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门冬瓜
二十九岁生日那天,萧爱月收到了一张来自于澳大利亚的明信片,萧爱月暗笑那人从来都是如此,把时间掐算的准确无比,什么时候该到,什么时候该离开,一分一秒,从不拖延。
生日快乐,娟秀的四个字像纹身一样刻在了萧爱月的心头,纹身还在滴血发痛,那字却是下去了,怎么洗也洗不掉。
10月12号的下午,濛濛细雨的星期天,萧爱月像瘫痪似的躺在沙发床上无病呻、吟,那张被无数个陌生人摸过的明信片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那张纸上激烈的跳动,直指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呼吸,大概是细菌吧,萧爱月这样想着,但仍然无法把明信片收起,她在明信片上面左边摸摸,右边亲亲,像个十几岁的中二少女一样对爱豆的写真集如痴如醉reads;。
你已经三十岁了,萧爱月突然想到了萧妈妈的话,莫名地打了个激灵,老家那边算虚岁的方法,简直让萧爱月无语凝噎,她支起上半身望了一眼阳台,阳台上的秋菊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有几瓣花叶落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白色的椅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象征了这个即将三十岁的老女人,那跌跌撞撞的青春,还有无…
“喂,您好,我是萧爱月。”休息时间被陌生的工作电话打扰,萧爱月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您是哪位?”
“您好萧小姐,我们这里是大众客服中心,您上次预定的车子有货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提车?”
“下个星期三吧。”萧爱月打开电脑上面的备忘录,查阅了一下,回道“你们速度还挺快。”
h市虽算不上一线城市,但这里的发展并不差,昂贵的房价就很好的证实了这一点,萧爱月骨子里就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人,她在外面工作几年,挣了钱之后买了套40多平方米的小公寓,去年h市的房价飞速上涨,萧爱月心里面一琢磨,想着要是等那谁回来了,到她家来作客,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自己也嫌公寓太小,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把公寓挂了出去,以比原价高四倍的价格卖了。
这一卖,买车的钱就有了,但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生活方式,让萧爱月极度不满意,现在物价飞速上涨,她的工资却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再说她的房子卖了,在外面租房却贵的吓人,萧爱月盘算了几天,把辞职单交给了人事部,在生日来临前的几天痛痛快快地成为了一个无业人士。
简直不能细想,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没有房没有工作,没有结婚没有女友,连下雨天生日帮她庆祝的人都没有,萧爱月惆怅了,惆怅过后就想到了那人,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在和她的男友逛街吗?还是决定去另外一个国家旅游?
真烦呐,萧爱月站起来,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后,决定去外面走走。
她拿着把黑色的雨伞出门,进了电梯里又反悔了,仓惶地在电梯中退出来,把里面的老奶奶吓的脸色大变,萧爱月很无辜,她只是不想在雨天里变成落汤鸡,像她这把年龄的老女人也许还有病娇的心态,可没有了勇气。
阳台上的秋菊被风吹的很惨,萧爱月推开玻璃门,进了阳台,把它从桌子上挪动到了椅子上,自欺欺人地觉得起了点保护的作用。
下雨天真的不好,会显得一个人很孤独,孤独不可怕,只是反反复复的提醒,让人难以接受。
也许该找个爱人了,夜晚一个人无法入眠的萧爱月又在胡思乱想,找个不需要多漂亮的女人,温柔,体贴,会做饭,会在蛋炒饭里面放点红萝卜,会唱歌,也会写字,写字?说到底,还是像那个人,萧爱月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想到明天的面试,又是一声叹息。
雨过天晴的第二天并没有太美好,萧爱月踏上湿漉漉的马路,去“海萌”应聘工作,人行道上有个没有脚的年轻人坐在四轮木板上乞讨,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往他的碗里扔了十元钱后,扬起脸,站在人群中间,一脸自鸣得意的骄傲。
萧爱月站到男人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刘先生。”
男人快速回头,表情很惊喜“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他可能是想问萧爱月来了多久,有没有看到他刚刚施舍给别人的风光模样,他的目光投向了萧爱月身后的残疾小伙子身上,脸上的纠结神情很像是想在美人面前再表演一下他的慷慨与大义,萧爱月稍稍颔首道“上次你说你们公司招聘,我正好在找工作,今天就过来试试。”
“哦,这样啊。”男人放弃了挣扎,他看到了残疾小伙面前的那个碗里面多了一百元钱,他扔的几秒前都没有,几秒后这里多了一个人,碗里多了一张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那天你说我俩不合适,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真没想到,哈哈,萧小姐,你要到我们公司应聘哪个职位?要是设计部的话,我可以…”
“采购部reads;。”萧爱月直截了当地谢绝了男人没说完的好意“我直接过去面试,不需要引荐。”
男人讪笑“哦,那没关系,等你进公司了,可以去设计部找我,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萧爱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故作紧张地问道“不知道今天面试官有哪些?”
“采购部啊,我想想。”男人果然上钩,顺着萧爱月的话接道“应该是采购部经理,还有副总,我们副总很好讲话的,你不要紧张,徐经理人也还好,你别踩到她的地雷就行,呵呵,萧小姐你那么优秀,不用担心这个。”
海萌采购部经理,徐放晴,女,三十四岁,微博id采鱼的小蘑菇,微博第一条,面试loser是最头疼的一件事。
海萌黄副总,男,五十二岁,没有微博。
这样一看,似乎什么都看不出来,萧爱月有些发晕,小刘跟她一起上了公交车,他暴露了面试官的*消息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副总不会问你什么,倒是徐经理,她的问题刁钻,我跟她一起面试过一次,她把人小姑娘吓的脸都白了,不太好相处,但人不坏,你别紧张,公司的同事挺好相处,采购部人不多,上个月走了一个,现在包括徐经理,还有三个人,是我们公司部门人最少的地方,几年前采购部有差不多十个人,后来全部辞退了。”
萧爱月被他越说越紧张,她大学毕业以后,在原来的公司工作了七年,从来没有换过工作,虽然她之前有过工作经验,在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中间,也有一定的优势,但她的心态也许不如人家自信,毕竟她之前工作的地方只是个每天买买小礼品的国企,而今天她要去面试的却是上市公司设在h市的分部。
去吧皮卡丘,萧爱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面试房间里。
事情没有小刘说的那么简单,萧爱月一进去就看到台上坐了三个人,一个严肃的男人,和两个严肃的女人。
男人应该是小刘所指的副总,可那两个女人之中哪个是徐经理?三十多岁女人的年龄是最不好估摸的,保养的好是林志玲,保养不好是贾玲,现在台上的两个女人,长相年龄与气质,说是三十岁吧,也可以,说别的嘛,好像…
“你。”坐在最中央的女人先开口,她的近视眼度数应该很高,和萧爱月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做下自我介绍。”
她是徐经理吗?女人厚实的刘海遮住了额头,眯成一条线的单眼皮眼睛里射出精光,身体绷的很直,接近于僵硬。
她应该是吧,萧爱月在心里面推测,如果她不是,难道是左边坐着的那个女人?
不像啊,左边的女人化着淡淡的靓妆,人模人样的在看翻看应聘者的简历,萧爱月用左脑思考,潜意识地把右边的女人认做了相亲男口中的徐经理,她不喜欢态度不端正的人,刚巧左边的女人就是,试问有哪有面试官在面试的过程中翘着二郎腿喝咖啡?你当是你家客厅啊?萧爱月在心里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叫萧爱月,2008年在h大管理系毕业,之后就在国行的采购部门工作了七年,9月份辞职,目前待业在家,我是本地人,今年二十九岁,未婚,暂时没有打算结婚或者要孩子的念头,生活很规律,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和爱好。”
“萧小姐,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你之前的公司,据我所知,应该就是外界所说的金饭碗,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机遇,让你毅然决然地辞掉那份工作,来到我们这里应聘?”单眼皮女人再次开口,上下审视着萧爱月“我们不想听太官方的回答,海萌公司最需要的是员工的诚实。”
...
“恩,因为没有竞争力,众所周知,国企工作是很好,很稳定,但也许是太稳定了,不适合我们这种年轻人,我想也许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会选择国企。”萧爱月思考了几秒,幽默地答道“然而我现在三十岁不到。”
单眼皮女人点点头,手里面握着的笔在面前的纸上面飞舞了一会,没有再开口提问。
“你用七年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之前不求上进,还是因为你迟钝?”萧爱月正在暗自侥幸自己完美回答了对方的提问,没料到左边的女人突然开口,面无表情地问她“又或者,是因为你太过自信,认为我们一定会要你?”
这算什么提问?回答哪个都感觉不对啊喂,萧爱月之前的直觉明显是对的,左边的女人实在是太阴险了,从她长相来看,薄唇细眉,天庭饱满,颈长耳巧,长的这么秀气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出手如此狡诈,实在是无耻!
萧爱月几秒钟搜肠刮肚完毕,字正腔圆地答道“因为我觉得,经验是最好的简历表,我从一个小文员开始,一步步地做到了采购部高级助理的位置上,我累积了经验,学到了很多知识。”
“采购部高级助理也是文员。”左边女人不吃她这套,继续拆她的台道“你的经验不足以应聘上我们副经理的位置,学历本科也很一般,你没有任何优势表现出来,明白我的意思吗?”
话说的这么清楚,不明白才有鬼。
“不明白。”萧爱月装傻“贵公司的招聘启事在网上挂了一个多月,今天我过来面试的时候,跟我一起来的人有很多,但只有我一个人应聘这个职位,我的学历也许不是您见过最完美的,经验可能也入不了您的眼,但是我会学习,希望您可以给我一次机会reads;。”
“啪”的一声,左边的女人可能不耐烦了,她把文件往桌子上一甩,正要开口讲话,右边的男人咳嗽了几声,率先开口问萧爱月“你的理想薪酬是多少?”
“税后一万。”
貌似副总的男人点点头,转头问中间的女人“采购部小蔡不是辞职了吗?正好把她换上,小蔡工资标准多少?”
“税前六千。”左边的女人冷冷地回道,她看着萧爱月,眼神里带着非常不友好的厌恶“萧小姐还是算了吧。”
“别呀,六千,六千我…”萧爱月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硬撑道“我做。”
这就像在商场里面买衣服杀价,买家还没开口,卖家就主动降价,萧爱月输的一败涂地,说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有些软了“您觉得我行吗?”
男人听见她快哭的声腔,笑了笑,转头问左边的女人“徐经理,你看她行吗?不如给她一次机会?”
?她是徐经理????
一个月二十二天,周末加班有加班补助,晚上必须加班,没有特殊原因不许请假,要会开车,不能酒精过敏,平时少说话,试用期两个月,工资六千,明天过来上班,穿职业西服,不能穿套裙。
萧爱月就这样廉价的把自己给卖了,宝宝的心好痛,萧爱月很想挤两滴猫尿出来,吸引旁人的关心,她尝试着眨巴了几次眼睛,始终是挤不出,原来人老了,泪腺系统也会变的迟钝。
萧爱月叹息,她在地铁口出来,进了一家甜品店,甜品店在放一首很腻人的歌曲,萧爱月不敢贪食,只点了一杯咖啡当自己的午餐,说起来,一个月房租三千六,那么一点点工资压根养不活自己,但是那是海萌啊!
只要有机会,就可以往上爬,吃的人上人,方为苦中苦,萧爱月宛如一只智障般地去结账,买衣服需要钱,吃饭需要钱,交房租要钱,交通要钱,还有水电费,在这个城市里面,连呼吸都觉得昂贵。
董小夏留下的那只猫被她养的白白胖胖,萧爱月给唤做灯泡的猫咪做了一些小鱼干,灯泡吃的心满意足,眯起眼睛跳到了萧爱月的面前,亲昵地躺在了她的大腿上,萧爱月摸摸它的脑袋,自言自语地问道“小灯泡,你猜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喵”灯泡不满地把爪子移到了萧爱月的肚子上,像是在抗议她的提问,这个问题问的多了,人没有烦,猫倒烦了,萧爱月惆怅地抬起头,盯着墙角的鱼缸发了一下呆,接着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快速的跳了起来,抓住灯泡的耳朵扭做一团“死灯泡,你做什么了啊?我的鱼呢?你这混蛋,我的鱼呢!鱼呢!”
鱼又没了,萧爱月欲哭无泪“董小夏,你快点回来啊,我讨厌死你这只猫了。”
“喵”灯泡躲在墙角鬼鬼祟祟地望着萧爱月,像是挑衅般地叫了一遍又一遍“喵,喵,喵。”
萧爱月的年龄蹭蹭蹭的往上涨着,睡眠质量却直线下降。
灯泡睡的也不好,春天还没到,它就开始叫、春了,萧爱月很头疼,想着等哪天它主人打电话过来,问问董小夏能不能带它去绝育。
每天的早餐都一样,灯泡吃着进口的猫粮,萧爱月喝着三元一瓶的牛奶,一人一猫望着电话,期待董小夏的大驾光临,也许是种惯性,萧爱月从来没有等到过董小夏的电话,但她总觉得董小夏会打电话给她,在遥远的地球另一边,董小夏凌晨醒来,说不定会想起萧爱月这个替她养猫的前任。
多么渺小又矫情的愿望,萧爱月穿上紧紧包着屁股的西装裤去上班,海萌昨天招了不少新人,有几个面试时候认识的女孩子跟萧爱月挤在一辆电梯里聊天,几人分别进了人事部,技术部与销售部,她们问起萧爱月,萧爱月敷衍一笑,当她把采购部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几个妹子都激动了reads;。
“我听说她们采购部特别难招人,没有几个做的长久。”
“我朋友应聘过,她说采购部的那个经理特别凶,没人敢去。”
“是吗?是吗?我也听过,这个采购经理好像跟总部的老总有关系,哎,我跟你们讲,这种关系户当上司,日子特别难过。”
“还好我没去。”
“我也是。”
“哈哈哈。”
几人又闹作了一团,萧爱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冷汗直流,手心里的汗多的可以当水喝,徐放晴站在最后面也没讲话,拿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进人了好吗?电梯在七楼停住,又进来了两个人,前面的女孩退了一步,让原本无路可退的萧爱月紧贴在了墙上,人太多了,徐放晴收起手机,抬头扫了一眼电梯里的人群,细眉一皱,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萧爱月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徐经理。”
徐放晴的目光移到了萧爱月的脸上,她的表情很疑惑,像是完全没有想起来有萧爱月这个人,这tm就尴尬了,萧爱月干脆低头,假装自己也认错了人。
“那个,萧什么月?”徐放晴大概有了点印象,低头看着伪装成鸵鸟状的萧爱月“是你啊。”
声音极度冷淡,还不如别开口!
萧爱月的脑袋勾的很低“是我。”
徐放晴当真没有再开口,萧爱月偷偷地抬起头,见到徐放晴正看着她发呆,不由地一愣“徐经理您有什么事吗?”
“恩。”徐放晴毫不客气,作势开口问她“你昨天应聘结束后,没有看过员工手册吗?这栋大厦有八台电梯,其中公司专用有六台,有一台是高层专属,怎么?现在你一夜之间就想上了高层吗?”
这公司有员工手册吗?萧爱月无意间成为了徐放晴的靶子,她完全不知道该讲什么,其他几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在下一楼同时出了电梯,萧爱月也想出去,徐放晴叫住她“回去换件衣服,你身上很多毛。”
什么叫做身上很多毛????
那女人真的是很讨厌啊,萧爱月脱掉裤子,一巴掌拍到了灯泡的脑袋上“让你丫头掉毛。”
灯泡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萧爱月的手掌心“喵”
卖萌也没有用,徐放晴把资料丢在桌面,指着外面的空位置说道“你坐那里。”
为什么别的部门那么多人,我们部门只有四个?萧爱月鼓起勇气问徐放晴“经理,我可以坐那个位置吗?”
那个位置靠窗,下午可以晒的到太阳,萧爱月可以把家里的仙人掌搬过来,最主要的是,它面对着徐放晴的办公室门口,可以及时掌握敌人的作息时间。
“不可以。”果不其然,徐放晴完全是个经期失调的大龄青年,她一口回绝了萧爱月的提议,还加了一条“采购部不能养植物。”
这是什么莫须有的条例?萧爱月有点蒙,先是被徐放晴观察入微的细心惊到了,再又被她的霸王条例吓呆了。
...
徐放晴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到让人这么反感?萧爱月打开电脑,偷偷点开微博,视、奸着昨天被小刘出卖的采鱼的小蘑菇。
采鱼的小蘑菇今天上午发了一条微博:电梯里挤满了loser。
萧爱月再次躺着中枪,她心里面郁结难开,越想越生气,把自己的微博名改成了姐不是loser,连发了三条微博:
1,新工作新工作。配了一张她家里面的秋菊照片。
2,新上司是个女人,生气了很炸天的女人。配图灯泡。
3,我好饿。加个滤镜,把她的新办公桌发了出去。
两分钟没过,海天这只狗评论了她。
海天这只狗:亲爱的,约吗?
约个屁,萧爱月回复她,姐洁身自好,不约。
海天这只狗:我爱你的手指,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姐不是loser:滚。
萌萌不是梦梦:萧姐姐在哪里呢?换工作了?
萧爱月决定停止跟这些年轻的妹子勾搭,她在手机相册里挑了一张近照,乌黑笔直的头发垂在身后,眉清目秀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比了一个中指。
微博配字:姐不是loser,一根手指搞定你。
海天这只狗再次以飞快的速度评论了她:啧啧啧。
萌萌不是梦梦:啧啧啧。
咩咩:啧啧啧(楼下注意队形!!!)
????
“萧爱月,新人是吧,拿这个过去复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萧爱月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沧桑的男人脸,男人手里拿着一大叠厚纸,直接扔到了她的桌子上“先拿给徐经理签字,然后每张复印三份,再按照复印件上面的地址给人传真过去,原件留着,其他的用来做账reads;。”
“哦。”萧爱月站起来,奇怪的问他“我们公司不用复印纸吗?那种纸更节约成本,为什么非要拿a4去复印呢?”
男人木然的看着她“你去问徐经理。”
这还有的聊吗?
徐放晴背对着门在煮咖啡,萧爱月敲门进去,把单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徐经理,这是大海哥让我拿过来的采购单,需要您签字。”
徐放晴随意的挥了两下手“知道了,出去。”
萧爱月乖乖地转身往外走,徐放晴在后面“哎”“哎”两句,又道“哎,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萧什么,萧什么月?”
“徐经理,我叫萧爱月。”萧爱月回过头,认真地做自我介绍“是您刚招进来的员工。”
“知道了。”徐放晴回复的很冷淡“出去给我买杯咖啡,晚点你在网上给我找个咖啡机,不要我现在用的牌子,找到了发给我,你有我的邮箱吗?没有的话问大海,现在出去买咖啡,记住咖啡里什么都不要放,楼下左拐,步行十五分钟有个咖啡馆,去吧,留下票据,月底跟我报销。”
这人,是真的把自己当女王吧?
狗崽子萧爱月提着四杯咖啡回去,分给采购部同事一人一杯后,才把最后一杯提进了徐放晴的办公室。
徐放晴握着支签字笔龙飞凤舞地在签单,她眼皮都懒的抬起,冷淡的对萧爱月说道“放到那里吧。”
就跟打发流浪狗一样,干脆地打发走了萧爱月,萧爱月拿着她签好的单去复印,办公室里大海一直在接电话,他接接骂骂,脸上的表情比他旁边的小秋好不了多少。
目前来看,萧爱月无疑是采购部最闲的一个人,但她的清闲没有持续多久,六点下班时间刚到,徐放晴在她的办公室出来,对外面生不如死的三人命令道“准备开会。”
她可以改名叫徐扒皮吗?为什么一下午时间不开,要等到下班?
大海和小秋对上司的加班要求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他们面对面坐在会议室里,等着徐放晴开口训话,萧爱月在小秋的身边坐下,她的屁股还没有捂热,徐放晴走进来看到她,皱眉道“你坐着干吗?站起来。”
搞的萧爱月不是他们采购部的人一样。
萧爱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坐?”
徐放晴说“碍眼。”
我是长的有多丑?萧爱月真的生气了,她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脸都红了“那我站哪里?”
“站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徐放晴没有理会她的尴尬,她看向大海,问道“陈海,你那边忙吗?”
“怎么会不忙,下面的人听不懂人话,什么资料都没有,每次都是一个电话过来,买这个买那个,还说这个总那个总答应了,我把订单打好,找到了供应商,那些说买的老总们各个推卸责任,不想签字,这样搞几次,我还有命吗?还有品质一大堆,都要我去负责。”
“我也是。”小秋不甘示弱的抱怨道“外面那些供应商们,就像抱好了团一样,上面说单价高,要找新的合作商,老供应商们什么价格都不肯降,我找到了新的公司材料,下面厂里面的人又不肯试,之前的材料,李总又说成本过高,做不下去。”
“萧爱月,你过来reads;。”徐放晴听完她们的抱怨,突然回过头,望着站在门口的女人“我给你们介绍,萧爱月,新来的同事,之后由她负责底层的沟通,你们以后有事可以直接交给她。”
“她能搞定吗?”大海很怀疑“她一个新人,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可以学习,是吧,萧爱月。”徐放晴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爱月“毕竟你还没到三十岁。”
萧爱月脑海里警钟响起,顿觉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个比她年长五岁的大龄女上司,她想解释,张开嘴,又觉得说什么都无力,最终点点头,没有发表别的想法。
“那就这样,从明天开始,萧爱月负责分部,主要沟通下面那些不按规矩办事的人,你们俩人的工作自己协调,散会。”徐放晴站起来,拉开会议室的玻璃门后,斜眼看着萧爱月“今后开会你搬自己的凳子坐我后面,傻站在这里像什么样?门神吗?”
萧爱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问一脸同情地向她走来的大海“我是不是长的上不了台面?”
大海语气深长的望着徐放晴的办公室方向“亲爱的,今后的日日夜夜你都要时刻记住,你的上司是个有着强迫症的处女座。”
?????
竟无言以对。
萧爱月以前的公司单位有个小处女,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吃,星座可信吗?萧爱月没有什么概念,她只觉得现在的这个女上司非常难相处,不管是什么星座都无法挽回她在自己心中的糟糕形象。
正常下班时间,采购部依然灯火通亮,小秋在吃一块炸鸡,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打着电话“余小姐啊,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订金已经付了,其他的等验收合格了再慢慢付款,合同不是写清楚了吗?你怎么又打电话问货款呢?”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是第一次合作,我们公司的信誉摆在这里,你就放心吧,合同上面写清楚了,到期一定付款,哎,你公司需要用钱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再见。”小秋挂断电话,拿纸巾随意地擦了一下手指“哎,那个,小月,叫你小月行吗?”
前辈主动搭讪,萧爱月赶紧点头“行的,小秋姐有什么事吗?”
“你去问问老大,美嘉纳那边希望能够修改合同,减掉之前的百分之三十订金,再付百分之四十,其他的百分之三十可以延迟半年,问她可不可以。”
“哦。”萧爱月点头“好,我去问问。”
徐放晴在看资料,她身上的外套脱掉了,被她整齐地摆在沙发那边,凭心而论,不看性格,她真是个标准的职场丽人,有能力又有颜,只是…
“你进来干吗?”听到了声音,徐放晴抬起头,严肃地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萧爱月“我没关门,不代表你可以不敲门。”
“对不起。”萧爱月无缘无故地开始紧张了起来,她眨乱着双眼,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美嘉纳,那个,她们说,恩,之前付款的百分之三十订金,还有百分之四十货款,哦,对,她们想修改合同,先付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三十可以延迟半年再付。”
徐放晴冷漠地看着她“出去,等你学会了怎么说话,再来找我,记得敲门。”
出师未捷身先死,萧爱月很沮丧,她在职场这么多年,从未如此丢人过,小秋准备下班了,她把美嘉纳的合同复印件扔给萧爱月“之后这个供应商给你了,也没什么事,先由你负责。”
萧爱月明明记得徐放晴让她负责内部,这个小秋二话不说直接上了外部的资料,也是没救了,好在萧爱月心大,想着刚进公司多学点什么,也就默默地低下头,把不满埋在了心里。
...
大海走的时候,敲了一下她的电脑桌“小月妹子,我们这边楼下有个公交站,你要是加班太晚,就打车回去吧,那公交站晚上不太安全,有很多扒手,专治你们这些小姑娘。”
萧爱月简直感动的想哭“谢谢大海哥。”
“你住哪里?”大海笑嘻嘻地问她“顺路的话我带上你,不要钱,你请我吃早餐就行。”
“天翔路。”
“不顺路,拜拜。”
“你看那边,那是家粤菜馆,里面的东西很难吃,但我们老大喜欢去,我们部门每次聚餐都去那里。”外面的景色一闪而过,大海兴致勃勃地跟萧爱月介绍道“我还以为你来会聚餐,结果没有,实在是太好了,我真的不想再吃那家的菜了。”
萧爱月吹着冷风,也忘了自己是怎么上了他的车“我们老大是广东人吗?”
“不是,她是香港人。”
“香港人?”萧爱月不解“那她怎么会来这里工作?”
“调任啊。”大海解释道“她在上海调过来的,应该算是降职,哈哈,你可别觉得我在嚼人舌根,她刚来的时候自己也说了,说来这里是个意外,让我们好好配合她。”
降职啊,难怪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大海哥在公司工作多久了?”
“四年,比老大早半年。”
“您是元老啊。”
“哈哈哈,元老算不上,小秋姐比我更老。”
“噗。”萧爱月失笑“大海哥你真幽默。“
“小月有男朋友吗?”看着新人妹子被自己逗笑,大海开始蠢蠢欲动了“忘了跟你讲,我们公司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办公室恋情。”
萧爱月呵呵两声,假装听不懂“暂时还没有。”
“那可要快点找,女人上了三十可不值钱了reads;。”
这是什么鬼的直男逻辑,萧爱月开始后悔轻易上了他的车“好男人很多,可惜我碰不到。”
“慢慢来吧。”大海故作体贴的安慰她“说不定有一天,老天大发慈悲,把对的人一夜之间送到了你的面前,是吧,哈哈哈。”
大哥,话虽然没错,但你不用挤眉弄眼的跟我暗示那个人就是你啊,萧爱月敷衍地跟着笑了两下,回道“最好是双胞胎里面的其中一个。”
“哦,为什么这样说?”大海的好奇心被她吊起。
萧爱月故作忧伤,她的声音放低,捂住嘴巴装成林妹妹道“大海哥你不知道,其实我之前一直有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后来,后来我们去做婚检,医生说我不孕不育,他就走了,头也不回地和我分手了。”
“咕噜”大海吓的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尴尬地笑笑“这,他也太不是东西了,虽然吧,你这个也有没事没事,妹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觉得大海哥说的对,对的人随时会出现,对了,不知道大海哥有没有女朋友?”
“啊。”这回换大海哈哈地干笑了,急忙回道“有一个,有一个相亲对象,本地人,还不错,就是文凭差了一点,才高中毕业。”
萧爱月满脸惆怅“那就可惜了。”
“是啊是啊。”大海满头虚汗。
萧爱月心中暗自发笑,再接再厉地问道“我这种年龄,也确实要找个对象,大海哥要是有合适的人,可以给我介绍,最好呢,对方不需要小孩,有房有车,有存款,毕竟我还有一个弟弟没结婚,需要几十万嫁妆,人要温柔体贴善良,长的好看更好,下次有这样的人啊,大海哥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好。”大海一口应下。
油浇的差不多了,萧爱月也不想知道大海心里面是怎么样诽谤自己的,她指了指前方路口“就在那下吧,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萧爱月披着直女的皮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早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些满脑子交、配的直男们,萧妈妈不是很懂为什么在看照片时还好好的相亲男,在和自家女儿见面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联系过她们,她要是知道萧爱月在外面天天散播自己生不出来娃的言论,恐怕早就进城拿刀砍死萧爱月了。
灯泡晚餐没有吃,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客厅里打滚,萧爱月换了双拖鞋在它身边路过,目不斜视地进了洗手间里。
一顿不吃也不会死吧,萧爱月边冲凉边想着,天知道她之前有多讨厌小动物,董小夏厚颜无耻地把灯泡丢在了她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来问候过,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洗完澡出来,灯泡已经不打滚了,它软趴趴地睡在萧爱月的枕头上面,哀怨的对萧爱月叫唤着“喵”“喵”“喵”。
“胖成这样就别吃了。”萧爱月嘴里小声嘀咕着“吃那么多你主人也不会回来看你,又没人爱你,没人管你,说不定以后还要绝育,你的猫生如此悲惨,吃那么多有什么用。”
灯泡听不懂她在嘀咕什么,它在床上一跃而起,猜到萧爱月会伸手接住它,于是毫发无损地跳进了萧爱月的怀里“喵”“喵”“喵”。
自己晚饭都没吃的萧爱月心突然就软化了,她抱着灯泡回到客厅里,找到了一罐还没有过期的猫粮“你今天就吃这个,不许嫌弃,明天再给你买小鱼干,乖,我好累,别闹我了。”
猫粮的味道不如小鱼干美味,灯泡吃的很缓慢,萧爱月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壁,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神,一人一猫相顾无言,萧爱月坐着坐着,反而就坐出来了感情,不想离开地上了“灯泡,你去把我的枕头拿过来,我今晚在这里睡了reads;。”
灯泡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即使它听得懂,它也拿不到那么重的枕头,萧爱月痴人说梦,她坐到臀部麻木了,才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着想跟过来的灯泡“你是成年喵了,人猫授受不亲,不许再跟我睡。”
一觉醒来,萧爱月惯性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右侧床上,没有了毛茸茸的温暖球体迎接她,萧爱月一下子被吓醒了,她想到了自己昨晚绝情地把灯泡扔在了客厅,于是在床上飞奔而起,打开房门跑出去寻找灯泡,那只胖的看不到眼睛的小东西并不在客厅,萧爱月在阳台找到了它,它萎缩的躺在角落里,身下是一件萧爱月用来做抹布的旧t恤。
“喵,喵,喵”灯泡看到她明显很开心,它站起来,还没迈开步子,又瘫软地倒了下去。萧爱月被它的动作吓的魂飞魄散,她弯腰抱起灯泡进屋,快速换好衣服,打车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着凉了。”帅气的短发女医生很简洁地吐出来了三个字。
简直要人命,萧爱月双手抱着胳膊,一脸担忧地摸着灯泡的脑袋“你难受吗?”
女医生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废话。”
“你这种态度,我可以投诉你。”
“这家店是我开的。”
没的聊了!
萧爱月躲在门外给采购部打电话“徐经理,我,对,我是萧爱月,不是,我不是卖保险的,我是昨天那个新人,您还记得吗?是,应聘进去的,哦,不是,我不是辞职,我想请半天假,我的猫生病了,恩,是真猫,好,好,再见,我等一下发给您。”
萧爱月虚弱地挂断电话,走进宠物医院,用相机给灯泡“咔嚓”拍了一张照片,接着死皮赖脸地问女医生要了无线网密码以后,打开工作专属邮箱,点击灯泡病怏怏的照片发给了徐放晴。
徐放晴的疑心病真是比曹操还严重,萧爱月第一次碰到这种上司,感觉有点奇妙,女医生奇怪的看着她“你还在这里干吗?”
原来不需要主人陪着吗?萧爱月有点惊讶,她看着灯泡,灯泡没力气看她“我去交钱,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接它?”
“先观察一下,晚点你过来接她,到时候再说吧。”
无意的多了半天的休息时间,萧爱月翻看备忘录,想到了提车的事情,她坐地铁来到4s店,彬彬有礼的大众小姐很热情地接待了她,有钱的客户是上帝,她们交接了一大堆东西后,萧爱月开着辆上了临时车牌的大众polo去公司上班。
采购部依然忙的热火朝天,徐放晴看到她过来销假也没有说什么,指了指桌子上的单说道“拿去复印。”
“徐经理。”萧爱月鼓起勇气问她“我们为什么不采用多联复印纸呢?那样可以给公司节约很多财力与人力。”
徐放晴怪异的看着她“你是有意见?”
“没有。”萧爱月无辜的摇头。
“萧爱月。”徐放晴点名道姓的提醒她“在海萌采购部,你需要做的事情,是无条件服从你的上司,不管她做的决定让不让你满意,你的回答永远是yes,ok?”
“ok。”
“出去。”
第一回合,萧爱月vs徐放晴,萧爱月败。
...
临近下班,大海准备打电话叫外卖“哎,小月,你想吃什么快餐?”
小秋阴阳怪气地看着他俩“哟,一晚不见,你们俩这么熟了?”
大海嬉皮笑脸地回她“小秋,你咋一结婚,看谁都有奸、情呢?我和小月是老乡,一个县里面出来的,她管我叫哥。”
“哥。”萧爱月非常配合“我吃排骨饭。”
“得了。”小秋自讨没趣,她站起来,在包里掏出来了一张红色请帖递给了萧爱月“我儿子一周岁,今晚摆酒,小月记得来哦。”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萧爱月一毛钱工资没拿到,就要贡献出几百元的人情债,等小秋下班回去做饭后,大海开始抱怨她了“结婚办酒,之后满月酒,一周岁酒,是不是上幼儿园也要办啊?老子必须得结婚,不结婚亏大发了。”
今生都婚姻无望的萧爱月比他更忧伤“我感觉自己给出去的红包可以在市里面买房了。”
“哈哈哈。”大海同病相怜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说不准我们还是邻居。”
萧爱月并不清楚洁癖症的徐放晴有多么难伺候,大海带着她下楼,提着快餐去食堂吃饭“不能有味道,要是被老大闻到了,那就惨了,我跟你讲,我戒烟七年,没用,一到这公司,她徐放晴一个眼神杀过来,我就不敢抽了,生怕身上有烟味被她整死。”
这么苛刻的环境,为啥他还愿意做呢?萧爱月好奇地问他“大海哥,我们采购部的薪酬一般是多少?”
“老大没跟你讲吗?”大海边嚼着饭边问道“实习期8000,过了试用期12000,满了一年15000,我们采购部是全公司工资最高的一个部门,因为人少,经理给我们申请的,怎么了,你咋这个表情,嫌少了?”
萧爱月不是嫌少,她是太少!
好你个徐放晴,竟然给我说六千,萧爱月深呼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你们老大可真是会欺负人。”
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半,整整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徐放晴没有在她的办公室出来一次,大海不知道蹦跶到哪里去休息了,萧爱月趴在办公桌上,要死不活的看着相册里面的灯泡reads;。
大概是因为晚上的酒席办的很大,小秋下午请假没来,萧爱月刚进公司,要做的事情很锁碎,并没有步上正轨,大海四点多出门,被徐放晴临时派到郊外的分厂处理矛盾,他想带萧爱月一起去,被徐放晴无情地拒绝了,理由是,采购部需要一个接电话的人。
敢情她萧爱月的作用只有这一个,大海一走,萧爱月瞬间感觉到了来自于工作的压力,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好累,怎么感觉电话里听不懂人话的人,比h市的总人数还多?
萧爱月忙的吐血,她不经意的回头扭了一下脖子,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徐放晴正盯着电脑屏幕悠闲的喝着咖啡,人比人气死人,萧爱月看着桌上已经凉的没有了半点气息的白开水想哭,她正感伤的不行,徐放晴终于出了她的闺房,轻飘飘地站到萧爱月的身边“晚点你开车,一起去星怡酒店。”
星怡酒店是小秋儿子办喜酒的地方,看这样子,大海是赶不回来了,好在萧爱月上午去提车了,不然估计要跟自己的上司步行去二十公里以外的酒店。
一路上无语,说起来,徐放晴还是第一个坐她新车的人,并且她还是个女人,可惜性格太让人讨厌了,萧爱月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徐放晴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充斥了她的整个车厢,让原本冰冷的新车里多了一丝人气。
萧爱月心里面总带着一股只要自己开口讲话,就会被批的心情,她把嘴巴闭的紧紧的,不想给徐放晴任何攻击她的机会。
“那个…”
“啊。”徐放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爱月紧张地打断道“徐经理,您说什么?”
徐放晴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她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在鼻子里出气道“我的咖啡机,你早点找好,不要拖延。”
“哦。”
徐放晴不满意她的态度,又加重了一句“我讨厌有拖延症的下属。”
我也讨厌有控制欲的上司,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地顶着嘴“知道了,我明天上班前,会把选好的网址发给您。”
徐放晴这才舒展了她一直紧皱的细眉“你不要让我失望。”
小秋抱着个小孩站在酒店门口迎客,外面停的车子太多,萧爱月的车子没地方放,徐放晴看着她的方向盘转个不停,冷眼旁观了几秒,开了金口,冷静地指挥着她“右边六十度,靠过去。”
“地方太小了,停不下。”
“过去。”
萧爱月把车子开过去,目测了一下距离,转过头为难地看着徐放晴“徐经理,我真进不去。”
徐放晴冷冷地跟她对视着“倒进去。”
好吧,你说的倒是轻巧,萧爱月深呼了一口气,正要开始倒车,徐放晴又说“你要是技术不行,能力有限,还可以放弃。”
激将法!萧爱月不信了这个邪,她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双手把方向盘打稳,慢慢地往后倒车,在后车镜往后面看,车屁股没问题,轮子ok,方向盘再往回走
“哎!”她的方向盘回的太猛,眼看着就要碰到车子左侧的宝马,徐放晴一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强势给她转了回去“看前面,萧爱月,你做事从来顾前不顾后吗?”
这种情况明显是顾后不顾前好吗?萧爱月吓的冷汗直流,她劫后余生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小声道“谢谢。”
徐放晴抓起自己的手提包下车,萧爱月把车子上锁,紧跟在她身后“徐经理,大海哥赶不回来怎么办?我们要帮他给红包吗?”
“我从来不给红包reads;。”
你很有个性嘛,领导。
“经理,这里。”小秋放下自己怀里的孩子,三步迈到徐放晴的面前“真是蓬荜生辉,您请,副总他们也来了,我都安排好了,您跟他们坐一桌吧。”
“恩。”
“小秋姐,恭喜你。”萧爱月在身后把红包递了上去“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红包啊。”小秋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却一把抓住了萧爱月手里的红包“哎,大海呢?他怎么没来。”
徐放晴没有讲话。
“他去厂里面了,下面材料有些问题。”萧爱月赶紧解释道“大海哥说恭喜你,下次有机会他再来。”
“啊?”小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次?”
尼玛会不会讲话啊?萧爱月说完就感觉错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她手足无措的摸着耳朵,紧张地看着身边的徐放晴“经,经理。”
徐放晴没打算救她“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不要喝酒,结束以后再送我回去。”
“哦,小月坐技术部那桌,大家都是同事,没关系。”小秋领着二人往里走,介绍道“副总他们在二楼,小月你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我带经理上楼。”
日了狗,萧爱月坐在八个男人当中,瞬间有了当花木兰的感觉,好在还有一个认识的人,刘毅事成功的跟她身边的男人换了个位置,挤到她的身边讨好道“真巧啊萧小姐。”
刚刚跟他换位置的中年男人恍然大悟“你俩认识啊?小刘,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还天天说自己找不到女朋友,你好意思吗?”
男人的话一说出口,其他的几个男人也开始闹了。
“吃喜糖,喜糖,刘毅事你怎么藏起来啊,你金屋藏娇啊。”
“哈哈哈,我看小刘是害羞了,平时跟我们说话那快的,现在看到姑娘就说不出来了。”
“可能是怕姑娘害羞吧,小刘真体贴啊。”
“哈哈哈,不管了,好事成双,等会你们两个新人要敬酒。”
刘毅事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嘴比女人还多,他清楚地看到萧爱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地在心里面暗骂道自己有一群猪队友,他好不容易让小秋把采购部的位置安排到他这边,原本准备好的偶遇,没想到会被这几个男人搞砸。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萧爱月站起来,礼貌地对刘毅事笑了笑“麻烦让一下。”
“哎,让小刘陪你去啊,他帮你提包。”没有眼见力的男同事还在起哄。
刘毅事哪还敢跟上去,萧爱月一走,他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去,咬着牙齿恶狠狠地威胁道“哥几个,有意思没意思啊,你们能别讲话吗?非要把萧小姐弄走,你们才不开玩笑是吧。”
“气什么啊,不就图个乐。”年轻的小黄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个女人吗?”
刘毅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按住他的肩膀,打着圆场道“都是同事,别闹不愉快,图个乐,都图个乐,别往心里去。”
...
