大男人真没用!我们几个人跟在你后面除了受罪,就没一点好。”琪琪突然对余一平发起了火。
“我也不想这样啊!今天真要委屈你这个大小姐了。”
五个人已经走到一片没有人烟的地儿了。
“还要望前走吗?到底今天要走到哪儿,你说!”琪琪气得把手上的箱子扔到了地上。
“再往前走应该就有一座土地庙了,我来过枫林镇一次,今晚,我们就在那将就一晚上吧!”余一平看看前面的路说。
“什么!让我们在土地庙住一晚?你有没有搞错?余一平!”走了一天就这么个结果,琪琪气坏了。
“那你说怎么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
是啊!还能怎么办?走得脚都起泡了,只想找个地躺一下。
莫非和何必对余一平是言听计从的,琪琪闹了脾气后还得跟着余一平后面走。
约莫又走了几分钟就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庙宇矗立在路边。
几个人也是真走累了,都没有好好看看土地庙的模样就进去了,这个土地庙好像还有人经常来供香火,里面倒还算干净整洁的,土地爷的塑像前还供了瓜果。
余一平走到土地爷塑像前装模作样地祭拜了一下,就拿起香客供的瓜果,分给大家。
递给琪琪的梨子,琪琪扭过头没有接:“我不饿!”琪琪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供给土地爷的东西呢!
“小姐!你就吃点吧!都饿一晚上了。”玉莹伸手接过余一平手里的梨子塞给琪琪。
“我不想吃!我说了。你们吃吧!”琪琪看着这个没有一桌一凳的简陋的土地庙,在想今天晚上怎么睡呢?
没想到余一平出了土地庙,没一会就抱着一大捆稻草回来了。
“大家把稻草铺一下,今天晚上打个地铺吧!”
睡在稻草上?琪琪想都没想过,还有这一天。也只能这样了。
明天一早就离开这该死的枫林镇!还有这一帮没用的侦探!带玉莹远走高飞,去哪都行,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躺在扎人的稻草上,闻着稻草的味道,琪琪想着尽快结束这一切。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土地庙时,琪琪就醒了。这一夜到底睡没睡着,琪琪都不清楚,也可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吧。
起来后,琪琪就催促玉莹赶快收拾东西走人。
“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我们要去哪儿呢?”玉莹小声问琪琪。
“走到哪算哪,总比跟在这帮倒霉蛋后面好。”琪琪负气地说,还故意大声地说给余一平他们听。
“我们都没有计划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不好吧?总要想个去处再走不迟啊。”玉莹心里有点舍不得离开余一平他们,她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她更害怕小姐一时赌气走了,等到到了外面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就晚了。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一个人走,你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琪琪不耐烦地催玉莹。
“走。走,好吧!听你的!错了都听你的。”玉莹知道小姐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她回头望望余一平,正好和余一平目光交汇,余一平马上低下了头。
余一平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琪琪的大小姐脾气是不肯迁就的。更何况他自己也不知道前途是一片光明还是渺茫无助。还是不拖累琪琪玉莹她们为好。
莫非和何必都是木讷的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挽留琪琪玉莹。都只是看着琪琪催促玉莹赶快走。
琪琪头也不回地出了土地庙,一到外面仿佛大赦一般,快步走向北边。玉莹拖着行李踉踉跄跄地跟紧琪琪。
“小姐!我们真就这么走了啊?”
“那你还要怎样?”
“可是我们要到哪儿去呢?”
“先走出去再说,走到哪算哪。”
“小姐,我们两个姑娘家,在外面人生地不熟总是不方便。”
“怕什么!难道他们几个男人又保护了我们不成?还不是带我们在土地庙过夜?想想我就来气!”
“小姐!余先生也不想我们这样的,不是给那个该死的客栈老板撵出去了吗?”
“怎么说都是他一个大男人没用!拖累我们女孩子。“
“其实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离那些凶案远一点了。也是好事。要不我又要为你担心。”
说到这,玉莹倒有点释然了,反而这话戳中了琪琪的内心,琪琪闷闷不乐了。
话说出去了,人也走出来了,再说什么都晚了。虽然琪琪特别想把这些迷案一一解开,但是自小养成的小姐脾气让她不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该死的余一平又不肯说一句软话,那不就只有。。。。
土地庙往北是一大片树林,两边都看不到什么人家和店铺,走了好久才遇见几个行人。越往北走玉莹越害怕,她想起那天从家里跑出来,和小姐走了那么久的路都没有遇见一个人。
琪琪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她心里其实是没有准备的。长这么大,她很少去想明天该干什么,下一步怎么办。现在出来了,玉莹什么都靠她来拿主意,她是玉莹的主心骨,如果她不好好想想该何去何从,那么就会连累玉莹这个单纯的丫头。琪琪突然觉得自己该长大了。
虽然有树荫挡着,日头还是毒辣得很,琪琪和玉莹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就满头大汗,小脸红彤彤的。水袋里的水也不多了,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一个茶铺,没有水可是没法走远的,就连走出枫林镇都成问题。
玉莹早就渴了,她摇摇水袋,快要见底了,她不敢再喝了,她怕她一喝小姐就没得喝了。玉莹吞咽一口吐沫,喉咙里发出一声响声,琪琪听见了,琪琪也知道水快没了,她也在忍着没有去拿水袋。
两个人越走越慢,太阳却越来越毒辣,还不到正午,阳光还没到最热的时候。
“早知道就多带点水出来就好了。”玉莹觉得都是自己没办好事,害得小姐也没水喝了。
“不怪你,玉莹,是我硬要今天走,拖累了你。”
“小姐,不知道余一平他们怎么样了?“玉莹小声地问。
“管他怎么样!跟我们无关!”琪琪一听到关于余一平他们的话就硬了口气。
看见小姐还在生余一平的气,吓得玉莹不敢再言语了。
这一路走得是又渴又累,琪琪都不敢抬起头看天上的太阳,生怕看花了眼睛。
快正午时,她们终于看见枫林镇界碑了。她们终于走出枫林镇的地界了。
过了枫林镇界碑没多远就看见另一块界碑,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雨前”。
“哦!我们现在到了雨前镇了!我以前听爹说过雨前镇盛产雨前龙井而出名。”琪琪想起了这个久负盛名的产茶区。
“小姐!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茶铺呢!还说什么雨前龙井,雨后龙井!”玉莹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玉莹,你放心,有界碑的地方肯定没多远就会有茶铺的!”
“真的?小姐,太好了,我们一定喝许多许多水,然后再把水袋灌得满满的!”
琪琪说得真没错,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个茶铺,在路边的树林旁摆几张桌子,撑一个大的油纸伞,伞下面是一个摆着茶具的大方桌,一对中年夫妻在忙着泡茶,续水。路那边三三两两地有行人走过来停下喝茶。
琪琪和玉莹仿佛是看见沙漠绿洲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茶铺前。
“老板!来一大壶雨前龙井!”琪琪找了一个靠近路边的桌子坐下来,玉莹把两个人的包袱和行李放在脚边。
“好嘞!雨前龙井一大壶!”老板冲着老板娘大声吆喝。
三杯茶快速喝下去后,琪琪还是觉得没有解渴。
“老板!再给我们续点水!”玉莹又喊老板来加水。
这个茶铺的位置很好,南北两边的人都会经过这个茶铺,雨前镇和枫林镇的过往客商都熟悉这个茶铺。当然也有那些行走江湖的三教九流之辈也清楚这个茶铺,这不,路南边走过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跟在他后面的是几个痞子一样的男人,一伙人也走到茶铺前,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一坐下来这伙人就开始打量来茶铺喝茶的过往人,目光在转了一圈后停在了琪琪和玉莹身上。
琪琪和玉莹也看到了这伙人,他们来喝茶不过是个幌子,想找点财路才是正经。玉莹把脚下的包袱拿上来放在腿上,一只手紧紧攥住。
琪琪也把随身带的箱子放到了手边。
喝茶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又走了。那些人大多空着两只手,最多是带个不起眼的包袱,相比之下琪琪的箱子太扎眼了。那伙人始终紧紧盯着琪琪和玉莹。
琪琪感觉到玉莹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双腿。
“玉莹,别怕,银票我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大不了箱子里的首饰给他们抢去罢了,有钱我们还能走。”琪琪小声安慰玉莹,胆小怕事的玉莹点点头,其实她最怕这伙人劫财又劫色。
“老板!再给我们续点水!”琪琪壮起胆子喊老板来加水。
老板似乎也看出这伙人的用意,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许多过往的行人,晾他们是不敢明火持杖地抢的。但是茶铺老板天天在这摆摊做生意他是不敢得罪这些人,琪琪喊了几声他才慢慢悠悠地拎着大茶壶走过来。
琪琪和玉莹坐在茶桌前,既不敢走也不敢挪,眼见太阳越来越往西边落下了,这伙人始终没有走,紧紧盯着琪琪她们。来喝茶的人越来越少了,老板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茶铺只剩下坐在两侧对垒的琪琪玉莹和这伙男人。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茶铺老板也有点急了,这可不是他们打家劫舍的事发地。
“几位还要点什么吗?”老板走到这伙人跟前问。
“什么都不要了!你忙你的去吧!”为首的壮汉一抬手推开老板。
茶铺老板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惹不起,他也不想琪琪她们在他眼皮子底下遭罪,就过来对琪琪说:“姑娘,你看我这也要收摊了,您看您是走人还是怎么着?”
玉莹眼见茶铺老板要撵她们走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板!你看我们再加点钱,您再迟一点收摊成吗?”琪琪想能拖一会是一会。
“姑娘,这也不是办法啊?您看天都要黑了。”老板可不想挣这两个小钱。
“姑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趁天还没黑透。”老板拿墩布抹起了桌子。
琪琪只好站起来拿上箱子,右手牵着手拿包袱的玉莹走出茶铺。
“小姐!我们要往哪边走?”玉莹紧紧贴着琪琪。
“往回走吧!”其实琪琪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是觉得枫林镇熟悉些。
见琪琪她们起来走了,那伙人也站起来不远不近地跟在琪琪她们身后。琪琪攥紧手里的箱子,箱子里有她从家里出来时带出的首饰。琪琪想实在不行就让这伙人抢去箱子得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怕这伙人干些更龌龊的事来。
“小姐,他们是不是跟在我们后面啊?”玉莹吓得头也不敢回。
“玉莹!实在不行我们扔下箱子赶快跑得了。”
“小姐!我们哪跑得过这些土匪啊?”
是啊!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去往枫林镇本来就行人稀少,这会快天黑更没什么人了,琪琪和玉莹已经是最快的步伐了,走得气喘吁吁,琪琪回头一看那伙人离她们越来越近了,其实他们只要再快走几步就能挡住她们的去路。
“玉莹!跑!”横竖都是一死了,琪琪拉起玉莹跑向枫林镇方向。跟在后面的那伙人突然看见琪琪和玉莹跑起来也跟着跑起来了。
大路上两个姑娘在前面跑,后面几个大男人跟在后面追。
“小姐!我跑不动了啊!怎么办?”
“玉莹!跑不动也要跑!要不我们被抓住就要遭罪啊!”
琪琪拉紧玉莹没命地往前跑,玉莹手上的包袱都散开来了,里面的衣服掉落一地。也顾不上去捡了。
去往枫林镇的路上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影,琪琪像看到了希望一般,跑得更快了,跟在后面的壮汉纳闷这两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跑起来这么快?
“冯姑娘!玉莹!”那对面走来的三三两两的人影居然叫住了在奔跑的琪琪和玉莹。
“小姐!是余一平他们。”眼尖的玉莹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前面的余一平。
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琪琪拉着玉莹穿过马路扑到余一平面前。
“冯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余一平一把扶住要栽下去的琪琪。
“余大哥,后面有坏人要打劫我们啊!”玉莹手里的包袱早成了一个空口袋,里面的衣物散落得一件不剩了。
余一平一把揽住琪琪和玉莹,望她们身后看过去,那几个眼看着追上来的壮汉一见凭空出来三个大男人,也慌忙顿住了脚步,他们掂量一下,对方也是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己这边也不过是三个男人,为首的横肉男人看了看余一平,转身带着手下往雨前镇方向走去。
“就是他们!”玉莹小声说。
“没事了!别害怕,我们不是来了吗!”余一平拍拍还在喘气的琪琪。
“冯小姐,好在我们及时赶来了,余一平见你们走了没多久就嘱咐我们往这边来找你们,他说你们两个姑娘家独自去别处太危险了,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们。”平时看上去木讷的莫非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听了这些话,玉莹感动得要哭了。
“小姐!我就说余大哥他们是不会不管我们的,对吧?”
“谢谢,余一平!谢谢你!”此时琪琪心里也是只有感激了。
几个人再走回枫林镇已是月上柳稍头了。一天的劳顿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
琪琪现在完全放弃了别的想法,一门心思地跟在余一平后面,她问余一平接下来又什么打算,余一平说,在枫林镇已经找不出什么头绪了,他想重新回荃湾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几个人一拍即合都想再回荃湾的“鬼宅”探探。只有玉莹不是特别乐意回荃湾,可是小姐想去她还能怎么样,只能跟在小姐后面了。几次三番的磨砺她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刺激的生活了。
说走就走,第二天一大早就动身出发。
几个人赶到荃湾时才午后。
远远地就看见“鬼宅”像一个孤独游荡的魂灵一样矗立在路旁。
“小姐!又回来了!”玉莹一走近鬼宅就有一股莫名的害怕。
“不知道大叔在不在?”琪琪想大叔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知晓大叔的一切过往经历了。
“大家记住,我们还要装做不知道大叔就是孙福的事,也不要说出和秦默斋,胡得水有关的话题。”余一平在走进鬼宅前再次提醒大家。
宅子的院门还是紧闭的,余一平敲了几声没人应答,就用力推看院门,在余一平推开院门的那一瞬间,琪琪分明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宅子的一楼窗口,那个人影的面目虽然一闪而过却是那么清晰。
“啊!”琪琪发出一声轻呼。那个人影看上去好像就是死去的天一阁隔壁的陈老板!
虽然和陈老板只有几面之缘,琪琪却对陈老板的样子记忆犹新。
“怎么可能?”琪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地揉揉眼睛,再去看时,窗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玉莹!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个人影从窗口闪过?”琪琪询问玉莹。
“我没怎么注意,小姐,你看见谁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花了眼。这几天太累了!”
可是琪琪心里还是很疑惑,她一直都是视力很好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陈老板呢?陈老板不是大家亲眼看见死了的吗?真是活见鬼了。
“大叔!大叔,你在吗?”余一平带着大家推开宅子的门。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大叔从楼上走下来了。看见他们又回来了,大叔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大叔!我们又回来了。”余一平和大叔招呼着。
“这次又要住几天啊?”大叔好像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
“可能又要打扰你几天了!”