萧爱月平生最讨厌以寻乐子为理由去欺负女人的傻、逼,她不知道刘毅事是不是这种人,但当对面男人的酒再次伸过来的时候,她的忍耐到了边缘,袖手旁观跟凶手没有什么区别,萧爱月冷漠地吃着碟子里面的东西,故意不去理会男人悬在半空的手。
“哎呀,萧小姐,你这太不给面子了吧。”执着的男人没有放下手里的酒杯,阴笑道“来干了,大家都是同事。”
萧爱月自喻猪八戒,能装傻绝不硬出手,她婉约地挽嘴一笑,道“杰哥,我开车过来的,喝酒不好回去。”
“让小刘送你啊。”男人不弃地说着“这都不是问题,喝吧。”
真是给脸不要脸,萧爱月秉着好人不跟狗斗的原则,轻笑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别去了,一晚上去个七八次,不会是肾虚吧,哈哈哈哈。”另一个男人暧昧地笑道“不是说女人不肾虚吗?”
“我去你大爷的。”萧爱月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发泄心中的郁气“你肾虚,你全家才肾虚,气死我了,大哥你能不能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本姑娘美貌如花,你瞎啊?这种公司竟然还有直男癌,这素质能不能愉快的做同事了?”
萧爱月骂了几句还是觉得不爽,她这人怪脾气上来了,也不想再过去那桌,在洗手间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大海,问他啥时候回来,能不能赶到接徐放晴回去。
大海回的倒挺干脆,非常仗义地说由他来接徐放晴回去,顺便给小秋红包,萧爱月感动的无以复加,挂了电话后,在洗手间里补了一个妆,准备洗手回家。
车子倒进去的时候难,出来的时候,旁边的车子开走了,萧爱月非常轻松地并进了大马路上,她经过沃尔玛超市,进去给灯泡买了一些新鲜的鱼干,淘了几张适合在开车时听的轻音乐,正在犹豫换什么牌子的面膜时,大海的电话又来了。
第一句就是道歉,然后噼里啪啦一大堆,说他堵在路上了,没有办法去接徐放晴,让萧爱月赶回去接那个老祖宗reads;。
萧爱月心里面日了狗,她低头看了一眼购物车里面满当当的物品,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结账再说,好在超市出口结账的人并不是太多,但有一个机器坏了,那条队伍的人群开始各找出路,有几个排在队伍前面的人硬插到了萧爱月的面前,嘴巴里面叫叫骂骂“我们排了那么久,就应该到我们了,怎么了,有意见找超市啊。”
萧爱月愣了愣,她看了眼时间,决定还是不跟对方计较,买好单就走,那人看她软柿子好欺负,招手又叫一个朋友过来了,萧爱月深呼一口气,问道“阿姨,您有完没完啊?”
那大妈白她一眼,用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嚎道“怎么了?年纪轻轻欺负我们这些老太太?”
算了算了,萧爱月听见自己脑海中的小人这样说着,她冷哼了一声,非常高冷地抬起头,用比大妈高五公分的身高试图压住她。
队还是被人插了,萧爱月提着大包小包去停车场,她的小灯泡还在宠物医院没出来,等一会还有个难搞的女人要她搞定,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萧爱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她坐上车,给宠物医院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们能不能过几天再去接灯泡。
那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表示只要萧爱月交的钱够,无论住多久都可以,这是一个看钱的社会,萧爱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比起很多单身女人,她的经济条件算是中等不下,但是要比起三十岁的单身女人,她大概是非常可怜的一个吧。
带着自怨自艾的情绪,萧爱月开始往回的方向跑,她搞不懂那个徐放晴明明富的流油,为啥不给自己买个车,难道把下属当奴隶,就是她毕生所追求的梦想吗?
车子开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徐放晴已经回去了,她坐别人的车子回去了,那她萧爱月过去干嘛?去之前是不是该跟徐放晴打个电话?但是徐放晴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136xxxxxxx,ok。”萧爱月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回忆着徐放晴的电话号码,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拨通了出去“喂,徐经理,我是小萧,我,不是,我,您听我解释,哦,我错了,啊,我在路上了,您再等一下,好,我马上到。”
还好市中心没有堵车,萧爱月半小时之内赶回到了酒店,她一进门就看到了那桌还没有散的技术部男人们,酒精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男人喝多了,抱在一起吵闹着要出去唱歌,萧爱月直接上二楼,二楼的环境比一楼的环境好的不要太多,小秋这人真是太不实在了,这种等级差别待遇…
“小萧。”没等萧爱月满腹牢骚的在心里面把话吐槽完毕,徐放晴看到了她,并且还挥了一下右手“你过来。”
楼上的领导们大多数已经回去了,就剩下了徐放晴二人,坐在徐放晴对面的男人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像个大学教授。
“王总,有人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您回去注意安全。”等萧爱月走近,徐放晴反而不理她了,反而看向那个男人“待我向尊夫人问好。”
男人轻轻地点点头,一双饶有兴趣的目光望向了萧爱月“开车注意安全。”
萧爱月的额头直冒虚汗,她走在前面,听着后面徐放晴的高跟鞋声音,很想停下来,摇着她的肩膀问她“徐放晴,你是怎么认识王云吉的?h市最有钱的土豪你都认识,你为啥不借钱给自己买辆车!!”
一楼的男人们还在闹,就剩下了他们那一桌没有收拾,小秋早没了人影,这个女主人做的实在是太失礼,服务员小姐为难地站在附近窃窃私语,萧爱月不用猜也知道她们在吐槽那些醉鬼们,她故意低下头,不想被那几个哥们发现她的存在,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哎,小刘,那不是萧小姐吗?你媳妇,快,快找她一起去玩,哥今天请客reads;。”
萧爱月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徐放晴倒是停下了,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边“小萧。”
“啊?”萧爱月无奈地回头看着她“什么事啊,徐经理?”
“你的品位太差了。”
???什么鬼???
不但萧爱月一脸的懵懂,连向她们俩走近的男人们也都是满脸问号“哟,徐,徐经理好。”
一股作呕的酒臭味冲着萧爱月的脸上直袭而来,萧爱月的脸色挂不住,僵硬了几秒,还是破功了“徐经理,我们走吧。”
谁知道徐放晴还是没有动,她离萧爱月这么近,肯定也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她脸色毫无变化,嘴巴动了动,说了一句把现场气氛完全冻住的话“我说,你看男人的品位太差了。”
“咕噜”萧爱月呵呵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们,还是先走吧。”
刘毅事满脸通红地站在她们的身后,半个屁都不敢放,刚刚那个讲话的男人是他的主任,他不满地看着徐放晴,怒气冲天地问道“徐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放晴极为冷淡地问他“我认识你吗?”
这他妈就尴尬了,萧爱月站在旁边继续傻笑“徐经理,我们走吧。”
“走吧。”徐放晴突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她提着lv包高冷地从服务员的身边经过,没有理睬后头看热闹的眼神。
萧爱月想停下来解释几句,想了几秒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于是扭过头,跟着徐放晴走了出去。
“你这是新车吗?”车子上了马路,徐放晴侧过脑袋盯着萧爱月的侧颜问道“今天去提的?”
“啊,对。”
徐放晴在包里翻出来了一瓶香水“这个给你。”
萧爱月用脚趾头都可以认出来那是香奈儿的品牌,她受宠若惊地问道“给我吗?”
“恩,你车里面的味道很难闻。”
不说话会死吗领导。
萧爱月的心受伤了“不用了,我家里有。”
“你确定吗?”
萧爱月继续保持着穷人该有的尊严“确定以及肯定。”
“这是限量版的。”
萧爱月差点就跪了,硬撑着说“我家也有。”
徐放晴把香水放回了包里。
萧爱月很想问她能不能送别的,比如限量版的保时捷跑车,限量版的lv包,她自己手上的那个就不错,还有限量的戒指,或者限量的…
“记得我的咖啡机。”徐放晴突然又开口提醒她。
她不提,萧爱月还真忘了“哦,哦,记得了。”
徐放晴木然地看着她“你又忘了。”
“没有。”萧爱月矢口否认“我都记得,今晚回去就给您搞定。”
...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咖啡机的品牌实在是太多了,琳琅满目的图片让萧爱月昏昏欲睡,她晚上十点多把徐放晴送到公司楼下,回来洗完澡差不多到了凌晨,她徐放晴肯定早已经睡了,萧爱月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地打个不停,这种时候不得不羡慕徐放晴的地理优势,公司的大厦二到六楼是银行和餐厅,七楼至十八楼是海萌公司的办事处,十八楼以上被不少土豪租下,改成了几居室,徐放晴就住在二十四楼上面,把她土豪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女人跟女人比,简直就是找虐,她徐放晴大概就比自己大五岁吧,五岁之间的差距简直比黄河还深,人徐放晴提的是lv,她萧爱月挎的是商场打折的五折包,她徐放晴用的是香奈儿限量版香水,萧爱月用的是sixgods,中国驰名商标六神花露水,连吃个喜酒都被打败的无地自容,坐在徐放晴对面的是土豪帅哥王云吉,萧爱月对面却是没得救的直男癌晚期。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活着真是好忧伤。
还是要往好地方的看,比如,比如,比如我比她年轻啊!对不对!萧爱月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好理由,五岁啊,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三十岁,她徐放晴反正是没有了,哼!
不过话说回来,为啥我要跟她比呢
凌晨两点,萧爱月把咖啡机的型号款式品牌网址发到了徐放晴的邮箱里,她伸了个懒腰,正要关机睡觉,却意外地发现董小夏上线了。
萧爱月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她突然间感觉自己精神抖擞,安静地坐在电脑面前等着董小夏的临幸。
董小夏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很快就回复了她。
我夏了夏天:小月!!!
萧爱月被她的激动感染到了。
一只放心的猪:小夏!!!!!
我夏了夏天:小月,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一只放心的猪:好呀好呀。
我夏了夏天:先说坏消息。
一只放心的猪:好!
我夏了夏天:宁小奇出轨了。
一只放心的猪:啊?那好消息呢?
我夏了夏天:我们结婚了。
萧爱月受到了惊吓,赶紧问道:为什么?
董小夏:我怀孕了。
这才是今晚真正的坏消息吧,萧爱月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心里面的难受,继续鼓起勇气看着董小夏一直不断弹出的跳窗。
我夏了夏天:他在巴黎遇到了一个女人,被我抓奸在床,后来我就一个人去了悉尼,他追了过来。
我夏了夏天: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他,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reads;。
我夏了夏天:而且我还怀孕了。
我夏了夏天:小月,你会祝福我吗?
我夏了夏天:小月?
我夏了夏天:小月你还在吗?
祝福个屁,萧爱月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她想起了董小夏跟她说好的那个约定,什么四十岁我俩都没嫁人,就在一起得了,什么下辈子我要娶你,你不许跟别人,什么枫叶公园的那棵树,我给它命名为夏月,它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一只放心的猪:灯泡生病了。
我夏了夏天:恩?看医生了吗?
一只放心的猪:董小夏。
我夏了夏天:怎么了,小月?
一只放心的猪:我找到新工作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把灯泡带走。
我夏了夏天: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明天让小飞去你那里带灯泡走。
一只放心的猪:我要睡觉了。
我夏了夏天:我都忘了你那里是晚上,晚安哦,小月。
一只放心的猪:董小夏。
我夏了夏天:恩?
一只放心的猪:我可以跟你一起养小孩。
一只放心的猪:我也可以照顾你们。
我夏了夏天:小月,我们分手了,而且我结婚了。
我夏了夏天: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我夏了夏天:乖了,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快三点了,萧爱月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她没有再回复董小夏,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聊天记录,眼睛都没眨一下,董小夏下线了,她没有等萧爱月的回复,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董小夏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等待这两个字存在的必要,萧爱月想到这里,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又删掉,最后在对话框里面,拼出来了一句完整的话。
一只放心的猪:董小夏,你要是结婚,我就不等你了。
徐放晴的行动力惊人,萧爱月凌晨发给她的咖啡机,上午就有人送货上门了,送货上门的工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她们采购部这种宽大又毫无人气的办公室,他四处打探了几眼,看着大海的黑眼圈问道“大兄弟,你们部门是不是风水不太好,怎么每个人脸色都这么差。”
大海烦躁地摆摆手“别跟我讲话,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小秋的脸肿了,拿着个小镜子在补妆“技术部的那群同事,半夜三更把人的桌子给砸了,酒店打电话让我去买单,真的是一群不长脑的雄性动物。”
大海阴阳怪气地回复她“你管他们干吗?一群神经病。”
萧爱月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补眠,小秋扔了块巧克力到她桌上“别睡了小月,吃点巧克力补充体力,晚点让你大海哥带你去分厂看看。”
大海抗议“不去,我今天再也不去了,那什么鬼地方,要去你去。”
“你不去可不行。”小秋的桌面摆了一大堆的糖果,酒店的糖果没吃完,她全部拿了回家,今天又拿了一些到公司分给同事“品质部的同事陪你一起去,下面不是说货有问题嘛,人家供应商晚点过来,跟你们一块过去reads;。”
“萧爱月,你进来一下。”徐放晴的声音在她私人办公室的门口传来,吓的大办公室的三人当即跳了起来,大海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就跑,小秋端着杯子去开水房打水,临走前还送了一个同情的目光给萧爱月。
老祖宗你厉害,一句话吓的大家鸡飞狗跳,萧爱月走进去,不忘在门口敲了两下“徐经理,您找我有事?”
徐放晴指着落地窗旁边的咖啡机“你去把它洗干净。”
反正招新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办公室和平,旧的咖啡机已经被工人带走了,萧爱月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下新咖啡机的说明书,她拿起除垢剂看了看,转过头跟徐放晴讲“徐经理,这上面说第一次拿清水洗就可以了。”
徐放晴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嫌弃“你还需要我教你吗?”
“不用、了。”
咖啡机清洗到一半的时候,大海小心翼翼地过来敲门了“徐经理,浩雅的负责人来了,小月要跟去一起去分厂学习。”
“让他们等着。”徐放晴眼皮都懒的抬,继续低头忙着手上的工作。
萧爱月背对着门口,半扶着咖啡机旁边的柜子在打瞌睡,徐放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几秒,确定那个女人在打呼以后,脸色变了变“萧爱月!”
萧爱月吓的差点没摔地上,她条件反射地回过头,眼睛里满是血丝“怎么了?怎么了?”
“给我滚出去。”徐放晴懒的跟她废话“这种上班睡觉的工作态度,你认为你可以过的了试用期吗?”
“我,我昨晚太晚…”
“别找借口。”徐放晴不耐烦的打断她“你手上的工作就那么多,我不管你是加班还是翘班,工作都必须给我圆满完成,我没有时间规定,你要是做不到,趁早离开。”
“对不起。”萧爱月低下头道歉“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听到她的道歉,徐放晴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没有那么吓人“出去。”
大海在陪供应商聊天,看到萧爱月从徐放晴办公室出来,他挥了挥手“这边,小月,过来,我给你介绍朋友。”
“这是我们采购部的新同事,萧爱月小姐,这是浩雅公司的销售副总闵雅婕,这是浩雅公司的工程部主管廖平。”大海脸上的黑眼圈没有退散,只是精神好了很多“小月是新人,两位要多多关照。”
“你好。”闵雅婕的手伸到萧爱月的面前,跟她礼貌地打着招呼“我是闵雅婕,很高兴认识你,萧小姐。”
萧爱月落落大方地回握住她的手“您好,闵副总。”
廖平倒有点像打酱油的,他问大海“你们品质部的人呢?”
“分厂有品质人员在,我们这里派不出人手。”大海淡淡地解释着“再说有廖主管在,也不需要别人了。”
几人进了电梯,廖平又问“怎么样,坐我的车吗?”
大海摇头“我们公司报销油费,这点都不至于省。”
廖平瞟了一眼他身边的萧爱月,嘴角露出来一个了然的笑容,没有再问下去。
萧爱月满腹疑惑,闻到了一股猫腻的味道。
...
萧爱月在到海萌上班之前,老早就听说了大公司的采购部的福利有多么好,什么红包拿的手软,什么折扣摸的肾虚,更有数不尽的幸福待遇在前方等着她,廖平和大海去洗手间了,闵雅婕的车子停在她们的前面,萧爱月走过去跟她聊天“这里挺远的,没想到要开这么久的车。”
“这边空气好,租金也便宜。”闵雅婕的脸在阳光下暴晒着,皮肤好的让人妒忌,没有一点的粉刺,她轻轻地回答着萧爱月,问道“萧小姐你是第一次来吧?”
“我也是刚到海萌上班不久。”
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向她们走近,笑容可掬地跟闵雅婕弯腰打着招呼“闵总,您又来了啊。”男人不认识萧爱月,还以为她是闵雅婕的下属“这位小姐是新来的工程师吗?”
“我是萧爱月,海萌采购部职员。”萧爱月连忙跟他做着自我介绍。
“啊,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叫我王厂长就行了。”男人脸色僵僵的,瞬间拘谨了起来“大海哥呢?”
真是奇怪,他对别的公司的人反而亲切一点,对萧爱月,却有了防备。
浩雅送过来的货确实有很大的质量问题,闵雅婕不是第一次来分厂,她对这里的设施和位置摆设一清二楚,让萧爱月感到奇怪的不只是她这个副总天天跑这里,还有如果她们提供过来的货物真的那么不合适,为什么不退货呢?她把心里面的疑惑问了出来,大海夹着烟没有说话,倒是他们前方的闵雅婕回头看了她一眼。
廖平和厂里面的品管主管也很熟悉,他分了根烟给王主管,声音里有着漫不经心的不耐烦“又是那个问题吗?上次我们公司不是派人来返工了吗?当时你们都说没事了,怎么现在又闹成这样?”
“我能有什么办法?”王主管气汹汹地回他“产线上面用不了,上头把我批评了一顿,你们产品的签收单上面是我签的字,你以为我想担这个责任?”
萧爱月弯下腰,戴着手套检查地上摆放的不良品,闵雅婕和大海在外面聊天,萧爱月对这些黄色的小产品没有任何研究,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于是抬起头来问王主管“这些还能用吗?”
“不良品肯定用不了reads;。”王主管一眼看出来了她是外行,轻描淡写地回道“这些东西用上去,质量问题客户那边通不过,连我们自己试用也有安全隐患。”
“多吗?”萧爱月直起身,皱着眉头问他“这款产品。我们仓库还有多少库存?”
大海和闵雅婕走了进来,大海咳嗽了一声,回道“客户当时下了几百万的订单,我们采购有任务,这款产品买的也多,用了大概二十多万,仓库还有几十万。”
“我们公司那边也一直在努力改善。”闵雅婕仔细观察着萧爱月脸上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上个月派了几个工程师在这里侯了很久,质量问题我们也不想,但是发生了,解决是第一要任务。”
“不良率百分之十八?”萧爱月听完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还在研究手里的那份产品报表“不对啊,如果我们不良率是百分之十八,那刚刚海哥说我们产线才用了二十万,现在摆放在这里的不良品就应该不是这个数,这里最少应该有八万。”
“小月。”她话说完,在场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大海挥挥手,拉着她的胳膊走到门外“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聊。”
王厂长打着哈哈“是啊是啊,午餐时间早到了,几位去吃饭吧,我们食堂里面伙食也不错。”
“这会食堂也应该没饭了,我在附近的饭馆订了包厢,几位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我做东。”闵雅婕说完,把目光投向了萧爱月“萧小姐也不要嫌弃。”
下午一点多,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萧爱月再推脱下去就是矫情了,她上了大海的车子,人没有坐稳,就被大海说了一顿“这厂里面的事情,我一时半会跟你讲不清,回去再讲,有些事你记在心里就可以了,别往外说。”
萧爱月心里面犯了嘀咕,想着大海这人太虚,不适合深谈,她点了点头,就当是同意了大海的说法。
附近的饭馆并没有很近,开车四十多分钟,才看到那个靠着湖的农庄,闵雅婕点了一桌子的菜,还叫了几瓶天价白酒,她的酒量非常好,挨桌的敬酒,竟没有喝醉,萧爱月低头吃着碗里的青菜,闵雅婕也没有逼她喝酒,只是拿公筷给她夹了几片冬瓜“萧小姐,慢点吃。”
这农庄的饭菜确实还不错,环境也好,萧爱月吃饱喝足以后,开始琢磨起下次有机会再和朋友过来吃喝玩乐,结账的时候,她特意瞄了一眼菜单,吓的差点把脚给扭了,真是抢钱啊,一餐饭竟然吃掉了六千元,他们怎么不去抢呢啊?闵雅婕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刷卡结账,并表示要凑一个整数,又点了两瓶白酒,说不要浪费,让王厂长和王主管带回厂里面喝。
两个老男人抱着酒笑成了加菲猫,就差往自己的嘴上画胡须了,廖平在和饭馆的人要车,让他们派车送王厂长和王主管回厂里面,萧爱月觉得奇怪,问道“我们不回去吗?”
“我们回市里。”大海打了个哈欠说着“直接回去。”
“但是…”
“萧小姐,我喝了点酒,您方便开我的车吗?”闵雅婕打断她的话,笑吟吟地问道“廖平也喝多了,让他坐你们的车子,刚好合适。”
“行了。”廖平搞定了那两个男人回去的问题,一溜烟地钻进了大海的车中“副总,我们公司见reads;。”
大海也没问萧爱月的意见,踩着油门就跑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呢?”萧爱月打火,踩离合“我像老司机吗?”
闵雅婕上了车子,身体放松了很多“萧小姐,您是第一次做采购吗?”
“不是。”萧爱月一边倒车,一边回着她“我以前做过好几年。”
“开个价吧。”车子走了十几分钟,闵雅婕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子里面的沉默“规矩我们都明白,您开个价,在我们接受的范围内,都好商量。”
“什么?”萧爱月没听懂。
“您是老江湖,我们这些晚辈也不用跟您打太极。”闵雅婕的酒劲上来了,她摸着脑袋,一脸头疼地闭着眼睛“明人不说暗话,您给个价码,帮我们把这件事无限地拖下去,你们公司那么大,我们小公司的质量问题,假以时日,也会不了了之,不会牵扯到您。”
萧爱月听明白了“你想收买我?”
“您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但我们可以用另外一个更好的词去概括它们,我们可以称这段关系为合作。”
“大海哥也跟你们“合作”了?”
闵雅婕笑了“我可以给你跟他一样的酬劳,我知道今后这块是你负责,你跟海萌也没有太大的联系,也不难做,对吧。”
“你知道我还是实习期吧?”
“知道。”闵雅婕转头看着她“你也知道你的领导让你开始负责下面这块,就是已经通过了你的能力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萧爱月尴尬地笑了“是吗?”
“大海说你的领导很信任你。”闵雅婕打开了一点窗户,试图驱散体内的不适“我跟你们公司是长期合作关系,今后我们肯定会经常碰面,你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考虑好了,可以告诉我。”
萧爱月把闵雅婕送回家,她打着出租车来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大海拉到了楼梯间。
“她跟你讲了?”大海问萧爱月“你同意了没?”
“还没有。”萧爱月弱弱地回道。
“小月,反正你还没过试用期,你先别理他们,给点虚的,让他们安定不下来,之后拿了钱,算海哥一份功劳,辞职什么的都好商量。”
“我…”萧爱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在海萌长期做下去。”
“长期做下去更没关系,放长线钓大鱼,我这份恩情,你记得了哈,有机会好好谢谢你海哥。”大海拍拍她的肩膀,笑呵呵地回了办公室。
萧爱月脑袋开始痛了,她在国企很少碰到过此类情况,现在才跳槽没几天,就遇到了这种考验,真是愁死人了。
今天事情比较少,一下班,小秋和大海就没了人影,萧爱月把桌面的东西收拾好,刚准备离开,徐放晴出来了“小萧,你过来一下。”
徐放晴的语气很严肃,萧爱月吞了口水,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有受、贿的嫌疑,她心惊胆战地进了办公室,摸着鼻子小声问道“怎么了,徐经理?”
“你自己看。”徐放晴靠坐在红木的办公桌上,左手指着角落里“那还能用吗?”
“坏了?”萧爱月目瞪口呆“可是您才刚买一会。”
...
萧爱月蹲在地上捣鼓了老半天,咖啡机始终没有反应,徐放晴坐回位置上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萧爱月没办法了,小心翼翼地问徐放晴“徐经理,他们店里面电话是多少?”
徐放晴不耐烦地指了一下说明书“下面有保修单。”
“哦,哦,哦。”萧爱月大腿蹲麻了,她豪迈地往地上一坐,研究起来了保修单和□□“可还是没电话啊。”
“这个是电话吗?不对啊,才九位数,哎,这是什么?”
“萧爱月!”徐放晴喜静,听不下去她的唠唠叨叨“安静一点。”
“哦,好的。”萧爱月后知后觉地答道。
安静不到三分钟,萧爱月在地上爬了起来“徐经理,要不我们去店里面找维修吧。”
“维修什么?”徐放晴拿着钢笔往桌上狠狠一拍“给我退货,你自己一个人去。”
“又不是我买的。”萧爱月小声嘀咕了一句。
徐放晴一双犀利的眼睛瞪着她“不是你是谁?你找到大半夜,就找到一个半残品给我,上班还打瞌睡,萧爱月,你是不是不想过试用期了。”
“哦。”萧爱月认命了“那我去退货吧。”
徐放晴不放心她“你确定不会再搞砸?”
萧爱月拍着胸脯跟她担保“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但是那家店已经关门了,萧爱月气的跺脚,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店门口,才发现人家已经关门了。
“徐经理,他们关门了。”萧爱月站在店门口给徐放晴打电话“我真的来了,我知道他们的营业时间到晚上十点,但是他们真的关门了,好吧,哦。”
“咔嚓”一声,又是一张照片,萧爱月坐进车里面给徐放晴发邮件,她实在是难以置信徐放晴的疑心病有这么严重,连这方面都不信任自己,又或者她是疑心病重,还是只疑心自己呢?
不过刚好可以在回去的路上接灯泡,萧爱月车子开的飞快,她忘了宠物医院二十四小时营业,赶到的时候,帅气的医生被她吓了一大跳。
“这袋子里面是药。”帅气的女医生把灯泡抱还给她“饮食方面要注意一点,吃点流食,其他的饲料暂时都别吃,要按时吃药,别再着凉了。”
“好的,谢谢。”萧爱月小心翼翼地接过灯泡。
女医生看着她奇怪的动作,很是无语“它是动物,不是炸弹。”
萧爱月很尴尬“这不是因为…”
“去交钱吧。”女医生懒的听她解释,利索地挥手道“你爱怎么抱怎么抱,那是你家的闺女。”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萧爱月在心里面吐槽了一句,住院两天总共八百元,用药三百六十元,还有这个什么医疗费?等等,我现在付的不是医药费吗?这多出来的医药费又是什么?
“她隔壁的荷兰猪被她挠伤了reads;。”阴魂不散的女医生又出现了“猪的主人让你的猫负责。”
好吧,萧爱月一个头两个大“多少钱。”
“五百八十元。”
你怎么不去抢!
“瞪我干嘛?”女医生理所当然地看着萧爱月“我可没乱收费,不信你可以看治疗单。”
看个鬼的治疗单,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萧爱月在心里面挣扎了一会,然后默默地掏出了信用卡,收费站的护士拿着她的信用卡往下一划,刷的她眼睛都直了。
女医生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一人一猫“欢迎下次光临。”
灯泡趴在副驾驶位置上“喵”“喵”的直叫,萧爱月估计它是饿了,毕竟那不靠谱的宠物医院看上去十分抠门,但是不能吃鱼干怎么办,家里只有鱼干和猫饲料,连米都没有,不过办公室还有一罐奶粉,但灯泡可以喝吗?
萧爱月把车子停到路边,打开手机百度了一条信息,猫生病的时候可不可以喝奶粉,她刷了好几页,不禁感慨百度真是神一样的存在,面对问题,永远有两种不同的答案,而且你无法判别哪条是正确的。
应该可以喝吧,反正公司就在前面,灯泡实在不能喝,自己喝也行啊,萧爱月摸着干瘪的肚子,想到了自己的晚饭还没有吃。
她不放心灯泡一只猫锁在车子中,就抱着它上了楼,不得不佩服大公司就是大公司,晚上十点多了,还有人在加班,萧爱月弯腰摸着黑把奶粉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还没转身,办公室的灯亮了。
“萧爱月!”徐放晴的声音中夹了很多不满的怒气“你是在做贼吗?”
“喵”灯泡弱弱地开口提醒着自己的存在,萧爱月的气势比它的还弱,她把刚放进包里的奶粉拿出来,在徐放晴的面前晃了一下“我,我饿了,过来拿奶粉。”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徐放晴冷冰冰地问她。
“像什么?”
“小偷。”
“扑通”萧爱月的腿软了,她大叫道“我不是。”
“把东西收拾好,关灯,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徐放晴“嘭”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办公室房门。
“嘘。”萧爱月舒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心脏处“好可怕的女人。”
“咔嚓”一下,徐放晴的房门又开了,萧爱月满脸惊恐,以为她听到了自己的抱怨“徐经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徐放晴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没听见就好,萧爱月暗笑着庆幸自己命大。
“你正好在,去楼下给我买杯咖啡。”徐放晴没有追究下去她刚刚的失态,冷冰冰地命令道“和上次的一样。”
这?萧爱月站着没动“可我已经下班了。”
“所以呢?”徐放晴问她“下班以后,我就不是你领导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去买。”徐放晴下了结论“快点去,别拖延,我咖啡机坏了,没有咖啡喝,也是因为你的错。”
“好吧reads;。”萧爱月弱弱地回答着她“那它呢?”她扬起手里的灯泡问徐放晴“它可以放在你办公室吗?”
“不行。”
“它放在大办公室不安全。”
“不行。”
“我带它下去,我也不方便。”
“萧爱月,别让我说第三遍。”徐放晴警告她。
“好吧,我能先给它喂点奶吗?”
徐放晴抬高手臂看了一眼手表“我不管你的安排,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咖啡。”
简直是在伺候暴君,萧爱月抱着灯泡下楼买咖啡,顺便多买了一杯牛奶,灯泡喝的不多,舔了几口后,就不想喝了,萧爱月看着它无精打采的模样心疼死了,始终是自己一手奶大的猫咪,要真还给董小夏了,萧爱月还真舍不得。
萧爱月从没有见过一个领导比徐放晴还忙,她以前在国企,上面的领导每天踩着点上班,踩着点下班,除非有人来视察,才会装模作样地加一下班为公司服务。
这是国企最大的优点,也是它最大的缺点,稳定没有任何激情,萧爱月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看到徐放晴噼里啪啦地敲着电脑键盘,忙的不可开交,嘴贱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帮忙吗?”
徐放晴瞟了她一眼“你能做什么?”
语气中浓浓的蔑视感让萧爱月泄气了“是哦。”
“没事做就回去,别站在这里打扰我。”徐放晴拿到了咖啡,开始赶人了。
“好。”终于可以回家了,萧爱月的眼睛都笑眯了“徐经理再见。”
“等等。”徐放晴叫住她“你把咖啡机拿回来,明天上午打电话让人过来维修。”
“不退货了吗?”萧爱月纳闷地问道“徐经理,他们店七天包退包换。”
“我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释吗?”
“不用。”萧爱月懂了“它在我的后车厢里,我明天把它拿回来。”
“现在就去拿。”徐放晴固执的让萧爱月头疼“你把猫放这里,下去把咖啡机拿上楼。”
为什么呢?萧爱月百思不得其解。
萧爱月又气喘吁吁地抱着咖啡机上楼,她严重怀疑徐放晴是在故意整她,她把坏了的咖啡机往角落里一放,看到灯泡被徐放晴放到了她自己平常用的lv包里面,旁边还放了一只白色的手套,有点生气了“它又不是病毒。”
“我讨厌掉毛的东西。”徐放晴指着咖啡机原有的位置说道“你把它放上去。”
不但要放上去,还有位置,一分一厘都不能有偏差,萧爱月脑海中叮叮叮的直响,她想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徐放晴会这么变态了,是啊,一个有强迫症的疑心女人能不变态才怪!
“你把包带走。”徐放晴看到萧爱月准备离开了,淡淡地开口道“它归你了。”
为什么?萧爱月想问她,就因为我家灯泡睡了一下你的包?徐经理,您还真是土豪呢?一个几万元的包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可我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不要就扔了。”徐放晴埋头工作,看不到萧爱月的脸色,加补了一刀“我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你不需要就带走扔掉。”
...
要,为什么不要!这可是八成新的lv包!萧爱月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徐放晴的包拍了几张照片,放到二手网站卖,起价八千,没想到灯泡的药还没有吃完,就有人问她如果下单的话,什么时候可以收到货,萧爱月噎住了。
这位大姐也不担心这包是假的,真是一条豪迈无比的汉子,萧爱月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卖了,毕竟这还是她人生中拥有过的最贵的一件奢侈品,虽然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结果那买家把她大骂了一顿,说萧爱月不守信用,要去举报萧爱月,萧爱月哭笑不得,她懒的跟人解释,直接点击了下架,关电脑回房睡觉。
“小月,中午一起吃饭。”大海端着杯咖啡走到萧爱月的办公桌前“我订好了位置。”
“哟。”八卦妇女小秋阴阳怪气地起着哄“大海这是春天到了啊?”
“我跟小月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小秋姐你可别乱起哄。”
“我不去了,大海哥。”萧爱月听到他说到“革命”二字,心里面咯噔了一下“我还有很多单没有整理好呢reads;。”
“那个不急。”大海说“再说中午加什么班,走吧,工作可以回来再做。”
小秋这人比较大条,对大海话里的暗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想追萧爱月,凑热闹道“小月去吧,你大海哥有钱呢,有车有房,黄金单身汉一枚,你要好好把握哦。”
萧爱月不想做的太明显,尴尬地笑了笑,就随口应下来了大海的邀约。
可没想到真正请客吃饭的人不是大海,是前不久有过一面之缘的闵雅婕,跟上次吃饭的地方不同,包厢里面的布局都很高端,显得客座上闵雅婕身上的气场都强了不少。
“萧小姐,那天谢谢您送我回去。”闵雅婕客套地走到门口欢迎他们“海哥今天气色不错,昨晚玩的开心吗?”
听她话里的意思,大海昨晚应该跟她在一起,萧爱月联想到了某些奇怪的点,不由地有些厌恶了“闵副总真是豪爽。”
闵雅婕察言观色厉害,看出来了萧爱月脸色的变化,笑道“能请到您二位贵宾,多大的代价都没问题。”
在场就三个人,大海在餐桌前坐下,明人不说暗话地哼了哼,开口了“副总,今天小萧也在场,我想大家也都明白,您公司的那些货是真的不行,我们徐经理呢,掌控采购部这几年,把下面的事情都交给了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了她的厚望,必须得对公司尽职尽责,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我们也很难做啊。”
“我明白您二位的难处。”闵雅婕淡笑着解释道“海萌家大业大,h市的经济圈子一直以你们为榜样,我对您们徐经理的敬佩无法形容,只是这几年,约了徐经理几次,她都安排不出来时间见我们,这其一是因为她忙,我理解,其二是因为她信任您二位,今日我们浩雅的质量问题,让两位烦恼了,我自罚一杯先,算给两位赔罪。”
她说完后,举起满满的酒杯,脑袋往后一仰,快速把杯子里面的白酒给吞了下去。
萧爱月转头看了一眼大海,大海眯着眼,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一样假惺惺“闵副总也是客气了,我跟您认识了一年多,合作了几次都没问题,于私,这事我也不想闹太大,你也知道我们徐经理为人,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她要是知道你们的货不行,下次的订单肯定不会再到你们公司,于公,我要给公司一个答案,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过了,你说是吧,副总,毕竟是五百万的货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闵雅婕不适地咳嗽了一声,侧过身子,在旁边的包里面拿出来了两张白纸“我也不让二位难做,这是我们公司的罚款单,我们公司无条件自罚七十万元正,余下的不良品,也会找技术部想办法解决,您二位看如何?”
“可是你们这里明明写了五十万啊。”萧爱月把心里面的疑问问了出来,她扬着手里的合同问闵雅婕“没有七十万。”
闵雅婕眼神暗了暗,低头又在包里拿出来了两扎没有开封的人民币“这里是二十万,请两位亲自点数。”
萧爱月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哇。”
大海把钱和单都收进了包里“闵副总是个痛快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来小月,我们敬副总一杯,喝了这杯酒,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忘了。”
“当然了。”闵雅婕笑道“出了这个门,工作方面,大海哥还是要“秉公处理”。”
吃饭不是主要的目的,大海拉着萧爱月敬了几杯酒后,就以上班快迟到为理由,带着萧爱月打道回府。
上了车以后,大海找出来了一个白色的袋子,拿了一扎钱装了进去“小月,这是你的,好好拿着,怎么样,海哥对你不错吧。”
他把钱硬塞到了萧爱月的包里面“别嫌少哈,你五万,我十五万,责任我担的多,钱我也多拿一点,你好好配合,少说点话,下次有这种机会,哥再带你一起reads;。”
萧爱月脸上红彤彤的一片,醉眼朦胧地看着大海“我,我不能要。”
大海看到她那迷离的模样,心脏猛跳了一下,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笑道“跟哥客气啥,拿着,你在路上睡一下,休息会,别让人发现你喝酒了。”
萧爱月当即就打了一个激灵,她突然想到了徐放晴,紧张地舒了一口长气“我好怕她。”
大海知道她说的是谁“你怕,我也怕,不过没关系,公司事情太多了,她不会知道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你放心吧,跟着哥好好干,哥不会害你。”
但徐放晴即使再忙再没时间,她也闻到了萧爱月身上的酒味,下午的会议开的并不是很顺畅,小秋跟大海在会议室大吵了一顿,徐放晴一句话都没讲,萧爱月一身酒味地站在门后面看着她们撕逼,不能坐,不能随便乱动,到了后面,小秋开始摔东西了,徐放晴才缓缓地来了一句“高压的工作环境如果无法适应,可以申请调岗,我知道把几个人的工作额分担给你们二位,确实很残忍,但是我的管理理论只有一句话,五个人的工作,三个人做,领四人份的工资,你们可以做到吗?”
大海脸涩涩的,没有回答她,小秋冷哼了一句,回道“徐经理,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您给的工资多,我心里都记着了,工作多少我没有意见,但是每个人职责不同,要是越轨了,您说我要不要生气。”
“你们是一个团队。”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两个家庭,互相监督与帮助是应该的,还有,萧爱月你过来,你们看看她,她像上班的人吗?”
萧爱月莫名其妙的被艾特,她呆呆地走到徐放晴的身边,摸着鼻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在场的三位。
“衣不得体,一身异味,你们看不见,也闻不到吗?”徐放晴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监督,管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教你们每个人要怎么样去擦屁股,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怎么去平衡你们的内部矛盾,每件事都有很多解决的办法,比如这件,萧爱月,要么现在给我滚回去换衣服,要么滚出去不用再来了,你们二位给我算时间,半个小时内她没有赶回来,采购部今后就没有萧爱月这个人了。”
大海与小秋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多少都看到了些畏惧,徐放晴不管她们怎么想,她看着已经垂头丧气走到门口的萧爱月说道“在这里工作,你必须清楚意识到你是谁,你该做什么,你该听谁的,去吧,你的计时正式开始。”
别说开车,就算开飞机也没那么快来回换衣服,萧爱月摆明是去背锅的,她心里面清楚徐放晴在杀鸡儆猴,想给那两个前辈一些教训,但是能别整我吗祖宗?
公司附近是个很繁华的商业区,买衣服很方便,可是身上的酒味要怎么除掉?萧爱月为了洗一次澡,忍着痛去隔壁的大厦开了一*身卡,还是包年制的,健身卡又耗掉了萧爱月的几千元,她吹干头发,一身清爽地跑回公司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换咖啡机的工人,徐放晴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表情十分嫌弃。
萧爱月鼓起勇气跟她做汇报“徐经理,我搞定了。”
徐放晴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恩。”
没有超时就好,萧爱月放心了。
“今天把月报表给我整理出来。”徐放晴转头对着办公室里面的二人说道“我要详细数据报告,别给我整流程。”
“还有你。”她又转头看着萧爱月“加班打包资料,把我办公室的资料文件整理好打包,送到资料库里面去。”
萧爱月低着头回她“好的,徐经理。”
...
徐放晴的办公室里面,干净的找不到半点灰尘,萧爱月非常识时务地坐在地上打包资料,不给徐放晴的沙发添加一点压力。
“黄总,下个月的采购计划表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面了,恩,进口方面我会尽快安排好,好的,再见。”徐放晴放下电话,翻看了一下小秋刚交过来的月报表“萧爱月,去叫小秋进来。”
“哦。”
但是外面没有了小秋的人影,大海在热火朝天的加班做报表,他给萧爱月使了个眼色,故意对着徐放晴的办公室门口喊道“哦,小秋姐啊,早走了,她忙着回去带孩子,没有时间加班。”
萧爱月如实据报给了徐放晴,徐放晴目光沉了沉,她拿起电话考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从下个月开始,你也需要做报表。”
“哦。”萧爱月乖乖地答道“我知道了。”
“以前做过吗?”
“做过。”
“恩。”徐放晴漫不经心的点头。
“经理,这是我的报表。”大海敲门进来,把文件端端正正地摆在了徐放晴的面前“您看看有什么问题。”
徐放晴低头随意地翻了一下“先下班吧,明天再谈。”
“好嘞。”大海回过头问萧爱月“小月一起走吗?”
“我还没搞好。”萧爱月垂头丧气地回答着他“大海哥你先走吧。”
“哦,呵呵。”大海转头看着徐放晴“那我先下班了徐经理。”
“恩。”
房间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其实资料的时间顺序已经排好了,只是萧爱月没有用过这种进口的无声装订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懂的怎么使用它。
忙的腰酸背痛,她才把上个季度的订购单全部装箱成功,徐放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她“搞定了?”
“恩。”萧爱月满脸的得意“都忙完了。”
徐放晴不懂她在开心什么“你今天开车过来了吗?”
“对。”萧爱月以为她在担心自己晚上回去不安全,赶紧装成很感动的样子,故作深情道“回去不会有危险的,您放心吧reads;。”
“我要去一个地方。”徐放晴不给她演戏的机会,她把自己手里的钢笔带上笔帽,利索地整理好了桌面的资料,站了起来“你送我去。”
从小助理变成了小司机,徐放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自在的动了两下,皱着眉头问萧爱月“你这个位置,还有谁坐过?”
“没有。”萧爱月想了想“买了车以后,就您坐过这个位置。”
“恩。”徐放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你走这条路,往前开大概二十分钟,有一家专卖进口货物的店面,在门口停下,然后等我出来,再送我回公司。”
崇洋媚外的有钱人真的是很可恶啊,萧爱月打着哈欠坐在车上等徐放晴,她打开cd机,把上次买的cd光盘放了进去,正听的情不自禁的时候,徐放晴回来了,她把买好的东西放到后车座,然后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啪叽”一声关掉了音乐。
萧爱月情绪没有及时收回,柔情似水地问了一句“你干吗?”
“我不喜欢。”
可是这是我的车啊!萧爱月及时克制住了自己想骂人的冲动“徐经理,您买好了东西吗?”
“回去吧。”
好吧,看在你送我那么贵的包上面,我放过你这一次,萧爱月咬牙切齿地想着,徐放晴没理会她的小情绪,说道“你把公里数记住,一公里一元,下回找我一起报销。”
“还有。”她接着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开车,既然你有车了,以后你就负责我的外出,以后这个位置不要再让别人坐,要是你的试用期过了,这个位置就归我专属。”
“那别人要坐,我也没有办法啊。”萧爱月气呼呼地反抗着她“而且我的车又不是公家的,要是我家人朋友要坐,我能不给吗?”
徐放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你家人朋友都在这边吗?”
萧爱月的声音瞬间弱化了“有、有几个朋友在以前的公司上班,有些日子没联系了。”
“哦。”
“但我迟早会有新朋友的啊。”萧爱月拍着方向盘,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也会谈恋爱,也会有新的家人。”
“你现在有吗?”
好一个杀手锏,萧爱月的情绪低落了“没有。”
徐放晴没有再加重她的伤情,车子到了公司楼下,她拿着袋子下车,丢了一包奶粉给萧爱月“给你家小猫。”
萧爱月有点懵“谢谢。”
奶粉袋子上又是一连串萧爱月看不懂的字母,她拿着手机对着那上面的二维码扫了扫,价格立马跳了出来,明码标价的两千元吓的萧爱月手抖的不行,壕啊壕,徐放晴这才是真正的壕!
但是人家又不是送给她的,人家是送给那只胖的跟球一样的灯泡!等等,话说那件lv包也是因为灯泡才丢给萧爱月的吧?
人不如猫系列实在是太让人糟心了,萧爱月把奶粉泡好,掺杂着药喂给灯泡喝,灯泡的胃口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它病好了,还是因为这奶粉好喝,萧爱月很想尝尝看这花了几千元软妹币的奶粉是什么滋味,她伸出舌头,像吸、毒一样,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没有融化的奶粉,心满意足的砸吧了一下嘴巴“好爽。”
徐放晴并不知晓她送的奶粉让自己的女下属高、潮了,一大早她就召集了大海和小秋开会,萧爱月被她留下来接电话,没有参与到那场据说很悲催的会议中reads;。
大海被训的跟孙子一样,小秋豪气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每个月一次,再多几次就习惯了。”
大海痴呆地看着徐放晴的背影“我真的要被她搞死了。”
开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因为昨天的月报表,第二个因为进口,海萌总公司的进口业务越做越大,国外的原材料价格质量远远超过了国内,原本海萌只对接总公司,但总公司那边的业务接应不暇,于是下了通知,让海萌采购部直接对接国外的供应商,从那边直接发货到海萌,由海萌亲自验收。
徐放晴这次会如此动怒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采购部人手不够是事实,进口税务那边麻烦也是事实,她把这个重担交给了大海,却被大海屡次拒绝,一怒之下再次把采购部的三位同事集体叫进了会议室里面,让问题彻彻底底地摆在了台面上。
“我真不行,徐经理,不是我不去做,我想做也做不了,您看我手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要是负责进口,那我手头的工作谁负责?”大海顺着自己的领带,依然固执地拒绝徐放晴的要求“我没有办法做到,请您谅解。”
小秋闭着嘴,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徐放晴的表情“徐经理,您看这回,要不再招几个人?”
“远水解不了近火。”徐放晴声音低沉的可怕,把她身后的萧爱月吓的抖了三抖“当初给你们加薪的时候,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在做什么?让我亲自来做吗?陈海,你是前辈,要有做前辈的意识。”
“那我能怎么办?”大海摊手“我只有两双手,拼了命也做不了这么多工作,徐经理,您说怎么办,您要是能安排妥当,我陈海绝对没有半点意见。”
“不是还有小月吗?”小秋见形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经理,您看小月也工作大半个月了,工作效率如何,您都看在眼里,要不让她负责进口方面?”
“她懂吗?”徐放晴伸出两根手指,对后头勾了勾“萧爱月,你过来。”
萧爱月跟只小狗一样跑了过去“来了。”
徐放晴问她“之前做过进口这块吗?”
“没有。”萧爱月老实回答着她。
徐放晴把脸转向小秋“一年几千万的订单,你让我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loser?”
“那就让她负责沟通内部。”萧爱月不争气,矛头转向了自己,小秋马上把话转开了“小月跟着大海学了这么久,也有点经验了,可以接手试试。”
“话先说开了哈,要真这样,我可没有时间教她。”大海闻言,马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她什么经验都没有,还在学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会议室鸦雀无声了一会,徐放晴最后发言了“我来教,亲自教。”
萧爱月想死的心都有,她没有发言的权利,听到徐放晴咬牙切齿地说完那句话后,心猛地一下往下沉了。
“我会通知人事部,尽快招聘人手。”徐放晴说完后,目光在会议室的每个人脸上过了一遍“辛苦各位了,压力即是动力,各位的付出我都记得,加油。”
大海的脸色非常难看,出了会议室,他就拦着徐放晴请了半天假,说要去看医生,徐放晴同意了,萧爱月的地位瞬间尴尬了起来,试用期似乎没有了,但是,她现在算什么呢?
“loser。”徐放晴站在窗户旁边打电话,声音很大“我这里loser已经很多了,不需要您在总部专程调过来,我可以搞定,谢谢您的关心,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该去哪里?萧爱月的一天被这三个问题紧紧环绕着,小秋拿着样品去了品质部,办公室里又只留下了萧爱月一个人,徐放晴下午也没了人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还是萧爱月第一次见到她翘班,那女人皱着眉毛离开了办公室,交代萧爱月要是有电话找她,就说她请假了,今天不谈公事。
嗷~好羡慕,要是现在能有半天的假期给萧爱月,那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接不停的电话让萧爱月接近崩溃,她有理由怀疑小秋也翘班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去品质部整整三个小时都没有回来???
不管了,反正今晚决定不加班了,萧爱月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地等待着下班,但下班后要去哪里呢?这又成为了一个问题,单身狗的生活并没有她们自己想的那么美好,萧爱月好想董小夏,她在这世上兢兢业业地活了二十九年,只谈过两场恋爱,而且都是以失败告终,太惨了,萧爱月被自己惨哭了。
要不去健身吧,反正她开了一张年卡,不用白不用,而且健身房里面还提供免费的饮料,简直是完美,六点下班时间一到,萧爱月提起袋子就跑,不想听到小秋喋喋不休的抱怨与唠叨。
健身房里面刚报名的新人,私人教练免费赠送两节课,萧爱月本来就是打算到这里来放松的,她婉拒了教练的健身训练,坐在一旁端着果汁看人大妈跳桑巴舞。
私人教练以为她对自己不满意,主动过来搭话道“萧小姐,你不喜欢运动吗?”
“没有啊,我今天比较累,不想动而已。”
萧爱月懒惰的让教练无语了“啊,这样啊,恩,我们晚上会有特别的指导课程,每周一次,你可以参加,是免费的项目。”
“我没多大兴趣。”萧爱月说“我只是想坐一下,马上就走。”
“那个不需要怎么运动,而且在汗蒸房里面进行reads;。”私人教练再接再厉地给她推销着“就是针对像你这样的白领而研发出来的一项运动,主要是舒解你们平常工作中的压力等等。”
“哦,是吗?”萧爱月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了“几点开始?”
“七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萧爱月想了想,同意了“行,我等会过去。”
“好的,就在b13教室里面进行,你要是找不到了,可以找我带你过去。”
“好的,谢谢。”
这儿的汗蒸房很大,可能是跟在这里健身的客户数量有关,就像那位私人教练讲的一样,进来参加项目的人都是年龄在三十岁起伏的职场丽人,也有几个看不出来年龄的男人,这个项目的教练是个女人,不漂亮,但气质不错。
“欢迎大家参加今天的项目,我看到了不少老面孔,当然也有新面孔,那位穿外套的帅哥可以把外套脱掉,这里是汗蒸房,难道你还怕我们美女们把你吃掉吗?”她的幽默引起了满堂哄笑,她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先坐下,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好吗?”
几十人盘膝而坐,教练在她们身边来回走动着,循循善诱的说道“现在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你们腹部的力量,放松,身体都放松,不要那么紧张,这里就是你们的家,现在你们看到了什么,是争吵喧闹的客厅?还是寂寥无人的卧室?你看到了什么?想改变什么?无力吗?想改变吗?谁阻止了你们的行动,谁在那里拦着你们?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放松,放松。”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汗蒸房里面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被扰乱,众人恼火地睁开眼,把目光全部投向了罪魁祸首身上,萧爱月被她们的视线集体轮了一遍,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声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就知道迟早会被徐放晴害死,萧爱月穿好鞋子,无奈地走到另一个空荡的瑜伽室接起了徐放晴的电话。
“徐经理,恩,什么?”萧爱月一头雾水“什么钱,哦,我桌子上,好的,我先去回去,好的,待会见。”
一扎连着号的新钞票整齐地摆在了徐放晴的面前,徐放晴靠坐在沙发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爱月“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办公桌上面放着这么多现金吗?”
“恩~~”萧爱月拖着音考虑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她确实忘了大海丢在她包里面的钱,可能是潜意识的想丢掉,所以拿包的时候也没留意到它们掉了“我家的小猫要做绝育手术,所以准备了现金。”
“绝育手术?”徐放晴若有所思地问她“这么多钱,我看你本人做这种手术也够了?”
萧爱月竟无法反驳“有备无患嘛,对吧,哈哈哈。”
“你以后跟着我。”徐放晴话锋一转,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你知道吗?”
“知道。”
“我不喜欢秘密,你是我的下属,要懂的什么叫做绝对服从,还要老实。”
萧爱月紧张地吞下了嘴里的口水“我,我很老实。”
“是吗?”绕了一圈,徐放晴又把话题扯了回来“那你告诉我,这钱是哪里来的?”
总不能出卖大海吧,萧爱月背上冒出了不少冷汗,她咬咬牙,一狠心,拼了“我自己用来绝育的。”
。。。。。。。。。
这种抖机灵,徐放晴完全欣赏不来“萧爱月,这里是采购部,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们部门的声誉,钱要是你私人的,我不会管你,如果不是,假以时日被我发现了,下次我们见面就是在监狱里了reads;。”
萧爱月确实被她糊弄到了,她心虚地摸了摸没有汗的额头,尴尬地笑道“我,真是我私人的。”
徐放晴直盯盯的看了她好一会,半起身,拿起装钱的袋子丢在了地上“出去。”
妈呀,萧爱月要吓破胆了,她抱着钱在徐放晴的办公室里面滚了出来,一口气跑到了楼下,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面。
那钱不能拿,萧爱月心里面很明白,但是已经被迫拿了,能怎么办呢?
萧爱月掏出手机,给大海打了个电话,大海那边的电话没人接,萧爱月连拨了几次都是正在通话中,她气急败坏地把钱丢到了后车座,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钱已经消失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徐放晴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件事情,也不知她是有意无意,特意找萧爱月谈了一下浩雅的不良品罚款问题,让萧爱月统计分厂堆积的不良品库存大概有多少,萧爱月看到分厂提供过来的报表已经被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面,心里面对徐放晴的畏惧又加深了几层“好的,我会去跟进的。”
“不是跟进,是跟上。”徐放晴修正她话里的错误“浩雅以前虽然不是你负责,但从今天开始,你要逐步跟上内部的所有反馈信息,ok?”
“ok。”
萧爱月去问大海要分厂具体地址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差“哟,这么快就要去前方作战了?不错,小月有前途啊,加油。”
小秋也在旁边笑“小月就是好啊,干什么都有领导指挥着。”
萧爱月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大海哥,小秋姐,我还是个新人,还需要您两位好好指导呢。”
大海嗤笑“少来这套,去吧,别在我这里转悠,我忙着呢。”
昨天还是朋友的同事,因为利益关系,成为了敌人,萧爱月心里面说不出来的委屈,她驱车前往分厂,去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分厂仓库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杀过来,仓库主管手忙脚乱地把库存表交到了萧爱月的手上,别扭地解释道“我们这边太忙了,你们没有交代一下就过来,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
“上次浩雅的不良品不是堆放在这里的吗?”萧爱月指着空地问他“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哦,那个啊。”仓库主管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厂长说太浪费地方了,反正不能用,就堆放到了废品库,月末的时候跟其他废品一起卖了,还能挣点钱。”
“卖了?”萧爱月声音提高了八度,压低着声音喊道“谁说卖的?”
“厂长啊。”仓库主管诧异道“不能卖吗?”
能卖才有鬼,萧爱月问他“废品库在哪里?”
“那边。”仓库主管叫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带她过去“小杨,你带她去废品库,我忙着呢,没时间。”
废品库堆积着产线上的不良品以及各种领域产生的报废品,萧爱月看着堆积如山的废品无语凝噎,小杨拍一边拍打着飞舞的蚊虫,一边跟她解释着“东西都在这里,厂里面一个月清理一次,废品公司跟我们长期合作,每个月都会过来收走。”
“这样能找的出来浩雅的不良品吗?”
小杨咧开嘴笑了“我送你四个字,大海捞针,没门。”
...
“这里都有数据,萧小姐你也太不信任我们了,难道我们还会提供假数据给你们吗?”油光满面的王厂长拿着报表对萧爱月说道“浩雅退货数量多,堆积在仓库影响市容,我们第一个没那么大的地方放,第二它们已经报废了,第三你们那边已经下了通知,说已经罚了浩雅的款,那这些就用不上了啊。”
罚款单虽然由大海提供了上去,但徐放晴并没有签下来,他是怎么知道的?萧爱月眼皮直跳“谁跟你讲罚款了?”
“公司里面到处都传开了啊。”王厂长叫闹着说道“难道没有吗?萧小姐,闵副总你也见过,实在不行啊,你就约她见见面,谈谈这个不良品的问题,我想她肯定很乐意见你的。”
“能找人从废品库把浩雅的不良品找出来吗?”萧爱月没理他贼兮兮的暗示,继续问道“那么大的数量,应该很好找。”
“好找?哈哈哈。”王厂长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的笑了“那可是比手指还小的零部件,萧小姐,那里面零零散散的一大堆,你去找吗?不是我吹牛,我就算给你人手,你也找不到。”
“那你能帮我安排几个人吗?”萧爱月不气馁的问他“我需要几个人帮我解决掉一部分技术问题reads;。”
王厂长没想到她当真了,他思考了一下,大度地说道“行呐,没问题,我给你两个人,你自由安排。”
王厂长安排来的两个人都很年轻,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带萧爱月去废品库的小杨,两人不情不愿地站在门口,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愿意进去里面,萧爱月奇怪的问他们“怎么了?”
“里面很脏。”面生的小伙子面露难色地回答着萧爱月“我老乡说在里面见过蛇皮。”
有那么恐怖吗?萧爱月不信,她第一个走进去,站在里面对门口的两人挥手道“很安全,进来吧。”
“老鼠,老鼠。”小杨没走几步,指着萧爱月的身后叫了起来“好多老鼠。”
萧爱月吓的脸都白了,她艰难地回过头,也看到了后面一窝还没有长毛的老鼠,胃里面顿时一阵沸腾,好想吐怎么办?萧爱月强忍着恶心感,不由自主地往门的方向退了几步“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还算好。”那个面生的小伙子继续告诉萧爱月“老鼠不可怕,就怕壁虎什么的,咬人,有些奇怪的虫子,在人身上跑了一遍,身上的皮肤就烂了,特别可怕。”
萧爱月顿时觉得自己的皮肤也痒了起来,她不舒服地挠了一下手臂,心里面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那个,能找人先消毒吗?”
“我们有消毒的。”小杨说“厂里面每年都有交环境保护费,每一个季度都有人过来打消毒液,但没有什么用,老鼠蟑螂白蚁每样都有,今年还有一种吸血的虫子,厂里面很多人都被咬烂了皮肤。”
环境恶劣的领人发指,萧爱月摆摆手,严肃地考虑着如此严峻的问题“你们先去上班吧,我考虑一下。”
临走的时候,王厂长拿了报表过来,他以为萧爱月知难而退了,脸上的表情更是得意“萧小姐,浩雅的报表都在这里,你看看怎么样,拿回去找你们经理签字?她要是不签字,我们不好处理这批货,你帮帮忙,这边的情况你也见到了,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对不?来来来,给你,麻烦你了哈。”
萧爱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不知道回去该怎么汇报给徐放晴,车子刚停到楼下,她接到了大海的电话。大海听到她已经到了公司楼下,警告萧爱月让她在车里面等他,他马上下来。
“你想做什么?”大海一坐进车子里面,劈头盖脑地把萧爱月骂了一顿“你去查什么?浩雅的货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吗?萧爱月,钱你都拿了,你现在搞什么飞机?你别跟我讲是为了交差,徐放晴她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单给她,下面的事情你别管,我告诉你,这事要是被你闹大了,我跟你没完!萧爱月,我告诉你,我跟你是同一条船上,我死了,你也没有好下场。”
萧爱月被他骂懵了“大海哥,我心里面有数。”
“最好是这样。”大海怒气冲天地走了。
萧爱月平复好了心情,才决定上楼找徐放晴汇报,已经下班了,小秋早不见了人影,大海跟萧爱月见面以后就走了,压根没上楼,萧爱月呆愣愣地在位置上坐了十几分钟,始终找不到什么好方式跟徐放晴交流。
“给你。”徐放晴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萧爱月木然地转过脸,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这个给你。”徐放晴重复了一遍。
要是萧爱月没看错,这是爱尔兰音乐的cd光盘?
徐放晴把几张cd光盘扔到了萧爱月的办公桌上“晚上我要去一趟超市,你送我去,顺便把车子里面的歌换掉。”
“徐经理reads;。”
“恩?”徐放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爱月“什么事?”
“您为什么不签浩雅的罚款单?是嫌金额小了,还是因为您不满意这种处理方式?”萧爱月莫名其妙地丢出了这么一句。
“你在问我为什么吗?”徐放晴的嘴角往上勾了一下“我不签字,你有意见吗?”
萧爱月摇摇头“没有。”
“浩雅那边,你能解决的了吗?”徐放晴不信任地问她“我看你的模样很困惑。”
“可以,我可以的。”萧爱月说。
“那很好。”徐放晴推开房门,丢了她一句“好好做。”
萧爱月还在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没想到闵雅婕的电话又来了,看样子这事是真的挺严重,萧爱月内外皆忧,干脆破罐子破摔,同意跟闵雅婕下午见面。
“萧小姐,您喝茶。”闵雅婕客客气气地给她倒了杯绿茶“我收到了王厂长给我发的信息,让我派几个技术员去厂里面研讨不良品的处理方案,还说您采购部对这事特别重视,甚至还要一点点的检查,海哥说,我的罚款单已经递给了徐经理,不知道您上午的这种检查,是不是她的意思?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萧小姐可以直接找我,海哥既然不负责这块了,以后由我跟您直接交接,都是朋友,您有事尽管讲。”
萧爱月没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这样看来这位闵副总跟海萌集团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
“闵副总,其实你也看的出来,我对采购这块没什么大经验,海哥是我的前辈,我很敬佩他,但是这件事,徐经理交给我了,这是我的工作,这个,我不能收。”萧爱月提起包,拿出来了里面的那叠钱,原封不动地推回给了闵雅婕“我只拿了这么多,都还给你,你说的对,公事公办,我还是个新人,不想起步点歪了,有句话不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我想踏踏实实的工作,这个我拿了心不安,没有做这种事的心安理得。”
闵雅婕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萧小姐,您误会了,这个只是我给您的见面礼,不是什么业务费,您拿着,不需要有多大的心理压力。”
萧爱月不要“闵副总,我感觉你能这么年轻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厉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我帮不了你,公事公办,之后不管是按现在罚款的流程走,还是别的流程,这钱我都不能拿,我很抱歉。”
“没关系。”闵雅婕不愧是老江湖,三两句话就缓解了二人之间的尴尬“萧小姐有自己想坚持的东西,我能理解,来,喝杯茶,今后也许我们还会合作,我们都要公事公办,不给彼此添一点麻烦,我保证我出货的质量,萧小姐今天也给我保证了贵公司的信誉,双赢不是吗?也算是对彼此更深刻地了解了一番。”
“恩。”
“不过。”闵雅婕话锋一转,又道“萧小姐今天这种行为,不也是出尔反而的态度吗?我不想逼您,也理解您,可也希望您能理解我们,为了海萌的这批货,我们花费了太多的精力与财力,我也知道我们这批货的质量不行,该骂的骂了,该罚的罚了,可是改变不了货的质量,我们接受高额的处罚,但不可能退货,你们的订单下给我们不到一个月就要我们交几十万的货出来,我们原材料那边的货款已经付了,这批货是新产品,按你们公司规格书定做的,退货的话,我们公司损失巨大,到时候也许我会考虑走法律途径,那对我们两家公司都没有什么好处。”
“那也没办法啊。”萧爱月为难地回答着她“最后还是要看我们经理的意思。”
“所以您要帮帮我。”闵雅婕伸出手,握住了萧爱月的手“萧小姐,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您不想要钱,别的我也可以给您,您尽管提。”
...
“可我什么都不需要。”萧爱月讪讪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说道“闵副总,你真的不用这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萧爱月也不例外,当她把那笔钱还给闵雅婕以后,并没有觉得失落,反而有了大石落地的安全感,那钱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拿在手里,萧爱月不踏实,面对徐放晴也软了不少,不敢多言反抗。
进口事务刚从总公司那边调过来,大海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萧爱月也找不到时间跟他谈闵雅婕的问题,她下午补了不少关于原材料的知识,忙到下班,徐放晴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你在分区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萧爱月不清楚她指的是哪方面“徐经理,您指什么方面?”
“全部。”
“哦。”萧爱月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起厂里面的大概情况“卫生差,普通职工很多,但是人比较散漫,缺少了管理,仓库看上去也很凌乱,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上班在看电影,品质部的人很多,可没几个认真做事的,我在楼下面检查产品,品检员一个都不在,还有,我想想,员工素质不高,满口的脏话。”
“还有吗?”
萧爱月想了想“还有我想不起来了reads;。”
“你不是第一个负责这块的采购。”徐放晴挑着眉告诉她“可你是第一个跟他们的意见截然不同的采购,你明白吗?”
萧爱月想到了大海,咽了丝口水道“徐经理,我没有打击报复的意思,分厂环境就是那样子的,整体素质都不高,我,反正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徐放晴没讲话,她摆了摆手臂,示意萧爱月离开她的办公室里面。
萧爱月感觉自己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意思,就仿佛是背后插刀的阴险小人,她看着大海,越看越过意不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特别悲催,才来这个公司不到一个月,就无端地被卷入了职场斗争中,好死不活的是,她还是属于单打独斗的那种。
但是在这场战争中,她徐放晴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呢?她又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上?萧爱月百思不得其解。
“萧爱月,走吧。”徐放晴又换了一只新包,爱马仕的牌子闪瞎了萧爱月的眼睛“我需要在十点半之前赶回来,现在出发。”
这包的价格应该比自己的车子贵多了吧,萧爱月极度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愿意自己买车,她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徐放晴非常理所当然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去国贸中心,你知道在哪里吧?”
当然知道,萧爱月目前租的房子就在这边,她的车子开的飞快,想着趁徐放晴去购物的时候,回自己的家给灯泡洗个澡去,现在才八点钟不到,徐放晴要赶在十点半回去,说明萧爱月至少有两个小时可以利用,如果车子开快点的话,来回一个小时,那就有一个小时归她私人使用,然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萧爱月!”徐放晴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惊醒了萧爱月的沉思“你车子开那么快干吗?”
时速九十,车子底盘不稳,有点飘了,萧爱月减低速度,踩着刹车心虚地解释道“这不是不堵车嘛,正好赶时间。”
徐放晴的脸色非常难看“车子质量不行,还不惜命,你赶着过去干吗?赶时间还是赶投胎?时间再重要也没有你命重要!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萧爱月被她骂了一顿,连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了“我错了。”
“以后开车,时速控制在60码左右,你可以做到吗?”徐放晴听到她认错,声音里的怒火也少了一些“你这车子不安全,你是不是没常识?这种小轿车在市区开90码,你是怎么想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
“转弯,转弯!”刚降下去的怒火又爆发了,徐放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萧爱月,你没看到路口吗?国贸中心,我说了是国贸中心,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你走错路了,你到底在干吗?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徐经理。”萧爱月气奄奄地开口“您消消气,我会在下个红绿灯那里掉头。”
徐放晴简直想掐死他“十点半之前我要是回不了家,你明天就给我跪着去上班。”
徐经理有暴力倾向啊,萧爱月好想直截了当的吐槽她,不就是一个路口嘛,可以挽回来的路,为啥这么生气?
“嘭”车子停到国贸中心的楼下,徐放晴摔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样一算,两个小时刚好合适,徐放晴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啥事都算的一清二楚,为人太过精明,萧爱月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羊羔站在老虎面前一样,只能装死躲过一劫是一劫,不能硬拼。
回去给灯泡洗澡的时间是肯定不够,萧爱月决定去国贸给灯泡买点吃的,她猫奴的生活过的有滋有味,虽然嘴上抱怨着董小夏没良心,把个祖宗送给自己养,但不得不承认,有了灯泡以后,她的生活规律多了reads;。
至少不会每天就着馒头啃玉米,不会睡到太阳西下,摸不透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家里有了份惦记,就有了个家,萧爱月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即使知道没有人在爱她。
只要赶在徐放晴回去之前买好单就行,萧爱月抱着这样的心态,偷偷摸摸地逛着食品区,薯片热量太高,淘汰,泡面脂肪可怕,拒绝,还是买点粗粮饼干吧,萧爱月低着头打量饼干的保质期,没有过期,没有过高的热量,萧爱月皱着眉头拿了几包饼干,提着自己不喜欢的食品去结账。
总之一句话,不要碰见徐放晴就好了,萧爱月快速跑进电梯里,气喘吁吁地抱着购物袋靠在最角落边上。
她在七楼下来,底下的每个楼层都有人按了,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电梯到二楼,萧爱月放心了,她松下手臂,靠在电梯璧上轻轻地舒了口气,那口气没吐完,徐放晴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咳咳咳”萧爱月条件反射地提起袋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妈蛋,怎么徐放晴在这里?二楼是卖什么的?卖什么的?萧爱月分寸大乱,哦,珠宝,真是土豪的不得了啊徐经理,你咋在这里???她应该没看见我吧,萧爱月好紧张,应该没有吧?才两秒的时间,没有,绝对没有。
再说有又怎么样了!我为什么要这么怕她?萧爱月困惑了,不就是上司嘛,谁还没有过上司,不要怕萧爱月,你不要怕她,徐放晴也是个女人,不要怕她。
嘴上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当徐放晴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萧爱月还是焉了。
“喂,徐经理,没有,我没有上去,我一直在楼下,对,哦,您在哪楼?好的,我马上过去。”
十五楼是卖什么的?衣服?是哦?好像是衣服,萧爱月按下十五楼的电梯按钮,收到了旁边站着的小姑娘艳羡的目光,有什么好羡慕的?萧爱月紧了紧上衣,走出电梯,往四处张望了一遍。
原来十五楼卖的是世界品牌服装,专柜装修豪华的让萧爱月不敢随便迈步,生怕划伤了人家价值连城的装修摆设。
一路走过去,萧爱月像参观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哪里都觉得新奇,只是她没有人家刘姥姥的心态好,店里面的专柜小姐随便一个眼神杀过来,萧爱月就感觉自己被轮、奸了,她的衣服装扮好像都那么不合时宜,萧爱月的自卑病又犯了,她站在走廊中间,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找徐放晴,也忘了还有打电话这个便利的沟通方式。
“萧爱月,这里。”徐放晴的人影出现在了l的店门口“过来。”
徐放晴在试礼服,她身上的一小块布料竟然要十五万人民币,萧爱月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讲,徐放晴倒是财大气粗地试了好几件,最后看中了一件蓝色的低胸晚礼服,漂亮又显得高贵,不得不承认,贵有贵的道理,徐放晴换上礼服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像个高贵的公主一样,让萧爱月移不开眼。
萧爱月不想把自己的属性暴露的那么明显,她移开目光,假装没有在欣赏徐放晴的媚态。
徐放晴大概也是嫌她在碍事,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包里面掏出来了一张a4纸“你去楼下帮我买这些,晚点我好了打电话给你,数量和牌子都写好了,别买错了,有问题打电话问我,ok?”
“ok。”晋升为小保姆的萧爱月木木地答道。
徐放晴要买的东西很多,萧爱月怀疑她是准备把一个月的用品都提前买好了,不用每个星期都跑过来逛街。
她叫萧爱月上楼,就是为了购物,并不是需要萧爱月给她意见买衣服,萧爱月灰溜溜地摸着自己的鼻子,感觉到心里面有点不开心了。
...
徐放晴不清楚自己的下属在想什么,而且就算她清楚,她也不会去理睬。
萧爱月闷闷地开着车往回走,徐放晴开着天窗放着她的爱尔兰音乐,车里面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讲话。
到了公司楼下,正好晚上十点四十分,徐放晴才说道“这周五晚上你有时间吗?”
萧爱月闷闷地回她“大概有吧。”
“那好,你晚上加班。”徐放晴说“我照样付你双倍加班费。”
看到萧爱月还在回神中,徐放晴极为不满地提醒她道“记得开车过来,公里数和加班时间都记清楚,月底找我拿钱。”
“好。”萧爱月点点头“知道了。”
周五晚上就是明天晚上了,徐放晴老早就预约好了萧爱月的人、和她的车,萧爱月虽然纳闷她的行为,但是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大海知道了她把钱退回去的事情,他打电话给萧爱月的时候,萧爱月正驱车去分厂,大海的火气很大,劈头盖脸地把萧爱月骂了一顿“你有没有搞错啊,萧爱月,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学会在背后捅人了?你把钱退回去,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你就算要退,也要跟我通报两声啊,而且你为什么要退,事情我都搞妥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你又能拿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海哥,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reads;。”
“良心,你跟我讲良心?”大海在电话里冷笑“咱们做这行的就不是用良心立足,萧爱月,你别跟我提良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拿我开刀,在海萌建立起你的业绩,我告诉你萧爱月,你以为徐放晴会看到你的付出吗?她什么都看不到,h市的海萌只是她徐放晴的跳板,她迟早会调回上海,我们这只是一个小分部,她只要报表,海萌这么有钱,不缺少浩雅的几百万,但是你缺,你要是把浩雅给得罪了,我看你以后在原材料市场,怎么找供应商,他们都是一伙的,懂吗?你他妈什么都不懂,你跟我讲良心!”
萧爱月沉默了,大海那边也安静了一会,电话里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大海先来了场下马威,见萧爱月不讲话,声音马上软下来了“小月啊,大海哥不会骗你,这事不会有错,这样吧,这钱,闵副总也给我打电话了,给我们一人再加五万,一人十五万,你的五万我一点都不留,全部给你,你看行不?你刚来公司,什么都不懂,要给自己留后路,竖立起良好的人际关系,就这样做吧,我们中午见面,跟闵副总好好谈谈。”
“不用了。”萧爱月再次拒绝“我真觉得那样做不合适,而且我中午赶不过去,我到分厂了。”
“你到分厂了?”大海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你怎么一大早就去那里了?你先回来,我们先商量,晚点再过去。”
问题是萧爱月已经到了,几辆大货车停在了分厂门口,萧爱月车子开不进去,挂断电话后,她去保安室望了一眼,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在聊天,见到萧爱月踩着高跟鞋过来,眼睛都直了“哟,老何,你们厂有这么漂亮的美女啊?”
“这里在做什么?”萧爱月无视男人们戏谑的目光,直接问穿保安制服的保安“这么多货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保安见过她,知道她是总公司的职员,恭恭敬敬道“他们是废品公司的员工,收废品呢。”
一大早过来收废品????萧爱月在心里面呵呵了几声,掏出手机,给王厂长打了过去,王厂长的电话没人接,又或许他只是不想接萧爱月的电话,萧爱月收起电话,问站在外面的几个废品公司员工“你们刚到吗?”
“已经装好一车走了。”男人咧开大黄牙笑道“应该有五车,第二车应该也快装好了,差不多一上午可以搞定。”
萧爱月暗道不好,她穿着6厘米的高跟鞋嗒嗒嗒地往昨天去过的废品库跑,一路上都有人,厂里面跟过节一样,好不热闹,穿着朴实的蓝领工人好奇地看着这位气喘吁吁的女人,不太明白她想干什么,萧爱月也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她跑到废品库门口,拦住了正在装废品的职工“别装了,你们一个月收一次,今天都没到月底,怎么就来了?”
职员们面面相觑地没有讲话,萧爱月看到他们都戴了口罩,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也要去拿一个,她的行动还没实施,另一头抽烟的胖子跑了过来,手里正好拿了萧爱月想要的一次性口罩“干吗的啊?没看到人忙着吗?你是干嘛的?”
萧爱月猜他应该是废品公司的负责人,问道“你们怎么今天过来收废品了?”
胖子不知道她是谁,骂道“你们打电话叫老子过来,老子就带人来了,怎么了?又不卖了?她妈的耍人啊?”
几人戴着口罩的男人们快速围成了一团,把萧爱月堵在了最中间,萧爱月感觉自己遇到了流氓,温声细语解释道“这位大哥,我不是耍你们,只是好奇,想问问,你们过来的时间怎么跟我们公司说好的收废品日期不对。”
“上个月二十八号,今天二十一号,也差不了几天,有问题你找王厂长,哥几个继续装货,别理她。”
几个男人又快速散开,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萧爱月拦不住他们,只能上楼找关键人,王厂长不在办公室里面,他的文秘告诉萧爱月,他应该在产线上,让萧爱月去找他,萧爱月找了半天,没找到王厂长,在二楼窗户那里看到第二车已经装好了,正在掉头离开,萧爱月马上下楼,让保安关掉了卷闸门,把他们拦在了厂门口,那个胖子气的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挖槽,你找麻烦是吧reads;。”
“这废品我们暂时不能卖。”萧爱月跟他解释“包括刚刚你们运走的那一车,我们不卖了,把它们送回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胖子咬牙切齿地举起手想打人,他旁边的男人快速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旁轻声轻语了几句,那胖子脸色变了变,不再看萧爱月,声音洪亮的喊道“王厂长呢?把他给我找出来,今天他不给老子一个说法,不过是哪地方的人,老子照打不误。”
刚刚怎么找都找不到的王厂长,五分钟之内出现在了厂门口,他给胖子分了根烟,赔笑道“向哥别生气,这是我们总公司的采购小姐,啥事都不太懂,您大人大量。”
胖子本身就没吃什么亏,又赚尽了面子,脸色好看多了“行呗,我今天给你面子,把门打开,卖个毛的废品还要我亲自过来,我赶时间,快点。”
“马上,马上。”王厂长跑到保安室去叫保安开门,萧爱月跟过去,一把盖住了开门的按钮“王厂长,这个不能卖。”
“你说不能就不能,你能做主吗?哥哥告诉你,别拿鸡毛当令箭。”王厂长甩开她的手掌,不耐烦地说道“外面那人我可惹不起,他可是本地的黑、道,h市所有收废品的人,他都认识,你不想死就继续说,你信不信他们把你搞死了,扔在马路上都没人管?”
萧爱月偏不信了,卷闸门开了,她走到胖子的面前,问他“你怎么样才同意把废品运下来?”
胖子懒的理她,撒开嗓子对货车司机喊道“走,走,走。”
“你开个价。”萧爱月跑到已经发动的货车面前,对那胖子喊着“你今天的人工费,油费,我都出,你把第一车也运回来,开个价。”
“找死是吧?”货车司机在窗口骂道“向哥,还开不开啊?”
胖子沉思了几秒,脑袋转向王厂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厂长脸完全黑了“别管她,她做不了主,你们继续走。”
“谁说我做不了主?你们等我几分钟。”萧爱月赌了一口气,她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喂,徐经理,我是萧爱月,我在分厂,现在有点事,希望您能帮忙,浩雅的不良品混到了废品库,今天废品公司的人过来收废品了,您能不能通知下去先别收,我没办法,好,恩,我没事,再见。”
等她打完电话以后,胖子的表情更不耐烦了“让开,你们公司的公事自己处理,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您好,您好。”胖子的话音刚落,王厂长的电话铃声响了,他哈着腰,就仿佛当事人在现场一样恭敬“徐经理,您客气了,是是是,这个我懂,只是,哦,我也不想找借口,但,哦,您说,好的,好的,好吧,我明白了,再见。”
“不卖了。”王厂长收起电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萧爱月,扬着手跟胖子解释着“之前的那一车,麻烦向哥帮我运回来。”
“挖槽,王运才,你他妈的耍老子是吧。”胖子暴跳如雷“老子好耍吗?”
“不是,向哥你误会了。”王厂长立马解释道“刚刚打电话的那位呢,是我们总公司的高级负责人,她刚刚说了,不会让您有损失,您把东西先运回来,这个月的废品我们依然给你们,而且不收钱,你们月底直接过来拿。”
胖子琢磨了一下,脸色多云转晴,笑了“这没问题,看不出来你们上头的负责人为人处世这么豪爽。”
...
废品运回来了,怎么处理又成为了个问题,王厂长这回一个人手都不准备给萧爱月,他看着比前几天还要乱的废品库,阴阳怪气地说道“月底清空,一个星期的时间,萧小姐你慢慢找吧。”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萧爱月买了一盒一次性口罩,戴着一个帽子在里面找浩雅的不良品,一上午过去,她找到了死老鼠若干,活蟑螂几十只,不良品八个。
中午在厂门口的外卖摊子上随便吃了一点,在无数个好奇的目光中,萧爱月继续忙着寻找不良品的路程,下午四点多,大海的电话又来了“萧爱月,你行啊你。”
萧爱月知道他在指什么,她扶着腰在地上坐下,嘬着水说道“我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行,我明白了,你行萧爱月。”大海说“你厉害,你认真,你聪明,你有原则,你有良心,我记住了。”
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有错吗?萧爱月躺在沙发上,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灯泡坐在她的背上,看似按摩实际摧残的行为让萧爱月痛的想哭“让开,灯泡你快走开,我痛死了。”
女人的年龄一旦超过了二十五岁,身体素质真的不能跟十几岁的时候比,萧爱月不过弯腰工作了一下午,她的腰就好像折了一下,直不起来。
灯泡的晚饭还没吃,萧爱月扶着腰去给它准备晚餐,她自己没什么胃口,灯泡却是舍不得它饿着,今天穿的衣服一定要消毒,萧爱月决定手洗,她跪在地上洗了半个小时,才把她那件五百元一件的白寸衫洗干净。
第二天身上的痛疼更甚,大海彻底地跟萧爱月闹掰了,除去往常的嬉皮笑脸,他连声简单的招呼都没有跟萧爱月打,萧爱月也没时间理他,她全副武装地准备好了装备,去跟徐放晴打了声招呼,也没解释昨天的来龙去脉,就被徐放晴打发走了。
徐放晴很懒的讲话,萧爱月跟她相处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发现徐放晴这个人,不是人差劲,她只是性格讨厌,不喜欢跟人交流,所以每一句话都会让人觉得很毒。
闵雅婕的车子停在萧爱月的车子旁边,萧爱月一走近,她的车喇叭就响了起来,停车场没人,闵雅婕下车,径直走到了萧爱月的面前“萧小姐,我想跟您谈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萧爱月很赶时间“你要谈什么?”