“忙完就走吗?”大叔的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对,忙完就会枫林镇。”余一平故意说出枫林镇这个地名。
大叔听到枫林镇几个字像是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你们还住楼·上那几间房。吃的自己解决,我还有事要办就不管你们了。”大叔说完就在门后拿上一个已经包好的包袱出门了。
“大叔,我们刚来你就要走啊?”玉莹追问道。
“我有事要出几天门,你们自己照顾自己,不用等我回来。”大叔说完就走了,没有和他们道别。
“这个奇怪的大叔!”玉莹觉得大叔真是个迷。
玉莹还在想这些琐事时,琪琪已经上楼把每一间房间检查了个遍,刚才分明看见一个人影闪过的,现在却是除了已经出门的大叔再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呢?琪琪现在已经无从得知了。
“冯姑娘,你在找什么?”余一平见琪琪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地连忙问。
“奇怪!刚才明明看见有人的。”琪琪还在纳闷。
“看见什么人了?”余一平问。
“刚才你推门进院子时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影闪过一楼的窗口的。”琪琪肯定地说。
“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是。。。。”
“怎么?不认识吗?”
“认识!说出来可能你不会相信!”琪琪一直以为余一平还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我为什么不会相信?说吧!”余一平看琪琪又神秘又纠结的样子好笑。
“我看见的那个人影像是天一阁隔壁死了的陈老板!”琪琪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来。
“谁?你说像谁?”余一平怕自己听错了。
“我说像是陈老板啊!那个吊死的陈老板!”琪琪又一次说出来。
“你确信?没有看错?”余一平也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没有看错!可是陈老板明明已经死了啊!”
“这真是个鬼宅啊!到处都充满了诡异。”余一平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琪琪的话,但是琪琪说得那么认真又不像是假的。只能说是这座宅子有问题了。
余一平拉着琪琪的手往楼下走,一路上琪琪还在辩称自己没有看错。在一楼的玉莹和莫非他们也听到琪琪的话,大家忙问琪琪怎么了。
余一平把琪琪的手心捏一下,暗示她别告诉他们。
“没什么了,我和余一平聊点事,”琪琪马上停止了话题。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趁孙福不在,再把这座宅子好好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余一平马上转移了话题。
“比方说,那个神秘的暗道。”玉莹想起了上次发现的秘密。
“对!可能还不止暗道这么简单,一定还藏着别的更神秘的地方,大家分头仔细找找看。”余一平让莫非和何必带着玉莹,在一楼和院子里找,自己和琪琪去二楼和三楼看看。
两个人把二楼的几间房间又看了看,除了多了些灰尘,基本上和上次来时的摆设没什么区别。
“还不是这样,能有什么变化,难不成孙福还能把房子拆了?”琪琪随手打开那个暗藏着暗道的衣橱,用力推了推暗道的门,却是怎么也推不开,那个门现在好像就是衣橱的一部分,根本看不出是个暗道的门。
“余一平,你来推推看,这个暗道的门好像推不开。”琪琪以为是自己力气小了。
余一平走过来用力去推,门却是纹丝不动,真像是从来就只是个普通的衣橱,根本没有所谓的暗道。
“怎么会推不开了?”余一平用尽了力气,搞得满头大汗也没弄开。
“下去去楼道那个暗道出口看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
两个人连忙跑到楼梯转角处,再去掰开那个木制的墙面,也是一点都没法弄开,就像是一个完整的墙面,两个人愣是要找个缝隙一般。
莫非和玉莹他们看见余一平和琪琪在墙缝里死劲掰着都好奇地过来问怎么了。
“暗道打不开了,怎么也打不开。”琪琪对他们说。
“上下两个出口都无法打开,就好像暗道消失了一样。”余一平苦笑着。
“啊?暗道也会消失了?”大家都愣住了。
“一定是大叔发现我们知道了暗道的秘密,把暗道又封死了!”玉莹这一次的总结大家都认可。
“可是一定也会有打开暗道的机关的!”琪琪想得永远比玉莹复杂得多。
“这座宅子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暗道,说不定还暗藏着许多机关呢!”余一平笑着回答。
“要不我们分头找找看?”琪琪又来劲了。
“好啊!我赞成!”玉莹是琪琪永远的拥趸。
“那就找找看,反正大叔刚好不在家。”余一平也同意。
五个人对宅子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琪琪和玉莹被余一平分配到院子里一寸一寸土地找可疑的地方。余一平带着莫非和何必把一层到三层再仔细梳理一遍。
这一次大家找得更仔细了。琪琪和玉莹分别从院子的两侧找,院子东头是一棵桂花树,这株桂花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得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树根下的土上都长着杂草,杂草长势很好,也看不出有松过土的痕迹,树下还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墩子。琪琪围着石桌和石墩子转着圈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小姐!我们要不要把石桌子掀翻看看?”玉莹开玩笑地说。
“好啊!我们来抬石桌子!”琪琪作势伸手去抬。
“不要吧?小姐,真抬啊?”玉莹有点噘嘴。
玉莹的样子逗笑了假装严肃认真的琪琪。
院子里实在没有什么好找的,怎么看都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院子,琪琪用脚把地上的草这踢踢,那踢踢,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玉莹跟在后面心疼那些被踢得歪歪倒的草,长得多郁郁葱葱啊,现在全给糟蹋了。
实在是无聊透了,两个人决定进屋里看看余一平他们找得怎么样了。
一进屋就听见余一平在说:“这座宅子最起码有三处暗道。”
“什么?三处暗道?哪儿呢?哪儿呢?”琪琪急忙追问。
“我们把从一层到三层的墙板地板挨个敲了个遍,发出空响的地方大约有三处,包括我们先前发现的暗道。”莫非说得很清楚。
“是哪些地方呢?”
“在一层的楼梯间边我们发现整个一面墙都发出空响声,还有厨房的地板几乎都是空响声,说明厨房下很可能是另一个地下室。”余一平把他们的发现一五一十告诉琪琪和玉莹。
“现在我们还无法知道怎么去进入这些机关,宅子里肯定还有能打开这些暗道的机关,就是不知道在哪。”
“孙福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不能把现场破坏了,以免打草惊蛇。”琪琪提醒余一平。
“说得对,我们现在只能按兵不动,我们明天回枫林镇。”余一平已经决定好了。
“太好了,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一天也不想多待!”玉莹对宅子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她催促小姐早点歇息明天一早就走吧。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踏实。
“怎么会是秦默斋?”余一平都无法相信这话是胡得水亲口说出来的。
“为什么不能是秦默斋?”胡得水诧异地反问余一平。
“没什么,我们大家都以为您和秦默斋是很要好的朋友。”
“一定是听贱内说的吧?”胡得水苦笑道。
“女人家知道什么好不好?头发长见识短。我和秦默斋表面上看是多年的朋友,但是个中缘由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胡得水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对,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秦默斋当年是我们枫林镇最穷困潦倒的泼皮无赖,是我看在发小的情分上拉了他一把。是我把他引荐到周沫身边的,他能有今天,全靠我拉了他一把。周沫后来对他比对我还要信任,把许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他处理。”胡得水现在想起这些还有些愤愤不平。
“周沫一家现在不是没有消息了吗?”余一平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胡得水。
胡得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马上又镇定下来:“哦!周沫一家去了南洋做大买卖去了。”
“哦!难怪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一家了,那你和·秦默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有了矛盾呢?”余一平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周沫走的时候留下一大笔钱!”胡得水说到这声音低下来。
“他把这笔钱托付给我和秦默斋代为保管,作为他以后回枫林镇养老的钱。周沫特别嘱咐我,钱由我保管,秦默斋记账,我们给周沫看管荃湾的宅子,所有的开支都在这笔钱里支出。一开始我和秦默斋都信守承诺按章办事,可是没多久秦默斋就不愿意再困守在荃湾宅子里了。他吵闹着要回枫林镇,我只好给他一笔钱回来,他嫌我给得太少了,可是钱是周沫的,我只是代为保管,我怎么能把钱全花掉呢?他回来没多久钱就用光了,就又去找我,说我把钱一个人霸占着,拿兄弟不当兄弟,我们大吵了一顿,气得我也不在荃湾宅子待了,我们又找了看门的孙福让他看管宅子,我们俩都回来了。钱也被我带回枫林镇了,从那以后秦默斋隔三差五找我要钱,一开始我还给一些,后来我就再不愿意给他了,他来找我吵,吵烦了我就对他说,最后一笔给清让他再也别来找我了,我给他一笔大钱,他把钱开了天一阁,从那以后再也没问我要过钱了,但是也再没有和我做兄弟了,他说我不配做他的兄弟。”说到这,胡得水眼里有了泪。
“可是,他也不替我想想,钱是周沫的,我是在拿人家的钱办事啊!前段时间他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大笔账,又来找我要钱,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一个子儿也没有给他。”胡得水说到这气愤难平。
“没几天,我儿子就出事了。儿子出事后我想起了秦默斋那天给我骂走时望着我的眼神,一副要和我鱼死网破的样子,我好悔啊!早知道他会拿我儿子出这口气,我说什么也把钱给他,大不了周沫回来跟他说清楚。”胡得水说到这抹起了泪。
“可是现在秦默斋也已经不见了。”余一平告诉胡得水。
“秦默斋去哪儿了?跑了?”胡得水显然还不知道秦默斋的事。
“秦默斋也被人绑架了。”
“啊?是谁绑架了秦默斋?”
“我们现在也在找这个绑架秦默斋的人。秦默斋现在是死是活我们也不得而知。”
“这个丧尽天良的死了才好!”胡得水带着个人情绪的话让余一平和琪琪都有点反感。
从大厅里出来后琪琪对余一平说:“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一个死了独生子,一个给人绑架了生死未卜,可见为人不能做亏心事。”
“我对他们的个人恩怨没兴趣,我只想知道胡得水的怀疑有没有根据。”余一平若有所思。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在枫林镇待了也不少时日了,但是案子却并没有多少进展。虽然胡家人没有催促,但是余一平他们自己也挺着急的。现在已经在胡家住下了,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把案子破了,住在这大家都不自在。
第二天余一平还在睡梦中就被玉莹的吵嚷声惊醒了。
“大清早的出了什么事?玉莹·。”余一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玉莹。
“余大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玉莹向来一惊一乍的,这次却不像是。
“到底怎么了?快说!”琪琪在一旁也急着问。
“小姐!我今天早早起来去集市上买东西,听见许多人在议论说,天一阁隔壁的那个陈老板家又出怪事了。我一问什么事,吓得我东西都没买就跑回来了。”玉莹现在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琪琪忙催玉莹说。
“外面都在传,说陈老板的墓穴被人挖了,尸首不见了!”玉莹的话犹如石破天惊,一下子让屋里的几个人傻了眼。
“什么?陈老板的尸首不见了?不会这么巧吧?”琪琪没想到自己那天刚刚看到一个像陈老板的人影一闪而过,隔天就出了这档子事。真是有鬼!
“这个消息确切吗?”余一平问。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街上人都这么说。”玉莹也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谣言还是真事。
“我们去看看!”余一平说完就带头出门了。
“现在就去看啊?”琪琪说归说也跟着余一平出了门,莫非何必二话不说都跟余一平走了,只有玉莹留下来了,她是不敢再去看个究竟了。
几个人很快来到了埋葬陈老板的枫林镇后山,后山上有一大片墓地,陈老板葬在靠近树林边的一处地方。山上已经聚集了一些胆子大又爱看热闹的人。这些人远远地站在后山的一处树林边,树林里有几个人影在攒动,余一平他们走近一看,正是陈老板的夫人带着几个家人在一处坟地边哭泣。
这是一个新堆起的坟地,现在却只看到高高堆起的土堆被人挖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大洞口赫然呈现在面前。走近点可以看见里面的棺木被掀开半边,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墓穴周围到处是杂乱的脚印,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了。也看不出是谁留下的了。
陈老板的夫人一见余一平他们哭得更凶了。
“余侦探,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陈夫人,别哭坏了身子。”余一平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安慰她。
“余侦探,你一定要为我家先生沉冤昭雪啊!”陈夫人扑上来抱住余一平的腿。
余一平感觉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他看不到对手,对手却把他玩得团团转。他一直都在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胡家的案子还没有什么头绪,现在陈老板的案子又成了无头案,这个对手似乎要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些才罢休。
“余一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琪琪问余一平。
“我们走到了一条死胡同!”余一平叹了一口气。
“一定会有一条出路的!我相信你能找到!”琪琪鼓励他。
余一平望着如此相信自己的琪琪,眼里又有了一份坚定。
陈老板的坟是一座新坟,陈老板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去世后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所以陈夫人并没有放什么值钱的东西陪葬。就这样坟还被人挖开了。
陈夫人想不透,人都死得不明不白了,还把尸首盗去干嘛呢?
她问余一平这个凶手到底和陈老板有多深的仇怨?杀了他还要他的尸体不能入土为安。
“杀他的人和盗取他尸体的未必是同一个人。”余一平分析说。
“到底是谁要他的尸体?”陈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要他尸体的人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余一平心里其实有点底了。
从后山回来的路上,琪琪问余一平到底怎么看这件事的。余一平神秘地告诉她:“陈老板的尸体马上就要自己回来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琪琪很奇怪余一平这么肯定。
“因为这具尸体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了。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它自然就会物归原主。”
“听上去好恐怖啊!你不是吓唬我们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两天尸体就会送回来。”
“那我们守在后山不就能抓住坏人了?”琪琪马上联想到。
“你以为我们的对手是傻瓜吗?他不一定把尸体送回后山,他可以随便把尸体扔在某一个地方。”
“那他把尸体盗去干嘛呢?难道。。。。。”琪琪突然想到什么,余一平马上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制止她后面要说的话,琪琪懂了,没有再往下说了。
果然,第二天街上就传来消息,陈老板的尸体被人发现扔在枫林镇的老街布衣巷。陈夫人得知消息后忙和家人重新收敛了陈老板的尸骨。一时间枫林镇人如惊弓之鸟,人人自危。就连大白天街上行人都少了几成。
胡得水总觉得这些事都和自己有关联,现在白天也增派了家丁巡逻,胡夫人更是不敢出房门半步。儿子的死还没有讨个说法,现在自己随时都有危险,你说胡得水和夫人怕不怕。
“余侦探,这是不是一伙亡命之徒啊?”胡得水觉得把余一平他们安排在家里住下还是对的。
“这不是简单的一伙人,也可能是两伙人,或者更多。”余一平透露。
“啊!还不止一伙人?”胡得水吓坏了,更不敢随便出门了。他担心随时会送了命。高门大户的胡家整天关门闭户,往日喧闹的景象一下子没有了。
琪琪趁着大家都在忙着的时候,找到余一平,她还是想把自己的猜想说给余一平听。
“余一平,陈老板的尸体是不是和我在荃湾宅子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有关啊?到底是我看花了眼还是看到的就是真的?”琪琪不把这件事弄清不罢休。
“肯定是有点关系的,但是现在还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
“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
余一平带着他们在胡家住了这么些日子,其实什么也干不了,因为余一平知道在枫林镇他们没法施展拳脚。他们面临的对手不在枫林镇,却在枫林镇制造一起又一起案子,把余一平他们困在枫林镇挪不开身子。
余一平召集大家在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回荃湾。
“又要回荃湾啊?”玉莹第一个不乐意。
“我也觉得要想早日破案必须回荃湾。”琪琪是支持余一平的想法的。
“对,我们现在给对手牵着鼻子,走不出枫林镇了。我们必须重回荃湾,找到案子的突破点。”
余一平说服了大家,最后大家都同意回荃湾。
胡得水知道余一平他们要走,就像失去了救命稻草一样,央求余一平他们再待些日子。
余一平告诉他要想早日破了他儿子被杀的案子,他们就必须回去。
“那你们一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来通知我。”胡得水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余一平身上。
“胡老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走就走,他们花了半天时间又赶回了荃湾。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答应,难道孙福不在家吗?众人诧异。
余一平又是用老办法弄开了门,进去一找,孙福还真不在宅子里。
“这个孙福,不会是一直就没回来吧?”琪琪问。
“还真有这个可能。”余一平回了她一句。
“为什么?他躲着不见我们?”
“不!他是在暗中观望我们到底怎么破这个案子。”余一平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是事情的进展告诉我,他真实的想法的。”
宅子里一切还是原样,余一平带着大家上上下下转了一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在想,这个宅子既然有地下暗道,就一定有打开暗道的机关,这个机关到底会在哪儿呢?”余一平苦苦思索。
“宅子里能找的地方我们全找遍了。”琪琪反问他。
“如果这个机关不在宅子里呢”余一平突然想到。
“那还能在哪?难不成在外面?”琪琪问。
“也有这种可能啊!”
“那就只有院子了,可是院子我和玉莹找了个底朝天,就差把地上的草翻开了。”
“要不我们再去院子看看,说不定又发现什么呢?”很少插话的莫非这次终于说了一句。
“还要找啊?院子里真没什么可找的了。”玉莹也急着说一句了。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大家再去院子找找看!”余一平吩咐大家一起去院子里找。
几个人在院子里分头找开了,莫非和何必连地上的花草都翻开看看了,琪琪和玉莹因为已经是第二次找了,早已失去了耐心,胡乱地草草看看,只有余一平一寸一寸地从院子的东墙角地毯式搜索。
余一平从东墙角一直找到西边的桂花树下,桂花树还是那么郁郁葱葱,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飘荡在院子里,琪琪和玉莹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墩子上,看着余一平认认真真地在找。
余一平看着琪琪她们坐的石墩子突然走过来也坐在了石墩子上,余一平的眼睛盯住了石墩子中央的石桌子愣了神。
“余一平!看什么呢?”琪琪看到余一平的样子有点怪怪的。
“这个棋盘有点不一般!”余一平伸手摸摸棋盘。
“这个棋盘怎么不一般了?”琪琪低头看了看棋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棋盘!”余一平肯定地说。
“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个棋盘有什么不普通?”琪琪凑近棋盘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你看啊!这个棋盘刻在这么小的一张圆石桌面上,连棋盘的边都要刻出界了,很明显,这个石桌面原本是没有刻棋盘的,这副棋盘是后加上去的。”余一平指出他的疑问。
“还真是这么回事呢!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把石桌子抬起来!”玉莹大声叫起来。
“先抬抬看,也许真是下面暗藏着什么机关呢!”余一平也赞同玉莹的提议。
莫非和何必都走过来,大家围着石桌子排成圈,五个人一起把手放在桌下用力。
“一,二,三,起!”余一平喊起了口号。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桌子其实是花岗岩做的,按说五个成年人应该能抬起它,可是它就是纹丝不动。任凭余一平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抬起它。
“怎么这么重啊?会不会是因为下面有什么东西和它连在一起啊?”琪琪问余一平。
“有这种可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挪动它。”余一平围着石桌子转起了圈。
“会不会是棋盘有什么奥秘啊?”琪琪突发奇想。
玉莹听到小姐的话,连忙用手去擦拭棋盘,“楚河汉界”几个字的缝隙都被她擦拭得干干净净。也没有看出来这几个字有什么异样。
“石墩子呢?会不会有什么名堂?”琪琪想到哪出是哪出,又去摆弄石墩子了,连累着玉莹也跟在她后面挪石墩子去了,哪知道石墩子更重,两个女孩子根本推不动它。
“余一平!莫非!快来帮帮忙。”琪琪弄得满头大汗,喊起了他们帮忙。
余一平他们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又不得不帮琪琪和玉莹。其实余一平知道,石墩子不可能暗藏什么机关。
“我觉得机关要藏还是应该藏在石桌子上,你信不信?”余一平问琪琪。
“那我们还是再抬抬石桌子看看。”听了余一平的话,琪琪转身又去抬石桌子。
琪琪折腾得大家又去抬桌子了。
“不一定是要抬起桌子才能发现秘密,也许是。。。。”余一平若有所思地看着石桌子。
“我看看这样行不行?”余一平把手放到了桌面下,正要用力时,听到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们还没有走吗?”开门进来的是孙福!
余一平尴尬地连忙把手撑到石桌面上。
“大叔!你回来了?”
“我走了这么些日子,你们怎么还在这?”孙福走过来奇怪地看着围成一团的他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哦!我们在这欣赏桂花树呢!”余一平脑子转得特别快。
“对,对,大叔,你这棵桂花树好香啊!在楼上都闻得到呢!”琪琪连忙应和。
“天气凉了,外面冷,都回屋吧!”孙福看看他们,先转身回屋了。
“我们这就回去。”余一平对大家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人面面相觑,赶忙跟在孙福后面往宅子里走去,琪琪走在最后面,她不甘心地看看那个纹丝不动的石桌子。在暮色里石桌子泛出一层死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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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还在想着棋盘的事,自然走得慢一点,一转身就看见走在前面的余一平背对着她伸出一只手要拉她。余一平还从来没有这么亲热的举动,琪琪脸一下子红了,但是看看玉莹他们都已经走进屋了,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拉在后面,琪琪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和余一平牵在了一起。
走到门口,两个人自然地放开了手,装做没事人一样进了屋。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孙福问大家晚饭吃没吃,大伙都说还没吃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吃的。
“刚好我带了点新鲜的蔬菜回来,我们炒点新鲜菜吃吧!”孙福从包裹里拿出菜。
“好啊!大叔,我来炒菜,小姐,你洗点米做饭。”
一顿忙活,终于坐下来吃饭了。
“我走了这么些天,你们都是怎么打发一天三顿饭的?”孙福突然问道。
几个人一下子哑然了,还是琪琪反应快一步。
“大叔,我们前几天也到附近买些吃食回来的,这么些天把你这能吃的也吃得差不多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孙福好像对琪琪的解释并不在意,反而把话题转移到去留的问题上来了。
“大叔,我们可能还要在你这打扰几天。”余一平接过话。
“我这你们已经打扰了很久了,我是个老年人,我身体也不太好,我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孙福似乎是在下逐客令。
“大叔,我们可以付房租给你。”余一平找了个借口。
“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需要钱,钱对于我来说,多了没什么用。”孙福说完用低下头吃饭去了。
“大叔。我们在荃湾还有些事没办完。”琪琪看余一平不吭声了,连忙接过话。
“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一定非要住在我这才能办完,对吧?”
“那倒是,只不过在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有点习惯了。”
“你们还是早点动身吧!我真的需要好好静养了。”孙福不想跟他们多说,放下碗上楼了。留下他们一桌子人默不作声地吃饭。
“看样子这次大叔是真的催我们走了。”玉莹其实并不想在这多待。
“那我们就做走的打算。”余一平决定了:“明天就走吧!回枫林镇!”
“那还有。。。。”琪琪提醒他。
“以后会有机会再回来的。”
吃完饭,余一平上楼去了孙福的房间。
“大叔,我们决定了。明天就去枫林镇。”
“好啊。枫林镇离这里近,有时间你们还可以回来看看我这个孤老头子。”孙福这下倒是说了一句人情味很浓的话。
“大叔,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来枫林镇看我们,我们在那儿又一处歇脚的地方。”
“我离开枫林镇很多年了,那边也没什么亲人了,我也不想回去了。”
“那儿毕竟是您的老家,您完全可以回去看看亲戚朋友。”
“我在那儿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孙福的语气突然变得漠然了。
“哦!大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您早点休息,我回房了。”余一平识趣地结束了谈话,回房了。孙福也没再说些什么,闭着眼睛躺下了。
这一夜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过得特别快,还没好好睡一觉窗外的天际就发白了。
第二天一早,和孙福告别后余一平就带着大家踏上了回枫林镇的归途。从荃湾到枫林镇只有那么一条必经之路。
白天这条路还是很热闹的,往返于两地间的商贾,行人都很多。
既然已经离开荃湾的鬼宅了,大家都把和鬼宅有关的一切都放一放了,五个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多半路,走到两地间的一个叫柯桥的地方。
柯桥也是一个商贾云集的地方,除了荃湾和枫林镇还,就连十多里外的曹庄都有人来柯桥做买卖。
正午时分,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琪琪和玉莹走在余一平他们三个男人后面,两个人小声地说笑着,全然没在意路对面有一伙人已经朝她们走过来了。
这是一伙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为首的在马路对面看见琪琪后径直朝她走来。
直到走到琪琪跟前,琪琪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这不是我们家没过门的大少奶奶吗?怎么跑到柯桥来了?”为首的壮实男子拦住了琪琪的去路。
“谁是你们家少奶奶?你认错人了!”琪琪厉声道。
“我怎么会认错少奶奶呢?下聘时是我陪少爷去你们家的,你的模样化成灰我也会认得啊!”男子见琪琪不承认恼了。
“你认错人了!”琪琪其实知道这个男人,他就是琪琪逃婚的曹庄保长陈大伦家的管家老李。
“冯家大小姐,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倒是逃婚了,可是你们家冯老爷可没好日子过了,到现在还给我们扣押在曹庄呢!”李管家得意洋洋地说。
“你们把我爹怎么样了?”琪琪一听到陈家人扣押了父亲马上急了。
“冯老爷是我们的亲家,我们能把他怎么样?我们不过是让他在曹庄安度晚年罢了。”老李皮笑肉不笑地说。
“冯小姐,你如果心疼老父亲,完全可以和我们回曹庄,把婚事办了,我们陈家好吃好喝地把令堂大人送回家去。”老李提出了要求。
“你休想!”一听到要和陈海东那个大烟鬼子结婚,琪琪气不打一处来。
“那就不能怪我们无理了!”老李翻了脸。
“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老李说着伸手去拉扯琪琪。
“住手!”一声怒吼从前面传过来,是余一平他们见琪琪被人纠缠住了,返身回来找琪琪。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强拉良家妇女!”余一平说着护到琪琪前面。
“哟!还有打抱不平的!”老李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和这姑娘是啥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做护花使者了?”
“那你又凭什么拉扯一个姑娘?”
“她是我们陈家未过门的少奶奶!”老李理直气壮地说。
“你呢?你算哪根葱?多管闲事!”老李奇怪半路上杀出陈咬金。
“我是冯小姐的男朋友!你说能不能管?”余一平语气平静地回应老李。
“啊?”老李愣住了,就连琪琪和玉莹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哦!原来是冯小姐的野男人!”老李阴阳怪气地说。
“嘴巴放干净点!”余一平厉色道。
“怎么?我说错了吗?冯家小姐是我们陈家下聘的少奶奶,难道还不是野男人吗?”老李一看他们的争吵引过来许多路人,说得更带劲了,一口一个野男人。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自己找男人的?自己找的不就是野男人嘛!”老李的话引来围观行人的一阵哄笑。琪琪和余一平羞愧得都涨红了脸。
“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婚姻也可以自己做主了!”琪琪申辩着。
“你叫大伙评评理,哪有收了人家聘礼的还有脸说婚姻自己做主!”老李的话一下子得到围观人群的认可。围观的人纷纷指责琪琪不该收了聘礼再说这个话。
“聘礼是我爹收的,我是不愿意嫁给你家少爷的!”琪琪的申辩都显得没有说服力。
“呵呵!真是好笑,难道你爹做不了你这个女儿的主?”老李反问琪琪:“怎么,你们父女两个一个收钱,一个逃婚?”一番话又引来众人的讥笑。
“冯小姐现在和你们陈家没有一点关系,聘礼钱也不是冯小姐收的,你们有什么事就去找冯老爷吧!”余一平一把揽过琪琪到身后。
“怎么还真有吃了豹子胆的?”老李见自己带着几个家丁,一点都不怵余一平他们三个年轻小伙子。
“你要怎么样?”余一平见老李要动手,也撸起了衣袖。
“伙计们!给我上!”老李说着就退到了后面。几个随从的家丁得到命令,都向余一平扑过来。
余一平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余一平好歹是练过拳脚的,三五个人是近不了他的身的,另外还有莫非和何必助阵,几个人很快就打做一团,老李虽然带着几个家丁都是年轻人,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毕竟都是些没有练过拳脚的,几个回合下来,就明显看出来没有招架的余地了,老李急得在旁边喊:“快给我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越是这么说,家丁们就越打越软,再看余一平他们三个打得越战越勇,家丁们给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纷纷夺路而逃了。只剩下老李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拉住一个要逃的家丁推搡着要他上前去。
“给我打啊!”老李没想到自己带了这么些人都是窝囊废。
“李管家!要打你去打!我家上有老下有还指望着我呢!”家丁扔下老李连滚带爬地跑了。
老李一看势头不对,再也不敢恋战了,也跟着家丁们跑了。
莫非还要追过去打老李,被余一平拦住了。
“穷寇莫追!”余一平转身问琪琪。
“冯小姐,你没事吧?”
“余大哥!谢谢你又一次搭救了我!”琪琪看着余一平的眼光有一种别样的温柔。玉莹和莫非他们都感受到了。
“没什么事,我们就赶快回枫林镇吧!时间不早了!”余一平是个不随意流露儿女情长的男人。大家都没看出来他是什么态度,只好跟着他快步向枫林镇走去。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回枫林镇时天已快黑了。
余一平带着大家还是住进了胡得水家的宅子。胡得水早就盼着他们回来了,备下了一桌好酒好菜款待大家,在荃湾几天大家肚子里的一点油水早就刮干净了。急盼着这顿牙祭了。
酒足饭饱后,莫非他们都回房休息了,大厅里只剩下余一平还有些事要找胡得水商议。
“胡老板,我们这次去荃湾想必你也听说是去了周沫的那座宅子。”余一平开门见山地和胡得水说清楚。
“知道,知道,在下也是听外面人传言,说杭州城来的侦探们在破荃湾鬼宅和家中爱子的案子。”
“不知外面舆论是怎么评价的?”
“也没什么,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不妨说来听听。”
“说爱子遇害和荃湾鬼宅有关,说什么因果报应了,无稽之谈!”
“何为因果报应呢?”
“枫林镇人都以为我胡某人发了财和荃湾周沫有关,纯属捏造!”胡得水涨红了脸,因为语速过快吐沫横飞。
“胡老板,不必激动,我们也不会因为外界传言而误导我们的侦破方向的,我们是秉公办事。拿事实说话。拿证据说话。”余一平语速平缓,不卑不亢。
“对,对,你们是不会轻易相信外界传言的。”
“胡老板,听说你和荃湾鬼宅里留守的孙福本是同乡友人,应该有些交情吧?”