闵雅婕非常善解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车子“萧小姐要是忙,我们就进去随便聊两句,不耽误您reads;。”
所谓吃人嘴软,萧爱月怎么说也吃了闵雅婕几顿饭,她贯彻了中国民族的俗言俗语,一屁股坐进了闵雅婕的车子里面“你想谈什么?”
“您不应该那样做的。”闵雅婕微笑着说道“昨天您不应该过去,也不应该拦下他们。”
“so?”萧爱月好笑的反问她“我以为我们都谈清楚了。”
“浩雅是我爸爸的公司。”闵雅婕顾左右谈其他“你们公司的单,一直是由我负责,萧小姐,您不能逼我,这单对于我来讲,真的非常重要,我希望您能再次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萧爱月告诉她“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帮你。”
“是吗?”闵雅婕反问她“萧小姐,所有人都有弱点,我有,你也有,我们明明可以和平相处,何必要撕破脸呢?”
“你什么意思?”萧爱月警觉地看着她。
“贵公司规模虽然大,总部在上海那个大都市,底下每个市都设立了分部,分部当然不能跟总部比,而海萌设在h市,一个传统的城市。”
“所以呢?”
“要是海萌高管知道采购部刚进的职工是个女同性恋,你觉得你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萧爱月听见了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萧小姐,我不喜欢背后阴人,但要是您决定了,我不介意跟您玩一次。”
萧爱月没有接话,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闵雅婕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愤怒的神色。
“我个人对同性恋没有任何的歧视,但是萧小姐,我不歧视,不代表你的公司、你的领导不会歧视。”闵雅婕继续说道“你还有退路,不如我们一人退一步,十五万我给你,再加五万,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我并没有因为我的性取向而自卑,如果因为我的性取向而被开除,说明是公司的问题。”
“据我所知,萧小姐你还没出柜吧。”闵雅婕一句话压下了萧爱月的豪情万丈“要是因为同志身份被开除,谁对谁错,咱们先不讨论,但我可以保证,你的生活绝对会因此发生改变。”
萧爱月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出柜,闵雅婕的话让她再次沉默了。
“好好考虑一下吧,萧小姐。”闵雅婕说。
萧爱月确实胆怯了,她在面对小混混一样的废品老板时,可以表现出来大无惧精神,但在面对自己生活的时候,她犹豫了。
面对自己的同性恋身份,萧爱月自信可以掩饰的很好,而且她的确掩饰的很好,除了大学时候的几个朋友,没人知道她是同性恋,她不泡吧,不混圈,连拉拉群都没有加过一个,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去压抑自己的情感?理由有两个,第一个因为董小夏,第二个因为她担心败露。
萧爱月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只谈过两场恋爱,第一段感情因为对方去了别的大学而中断,第二段因为董小夏爱上了男人。
董小夏换过很多男友,她的男友如衣服,换了这么多年,突然决定穿好衣服了,萧爱月于她来讲,就是皇帝的新装,董小夏跟她分手的那天,萧爱月的天仿佛塌了,她仍记得那天的日期、那天的天气、那天教授布置下来的研究题目reads;。
董小夏已经走了,她要结婚了,萧爱月永远是被抛下的那个人,高年级学姐懵懂的恋情与坚决的离开,董小夏灿烂的微笑和身边的男友,萧爱月决定遗忘,遗忘学姐的名字和董小夏的生日,她叹了口气,把笔放回笔筒里面,还没抬头,就听到了徐放晴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萧爱月,你不是去分厂了吗?”徐放晴果然发现了她,在她办公桌边停下问道“留在公司干嘛?浩雅的事情解决好了?”
“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萧爱月撒谎不脸红。
徐放晴疑心病那么重,岂是她一两句可以打发的了“跟我进来。”
萧爱月乖乖地跟着她到办公室里面,徐放晴第一次特别客气地指着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
萧爱月却不敢坐“不用了,徐经理,我站着就好。”
徐放晴也懒的跟她客气“说吧,为什么不去?”
“我真的身体不太舒服。”萧爱月咬死这个理由不松口“就是不舒服,不想走。”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萧爱月!”徐放晴果真怒了“我看着你进电梯,别把我当傻子,老实讲清楚。”
“我觉得…也许浩雅的货没什么问题。”
“也许?”徐放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我昨天为你的一个电话花了将近三万元的现金,你今天告诉我也许?萧爱月,顾前不顾后这种做事方法从来都不正确,你如果非要用这种态度上班,我只能淘汰你。”
“对不起,徐经理。”萧爱月的情绪瞬间低落了“我让您失望了。”
“你没有让我失望。”徐放晴毫不客气地回答她“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你抱有希望,你就是个loser,做事做到一半虎头虎脑的loser,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徐经理。”萧爱月鼓起勇气说道“我不是loser。”
“那就证明给我看。”徐放晴移开了她身上的目光,投到电脑屏幕上面,不再看萧爱月“要想跟别人与众不同,就不要害怕失败。”
“是,那我先出去了。”
“萧爱月。”徐放晴又叫住她“今晚加班,我要去参加宴会,你送我去。”
“好的,徐经理。”
“如果你觉得不适应,过了今晚再跟我谈离职的事情,我部门虽然忙,但是不需要一个能力和智商都没有的loser。”
“徐经理,我不是loser。”萧爱月转过身又说了一遍。
“你说的比做的多,对于我来讲,你就是个loser。”徐放晴抬起头,面前蓝色的屏幕把她的脸照耀的更加冰冷“我从一个精英团队中,调到了这里,目前还是公司负责人,不是loser的收集者。”
萧爱月委屈的鼻子都酸了,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拍着脸告诉自己不许哭,可一边拍,眼泪却一边掉了下来,她慌忙躲进洗手间格子里面,生怕被同事看见了自己这副软弱的模样。
也许徐放晴说的没错,她萧爱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萧爱月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她突然明白过来,讨厌的人不是她徐放晴,是她萧爱月摇摆不定的性情。
...
徐放晴没有买上次萧爱月看过的那件蓝色晚礼服,她买的是件黑色的束腰长裙,没有那件带给她的性感,却多了几份高贵。
她盘起了头发,一点儿都没有了职场女丽人的气魄,眉目间多了几丝柔和,说出的话却依然让萧爱月郁闷“你在外面等我,不用跟我进去,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好了给你打电话。”
萧爱月不慌不忙地点头“哦。”
这条路上的车子不多,但都是豪车,萧爱月估计他们都是去参加徐放晴口中那个晚宴的贵宾,俱乐部门外停满了卡宴奔驰保时捷等豪车,徐放晴看了一眼手表,漫不经心地说道“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过来接我。”
萧爱月继续呆呆地点头“好。”
徐放晴扭头就要下车,萧爱月突然行动了“徐经理,您穿一件外套下去吧,外面冷。”说完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到了徐放晴的面前。
徐放晴握住车门把的手顿了几秒,声音里透着冰冷的拒绝“不用。”
萧爱月明明是好心,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就好似多了某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萧爱月看着她下车,看着她被俱乐部门口的男人牵住了手,心想着大概真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在一大堆豪车里面,她的polo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难怪门口的门童会连续看了自己好几眼,萧爱月傻坐在车子里面也不知道要去干吗,她一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难受,徐放晴肯定没有放心里面去,她只是教训了一个让她很不满的下属,当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感想,但萧爱月不同,这是她的工作和态度,徐放晴的否定,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毕业这么多年,这是萧爱月第一次被骂的这么惨,她很委屈,也最没有资格委屈。
船到桥头自然直,萧爱月坐在车子里面扮思想者,她还没想清楚,电话响了reads;。
“老姐,你找到工作没有啊?”电话里面的弟弟声音很愉悦,完全不知道他老姐找到了一份多么不愉悦的工作。
“找到了,你学习怎么样啊?”
“小月。”萧弟弟没有回答她,电话里传来了萧爱月母亲的声音,萧爱月的父亲早逝,由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了她们姐弟俩,萧爱月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甚至感动的有点想哭“妈,你找我有事吗?”
“恩。”萧妈妈的声音很软,就像她性格一样“小月你找到新工作了吗?要是没找到,你就回家,我跟院长说好了,让你去他的幼儿园实习,当实习老师,我看就不错,工资虽然不高,但稳定啊,以后你找老公也好。”
“我以后不会找老公了。”萧爱月禁不住给她泼冷水。
“为什么?”萧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一说到萧爱月的终生大事她就生气“你看看你,你都三十多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上小学二年级了,不找老公以后你老了怎么办,以后你死了,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我老了就自己跑去养老院住,不用别人养,你看现在这个社会,送终一条龙服务到处都是,妈,你别操心这个了,再说我才二十九岁。”萧爱月自己到不知道把这些话说了多少遍“我不会结婚,以后你也别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也在h市,是你刘伯伯的学生,你的电话号码我给他了,你好好跟人家相处,别再闹掰了。”
“妈,我…”
“萧爱月。”萧妈妈一声怒嚎,叫道“你今年再嫁不出去,过年就别回来了。”
萧爱月说不出来了别的话。
“还有什么事吗?”萧妈妈问她。
“没事了。”萧爱月怂了。
萧爱月觉得自己很悲惨,啥事都不如她的意,工作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她觉得自己有一天也许会被逼迫着结婚,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生一群讨厌的熊孩子,每天过着强、奸式的生活,不能认命,却不得不认命。
不能弃疗,在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一号的晚上八点二十分,萧爱月做了一个决定,她要拼一回,为自己努力一次。
俱乐部的位置其实就在海萌和分厂之间,差不多一半的距离,萧爱月驱车前往分厂,她不知道分厂有没有关门,也不知道现在过去干什么,但她必须要这样做。
分厂没有关门,产线上面还在加班,萧爱月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在路上买了一个磁铁,非常机智地利用磁铁的原理,试图把不良品吸出来。
这回确实比昨天瞎猫抓耗子快多了,但磁铁并不是万能,它没有意识,只要有铁的废品,它都全部吸了出来,废品库的白炽灯很亮,萧爱月的眼睛被它照的很痛,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坐下,在一大堆的废品里面,寻找浩雅的不良品。
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在乱糟糟的废品里面,找出来了不下千个的不良品,以这种概率计算,浩雅的不良率岂止百分之十八,最少达到百分之五十了,简直是可怕,无论是浩雅的质量,还是海萌的管理,和分厂的毁尸灭迹,都让萧爱月觉得恐惧。
她干的雄心壮志,完全把徐放晴的嘱咐抛在了脑外,接到徐放晴电话的时候,萧爱月在废品堆里面跳了起来“徐经理,我,我现在没有办法过去。”
这副肮脏的模样要是被徐放晴看见,肯定又要被骂,萧爱月干脆采取不去的措施,说道“我现在走不开。”
徐放晴那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嘟嘟”几声就挂了电话reads;。
萧爱月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又踩到了徐放晴的底线,浩雅的不良品多的吓人,但萧爱月很快发现,除了浩雅的不良品,还有另外一部分和它数量相等的不良品出现了,这是哪家的?萧爱月前几天有补海萌的原材料资料,她知道这个黑色的带铜小物体是原材料的一种,但她分不清是哪家的,她把不良品全部收进自己的后车厢,随意地擦了一下脸蛋,发动车子,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海萌的大多数职员基本都已经下班了,萧爱月拿了几件不良品上楼,翻出供应商的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各家提供的原材料图片与材质,这款产品有个学名叫kt,供应商名字叫美嘉纳,很耳熟的名字,萧爱月应该在哪听过。
她翻出小秋交接给她的供应商资料,的确,美嘉纳就是那家要求修改合同,并申请提前付款的供应商,萧爱月瞬间懵逼了。
“咔嚓”徐放晴的办公室门开了,萧爱月转过头,跟门口的徐放晴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会,徐放晴的晚礼服换掉了,穿了一件便装“萧爱月。”
萧爱月愣愣地站起来“徐经理,你还没下班啊。”
“你加入丐帮了吗?”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说着冷笑话“你这模样应该还是长老。”
“没有。”萧爱月否认“我过来查一下资料。”
“你应该照照镜子再来。”徐放晴毫不给面子地讽刺她“我们公司的清洁工身上都比你干净。”
“徐经理。”萧爱月不理她的讽刺,小声问她“我提供给您的美嘉纳公司的新合同,您有看吗?”
“看了。”
“您签了?”
徐放晴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你觉得我应该签吗?”
“没签我可以拿回来吗?”萧爱月不要命的问道。
“可以。”徐放晴难得地没有为难她“全部拿走,你的资料,工资,还有补偿,明天一次性结清。”
“我不是要辞职。”见到徐放晴关灯要走,萧爱月赶紧说道“徐经理,我不想辞职,我想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工作的,我真的会。”
“你今晚放我鸽子了。”徐放晴提醒她“萧爱月,你的工作态度与人品,都让我觉得质疑。”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萧爱月笑着对徐放晴说“徐经理,我承认您说的对,我就是个loser,但您不是loser收集者,您是发掘者,您是改变者,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两个礼拜,就两个礼拜的时间,我保证解决掉浩雅的问题,我向您保证。”
“戴罪立功。”时间慢慢地往前走了几秒,徐放晴的目光从萧爱月的脸上移到了桌子上的不良品上,然后又移了回来,终于松口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无任何薪酬,你可以接受吗?”
一个月六千,过了试用期一万,徐放晴怎么这么抠,萧爱月张开嘴巴,震惊地看着徐放晴。
“你还可以选择明天结工资走人。”
“我选择一个月的时间。”萧爱月想到了徐放晴送她的那只lv包,心里面安慰了不少“但是试用期过了,您要给我正常的薪酬。”
“萧爱月,别跟我谈条件。”徐放晴冷冷地警告着她。
“哦。”萧爱月低下头“知道了,徐经理。”
...
萧爱月决定把全部精力放在浩雅的不良品上面,她早起晚归地来往分厂与公司之间,计划在一个星期之内把不良品找出来。
一个人找肯定是犯蠢,萧爱月找到了分厂里面的采购帮忙,二人通过施压,在王厂长那里要到了一个员工,三人每天灰头灰脸地钻在废品库找不良品,起初两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其他二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吃快餐,萧爱月跟个流浪汉一样狼狈,该有的形象却不能没有,但她也没比人家好到哪里去,人家坐地上吃,她蹲在地上吃,等人家吃完了,拍拍屁股开始工作的时候,她脚麻痹的站不起来。
到后面她的脸皮也厚了,穿着西装裤往地上一坐,嗓子比菜市场卖菜的大妈还洪亮“小杨,帮我拿一下快餐盒,就你旁边那一个,对,对,对,拿过来。”
分厂采购部的小采购年龄不小,是个方脸的阿姨,刚巧正好,她的名字叫方圆珍,个子矮,但做事利落,在废品库里面跟老鼠战斗的战士就是她,人看上去还不错,就是说话特别直接“我说小萧,城里的姑娘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妹子我可是第一次见。”
萧爱月正把一块鸡翅往嘴里塞,口齿不清地回道“我也不算城里姑娘,就是个县里面的小丫头。”
“你这年龄可不小。”方圆珍咬着鸡腿跟她开玩笑“结婚了没有?”
小杨笑嘻嘻地接嘴道“咋了,方姐,人没结婚,你儿子也没机会,那小子j巴上都没长毛。”
萧爱月差点被他的粗言秽语呛到,赶紧咽下嘴里的饭,打开旁边的矿泉水喝了起来。
“你长毛了?脱下裤子看看,你方姐这么大的年龄,什么毛没见过?”
“咳咳咳”萧爱月还是呛到了“咳咳咳,你们,咳,哈。”
她笑的太假了,小杨摸摸鼻子,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萧小姐你别介意,我没读过什么书,说话这样你也别介意。”
“小萧,你这东西怎么办?”方圆珍岔开话题问萧爱月“今天找的差不多了,不良品这么多,你每天把它锁到仓库里面,仓库今天进了一批货,大概放不下了,这里差不多有两万,堆到哪里都不太适合。”
萧爱月也没有办法,酝酿了一下思路,说道“实在不行,我在厂门口租个小房间reads;。”
“那太浪费了,就这一晚的时间。”方圆珍说“我看这样吧,你把这几万放我房间里,我反正住厂里面,一个人住,里面空间也大,晚点结束了,让小杨给我收拾一下就行,你看怎么样?干脆把仓库的也放进去,免得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搞掉了一些。”
萧爱月问她“你宿舍能放下这么多吗?”
“能,不信你问小杨。”
小杨赶紧摆手“别呀,方姐,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房间大不大。”
“呸。”方圆珍瞪他“我是指我们公司宿舍的面积,你这孩子死脑筋,怎么都不会转啊。”
“哦,那是挺大的,我们是十四个人住一间房,方姐一个人住,确实很大。”
萧爱月想了想,说道“那也行。”
清理了五天,废品库的不良品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三人干脆决定下午休息,把仓库的不良品移到二楼的宿舍里面,小杨拿着笔在一张草稿纸上乱画了一会,跑到萧爱月的跟前说“这里有三十七万的不良品,黑色的有九万,萧小姐,我们要不要让方姐写个单?”
“写什么单?”萧爱月在洗脸,没太听清楚他说什么。
“就是入库的那种单。”小杨把手里的草稿纸放到萧爱月的面前“你看,这都是我们这几天找出来的不良品,要转到一个地方,就要让对方签签收单,这是仓库主管教我的。”
“哟,小杨出息了啊,连这个都学会了。”方圆珍从宿舍出来,边走边说道“我看小杨在我们厂待着就是大材小用,太屈才了,难不成你还觉得我半夜把你些废品拿出去卖了?”
小杨面露不安之色“方姐,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规矩了?”方圆珍把袖子往上一挽,骂道“小杨,这破玩意放我这里,我还要写单?我告诉你,单没有,要不你把东西给我放回去,我要不是给萧小姐的面子,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啊?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农村穷鬼。”
小杨的脸色瞬间黑的跟碳一样,他勾下头,模样看上去十分委屈,萧爱月讪笑着出来打圆场“方姐,你别这样,他还小,货放你这里我当然放心,明天整理一下就没问题了,一晚的时间而已,没事没事,大家都没事。”
“我去食堂吃饭了。”方圆珍脸色缓和了一些“门我上锁了,不会有人过来偷你的“黄金”!”
她的话是对着小杨说的,小杨却没有理她,脑袋依然低垂头着,好像在生闷气,等方圆珍走远,萧爱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了,年轻小伙子生什么气呢?别生气了,下次萧姐请你去市里面玩,别气了。”
小杨抬起头,眼睛里有泪花“萧小姐,我,我没事。”
萧爱月在洗手间补了一个妆,才敢去敲徐放晴的办公室房门“徐经理,我可以进来吗?”
徐放晴埋头在做资料,头也不抬地扬了一下手,示意萧爱月进去,连话都懒的多说一句。
“我,我找到了很多不良品,浩雅的那些,有很多,几十万。”萧爱月见她低着头,不怎么搭理自己,紧张地站在门口,扭扭捏捏的说道“我明天上去那里整理一下现场,希望您能一起过去,他们,王厂长他们不会跟我谈,我想您能不能亲自出面。”
徐放晴的眼睛在她身上快速瞟了一眼“我没时间。”
“可是,您不去,我没有办法reads;。”萧爱月在洗手间里面想象自己的口若悬河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听到徐放晴没有感情的回答,有点灰心了“我没有权利让他们和我开会,也没有权利让品管部过去检查,您是我的领导,而且,您上次开会的时候说,您会亲自教我。”
“我是教你,不是去给你当门面。”徐放晴把手里的钢笔放下,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萧爱月的脸“你在那里呆了这么几天,连人际关系都没有处好吗?”
“他们不爱理我,而且说的话都是土话,我听不懂。”
“那你就学啊,他们说土话,你就学土话。”
“你说的倒简单。”萧爱月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徐放晴听见了“你觉得什么难?一个星期前,你还跟我说你要放弃,一个月前,你连海萌的采购部在哪里都不知道,什么难?只要你心态不好,做什么都难。”
她今天竟然没有发脾气,萧爱月有点蹬鼻子上脸了“那您要学他们的土话吗?我们明天可以一起过去。”
“萧爱月。”徐放晴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你给我滚出去。”
“徐经理。”萧爱月争取在出去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真的需要您跟去一起去,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证明您的眼光不错,还证明了分厂的管理有多么烂。”
“出去。”徐放晴低下头,不再理睬她。
她今天心情确实不错,至少没有骂人,萧爱月暗搓搓地想着,她想了一会,就笑了,觉得徐放晴这个人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还会教萧爱月做事的道理,要是她答应跟自己一起去分厂就更完美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闵雅婕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她决定彻底终止跟萧爱月的“合作”关系。
萧爱月联想到了她的威胁,心情有点郁闷了,她不知道闵雅婕会不会真的把她所谓的出柜资料交给海萌,也不知道她会选择交给谁,但不管怎么样,她跟闵雅婕的关系是完全决裂了。
“反正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萧爱月伸了个懒腰“加油萧爱月。”
小秋在她身后缓缓地开口“小萧,你很闲啊。”
萧爱月拿起了披在椅子上的外套“是啊,我准备下班了。”
“哎,别走。”小秋赶紧站起来,丢了两份资料到她桌子上“购销合同,你仔细看看,看完了没问题就给徐经理送过去。”
明天是不是美好的一天还不得而知,反正今天不是,萧爱月开始研究起那两份合同,刚研究好一份,小秋要下班了“我先下班了,你慢慢忙。”
萧爱月决定明天再看“我也走了。”
“那可不行,徐经理等着要呢。”小秋说“你必须得忙完哈。”
萧爱月脸僵了。
她这人看东西慢,一字一行地看过去,看了一个多小时,还剩下两张纸没看完,徐放晴出来了,萧爱月以为她是来催自己的合同,忙开口说“徐经理,您再给我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徐放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下班了,你明天早上给我。”
敢情全公司就她萧爱月一个人加班?萧爱月站起来,把合同收进了自己包里面“那我拿回家看。”
很少提前下班的徐放晴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刚好,你送我去医院。”
...
原来不是徐放晴心情变好了,而是她生病了,怪不得她没力气骂人。
萧爱月发现了这个原因,她察言观色地看着徐放晴的脸问道“徐经理,您没事吧?”
徐放晴没理她,她低头填写挂号的信息,然后看着前方一条悠长的队伍沉默了,萧爱月摸摸鼻子,没有灰心,继续问她“您哪里不舒服?我家楼下的小诊所也可以看病的,这里人好多,耽误治疗就不好了。”
徐放晴终于肯理她了“萧爱月,闭嘴。”
即使萧爱月闭嘴,前方的队伍也没有少一点,插队是中国民族的“优良品德”,徐放晴自小在国外上学,对这种陋习欣赏不来,她冷漠地看着前面的队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萧爱月了解她的脾性,很担心她会跟插队的那大老爷们打起来,忙扯着她的胳膊说道“徐经理,您去那边坐,我来排队。”
徐放晴往边上躲了一下“萧爱月,你别动手动脚。”
萧爱月很乖地松开了抓住她胳膊的手“哦。”
排了几分钟的队,徐放晴还是压不住了“萧爱月,我前几天看到了你们内地的小学课本,有几篇文章我还是挺喜欢的。”
“小学课本?”萧爱月一脸茫然“您喜欢哪篇?”
“讲文明,树新风。”徐放晴双手抱着胳膊,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教育局教小孩子去做文明人,却忘了让大人知道什么叫做礼貌。”
前面插队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还嘴,他手上牵着的小男孩也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徐放晴,小声说道“阿姨,那篇文章我也学过。”
“是吗?”徐放晴低头看着他“可能你爸爸没有学过。”
男人的脸涨红了,他看看徐放晴,又看了看萧爱月,听到身边窃窃私语的笑声,咬着牙抱起小男孩,一溜烟离开了队伍中。
徐放晴实在是。。。。
太完美了!
萧爱月一脸钦佩地看着她“徐经理,你好棒。”
没有正面交锋的战争,徐放晴完胜,她瞥了一眼萧爱月“你站在这里干吗?”
是啊,萧爱月站在这里干吗?她又没有排队,一直跟徐放晴并排着往前面挪动“我,我担心您身体不舒服,我陪着您吧reads;。”
“不需要。”徐放晴果断地拒绝她“我需要好一会,你自己安排时间吧,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徐经理开始赶人了,萧爱月只好走了“那我先走了。”
徐放晴没有讲话,用非常冷淡的态度应付着萧爱月的离开。
徐放晴应该是胃痛,萧爱月临走前见她一直捂着胃不放,估计是咖啡喝多了,那女人把咖啡当饭吃,完全没有一日三餐的饮食规律,胃痛要吃什么呢?医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要轮到徐放晴,肯定还要好一会,萧爱月想了想,开车去附近的一家粥堡饭打包了一份热粥。
前面还有四个人,马上就排到徐放晴了,萧爱月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徐经理,我给您买了碗粥。”
徐放晴愣了一秒,很快反应了过来,收敛起脸上的惊讶,面无表情道“我不吃。”
萧爱月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还是热的。”
徐放晴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萧爱月摸着耳朵说“您要不想吃就算了,没关系,我提回家自己吃。”
徐放晴的表情又变了,她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萧爱月,给我找医生过来。”
萧爱月见她脸色不对,被吓的不轻,也不管手里的粥了,往凳子上随便一放,拔腿就往急诊室跑。
徐放晴是胃炎,急性肠胃炎,她忍了这么久,连医生都连连称奇“这是不要命啊。”
萧爱月问他“我们徐经理没事吧?”
医生摇头“要住院,去交钱吧。”
好像全天下的医生都爱说这句话,萧爱月想起了上次那个宠物医院的医生“住院没事,那我去交钱,徐经理,您好好休息。”
“我不住院。”徐放晴说“萧爱月,打完这罐吊针,你给我去办出院手续。”
医生严肃地说道“徐小姐,你需要住院。”
萧爱月陷入了两难“这样啊。”
徐放晴十分嫌弃她的没有主见“萧爱月,去办手续。”
萧爱月虽然觉得不应该,但还是非常没有骨气的去办出院手续了,她一边交钱,一边想着徐放晴,感觉自己在徐放晴面前完全抬不起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徐经理,您刚刚胃痛,为什么不直接去急诊室?”坐在车上,萧爱月问徐放晴“您刚刚很危险。”
“萧爱月。”
“恩?”
“我没有死,所以不要质疑我的选择。”
面对这个倔强的女人,萧爱月竟无法反驳。
“急诊室的资源有限,若无必要,把它留给更需要的人。”徐放晴撇开视线,望着外面的路灯“总有人比你更需要它。”
徐经理好像一生病就变的感性了,萧爱月喜欢这样子的她“其实你没我想的那么讨厌。”
徐放晴的视线快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你现在还属于加班时间。”
萧爱月被她阴森森的语气吓到了“嘿嘿,徐经理,我开玩笑呢reads;。”
徐放晴没理她。
车子停到大厦楼下,萧爱月殷勤地帮她打开车门,说道“我送您上楼吧。”
“不用。”徐放晴没有下车,她低头翻着包,把包里面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这是医药费和粥的钱,你看看够吗?不够明天告诉我,我再还给你。”
问题是那粥她压根就没碰过,萧爱月皱眉“要不了这么多。”
“算给你的补偿。”徐放晴拿着药下车,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是我的下属,账必须要算清。”
“徐经理,我…”
“萧爱月。”徐放晴叫住她的名字,打断她道“我今天收到了一张打印出来的模糊照片,是关于你的私生活,我想你的性取向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但是,不要把我当成你猎艳的对象,别对我献殷勤,我不会喜欢你,你也别喜欢我,我们只是上下属关系,仅此而已。”
萧爱月的脑袋被雷劈了,她万万没想到闵雅婕会真的出手了,并且卑鄙地选择了徐放晴“徐经理,我没有喜欢您。”
“那就好。”徐放晴说“我很讨厌被纠缠,如果你对我有这样的威胁,我会毫不犹豫地开除你。”
“我懂。”萧爱月低下头,声音沉闷地说道“我都懂。”
怎么能不懂呢,徐放晴不会喜欢自己,萧爱月很清楚这点,她其实也没有喜欢徐放晴,徐放晴这人不但疑心病重,连臭美的精神也很厉害,萧爱月抱着灯泡在屋里走了几圈,心里面越想越不是滋味,敢情她徐放晴把萧爱月当成了饥不择食的流氓,只要看到女的就想上,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喜欢她?真是奇怪,不可理喻,不要脸,臭美!
第二天上午,徐放晴请假了,她早上来了一会,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工作,然后就离开了,萧爱月本来想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想到了她昨晚对自己说的话,就硬把自己的关心压到了心里面。
徐放晴一走,小秋就出门了,她今天有几个供应商要见,忙的不可开交,大海等她走后,走到萧爱月的桌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大公无私”的萧小姐嘛,闵副总说她送了一份礼物给您,让您好好查收一下,小心把礼物弄不见了。”
有必要这样吗?萧爱月实在不懂“大海哥,我们还是同事。”
“当然是同事。”大海说“不是同事的话,你会在背后□□一刀吗?小萧啊,我真不出来你是这种人,算我陈海有眼无珠,认不出来你萧爱月是这种白眼狼。”
“大海哥,我们都是为了公司负责,那是我们的工作。”萧爱月耐着性子说“我们没有办法决定未来的结果,只能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
“你别跟我说教。”大海目露凶光地拍了一下她的桌子“萧爱月,谁赢谁输还说不定呢,你一个脚都没有的女人,就敢来淌浑水,你死还是我死,马上就有结果了,大海哥教你怎么做人,别把自己当个宝,在我眼中,你连根草都不是。”
一个部门的两个同事撕破脸实在是太难看了,萧爱月脸皮薄,不愿意和他在公司吵架“大海哥,我不想吵架。”
“呵呵。”大概是徐放晴不在,大海完全没有把萧爱月放在眼里“萧爱月,我到海萌这么多年,什么都经历过了,你以为海萌是大公司,你以为海萌大公无私?我告诉你,海萌就是一个欺上瞒下的小分部,就算徐放晴这个总部精英,也拿海萌没办法,你站错队了,徐放晴不会是你的靠山,只要一有问题,她就会把你扔下去当替死鬼,你等着吧。”
萧爱月皱起眉头反驳他“徐经理不是这种人。”
...
大海不屑一顾地冷笑“你才跟她认识多久,萧爱月,你是个小菜鸟,什么都不了解,徐放晴吃人不吐骨头,你迟早会知道的。”
萧爱月心里面闷闷的,总觉得不舒服,她不喜欢大海那样说徐放晴,徐放晴这个人虽然不好相处,但她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坏人,她会因为萧爱月的一个电话,花数万元拦下了原本拦不下的流氓,她会在萧爱月退缩的时候,用激将法去刺激萧爱月的斗志,她是个好领导,凭心而论,萧爱月相信她,也忠诚于她。
分厂很大,将近一千二百多个员工,一万多平米的厂房,还有一百多个中层管理人员,海萌建在h市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h市周边的厂房庞大,海萌底下还有三个不同类型的分厂,分厂人数众多,而分厂的管理者则是海萌,一条非常清晰明了的管理线路出现在了萧爱月的眼中,她站在二楼的厂长办公室,看着王厂长在批示文件。
“人呢,我可以给你,萧小姐,品管,仓库,还有这边的采购,我都可以给你,但你要给我一份答案是吧?”王厂长躺坐在豪华的真皮办公椅子上,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萧爱月“我们呢,是非常配合你们工作的,只要萧小姐有证据,有能力找出证据,这份责任,我担了!”
“我只是希望晚点能安排大家开个会reads;。”萧爱月说“这是我的本质工作,至于责任这块,还是由上层管理决定吧。”
“行呐。”王厂长笑眯眯地说“没问题,你想开多久就多久,我一定配合你。”
萧爱月去仓库找小杨,没想到小杨请长假了,仓库主管说他回老家了,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要到下个月底才回来。
萧爱月没办法,只好找了仓库的另外一个同事小李帮忙,她想去找方圆珍开门拿货,结果方圆珍也不在,采购部的另外一个同事说方圆珍去文具店进货了,需要等一下。
分厂的原材料一般是由海萌的采购部购买,除了一些小物品之外,所以分厂这边的采购部并没有什么实权,能买的东西都是一些金额不大的材料。
方圆珍到中午才回来,她在三厢小货车里面搬出来了一些洗衣液、卫生纸等用品,对仓库的小李喊道“来,过来,帮忙发下去。”
萧爱月走过去问她“你这些东西不用进仓吗?”
“哎,这些小东西要进什么仓,这都是发给管理人员的福利,每个月月底发一次,我们直接发下去就行了。”
“这样怎么做账呢?”萧爱月纳闷。
方圆珍笑“不用做账,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大家都知道。”
问题是,徐放晴知道吗?账面没有这些物品,下面怎么操作,也许大海知道,但徐放晴绝对不知道,萧爱月帮他们搬货,边搬边问“你们买这些东西,都是发给员工的吗?”
“普通员工哪里有。”小李气喘吁吁地回她“都是管理人员,像我们这种级别的管理,就是一样一份,你看茶叶和那些烟酒,那些我们没份,我们主管和厂长才可以领。”
这么一大堆的东西,绝对不止几千元,萧爱月回忆起分厂提供的报表,似乎没有看到有相应的款项支出,她问方圆珍“这些花了多少钱?”
“五万多。”方圆珍咧开嘴笑“每个月一次,也不多。”
五万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萧爱月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已经找到了答案,方圆珍把一张类似□□的卡片还给了王厂长,王厂长摸着肚子,从货物里面抽走了几条烟,一脸满意地拍了拍方圆珍的肩膀。
这里面有猫腻,萧爱月有些不安,她已经意识到方圆珍和厂长的关系不同一般,想到了昨天小杨的话,赶紧找到方圆珍,说“你现在忙完了吗?要不把宿舍钥匙给我,我直接去拿不良品。”
没想到方圆珍眼睛一瞪,扯开嗓子喊道“什么不良品?萧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宿舍怎么会有你的不良品?你可别冤枉我。”
萧爱月眼皮直跳“你忘了吗?昨天我们搬到你宿舍去了。”
“昨天?昨天我请假了。”方圆珍大嗓门说“不信你去问人事,请假条我都交给人事了,我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的假,连卡都没有打,萧小姐,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良品。”
萧爱月急了“你昨天明明跟我一起找不良品,还有小杨。”
“小杨昨天也请假了,他家里有事,昨天买票,今天一大早就走了。”方圆珍的声音很大,把附近聊天的王厂长喊了过来“厂长,你看萧小姐多有趣,她说昨天我和小杨帮她把不良品搬进了我的宿舍,哈哈,你可要给我作证,我昨天没上班。”
“萧小姐,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昨天小方请假了,还是我亲自批准的。”王厂长意味深长地跟方圆珍对视了一眼,说道“你的不良品不是放在仓库吗?怎么放宿舍里面去了?”
宿舍里面确实没有不良品,别说不良品,就连毛到没有找到一根,萧爱月当机立断,要求查看监控器,王厂长非常配合她的要求,带她去技术部观看监控器,没想到技术部一句话粉碎了萧爱月的希望,满脸青春痘的女孩冷漠地说道“监控器昨天维修,电脑公司的人关闭了一整天,没有资料reads;。”
王厂长假装歉意地跟萧爱月道歉“哎呀,哎呀,我帮不了忙了,实在是对不起,萧小姐,这下午的会,你还要开吗?”
萧爱月这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那她就是真傻,她怔怔地坐在废品库门口,跟个傻子一样被员工侧目,人证物证可以消掉,那么就算有人见到了她昨天和方圆珍二人一起进了废品库中,也没什么作用,萧爱月捂住脑袋直想哭,她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太相信别人的下场,就是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但是事情发生了,还是要解决,萧爱月颤抖着声音跟小秋打电话,徐放晴今天请假了,她不好找徐放晴,只能找小秋前辈,小秋听她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有些急了,说道“小月啊,你这事麻烦了,我建议你直接找徐经理,让她出面解决掉,要是不良品全部不见了,最后一个经手的人是你,责任就全部到你头上了,先别说它到底去哪里了?浩雅要承担多少的风险,现在所有的矛头全部到你身上了,你负担不起这些后果,你现在打电话给徐经理,尽快,而且不要离开分厂,等徐经理指示。”
萧爱月被吓的不清,非常听话地挂断了电话,快速给徐放晴打了过去,徐放晴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她接起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萧爱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徐经理。”
“萧爱月,我今天请假了。”徐放晴不知是没听见她的哽咽声,还是不在意“有事明天再找我。”
“徐经理。”萧爱月收敛起自己的失态,在电话里叫住徐放晴,赶紧解释道“浩雅的不良品不见了,我放在宿舍里面,现在全部不见了,怎么办?”说到最后,她还是哭了起来“我就是个蠢货,徐经理,不见了,它们都不见了,呜呜呜。”
过了许久,徐放晴那边才响起了一句非常无奈的叹气声“萧爱月,你已经快三十岁了。”
可是还是想哭啊,萧爱月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泣声发出“我也不想哭,徐经理,我要怎么办,我昨天全部弄好了,可是没有了,监控器也没有,人证也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被人整了,我是个傻子。”
“你还在分厂吗?”徐放晴问她。
“恩。”
“去门口等我。”徐放晴说“我现在过去。”
“可是你病了。”萧爱月在这种关键时候,反而想起了这个。
徐放晴沉默了几秒才说“那是我的个人问题,我会自己解决好,你在门口等我,别让我再次提醒你。”
“好。”
徐放晴挂断了电话,萧爱月拍拍屁股站起来,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她明明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不想在别人面前哭泣,却在徐放晴的面前失态了,萧爱月坐在保安室里面发呆,她觉得徐放晴就像她的家长一样,不管小孩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只要告诉徐放晴,徐放晴就会帮她解决掉。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徐放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萧爱月对她却有一种非常盲目的崇拜与信任,她在国企顺风顺水地呆了几年,没有经历任何磨难,也没有对任何领导有过此类感情,但她跟徐放晴相处不到两个月,就对她死心塌地地效忠了,这算是徐放晴的个人魅力?还是因为她是萧爱月离开了温室后,碰见的第一个领导呢?
萧爱月不知道原因,她在等徐放晴过来,徐放晴会来救她,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肯定会解决好一切麻烦的问题。
因为她可是徐放晴啊,萧爱月想。
...
徐放晴从h市直接打出租车到了分厂门口,她面无表情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委屈的萧爱月“萧爱月。”
萧爱月抬起头,寻着声音看过去,眼睛瞬间一亮,就像见到了自己主人的小狗一样,徐放晴被她的眼神惊到了,心里面的猜测又满了一分,走过去,不动声色地问萧爱月“你吃饭了吗?”
萧爱月木然地摇头“我不饿。”
“我饿。”徐放晴说“你去餐厅给我打包一份粥。”
“哦。”萧爱月很乖地回道“那您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徐放晴点点头,没有讲话。
这里是工业区,吃的东西很多,但感觉都不太卫生,萧爱月开着车转了一圈,才勉勉强强地找到一家干净一点的茶餐厅,徐放晴的胃不舒服,萧爱月不敢给她吃不干净的东西,只打包了一份白粥,什么东西都不敢多买。
回到分厂一看,徐放晴并不在保安室,一问保安,说是徐经理在会议室里面,交代保安说,要是萧爱月到了,让她直接进会议室里面找她。
萧爱月提着粥去敲门,她不敢把粥放在外面,生怕被这分厂里面的人下毒了,不是不可能,不可貌相的人太多了,萧爱月不想再上一次骗。
她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粥上面,王厂长阴阳怪气地说“哟,萧小姐没吃饭啊,怎么不早说,我们食堂剩下了很多馒头,没人吃,就全部倒给人家收剩饭的人喂猪了。”
徐放晴坐在最上面主持会议,她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唯独漏过了萧爱月,最后落在了王厂长身上,说道“我这下属做事鲁莽,没什么经验,还在试用期,给大家添麻烦了。”
“哈哈哈,徐经理您客气了,新人做事难免都是这种毛毛躁躁,您一个大忙人,还专程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实在让我们感觉荣幸啊。”王厂长摸着肚子,满脸春风地说道“萧小姐做事认真,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记忆不太好,自己找出来的不良品,都不知道放哪里去了,这种性格,恕我直言,我感觉她不适合做采购,更不适合跟着您,这不连累了您在外面的名声嘛。”
“我在外面有什么名声?”徐放晴嘴角含笑,显然心情不错的问他“说来听听。”
“您的名声响亮,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不然您还以为我拍马屁。”王厂长把目光投向了财务经理“陈经理,你说,你在总公司实习过,徐经理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陈经理笑道“当然是,没有实力的话,徐经理当年怎么能坐上总部执行总监的位置呢reads;。”
总部执行总监和分部采购经理,是两个完全不同而语的级别,萧爱月非常自觉地站到了徐放晴的身后,她望着徐放晴□□的背影,很想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竟然让她连降这么多级,直接发配到了h市。
不理这些人话中的调侃,徐放晴浅笑道“我记得你,你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我签字的。”
陈经理诚惶诚恐地低头“您是我的伯乐。”
“刚才我的下属不在,你们说了她很多不足的地方,我知道她的为人,有哪里得罪了各位,各位不如反省一下自己?”徐放晴的目光再次一片扫过,一改刚刚的和善,像伪装成猫的老虎一样,傲气十足地道“她是我安排下来的人,即使做错事了,也是我授权的,她是我的眼睛,她看到的事情,我都知道,就像刚刚几位所说,她也许不适合做采购,但是这个适合不适合,由我直接管辖,而你们,什么都不是,也无权顾问我的部门。”
王厂长脸色剧变“呵,徐经理,您这意思,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讲的?”