“我们在周沫那儿共事多年,应该说交情不错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胡老板,现在我们为破案急需重新回荃湾宅子一探究竟,但是孙福下逐客令赶我们回来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胡得水也是聪明人,马上问余一平。
“你想个法子,让孙福离开宅子几日,方便让我们能进去查案。”余一平把话一下子挑明了。
“这还真不好办,我和孙福已经很久不联系了,再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他离开荃湾几日呢?”胡得水打起了退堂鼓。
“胡老板,这件事事关您爱子的案子侦破,您看着办吧!如果您一定想爱子的命案得已破解就得调虎离山!”余一平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离开宅子啊?”胡得水一见余一平要离开急得也站起了身。
“您会有办法的,我知道。”余一平自信地说完就大步走出大厅。
“余侦探,您留步啊!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啊!”胡得水的话并没有留住余一平,余一平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门了。
胡得水一屁股坐下了,余一平留下一个难题给他做,这真是一个要他绞尽脑汁的难题,一边他给儿子报仇心切,一边他又要让这件事能和自己撇清干系。胡得水一下子陷入了两难境地。
第二日,胡得水一天都没有出房间门一步,饭菜都是胡夫人派丫鬟送进房的。
余一平不动声色地和大家说笑,暗中观察胡得水的动向。
琪琪看余一平时不时起身站在窗边看外面胡得水住的厢房,就知道余一平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她走过去,轻轻拐了余一平一下,拿眼色暗示余一平和她一起走出房间。
余一平也懂了琪琪的意思,琪琪前脚出了门,他后脚就跟着琪琪出来了。
“余一平,你在搞什么名堂?”琪琪重重拍余一平的肩膀一下。
“怎么了?”余一平装做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今天一天干嘛老是盯着胡得水的房间?”琪琪笑骂着:“对了,今天一天怎么都不见胡得水出来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快说!”
琪琪越是急性子,余一平越逗她。
“真没什么事,我也是看胡得水怎么没出门啊。”
“昨天晚饭后,你和胡得水待在大厅里叽叽歪歪了那么长时间,能没有什么事?到底说些什么了,快告诉我!”琪琪急得拉住余一平的胳膊,姿势有点亲密,琪琪自己不觉得,余一平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想放开手臂,又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余一平故意激恼琪琪。
“因为,因为,因为我是你女朋友!”琪琪一下子说出这番话,吓得自己和余一平都不知所措。
“是你自己说过的,那天那帮人要带我回曹庄,是你救我时亲口说的。”话说出来了,琪琪只好替自己找个借口。
“是我说过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余一平在片刻羞涩后马上恢复了状态。
“你!余一平你这个混蛋,你自己亲口说的难道忘记了?”琪琪气恼了。倒不是因为不能做余一平的女朋友,而是余一平不肯告诉她秘密。
“那好,现在你自己都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了,以后可不能反悔啊!”余一平趁机说出这话。
“你就快点告诉我吧!急死我了。”琪琪也知道余一平在逗她玩。
“好了,闲话少说,告诉你,我让胡得水想办法把孙福从荃湾弄出来几天,我们再回荃湾宅子探案,我总觉得宅子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胡得水答应了吗?”
“他没有马上答应我,但是我知道他会有办法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有办法的?”
“因为他报仇心切,他必定要牺牲一些其他利益。”余一平好像认准了胡得水。
“我倒要看看这次是不是又给你猜准了。”琪琪不服气余一平的自信。
“如果我猜对了,你记得要做我女朋友。”余一平看着一脸鄙夷的琪琪正色说。
“你!去你的!我才不要做你女朋友!”琪琪到底是女孩子,真看到余一平认真的模样倒有点慌乱和羞涩了。琪琪一转身跑回房了。
晚膳后,胡夫人来房里传话,让余一平去胡得水的房间,有要事商议。余一平跟着胡夫人出门前,特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琪琪一眼,羞得琪琪红了脸。
胡得水一看到余一平进来就急忙迎上来。
“余侦探,你这次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胡得水先是吐苦水。
哪知余一平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余一平径直问胡得水:“胡老板,办法想出来了吗?”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这不,我一天在房里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孙福离开荃湾。”胡得水一边抹头上的汗,一边摆出一副想破脑袋的样子。
“那就快点说来我听听。”余一平一听胡得水想到办法了,兴趣一下子上来了,反身坐下了。
“余侦探,为了想出这个办法我可真是绞尽脑汁啊!”胡得水的脸上一副尽力的表情。
“那是一定的,这件事事关您的切身利益。我也只能逼你了!”余一平这才露出狡黠的笑容。
“余侦探,你说得真对,要不是你把我逼上梁山,我是真想不出主意来。”
“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主意?”
“我是这么想的,要想让孙福离开荃湾,必须是一件他非去不可的事才能说动他,那会有什么事离了他不行呢?”胡得水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余一平。他是想看看余一平能不能猜出一二。
“只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事!”余一平马上说出自己的见解。
“对!拉上他,他才能离开荃湾。”
“我想了很久,想出了一出戏,这出戏还有劳你们帮我演才行。”胡得水终于说出了眉目。
“哦?还这么复杂,看样子胡老板为了这个主意费了不少脑筋啊!”
“那是肯定的了!”得到余一平的夸奖,胡得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想,当年我和秦默斋还有孙福,同为周沫家的家仆,三个人要说感情肯定是有感情的,毕竟在一起待了快十年。也能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虽然我和秦默斋私下里更亲近些,但是和孙福也不差。”
“现在我家里出了事,秦默斋也不见了,他多多少少也肯定知道一点。”胡得水的话得到了余一平的响应,余一平边听边点头表示认同。
“我想秦默斋不见了,作为兄弟的我和孙福肯定心里是着急的,秦默斋在枫林镇无亲无故,只有我和孙福这两个兄弟。绑架秦默斋的人要么为钱,要么为人,我分析无非是图财罢了。绑了秦默斋找谁要钱呢?也只能找我和孙福要。所以我想。。。。”胡得水说到这又停下了。
“炮制一封绑架信!”余一平反应敏捷的接上话。
“对!知我者余先生也!”胡得水点点头。
“我打算拿这封绑架信亲自去荃湾找孙福,如果不出我所料,孙福应该要和我一起离开荃湾。”
“绑架信由我来写!”余一平说。
“怎么样?余侦探,这个主意你看如何?”胡得水说完主意倒谦虚了。
“不错,不错,简直是天衣无缝的主意,刚好发生在秦默斋失踪之后几日,合情合理。”余一平也为胡得水的这个主意击节赞赏。
“那么余侦探你看,我们是现在就开始行动还是。。。。。。”
“说做就做,我这就回房去写。”余一平兴奋地跳起来就出门了。
“哎!余侦探,不急,不急,绑架信你一定要斟酌好怎么写得更逼真啊!”
“我知道了,你等着!”余一平说这话时人已经走出房了。
余一平在进侦探社前是一名酷爱看推理小说的大学生。其实他文学功底不错。当年他的语文老师一直鼓励他走文学道路,可惜世道艰难,为了谋生他也只能早一点出来就业。哪知道侦探社也很快倒闭了,关门大吉前接的最后一单生意就是这单。没想到他的文学水平这下倒派上用场了。
没半个时辰,一封绑架信就炮制好了。
“胡得水,孙福:现在你们的兄弟秦默斋在我们手上,要想秦默斋活命,速速准备大洋五百个放在曹庄的土地庙供桌下!三日内,见钱放人。三日后,没钱收尸!”
落款处,余一平留了一个“黑龙会”的大名。
“谁是黑龙会啊?”琪琪看余一平扑在桌子上写了这么一封奇怪的信,百思不得其解。
“一出好戏马上要开场了!”余一平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什么好戏,快给我们说说。”莫非和玉莹他们都凑过来了。
余一平三言两语把胡得水的想法和盘托出。大家都觉得主意确实不赖。
余一平把信赶快送到胡得水那,催促他尽快动身去荃湾,争取明天一早就赶回来。
胡得水带着信马不停蹄地就去往荃湾了。家里留下余一平他们等候消息。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总觉得,就算孙福离开了荃湾,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万一我们在这几天时间内没有找出荃湾的机关破绽,那么下次我们就很难把孙福再引出荃湾宅子了!”琪琪有了隐隐的担心。
“是这样,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一定要争取这一次就找到机关暗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余一平对琪琪和大家说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把交易地点写在了百里外的曹庄土地庙,就是为了大家争取更多的时间。我算了一下,胡得水带孙福离开荃湾大概是明天一早,到枫林镇大概是快傍晚左右,我们在见到孙福人后,就可以确定他会和胡得水赶往曹庄,从枫林镇到曹庄土地庙,大概也要一天多时间,再从曹庄土地庙赶回荃湾需要近两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大概有三天多时间在荃湾宅子里找线索,除去路上的时间,实际我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大家一定要竭尽全力完成任务。我们大概只有这一次机会。现在就看孙福会不会相信胡得水的话离开荃湾了。”
“那太难了吧!”玉莹觉得几乎是不可能的。
“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吧”余一平眼神坚定。
这一天可真是度日如年啊,漫长得让人觉得时间静止了。夜里余一平翻来覆去睡不着,急盼着天亮。
天刚麻麻亮,余一平就起来了,他几乎一夜没睡。等大家都起来后,余一平又召集大家,再一次嘱咐大家一定要演好这出戏,不能让孙福看出破绽。
众人看到余一平因为熬夜而通红的眼睛,都纷纷表示会全力配合好胡得水,演好这出戏。
天刚刚擦黑时,就听得大门外传来胡得水的声音,大家纷纷起身向外看,只见胡得水前脚进门,后脚就跟着看到孙福的身影。
“孙福终于来了!太好了!”余一平知道好戏终于开场了!
“余侦探,你们在吗?”胡得水远远地就大声喊。
“在屋里,胡老板事情怎么样了?”余一平听到胡得水的声音迎了出来。
“啊呀!余侦探,你不知道啊!我是拿到绑架信就火急火燎地去了荃湾,这不,我把孙福兄弟也带来了,毕竟我们三都是兄弟,有什么事还得兄弟们商量着办。”
“那是,那是!”余一平趁机和胡得水交换了一下眼色。
“余侦探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明天一早就动身去曹庄啊?”胡得水问。
孙福站在胡得水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余一平。眼神里竟然也是一副着急的神态,余一平也不知他是真是假。
“既然绑匪定了时间,那你们可一定要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要不然绑匪撕票了,秦默斋可就一命呜呼了。”余一平故作姿态。
“那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的事。”胡得水起身和余一平他们告辞,说早一点回房休息,好明天有劲走路。
大家也不留他,还催促他和孙福就去睡了。
第二天,真是天一亮,鸡刚打鸣,胡得水就起来了,他催促孙福早早吃了馒头就出发了,临出发前还故意带孙福来跟余一平他们道别。
余一平他们都还没起来,大家睡眼惺忪地嘱咐胡得水孙福他们,一定要路上小心,因为带了那么多钱。钱是胡得水拿出来的,他说都是周沫留下来的钱,也是属于他们仨的。
胡得水和孙福刚出了门,余一平就带领大家赶快起来,准备出发。大家几乎是抢忙抢慌的收拾东西,洗漱,吃早点。
都准备好了要出门时,余一平对琪琪和玉莹看了看说:“要不你们两个女孩子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我都准备一晚上了!怎么临了还要我不去了?”琪琪急了。
“我们这一次任务非比寻常,路上我打算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荃湾,你们女孩子跑不动,也没走过这么快的步子,我想要不,你们就不去了,在家等我们消息。”余一平其实心里是心疼琪琪和玉莹跟着他们吃苦。
“不行!说好大家一起的。你们能跑得动,我和玉莹也跑得动。”琪琪拉玉莹一起表态:“是不是?玉莹!”
玉莹这时也一身干劲,马上挽住琪琪的胳膊要往外走。
余一平还在犹豫,莫非说:“就带上她们一起吧!反正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
“好吧!不耽误时间了。大家现在就走。”余一平知道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想太多了。
这一路简直是风驰电掣,余一平走在最前面,大家以他的步伐为准,一路上大家除了喝水,啃馒头,连话都不敢多讲,生怕闲聊耽误了正事。
余一平几次回头看琪琪,琪琪都紧跟在他后面,虽然琪琪和玉莹已经走得满头大汗,绣花鞋都要成拖鞋了。但是琪琪和玉莹没吭一声。她们也知道这次是考验她们的时候,倔强的琪琪可不想输给谁。
追星赶月般地走到荃湾时,才刚刚正午,比平时他们来荃湾要提前了两个时辰都不止。
远远看见宅子时,琪琪感觉自己就快要虚脱了,终于看到宅子时竟然没觉得它的诡异。反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真可笑。
“大家都歇一歇,我们吃了午饭再干活!”余一平第一个走进宅子。
跟在他后面的莫非和何必都有点疲惫不堪。而玉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屋的。最后进来的是琪琪,她已经累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余一平看琪琪头发都走得散开了,心里很心疼,可是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表示出来,只好给琪琪递上手帕擦汗。
琪琪接过帕子,擦了擦满头的汗,用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又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就这样还没缓过劲来。
“大家都辛苦了!”余一平话是对大伙说的,眼睛却只看着琪琪一个人。琪琪一抬头看见余一平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怜惜,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所有的疲惫瞬间都没感觉了。
她回余一平一个甜甜的微笑,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琪琪第一次这么笑对他。余一平一刹那间都忘了要说些什么。
“大家抓紧时间吃饭,饭后我们马上开始行动。”到底是任务紧迫,由不得余一平再想许多儿女情长的事。
五个人胡乱吃了带的馒头和大饼,稍作休息就开始分头找机关暗道了。
还是按照余一平的安排,留莫非和何必在宅子里找,他带着琪琪玉莹在院子里找。
“余大哥,这个院子我们找了这么久了,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啊?”玉莹真不明白为什么余一平始终认为院子里有问题呢?
“这个机关只能在鬼宅内,不可能在屋外的,不是家里就是院子里。没有别的可能性。”余一平一边找一边耐心地对玉莹解释。
“我也知道是这个理,可是我怎么看哪儿都没问题呢?”
“那是因为你没脑子!”琪琪白了玉莹一眼。
“小姐,这一路我跟着你受够了罪,你还骂我!”玉莹最恨琪琪骂她笨,没脑子。
“那你有本事,就把机关找出来啊?”琪琪激将玉莹。
“小姐,你知道我只能做些家务事,对这些费脑子的事我是一窍不通的。”
“所以你就不该来,还耽误我们干正事!”
“小姐,好歹我还能给你做个伴吧!你总不能跟几个大男人满世界跑吧?”