“我叫你们来开会,并不是要跟你们讨伐我下属的不足。”徐放晴冷冷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今天我过来,你们就要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今天先不追究,我来h市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几年,原先并不打算跟你们底下的员工计较什么,但你们非要把主意打到我们采购部头上,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徐经理,我知道您过去很厉害,但是现在,h市的所有厂区都由黄副总负责,您没有权力要求我们配合您。”戴着眼镜的人事部经理严肃的说道。
“你是哪位?”徐放晴问他。
“人事部经理黄河中。”
“哦,你就是黄副总的侄子?不如这样,你现在打电话给你叔叔,问他我有没有权力管你们厂?”徐放晴狠话放出来了,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还有哪些皇亲国戚在场,我还不认识?出来自我介绍一下。”
没有人动,在场的数十位经理面面相觑的没有回答。
“没必要这样。”在场唯一的年轻主管开口了“徐经理您要我们配合您什么?您尽管开口,我们照着做就可以了。”
王厂长转头瞪了他一眼“厂有厂规,一般人没有权力查账!”
“就是!”黄经理说“谁来都让你们查,我们不得忙死?”
门外有人敲门,黄经理不耐烦说道“谁啊?”
人事文员低着头走了进来,怯生生的说道“厂长,副总来了。”
“哗啦”王厂长慌忙地站了起来“在,在哪里?”
“就在外面。”
海萌总集团庞大,底下厂房数不胜数,这里只是其中一个,没料到h市的最高领导人会来,在场的所有管理人员都有点慌了,王厂长回头看了一眼徐放晴,说道“徐经理,您这样做就没意思了。”
徐放晴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黄副总就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喝茶,他的样子随和,一点儿都不像个领导人,他看到徐放晴出来,笑道“徐经理,你来这里来应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们一起来,省得你自己打车。”
徐放晴不卑不亢地回道“副总这是怕我找错地方了?”
“怎么会呢,徐经理这么聪明,哪里会出现那种情况reads;。”黄副总笑着回答说“我就是担心你这千金体质啊,不适应这工业区,这里到处都是蚊虫,对你身体不好。”
“您不也是第一次来来吗?”
“副总。”王厂长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在他们旁边弱弱的开口“您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来看看你们出了什么幺蛾子,让我们徐经理亲自出面?”面对自己的下属,黄副总表情严肃了不少。
“不是。”王厂长哭丧着脸解释“这不管我们的事,是她那个小采购自己记错了,怎么还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了。”
黄副总终于留意到了萧爱月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你?你来我们公司没多久啊,来来来,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
萧爱月偷偷望了一眼徐放晴,没想到徐放晴也正好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萧爱月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红着脸跟黄副总解释了来龙去脉后,低下头,不敢再看徐放晴的脸。
“原来是这样啊。”黄副总品了一口茶,摇摇头说道“你说的很清楚,但我有一点疑问,你说你找出来的不良品被人拿走了,你有证据吗?在我厂里面发生的事,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陷,这些人可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小姑娘,你这是在给我打脸啊。”
“他们把证据销毁了。”萧爱月闷闷地解释道。
“你这话还是没证据。”黄副总笑看着徐放晴“徐经理,这人的话你信吗?”
徐放晴瞥了一眼萧爱月的红屁股“她虽然做事粗心大意,但是为人还是可靠的。”
“好。”黄副总说“既然你信,我又信你,那就这样吧,这事我不再过问,全部交给你调查,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总会有个水露石出,王厂长,通知下去,全厂人员都要配合徐经理的工作,懂了吗?”
王厂长黑着脸应道“明白了,副总。”
黄副总离开了,他的到来让厂里面的气氛完全紧张了起来,一离开,气氛也相应的松懈了,王厂长只知道徐放晴在总部有人,并不是真的了解她的为人性格,拍着胸膛跟徐放晴保证道“徐经理,您在这里坐着,我亲自出动帮您找不良品,您放心吧,我保证尽力而为。”
徐放晴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完全放心,更何况是这些狐假虎威的陌生人“不必,不劳烦厂长动手了,我亲自来。”
王厂长哪能由着她在厂里面乱走,说道“那我安排几个人带您逛逛?”
“萧爱月。”徐放晴见甩不掉他,把萧爱月拉了出来“我的粥呢?”
“在这里。”萧爱月一直提着粥跟在徐放晴的身后“徐经理,您现在吃吗?”
“放在这里,我要吃药。”徐放晴说“让厂长“亲自”带你去倒杯干净的温水给我吃药,拿一次性杯子,去吧。”
王厂长无意间成了给人端茶送水的小喽喽,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萧爱月去二楼倒开水,萧爱月的情绪反而平复了很多“我知道是你让方圆珍弄走的。”
王厂长臭脸回她“你有证据吗?”
“我们会有的。”萧爱月说“纸包不住火。”
王厂长冷哼“就算找到了,你们又能怎么样?你的徐经理只是一个采购经理,她能把我们怎么样?你个小采购还真以为你们能有什么作为,呵。”
“你等着吧。”萧爱月信心满满地说道“她会把你们一锅端。”
...
徐放晴并不需要这些人多配合什么,她更需要的是这些人不动,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厂长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怎么甩都甩不开,徐放晴只能无视他,她非常有逻辑的找出了问题的关键点,在保安室调查了一下从萧爱月离开后的所有出入记录。
接着又派萧爱月拿着登记车牌时间的纸张,去找管理马路边上监控器的部门核对,一来一去,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出入车辆。
徐放晴当机立断,要求全厂清查盘点,这次跳出来反对的人不是王厂长,而是仓库王主管。
“我们前几天刚盘点的,徐经理,仓库那么多货,你让我们再盘一次,我们这么忙,简直是要命。”
徐放晴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问道“你跟王厂长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王主管说“我可是通过考核才进来的。”
“你的考核在我这里没通过。”
王主管乐了“我进公司的时候,你还没到海萌呢,我啥时候没通过了?”
“现在。”徐放晴说“萧爱月,通知人事,仓库主管直接辞退处理。”
“为什么?”王主管不服的叫嚷道“你没有权力开除我!”
徐放晴懒的跟他废话,转头问身后的王厂长“你亲自通知下去?”
王厂长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咬咬牙“这事,还是等副总做决定吧,您,您也没有理由。”
“萧爱月的不良品一开始是存放在仓库的对吗?”徐放晴开始提问。
“对。”王厂长回答的莫名其妙“这点没问题啊。”
“单呢?”徐放晴冷漠的问他“入库单和出仓单,单在哪里?”
“我以为不良品不需要进仓。”王主管面如土色的解释着“我以为”
“你以为?”徐放晴冷笑“你以为公司是你开的?”
“我”
“辞退。”徐放晴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王厂长,你有意见吗?”
王厂长冷汗不断“徐经理,这处罚太重了。”
“那你说个处罚?”
“不如罚款五百元?”王厂长汗滋滋地提议道“实在不行就一千元,您看行吗?”
“不行。”
“您又让我提议,又否决了我的提议。”王厂长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徐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爱月reads;。”徐放晴开始命令屁股后面的另外一只跟屁虫“去人事打印封条,你在上面签字,找人帮忙,一个小时内把仓库里面的所有库存,全部给我封起来。”
“徐经理,你这样,你这样封我们库存,产线上临时要用怎么办?”王厂长跳出来反对道“这些东西能随便封吗?”
“你们生管的经理呢?”徐放晴问他“他没做计划要多少材料吗?临时?临时?你们是个大公司,临时这个词不适合在这里出现,厂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解释?”
“就算今天不用,明天呢?后天呢?”王厂长还在挣扎当中“现在排单繁忙,仓库不能封。”
“我只需要一晚上。”
萧爱月已经去忙了,王厂长还赖着不肯走,徐放晴当着他的面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东总,我需要人手帮忙,恩,在郊区,你安排,三十个左右就够了,工资算我的,再带几只搜查犬过来,地址我发给你。”
直到一辆豪华大巴车停在了厂门口,王厂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是自己能随便招惹的人,从车上下来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人,还带了三只德国牧羊犬,领头的男人器宇不凡,王厂长看到他都忍不住腿软了“东先生,您好。”
h市里面,不认识东文江的人应该没有几个,h市的服务行业,基本被他垄断了,他这次亲自到这里,引起的轰动比黄副总还大,他懒洋洋地看着几个围观的管理,漫不经心地问徐放晴“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了?”
徐放晴的态度很专注“晚上能盘点完吗?”
“可以。”东文江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开始管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
“身在其位谋其职。”
东文江笑的不可开交“你还真认命了?sammi,你不会在h市待太久,你知道你迟早会回去,这些东西你也不应该管。”
“我找你帮忙,不是找你来说教。”徐放晴冷冷地回绝了他“你是不是太闲了?”
东文江耸肩“上海那边有了新动作,说是下个月培训,你们分公司分布在了全国不同的九十多个市里,但培训名额只有三十个,我猜是准备把你调回去的前奏i,态度放好点,别再跟人吵架了,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个破城市里面?管这种一塌糊涂的公司吗?”
徐放晴没有讲话,她的目光跟随着搜查犬来回走动,萧爱月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小东西跟在它们的身后,鞠着背,比那几只犬更像犬。
“sammi。”
“我心里有数。”徐放晴回过神看着他,说道“但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线索了。”萧爱月笑眯眯地跑了过来“徐经理,他们找到了线索。”
徐放晴很烦她脸上朝气蓬勃的笑容“萧爱月,滚一边去。”
萧爱月摸摸鼻子,脸色一下子垮了“哦。”
东文江看着萧爱月的背影,饶有兴趣地问徐放晴“这是你的下属?”
“恩。”
“挺可爱的嘛。”
徐放晴面不改色地嫌弃他“这种类型的小不点,你也感兴趣?”
“你不觉得她很不错吗?模样清秀,身材也不错,性格更不用说,连你都受得了,是个好苗子。”东文江比划着萧爱月的身材说道“可惜我不喜欢女人reads;。”
王厂长他们做事太绝了,萧爱月看着在河里面捞出来的不良品十分头疼,这河是人工挖出来的,听小杨说是因为方便员工洗衣服,这不良品进了水,要是浩雅不认账,一口咬定是因为海萌故意把它们扔水里面才导致的不良,那就麻烦了。
徐放晴还在跟那个男人聊天,萧爱月想过去跟她商量,又担心她会赶自己走,还在犹豫,旁边牵狗的男人问她“需要全部捞上来吗?”
“恩。”萧爱月点头“全部捞上来吧。”
不良品堆满了整条路,终于引起了东文江的注意“哇,你这公司连水里面都有仓库啊?”
萧爱月能想到的事情,徐放晴怎么会想不到,她等人把不良品全部捞了上来,回头问身后脸色发白的王厂长“厂长觉得,现在怎么处理?”
“我,我,全凭副总处理。”
“这里没有副总。”东文江不屑地冷笑“sammi,我看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通知下去,十分钟之内,所有管理人员,召集开会。”
这次开会的人数比徐放晴第一次召集的时候多了很多,徐放晴一个一个的点名,要求所有部门经理把这半年的明细账全部提供出来,萧爱月负责收手工帐,电子档案的全部发到了萧爱月的邮箱里,不用二十分钟,所有经理都像打了一场败仗一样,个个筋疲力尽。
徐放晴是动真格了,不只是查仓库采购部等等,她的目标是全厂、全管理者,在河里面捞上来的不良品有二十几万,王厂长缩在位置上,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徐放晴淡淡地开口“撤销厂长职位,所有相关管理者,一律撤职留厂查看,如有必要,我会选择报警。”
所有人都有问题,这是萧爱月的直觉,她抱着资料跟在徐放晴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她“徐经理,要是厂长撤职了,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就是你的上面。”徐放晴停下脚步,怪异地看着她“你不用管其他人。”
你很厉害嘛徐经理。
东文江要回去了,跑到徐放晴的身边跟她告别“我先回去了,他们都是我的人,你不用给工资了,下次回香港请我吃饭,这厂里面的水太深了,我建议你跟总部打个电话,只是建议哈,别鄙视我。”
徐放晴点点头“我自有分寸。”
说到底,她确实越权了,徐放晴做就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怕的,她撇开萧爱月,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萧爱月还在考虑不良品的问题,也没注意到徐放晴是故意想抛下她,她看到徐放晴在前面打电话,赶紧跟了过去。
“我不想惹事,我能不能调回去,不都是董事长你一句话的事情吗?”徐放晴打电话的声音相当冷淡,成功地把萧爱月的脚步冻在了原地“是吗?不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少h市这些吗?我需要你授权,你要把我留在h市,我有什么办法?你别太过分,我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随便你,你能绑住我一辈子吗?对于你来讲是微不足道的小地方,对我不是。”
萧爱月正听的入神,徐放晴把电话挂了,她回头看着萧爱月,冷冷地哼了一句“萧爱月,你这是第二次偷听我讲电话。”
萧爱月问她“徐经理,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徐放晴冷笑“你给我添的麻烦少吗?”
好像就这一次吧,萧爱月想了想“挺少的呀。”
...
徐放晴懒的跟她计较“你晚上留下,通宵盘点库存,包括设备和原材料。”
萧爱月很乖的点头“好,您放心吧,我会留在这里,您先回去吧,明天有结果了,我打您电话。”
“先出去买点饮料,先拿十箱,打包快餐回来,找干净一点的店,这边不方便刷卡,你带现金了吗?”徐放晴低头掏出来了自己的钱包“我这里有两千,你先拿过去用。”
“哦,徐经理,我到时候开收据,那您什么时候回去?”
谁说她要走?徐放晴戴好口罩,一溜烟的钻进了仓库里面,仓库里面站满了人,徐放晴给他们一个一个布置任务,每个人手里都拿了计算机和笔,徐放晴亲自带头,从仓库开始盘点,盘了一个多小时后,萧爱月回来了,她突显神力,把几箱水搬进了仓库里面,大大咧咧地跟旁边的男人打着招呼“怎么样了?”
“才刚开始盘啊。”男人们不客气地开始喝水“谢谢了哈。”
“外面还有快餐,不够我再去买。”萧爱月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徐放晴的身影“我们徐经理呢?”
“她在最里面。”
仓库分了几个区域,成品区、半成品区、原材料区等等七个区域,徐放晴所在的区域正是她们负责采购的原材料区,原材料区里面的空调开的很足,徐放晴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货物中央,手里拿了一只笔,正在用计算机计算着什么。
萧爱月脑子又抽风了,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从身后披到了徐放晴的身上,她分明感觉到徐放晴的身体僵住了,接着她快速转身,把身上的外套扔回到了萧爱月的怀里“你自己闻不到味道吗?”
萧爱月的关怀又被狗吃了,徐放晴就是一个刺猬,谁对她好一点儿都不行,萧爱月低头委屈地回着她“我给您买好饭了reads;。”
她不等徐放晴回答,低着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徐放晴看着她的背影沉默,她目光如墨,眼瞳中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激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萧爱月端起快餐开吃,几个男人坐在她不远处闲聊,仓库这边是**的,跟员工区分的很开,傍晚虽然听到嬉闹声,却看不到人,一个胖胖的男人问萧爱月“你们徐经理不吃吗?”
“她晚一点。”萧爱月闷闷地回答着他。
“今晚是持久战啊,不吃可不行。”看出她情绪不佳,男人们也没有再逗她,徐放晴在他们的身后出现,走到萧爱月的身边,弯腰端起了一份快餐,萧爱月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到了徐放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立马跳起来,一把夺过了徐放晴手里的快餐盒“这不是你的饭。”
徐放晴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萧爱月,你在对我不满吗?”
萧爱月涨红了脸,她把徐放晴手里的快餐盒放下,小跑着来到自己的车前,打开前座,从里面提出来了一个保温盒“这个,徐经理,您胃不好,不能吃快餐,很油腻。”
男人们开始起哄“徐经理,你这下属可真够体贴的啊。”
“跟小保姆一样。”
“吃饭。”徐放晴一个眼神杀过去,几个男人很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萧爱月吃的很快,三下两下地解决掉了晚餐,又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热水瓶过来,旁边还放了一只还没有撕掉标签的瓷器杯“徐经理,我放这里了,您记得吃药。”她跟着大部队进到仓库里面,只简单地交代了徐放晴一句话。
萧爱月非常别扭地选择了跟盘点设备的人上下跑动,徐放晴留着盘点原材料,到晚上十点多,产线上的员工下班回去,萧爱月他们开始盘点产线上的设备,设备庞大,盘点很快,凌晨一点,盘点结束的男人还要统计数量,问萧爱月要不要计算机,萧爱月拒绝了他们,三步两步地跑下楼,直接进了原材料区,外面有几个人在打瞌睡,萧爱月见到徐放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她也在睡觉,萧爱月轻手轻脚地靠过去,想帮她把面前的东西移开。
她的手一落到那些纸张上面,就被徐放晴抓住了“萧爱月。”
手指冰冷,声音虚弱,萧爱月吓了一跳,她低下头,看到了徐放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徐,徐经理。”
几乎是本能反应,萧爱月弯下腰,伸手一把搂住了徐放晴的身体“你支撑住,我送你去医院。”
徐放晴连身体都是冰的,她冰冷的身体在萧爱月的怀里完全软了下去,她连声音都发不出,呼吸声很轻,似有似无。
萧爱月急的不行,她半扶半抱着徐放晴站起,才发现徐放晴看着高挑,实际体重很轻,萧爱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手臂往下挪动,扶住了徐放晴的腰,当场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徐经理,我送你去医院,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医院,你坚持住,别有事,你别吓我。”
外面的人被吵醒,有人睡眼朦胧地走了进来,看到萧爱月抱着一个比她本人还高的徐放晴,吓醒了“怎么了?她怎么了?”
“我送她去医院,你们先休息吧,等一下接着盘点,我还会回来。”萧爱月抱着徐放晴往前走,双脚不断地打着颤,还倔强地拒绝了男人好心张开的手臂,脸红耳赤地说道“不用,我抱的住reads;。”
在一众男人十分担忧的护送下,护花使者萧爱月成功把徐放晴塞进了车子里面,她开了足够的暖气,给徐放晴系好安全带,加速驱车离开了分厂。
这要是换在平常,徐放晴肯定会因为她的车速把她骂一顿,但今天徐放晴没有力气,她微微地睁开眼睛,弱小的声音地说道“萧爱月,开慢点。”
萧爱月充耳不闻。
“萧爱月,你聋了吗?”过了一会,徐放晴的身体暖了不少,意识清楚了些,还是忍不住开骂了“开慢点,你不要命了吗?会撞到东西,减慢速度,快点。”
“谁不要命?”萧爱月的火气来的很莫名其妙,并且很旺盛“徐放晴,你是傻子吗?外面那么多人在,你为什么不喊人?你不喊人就自己出去啊,那么冷你为什么呆在里面,徐放晴,你还骂我,你看路上有人吗?凌晨二点,谁会出来?你老担心不会发生的事情,可为什么不能面对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会照顾自己吗?你是不是傻子啊?你们总部的精英都和你一样傻吗?”
她话虽是这样讲着,车速却开始减低,但还是晚了一些,车子轮胎发出一声尖锐的音节,萧爱月急刹车,哭丧着脸看着车头前面淡定路过的流浪猫。
徐放晴非常突然的被这个女下属骂了一顿,她脸上的表情异常奇怪,出人意料的没有开口责备萧爱月。
萧爱月却开始哭了“我就是个笨蛋,我就是个蠢货。”
徐放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萧爱月,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爱哭的女人。”
萧爱月边哭边发动车子“我就不该去海萌,我就不该喜欢女人,我就不该跟你瞎保证,徐放晴,要是你今晚出了意外怎么办?就算,就算我们找到了不良品,可又有什么用?浩雅不会承认的,我还是没有做到,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我还连累了你,我就是个傻子,徐放晴,对不起,没有我的话,你就不会生病了。”
“萧爱月,你记住,弱者才流眼泪。”徐放晴撇开目光,不再看她“你是个成年人了。”
“我就是弱者啊。”萧爱月自暴自弃地说道“我快三十岁了,徐放晴,我快三十岁了,我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如别人,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爱人,我什么都没有,人又蠢,让你给我收摊子,还让你生病了,呜呜呜,我就是个傻蛋,笨的要死。”
“那是你的工作,也是我的工作。”徐放晴淡淡地回答着她“你蠢不蠢,也是由你的领导来评价,现在,收起眼泪,别再让它们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这句话,徐放晴完全虚脱了“萧爱月,我睡一下,你别哭了,到了叫我。”
“好。”萧爱月拿手背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徐经理,对不起。”
徐放晴没有再回她的话,萧爱月停下车,再次把外套脱下,盖在了徐放晴的身上,徐放晴没有再把它扔回来,她的表情疲惫,看着让萧爱月心疼死了。
“徐经理,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好好跟着你的。”萧爱月自言自语地跟沉睡中的徐放晴保证着“我很听话,你是个好领导,我想跟着你。”
凌晨三点的h市,一辆红色的汽车停在了第三医院的门口,满脸泪痕的女人语气温柔,左手搂着漂亮的女人进了急诊室。
今夜注定无眠,萧爱月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房间里面的女人,女人睁开眼睛,虚弱地跟萧爱月对视了一会,摇摇头,表情依然很冰冷。
萧爱月惯性地咧嘴一笑,小跑着进了房间“徐经理,你醒了真好。”
...
徐放晴半夜入院,消息一传出去,别的没有影响到,反而让分厂的管理问题彻底地摆上了台面,原本有计划压下去的黄副总接到了总部的电话,让他去上海开会,把海萌的管理事项暂时交给张总经理。
原本一件在海萌高层看来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就这样闹大了,张总经理提了一个大果篮去看徐放晴,探究的笑道“徐经理好好养病,总部已经下了通知,分厂大换血,所有人都在接受调查,您放心吧。”
徐放晴素来不喜应酬,连回他话的兴趣都没有,萧爱月赶紧给人端了一杯水,接口道“那就有劳总经理了,我们徐经理身体不舒服,还需要您多多关照。”
张总经理也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当然看出来了徐放晴的态度,也难为了这个小采购这样为他找台阶下,他笑了笑,拍了拍萧爱月的肩膀“有什么需要跟公司申请,可不能委屈了我们徐经理。”
“是,是,是。”萧爱月在国企什么都没有学到,见好就收倒是学的挺快“张经理您放心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徐经理有事尽管吩咐。”
徐放晴了无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回了一句“恩。”
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居然对一个采购经理低三下四,萧爱月禁不住对病床上的女人频频侧目,徐放晴眼观八方,岂能看不到她的小动作“萧爱月,你有统计盘点的数量吗?”
“啊?”萧爱月一脸懵逼“可是责任已经追究了,我们还有必要去管这些吗?”
“做事情,不是为了追究责任。”徐放晴面无表情地教育她“追究责任是次要,找出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我们工作的关键点。”
“好。”萧爱月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回去就统计。”
“现在就回去。”徐放晴开始赶人了“你别老呆在我这里,我不喜欢房间里有人。”
“那我让灯泡来陪你好吗?它不是人,它是猫。”萧爱月一言不合就贫嘴“我妈说生病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在身边,徐经理您不喜欢人,那你自己也是人啊,是人都需要陪伴。”
“你生病的时候有人陪吗?”徐放晴没有反驳,淡淡地来了一句。
“我不一样,我习惯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习惯?”
“恩…”萧爱月语塞了,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理由,说“因为徐经理看着就像被人宠大的大小姐reads;。”
“因为我不爱哭吗?”徐放晴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调侃“可小公主不都喜欢掉眼泪吗?”
萧爱月脸红了“我才不是小公主,我妈从小就没管过我,我弟都是我亲手带大的。”
“我没兴趣听你悲惨的家庭史,萧爱月,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变脸跟翻书一样,萧爱月也不见怪“可我晚上还要过来送饭,您又吃不惯医院的食物。”
徐放晴不愿理她,又不想她白跑一趟,忍不住回了一句“我下午出院。”
“医生不是说下个礼拜吗?”
“萧爱月,滚出去。”
“那你要我过来接您吗?”萧爱月脸皮厚了,赖着不走,又问了一句“我开车过来。”
“不用。”徐放晴的表情十分冷漠。
徐放晴身体一痊愈,性格就变的讨厌了,萧爱月闷闷地想着,她进了公司,才发现采购部多了一个新人,新人姓马,是个圆脸的小伙子。
“我叫马尚材,是总部调过来的新人,请多多关照。”马尚材伸出手,跟萧爱月做着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叫萧爱月,刚来不久,也是新人。”
“萧姐看着真年轻,一点儿都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老。”马尚材看着她的脸感慨道。
他们是谁?
这个疑问在萧爱月的心中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了,跑到马尚材的办公桌前问他。
“就是我们总部的同事们,嘿嘿,也是徐总之前的下属。”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人?萧爱月好奇地问他“你们怎么会知道我?”
“徐总因为你这件事,和我们董事长吵了一架。”马尚材压低声音八卦道“我们都说徐总被这边的老女人骗了。”
我哪里像老女人?而且,这马尚材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爱好八卦,萧爱月撇嘴“切,我才不老。”
马尚材过来海萌,并不是普通调任,他被任命为采购部副经理,徐放晴下午出院以后,特意来了一趟办公室,专门给马尚材做了一下介绍。
“这位是上海调过来的同事,今后由他接管副经理一职,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
“哎小月。”小秋在洗手间里面碰到了萧爱月,低声问她“徐经理有没有跟你讲过,她什么时候调回上海?”
萧爱月心中一惊“没有啊,徐经理要回上海吗?”
“你看今天来的那个男人,还有副总去上海调查,我看那,要不是徐经理回上海,要不就是她接手海萌。”小秋神神叨叨地说着“咱放低调一点,别让那些孙子抓到把柄。”
徐放晴要回上海吗?萧爱月的脑袋里面乱成一团,她刚决定跟着徐放晴好好工作,却没料到人家要走了。
快下班的时候,萧爱月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来电,男人姓王,他在电话里面简洁地做了自我介绍,说是萧爱月妈妈介绍的,就是萧爱月传说中的相亲对象reads;。
相亲王先生工作的地方不远,离海萌集团的距离很近,开车二十分钟可到,他知道萧爱月在海萌上班以后,随即笑笑,表示想过来请萧爱月吃饭,萧爱月以工作为理由拒绝了他,电话还没挂断十分钟,萧妈妈的电话来了。
“萧爱月,你为什么拒绝人家吃饭的要求?”萧妈妈率先发难,把萧爱月骂了一顿“小王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把握住,别天天工作忙,你工作忙能忙的过小王吗?人家小王是主管,你一个打工的哪里忙了,快点给人家回个电话,晚上就去见一面。”
萧爱月没想到那个王先生会跟自己的妈妈告状“有意思没有啊,成年人之间的事情拉扯到家长身上。”
“什么家长身上,你还不开心了是吧。”萧妈妈声音很大,似乎很生气“我就在你刘伯伯的家里,刚刚小王打电话过来问你刘伯伯你的情况,说你今天很忙,萧爱月,我不管你是真忙还是怎么样,你今天必须跟人小王见一面。”
电话里的声音很大,马尚材频频抬头看向萧爱月,脸上分明洋溢着八卦的表情,萧爱月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赶紧回道“知道了,我晚点给他回电话。”
“不是晚点,是马上!”
“好好好,我马上给他回电话。”
王先生也很痛快,萧爱月刚提了一个字,他就说要过来接萧爱月,萧爱月无所谓地表态,说自己有车,约好地址就可以了,不用特意过来。
二人约在附近的一家粤菜馆见面,萧爱月记得这家餐厅,大海曾经介绍说它是全h市最难吃的一家店面,能约到这里的人想必也是非同一般吧,萧爱月这样想着,王先生已经订好了包厢,外面有很多人在叫号排队,萧爱月在她们羡慕的眼神下,跟着迎宾小姐进了包厢里面。
“王浩堂!”坐在位置的男人有着一张非常熟悉的脸,萧爱月脚抖的不行“耗子,怎么是你?”
王浩堂高中的时候有个外号,人人都管他叫王耗子,给他取这个外号的罪魁祸首就是萧爱月,王浩堂高中的时候特别矮小,而且还很瘦,每次见到萧爱月都不敢讲话,小眼睛贼眉鼠眼地在萧爱月身上瞟来瞟去,萧爱月嫌他到不行,每天王耗子王耗子地叫他,他也不嫌烦,依然乐呵呵地给萧爱月拎着书包。
“小月,好久不见。”抛去过往的瘦弱,王浩堂长高了,脱胎换骨似地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男人,有了点小肚子,但是打扮的很有气场“我点了一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萧爱月还是没有从过去的王耗子身上缓过来“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胖了。”王浩堂有些不好意思“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回h市了,这几年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健身,哪像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萧爱月仔细地看了他一会,笑了“你还真长大了,我记得你以前还没有我高。”
“是啊。”王浩堂感慨道“那时候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身高。”
萧爱月刚含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你来真的啊?”
王浩堂点点头,说“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相亲,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萧爱月很诚恳地告诉他“我建议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柚姐也希望你能开心,我想我可以带给你快乐。”王浩堂的一句话里面提到了一个很久没有出现的人物。
萧爱月的脸色顿时变的不自然了“干嘛说到她。”
...
当年的铁三角又怎么能轻言忘记,王浩堂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我考上了柚姐的学校,也确定了一些事情,小月,不管你过去是怎么样子的,我都不介意,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萧爱月的脸色依然很难看“我一个人挺好的,你还是找别人吧。”她拿起包就走,王浩堂追了出来,一路跟她到门口,被服务员拦下了“先生,您点的菜还要吗?”
“要。”回答的人却是萧爱月“他点了什么?你帮我打包吧,我来结账。”
王浩堂又好气又好笑“小月,你不用跟我抢着买单。”
萧爱月生气了,不太想理他“我自己拿回家吃,不用你付钱。”
打包完,王浩堂还想送她,跟着她走到停车场,殷勤地说道“小月,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萧爱月不耐烦地说“我要回公司加班,你别跟着我。”
回公司是真的,加班是假的,萧爱月把打包盒放在徐放晴的门口,扭扭捏捏了半天,不敢敲门,她跑进电梯里面,给徐放晴发了一条信息,徐经理,您开门。
徐放晴没有回信息,也没有回电话,萧爱月洗完澡,拿起手机看了看,又失望地把手机放下,抱起了身边的灯泡,自言自语道“灯泡,你怎么又长胖了。”
徐放晴的那条信息,始终是没有回。
仓库盘点的库存还在统计,下午浩雅的负责人来了,闵雅婕低着头从萧爱月的身边走过,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跟萧爱月打了声招呼“您好,萧小姐。”
萧爱月没理她,勾着脑袋看小秋给她的采购订单。
马尚材倒是热情地站了起来,跟闵雅婕握了握手“您好您好,我是采购部副经理,我姓马。”
闵雅婕礼貌地点点头“您好,我是浩雅负责人,我姓闵。”
两人交换了名片,徐放晴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萧爱月满脸□□的表情,不露声色地皱了下眉,看着闵雅婕道“我们到会议室谈一下reads;。”
大海坐在一边悠闲地喝茶,马尚材端了一个空杯站到他的办公桌前,跟他闲聊了起来“海哥,这闵雅婕看着这么年轻,怎么是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呢?”
“她是浩雅老板的独生女。”大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爱月的方向“浩雅可是h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她跟我们公司合作了几年,原材料都比别的公司便宜,交货也及时,很少出问题。”
“是吗?”马尚材不置可否地问道“我看质量可不行,对吧,萧姐?”
萧爱月还没回答,小秋拦路接口道“副经理才刚上任,可真是消息灵通,这点事您都知道。”
马尚材笑“再灵通,也没有小秋姐您灵通。”
这种话里有话的沟通模式,实在是让萧爱月听的心累,好在没过多久,徐放晴就出来了,闵雅婕跟她站在门口客套了几句,徐放晴转头看着萧爱月的方向“小萧,你送闵总下去。”
萧爱月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跟闵雅婕进了一个电梯里面,闵雅婕好笑地看着她“萧小姐,您对我有意见。”
萧爱月也没否认“你说是就是。”
这种气冲冲的语气,闵雅婕听不出来才有鬼“我倒挺欣赏您,不用送了,我知道停车场在哪里,萧小姐再见,下次合作,我会做到尽量让您满意。”
下次还有合作?小秋手里的订单很好的解决了她的疑问,这次订的货不多,七十万的货款比起以往少了很多,萧爱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质量这么差,海萌还要选择跟他们合作,小秋见到她回来,把订单往她手里一塞“去给徐经理签字,然后复印。”
敲门进去,徐放晴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起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几天你去分厂待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萧爱月翘着嘴巴不讲话,徐放晴看到她不满的神色,问道“怎么?你不想去分厂?这是不满我的决定?”
“不是。”萧爱月回答她“徐经理,我们为什么还要跟浩雅合作,他们的货质量那么差,连累了我们那么多。”
“萧爱月。”徐放晴给笔戴上笔帽,脸上的表情很冷冽“这是公司,不是幼儿园,我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以公司的利益为主,你不喜欢闵雅婕,私底下我不管你,但在公司,你别给任何人摆臭脸,你需要收拾好你的情绪,好好去分厂待一阵子,除非我让你回来,不然你别回来。”
萧爱月感觉自己被流放了“徐经理,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做错的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徐放晴面无表情地问她“萧爱月,你在国企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学会,你要想跟着我,想要成长,就必须接受我的一切安排。”
“那我去分厂做什么?”萧爱月摸着鼻子问她“徐经理,您总要给我一个任务。”
“全部,我需要你负责全部。”
说了跟没说一样,萧爱月一脸苦逼地开车去往分厂,上次那件事闹的那么大,现在分厂的人肯定想把她弄死。
没想到萧爱月幻想中那些拿着刀迎接她的画面没有出现,分厂变的一片萧条,外面没有了在闲聊的管理人员,也没有打电话的员工,就连以往牛气冲天的王厂长也变的沉闷了,他看到萧爱月过来,脸上快速闪过了一丝憎恨,然后慢慢地走过去,说道“萧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问题是萧爱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吗,抛去采购部这个位置的约束,徐放晴给了她权利,让她到这里来随便看看,但随便看看又是什么意思呢?
“废品收走了吗?”萧爱月没话找话,看着大门敞开的废品库问他“王厂长,这个废品,我们每个月可以挣多少钱?”
“每个月三万左右吧reads;。”
“是吗?”萧爱月无所事事地坐在办公室里看报表“王厂长你去忙吧,我随便看看。”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对,萧爱月下班回去的时候又接到徐放晴的电话,这女人跟查岗一下,问萧爱月在哪里,萧爱月老实回答她了,说在回去的路上,结果徐放晴又下了一道命令,让萧爱月去分厂住一个星期,宿舍都给她安排好了,明天就搬进去,萧爱月激动的想哭,还没等她哭出来,徐放晴把电话挂了。
可是灯泡怎么办?分厂环境那么差,灯泡过去肯定不习惯,萧爱月又不能把它关在家里一个礼拜,又舍不得把她放去寄养,她坐着想了一个多小时,决定跟董小飞打个电话。
在跟董小夏分开八年中,这还是跟董小飞的第一次见面,董小飞穿着一件嘻哈服过来接灯泡,萧爱月把灯泡的奶粉干粮衣服什么的一股脑给了他,董小飞笑起来跟董小夏一模一样“萧姐,这猫被你养的跟猪一样。”
“恩。”萧爱月眼睛里蓄满了泪“你好好照顾它。”
“放心吧。”董小飞笑着说“我姐下个月回来补办婚礼,到时候我还给她。”
董小夏还是嫁了,萧爱月的心情更不好了“你带它走吧。”
董小飞抱着灯泡跟她再见“萧姐,你要是舍不得,等我姐回来了,你再把它要回来。”
萧爱月说“到时候再说吧。”
不管萧爱月舍不舍得,灯泡最后还是要还给董小夏,她帮董小夏照顾了灯泡两年多,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萧爱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天亮,她没有睡意,也没有什么念头,只是想坐着,就这样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接受那个小胖子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事实。
徐放晴成为了造成她大眼袋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徐放晴,萧爱月还可以假装灯泡不会离开她一样,至少还可以抱着它睡觉,她的脸色极差,把行李放在车厢后面,刚要发动车子,徐放晴的电话又来了。
这女人一天天没事做找她干嘛?萧爱月非常气愤地接起了电话“做什么?”
徐放晴被她的分贝惊到了几秒“萧爱月,你吃炸弹了吗?”
“我现在要去分厂,您有什么要吩咐吗?”
“现在上午九点,你不应该这个时候出发,萧爱月,你迟到了。”徐放晴直奔重点,说道“我不在,你也要按时上班,别迟到旷工。”
“知道了,我收拾东西晚了。”
“我下午通知你,你昨晚就应该收拾好行李。”徐放晴感觉心情不错,暂时放了萧爱月一马“不要临时抱佛脚,下不为例。”
这女人的控制欲也是没谁了,萧爱月的宿舍安排好了,她搬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带她进去的文员很害羞,憨笑着说道“我们经理亲自交代,把房间打扫干净,这是我们厂最好的房间。”
萧爱月向她道谢“谢谢。”
“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我叫小文。”文员不好意思地说道“就住你隔壁。”
“好。”萧爱月点头说。
...
萧爱月打了一天的哈欠,精神特别差,她找不到事做,在厂里面转了一圈,实在是没地方去,坐到了员工休息区发呆。
她无所事事地在厂里面呆了一天,没有说话的人,吃饭的点到了也没人叫她,萧爱月穿着一身职业装坐在一群打工仔中间吃饭,显得极为不协调,她中午受够了那些人在她背后的指指点点,晚上干脆不吃,趴在宿舍里面看美剧。
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前在国企的宅女生活模式,萧爱月一朝回到解放前,也没有觉得不适应,破罐破摔地洗澡上床睡觉。
徐放晴也没有再打电话给她,没有了徐放晴的监督,萧爱月如脱缰的野马,开始变的放荡不羁,她本来就是一个适应性极强的人,放到哪里都可以活的下去,生命力顽强犹如野草,到第三天,萧爱月入乡随俗地连职业装都不穿了,穿着个小马甲下楼,跟厨房里的阿姨打招呼“阿姨,中午吃什么?”
“萧小姐,有你喜欢吃的青菜,我给你留着。”厨房里的阿姨格外热情,看到萧爱月过来了,用乡音亲切地说道“你早点过来。”
“好。”萧爱月答应的特别爽快。
徐放晴绝对没有想到萧爱月真的跟这些人打成一片,并且学会了他们的土话,萧爱月坐在办公室里面啃着生胡萝卜,小文在她旁边做考勤,萧爱月凑过来,看了几眼“考勤不是自己打卡的么,怎么让你亲自输进去?”
“厂长他们是不打卡的。”小文小声回答着她“还有几个经理也是。”
很厉害哎,萧爱月羡慕地说道“我也好想不打卡。”
“你在我们这里就不用打卡啊。”小文问她“你想打卡吗?我帮你把指纹录进去。”
“咔嚓”一声,萧爱月嘴里面的胡萝卜断了“不用。”
开玩笑,难得有这几天不用打卡的日子,萧爱月看着肯德基的外卖员进了采购部的办公室,拍了拍小文的肩膀“哎,没你的份啊?”
“哦,那不是她们买的,那是供应商送的,我们人事部也有,等一下就有reads;。”
“哪家供应商这么土豪?”