“哦!对了,你还有这点用。说得在理!”玉莹的话把琪琪逗笑了。
她们在斗嘴时,余一平正在桂花树下看着石桌发愣。
琪琪和玉莹走过去。
“还是觉得这个石桌子有问题,对吗?”琪琪问余一平。
“我总觉得这个石桌子上刻的棋盘这么突兀,好像有什么暗示。”
“上一次我们不是已经挪了它吗?可是五个人都挪不动啊?”琪琪反问余一平。
“你看,桌面这么刻这么大一个棋盘干什么呢?”余一平看着棋盘沉思。
“啊呀!挪不动,我们就转转它嘛!”玉莹凑过来笑言。
余一平看着玉莹突然会心一笑:“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挪不动还能转得动!”说着余一平就伸手去转石桌面。可是一个人还真转不动它。
“快去喊莫非来帮忙!”余一平使出了浑身的劲,脸已经挣得发红了,石桌子竟然也有点松动了。
琪琪飞快地跑进屋子把莫非他们喊下来帮忙。莫非和何必还有余一平三个人一齐用力,转动石桌子,只听得石桌子在三个人的齐心协力下,发出咔咔的响声。
“啊!真的能转动了!”玉莹惊呼到。琪琪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桌面。
只见石桌面上的棋盘被他们转得整个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三个男子汉都使出了浑身的劲,走了半天的路,还没有休整好又要出力,几个人都有点力不从心,大家都觉得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了。就在大家要松一口劲时,就听得屋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胆小的玉莹胆怯地问。
“一定是机关打开了!”余一平放下石桌面,飞快地奔向屋内,留下他们几个人还愣在那。大家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余一平已经从屋里探出身子了。
“快来啊!暗道出来了!”余一平兴奋地挥手招呼他们。
几个人在震惊之余都随余一平快步走入屋内,只见一楼的厨房地下呈现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个豁口正好是个规则的正方形,厨房的地面本来就是木地板拼接的,沿着木地板的缝隙齐齐地划出一个正方形,难怪暗道没有出现时根本看不出豁口。
豁口下有一段阶梯,阶梯一头联通厨房地面,另一头伸向黑咕隆咚的暗道。
余一平点上蜡烛,走在最前面,莫非走在余一平后面,手牵着琪琪和玉莹,何必走在最后面。余一平刚走下阶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莫非说:“莫非,你不要下去了,我们得留一个人在上面,万一下去的人有什么意外,上面还有人救急。”说完又对琪琪和玉莹看了看,又说:“最好你们两个女孩子也不要跟着下去了,下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以防万一,琪琪,你和玉莹不要下去了。”
玉莹本来胆子就一听这话马上乖乖地随莫非上去了,只有琪琪不乐意。
“为什么不能带我下去,我不怕!”
“琪琪,听话!”余一平的语气像是对一个孩子说话。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琪琪这话让余一平没辙了,心里倒是挺受用的。
“那你跟紧我,拉着我的手。”余一平对琪琪伸出了手。
琪琪伸手握住余一平的手,感觉余一平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
三个人慢慢向阶梯尽头走去,微弱的烛光在缺氧的地下像鬼火一样摇曳,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让他们打了个寒战。
借着烛光余一平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整个地下。眼睛很长时间才适应环境,渐渐地就能分辨出这是个大约有四五十平米的空间,除了黑还是黑,看不清有什么。
余一平紧紧抓住琪琪,走向阶梯另一头。随着越走越近,一个长几呈现在面前,长几上竟然还供着几个灵位。走近一看,琪琪倒吸一口冷气。
排位正中一个上面写着几个字。
“尊公周沫之灵位”琪琪小声读出来。读完后轻轻啊了一声。琪琪扭头看了看余一平。
“是周沫的灵位,看来周沫真的已经不在了!”
“在我们意料之内。”余一平神色凝重地说。
周围几个灵位分别写着周沫夫人齐曼云,儿子周雨,周雷,女儿周云的名字。灵位前还摆放着贡品。一个香炉里已经是满满一炉香灰。
地下空间虽然很大,走了一圈却只发现这个灵位供桌,三个人沿着地下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地方。
这时上面传来莫非的声音:“余一平,你们怎么样了?还在吗?”
“我们都在,好着呢?”
“也没有发现什么?”
“暂时还没有。”
“那赶紧上来吧!”
“再等等。”
什么都没有找到,太出乎余一平的意料了,他有点不甘心,还想再找找,何必劝他先上去,再多备几根蜡烛,大家一起下来找。
余一平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坚持留一个人在上面应急。
三个人又一起往回走,走到阶梯边,余一平刚要抬脚迈步,就听得“轰”的一声,还有一点光亮的豁口瞬间关闭了,整个地下一片漆黑,连余一平手中的蜡烛都被豁口关闭时的震动声给震熄灭了。
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啊!”琪琪这一次也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别害怕!琪琪,拉紧我!”余一平心里咯噔一下,也是有点慌乱,但是马上冷静下来,紧紧抓住了琪琪颤抖的手。
“何必,你在吗?”余一平朝着黑暗中问。
“我在呢,余哥,我还好。”
“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点燃蜡烛。”余一平伸手从裤袋里摸出火柴,划了几下,终于点亮了蜡烛。
因为豁口的关闭,地下空气相对稀薄,蜡烛的光亮时有时无,摇曳得更微弱了。
“上面有人吗?莫非,你听到了吗?”余一平大声呼喊,却无人应答,喊了几遍都听不见回应,估计上面的人也听不见他们的呼救。
“余大哥,他们有办法救我们出去吗?”琪琪有点担心这个暗道还能不能再次开启了。
“应该能,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转动石桌了!”想想只有莫非和玉莹两个人在上面,余一平后悔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刚才我们五个人才转动的石桌,现在他们两个人怎么转啊?”琪琪的声音都有点苦音了。
“不要担心,他们会想到办法的。”余一平伸手揽住琪琪的肩膀。
现在他们三个人在下面就是有劲也使不上啊。只能等着莫非和玉莹来施救了。
时间过得真慢啊,琪琪觉得自己都有点累了,她慢慢靠着余一平坐了下来,她觉得头有点疼,还有点昏沉沉的感觉,渐渐地她又感觉心脏难受,好像呼吸都有点困难。
“余大哥,我有点难受。”琪琪伸手去解开领口的扣子。
“怎么了?琪琪,你不舒服吗?”余一平有点慌乱了,他怕琪琪出现什么意外。这里面的空气这么稀薄,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
“琪琪,你要坚持住,莫非他们就会想到办法的,他们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
“余大哥,我好像快不行了。”琪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要啊!琪琪,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就要出去了。”余一平把琪琪搂得更紧了。
“余大哥,我。。。。。”琪琪终于说不出话了。
“琪琪!你醒醒啊!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余一平紧紧搂着琪琪说出了埋藏心里已久的话。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琪琪慢慢又努力挣开眼睛。
“余大哥,你说什么?”
“琪琪,我说我爱你!”余一平害怕如果真不能出去了,怎么也要在死之前说出告白的话。
“余大哥,谢谢你!”琪琪说完这句话又昏沉沉地垂下了头。
余一平也感觉就要透不过气了,他只想在这一刻紧紧抱住琪琪。脚底下,何必也倒在阶梯上。
就在三个人都以为要葬身地下世界时,豁口又发出“轰”的巨响,一瞬间,一股亮光照进来,余一平微微抬起头,看见豁口这样开了,他努力撑起身子,一只手抱住琪琪,另一只手拖起倒地的何必,向阶梯上爬去。
“余一平!快上来!”阶梯上传来莫非的声音。
余一平这才发现莫非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阶梯上向他伸出了手。
“莫非!快拉紧我,何必还在下面。”余一平竭尽全力地拉住莫非的手。
莫非的手也是使不出劲了,他另一只手努力撑在地上,拼尽全力地拉住余一平,终于把余一平拽上来了,余一平这时手里还紧紧抱着昏沉沉的琪琪。
外面的空气真好,慢慢地琪琪苏醒过来了。琪琪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余一平,莫非,何必都围着自己。
“我这是在哪儿啊?我死了吗?”琪琪的声音还很虚弱。
“傻瓜,你还活着。你好好的。”看见琪琪醒过来了,余一平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们出来了?”
“对,我们脱险了。”
“玉莹呢?玉莹在哪儿?”琪琪突然发现没看见玉莹。
“哦!对了,玉莹还在院子里喘气呢!”莫非突然醒悟过来。
“刚才要不是玉莹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转动石桌,你不知道,原来玉莹在危急时刻能使出那么大能量。简直太可怕了,她是我见过最有力气的人,比男人还要有力气。”莫非到现在还在想着和玉莹转动石桌时的那一幕。
原来一见豁口突然关闭,莫非马上反应过来,要去院子里重新转动石桌,好在余一平让他和玉莹两个人留在了上面。他也知道转动石桌需要好几个人,但是到了这时候也只能和玉莹拼一把了。时间来不及了,晚一分钟下面的人就多一份危险。
玉莹也知道现在是救命的时刻,为了小姐她要豁出去了。
到底是玉莹和他的力气发挥到了最大能量,还是上天帮助了他们,莫非想可能都有吧!
几个人这才想起来到院子里找玉莹,走到院子里就远远看见玉莹还坐在石桌边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见大家出来找她,玉莹都没有力气和他们打招呼。可见玉莹这次是真的用尽力气了。琪琪慢慢走过去抱紧玉莹。
“小姐!你出来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得你了!”玉莹终于说出了话。紧跟着就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别怕!玉莹,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们永远在一起。”琪琪知道自己的命是大家一齐救下来的。
经过这次遭遇,余一平决定调整侦破方向,不能再贸然行动了,好在这次留了个心眼,让莫非和玉莹没下去,要不然就全军覆没了。所有人都是因为他才走到荃湾来的,每个人都是带着对他的信任在做事,所以他要格外小心,他要对每一个负责,他不单单是在侦破一桩桩案件,更是在带领大家穿过一个个迷雾,寻找最终的真相。
“余一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莫非问。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知道打开暗道的机关就是最大收获,明天一早我们就返回枫林镇。我们在枫林镇等候孙福和胡得水。”余一平心里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一早,在经过一个晚上的简单休整后,几个人就拖着还略显疲惫的身体往枫林镇出发了。
回去的路还是那么长,可是因为大家都经历了一场生死遭遇,每个人都有了许多想法,一路上大家话都很少,琪琪和玉莹走得都很慢,余一平和莫非他们不得不一次次放慢脚步停下来等她们。
走到傍晚太阳落山以后,大家才走回胡家宅子。
胡夫人看见大家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也不便问太多,让下人们赶紧准备晚饭。饭后又让下人早点准备热水给大家洗漱早点休息。
烫好脚后,每个人都只想早一点上床睡觉。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沉。连日来的疲乏在睡梦中慢慢消失殆尽。
隔天早上,余一平起来得最早,因为今天是胡得水和孙福该回来的日子。按照余一平的推算,最迟晌午前,他们就应该到家。余一平决定坐等孙福的到来,虽然是和胡得水设计好的一出戏,但是还是要认认真真演完它。
胡夫人早早派人准备了早膳,大家陆陆续续起来了,饭厅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小姐!你睡好了吗?我可真是睡足了,这下又有劲了。”玉莹恢复过来后又嬉笑着去搂着琪琪。
“你啊!睡得就像一头死猪一样。抬出去都不知道。还打呼噜呢!”琪琪佯装着打趣玉莹。
“小姐,说得这么难听,人家不是那天累很了嘛!”玉莹不好意思了。
“余一平,今天起这么早?”琪琪又去招呼余一平。
那天在地下阶梯曾经告白琪琪的话,不知道琪琪还记不记得,现在看见琪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余一平估计琪琪八成是不记得了。不管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总算说出了心里话,就让上天见证自己的心吧!余一平现在再看琪琪,眼里多了一份柔情。
“今天有许多事要办,最重要的就是等孙福回来。”
可是,晌午时分孙福和胡得水并没有如期回来,一直到傍晚也没见到他们的影子,胡夫人有点坐不住了,几次去院子里张望,焦急的样子让下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天黑透时,月儿高高挂在了夜空。这时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慢慢推开来。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几乎是栽进院子的。所有人都跑过去看,只见进来的人是孙福!
孙福竟然是满身鲜血地倒在院子门边,后面并没有跟着什么人,只有孙福一个人回来了!
“孙福!我家老爷呢?”胡夫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胡得水没有一起回来。全然不顾孙福已经说不出话了。胡夫人拼命摇晃着虚弱的孙福质问他。胡夫人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在失去唯一的儿子后,胡夫人更害怕胡得水有什么意外,她知道有个看不见影子的仇家在找他们胡家人复仇。她越害怕有什么不测,这个猜想就越变成现实。该来的还是来了。
“胡夫人,他受伤了。已经昏过去了!”余一平一把抱起孙福。
“快去请大夫!”余一平大声吩咐莫非。
莫非飞快地跑出门找大夫去了,大家围过来看孙福的伤情。孙福已经昏迷过去,孙福的右肩有一道约半尺左右的刀伤,深可见骨,从伤口处不断往外渗血,估计已经流了不少血,孙福的面色已经苍白了。
很快莫非就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为孙福的伤口敷上金创药,又包扎好伤口,嘱咐他们要让孙福好好休息,还开了几服中药给孙福调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昏迷的孙福抬到房间内。余一平主动要求这一夜陪在孙福身边照应。因为孙福已经说不出话了,也没办法从他嘴里知晓胡得水的下落。但是可以推测到胡得水一定是遇到不测了,胡夫人彻底崩溃了,绝望的哭泣声让大家都很难受。谁也没想到本来不过是想演一出戏而已,现在却变成真的出事了。大家都有点内疚,不知道胡夫人是否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案子没进展,可能又搭上一条命了。
孙福是在第二天的午后醒过来的,余一平一直守候在孙福身边,一等孙福睁开眼睛就凑上去问话。
“孙福,你和胡得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我们一到曹庄土地庙就遇到劫匪了。”孙福的声音还很虚弱,说得断断续续。
“那胡得水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胡得水给那伙人杀了,我是拼了命跑回来的,钱也让他们抢走了。”
虽然心里有思想准备,胡得水可能凶多吉少,没想到猜想真的变成事实了。胡夫人一听到这话就昏过去了。众人又七手八脚地去给她掐人中,灌药水。胡夫人半天才缓过来。
众人看着还很虚弱的孙福说出这番话来,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本来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知晓,这不过是演戏而已,怎么会这么巧就真的遇到劫匪了,没有任何人走漏消息,在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劫匪呢?
现在唯一的人证胡得水也死了,孙福的话由不得他们信与不信了。
从房间里出来后,大家都认为孙福说的可能是他凭空捏造的,但是孙福自己也受了重伤。
“他一定是演的苦肉计,自己砍了自己一刀,所以砍的都不是致命地方。”琪琪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如果真是遇到劫匪,怎么可能放过受伤的他?”就连玉莹也能看出破绽。
“证据。我们要证据证明他的话是假话,而不是在这推测。”余一平看着大家说。
“我们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是我们要怎么证明谁是真正的凶手呢?”
“我们现在就去曹庄土地庙。”余一平起身去准备收拾东西。
“大家都去吗?”莫非问。
“不!你和何必留下来,牢牢看住孙福!我带琪琪去曹庄。”余一平这样安排,也没问琪琪是否愿意。
一听余一平要带自己回曹庄,琪琪心里直打退堂鼓。
“呃,余一平,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曹庄。”
“为什么?”余一平很诧异。
“我是从曹庄逃婚逃出来的。恐怕现在不能回曹庄。”琪琪想豁出去了,把实情告诉大家吧。
余一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当下也不好再勉强琪琪了。
“那就我一个人去曹庄吧!”
余一平说走就走,很快收拾好行李就要出门了,琪琪犹犹豫豫地跟在他后面,看他收拾东西。
就在余一平要出门的那一刻,琪琪突然拉住余一平:“等等我!”
琪琪转身回房间拿上包袱出来了。
“琪琪,你不方便就不要去了。”余一平告诫她。
“小姐!你不能回去!你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玉莹上前拉住琪琪的手。
“没关系!我想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坏就是跟家里人断绝关系。”琪琪笑着安慰玉莹。
“那就别去了,我一个人行。”余一平放开琪琪的手。
“不,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再说曹庄我比你熟悉。”
余一平看着琪琪,伸手理理她的头,突然笑着说:“你一定要去也可以,我给你化化妆!”
这倒是个好主意。琪琪马上懂了余一平的意思。
“我就来个男扮女装吧!”
“好啊!小姐,这样就没人认出你了。”玉莹高兴得拍起手。
化妆,易容之类的小把戏估计对于余一平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很快琪琪就穿上了何必的长衫,嘴上多了一抹胡须,一个压得很低的大檐帽遮住了琪琪的半边脸。乍一看还真像一个年轻后生。
“小姐,我都认不出你了!”玉莹高兴地围着琪琪转圈看。
“那我们现在就出吧!”余一平领着琪琪出了门。
从枫林镇到曹庄有不少路,他们就是现在动身,今天天黑也没办法赶到曹庄。
“我们今天可能要在外面过一夜。”余一平告诉琪琪。
“我知道。”琪琪也有点害羞,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男人单独在一起,现在不单要在一起,还要住一宿。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天黑我们找一家客栈,我们住两间相邻的客房。”余一平是正人君子一个,自然会想到这些细枝末节。
“行!你安排。”琪琪不知怎么有点莫名的激动。又想早一点找家客栈,又害怕和余一平真的住客栈。
走到天擦黑时,真的就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栈。
余一平带着琪琪进了客栈,让掌柜的开两间相邻客房。
“二位,真不好意思,没有两间相邻的客房了,只剩一间房了,你们要不要住?”掌柜的话居然让琪琪又惊又喜。
“琪琪,你看。。。。。”余一平也很尴尬。
“那就住下吧!现在天太晚了,附近可能也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琪琪的话通情达理。
“还是这位小姐说得在理,你们是没过门的未婚夫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迟早要睡一起的。”掌柜的粗俗的话让琪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掌柜的,别瞎说,我们还没定婚呢!”余一平拦住掌柜的还没说完的话。
“哦!还是男女朋友,我懂,我懂。”掌柜的阴笑着。
“快开吧!别许多废话了。”余一平知道再说下去琪琪要恼了。
开好房牌,余一平回头看琪琪早已经站在远处等他了。两个人都有点不自然,互相谦让着上了楼。
“你睡床,我睡地上。”关上门余一平就说出这话。
“你就睡床边地上吧!”琪琪把床上的铺盖摆到地上。
两个人独处一室竟然无话可说,房间里亮着白蜡,余一平也不敢吹灭。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都翻来覆去没睡着。到了下半夜琪琪实在撑不住了,终于闭上了眼睛。
余一平却久久没有睡着,听着琪琪均匀的呼吸声,和琪琪这么近在咫尺,余一平的心跳得更快了。
对于余一平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余一平终于盼来了天亮。琪琪还在熟睡,一缕头遮住了她俏丽的面庞。轻微的呼吸声有节奏地响着。余一平俯身看了良久才轻轻叫醒琪琪。
“几点了?”琪琪还在睡梦中似醒非醒。
“已经八点多了,我们该出了。”余一平看琪琪还赖在被子里真不忍心叫醒她。
“啊?都八点多了?我马上起来,你回避一下。”虽然刚醒过来,作为女孩子起码的顾忌还是清楚的。
“好!我在外面等你。”余一平也马上反应过来,琪琪还穿着贴身的衣服。
琪琪等余一平出去后,立马起床。二十分钟后就开了门出来。
余一平回头看见一个打扮得体的琪琪又精神焕地站在他身边。
两个人赶到曹庄的土地庙时,胡家先期来的家人已经把胡得水的尸收敛了。地上还残留着许多血迹来不及打扫干净。从现场的一片狼藉可以看出来土地庙里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摆在土地爷塑像前的供桌上的贡品都被打翻在地。瓜果馒头滚落一地。
胡家人都忙着去给胡得水准备后事去了,只留了一个下人在土地庙外等候余一平他们。
现场已经给来人破坏得没有任何探案价值了。问那个留守的下人也是一问三不知,问不出个所以然。
余一平围着土地庙里面转了一圈,看见土地爷塑像下围着绸缎的布幔,因为年久失修绸缎已经破破烂烂了。余一平走过去,一把掀起布幔,想看一看里面,谁知一个瑟瑟抖的人影一下子缩到最里面,嘴里还出哀嚎声:“大爷饶命啊!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子声音。
余一平一听忙安慰说:“孩子!别怕,坏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琪琪也凑上前去,蹲在布幔边向里面张望,只见布幔后一双躲躲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出亮光。琪琪伸出手进去用力往外一拉,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被她活生生拉出来了。
这个孩子就像害怕见到阳光一样,拼命地往回缩。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别害怕,我们是好人!”琪琪死死拉住这个拼命挣扎的孩子。
“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带他去别的地方。”余一平一把抱起这个孩子,出了土地庙。
虽然孩子一直在余一平怀里拼命挣扎,但是随着余一平抱着他离开土地庙,越走越远时,他渐渐停止了挣扎,安安静静地伏在余一平肩上。
两个人带着这孩子去了曹庄的澡堂子,把孩子洗得干干净净,琪琪还给他买了一身新衣服,洗完澡又带他去了曹庄的望月楼饭馆,余一平特意点了许多好菜,看着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余一平和琪琪连声劝他吃慢点,别噎着。
孩子终于吞不下去饭菜了,他打着饱嗝,用手抹着嘴角的油腻。
“哥哥,姐姐,谢谢你们,我好久没吃过饭了。”
“孩子,现在不用怕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余一平伸手摸着他的头。
孩子敏感地看着包厢外面,琪琪起身关了包厢门。
“我看见杀人了!”孩子终于惊恐地说出了这句话。
“慢慢说,别害怕。你都看见了什么告诉我们。”余一平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两个大人,都是男的,一到土地庙就吵起来了,说什么你们倒是都过太平日子了,让我一个人守着那座坟墓,人不人鬼不鬼地不见天日。还说什么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活不好,你们都别想活得自在。另一个说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外面也有我们的难处,有什么事好商量,当年我们也是想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的。但是那一个说,现在没什么商量的了。吵着吵着,一个就把另一个杀了,我躲在土地爷的供桌下都听见了。”
“那你看清楚了杀人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了吗?”
“我在供桌下只能看到他们的腿。我记得那个杀人的人穿的是一条黑裤子。”孩子天真地抬起头看着余一平说。
穿黑裤子的人太多了,满大街都是穿黑裤子的男人。
“你再好好想想,还看见他什么了。”余一平慢慢开导他。
“大哥哥,我不敢出来看,我就听到他们打成一团。我好害怕啊!我怕他们现我在那儿了,我拼命往里躲,他们打着打着就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了,那一个没声音了。我猜想那一个一定是给打死了!”
“然后呢?”
“然后,过了好一会,我听见剩下的那个人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好像被谁打了一样。一把刀咣当一声掉地上了。”
听到孩子的话,余一平和琪琪相视一下,都猜到一定是孙福在杀了胡得水后自残了。
“你真的确定没有看见那个杀手的模样吗?”余一平再次细心地问这个孩子。孩子想了想突然说:“大哥哥,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琪琪连忙问。
“那个人走出土地庙大门后,又回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恰好我在布幔的缝隙中看见了他的脸!”
“真的?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可惜我只看见了他的半边脸。”孩子内疚地低下头。
“哦!只看见半边脸了,那是不能认出来了。”琪琪可惜地摇摇头。
“可是,我看清楚了他那半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孩子认真地说。
“啊!伤疤!”琪琪和余一平同时惊呼起来。
孙福的脸上就是一条长长的伤疤!
“你还记得那条伤疤是在他的左边脸还是右边脸吗?”余一平再次向孩子确认。
“是左边脸!”
“你确定吗?”
“没错!他出门后是向土地庙大门的右边走的,我只能看见他的左边脸!”孩子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听到孩子的这一番话,余一平激动地搂紧孩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在土地庙栖身的孩子其实生得唇红齿白,洗过澡后脱胎换骨模样越发的可爱。余一平和琪琪都很喜欢他。
“小鬼头,你叫什么名字?”琪琪摸着他的小脑袋问。
“姐姐,我不是小鬼头,我也有名字。”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流落到土地庙的吗?”余一平也很好奇他的来历。
“我只记得我是和爸爸妈妈一起从苏北老家来这的,我们那儿遇上了灾年,我们全家人都只有要饭了。”七八岁的孩子都已经有很深的记忆了。
“还记得爸爸妈妈的模样吗?他们呢?”
“爸爸为了把要来的东西省给我和妈妈弟弟吃,在路上就饿死了,妈妈带着我和弟弟一路上要饭一直走到了这个土地庙,后来妈妈也不行了,妈妈临死前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可是弟弟病了,什么都吃不下,我没有钱给弟弟请大夫,我只能看着弟弟一天天的瘦下去,接着弟弟也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附近的好心人帮我把妈妈和弟弟埋在了土地庙后面的空地里。我天天去看他们,其实他们一直在陪着我,我不是一个人在土地庙生活。”经历过太多的苦难,这个孩子已经学会用早熟来应对了,应该纯真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丝哀伤了。
余一平紧紧搂住孩子。
“我永远记得爸爸妈妈和弟弟的样子,我还记得我叫苏坤生,妈妈喊我的小名叫阿毛。”
”阿毛,哥哥和姐姐以后也喊你阿毛,好吗?“
“行,我没有弟弟了,现在多了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太好了!”阿毛高兴地依偎在余一平怀里,眼睛里泛出一丝童真的笑意。
“阿毛,如果哥哥让你到时候为我们作证,指出谁是杀人凶手,你愿意吗?”
“哥哥,我害怕!”阿毛一下子扑到余一平的臂弯里。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哥哥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哥哥,是不是指证坏人就可以抓住坏人了?”
“对,指证坏人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好人不受伤害。你愿意做这个指证的人吗?”
“让更多的好人不受伤害。。。。。那我愿意指证!”阿毛睁大眼睛看着余一平和琪琪,用力地点点头。
“好孩子,没有爸爸妈妈和弟弟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哥哥会把你养大成人的。”余一平有一颗善良的心,更有一份社会责任感。
“还有姐姐也会照顾你的!”琪琪被余一平的话感动了,也俯身抱住阿毛。
“太好了,我有哥哥姐姐了。我有家了。”阿毛的眼里是满满的幸福。
余一平带着琪琪和阿毛从曹庄土地庙一路赶回枫林镇。路上阿毛走不动了,余一平就蹲下来背上阿毛,琪琪跟在旁边,一只手扶住阿毛,一只手搀着余一平,远远望去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
从曹庄到枫林镇,余一平和琪琪阿毛走了一天多,晚上还在客栈住了一晚。赶回枫林镇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胡家的宅子在连连遭遇灭顶之灾后,呈现出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大门的门廊上挂着白纸糊的“奠”字灯笼。进出的下人们也都穿着孝服。就连飞过胡家宅子上空的都是黑色的老鸹。叫着另人生厌的“哇,哇,”声。
余一平和琪琪推开胡家宅子的大门时,远远就看见胡夫人坐在正厅中央的位置,表情像是木偶一样。接连遭遇丧子之痛和失夫之痛,换做谁也没办法接受。这个家看样子是要完了。
余一平走上前去给胡夫人请安,胡夫人的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余一平带着琪琪去东厢房看孙福怎么样了,进了东厢房,看见床上并没有人,只有莫非和何必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
“人呢?孙福人呢?”余一平心下一惊,忙问道。
“跑了,给他跑了。”莫非的头低垂得更厉害了。
“什么?”余一平一听就急了。
“我和何必是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他的,他一直昏迷着,我们以为他一时半会醒不了,谁知我们就打了一个盹,前后没有十分钟,醒来就不见他了。我们是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可见这家伙是早有准备。都怪我们太疏忽大意了。余哥,真是对不住了。”
“你们!我千叮呤万嘱咐,你们还是没有放在心上,两个人看住一个受伤的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气急的余一平一拳砸在床柱上,床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我们也不想啊!余哥,真是对不住。”莫非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可见这一天都是在深深地自责。
“余一平,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在哪儿才能找到孙福吧!”琪琪安慰余一平。
余一平气得在房间里来回地转着圈,转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坐下来了。莫非和何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冷静下来的余一平终于缓缓地开口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想想该怎么走下一步吧!”
“余哥,我和何必打算去孙福老家打听打听,看他有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受了重伤应该跑不了太远。”莫非倒是已经心里有打算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只能这样了。”余一平心里乱糟糟的。眼看着事情就要有眉目了,又凭空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余一平站起来说。
“还有我!”琪琪跟着说。
“你在家陪陪阿毛。不用跟着我们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证人。”余一平这次有了新的安排。
孙福虽是枫林镇本地人,却是在地地道道的枫林镇乡下长大的,他是在一个叫清石涧的小村庄长大的。算一算孙福离开清石涧已经二十多年了。
余一平带着莫非他们到清石涧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清石涧真是个美丽的小村庄。背靠一座小山,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前潺潺流过。正值春夏之交,到处一片绿油油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清香。
孙福离开村子很多年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他了。连着问了几个年纪不大的人都说不知道孙福是谁。
“要打听孙福的情况只有找村里最年长的人问了。”余一平决定去找找村里的保长。
保长的家在村子的西头,找到清石涧的保长孙大有家时,孙大有正好在家。
孙大有看年纪大约也有七十开外了,须发全白,面容清隽,虽然年纪大了,保长的气势还在。
孙大有对于从村外来的远方的客人还是彬彬有礼的,一听到是来打听早已离家多年的孙福时,孙大有迟疑了片刻。
“哦!你们是来打听孙福的。”孙大有摸摸三寸有余的白胡须。
“孙福离开我们清石涧已经很多年了。从来没有回来过。”孙大有肯定地说。
“我们也知道他没有回来过,我们就是想打听打听他以前在清石涧时的生活经历。”余一平在孙大有旁边坐下来。
“你们为什么会对他以前的生活经历有兴趣呢?”孙大有反问。
“孙保长,你或许也听说过,孙福离开清石涧是去了荃湾的事。”
“我知道,他攀了高枝,去给荃湾的大户周沫做车夫去了。”
“后来的事你大概也略知一二吧!”