“我也不认识,好像是给我们厂送米的那家。”
送米的?这可真有趣,厨房的阿姨不止一次跟萧爱月抱怨厂里面吃的米黄的发黑,但萧爱月没有吃到过那阿姨口中的黑米,现在看来,这里面可能又有猫腻。
穿着塑身衣的方圆珍拿了一个玉米在啃,看到萧爱月走近,脸色变了变,强颜欢笑地道“萧小姐,尝一点?”
萧爱月也不客气,端起一杯可乐往嘴里送“方姐减肥啊?”
“我们这种黄脸婆有什么好减的?”方圆珍讪笑“哪像你们年轻人,动不动就喊减肥。”
“我没有。”萧爱月拿起一个全家桶准备开溜“我天生吃不胖。”
这人简直就是故意来气人的,方圆珍气的胃痛,确认萧爱月离开后,翻着白眼说“想吃自己不会买吗?”
萧爱月拿着全家桶去厨房,厨房里面六位阿姨都在,萧爱月端着阿姨留给她的青菜回了宿舍,把肯德基留给了她们。
萧爱月很少吃白米饭,她过去的节食减肥模式跟徐放晴当前的差不多,都是只喝着咖啡啃着低脂肪粗粮。
她并没有那种吃不胖的体质,说出去也真的是想气气那几个采购部的女人,虽然这种行为很幼稚,但就是很爽啊怎么破萧爱月一直认为吃不胖这种体质的人是活在电视里面的,她嚼着白水煮的青菜当午餐,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了。
女人不能胖,一胖毁所有,萧爱月坚信着这个信念到了三十岁,算起来,她身边胖的人并不多,徐放晴瘦吧,董小夏瘦吧,还有那个谁也挺瘦的。
等等,我为什么要把徐放晴算进去?萧爱月感觉出来了一些不对。
无论如何都不能胖,特别是处在萧爱月这种奋斗期的年轻人!萧爱月想着想着又把思路转了回来,容貌是一个人最好的简历,不要求太夸张美艳,干净不油腻却是必要的。
萧爱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连青菜也吃不下了,喝了两口温水,倒头就睡。
第四天跟前三天没有什么不同,分厂的人看萧爱月也习惯了,每天见她到处游荡,没人管,也不清楚她到底看出了什么问题。
或者她只是来蹭吃蹭喝的,萧爱月躺在床上玩游戏,小秋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才接。
“小月,你还在分厂吗?”小秋的声音很大,中气十足地在电话里喊着“徐经理今晚请客聚餐,欢迎副经理进公司呢,经理让你回来一趟,晚上一起吃饭。”
萧爱月赖在床上不太想动“哦,我不想去,这里很忙,走不开。”
“这样啊。”小秋遗憾地说道“那好吧,我跟徐经理讲一下。”
下午上班没有电话进来,萧爱月还以为自己躲过了这一次,五点快下班的时候,她穿着人字拖去食堂吃饭,电话响了,这回是徐放晴。
萧爱月手抖着点开了接听“喂,徐经理。”
“萧爱月,回公司聚餐。”
可能是徐放晴的声音里太有威严,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萧爱月立马就弱了,却还在努力强撑着“哦,我现在走不开reads;。”
“就在上次你送我去的那个俱乐部。”徐放晴没听她的解释,她把地址撂了出来,电话里嘟嘟两声就挂断了。
萧爱月拿着空碗欲哭无泪,她压根就不想去参加什么聚餐,海萌采购部的气氛看着和谐无比,其实底下勾心斗角乱的不行,她得罪了一个大海,还有一个一直在拉拢她的小秋,然后一个不分敌我的马尚材,最后剩下一个比慈禧还难搞的领导徐放晴。
都是套路啊套路,萧爱月系好安全带想走,文员妹子跑了过来,问她是不是回市里面,萧爱月想了想,说“没到市里面,就在半路上。”
今天是周五,文员妹子想搭车回去,平常她都要等到周六一大早去公交站坐车,今天刚好萧爱月回去,就上了萧爱月的便利车,打算半路下车再搭公交回去。
“工业区那边,公交车到了下午五点就不经过了。”文员妹子坐在萧爱月的身边小声解释道“前几年有出几次抢劫的案件,都是外来务工的人干的,也没有办暂住证,杀人了也不清楚是谁干的,人很多也很乱。”
“那你为什么在这边上班呢?”萧爱月知道她家在市中心那边,不由地好奇问她“按理说,工业区很少有本地人吧。”
“这可是海萌啊。”小文满怀憧憬地回道“只要你肯吃苦,肯定会被挖掘的,你看我们财务经理,他以前在总公司财务部实习,实习期刚过就被调到这里当经理,你别看这边没有总公司大,但是这里的工资福利跟总公司差不多,我家境不好,上的大专,去海萌应聘过,人家没要,所以我想从基层做起,慢慢地开始。”
萧爱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比起这妹子的努力,她感觉自己的付出几乎是渣渣“加油。”
“小萧姐。”小文看着她的脸说“我特别佩服你,觉得你能力强,适应性也强,还能跟那些产线上的员工聊天,你是个很有干劲的人,小萧姐,我要向你学习。”
萧爱月心虚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也没有。”萧爱月话语顿住,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泼这妹子的冷水“我没你说的那么能干,但我经理很厉害。”
小文懵懵懂懂的点头“你们都很厉害。”
可所谓你的世界有多宽,看的世界就有多大,每个人都在向自己的前方看齐,小文觉得萧爱月厉害,萧爱月认为徐放晴牛、逼,一旦越过了界,反而显得有了野心,不那么真诚。
但人又怎么会没有野心呢?萧爱月没有,不见得别人就没有,人多多少少都是伪善的动物,有些人的野心埋在心里,有些人的野心写在脸上。
俱乐部室内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几个保安在外面维持秩序,外面也停了几辆车子,萧爱月把车子停到一边,看着小文道“你在这里下吧,那边有个公交站,我不回市里面,这都有保安,也挺安全。”
小文下车跟她道了谢,萧爱月看着她往公交站走去,回过头,继续发动车子,开到了俱乐部门口下车。
室内停车场有一辆车很眼熟,应该是大海的没有错,看样子徐放晴她们已经到了,萧爱月打电话给小秋,问她们在哪里,小秋让她在楼下等着,这里没有会员卡不让进。
这还真是富人的天堂,保安都高人一等,萧爱月站在门口等小秋,差点被保安赶走,小秋小步盈盈地走了出来,身上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泼辣影子,嘴巴不停地动着,隔着玻璃,萧爱月却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小秋把会员卡对着门上的磁条一刷,玻璃门开了,她的声音才传到了萧爱月的耳朵里“哎呦,你怎么现在才来,徐经理等很久了。”
...
俱乐部里面有人工喷泉,还有智能机器人,这些都是什么鬼,萧爱月沿路碰到了几个拿着球杆的年轻人,不由地吐槽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小秋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边走边轻声提醒萧爱月“小月,这里有很多富二代,你努力努力钓个金龟婿,小秋姐看好你。”
看好个鬼啊,萧爱月在保安那里受了气,看啥都不太顺眼“我争取争取,说不定可以做富二代她姥姥。”
小秋憋不住笑了,她瞥了一眼路过的西装男,又硬着头皮把笑声吞了回去“我这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要严肃点,不能给徐经理丢人了。”
徐经理在切一块牛排,房间里面的气氛很和谐,并没有看到小秋所说的徐放晴在等她,萧爱月在离徐放晴最远的位置上坐下,还没坐稳,马尚材问道“萧姐还专程换了衣服来跟我们吃饭呐?”
于是徐放晴的目光就从牛排的身上挪到了萧爱月的衣服上,她面无表情地端起红酒轻饮了一口“自己点菜吧,我们差不多吃完了。”
那你还叫我来做什么?萧爱月满腹牢骚地打开菜单,随便翻了几页,她的眼睛都直了,这里的价格怎么不直接去抢呢?萧爱月偷偷摸摸地瞄了几眼其他四人碟子里的残羹,要是没有看错,包括红酒的话,这顿应该吃了徐放晴不下五位数的金额?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萧爱月不吃了,她啪地一声关掉菜单,抬起头,话刚要说出口,徐放晴的一个眼神又杀了过来,那个到嘴边的“不”字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份蔬菜沙拉就行了。”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去准备沙拉,站在角落的服务员给萧爱月倒了一杯红酒,萧爱月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被小秋轻轻地扯了一下衣角“淡定一点。”
萧爱月像不淡定的人吗?沙拉上来了,少的可怜,还没有小秋碟子里的调料多,大海喝多了,举着酒杯站起来,对着马尚材说道“来,马副经理,我敬你一杯,欢迎你来我们公司。”
马尚材跟着站起来“别,我以茶代酒,我们开车过来的,不方便喝酒reads;。”
大海已经喝醉了,哪管那么多,他乐呵呵地笑了几下,给自己的酒杯里面倒满后,又转向徐放晴“徐经理,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手下留情,祝您马到成功。”
最后一句话即拍了徐放晴的马屁,又把马尚材带了进去,这要是喝醉了,小秋还真不信“大海喝这么多,等会谁送你回去啊,我们徐经理可是坐你的车过来的。”
“不是有小月吗?”大海把脑袋转向萧爱月那边,萧爱月正在低头吃沙拉,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道“啊?”
“小月可要好好努力,我们徐经理可看好你了。”大海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笑道“争取年底把我取而代之,你做的到,你这个王八蛋做的到!”
“挖槽。”小秋低骂了一声,赶紧起身拉住了大海紧抓住萧爱月衣服的胳膊“干吗呢大海?徐经理还在呢,你喝多了,别乱来。”
大海是真的喝醉了,小秋拉住他的胳膊就清楚了这点,他力大如牛地拉着萧爱月的手,目光狠毒,恨不得把萧爱月碎尸万段“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大海,徐经理在。”小秋还在给他灌输着这个事实,不等大海清醒,马尚材走了过去,一脚踢飞了醉酒的男人“这人怎么回事啊?喝醉酒就欺负女人?”
大海狼狈地坐在地上,捂住脑袋没有讲话,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不该去把他扶起来。
“徐经理,他喝多了,肯定是认错人了,您别介意。”小秋赶紧转身跟徐放晴解释着“他平常不这样,您也了解他,您别放心里去。”
“在这里,我不了解任何一个人,你也不应该跟我解释。”徐放晴镇定自若地看着这场闹剧发生“没有酒德的人,平常再风光本质也是个loser,小马,你开车带他们回去,开慢一点。”
“好的,徐总。”马尚材点头应道“我现在就走,今晚谢谢您的款待。”
萧爱月面前的食物没吃完,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也走了,徐经理再见。”
“萧爱月,你送我回去。”徐放晴掏出信用卡招呼人过来买单,低头回着萧爱月“吃不完可以打包。”
这种地方有人会打包吗?徐放晴好好笑,萧爱月觉得这人虽然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大小姐,但很多行为举止都非常接地气,没有那些富二代小姐们身上的清高与瞧不起人。
萧爱月的车子在工业区里面跑了几天,都没有洗过车,她红色的车顶上面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细灰,徐放晴忍不住皱眉“萧爱月,你为什么不洗车?”
谁没事三天洗一次车?萧爱月不敢顶嘴,小声回道“买回来后就没洗过。”
萧爱月已经钻进了车里,徐放晴还站在副驾驶门口没动,萧爱月正要问她进不进来,徐放晴突然开始往回走了,她走到俱乐部门口的保安那里说了几句,那保安扬着脖子往萧爱月这边张望了一下,点点头,没过几分钟,拿了一个水桶和一个抹布过来了。
萧爱月从未见过因为车顶有灰尘就不愿意上车的女人,等保安把她车子外表擦了一遍后,桶里面的水见不到一丝污渍,徐放晴才肯上车。
“送我回去。”徐放晴淡淡地开口,她目光直视着后视镜,没有理睬萧爱月一脸傻逼的表情。
“徐经理,您有洁癖啊。”回去的路程最少一个小时,萧爱月没话找话,主动开口道“我觉得您洁癖太严重了。”
徐放晴瞥了她一眼“我没有洁癖。”
怎么可能,萧爱月又不是瞎“您这还不叫没洁癖?您要是不洁癖,那我这种算什么?”
“邋遢reads;。”徐放晴帮她说了出来“穿着球鞋出来聚会,红色的毛衣加马甲,外加紧身皮裤,萧爱月,你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吗?”
她说萧爱月什么都行,但说萧爱月邋遢,萧爱月肯定是不服的“我哪里邋遢?我这发型每天早上要收拾最少半个小时才出门,还有我这衣服,在厂里面算厂区一姐好吗?”
“你好像挺适合那里的生活。”徐放晴不咸不淡地开口。
“还行呀。”萧爱月没有防备地接口“跟我以前在国企差不多,美滋滋的,没有压力。”
“萧爱月,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你的领导?”徐放晴笑意盎然的问她“你好像不怎么怕我了?”
难得见到她笑,萧爱月被感染到,咧开嘴跟着笑了起来“徐经理,我也觉得我不怕您了,就那晚您生病了以后,我就感觉您跟我没什么不同,都是人,没什么可怕的,您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挺好的。”徐放晴点点头“要不我成全你吧。”
“啊?”萧爱月没反应过来“成全我什么?”
“让你继续做你的厂区一枝花。”
这玩笑就开大了,萧爱月的笑容僵住了“徐经理,您别吓我。”
“你在分厂差不多呆了一个星期,发现了什么问题吗?”徐放晴的笑容渐渐隐去,又剩下了疏离的淡漠神色。
“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你继续呆着吧。”
“徐经理。”萧爱月急了“您都不知道,我都快病了,我床上很多蟑螂,还有食堂里面,全是老鼠,还有,还有饭,特别难吃,我再呆下去会疯的,真的会疯。”
“不打卡、不穿职业装、不用面对我,你过的不是很舒服吗?”徐放晴的嘴角轻轻上扬,在若有若无的路灯下,看的不是很明显“听说你还学会了讲他们的方言。”
萧爱月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过的很舒服,最后她摇摇头,说“很无聊,太无聊了,比国企很无聊,没人管我,我什么都不愿意做。”
徐放晴沉默了起来,她每沉默一秒,萧爱月心里面的忐忑就多了一分“徐经理,我真的想回来,您把我调回来吧,真的,我真的特别想回来。”
“你任务没完成。”徐放晴铁石心肠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有什么任务?”萧爱月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吗“徐经理,您总得告诉我,我是什么任务吧?”
“我可以给你一个大概的数。”徐放晴想了想,回答说“找出漏洞,每个部门的漏洞,你上次也说过,每个部门都有问题,那你就负责找出来。”
“我会没命的。”萧爱月反抗道“您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徐放晴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你在跟我抱怨吗?”
萧爱月没留意到她的脸色,还在说道“我不是抱怨,只是他们对我都有防备心,我名不正言不顺地过去,能查到什么?我要是在那里呆一年半载,我肯定会被他们吃完了,徐经理,我知道您在那里肯定安排了不止一个人,您在总部那么有发言权,这边的人事任命都是您一句话的事情,您把我调过去,是有您的道理,但是您真的不是在欺负我吗?根本没必要啊。”
...
萧爱月不止品味差了,连胆儿也变肥了,徐放晴冷冰冰地问她“你认为我在公报私仇?”
“我跟您有什么仇吗?”萧爱月想知道“我没有对不起您啊,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有做错什么吗?徐经理,我这个人比较笨,我要是做错了,您就告诉我,您别把我调来调去,我想不明白,说话也容易得罪人,您听着心里也生气。”
“你没做错什么。”徐放晴目光闪烁“这件事就是一件简单的公事,你要是不想做,那就别做了。”
“别啊。”萧爱月要哭了“我做还不行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到了公司楼下,徐放晴从车子里面下来,在车窗那里说道“你今晚不用赶回去了,明天周末,可以休息。”
“不用。”萧爱月在跟自己生闷气,气呼呼地回道“我明天要加班,回分厂加班,我要挣生活费。”
“一个月无薪期。”徐放晴不动声色地提醒她“没有加班费,去吧,好好表现。”
啊啊啊啊啊啊,好想打死徐放晴啊啊啊,萧爱月心里面无比狂躁,徐放晴,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干死你!!!
萧爱月又恢复到了以往那种上班打卡,起床化妆的生活,她不敢再摸鱼,总感觉徐放晴安排在分厂的奸、细在四处盯着她。
她正规了很多,每天这个部门转转,那个部门看看,坚持每晚写问题日记,把所有的问题都登记在自己的邮箱里面,每累积到十条就发给徐放晴,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徐放晴竟然也没理过她,萧爱月一个月的试用期马上要过了,徐放晴的态度让她觉得紧张,这种不闻不问的作风,让萧爱月吃不好、睡不着,几天过去,往体重秤上面一站,活生生地瘦了四斤。
周五傍晚,小文又上了萧爱月的车,萧爱月也要回去,就非常干脆地带上了她reads;。
小文的妈妈开了一个小超市,她们住在h市最北边的平房那块,萧爱月送她女儿到门口的时候,她妈莫名的有点激动“这位是我家文文口中经常提到的萧小姐吧?萧小姐进来坐,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阿姨。”萧爱月赶着回家,没时间跟她应酬“阿姨下次吧,我先走了。”
“那就拿几瓶饮料吧。”文妈妈拿着一个红色塑料袋装了几瓶冰红茶,打开车门,放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辛苦你了,萧小姐,谢谢你送我家文文回来。”
萧爱月发现这些经济条件拮据的普通人家,反而更好客,她们亲切热情,恨不得把你拉到她家里面做客,但相处久了,就变的有些啰嗦,爱八卦,什么都喜欢过问,萧爱月是个八卦的人,可她并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她喜欢互不干涉的成年人相处方式,当年在国企辞职的时候,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女同事拐着弯地打探萧爱月的私生活,萧爱月一个未婚的大龄青年,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成为了每周必谈的焦点人物。
现在换到了海萌,碰到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徐放晴,虽然有时候会被骂,但她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的私生活,在这一点上面,萧爱月很感激。
周六还得跟王浩堂见面,萧爱月其实没打算回家,灯泡不在家,一个冰冷冷的公寓对她来讲,没有丝毫吸引力,但是萧妈妈的电话还是不能不接,萧妈妈明天来h市,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见见王浩堂,王浩堂这小子嘴巴甜的腻人,一口一口阿姨把萧妈妈喊的心花怒放。
萧爱月简直想死,萧妈妈风尘仆仆地从县里面赶来,去接她的人却是王浩堂,到了才让萧爱月知道,萧爱月以为她是下午才到,没想到上午十一点就到了,她打电话来把萧爱月骂了一顿,说萧爱月搬房子也没告诉她,萧爱月等她骂完了才问她在哪里,说自己马上赶过去,决不拖延。
还是在上次的粤菜馆里面,王浩堂一点眼见力都没有,点了一桌的菜,笑眯眯地跟萧妈妈套着近乎“阿姨,上次我们也在这里吃的,小月很喜欢吃,还打包回去了,来,您尝尝这个水晶饺。”
中午吃饭的人很多,王浩堂这次没有要到包厢,三人坐在大厅里面吃饭,大厅里面气氛很好,萧妈妈看上去很开心“小王啊,你上次说你是独生子是吧?”
“对,阿姨,我是独生子,今年三十一岁,妈妈是老师,爸爸在银行工作,我也是h市的人,以前跟小月一个学校。”
“这么有缘分,是得好好聊聊,小月啊。”萧妈妈把话题丢给了萧爱月“你觉得小王怎么样?”
“就那样呗。”萧爱月喝着汤慢慢地来了一句。
“好好说话。”萧妈妈瞪她“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不吃饭来餐厅干吗?萧爱月黑着脸放下勺子“我跟他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萧妈妈看她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凶道“小王人这么好,你哪里觉得不合适?”
总不能说性别不合适吧?萧爱月心里面憋了一股闷气,她看向王浩堂,把气撒在了他身上“耗子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会有好女孩适合你,你别找我了行吗?”
“我觉得你挺好的。”王浩堂悠悠地来了一句“我们慢慢来好吗?我不急你。”
萧妈妈越看他越满意“小王啊,我家小月没谈过恋爱,可能就患了、患了你们年轻人常说的恋爱恐惧症,你慢慢来,别急,反正你们都在h市,经常约一起吃吃饭啊,看看电影,喝喝茶,阿姨就觉得不错,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挺好,就不知道小月同不同意。”
“不同意你就找我reads;。”萧妈妈非常有气势地说道“女孩子家总是要嫁人的,不嫁人怎么办,你人老实,阿姨看着放心,阿姨喜欢。”
萧爱月听不下去了“我去洗手间。”
没想到王浩堂跟了过来“你想开溜吗?”
“我妈妈还在这里,我开什么溜?”萧爱月很生气“王浩堂,你别跟着我。”
“你又不是没做过。”王浩堂弱弱地提起了她的前科“毕业聚会你就开溜了。”
这两个能相提并论吗?萧爱月骂他“你有毛病啊,王耗子,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女人吗?你还要逼我,你有意思吗?”
“我知道你跟橘姐在一起过。”王浩堂拦住她的路,把她扯到一边耐心劝道“我明白,我也不介意,橘姐留在上海了,她不会回来,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小月,你嫁给我好吗?”
“你根本就不明白。”萧爱月面无表情地反驳着他说的话“关键点不是橘姐,是,我是跟她在一起过,她是我的初恋,但我后面又谈恋爱了,我只爱女人,我不喜欢男人,你要是真喜欢我,就不应该逼我。”
王浩堂脸色暗淡了下去,干巴巴道“你迟早要结婚,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说中了萧爱月的痛处,萧爱月撇过头,语气相当不耐烦“我不会结婚。”
“你会。”王浩堂的语气很肯定“你会结婚,不然你为什么单身,你大学毕业以后就没谈过恋爱,你要是真的喜欢女人,你为什么都不去追求呢?小月,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你是不是还忘不了橘姐,我知道她是你的第一次,我…”
“闭嘴。”萧爱月忍不住了“你丫闭嘴。”
她转身就跑,连回去拿包的勇气都没有,一溜烟的跑到外面的停车场,却发现车钥匙在包里面。
“萧爱月。”门口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萧爱月假装没听到,手足无措地拔腿想跑。
“萧爱月!”声音的主人有些怒了“我看见你了。”
萧爱月也看到打包区的她了,不然她也不会落荒而逃,徐放晴手里提了一个打包袋,走近问她“你为什么要跑?”
萧爱月回过头,强装镇定“哈哈哈哈,徐经理,好巧。”
徐放晴奇怪的看着她“你没带车钥匙?”
“我回去拿。”萧爱月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徐放晴当时离她那么远,应该没有听到她和王浩堂的对话“徐经理,您开车过来的吗?”
“走路。”
“哦。”萧爱月说“那您慢走哦。”
徐放晴却没有动“去拿钥匙,我在这里等你。”
看样子徐放晴又要蹭车坐了,萧爱月灰溜溜地回去拿包,差点没被萧妈妈打死,萧妈妈执着地要跟她回家,萧爱月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徐放晴,只好带着她走到自己的车前。
“徐经理,这是我妈。”萧爱月硬着头皮给她们二人做着介绍“妈,这是我经理。”
徐放晴正在看手机,听到萧爱月的介绍,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了她身后的女人。
“您好,阿姨。”
...
“哎呀,你好你好。”萧妈妈有些紧张“这,小月,你们经理可真年轻。”
萧爱月想的没错,徐放晴就是来蹭车子坐的,她没想到会碰到家长,一反常态,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萧妈妈“恩,阿姨,那我先走了。”
萧妈妈已经看到了她手里的外卖袋“徐经理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饱,走走走,阿姨亲自下厨做饭,一起去,走吧。”
萧爱月担心自家老妈会戳中徐放晴的爆脾气,赶紧道“妈,徐经理忙着呢,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萧妈妈睁大眼睛说道“这店里面的东西难吃死了,哪能吃啊,小徐啊,你别客气,阿姨手艺好着呢,走吧。”
徐放晴看着她们母女俩,一时也不知道该讲什么话才好,萧爱月小心翼翼地打探了她一眼,说“徐经理喜欢吃这里的菜,妈,你别说了。”
“那就去吧。”不等萧妈妈的回答,徐放晴大改往常的的秉性,竟然回应了萧妈妈的提议。
萧爱月目瞪口呆“可是…”
萧妈妈已经拿钥匙开了车门“别啰嗦了,快走吧。”
可是萧爱月家里没有菜,她的厨房干净的不沾一丝油烟味,萧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你还像个女人吗?让你们徐经理看笑话了。”
萧爱月这才明白她千方百计地想让徐放晴过来,是为了讨好徐放晴“妈,徐经理不用你讨好,她不是那种人。”
徐放晴在客厅里坐着,没有进来,萧妈妈偷偷地看了外面一眼,小声问道“我看她挺好相处的,你要是想转正,就必须得讨好你的领导,别顶嘴,你在这里陪她聊聊,我去买菜。”
萧妈妈去到客厅跟徐放晴打招呼“小徐啊,阿姨出去买点菜,你在这里坐着,让小月陪你聊聊,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阿姨去买。”
徐放晴回答的相当客气,跟和萧爱月对话时候的模样判若两人“阿姨,我都可以。”
“那好,你等阿姨一会。”
萧爱月不放心地送她到门口“妈,你知道买菜的地方在哪里吗?”
“你妈认识字,别送我,好好陪陪小徐。”
徐放晴在端详萧爱月收藏柜上面的一只贝壳,萧爱月走过去,给她介绍道“这是工艺品,我在海边买的,还挺便宜。”
徐放晴放下贝壳,斜睨着她“萧爱月,你不希望我来你家?”
“没有啊。”萧爱月否认“怎么会呢?”
“没想到你家挺干净。”徐放晴四处看了一遍,有意调侃道“不像你本人。”
“徐经理,您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啊?”两人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萧爱月想不通徐放晴今天的举动,竟然不要命的问她“我觉得,您有点喜欢我reads;。”
“你为什么会觉得?”徐放晴回过头,漫不经心的问着萧爱月。
“因为,您来我家了啊,您还吃我妈做的菜,还跟我开玩笑,也不骂我了,我以为您会拒绝我妈,结果您来了。”
“我现在也可以走。”
萧爱月脸拉了下来“我妈会打死我的。”
徐放晴想了想“那我更要走了。”
萧妈妈回来的时候,在屋里没有看到徐放晴,问萧爱月“你们经理人呢?”
“回去了。”萧爱月抱着抱枕发呆“走很久了。”
萧妈妈气的拿起遥控器就往她脑袋上敲“你人都留不住,你这孩子,怎么男人留不住,女人也留不住,你也不送送她。”
萧爱月跳起来往卧室里面跑“她自己要走,我能拦得住吗?她又没叫我送她。”
萧妈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按在床上,拿起枕头打了一顿“你这孩子要气死我,你要是过不了试用期怎么办?我告诉你萧爱月,你要是过不了试用期,你就给我回县里面教书,你以后别想出来了,你这不争气的孩子,你要气死我了。”
骂着骂着,她的眼泪就出来了“你爸爸死的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都三十岁了还不结婚,工作也不努力,还不会讨好上司,以后我老了,走了,你要我怎么在下面面对你爸爸,你们姐弟俩都是我的命。”
“妈,你别哭了。”萧爱月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坐起,无奈地看着她老妈“我会过试用期的,我们经理不是那种人,她就是,就是性格这样,她没有别的意思,你哭什么啊?没结婚是什么大事吗?你别哭了,我保证过试用期行不行?”
“等会我做好菜了,你给你经理送过去。”萧妈妈慢慢地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命令着萧爱月“不管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主动一点,总不会吃亏,知道吗?”
“哦。”
萧妈妈买了五个菜回来,四菜一汤原本刚好合适,可惜徐放晴半路走了,萧爱月拿着萧妈妈装好的打包盒准备下楼,萧妈妈把萧爱月当成了三岁小孩,叮嘱她半路不许偷吃,把萧爱月听的一愣一愣的。
萧爱月如法炮制,跟上次一样,她把打包盒放在了徐放晴的门口,低着头给她发送信息,信息刚发送过去,徐放晴的门就开了。
萧爱月跟做贼被抓一样心虚“我送饭过来。”
“我的门口装了监控器。”徐放晴十分冷淡地看着她“萧爱月,你为什么要刻意讨好我?”
“我妈让我送的。”萧爱月很无辜。
“为什么?”
“她觉得我过不了试用期。”
“你自己觉得呢?”徐放晴问她。
“我不知道。”萧爱月有些沮丧地回答她“徐经理,您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呐?您要是觉得我不行,您可以告诉我,我的试用期下个星期就结束了。”
“萧爱月,我要回上海了,这里的东西很快就不归我管。”徐放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萧爱月茫然地问她“那我呢?”
“你也是,东西你拿回去吧,下个礼拜实习期结束前,你仍然要去分厂,采购部这边我会慢慢放手,以后你跟着马经理,试用期过不过,需要他批准reads;。”
“那我呢?”萧爱月受到了打击,仍然固执地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我怎么办?我要跟着您,您走了,我怎么办?”
“萧爱月,我不是你家长。”徐放晴说完就要关上门,萧爱月一只脚迈进了她的屋子里,阻挡了她关门的动作“徐经理,您为什么要把我调去分厂?”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对。”
“去掉公事部分,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失去了分寸,你太刻意的在讨好我,萧爱月,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萧爱月眼神黯淡了下去,委屈地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刻意讨好您,您误会我了。”
“不管你有没有都没关系,我下个月就会回上海,以后也许不会再见了,萧爱月,提高自身的能力是关键,不要讨好任何人。”
“嘭”房门关上了,萧爱月低下头往回走,走到半路,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萧妈妈准备好的饭菜还在门口没人拿走,她心里面觉得难受,又跑回去敲起了徐放晴的房门。
“萧爱月,这里需要保持唔”二人之间隔了半扇门,萧爱月几步冲了进去,本来想跟徐放晴说几句话,没想到徐放晴开门这么快,她的脚又刹不住车,身子前倾,赶紧拿手抓住了门檐,她的上半身收不回来,脸凑了上前,眼看就要亲到徐放晴的脸颊,萧爱月瞬间转了一个方向,却意外地碰上了徐放晴的嘴唇。
事情发生就那么两秒的时间,萧爱月撒腿就跑,连刚刚想带走的饭菜也忘了拿,跟背后有鬼追她一样跑的飞快。
萧爱月跑进电梯里才觉得安全了一些,她发现自己的状况有点糟糕,胆战心惊地摸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眼睛不受控制地拼命眨着,甚至感觉到了几丝晕眩。
完蛋了,徐放晴肯定要杀了她,萧爱月感觉到了危险,她被徐放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气到了,一冲动,想回去讨个说法,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萧爱月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徐放晴,她不敢接,犹豫了十几秒,电话挂了,铃声停止了一会,又响了起来。
徐放晴发飙了,萧爱月飞速跑到楼下停车场,马不停蹄地准备开车离开,那电话跟催命符一样粘着萧爱月不放,萧爱月一咬牙,把手机给关机了。
徐放晴,徐放晴,回到家以后,萧妈妈第一句话也是问徐放晴“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经理喜欢妈妈做的菜吗?”
“喜欢。”萧爱月自欺欺人地睁眼说着瞎话“她很喜欢,也很喜欢我,我过实习期应该没问题。”
萧妈妈见她满头大汗,奇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还流汗了。”
“没事。”萧爱月胡乱地摸了几下额头,心绪不宁地回道“妈,你休息一会,我等会送你回家,你放心吧,我试用期肯定会过的,没过也没事啊,你女儿在h市最好的大学毕业,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怎么了?”萧妈妈忧心忡忡地问她“小月,是不是你们经理不喜欢妈妈做的菜?”
“没有。”
“那你怎么这样说,你把电话给我,我打电话问一下她。”
“妈!”萧爱月被吓到了“只是一餐饭而已,她是经理,一直打扰她,她会烦的。”
“把电话给我。”
...
“妈,我的妈呀。”萧爱月真的要哭了“她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妈,她是我上司,你别一直找她,她会不开心的,这种小事就别找她了。”
萧妈妈已经自顾自的把她电话掏了出来“怎么关机了,哪个是你经理的电话,这个对吗?应该是这个,你别讲话,吵死了!”
“好好好,小徐你喜欢就好。”电话打了过去,萧妈妈拿着手机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萧爱月心惊胆战地坐在沙发上偷听她打电话,生怕徐放晴不按常理出牌,来了一句,阿姨,你女儿刚刚非礼了我。
这要真是这样,萧爱月就准备跳楼自杀了,她要向老天爷忏悔,刚刚鬼迷心窍,被徐放晴的态度刺激的不行,脚下打滑,犯下了滔天大罪。
“亲爱的上帝啊,我是一个特别真诚的好女人,今天我做错了一件事,我愿意承担错误,受到您的惩罚,我愿意一个月不吃肉,也愿意再在分厂呆一个月,只求您让徐放晴失忆,哦,对了,徐放晴就是我的债主,一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求求您让她失忆,把我试用期过了吧。”
“小月。”祈祷还没结束,萧妈妈一个巴掌拍了过来“你们经理让你回去一趟,她说有礼物想送给妈妈,你去拿吧。”
是要有什么样不要脸的精神,才可以做到自己的妈妈这么坦然?萧爱月开始找理由“我不去,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再说,你休息吧,我晚点还要送你回去呢。”
“我不回去了。”萧妈妈说。
“那怎么行?”萧爱月在沙发上跳了起来“老弟还要你做饭呢。”
“他跟同学出去玩了,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萧妈妈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房子不是有两个卧室吗?实在不行我跟你睡,怎么了,跟自己妈妈睡,你也不愿意吗?”
“没有。”萧爱月表情无辜“我不是不愿意。”
“少废话,快去你经理那里,她说了她在家等你,快点去。”萧妈妈把手机装回她的口袋里面,拍了拍萧爱月的大腿“让人等着不好,你们经理就算脾气再好,也不能让人等。”
徐放晴脾气好?萧爱月无言以对,问道“妈,你觉得我们徐经理脾气好吗?”
“不好吗?”萧妈妈反问她“反正比你好。”
拉到吧,就徐放晴那注孤生的性格,萧爱月撇撇嘴,灵机一动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行,那我走了,妈妈再见。”
“去吧,去吧。”
萧爱月拿了信用卡出门,她打算在附近的国贸买份礼物送给萧妈妈,反正她是打死不去找徐放晴,工作虽然重要,命更重要,大不了不干了,反正徐放晴也要走了,海萌采购部乱七八糟,也没有必要呆下去。
阿q精神对于萧爱月这种阿q来讲非常管用,她在国贸逛了一会,看中了一双粉红色的手套,但是萧妈妈应该不适合粉红色,家里养了几只兔子,需要每天清理兔子的粪便,黑色的吧,黑色的皮手套,耐脏又好洗。
要不再买一双给老弟?萧弟弟身高一米八,尺寸应该要比萧妈妈的手套大上几码,萧爱月付好了钱,刚挤进电梯里面,她的电话响了。
电梯里人太多,来不及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萧爱月掏出手机就接听了“喂。”
“萧爱月。”徐放晴的声音异常冷静“你到了哪里?”
“啊?”现在挂来得及吗?萧爱月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就被徐放晴无情地打碎了“你敢不来试试,萧爱月,做人要敢作敢当,你不来的话,我会去你家reads;。”
大意了,没想到引狼入室,徐放晴把她家地址记住了,萧爱月坐在车里面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战况,反正她去不去找徐放晴,徐放晴都要见她,她相信徐放晴说到做到,与其在自己家出糗,不如去徐放晴的家让她打一顿好了。
抱定了必死无疑的想法,萧爱月英勇的赴约了,到了徐放晴的门口,她发现饭盒不见了,也许徐放晴提了进去,也许她扔掉了,萧爱月长吁了一口气,还没准备敲门,门在里面打开了。
徐放晴冷冰冰地站在里面,手里拿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往地上一扔“进来。”
萧爱月脱鞋脱了五分钟,穿鞋磨蹭了十分钟,像蚂蚁爬一样,慢慢地滚了进去“嘿嘿,徐经理。”
“你要解释一下吗?”徐放晴坐在米黄色的沙发上问她“萧爱月,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你好好把握。”
“我妈让我来的。”
“萧爱月!”徐放晴怒了“好好说话!”
亲娘哎,现在跑来得及吗?萧爱月腿软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您说几句话,您说我刻意讨好您,所以我生气了,因为我没有讨好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很后悔,我还忏悔了,真的,徐经理,您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萧爱月,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表现什么了?”萧爱月一脸茫然“徐经理,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对我有想法。”徐放晴的语气很肯定“你喜欢我,对吗?”
对啊,没错啊,但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大家都喜欢您啊,您是我们的领导,小秋姐也喜欢您啊,不是我一个人。”
“只有你一个人。”徐放晴非常肯定地答道“只有你一个人,萧爱月,你喜欢我。”
看在她那么自信的份上,萧爱月承认了“我是喜欢您,喜欢您有问题吗?难道我喜欢您,还需要经过您同意吗?”
“不需要吗?”
恩?萧爱月语塞了“需要吗?”
喜欢一个人需要当事人同意吗?这个问题让两人同时沉默了下去,萧爱月借机想脱身,耍赖道“那我错了,我错了行吗?徐经理,我错了,我不该不经过您同意就喜欢您,您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说喜欢您了,这样行吗?”
徐放晴木然地看着她“开始也由你开始,结束也由你说结束吗?”
开始了什么?萧爱月糊涂了“我没有开始什么啊。”
“。”徐放晴咬着嘴唇提醒她“萧爱月,别装傻。”
“那根本就不算吻。”萧爱月狡辩“就是简单的亲了一下,一秒都没有,徐经理,您需要我负责任吗?”
“我需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那您问呐。”萧爱月很无奈。
“萧爱月,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哪种喜欢?”
“仰慕,欣赏,还有佩服reads;。”
“有私情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吻我?”
“恩”话题莫名其妙地又转了回来,萧爱月没有了别的答案,只能又重复了一遍“那根本就不算吻。”
“我说算,那就算。”
“那您希望我做什么?”萧爱月沮丧地问她“我实习期是不是过不了,徐经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像知道错了的人吗?”徐放晴气势磅礴,咄咄逼问着萧爱月“临阵脱逃你在行,我不打你电话你会回来?一有问题你就躲,躲不了你就哭,萧爱月,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你就跟个刚出学校门的小学生一样无能,又没有人家那么好学,你油腔滑调,你溜须拍马,你长脑袋就是为了显高,你凭什么喜欢我?”
“那我不喜欢您了行吗?”萧爱月被她说的委屈,低着头,盯着地板装可怜。
“你又躲。”徐放晴的怒气没有泄掉,还没打算放过她“我说你两句,你就放弃,我问你萧爱月,你的人生中,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你坚持的?你今天可以喜欢我,明天又不喜欢了,你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别人相信吗?”
“您不是不让嘛。”
“那你为什么不坚持呢?”
萧爱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徐经理,您希望我坚持吗?”
“我希望你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徐放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也希望你变成一个有担当的人。”
萧爱月想了想说“我会的。”
徐放晴可能是骂累了,打开冰箱拿出来了一瓶矿泉水,萧爱月看到了冰箱里面的饭盒,心情一下子就变的晴朗了“徐经理,我妈做的菜好吃吗?”
徐放晴扔了一瓶水给她“我有礼物送给阿姨。”
“不用了。”提到了这个,萧爱月想起了自己包里面的手套,她低头在包里面翻了出来,讨好似地摆到徐放晴的面前“徐经理,您看,我刚买的。”
徐放晴的眼神变得相当的匪夷所思“情侣手套?”
这不是情侣手套啊,徐放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萧爱月吞了下口水“不是,这是我送算了,没事了。”她说完就要把手套收回包里面,徐放晴一手夺了过来,低头端详了一会“萧爱月,这么丑的款式,你也买来送人。”
她把手套扔回给了萧爱月的怀里,转身进到卧室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袋子“你替我送给阿姨。”
“哦。”萧爱月乖乖地收下了礼物“那我回去了。”
“等等。”徐放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脸,说道“你周一回公司开会。”
萧爱月误会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那我是不是不用去分厂了?”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打破了她的希望“不是。”
“哦。”萧爱月拿着萧妈妈的礼物转身,又想到了包里面的那两双手套“徐经理,这个,给您吧。”
徐放晴斜睨着她的脸冷笑“萧爱月,你在得寸进尺吗?”
...
萧爱月没明白过来“我哪里得寸进尺了?这个我用不上了,您又送我妈礼物,礼尚往来嘛。”
“滚出去。”
徐放晴对萧爱月的态度着实让萧爱月困惑了,她圆滑地滚出了徐放晴的家,到家也没想明白徐放晴到底是什么意思,萧爱月没有遇见过徐放晴这种类型的人,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要自己做什么,她把徐放晴送的礼物递给萧妈妈,萧妈妈当着她的面打开,看到了一条碎花丝巾,撇嘴道“这么花呀。”
所以说徐放晴为什么要送香奈儿给一个不识货的女人?萧爱月讨好地凑了上去“妈,你要是不喜欢,不如把它给我?”
萧妈妈很干脆地拒绝了她“那不行,这个拿回家还可以用,你经理送给我的,我怎么能转送给你,我拿回家,平常可以包着脑袋干活。”
萧爱月完全可以想象出来萧妈妈披着这丝巾铲屎的画面,一条几千元的丝巾就这样被糟蹋了,萧爱月的心好痛“她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我。”
萧妈妈嘴上嫌弃,动作更嫌弃,她把丝巾扭成一个团,扔进了自己五十元一个的手提包里面“小月,妈妈问你,你对小王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我只是把他当朋友而已。”萧爱月知道她要追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妈,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要真有感觉,不早开始了嘛?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是真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萧爱月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出来,概括道“看的顺眼的就行。”
“我看小王就挺顺眼reads;。”萧妈妈不吃她这套,仍然抓着王浩堂这个人不停地问萧爱月“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没跟我提过他呢?”
“一个普通同学而已,有什么好提的?”
“你上次的那个同学呢?就那个,额头特别宽的那个。”
“董小夏的额头哪里宽?”萧爱月打抱不平地说道“妈,她很漂亮好不好?”
“我又没说她不漂亮。”萧妈妈瞥着她“她怎么样了?我记得你们以前形影不离的天天呆在一起,怎么现在你提都不提她。”
“就那样呗。”萧爱月不敢提董小夏结婚的事情,生怕引火烧身,被萧妈妈又抓住骂一顿“你干吗突然问起她?”
“你呀,妈妈从来没见你跟其他人这么好过,就一个董小夏,可惜她又不是男孩子,不然你们还可以凑一块,你从小就笨,人情世故不懂,做人也不会,一辈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三分之一,你看那些人,没有感情可以培养,小王真的不错,小月,你就考虑考虑看看,行吗?”
萧爱月含糊不清地回道“我考虑一下吧。”
萧妈妈到市里面来就是为了催婚,萧爱月开车送她到汽车站,她上车的时候,恋恋不舍地摸了摸萧爱月的头发“回去吧,别送了,你们经理人挺不错,别跟她闹别扭,好好跟着人家做事,你要在外面混的好,妈妈也不希望你回县里面教书。”
“我明白的。”萧爱月把偷偷买好的水果塞到了她的手里“还要坐三个小时的车,你在路上吃,平常别舍不得买,我在外面这点钱还是有的,钱不够就告诉我。”
母女俩就此告别,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萧妈妈抱着水果默默地流眼泪,女儿过的好不好,当母亲的人一眼就看的出来,她也知道萧爱月不喜欢王浩堂,但是比起萧爱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她还是自私地希望有个男人出现,来好好照顾自己的闺女。
萧爱月没想到她在她母亲面前的形象,瞬间变成了孤家寡人的老女人一个,星期天按理来讲是用来睡懒觉的,萧爱月的家里面被萧妈妈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用她大中午跑回去收拾,现在特意回去睡觉肯定也睡不着,实在没地方去,萧爱月决定去看电影。
因为是星期天,来电影院看电影的年轻人很多,很多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和情侣围在一起聊天,萧爱月一个人站在人群当中,产生了一股很凄凉的心情,仿佛像她这种年龄的单身狗就不应该出门找虐,连电影院的促销活动也在跟着欺负她,好吧好吧,第二杯半价,萧爱月拿着两杯可乐去找位置,位置没找到,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女人。
闵雅婕也是一个人出来看电影,她手边放了一杯咖啡,形单只影地坐在角落边上,连爆米花都没有买一桶,萧爱月刚酝酿起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她在位置上坐下,摇摇头,试图把闵雅婕带给她的负能量消除掉。
“萧小姐。”萧爱月刻意的躲避并没有什么用,散场的时候,闵雅婕还是看到了她“您也是一个人吗?”
“不是一个人,难道我还是一条狗吗?”
闵雅婕一愣,失笑道“是我失礼了。”
萧爱月不喜欢她,徐放晴上次因为闵雅婕把她说了一顿,徐放晴说私底下我不管你,但是在公司,你必须要对供应商客气。
但现在不在公司,萧爱月更加懒的掩饰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萧小姐,我们聊一下吧。”闵雅婕的事业心不是一般的强,随时都能找到机会进行沟通“谈一谈我们上次的问题。”
要是闵雅婕是个男人,萧爱月也许会怀疑她对自己意图不轨,屡屡想跟自己接触,可闵雅婕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这点就说不过去了,闵雅婕点了两杯咖啡,非常诚恳地先开口道“我知道您对我有想法,我必须得承认,上次的事,是我们公司做的不对,您的私事,我也不应该泄露出去,我向您道歉,不指望您能原谅我,就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简单聊几句reads;。”
“我们不是在聊吗?”萧爱月饮着电影院没有喝完的可乐,固执地没有碰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
“我是浩雅的负责人,要为浩雅负责任,事情发生以后,我失了分寸,走投无路地伤害了您,我很抱歉。”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萧爱月不留情面地说道“但我不会原谅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被出柜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意味着什么,也许你知道,但你还是那样做了。”
“我很抱歉。”
“你很抱歉?”闵雅婕没有情感的歉意,激怒了萧爱月“闵副总,我不知道你八年前在不在h市,八年前,我一个校友,从学校顶层跳了下来,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他原本是拿着奖学金的优秀生,因为他的被出柜,他被室友赶了出去,他被他千里迢迢赶来的父母打了一顿,就是因为被出柜,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出柜是多么简单轻松的一件事,真得感谢他们有那么开明的父母,感谢他们的环境让他们高人一等来教训我们这些弱者,闵副总,我会出柜,那也是对我在乎的人,而不是全世界,出柜不出柜是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看似蝼蚁贪生,但我很快乐,你差点毁了我的一切。”
闵雅婕表情很动容“sorry,萧小姐,我真诚的为我的不择手段向您道歉。”
“我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也许压根不适合海萌,总有一天我会出柜,但那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不是被迫,你不用特意跟我道歉,我不会刁难你,要是你的订单真的到了我手上,我也会公事公办,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我不是那种打击报复的人。”萧爱月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闵雅婕“你给那么多提成采购,还不如想办法提高自己的产品质量。”
“谢谢您的忠告。”看出来了萧爱月要走,闵雅婕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今后希望萧小姐多多关照,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公事公办。”
萧爱月回了她的礼,握手道“再见。”
跟闵雅婕的恩怨虽然还没有完全化解掉,但缓和了不少,周一开会的时候,闵雅婕也在场,可能是外人在场,徐放晴没有再叫萧爱月去门背后站着,她拿着闵雅婕带过来的单看了几分钟,转头问马尚材“这是你们商量好的结果?”
“浩雅承担百分之十的不良品损失,外加五十万罚款,一百多万,我认为这个结果很合理。”马尚材耸肩道“徐总您认为呢?”
“贵公司的不良品问题,超出了我司负担的范围内。”果然不出萧爱月所料,闵雅婕把被水浸泡过的不良品问题全部推卸到了海萌身上“那么多产品,到底哪些是我们公司的责任,哪些是贵公司的责任,我们工程部几位同事一致认为,责任无法追究,我们愿意承担一部分损失,但不是全部。”
徐放晴没有讲话,把目光投向了萧爱月,萧爱月小抖了一下,轻声道“我有不良品检验书,我们这边的品质亲自确认过。”
“有跟我公司同事确认吗?”闵雅婕兵来将挡地把问题丢了回去。
“来不及确认。”大海坐在旁边嗤笑“是吧,小月?”
他竟然公开帮闵雅婕讲话,是不是不想活了?马尚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之前好像是海哥负责这块的?”
“是。”大海坦率地承认了“我负责任的时候,没有任何质量问题,浩雅承担百分之十的不良品问题已经算是对我们公司有利了。”
“出去。”他话一停,徐放晴冷冷地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是赶人“陈海,出去。”
...
*oss就是*oss,一开口就震撼了所有人。
大海虽然敢对上萧爱月,却不敢再让徐放晴不满,他站起来,假装不在意的辩解道“我刚好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各位慢慢聊。”
小秋很给力的送了他一个台阶下“对了,大海,技术部小齐也在找你。”
“大忙人”陈海离开了,谈话才真正的步入了正规,徐放晴把那份盖满章的合同丢回到了闵雅婕的面前“之前的不良率就达到了百分之十八,现在你们给我的交代是百分之十,闵副总,我看上去很好应付吗?”
徐放晴生气了,萧爱月感受到了,她虽然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但萧爱月就是知道她生气了,亦如她在分厂发飙时一样。
“那徐经理您有更好的方案吗?”闵雅婕不似徐放晴那样不给人留余地,她的态度从头至尾都很温和,让旁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愿意承担的百分之十,只针对这次的事件,加上之前的百分之十八,是多少?”
闵雅婕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您这样,我们没有办法承担。”
“萧爱月,从你调查之后得到的数据来看,百分之二十八多吗?”徐放晴又开始犯懒了,把问题丢给了萧爱月“你告诉闵副总,你得到的数据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三,这还只是用过的那些,还不包括仓库还没有动的那些材料。”萧爱月埋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啰啰嗦嗦地回答道“我刚接手的时候,海哥跟我讲说,产线用了二十几万,仓库还有几十万,但我后来查了我们当时的订单,订单数量是三百万,浩雅交了四次货,先后全部交齐了,到仓的数量没错,可跟海哥告诉我的数量对不上,特别是后来,和我在分厂找到的不良品来对,要么是浩雅的货滥竽充数了,没有完全到仓,而仓库做了假账,要么就是不良品数量太多,已经处理了一部分离开,不管是哪个理由,百分之二十八的不良率,浩雅承担的责任都是太少,更别说百分之十。”
她的话一落,马尚材立马接道“这么大的问题,你之前为什么不反映出来?”
“我也是在分厂才调查清楚的,而且我这些天一直在分厂,没接到通知让我回来。”
徐放晴没理睬她,把目光投向了闵雅婕“闵副总对此有什么看法?”
“萧小姐说的很富有想象力,但是我要看到证据,浩雅虽然是由我负责,拿不到证据,我也没有权利私自做主承担贵公司的百分之二十八reads;。”
“你们都出去,我要跟闵副总谈一谈。”徐放晴突然说道。
马尚材第一个站了起来“好的,徐总。”
小秋跟在他的后面出去了,萧爱月也想走,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笔记本和文具,刚把电脑关掉,一支笔直线往下滑落,旁边的闵雅婕帮她捡了起来,放到了她的手里“这里。”
“谢谢。”萧爱月窘迫地向她道谢。
出去一看,采购部的其他三人都在,大海也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么忙,三人凑在一起聊天,看到萧爱月出来,小秋给她递了一瓶果汁“喝吧,闵雅婕请客,让人送了好多水果和饮料过来,全公司都有。”
做贼心虚,萧爱月脑子里立刻出现了这四个字“她这样做,哪里像大公司的负责人?”
“她可是大红人,去哪里都有人欢迎。”小秋提着一箱苹果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边“这个我拿走了哈,我儿子喜欢吃。”
萧爱月还在死循环当中“她送,我们就收吗?”
马尚材嘴里面喝着饮料,慢悠悠地说道“h市就是好,不对,应该说天高皇帝远就是好,这要换在上海,早就被扔出去了,这回徐总也没讲话,真是奇怪。”
海萌的管理一塌糊涂,徐放晴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在看着他们,她本来就不想管,而且下个月就要回去了,又怎么会管这些,萧爱月坐在办公室里面刷微博,徐放晴这些天只更新了一条微博,没有文字,仅放了一张图片,图片上面一束被雨淋湿的康乃馨被人扔在了长椅上,天空很朦胧,灰沉沉的,让人看着感觉很苍凉。
并且很非主流,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徐经理,萧爱月窃笑着把图片保存了。
不知道徐放晴和闵雅婕谈了些什么,事情最终没谈成,闵雅婕离开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徐放晴把萧爱月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直接问她“你能确认浩雅的货滥竽充数了吗?”
萧爱月考虑了一下,说“不能,事情过去了很久,我们的账面都有数量,而且每个月清一次废品,我们查不出来。”
“那就从收废品的公司开始查。”徐放晴当机立断的拍板“浩雅的货交上来,他们八月份交齐,我们八月份才开始用,九月份,十月份,十一月份,这个月没有收走,十月份被你拦下来了,只有八月份和九月份我们没有查清楚,现在先查产线领料的数量,如果书面上的账不行,你就去找废品公司核对。”
“好。”萧爱月应下了“那我回分厂了。”
“嗯。”徐放晴点头道“有问题通知我。”
“好的,徐经理。”
事情跟徐放晴想的一模一样,产线领料的单确实不见了,成品进仓单也找不到,萧爱月要想把这些查清楚,一个月时间绝对不够,但徐放晴下个月就要调走了,她走了以后,这件事还会有人追究下去吗?
徐放晴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萧爱月还沉浸在她要离开的伤感中,徐放晴没听出来她的不对,问她“你知道废品公司在哪里吗?”
“不知道。”萧爱月说。
“我刚刚找朋友帮忙,调查到这些废品公司都是同一个老板经营,所有带铁的,比如我们公司那种不良品,他们都会统一回收,然后自己加工,再以原材料的价格卖出去reads;。”
开玩笑吧,萧爱月被吓到了“这怎么做的到?”
“这不是你关心的范围之内,萧爱月,你现在去废品公司找他们老板,他们老板在加工厂,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就说是东文江的朋友,他们会接待你。”
“好。”
“等一下。”徐放晴突然又叫住她“你回公司接我,我亲自去。”
萧爱月以为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很有骨气地说道“徐经理,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去找他们,他们不会带你去见老板,我们亲自去找他们老板。”徐放晴果然是对她没有信心“萧爱月,你应付不了他们,回来接我。”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地方越来越偏僻,四周的环境也很差,萧爱月想到了这带上次还出过命案,胆战心惊地问道“徐经理,那么远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萧爱月,等会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警告她。
越说越玄乎,萧爱月害怕了“天快黑了,徐经理,不如我们明天再来吧?”
“才到下午四点。”徐放晴极度不给面子地拆穿了她的劣质谎言“萧爱月,不要临阵脱逃,那样我会看不起你。”
有了徐放晴这句话,萧爱月死也要往前走了,只是她心中畏惧之感越来越强,已经大半个小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出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吓的萧爱月越开越快,徐放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萧爱月,前面有人。”
萧爱月也看到了前面的人,她紧急刹车,在离那几个人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徐经理,我们掉头吧?”
听出来了她声音里的颤音,徐放晴下车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下车。”
前面几个男人围了过来,他们穿的很普通,身上泥巴很多,一眼看过去,特别的脏,最魁梧的那个男人站到徐放晴的面前,眼光中射出了一丝邪恶“哟,还真有送上门的美女。”
萧爱月火烧屁股地解开安全带跳了出来,她绕着车尾转了一个圈,跑到了徐放晴的身边,一把把徐放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你们想干吗?我跟你们讲,别乱来,我们会报警。”
“报警?”男人们互相对视着,笑了起来“你看看你手机有没有信号?”
萧爱月心中快速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真没有信号,半格都没有,她连牙齿都止不住的在哆嗦,侧过身子望了下徐放晴,看到徐放晴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僵硬地回过头,放低声音地哀求道“几位大哥,我有钱,我带了现金,还有信用卡,这个,手机也给你们,你们放了我们好吗?”
“老四,这个归我,那个你们先玩,等会咱们换。”男人似魔鬼的声音在萧爱月的耳旁响起,手指着徐放晴说道“这个先归我。”
“你们别碰她。”萧爱月手掌往下,轻柔地牵住了徐放晴的手,慢慢地往后退“我们可以谈个交易,你们开个价。”
“他妈的少给老子废话。”黑成碳的男人走上前,脏兮兮的手直接摸上了萧爱月的胳膊“快跟老子走。”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把所有人都打懵了,徐放晴收回巴掌,表情厌恶地看着黑炭,快速把萧爱月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你想死吗?”
黑炭捂住脸恼羞成怒地就要还手,徐放晴视他如死人,冷冰冰地看着他身后的男人“你们伍老板要是还没死,就让他出来见我。”
...
原来这就是徐放晴要找的人,萧爱月发懵了“您刚刚又没说。”
“开车。”徐放晴系好安全带,埋头在包里面找出来了一包湿纸巾,抿了抿嘴,低头轻轻命令着萧爱月道“开慢一点,跟在他们后面。”
一场乌龙下来,萧爱月的脸都被丢尽了“我又不知道是他们,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流氓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徐放晴戏谑地反问道“你做的蠢事还少吗?”
反正在徐放晴的心中,萧爱月就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蠢货,萧爱月委屈极了“反正,反正我觉得今天我没做错,您要是觉得我做错了,那是您的问题。”
徐放晴低头拿着湿纸巾擦手,她的动作很认真,仿佛擦的是黄金,而不是那一根根修长的手指,她擦完手,把擦手的湿纸巾拿一个袋子装着,又放回了包里,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你很喜欢顶嘴。”
萧爱月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巴,徐放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安静了几分钟,突然抽出另外一张湿纸巾,贴在了萧爱月的手背上,萧爱月被她奇怪的举动吓的汗毛倒竖,干巴巴地问道“怎么了?徐经理,有虫子吗?”
二人的手隔着一张湿纸巾贴在了一起,徐放晴似有似无地给她擦拭着手背,没有理睬她的问话。
萧爱月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您是不是看到有虫子咬了我?我刚刚没发现啊,是什么虫子呐,会不会是蚂蚁?”
“萧爱月,你是不是让别的人坐了我的位置?”徐放晴刻意避开了她的神经兮兮,反而问道“我的这个位置有人坐过吗?”
萧爱月想到了徐放晴上次跟她说过的话,赶紧心虚地解释道“哦,我妈呀,她前几天坐过,当时您也在呀。”
徐放晴拿着湿纸巾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顿了一下“阿姨是短头发,我是黑长发,你座位上的头发颜色棕黄,发质很差。”
萧爱月立马想起了小文,嘴硬道“有吗?您肯定看错了。”
徐放晴用纸巾包着那根黄头发摆到了萧爱月的眼前“萧爱月,你不该质疑我的话。”
“这个,是,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路上有个老奶奶摔倒了,然后我送她去医院。”萧爱月眼神飘忽地乱七八糟说道“就在工业区那边。”
“奶奶多大岁数?”
“很老,最少八十,不然也不会摔呀。”萧爱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所以你在跟我讲,工业区八十岁的老奶奶,满头黄发?”徐放晴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满地写了嘲讽“萧爱月,你当我是傻子吗?”
萧爱月被她身上遽然下降的气压吓的手抖了“没有,我不是怕您生气嘛。”
“说实话。”
“就是工业区的那个文员啊,她家住市里面,每周五晚上回去都没车,我正好回家,就带上她了,刚好顺路嘛。”萧爱月理顺了自己想说的话,才开口解释道“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反正都一条路reads;。”
徐放晴侧过身盯着她的脸“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我担心您生气。”萧爱月非常老实地回答着徐放晴“您一生气,我就害怕。”
徐放晴不讲话了,萧爱月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沉思地看着窗外,傍晚晚霞的余光照耀在她的头发上,看的让人心痒痒,忍不住想去抚摸她的发丝。
“徐经理,您是不是生气了?”萧爱月禁不住先开口问道。
徐放晴冷冰冰地瞥着她“萧爱月,闭嘴。”
是啊,这才是她徐放晴,萧爱月宁愿她发怒骂人,也不希望在她脸上看到自己看不懂的神情“徐经理,我下次不敢了,她要是再搭车,我就拿一个娃娃放在副驾驶位置上,让她坐后面去,这样行吗?您别生气了。”
“萧爱月,我要回上海了。”徐放晴声音压的很低,带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你要载谁都没关系,都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样啊。”萧爱月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那我下次不用担心这个了。”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她“萧爱月,至少我在的时候,你这个位置只属于我。”
“你刚刚还说没关系。”萧爱月小声吐槽了一句,她吞了吞口水,看着前面停下的男人,提醒道“徐经理,好像到了。”
徐放晴“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你在车里面等着。”
萧爱月跟屁虫一样地跟了过去“不行,太危险了,您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说的好像她在徐放晴就会安全一样,徐放晴思考了一秒,竟然也同意了,低声警告道“等会你别再随便威胁别人了。”
一大堆白色垃圾中间出现了一条泥巴小路,徐放晴脚上穿着几万元一双的高跟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踩了上去,萧爱月跟她并排走到一起,小声问她“我什么时候威胁他们了?”
徐放晴白了她一眼“总之你不要讲话。”
萧爱月被赤、裸裸地嫌弃了,路的尽头别有洞天,几排破旧的民宅出现在了她们二人的眼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门口,旁边站了两个类似他跟班的小黄毛,那男人很明显是在等徐放晴,看到徐放晴到了,他爽朗地大笑道“徐小姐,哈哈哈,真是你呀,老东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
徐放晴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伍总,好久不见。”
伍总莫名地有点兴奋“上次见徐小姐,还是在王总夫人的生日宴会上,徐小姐当时可是艳压全场,我可真是羡慕东文江那小子,有这么好的艳福,能够得到徐小姐的芳心。”
徐放晴落落大方地回道“伍总过奖了,这次前来,我有事想请您帮忙,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徐小姐尽管开口,你亲自过来,我肯定会答应的,在h市,目前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伍总眯起眼睛看着徐放晴,不怀好意地说道“包括东文江那小子也办不到的事情。”
“这件事,非您不可。”徐放晴说完,从包里翻出来了一个黄色的小物件“这是海萌的一种原材料,我想请您帮忙查一查,八月份和九月份有没有收购过海萌的这种不良品?数量总共有多少?”
伍总接过她手里的原材料,非常随意地递给了身后的黄毛“让人去查一查,一个小时内给我一个答案。”
“是,老大reads;。”黄毛拿着原材料跑远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徐放晴感激地向他道谢“这次谢谢您的帮忙,有机会我和文江一起请您喝茶。”
“客气了。”伍总无所谓地摊手道“你是王总的朋友,王总是我的朋友,我这个人在道上混,讲的就是义气,徐小姐有事就先走吧,得到消息了我打电话给东文江那小子,你放心吧,这一路过去,没有人再找茬,谁再敢打你们的主意,我就废了他们的手,挖了他们的眼。”说完,凶狠的眼神有意地往给徐放晴带路的几个男人瞥了过去。
徐放晴原路返回,一路上那些原本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没有再看她,一个个凶神恶煞地拿着个棍子走来走去,萧爱月得到了一个有效信息,心里面一边嘀咕着原来徐经理有男朋友了,一边猜测要是徐放晴回上海了,她男朋友要怎么办。
天色慢慢地变黑了,萧爱月很安静地开着车,没有再没话找话地搭讪徐放晴,徐放晴也没开口,两人在一条悠长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萧爱月打了一个哈欠,单手握住方向盘,使劲揉了揉眼睛。
“萧爱月,停车。”徐放晴说话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带了命令。
萧爱月把车停到路边,眼神迷茫地看着徐放晴“徐经理,怎么了?”
“你该休息了。”徐放晴淡淡的说道“你睡一会,等会我叫你。”
“不用。”萧爱月很倔强“我可以开回去。”
“萧爱月,不要顶嘴,我让你休息,你就休息。”
萧爱月疲惫地揉了下脑袋“徐经理,要不您开吧?我休息的话,会要很久。”
“我不开车。”
“我记得他们说您有驾照啊。”
徐放晴转头看着她,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萧爱月,快点休息,我二十分钟后叫你。”
萧爱月眼睛实在是痛的厉害,也不准备反抗了,她把车子熄火,趴在方向盘上呆了几秒,又坐了起来,委屈地看向徐放晴“徐经理,我眼睛好痛,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东西掉进去了?”
她的话一说完,徐放晴的手指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徐放晴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只手捧着萧爱月的脸靠了过去,有了天上月亮的照射,萧爱月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徐放晴脸上细微的表情,和她无可挑剔的五官,她漂亮的脸颊近在咫尺,醉人的香水味充斥了萧爱月的全部感官,萧爱月瞬间有些恍惚,分不清哪个才是月亮,哪个才是徐放晴。
“萧爱月,别闭眼睛。”徐放晴的脸越靠越近,两人的鼻子之间只相隔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只要萧爱月往前挪动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上次她碰过的嘴唇,那嘴唇冰冷,跟它主人气质相符,它主人洁白的脸蛋侵占了萧爱月的整个世界,这一刻,萧爱月有点慌乱。
“徐经理,你的脸好像天上的月亮。”萧爱月嘴里呼出去的热气喷到了徐放晴的脸上,徐放晴动作一顿,手指在萧爱月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痛,徐经理,您为什么掐我?”萧爱月痛的直抽气。
“你嘴里有酒味,萧爱月,你酒驾?”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脸,眼里迸发出来了愤怒的神色“你找死吗?”
“我没有。”萧爱月解释道“我只是吃了巧克力,徐经理,您冤枉我,您还掐我。”
徐放晴冷冷地说道“你说我脸大,我还不能掐你了?”
萧爱月被她越说越糊涂“我什么时候说您脸大了?”
...
这天上的满月还不够大吗?萧爱月看着外头,喃喃低语道:“要变天了。”
看远处阴云袭来,好似要下雨,掉入萧爱月眼睛里的眼睫毛被徐放晴吹了出来,萧爱月也没心情休息了:“得赶紧回去,下雨路不好走更麻烦。”
“你确定没问题?”徐放晴不放心的问她:“你好像很累?”
“没问题。”萧爱月发动车子:“下暴雨很危险。”
“徐经理,要不您陪我聊天吧?”车子龟速往前开了几百米,萧爱月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说道:“随便聊什么都行。”
“阿姨回去了?”徐放晴沉默了好一会,正当萧爱月以为她已经默默地拒绝了自己的时候,她慢悠悠地开口了。
“嗯,昨天走了,我弟弟上高中要她照顾,她不能呆太久。”
“你弟弟比你小这么多?”
“十二岁,正好一轮,他两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差不多是我带大的。”
这样不咸不淡了聊了几句,萧爱月更困了:“徐经理,您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哦。”萧爱月点点头:“那您小时候一定很孤独吧。”
“萧爱月。”徐放晴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
“嗯?”
“你是个好姐姐。”
萧爱月第一次被夸,眼睛弯成了月牙,喜滋滋道:“嘿嘿,也没那么好了。”
“你要是再开这么快,就见不到你弟弟了。”
她在嘴里阴森森的吐出这句话,萧爱月浑身一抖,瞬间被吓清醒了:“徐经理,其实您可以稍微温柔的提醒我,不用这样吓人。”
徐放晴目光闪了闪:“你喜欢温柔的女人?”
“温柔点的女人谁不会喜欢啊?”萧爱月机智地反问道。
“比如上次上你车的小文员?”
萧爱月没想到她还记得小文,想了想,回答说:“她是挺温柔的,也挺可爱。”
徐放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萧爱月,你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新目标吗?”
萧爱月没太懂她话里的意思:“什么新目标?您说人还是说事?”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徐放晴拿不准萧爱月傻乎乎的外表下是不是藏了一颗祸心:“你是在装傻吧?”
萧爱月怎么会承认自己是真傻:“徐经理,我怎么会傻?我可是我们县里考的最好的大学生,要不是因为我家庭原因,我早去读香港大学了reads;。”
提到这个,徐放晴想到了一件事:“萧爱月,你面试的时候说你是08届毕业的大学生,但是到今天为止,你是怎么算到七年工作经验的?”
二零一三年到二零零八年之间,撑死也才六年,徐放晴在面试萧爱月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当时没有问,也是认为萧爱月过不了实习期,现在她把心里面的疑问问了出来,萧爱月不慌不忙地解释说:“哦,这个啊,我零五年就在外面打工,一开始都是零工,挣点钱补贴家里面,后面零七年的时候进了国企,也是教授帮忙介绍,在里面做些零散的工作,我文凭在h市算不错的了,一毕业就进去了,加上之前的经验,七年多,将近八年。”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徐放晴微微抬眼望着天上的月亮:“萧爱月,没有爸爸,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没有时间去想这个。”萧爱月轻轻一笑:“完全没有时间,我那时候已经懂事了,要帮妈妈照顾弟弟,要好好读书,我后来考上了市里面的高中,一个星期回去一次,回去要坐三四个小时路程的车子,回去以后,妈妈会给我下个礼拜的生活费,家里面生活很拮据,妈妈养了很多小动物,我还要帮忙打扫,没有时间去想爸爸走了该怎么办,因为日子总得过下去,人走了就走了,我们心里面都明白,改变不了的事情,只能接受它,后来毕业了,更想挣钱,妈妈老了,许多事情都做不了,弟弟又还小,我就一边在国企混生活,一边在网上兼职些电商方面的工作,也是我同学开的店,所以老天对我还是不薄,它带走了我爸爸,但它也给了我很多善意的帮忙。”
听完如此煽情的告白,徐放晴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你的蠢,是被你身边的人宠坏了。“
这是整段话的重点吗?徐放晴搞错重点的本领实在是不要太高,萧爱月用余光瞄了一下她的脸,见她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毫不气馁的问道:“徐经理,您是不是真觉得我很笨?”
“恩。”
萧爱月哼了两句:“您什么时候可以夸我几句呢?”
“萧爱月。”
“干吗?”听到徐放晴叫她,萧爱月以为她要夸自己,期待地竖起耳朵想听她接下去要讲的话。
“我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所以别在我面前卖萌。”
萧爱月感觉自己的脑门上有乌鸦飞过,她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不是。”
徐放晴默默地斜视了她一下:“闭嘴。”
到达h市中心的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天色一直暗着,雨始终没有掉下来,外头时不时地响起几声闷雷,萧爱月把车停在公司楼下,打开窗户手伸了出去:“好像在下雨。”
徐放晴解开安全带下车,萧爱月在车里面跟她道晚安:“徐经理,晚安。”
徐放晴“彭”地一声关掉了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爱月早习惯了她这种态度,也无所谓她在想什么,她开始倒车往家里面驶去,开到一半路程,雨还是落了下来,就像憋了许久的小孩一样哭个没完,倾盆大雨让雨刮的作用显得那么无力,萧爱月只能先把车停到附近的商城外面,想等雨小一些再走。
还好徐放晴回去了,不然她肯定又得炸毛,萧爱月打着近光灯等着雨停,这样一场雨下来,气温大概要彻底下降了,也许这就是入冬的预兆,冬天真的来了,董小夏也该回来了。
这场入冬雨下的没完没了,萧爱月在车里面无聊地坐了大半个小时,雨还是没有小一点,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次上路,手机短信提醒音响了,来了一条短信,是徐放晴的reads;。
萧爱月,你到家了吗?
徐放晴这是在关心她吗?萧爱月捧着手机傻乐了一下,立马给徐放晴回了一条,还没有,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我在沃尔玛超市楼下躲雨,徐经理,您在关心我吗oo
过了很久,发给徐放晴的那条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复,萧爱月干巴巴的坐着,等的急了,也不想再理这雨的大小,正想驱车离开,徐放晴的电话来了。
“萧爱月,你还在车子里面吗?”徐放晴的声音一如往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感。
“嗯,这雨好大,走不了。”萧爱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出口:“徐经理,您是不是专程打电话过来关心我啊?”
“我在找我的手表。”徐放晴那边顿了几秒,回道:“萧爱月,你在车子里面刚好,帮我看看我的手表有没有掉在你车里?”
“哦。”萧爱月开了车里的灯,弯腰仔细在座位底下寻找着徐放晴的手表,她找了几分钟,没找到,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徐放晴还没有挂电话,赶紧回道:“徐经理,我没有看到,您确定是掉我车里面的吗?”
“我不确定。”徐放晴慢吞吞地回答她说:“所以才让你找。”
“好吧好吧。”萧爱月开始帮她回忆:“徐经理,在见那个伍总回来之后,您还记得手表在不在手上?”
“不记得。”徐放晴的回答非常模糊不清:“我挂了,萧爱月,等雨小了你再走,不想死就听我的话。”
“哦。”萧爱月乖乖地答道:“徐经理晚安,您早点休息。”
这回徐放晴没有摔门离开,轻轻地回了一句:“萧爱月,你注意安全。”
距离徐放晴那通电话打过来之后的半个小时,雨终于开始下小了,萧爱月这才决定发动车子离开,路上的车子被大雨清洗了一遍,外壳都很干净,萧爱月焦躁的心情忽然就变的平静了,她想这大概就是生活,大雨倾盆,有好有坏,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徐放晴大概已经睡下了,萧爱月拿着手机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徐放晴也许是真的想找她的手表,而且徐放晴是直人,她有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她是个土豪,她跟萧爱月是两个世界里面的两种人。
萧爱月躺在床上无聊的刷起了微博,竟然被她意外地看到徐放晴更新了一条微博,徐放晴的微博更新在一个小时之前,只有三个字,变天了。
这女人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萧爱月打了一个哈欠,困意袭来,她也没有再点开徐放晴的那条微博,看它底下的评论。
早上醒来的时候,萧爱月的手机还停留在微博的界面上,她刷了一会,又发现徐放晴的那条微博不见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眼花,还是徐放晴后来删除了。
萧爱月起床,她吃完早餐,开车回分厂的路上,接到了徐放晴的电话。
萧爱月这回非常自觉:“徐经理,我很快就到分厂,现在才八点半,九点打卡之前肯定可以到分厂,您放心吧,我没有迟到。”
“萧爱月,回办公室。”徐放晴只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你以后不用去分厂了。”
萧爱月以为自己的试用期结果出来了,吓的立马掉头,十万火急地跑回公司里面,人还没进办公室,就在门口被小秋拦了下来:“小月,徐经理和黄副总吵起来了。”
...
“怎么回事?”萧爱月压低声音问小秋:“怎么大早上就吵起来了?”
“听说跟浩雅的采购数量有关。”小秋掩着嘴巴小声回答着萧爱月:“郊区的那个分厂全部是黄副总的人,浩雅的数量采购是黄副总亲自下的单,昨天晚上就出事了,徐经理找到了证据,说是有人欺上瞒下,跟浩雅合作想私吞我们公司几百万的货款,我们采购部也有内鬼,我只负责买进,后续问题都是大海负责,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大海哥人呢?”萧爱月在办公室四周打量了一圈,没见到大海的人:“他今天没上班吗?”
“请假了。”小秋使了一个眼神给萧爱月:“小月,副经理出来了。”
马尚材从徐放晴的办公室出来,表情非常严肃:“哎,萧姐,给我们泡几杯咖啡吧。”
他说完又回到了房间里面,小秋帮忙泡咖啡,泡好了以后,萧爱月端着三杯咖啡敲门进了徐放晴的办公室里面。
办公室的气氛并没有萧爱月想的那么针锋相对,只是徐放晴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椅上,平白无故地给空气中添加了一股火药味。
那女人本身就是个炸弹包啊,萧爱月在心里面悄悄吐槽着徐放晴,她把咖啡分别端到三人的面前,马尚材和黄副总一人接了一杯过去,只有徐放晴没动。
黄副总喝了一口热咖啡,抬头看着站在徐放晴身边愣神的萧爱月:“怎么了?”
萧爱月回头看着他:“啊,我马上出去。”
“萧爱月,我不喜欢速溶咖啡。”徐放晴冷冷地开口命令着她:“出去给我打包。”
徐经理,你嘴巴这么挑,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萧爱月很想问她,她端着一杯原封不动的咖啡出去,放到了小秋的桌上:“徐经理让我出去打包。”
“看来事情不严重。”小秋摸着温热的咖啡杯下结论道:“徐经理还有心情管这个,说明我们不需要站队了,太好了。”
十分钟后,萧爱月打包回来了,她第一次这么快速,徐放晴看着她脑门上的汗,不动声色地道:“出去吧。”
“徐经理,我相信董事长会站在你那边,但是这些证据都不足以证明浩雅的货失踪了。”萧爱月关上门之前,听到了黄副总的声音,她想到了昨天和徐放晴的调查,不由地皱起了眉。
黄副总在徐放晴的办公室呆到中午下班才走,马尚材要去机场接人,跟小秋打了声招呼,让她尽快把供应商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通知他们明天到海萌开供应商大会。
资料那么多,一时半会哪里整理的好,大海请了一天的假,采购部就剩下三个女人,徐放晴肯定是不会出来帮忙的,小秋跟萧爱月两人,一个整理资料,一个打电话下去通知供应商开会的事宜,忙到吐血也没有忙完,今晚肯定是要加班的,萧爱月去洗手间洗了一下眼睛,她这几天眼睫毛老掉到眼瞳里面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哎,小云,你听说没有,总部要派人过来了。”
萧爱月刚要出去,听到洗手间里面有人说话,好奇地停下了动作,侧耳听着里面上洗手间还在八卦的女人聊天reads;。
“我还听说采购部的经理要调回去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萧爱月对她的声音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说她回去还搞这么多事干吗呢?这边的问题早就有了,我看她呀,估计是想立个功,想回总部邀功。”
“你不知道吧玲姐,没那个必要,听说徐经理跟总部那些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我说呀,就像她这种外表不可侵犯的女人,其实有些手段啊,我们还不如她。”
“不是说外表越冷的女人,那方面越开放吗?”
“不止开放,脚也张的开。”
“嘭”萧爱月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拿手大力敲了一下洗手间的门,她听不下去了,气愤着对洗手间里面可能被她吓到的女人喊道“你们这些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女人才恶心,就因为有你们这种素质的员工,海萌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萧爱月,让一下。”
熟悉的女声在自己身后响起,萧爱月吓的跳了起来:“徐经理。”
“你很无聊吗?”徐放晴走进洗手间里面,低头洗着手道:“无聊到来洗手间跟别人吵架?”
萧爱月怔怔地看着她的手腕:“徐经理,您手表找到了啊?”
徐放晴一顿,回过头,理直气壮地问她:“难道我不能有两块手表?”
萧爱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点头道:“哦,那我回去工作了。”
“你吵完架了吗?”徐放晴指着那紧紧关着的门问她:“那里面是谁?”
“我不知道。”萧爱月老实地回答着她。
徐放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半响后,说道:“恩,我发现你不是一般的蠢。”
萧爱月莫名其妙的被骂了,有点懵:“我哪里蠢了?”
徐放晴懒的理她,洗完手就出去了,把萧爱月一个人丢在了洗手间里面,洗手间里面还有两个、或者不止两个的神秘女人,萧爱月转身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的离开了。
她看到小秋的一瞬间,立刻想起来了那个熟悉的女音主人是谁:“原来是她。”
“谁啊?”小秋埋着头顺嘴问了一句:“你说谁?”
“裴若云。”
“销售部那个新人?跟你同时进公司的对吗?”小秋记忆不错,竟然还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她之前应聘过我们采购部,被经理淘汰了,后来去了销售部,徐经理不喜欢那姑娘,太野心勃勃了。”
萧爱月沉思:“她怎么这么八卦呢?而且她那些八卦从哪里听来的?”
“谁的八卦?”小秋问她:“说来听听。”
“没有谁的。”萧爱月潜意识想把自己听到的忘掉:“就是一些明星的八卦。”
“要是逼着我们站队,你站哪一边?”小秋突然抬起头问萧爱月:“徐经理,还是黄副总?”
“徐经理。”萧爱月一秒都没有考虑:“你呢?”
“我呀。”小秋表情严肃:“我保持中立。”
“你不是假设不能中立吗?”萧爱月纳闷reads;。
“徐经理要回去了。”小秋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月,你再考虑考虑,我听黄副总那天说,徐经理要回去了。”
这些人就是这么现实,徐放晴要回去了,但是她们还要留在海萌,海萌的最高管理是黄副总,要是无法中立,只能昧着良心立足,萧爱月想通了这点,情绪有些低落了:“我想凭感觉站队,我们要是都不支持徐经理,她一个人会很难做。”
“你太小瞧了徐经理。”小秋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徐经理没你想的那么弱。”
马尚材接了一个男人回来,那男人姓梁,大约五十多岁的年龄,眼睛很小,马尚材带着他出现在了采购部办公室里面,有些紧张的跟萧爱月她们做着介绍:“这是梁总,从上海过来,今后会全权负责海萌的所有事务。”
一个个做完介绍后,小秋跟萧爱月异口同声地跟他问好道:“梁总好。”
梁总点点头,威严地说道:“不用紧张,我今天还没有上任,小马,徐总呢?”
“她在里面。”马尚材弯着腰推开了徐放晴的办公室房门:“梁总,您请进。”
梁总在门口站立不动,他伸手敲了敲已经打开的房门,目光直视着屋里的女人,面带微笑的调侃道:“徐总,我可以进来吗?”
徐放晴迎了出来,面带喜悦之色:“梁叔,终于盼到您了。”
萧爱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放晴露出这种表情,不由地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陌生男人,这个男人年龄这么大,应该跟徐放晴没有什么私人关系吧?