“也听说了一点,不知道真伪罢了。”
“以你对孙福的了解,你觉得孙福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内向的人。心狠手辣。但是知道知恩图报。”孙大有给孙福来了这么一句概括。
“怎么讲呢?”余一平听到孙大有的话来了兴趣。
“孙福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老子娘死得早,他是跟着他大伯长大的,大伯对他严厉苛刻,但是大伯母待他却像亲骨肉一样,他小时候每次大伯打他他都不吭声,忍着痛。但是到了晚上大伯母给他搽药时他都会流泪,喊疼,他大伯不止打他,也打他大伯母,每次大伯打老婆时孙福都会拦在前面,给大伯打,等他长到十五岁时,一次大伯又要打老婆,他迎上去夺下大伯手中的棍子,反过来把大伯狠狠打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大伯再也不敢打他们了。”说起很多年以前的事,孙大有还像是历历在目一样。
“没想到孙福是这样的人。”余一平听了也笑道。
“孙福虽然是个孤儿,在村子里可没人敢欺负他。小时候别人欺负了他,他表面上不反抗,背地里把人家的鸡啊,鸭啊,狗啊,全给毒死了。你说谁还敢欺负他。他大了以后总是一副阴沉着脸的样子,别人更不敢得罪他。”
“他那个大伯母还健在吗?”余一平问。
“还活得好得很呢!倒是他那个看上去壮实的大伯早就死了。”
“孙福离开清石涧这么多年,就连他大伯母他也不回来看看吗?他不是挺孝顺大伯母的吗?”
“他人没回来孝顺,心意可没少尽。每一年他都托人带钱回来给大伯母,这我们都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
“他大伯母逢人就念叨,侄子孙福又给她带钱来了,她这么老了哪用得了许多钱啊什么的!表面上责怪心里高兴着呢!”
“这样看来,孙福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他啊!对人好时把头割下来给你都成,你要让他心里对你有恨了,对不起,他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孙大有似乎对孙福特别了解。
“孙保长,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看孙福的大伯母。”余一平起了身。
“行!这会儿,老婆子肯定在家。”孙大有说着锁了门就走前面带路了。
孙大有年纪一大把,走起路来却还像年轻人一样。余一平莫非他们跟在他后面没一会就走到村子东头,一幢气派的青砖大瓦房立马就呈现在眼前。
“咯!这就是孙福大伯母家,这房子据说也是孙福寄的钱盖起来的。我们村唯一一幢青砖房子。”孙大有羡慕地说。
孙大有推开院子门,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盹。
“孙婆婆!晒太阳呢!”孙大有的声音高了八度。
“她啥都好好的,就是耳朵有点背了。你们跟她说话大点声。”孙大有转身提醒他们。
可能是孙大有的声音确实够大,老太婆一下子好像从梦里被人叫醒一样,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谁啊?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老太婆一看是保长,又改口道:“大有啊!是你啊!这么大声吼我干嘛?”
“孙婆婆,从省城来了人打听你们家孙福呢!”
“我们家孙福怎么了?”一听跟侄子孙福有关,老太婆马上警惕起来。
“哦!婆婆,没什么,我们是顺路来看看你的,我们是孙福的朋友。”余一平马上迎上去说。
“是福儿的朋友啊!怎么这么客气,还顺路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啊!”
“对,孙福最放心不下你,知道我们经过清石涧,就托我们顺路来看看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老太婆好着呢!前一阵子不还托人送了钱来嘛!”
“他说又有一阵子没寄钱给你了,让我们再带些钱给你。”余一平说着就去兜里掏钱。
“这孩子!不才寄钱没半个月嘛!”老太婆伸手去接过余一平递给来的五块钱。
“大娘,孙福说这次就这么多钱了,等中秋节再托人多带些钱回来。”
“这孩子,就是多礼,每次都寄二十块钱回来,我老太婆要死的人了,哪用得了许多钱啊!”孙福大伯母又开始了一贯的炫耀了。
“他说,还是没办法回来亲自看你了,让你养好身子,等他有时间回来再好好陪你。”
“不用回来看我的,你们告诉他,我好着呢!今年还死不了!”老太婆说这话时眼睛有点湿润了。
“那大娘,我们就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啊!”余一平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
“好,你们慢走,一定告诉孙福,在外面好好干,不用急着回来啊!”老太婆把大家送出了门。
出了门,走出去百米开外,余一平对孙大有说了句:“老太婆对我们撒谎了!”
“你怎么知道老太婆撒谎了?”孙大有奇了怪了。
“孙福回来看过她了!”余一平肯定地说。
“啊?你又是咋知道的?”孙大有更惊讶了。
“这里面有隐情,我听出来了。”余一平笑着解释。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怎么就听出隐情了。”孙大有越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余一平是学过推理的,自然要懂得一些说话的技巧。. .更是熟练地掌握了问话的技巧。跟孙福大伯母简简单单地沟通了十几句话,他就胸有成竹了。
“孙保长,你们一进去说是省城来的孙福的朋友,来,她就问孙福怎么了,我们又没说孙福怎么了,她怎么这么紧张呢?这说明她知道孙福出了事,这是人的一种自然的应激反应。”
“孙福以前一定是托一个固定的人定期送钱给她对吧?”余一平问孙大有。
“对,对,每次来送钱的都是隔壁村子的李宝成,他在荃湾做买卖。”孙大有点点头。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更没有给她送过钱,她问都不问一声这次怎么让我们送钱就收下了钱。”
“说得有点道理。”孙大有又点点头。
“老太婆还刻意说上次寄钱才没半月,实际上孙福近一个月都没有机会让人寄钱回来,他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心思考虑这些事。”
“后来我故意说,孙福还是没办法回来要等有时间回来再陪她,一个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来过的人,家里的亲人怎么可能不挂念,她居然还说让他不用回来,一个已经高龄的老人了,怎么会不想见见二十年没见的亲人?有违常理。分明是她已经见过他了,心里不再挂念了。”
“啊呀!给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分析得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孙大有连连称是。
“如果不出我所料,孙福应该已经回来过了,他受了伤,又被我们,跑是跑不了多远的,顶多也就是硬撑着跑回清石涧育他长大的大伯母而已。很有可能他就在清石涧或者这附近。”余一平这样分析孙福的行踪。
“会不会他就在他大伯母家藏着啊?”孙大有突奇想。
“真有这种可能性。”余一平认同他的想法。
“那你们可以在清石涧蹲守几日”孙大有提议。
“是个好主意,到时候还要麻烦保长你多配合配合。”余一平请求孙大有。
“这是自然,要不你们就在我家暂住几日,一来观望观望孙福大伯母家的动向,二来还可以和我做个伴,我的儿女都在省城,家里就剩我孤老头子一个。”
“那感情好,我们不单可以陪陪你还能顺带着办办案子。”
“对了!在我家东厢房就能福大伯母家院子门,你们说巧不巧?”孙大有突然想起来这事。
“那就更方便我们查案子了。”余一平连声谢谢孙大有。
“现在就跟我回家去。”孙大有说着就往回走。
“不!孙保长,我们要演一出戏,你现在送我们到村口,我们出村,等晚上天黑了,我们再悄悄回清石涧你家,你对外就说我们回枫林镇了。”
“对,对,不能让人知道你们的事,你们是要办大事的。”孙大有恍然大悟。
“那就这么说定了,孙保长,我们就出村了,您留步。”余一平带着莫非他们头也不回地向村外走去。
“你们慢走啊,趁天还没黑早点赶回去啊!”边有村人经过,孙大有故意大声说。
“这些年轻人脑子真是好使啊!说得多有道理,我咋就没想到呢?”孙大有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
清石涧的山边,那一轮夕阳正往山后坠下去,红晕染红了山涧。一天又要过去了,在地里忙碌了一天的村人们正三三两两往回走。牧童吹着笛子,赶着牛儿回家了。一幅田园山水画卷在夕阳下慢慢展开。</br></br>亚洲第一美女,**翘臀,火辣身材完美身材比例!!关注微信公众号:menvlan1(长按三秒复制)在线观看!
余一平是等到夜深人静时,才带着莫非他们悄无声息地进了清石涧村的。..
孙大有给他们留了门。余一平推开门进了孙大有家时,孙大有也没有睡着,从床上一下子爬起来了。
孙大有要去掌灯,余一平连忙让他别掌灯了,几个人就着月光轻手轻脚地去了东厢房,东厢房有一张大床,一扇木窗子正好对着村东头孙福大伯母家。
余一平让莫非和何必先上床休息,自己先在窗边蹲守,到了后半夜,让莫非他们轮换自己。
余一平死死盯住那扇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余一平想如果孙福确实是藏身在大伯母家,那他无论如何是不敢在大白天出来的,他这副陌生的面孔在清石涧马上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孙福大伯母家除了老太婆还有她的两个儿媳妇在家,家里的男人们都出门挣钱去了,只有三个妇女留守在家。进出的人很容易就分辨出。
这一夜,老太婆家的大门始终紧闭着。
第二天,余一平让孙大有有事没事去老太婆家再转悠转悠,们家有什么动静。
孙大有在老太婆家待到中晌午饭点才回来。
一回来,孙大有就向余一平汇报,早上老太婆大媳妇出门买菜去了,回来时拎了满满一篮子菜。小媳妇在家没出门,老太婆和小媳妇在家纳鞋底。
到了晚上天一擦黑,余一平又和莫非他们轮换着在窗边蹲点守候了。还是和昨天一样,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守了两个晚上都没有点迹象。
“余哥,会不会我们判断失误,孙福根本就没回来,也没在清石涧啊?”莫非小声问余一平。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只有再守守也不知道答案。”余一平现在也不能说什么。
第三天,孙大有还是照常去老太婆家转悠,回来时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话,大媳妇买了满满一篮子菜,小媳妇和老太婆在家纳鞋底。
晚上,余一平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眼睛不眨一下地蹲守。
然而,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那扇黑漆漆的门一如既往地紧闭着,公鸡打鸣时,余一平才伸伸懒腰,又一个夜过去了。
等到第六天时,就连孙大有也坐不住了。
“余侦探,今天老太婆家还不是和以往一样,大媳妇买了一篮子菜回来,小媳妇在家和老太婆纳鞋底。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会不会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孙保长,你每天太婆家大媳妇都是拎着满满一篮子菜回来的吗?”余一平突然问孙大有。
“对啊!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孙大有疑惑了。
“三个年纪大了的妇道人家,怎么会天天都要买一篮子菜呢?她们能吃下那么多菜吗?会不会不止三个人吃饭呢?”余一平思索着。
“嗯!是有点不对劲。她们三个老娘们怎么天天都吃得下一篮子菜啊!”孙大有这次也学会分析问题了。
“明天继续蹲守。只要他在那,他就一定会出来的!”余一平坚信。虽然这蹲守是熬人的,但是你永远无法确定蹲下去会是迎来什么结果。</br></br>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到了第七天,余一平让孙大有可以不用再去老太婆家转悠了。他们要以静制动,引蛇出洞。
早上在孙大有家的东厢房窗口就可以看见,老太婆大媳妇像往常一样拎着菜篮子出了门,一个时辰后,她又拎着满满一篮子菜回来了。
今天孙大有没有去老太婆家,老太婆家的大门一整天再都没打开过。
余一平他们三个人盼着天快点黑下来。
等到天黑透时,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渐渐熄灯睡觉了。乡下的夜晚比城里更安静些。静静的小村落里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叫声,打破这宁静的夜。
弯弯的月儿也藏到云里去了。
那扇门却在不经意时悄悄打开了,一个身影从门里闪出来,余一平屏住了呼吸。那个身影走到院子外的空地上向村口看了看,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余一平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余哥,有人出来了。”陪着余一平一起蹲守的莫非也激动地小声说。
“是个女人。可能是老太婆家的媳妇。”
“这么晚她出来干什么?”
“出来试探一下外面什么情况。”余一平说。
“会不会是替里面的人探路?”
“极有可能。”
“终于熬不住了,要出来了。”
“也许是在为孙福出来做准备。”
“孙福要跑了吗?”
“他一定嗅到味道了,此地不宜久留了。”
两个人正紧紧盯着,却又看见那个身影在外面转了一圈后,慢慢又踱回去了,紧接着,那扇门又关闭了。又等了许久,再也没有动静了。
“今天很可能是出来试探一下,这两天极有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动静,我们要盯紧点。”余一平提醒莫非,何必也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了,也起身到窗边看。
第二天,一早上都没有看见老太婆大媳妇出门。老太婆家的大门紧闭着。傍晚时,老太婆家的烟囱都没有冒烟,这是从他们蹲守开始一连多少天来没有过的事。
“今天他们肯定要有动静。给我盯得死死的,连一个苍蝇飞出去都要看清楚。”余一平的双眼因为连续多日的熬夜,早已经布满血丝,他却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
天黑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渐渐地雨越下越大,站在窗前的余一平焦急地看着外面的天,因为雨太大了,老太婆家的大门都看不清晰了。在这种坏天气,要想盯紧百米以外的大门,更要一刻都不能分神。
大雨还夹杂着狂风,雨点砸进窗来,余一平时不时抹一下脸上的雨水。眼睛却是不敢眨一下。那扇门在大雨中安然紧闭着,看不出一点动静。
突然一个惊雷炸开来!闪电“唰”地一下照亮那扇门!
强烈的闪光下,清晰地可以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里跨出来!
这个身影几乎是急匆匆地向着村口走去,离孙大有家越来越近时,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孙福!是孙福!”余一平和莫非几乎是同时说出来。</br></br>本站推荐丝袜美腿,童颜**,丰满肥臀图片视频在线看!!快速关注微信公众号:menvtao1(长按三秒复制)在线观看!
余一平和莫非几乎是在发现孙福时同时追出门的。雨夜里,孙福低着头拼命往前赶,全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两个身影。一眨眼的工夫,孙福就走到村口。
余一平和莫非紧跟着孙福,三个人之间保持着十来米距离。大雨滂沱,三个人都没有雨具,都给雨淋得睁不开眼。
眼看着孙福就要走上村外上山的小路了,余一平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追上去,在后面一把抱住孙福,一个抱背摔把猝不及防的孙福一下子摔到地上。
孙福挣扎着要爬起来,怎奈雨大地面湿滑,努力了几下都没爬起来。莫非更是扑上去死死压住要爬起来的孙福。
三个人扭作一团,余一平和莫非很快就制服了孙福。两个人把孙福手扭到背后用绳子捆了个结实的死结。
“你们干什么!”孙福大声叫着。
“你们凭什么抓我?”孙福虽然人被绑住,口气却一点没有小。
“我们会告诉你为什么抓你的。”余一平把孙福往村里的小路拖拽。
这时候村里远远就看见孙大有带着一帮壮小伙子,打着火把,往这边走。
孙大有看见余一平他们马上迎上来,几个小伙子纷纷帮忙扭住还在拼命挣扎的孙福。
“老实点!”孙大有呵斥还在反抗的孙福。
把孙福押到孙大有家的堂屋,余一平安排了五六个小伙子和他们一起看住孙福,打算明天一早送官审问。
孙福到了堂屋反而不挣扎了,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眼神轻蔑地望着余一平他们。孙福被大家用绳索连同太师椅一起捆住了,旁边又有这么多人死死看住他,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怎么,我犯了什么死罪吗?要你们这么劳师动众?”孙福语气轻蔑地反问余一平。
“你没有犯事为什么要躲在这?又为什么在这个大雨夜偷偷潜逃呢?”余一平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质问他。
“这是我的老家,我回老家来很正常,不算躲吧?我雨夜回去也没有什么意外,想什么时候走难道还有规定吗?”
“这一切是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是从胡得水家逃走的。”
“那不叫逃,我不过是醒过来发现他们都睡了,我只是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就走了而已。”
“你现在狡辩没有用,明天我们会报官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到时候和官府说吧!”
“你们没权利这么做!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会拿给你的!”余一平语气肯定地答复孙福。
听到余一平如此肯定,孙福一下子蔫了下来。他不知道余一平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他的证据,也无法确定余一平是不是真的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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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余一平的想法,孙福杀害胡得水证据确凿,因为事发地在曹庄的土地庙,他们下一步应该做的是把孙福押解回曹庄的警署。由曹庄警署来公审孙福杀人案。
次日一早,余一平和莫非他们作别孙大有,雇了一辆大车,押着孙福往曹庄方向走。孙大有怕他们路上有差池,坚持派两个小伙子同行,说是路上也好腾出手来吃个饭,余一平谢过孙大有,带着这两个叫“大虎”和“小虎”的亲兄弟一起上路了。
路上因为有这么多人看住了孙福,倒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有了马车,节省了许多时间,也避免了留宿住店的麻烦,天还没黑就赶到了曹庄的警署。
曹庄的警署在曹庄的正街上,外面的招牌是白底黑字的木牌匾。
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终于进了警署大门,余一平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穿制服的办事人员,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没人办事了,连个值守的人也没有,余一平只好去外面大门口的门房里问个究竟。
门房的开门大爷连忙去前面街上的茶馆里找人去了。
不一会,开门大爷领着一个穿制服的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这个穿制服的看样子也不过是个值班的新人,年纪还不大,被开门大爷叫回来,老大不高兴,头上歪戴着警帽,一路走一路在系衣服扣子。
进了警署,一听说是有人命案子才急急忙忙打电话找上司来处理。
又等了大约一个时辰,警署外才响起汽车喇叭声,一个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走廊那一头响过来。一个穿着制服,肩上是三颗星的汉子大步走进来。
“小李子,你他妈火急火燎地把老子催过来干嘛?要死人了?”汉子走到办公桌前,把警帽摘下来一把扔到桌上,又去解开警服扣子,敞开衣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脚架在桌子上摇晃着,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全然像是没看见余一平他们一众人存在一样。
“曹警长,这些人说是抓了一个杀人犯。”那个叫小李子凑过去嘀咕。
“什么?抓了个杀人犯?他们自己抓的?”汉子一听放下了腿,这才认认真真打量起余一平他们。
“你们是些什么人?我怎么在曹庄没见过你们,不像是本地人嘛!”汉子的眼睛倒是毒辣。
“曹警长,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是省城杭州的福尔斯侦探社的私家侦探。这几位是我的助手。”余一平递上名片,做了个简单介绍。
汉子懒懒地接过余一平双手递上来的名片,扫了一眼就随手扔在桌子上。
“哦!还是个侦探。”汉子语气里带着蔑视。
余一平把案子做了简单的阐述,汉子似听非听,极不耐烦地又是点火抽烟,又是拉开抽屉找东西。
没等余一平完全说完,汉子就打断余一平的话。
“这个杀人犯是哪里人?”
曹警长的话让余一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枫林镇清石涧村的人,叫孙福。”
“那这个案子你们要到枫林镇警署去办。”汉子说着就起了身。
“可是,曹警长,杀人案发生在你们曹庄的土地庙,我们认证,物证都已经确凿。按照惯例应该由你们曹庄警署来审。”余一平据理力争。
“杀人的人是枫林镇的,就归枫林镇管。你们去枫林镇问吧!”汉子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就往外走了。
“小李子,以后没啥重要事,别把老子催来,你他妈没长脑子啊?”汉子临出门还不忘训斥那个倒霉蛋一句。
倒霉蛋跟在汉子身后,点头哈腰地把汉子送出门。
“曹警长,你听我说。。。。。”余一平还想说几句,却看见汉子已经走得看不见影子了。
“我们曹警长都说了,你们带着人去枫林镇吧!”那个倒霉蛋现在倒是口气粗了。
“麻烦你再找个管事的人说说,我们大老远地跑过来不容易。”余一平转而去求这个新人。
“别啰里啰嗦了!都跟你说清楚了,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新人见上司走远了,也忙不迭地要锁门走人。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当差的?”莫非气得大骂。
几个人被倒霉蛋撵出门,站在曹庄警署大门外,不知该往哪儿走。
“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赶到枫林镇警署还来得及。”余一平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几个人押着孙福上了马车,往枫林镇走,一转身却看见曹庄警署的大门又关上了,那个倒霉蛋往街上茶楼急急地跑过去。
余一平看着这一切,摇摇头,一鞭子甩在马身上,马儿扬起蹄子快跑起来,车后腾空而起一阵烟尘。</br></br>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余一平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赶着大车朝枫林镇方向跑。
到了枫林镇,天早已经黑下来了。几个人一路上都没来得及吃点啥,现在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大家看着余一平还是一副急着要把事情先办好的样子,都不敢言语一声。
枫林镇的警署倒是灯火通明,远远地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好歹是有人在,大家也算送了一口气。
大家押着孙福进了枫林镇警署的院子,推开警署的值班室大门,朝里一看,我的个乖乖,五六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围着桌子在打扑克,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吆五喝六,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看一眼进来的一大帮子人。
“咳,咳。”余一平用力咳了好几声,才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转过头看了看他们。一见他们这么多人,还绑着一个,这才回身收拾起桌上的扑克。刚才都围着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都散开来了。
“你们这是。。。。”年纪大一点的大概也是个管点事的,他待众人散开后,坐到办公桌前,推开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理出一块空地方。
余一平照例是一番自我介绍,然后又是一番陈述案情。
“这还真是不好办,按理说,人是在曹庄杀的,事情是在曹庄发生的,应该由曹庄那边办啊!”中年人自称姓马,是枫林镇警署的副警长。
“可是,马警长,我们也是这么和曹庄那边说的,但是他们那边的曹警长说,案犯是你们枫林镇人,理应由你们枫林镇警署处理,我们只好又到您这儿来了。”
“什么狗屁逻辑,案子出在他那儿,不是明摆着该他们处理吗?那个混账的曹老虎,天天就知道泡戏园子,他妈的啥事都不想办。”马警长骂骂咧咧起来,看样子他们几个警署之间还是彼此熟悉的。
“那马警长你看。。。。”余一平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们还得回曹庄办!”马警长说这话倒不含糊。
“可是,我们就是被曹庄给指到您这儿的啊!”余一平这下是欲哭无泪。
“这个叫孙福的是定居在我们枫林镇清石涧吗?”马警长转而问。
“那倒不是,他虽然是枫林镇清石涧村人,但是他二十年前就离开家乡了,他一直在荃湾给人守宅子。从来没有回去过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应该算是荃湾人嘛!那你们这个事还得荃湾那边管才对。”马警长一听余一平的话,又给出这番意见,直说得余一平他们傻了眼。
“马警长,您这是。。。。。。”
“我说的是实情啊,按照我们的惯例,他是长期定居在荃湾的,应该是荃湾那边管,事情又是出在曹庄土地庙,怎么着都跟我们枫林镇没有半毛钱关系啊?”马警长一推干净。
“马警长,我们不知道你们警署到底有哪些规定,可是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给你们推来推去,我们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余一平彻底失望了。
“这是属地问题,是比较麻烦,我们也办法,要不你们去荃湾那边问问吧!”马警长打起太极来。
一天跑下来都是这个态度,就算现在再赶去荃湾,又能如何?还不是如此这般推诿。余一平现在才感觉到肚子饿得不行了。想到兄弟们跟着他跑了一天,肯定都饿坏了,还带着个孙福。
出了枫林镇警署,余一平让大家先回胡得水家安顿下来,明天早起再做打算。
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带着好不容易抓住的孙福回了胡家。
琪琪和玉莹一听余一平他们回来了,马上赶过来看他们,只见他们都在埋头吃饭,可见饿得不轻。胡家人七手八脚地把孙福关到西厢房里,派了四个家丁牢牢看住他,胡夫人警告家丁如果这次再让孙福跑了,就把他们全部赶出胡家大门,吓得下人们人人自危,再不敢掉以轻心了。
饭后,听了余一平关于这十来天的发生的事,琪琪和玉莹都觉得像是说书一样神奇。
“余一平,那你明天打算怎么办?还要再去荃湾问问吗?”琪琪问。
“没办法,也只能去试试看了,碰碰运气吧!”余一平无奈地说。
“在我们这些穷乡僻壤,办一点事都很难,要不你回省城杭州想想办法吧!”琪琪建议余一平。
“你的意思是。。。。。”余一平似懂非懂。
“找找省城的警察厅,让上面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也许是个好办法。”琪琪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余一平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对啊!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在杭州待的时候,倒真是和杭州的警察厅打过交道,也认识几个当官的。还算有点交情。”余一平想到这,沉闷了一天的心情才好些起来。
“不行的话,就像古代戏词里面说的那样来个三堂会审?”琪琪调皮地说。
“真有可能是这个结局。我明天就回杭州找人!”余一平又看到了希望。</br></br>公告:笔趣阁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天,余一平派莫非去荃湾的警署把事情做个完整,其实明知道肯定也是和其他警署一样推诿的,但是还是要去碰碰看,余一平自己早已做好去杭州的准备。
余一平和莫非同时出了门,一个去荃湾,一个赶往杭州。
莫非的荃湾之行果真如大家猜测的那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是余一平,日夜兼程地赶到杭州的浙江省警察厅,因为以前的工作关系,余一平认识了警察厅的办事员张宁和警察厅的民事庭庭长古月。几个人因为兴趣相投成了朋友。
多日不见,朋友们见余一平风尘仆仆地回杭州原来是为了一桩案子。余一平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个清楚。在机关里历练多年的古月一听就知道余一平遇到的是什么麻烦。他建议余一平找一找警察厅的刑事庭庭长张剑锋,刑事案件这一块归张剑锋处理,这个张剑锋一来是张宁的亲叔叔,二来和古月私下里关系不错,两个人应该都能帮上余一平的忙。
余一平一听乐坏了,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古月和张宁带着余一平一起找到了刑事庭办公地点,张剑锋一看来了自己的侄子和好友,再一看还是自己分管的事,二话不说给余一平写了一封亲笔信,让余一平直接去找荃湾,枫林镇和曹庄三地所属的嘉兴市警察局局长盖茂林,让他去督办此案。最后还告诉余一平案子有什么困难随时回来找他。
仿佛得了皇上的圣旨一般,余一平带着张剑锋的亲笔信,急急赶回嘉兴警察局,又拿到盖茂林开具的公文等回到枫林镇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余一平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孙福可还好?
“他好着呢!吃得下睡得着!就跟没事人一样。”琪琪回他一句。
“我们的证人阿毛呢?”
“你交给我办的事你就把心放宽吧!”琪琪得意地说。
“大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琪琪身后响起来,是阿毛!余一平多日不见他,他养好了,白了也胖了,看见余一平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
“阿毛,等明天我们要出庭作证,你敢为我们指证那个坏人吗?”余一平蹲下身子抱住阿毛问。
“我不怕!姐姐教会我了,要说真话,办好事,做个好孩子!”阿毛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好!阿毛,我们相信你!”
第二天余一平带着嘉兴市警察局开具的公文等,来到枫林镇警署,递上文件后,一看是上面下的文件,马警长一下子坐正了身子。
“余侦探,你还是很有点办法嘛!”马警长对余一平刮目相看。
“马警长,你看现在我还要准备哪些东西?”
“既然上面都来了文件,我们下面肯定是照办不误了。我们会联合荃湾和曹庄三地警署共同审理案件。”
曹庄的曹警长看到东西后,也和马警长一样,马上像换了一个人,对余一平客客气气。马上表示和马警长一样义不容辞,协同作战。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案子审理地点定在枫林镇警署。
三地警署从来是老死不相往来,能推就推,你不待见我,我也不说你一声好。这一次却是被余一平的一封信硬是给逼到一张桌子上坐下来。
三堂会审的精彩好戏真的在民国年代开场了。一时间引得枫林镇人拍手称快。</br></br>本站推荐丝袜美腿,童颜**,丰满肥臀图片视频在线看!!快速关注微信公众号:menvtao1(长按三秒复制)在线观看!
枫林镇警署里从上到下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孙福被胡家的人让押到庭审现场上,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似乎他和杀人案毫不沾边,不过是被错抓了而已。
余一平带着阿毛来到庭审现场,阿毛远远看见孙福就吓得躲到余一平身后。
“哥哥,就是那个人!我记得他的模样。”阿毛小声说。
“阿毛,别怕,有哥哥在,待会审问的人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庭上曹警长和马警长正襟危坐。
“余一平,你带着个孩子来这是几个意思?”
“马警长,这个孩子是案犯孙福杀害胡得水时的目击证人。”
“一个孩子是目击证人?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的话我们如何采纳?”
“这个孩子亲眼目睹事件发生的全过程,他完全可以证明。”
“我们还没有这个先例,采信一个孩子的证言。”
“那马警长的意思是。。。。。”
“余一平,孙福我们暂且先行看押,但是你还要补充证据,证明孙福杀人案成立。”
马警长的话无懈可击,虽然他们未曾采纳余一平提供的证据,倒也是给余他们一个交代。
余一平同意了马警长的意见,他也确实觉得还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孙福放下的累累罪证。这个证据他还是要回荃湾的宅子找。
上次在荃湾宅子的匆匆一探,让他疑窦丛生,他知道暗道里还埋藏着巨大的秘密等待他去解开。
余一平这次决定带上莫非,何必,以及还有来自清石涧的大虎小虎兄弟,胡夫人还另外派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给余一平调遣。
余一平安排五个小伙子在外面转动刻着棋盘的石桌,莫非何必守在暗道的出口,坚持自己一个人先下去一探究竟。
莫非要求陪他同下暗道也被他拒绝了。他深知暗道里随时可能出现的凶险,他希望把危险降低到最小。宁可自己出现意外,也不能连累兄弟们。
暗道被外面的小伙子们轻易就打开了,余一平手持火把走下阶梯。莫非和何必站在暗道出口,随时听候余一平的发号施令。
暗道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变的腥味。空气污浊不堪。余一平一只手捂住鼻孔,慢慢走下去才适应里面的空气和能见度。火把照得暗道里很快就一清二楚。和上次看到的情形没有两样。除了那一张供着周沫一家灵牌的供桌,别无二物。余一平走到供桌边,围着灵牌看了好久。他觉得这个供桌一定就是一切谜团的根源。
他伸手去搬动供桌,小小的供桌,仿佛四脚生在地里一样,纹丝不动。他试了几次,都不行。想了想,余一平又去伸手挪动那些供得整整齐齐的灵牌,他的手第一个就去拿周沫的灵牌,那灵牌也是像嵌在了供桌里一样,拿不下。余一平又试着去转动灵牌,果然刚一转动灵牌,供桌后面的那一面墙就有了动静。看似完整的墙面竟然露出一块破绽来。</br></br>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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