“你小丫头昨晚跟我打了那么久的电话,让我亲自出马,我敢不来吗?康董找我的时候,我一猜就知道是你的主意,不然她不会找我。”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徐放晴,他这一笑,眼睛更小了,变成了一条细缝。
“梁叔,您还没吃饭吧?”徐放晴主动地挽住了梁总的胳膊,亲切道:“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谈公事。”
“嗯。”梁总点点头,眉头忽然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萧爱月三人,他的目光从马副经理的脸上一闪而过,在小秋的脸上停留了半秒,最后落在了萧爱月的脸上:“嗯。”
嗯什么?他前后两次的“嗯”声调明显不同,有什么别的意味吗?萧爱月僵硬地看着徐放晴和他挽手离开了办公室里面,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又对上了马尚材八卦的眼神:“萧姐,你之前认识我们梁总啊?”
“不认识。”萧爱月很肯定:“我就没去过上海。”
“那就奇怪了。”马尚材摸着下巴沉思:“他好像认识你。”
小秋坐回到了办公桌前:“小月,过来帮我整理资料,我十点之前要下班,不然我儿子会哭一晚上,还有啊,副经理,我们这样子加班,你请我们吃个快餐呗。”
“没问题啊。”马尚材大方地答应了:“你们想吃什么?”
“都行,叫个鸡腿饭吧。”一边说着,小秋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找快餐店的电话号码。
徐放晴好像在这个男人面前变的一点都不像徐放晴了,萧爱月把她的办公室房门带上,疑惑地问马尚材:“这位梁总很厉害吗?”
马尚材用脚趾头都能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厉害,徐总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他隐退很多年了,有公司的股份,每年拿分红就够了,听说这次是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海萌抓虫,我看呐,海萌这些人死定了。”
...
在困难面前,聪明人会想办法解决问题,蠢货才会凭着一腔热血单枪匹马的往前冲,古代有一个老人叫愚公,他带领全家没日没夜的不停地移着家门口的两座大山,后来,他的真诚感动了老天,老天派了两个神仙到人间,帮他把面前的山移走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地做下去,不动脑子,没人帮忙,你还是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徐放晴不是一个蠢货,她是个聪明人,她没有亲自动手移海萌这座大山,而是直接找了神仙下凡,其一是因为她有脑子,其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能力。
原本还在犹豫该站哪个队的小秋快速叛变,义无反顾地站到了徐放晴的这边,说是站徐放晴其实并不准确,小秋认准了徐放晴背后的高人,她不是个聪明人,但她识时务,识时务总比不识时务要活的久,萧爱月就是一个完全凭一腔热血做事的小单纯,她不识时务,也不懂看时局。
所以当小秋被叫进去开供应商大会的时候,萧爱月被留了下来,徐放晴穿着一套紧身的职业西服站在办公桌后面整理资料,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命令着萧爱月:“你留下接电话。”
这才是真正的职场精英,精致的黑色简约西服穿在徐放晴的身上,再存托她里面的那件蓝色寸衫,即凸显了她的优雅品味,又彰显出来了强势干练的精神风貌,萧爱月失神地看着她,脑海中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夸她,词穷地道:“徐经理,你今天真好看。”
徐放晴留意到了她的措词,利落地把资料收进了公文包里面,低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好看吗?”
萧爱月的惊艳感叹还在沸腾当中,仍然有些失魂落魄:“你真美。”
徐放晴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了萧爱月那双迷离的眼睛,她那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徐放晴心悸了几秒,徐放晴嘴角弧度上扬,声音里略带笑意的问萧爱月:“萧爱月,你昨天回家吃了熊胆吗?”
徐放晴声貌不符的诡异动作惊醒了萧爱月,萧爱月当即打了个激灵:“啊,徐经理,您的咖啡。”
徐放晴拿着公文包走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咖啡:“萧爱月,好好看家。”她今天喷的香水应该跟往常的不同,萧爱月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左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耳朵,低头小声回道着徐放晴:“好的,您去开会吧。”
徐放晴深深地看着她的脑袋:“胆小鬼。”
徐放晴一言不合就骂人,萧爱月带上门走出了徐放晴的办公室里面,她坐在位置上怔怔地发了好一会的呆,检讨了一下她刚刚对徐放晴起的不轨之心,估计又得被徐放晴嫌弃,徐放晴是直人啊,是直人啊,萧爱月叹了口气,不断地催眠着自己,徐放晴是直人啊,她有男朋友,再美她也不属于你,萧爱月,清醒点reads;!
动心在那么一瞬间,清醒也在那么一秒,今天公司热闹着呢,也没有人来骚扰采购部,萧爱月打开网页看视频,她打开自己的微博,准备看看灯泡的小视频洗洗眼,看完一帧五分钟左右的视频以后,再回想一下徐放晴,好像确实平静了许多,萧爱月暗骂自己想太多,她拍拍脑袋,看了眼时间,准备开始工作。
准确的来讲,萧爱月对徐放晴动的不是心,是肾,是蠢蠢欲动的情、欲,萧爱月在内心极度鄙视了一下自己,甚至把自己归类到了猥、琐女的行列里。
“小月,大海来了没有?”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小秋人还没进来,用独特的大嗓门在外面喊道:“他今天没请假,人也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闹失踪吗?”
“没有。”萧爱月身子斜歪歪地靠在办公椅上,一脸困意地回着小秋:“开完会了啊,小秋姐。”
“啊。”小秋扭开自己桌子上的饮料大喝了几口:“累死我了,小月吃饭没有?”
“正打算叫呢。”萧爱月打着哈欠说道:“我开始对单价了,好困,小秋姐,你要叫外卖吗?”
“别吃外卖了,去我家吧。”小秋拍着胸膛说道:“我老公做好饭了,直接回去吃就行,走吧小月,难得一次,难道还不给小秋姐面子吗?”
“不用了,我吃外卖就可以了。”
“吃什么外卖啊。”小秋一把夺过萧爱月手中的外卖单:“走吧,走吧,我家就在这附近。”
盛情难却,萧爱月只能跟着她下楼蹭饭,小秋上下班骑的是电动车,萧爱月戴着头盔坐在她的身后,紧张地问:“要不我开车去吧?”
“不用,就在这附近。”
小秋骑车很快,萧爱月闭着眼听到耳边呼呼呼的风响声,心里面一边紧张着,一边感慨着:小秋原来有一颗赛车手的心。
车子停进了一个刚开盘不到半年的小区里面,小秋看着萧爱月被风吹乱的发型笑了:“我这新买的房子,停车场还没建好,不方便开车。”
萧爱月表示理解,她执意在楼下买了几斤水果,才跟着小秋进到电梯里,对着反光的电梯墙壁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发型:“小秋姐,你们几个人住啊?”
“四个人,我,我老公,我儿子,还有我小姑。”小秋掏出钥匙开门:“我小姑也在这边上班,我老公说租房太贵了,就让她跟我们住在一起。”
小秋的小姑还没回来,老公系着围裙在煲汤,看到小秋带同事回家,热情地走过去跟萧爱月握手:“你好,我叫杨帆,是她老公,你就是小月吧,送我儿子插画的那个,我老婆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夸你做人实在。”
“杨哥好,恩,我是萧爱月,实在都是跟小秋姐学的。”
握完手之后,两人相看无语,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小秋抱着孩子来到客厅,问杨帆:“你妹妹呢?杨依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到。”杨帆背对着她们在弄冰箱里面的饮料:“喝点果汁吧,下午还得上班,不能喝酒。”
小秋没有反对,外面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杨帆抬起头:“小依今天又没带钥匙?”
两位家长都没有时间,一个在奶孩子,一个在倒饮料,萧爱月帮他们去开门,门一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短发女人,二人同时都愣了一下,萧爱月说:“你好reads;。”
女人讶异的看着她,又望了一眼屋里:“我没有走错吧。”
“小依快进来。”杨帆听到声音在屋里面喊道:“饭好了,快来帮我端菜。”
杨依这才迈进了屋里面:“外面下雨了,嫂子,等会要我送你回公司吗?”
“怎么又下雨了。”小秋不爽地抱怨了一句,她抱起孩子,招呼萧爱月过来吃饭:“小月,你过来,我跟你介绍,这是我小姑,杨依,这是我同事萧爱月。”
杨依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爱月,笑了笑,没有讲话。
萧爱月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是t,她在杨依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她低调的吃完中饭,在客厅里陪小秋聊了一下采购部的情况,杨依一直坐在她们旁边吃水果,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一双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地在萧爱月的身上扫过,把萧爱月吓的大气不敢多出。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杨依的车停在小区门口,要走一段路才到,杨帆兄妹俩手里一人撑了一把雨伞,小秋挽着杨帆的手已经走进了雨中,萧爱月叹了口气,认命地钻进了杨依的雨伞下面。
杨依话也不多,送萧爱月和小秋到海萌公司楼下,小秋解开安全带就跑:“快点快点,小月,打卡。”
萧爱月赶紧跟了下去,杨依也下了车,在口袋里掏了一张名片给萧爱月:“需要装修的话可以找我,我刚开的公司。”
萧爱月接过她手里的名片,对她感激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刚好到上班的时间,萧爱月下午忙了起来,一坐下,率先跑进来打卡的小秋就丢给了她几份文件,让她熟悉熟悉这几家供应商,萧爱月看了一下手边的对账单,估计下午是个长久活,于是端着杯子去开水房打开水泡咖啡。
她在门口碰到了徐放晴,徐放晴低着头走路,好像在沉思,萧爱月赶紧躲到一边给她让路,徐放晴听到动作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的女人:“萧爱月。”
“徐经理好。”萧爱月非常乖巧地跟她打着招呼。
“你好像很闲。”
“没有啊。”萧爱月联想到了今天上午看视频的事情,有些心虚地答道:“我一点都不闲。”
“这么闲中午就留下来加班。”见到萧爱月脸色微变,似乎在心虚,徐放晴的脸色更冷了,她眼底飞速闪过一丝不满,低气压的说道:“晚上也加班,不要到处乱跑。”
萧爱月有些吃惊:“中午也要加班吗?”
“我是你的上司,你有意见吗?”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啊。”萧爱月弱弱地抗议道:“我不能整天呆在公司。”
“你在我手下工作,就应该做好这种准备。”徐放晴跟吃了**一样,颐指气使地训斥着萧爱月:“是谁跟我说会听我的话?”
徐放晴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二人面面相觑地对视着,马尚材用唇语问小秋,她怎么了?小秋摆摆手,一脸我也搞不清状况的表情悄悄观望着萧爱月的方向。
“我知道了。”在徐放晴愤怒的质问下,萧爱月还是低头认错了:“徐经理,我错了,我不该顶嘴。”
徐放晴依然没有消气,冷面道:“下次出去记得找我报备。”
...
徐放晴跟个吸血鬼一样,没有人性地剥削着萧爱月,萧爱月端着空杯子愣愣地回到了座位上,小秋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小月,你还好吧?”
马尚材扔了一包口香糖给小秋:“萧姐,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我跟徐总这么多年,都没见到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萧爱月回神想了想:“没有啊。”
小秋撕掉口香糖的包装,递了一片给萧爱月:“你再想想,徐经理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人。”
萧爱月很肯定:“没有,我没有得罪她,今天我都…”等等,今天?今天她是不是对徐放晴犯花痴了?是了,徐放晴一个直人,被一个心怀不轨的拉拉那样盯着,她肯定会不开心,是这个吗?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应该是这个原因,原来如此,萧爱月找到了原因,心情却比挨骂的时候更加郁闷了:“唉~~”
小秋观察着她的表情,安慰她道:“没事没事,徐经理等会就好了。”
徐放晴下午并没有出来,萧爱月看到她办公室里面的百叶窗放了下去,也不清楚她有没有消气,晚上加班到将近十点,萧爱月过去敲门:“徐经理,我可以下班吗?”
徐放晴头也不抬地答道:“恩。”
“哦,那我先下班了,徐经理再见。”
“萧爱月。”徐放晴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几丝疑惑:“你最近在谈恋爱吗?”
萧爱月一脸茫然:“没有啊。”
徐放晴背靠在办公椅上面,她脱掉了外套,蓝色的寸衫看上去质量很好,即使徐放晴解开了两颗扣子,萧爱月也看不到她里面穿了什么:“萧爱月,你过来。”
萧爱月以为她又要骂自己,犹豫了一下:“您刚刚答应我可以下班了。”
徐放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把门带上,过来。”
这是杀人灭口的节奏啊,萧爱月求助地望了一眼门外,企图有人能救她离开此等是非之地,无奈小秋已经下班了,马尚材又指望不上,萧爱月认命地关上门,慢吞吞地走到徐放晴的面前,她在徐放晴的对面站定,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袭来,那凉意可能来自于萧爱月的心里,也有可能来自徐放晴的眼神中,禁不住地抖了一下:“徐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徐放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萧爱月的身上扫了一遍,萧爱月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她仿佛觉得徐放晴的眼睛深不见底,似乎可以把她整个人吸进去,徐放晴有一股能看透人心的魔力,让萧爱月有些恐惧了:“徐经理,我有点冷reads;。”
“因为你站在空调底下。”徐放晴缓缓开口:“萧爱月,你是傻子吗?冷就站到别的地方。”
这样的天气开空调才是傻子吧,萧爱月颤抖着转移阵地,她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上面的空调:“徐经理,您不冷吗?呼,好冷。”
“萧爱月。”徐放晴的目光沉重,她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了:“你可以下班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你有病是吧徐经理,萧爱月极度无语:“徐经理,您叫我进您办公室,就是为了冻我一下吗?”
“不可以吗?”不过几秒的时间,徐放晴的眼神已然恢复到了清明,她停顿了一下,问萧爱月:“你想过试用期吗?”
萧爱月迫不及待的点头:“当然想了。”
“你有想去上海的念头吗?”
“上海?”萧爱月错愕道:“我去上海干吗?”
徐放晴淡淡地说着:“上海是个大城市,机会比你这里多。”
“可是我这里挺好的啊。”萧爱月完全没有上进心,对自己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我家人在这里,朋友也在这里,我没有必要去上海,我都这种年龄了,从头开始也挺累的。”
“你现在并没有取得什么成就。”徐放晴冷冰冰地提醒她:“你在h市安定了吗?你的性格目前不适合在大企业工作,你需要锻炼。”
“上海太大了,我很恐惧。”萧爱月老老实实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这辈子就这样子了,也没有什么出息,就想没有压力的过一辈子。”
“那你就不应该喜欢女人。”徐放晴不客气地嘲讽着她:“你想没有压力,你想舒服过一辈子,你就应该找个男人老老实实结婚,萧爱月,幸福是靠自己争取过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想要,就要付出行动。”
萧爱月摸着耳朵道:“徐经理,我想下班了。”
“你又逃避。”徐放晴的目光撇到了别处,好似十分失望:“萧爱月,你再逃避,没有人可以带你走出去,你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去上海,你要是想去上海,就告诉我。”
“哦。”
“回去吧。”徐放晴低下头,往下翻了一页采购订单:“把门带上。”
萧爱月躺在浴缸里面,拿着手机当镜子使,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白皙的皮肤,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五官组合起来算是清秀,再化个妆,往街上一站,也是个标准的丽人,跟徐放晴比肯定是不行,徐放晴是真美,即使她背对着萧爱月,见不到脸,她的美也在勾人魂魄,萧爱月叹了口气,她想到了今天对徐放晴无礼的事情,又联想到了徐放晴的那番话,心里面有点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徐放晴是希望她去上海吗?萧爱月一边擦着爽肤水,一边琢磨着这件事,徐放晴为什么希望自己去上海呢?她明明不喜欢自己,她有男朋友,她是直人,她很有钱,这样的徐放晴,怎么会喜欢萧爱月?
不要异想天开了好吗,萧爱月抱着抱枕上床,徐放晴可能就是随便问问,她也许不愿意一个人回上海,也许觉得萧爱月对她有用,萧爱月又听话,又受的住骂,这样的好下属去哪里找?萧爱月禁不住给自己脸上贴金,她越往下想,越觉得徐放晴有可能喜欢她,嘿嘿,不管了,明天问问徐放晴就知道了reads;。
翌日,萧爱月决定以身犯险,去找徐放晴问个清楚,不管徐放晴对她是不是那个意思,总要有一个答案不是吗?
她手里端着一杯打包好的咖啡到徐放晴的办公室门口敲门,里面有人应了她,萧爱月推门进去,待看清楚了里面的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那个在上海调过来的梁总就在里面,他跟萧爱月只有一面之缘,竟然还记得萧爱月:“姓萧对吧?怎么了?找你徐经理有事?”
萧爱月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恩,这个。”她举起手里的咖啡,手足无措地走到办公桌前,把咖啡放到了桌上:“徐经理,这个给您。”
“萧爱月,在公司里面,随时都要记得跟你的上司问好。”徐放晴毫不领情,冷然地看着她:“你没见到梁总和马副经理都在吗?”
萧爱月见到了,只是一时紧张忘记了,她赶紧转过身,一个个地鞠躬道:“早上好,梁总,早上好,副经理。”
这个礼行的有点大了,马尚材尴尬地笑道:“早啊,萧姐。”
梁总精明的目光停在了萧爱月的脸上:“徐总啊,你这下属有点紧张了。”
徐放晴见她亡羊补牢了,也没有特别的不高兴:“不懂事就要教,不会就要学,怕丢人就不要出来工作。”
萧爱月低着头回道:“您说的对。”
“等等。”徐放晴忽然侧过身,直视着她的脸:“你这身西服不太合体,萧爱月,你是胖了吗?”
萧爱月一个脑袋三个大,否认道:“没有,可能衣服有点缩水吧。”
徐放晴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变的严肃了起来:“这不是理由,你早该发现这个问题。”
“那我现在要回去换吗?”萧爱月没有底气的问她。
“你说呢?”徐放晴的态度极为冷漠:“需要我亲自帮你换吗?”
“噗”马尚材忍不住笑了,他慌忙摆摆手,跟萧爱月解释道:“萧姐,我没有笑你。”
萧爱月强忍着内心的小情绪,小心翼翼地回道:“您稍等,我马上回去换。”
徐放晴冷笑着问她:“我为什么要等你?萧爱月,你的仪态代表了你的工作态度,你不是为我回去换衣服,你是为你自己,现在就去,滚出去。”
真的,以后萧爱月还有徐放晴会喜欢自己的这种心态,那就可以去死了,萧爱月几乎可以肯定徐放晴这女人绝对不会喜欢自己,这是喜欢自己的态度吗?是吗?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训自己,这是喜欢吗?萧爱月握着方向盘,咬着牙骂了一句:“死女人。”
说起来,萧爱月确实胖了,当然,缩水的原因也有,但她衣服紧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胖,她在分厂瘦了四斤,一时没有节制,萧妈妈来的那天,她半夜两点跟萧妈妈秉烛夜谈,油腻腻的排骨汤喝了一晚上,她本来就是靠节食减肥,瘦下来容易,胖起来更容易。
萧爱月换了一件衣服还是觉得有点紧,只能临时去商场买了一套,不希望又被徐放晴抓到把柄,被她教训一顿。
“唉~徐放晴吶。”萧爱月站在试衣间里面,欲言又止地感慨道:“这女人~~~”
...
海萌集团彻底分成了三派,梁总派,副总派,和中立派,萧爱月回去的时候,看到上次在洗手间说徐放晴坏话的女人裴若云在和梁总聊天,看来梁总和徐放晴谈完事了,萧爱月低调地在他们身边路过,想直接越过他们进到采购部办公室里面。
“小萧,过来。”没想到梁总火眼金睛看到了挨着墙壁走的萧爱月,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萧爱月不得已的走了过去,态度谦卑地问道:“梁总,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这位,裴小姐,她说想到采购部帮忙,你看看有什么事交给她做。”梁总一双老狐狸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萧爱月:“你觉得需要她帮忙吗?”
萧爱月思考了几秒:“这件事,需要我们经理决定。”
梁总严厉地看着她:“我现在问的是你,不是你们徐经理。”
萧爱月感觉到了他在故意考验自己,她稍一犹豫,裴若云主动开口道:“萧姐,我们销售部最近不太忙,我看大海哥又请假了,你们采购部那么需要人,我刚好有空,可以过去帮忙,别的我不会,打电话呀买咖啡我总会吧。”
这下萧爱月连一秒钟都不作考虑了,果断地摇摇头:“你想去采购部,需要经过你们销售部经理点头,你直接找梁总,这不是越权吗?而且我们采购部的很多文件都是保密的,我进公司之前都签过保密合同,你怎么能想进就进。”
裴若云脸色挂不住了:“你看,我不也是好心想帮忙吗?”
“你是谁招进来的?”梁总听完了萧爱月的回答,转过身问裴若云:“你进海萌多久了?”
“我跟萧姐同一天进公司的。”裴若云甜甜地回着他的话:“梁总,我是我们销售经理亲自面试进来的。”
梁总听完没表态:“哦,这样。”
萧爱月虚惊一场,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梁总,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恩。”梁总点点头:“问问你们徐经理,采购部需不需要人手帮忙,需要的话,我就再招几个新人进来。”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既拒绝了裴若云的请求,又把重担推到了徐放晴的身上,萧爱月回道:“好的,我明白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他可以直接拒绝,裴若云摆明了是越权,他偏偏不,非让萧爱月来做这个恶人,还好萧爱月虽然进海萌不久,但在国企学到的经验,这方面还是懂的,不能越权,越权就是犯规,这是职场的规则,萧爱月不能破reads;。
临近中午下班,小秋手里又多了三张邀请函:“我小姑子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公司,搞室内设计,这个,不收礼,大家今晚直接去吃饭,凑个热闹,来,小月,给你。”
萧爱月记得她那个貌似是t的小姑:“今晚啊?我大概要加班。”
马尚材接过邀请函认真看了看:“哟,还挺隆重,还贴上了照片。”
“小月,我跟徐经理说一下,你别担心。”小秋给萧爱月使了一个眼色:“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合伙开的公司,需要人气,呐,副经理你看,中间这个就是我小姑子,你们都要去哈,热闹一点,开张大吉嘛。”
马尚材看着她手里的最后一张邀请函问道:“你小姑挺帅的,不过你这给谁的?大海不是请假了吗?”
小秋朝着徐放晴的办公室方向努了努嘴:“可不能忘了我们老大。”
马尚材一脸不信:“你能请的动徐总?”
“她去不去是一回事,我请不请又是一回事。”小秋精明地回道:“这点我可不能忘,徐经理有拒绝的权利,我可没有遗漏的勇气。”
她把邀请函送进了徐放晴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摇了摇头:“徐经理不去。”
马尚材一拍大腿:“我就说嘛。”
萧爱月打了个哈欠,找出抽屉里的眼罩戴上了:“下班了,两位再见,我睡一下。”
“你不吃饭吗?”马尚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楼下新开了一家茶餐厅,里面小笼包挺好吃的。”
萧爱月摆摆手:“不吃,减肥。”
小秋瞄了一眼萧爱月的腰部,回头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两坨肥肉:“我就不减了,都这把年龄了,没什么好减的,我先走了哈,下午见。”
“下午见。”
萧爱月上午被徐放晴批了一顿,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本来衣服也穿不下,正好减肥,她仰着脑袋靠在办公椅上面补眠,听到徐放晴的办公室房门响了一下,然后被人带上了,她估计徐放晴是去吃饭,轻轻翻了个身,没有理睬那个关门的声音。
高跟鞋的声音忽近忽远,萧爱月有些恍惚,竟听不出来徐放晴是往哪边走了,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摘下眼罩回头一看,被身后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妈呀。”
她的“妈”徐放晴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萧爱月,你不吃饭吗?”
“我不饿。”萧爱月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揪着手里的眼罩小声回道:“我没什么胃口,徐经理您去吃吧。”
徐放晴的目光停到了她桌面的邀请函上:“你是想饿着肚子,晚上去吃大餐吗?”
“我是真的不饿。”萧爱月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地解释道:“我早上吃了油条,还喝了豆浆,现在肚子还饱着呢,再说我晚上也没打算去,我就是吃不下。“
“是吗?”徐放晴若有所思,她往前迈了一小步,弯下腰,差点贴到了萧爱月的身上,萧爱月紧张的往后挪动了一下,正摸不清徐放晴到底是什么状况,徐放晴又站直了,只是手里多了一张帖子:“那这个就没必要留着了。”
萧爱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邀请函撕碎,仿佛那邀请函跟她有仇一样,她小心翼翼地咽下了嘴里的口水,试探地问道:“徐经理,您没事吧?”
“没事reads;。”徐放晴干净利落地把碎的没办法再复原的邀请函,丢进了萧爱月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我去吃饭了。”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把萧爱月一个人撂在了办公室里面。
萧爱月完全蒙了,她低头看着垃圾桶里面被徐放晴撕碎的邀请函,再一次领悟到了徐放晴的恐怖之处,喃喃道:“好可怕。”
也不知道徐放晴对她男朋友是不是这样,徐放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难道她谈恋爱了也是这样?萧爱月完全被吓醒了,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桌上多了一盒小笼包,马尚材在打电话,萧爱月以为是他打包回来的,对他感激一笑,端着小笼包到走廊里面去了。
马尚材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容震撼到了,吓的连话都讲不清:“李小姐,是你,不是,是我,对。”
萧爱月一觉醒来,清楚感觉到了肠胃在哀叫,她非常没有骨气的把一盒小笼包吃完了,吃完以后回去抽出来了一张毛爷爷递给马尚材:“副经理,来,这个给你。”
马尚材抬起头看着她手里的钱:“干吗?”
“小笼包的钱啊。”
“什么小笼包?”马尚材一脸无辜:“哦,你是指你桌子上的小笼包吗?那不是我放的,我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大概是公司其他人放的,不然你问问小秋姐?”
小秋嚼着口香糖一脸八卦:“说不定是某个暗恋你的人,哎,小月,你好好想想,公司是不是有暗恋你的人?”
萧爱月仔细地想了想,还真想出来了一个人:“技术部的小刘。”
“那就是他了。”马尚材很肯定:“我中午在茶餐厅也见到他了。”
“哦。”萧爱月不肯定:“我觉得不是他。”
“那你觉得是谁?”萧爱月桌子上的小笼包一时成为了采购部的热点新闻,马尚材不怀好意的问道:“总不会是徐总吧,她中午也在茶餐厅用餐,难道是她?”
一想到徐放晴刚刚撕邀请函的模样,萧爱月禁不住打了一会寒蝉:“不可能。”
小秋神神秘秘地指着徐放晴的办公室说道:“别猜了,我跟你们讲,徐经理办公室里面有监控,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问题是谁敢去?马尚材反正是不敢:“算了,我可不想让徐总不高兴。”
萧爱月也不想追究了,反正吃都吃完了:“就当他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吧。”
“噗”马尚材摸着肚子哈哈大笑:“雷锋,哈哈哈。”
小秋也在笑:“小月啊,我跟你讲,你有桃花运了,你仔细留意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对你特别关心,特别的殷勤,要是有的话,那就绝对是他送的。”
没有,萧爱月很肯定,她身边一个正常人都没有,王浩堂是不可能到海萌采购部给她送小笼包,技术部的小刘也不太可能,两人之间都没联系了,除了他俩还有谁?萧爱月实在是想不出来,沉思了一会,说:“我认为可能是我自己梦游去买的。”
她的冷笑话讲的很成功,再次逗笑了笑点极低的马尚材:“哈哈哈,那你梦游怎么坐电梯,怎么付钱?”
萧爱月一本严肃:“我刷脸。”
...
萧爱月能不能刷脸是个问题,但她不要脸是真的,萧爱月做事慢,但认真,她在工作方面的细心马尚材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当萧爱月问他的时候,他表态道:“我认为你可以过实习期,你的专业知识基本都懂,态度也可以,再好好磨练一阵子会更好。”
萧爱月乐坏了:“小马同志,我早觉得你是个好人了。”
“不过你能不能过试用期是由徐总决定的。”马尚材话锋一转:“她才是你的直属上司。”
原来徐放晴还没有把她要离开的消息说出去,萧爱月百思不得其解:“副经理,你会接徐经理的位置吗?”
马尚材腼腆一笑:“这就是我来海萌的目的。”
萧爱月懂了:“那你知道徐经理要回上海?”
“知道。”
小秋打了开水回来,咋呼呼的喊道:“都听说没有,张总经理要辞职了。”
马尚材和萧爱月对视了一眼:“哦,他啊,听说了,你们等着吧,肯定不止他一个。”
“副经理,这怎么回事呢?”小秋忧心忡忡地问道:“不会要大洗吧。”
“别的我不能说。”马尚材摇头晃脑地说道:“但是h市这件事,是真闹大了,董事长有关注,你们看把梁总调过来就知道了,那些人想闹辞职,想以h市的资源跟公司叫板,我告诉你们,咱们董事长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海萌这几年的利润是我们所有分部中最低的一家公司,真把董事长弄火了,指不定她会不会把海萌搬迁到隔壁a省,h市的这些人要是聪明的话,他们就应该乖乖配合调查,都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能飞多高?”
原来海萌也不是一个金饭碗,小秋忧愁了:“我们分部总利润真这么低吗?”
马尚材摇摇头:“准确的数字我也不清楚,我调过来的时候,我们经理大概的跟我聊了一下,啊,我还是好好工作吧,争取早日调回上海。”
闲聊到此打住,马尚材接手了大海手里的进口事务,他年纪虽然不大,比萧爱月还小两岁,做事却很井井有条,一下午下来,把大海之前联系到的供应商,全部登记在了自己的供应商资料本里面,萧爱月还在忙着核对上个月的进仓数量,她桌子上堆满了对账单,本来都是些数字问题,但浩雅的事情一发生,那些大额对账单就不能仅靠数字单纯对账了reads;。
小秋忙着收快递,找新的供应商,她拿着样品去品质部做检验,三人下午各忙各的,也没时候再聚到一起聊天。
好不容易忙到下班时间,外面又下起了暴雨,小秋等到雨停了,问萧爱月二人:“走吗?酒会八点开始,我还得回去接我老公,一起走吧。”
差不多到七点了,马尚材保存好电脑里面的文件,点击关机:“走,走,走,我饿死了。”
“我不去了。”萧爱月从一堆文件里面抬起头:“小秋姐,我就不去了,我这忙不完,要加班。”
小秋想了想,也没有为难她:“那行吧,小月你留下吧,要是想来了,打电话给我,记得哈,星怡酒店。”
“好。”萧爱月一口应下:“你们去玩吧,玩的开心点。”
萧爱月脱掉外套,去洗手间里面洗了一把脸出来干活,徐放晴把她调到分厂这么多天,她留在公司的工作也一直没人帮忙处理,今晚是个持久战,萧爱月打起精神起来对账,零零散散的差不多一百多家供应商就摆在她的面前,等待着萧爱月批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萧爱月抽屉里面放着的速溶咖啡都被她差不多喝光了,才到晚上九点,没了咖啡的萧爱月很惆怅,站起来把几十份文件收进了自己的包里面,想带回家再看。
她关掉电脑,刚把外套穿上,徐放晴办公室的房门就开了:“萧爱月,你要下班吗?”
萧爱月举起手里的包示意道:“我带回去看。”
“走吧,我正好去那里。”徐放晴好像就是在特意等她把工作忙完,手里的包也提好了,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爱月的脸:“你还能开车吗?”
萧爱月的脸色暗沉,情绪消极:“没事,走吧。”
一路上都没人开口讲话,萧爱月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她双手机械化地转着方向盘,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的路。
“停车。”还没到目的地,徐放晴半路突然开口道:“萧爱月,在路边停车。”
“怎么了?”萧爱月把车停到路边,一脸呆滞地问徐放晴:“徐经理,您要做什么?”
徐放晴没有理她,她自顾自的下车,走到路边的凉茶店买了一杯沙冰,她拿着沙冰回来,递到了萧爱月的面前:“吃了它。”
萧爱月伸手接过沙冰,被杯子上面的寒气冻到了,整条手臂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啊,好冰。”
“要么给我打起精神起来,要么把它吃了。”萧爱月怕冷,徐放晴早发现了她这个弱点,她眼眸一冷,不悦道:“无精打采地摆脸色给谁看?萧爱月,打起精神,看路况看行人,累就回去休息,带那么多资料回去做什么?你是超人吗?你希望得到我的表扬吗?做不到就不要逞能,决定做了,就给我把事情做好。”
徐放晴的骂明显比沙冰有用多了,萧爱月摸摸鼻子,意识清醒了不少:“徐经理,我没事,就是看了一下午的数据,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你笨,勤能补拙是个很好的方法,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徐放晴循循诱导地教育着她:“懂了吗?”
“懂了,可我不笨。”萧爱月拿着沙冰的手指在颤抖:“徐经理,我能把它扔了吗?我好冷。”
徐放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萧爱月那只一直在抖的手:“萧爱月,永远不要逞强,累就告诉我reads;。”
“你会让我休息吗?”萧爱月感受着徐放晴手心的体温,内心禁不住荡漾了几秒:“如果我累的话?”
“不会。”徐放晴瞬间把她手里的沙冰接了回来,冷冰冰道:“你要是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受累。”
萧爱月形容不出来此刻她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徐放晴已经坐了回去,并系好了安全带,萧爱月那只被她握过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它依然在抖,默默地在空中抖了几秒,回到了方向盘上面,萧爱月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我不累。”
徐放晴要去国贸中心买东西,萧爱月车子停在楼下,没打算陪她上去:“我在楼下等您哦。”
徐放晴瞥着她的脸:“萧爱月,下车。”
土豪小姐徐放晴带着土鳖同志萧爱月直奔十五楼,徐放晴钟爱香奈儿,这次却直接奔向了阿玛尼专柜,她是熟客,几乎不用多说什么,专柜小姐立马拿了几套款式不一的西装给她试穿,徐放晴摆摆手,指着萧爱月:“她的尺寸。”
专柜小姐秒懂:“请稍等。”
萧爱月急忙说道:“我不买衣服,我有。”
没有人理她,专柜小姐非常熟练地帮她量好了三围,登记上客户名单的时候,徐放晴不经意地瞄了一下萧爱月的资料,回过头,有意无意扫了一眼萧爱月的胸部。
萧爱月瞬间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挺了挺胸:“怎么了?”
“您的身材很标准呢。”专柜小姐声音甜美地答道:“我这里有您的款式,要是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定做,请稍等,您到这边来看看,有您喜欢的款式吗?”
面对这些昂贵的衣服,萧爱月眼花缭乱,一时拿不定主意:“恩,我看看。”
“这两套,还有那套。”徐放晴在她身边说道:“你拿给我去试试。”
专柜小姐的手非常快,徐放晴的话刚说完,她就把适合萧爱月的码数找了出来:“萧小姐,您去试试看吧,徐小姐的眼光一向都是不错的。”
萧爱月摸着舒服到滑手的西装,偷看了一眼它的标价,吓的直吸了一口凉气:“徐经理,我不要,我家真有。”
开玩笑,一件西服一万二,萧爱月是个穷人,享受不了这么贵的衣服,徐放晴又岂能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她拿着衣服,转过身看着专柜小姐:“你没听到萧小姐说吗?她家有就不用了,我让你拿我的尺寸。”
专柜小姐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错了:“不好意思徐小姐,您稍等。”说完,又把适合萧爱月的尺寸拿了回去。
萧爱月一颗心脏忽上忽下:“徐经理,您是不是故意在逗我?”
徐放晴抬眉反问她:“你不是说不需要吗?本来我还想说,看你在分厂表现不错,这几天工作也很认真,送你一套衣服,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萧爱月后悔的想哭:“您一开始也没说啊。”
“现在晚了。”徐放晴接过专柜小姐拿过来的衣服,唇角微微勾起:“萧爱月,下次好好表现,想要就告诉我,我问你,你现在想要吗?”
萧爱月张张嘴,又默默地把心里话吞了回去,倔强地道:“不,不要,我家有。”
徐放晴戏谑道:“那真可惜了。”
...
徐放晴在阿尼玛买了两套西服,回去的路上,萧爱月边开着车,边偷偷摸摸地瞄了她好几眼,徐放晴冷漠地警告她:“萧爱月,你要是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萧爱月听完有些发慌:“徐经理,您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徐放晴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材:“你这身材还不够吸引我动手修理你。”
萧爱月想到了她之前的那个眼神,有点郁闷地问道:“徐经理,你是不是觉得我胸小?”
徐放晴皱起眉头奇怪地看着她,煞有其事地答道:“萧爱月,我们董事长养的那只蝴蝶犬,都比你胸大。”
萧爱月好歹也上了b罩,她看着徐放晴的胸,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胸,没发现哪里不同,理直气壮地答道:“我跟您差不多啊。”
徐放晴冷笑:“萧爱月,你在看哪里?”
为什么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萧爱月身上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精神饱满地跟徐放晴开着玩笑:“徐经理,您不要瞧不起我的身材,像我这种类型的女人呢,在les圈是很吃香的。”
徐放晴不痛不痒地反问道:“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萧爱月被问倒了,支支吾吾道:“恩,这个,宁缺毋滥,对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首先你得有瓢。”徐放晴面无表情地嘲讽着她:“你有吗?你经济基础没有,年龄优势没有,社会阅历不够,你认为弱水三千会自动跳到你嘴里去吗?时间会很快的流逝,留给你萧爱月的只是无尽的孤独与满脸的皱纹,你不主动,没人会主动找你。”
“也许会有眼瞎的。”徐放晴的一番话下来,萧爱月情绪不高了,勉强安慰自己道:“总会有啊,我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那就一个人呗,要是随便找一个,那跟嫁人有什么区别?人生来孤独,没有必要担心以后会不会一个人,皱纹谁都会有,即使我找到了爱人,我还是会有皱纹,主动也可以啊,可是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
“合适这个词本身就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难道徐经理您谈恋爱,不会找合适的人吗?”
“合适只是勉强适应的形容词。”徐放晴勾起了嘴角,淡笑道:“只要我看中的人,不适合也没有关系。”
萧爱月实在是不太喜欢她这种充满侵略性的笑容,她被徐放晴那眼神盯的心里面发毛,敷衍道:“徐经理喜欢就好。”
一晚上,萧爱月都没睡好,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徐放晴那双勾魂的眼睛,徐放晴到底是闹哪样?她为什么想送自己衣服呢?还有说那种暧昧不清的话,她是直女啊,直女就不要随便乱撩了好吗?
萧爱月这个单身几年的饥渴女很惶恐,搞不懂徐放晴到底是啥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萧爱月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上班,导致她一晚没有睡好的徐放晴反而精神看上去不错,也许是因为东文江来了吧,没错,东文江!
萧爱月咬着笔帽思考问题,小秋扔了两块巧克力给她:“小月,我小姑问你昨天怎么没去呢?我说你加班,我看她好像对你印象挺好的,你俩年纪差不多,有时间可以一起聚聚,我小姑朋友多,在h市怎么样也算是个交际花。”
马尚材在嚼槟榔,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你小姑跟谁合作的啊,看样子规模挺庞大。”
“我也不清楚,都是她朋友。”小秋想了想,问马尚材:“刚刚那个男人,进徐经理办公室的男人你认识吗?他可是我们h市的大老板,他跟徐经理什么关系啊?”
平时最八卦的马尚材也有点摸不清状况,摸摸下巴,肯定道:“应该不是男朋友,徐总不会喜欢他,徐总眼光高着呢,这种有钱的土大款,徐总没兴趣。”
萧爱月的心情很复杂,伸了个懒腰:“困死我了。”
“萧姐,今晚去酒吧吗?”马尚材转头问她:“我昨天发现你们h市里的酒吧一条街,感觉还不错,我一个人不太熟,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萧爱月一脸困意:“我晚上要加班。”
他们刚闲聊完,东文江就从徐放晴的办公室里面出来了,他嘴里叼了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痞气十足地说道:“sammi,我先走了哈,下周三晚上我来接你。”
听不到徐放晴的道别声,门又关上了,萧爱月埋头工作,一刻都不敢松懈,到了下午四点多,一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手里拿了一百朵蓝色妖姬走进了采购部的办公室,引起了海萌集团巨大的轰动。
轰动的倒不是玫瑰花的数量,而是收花的人,徐放晴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没有理外面的敲门声,小秋咬着棒棒糖在看热闹:“送给徐经理的啊。”
马尚材见他敲门未果,站起来道:“哎,你别敲了,把花放到前台就可以了,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别打扰我们工作。”
送花的小伙子快哭了:“这位先生,客户说一定要本人签收,我在外面填了资料,前台小姐给我指的路,我才过来,不是没有办法嘛,您饶我这次吧。”
马尚材估计他也是这样求前台,才给他放的行,他拿着玫瑰花上面的卡片看了一下:“王明吉?这是谁?”
“咕噜”小秋咽下嘴里的棒棒糖,激动地叫了起来:“王云吉的弟弟,天雅楼盘的开发商,我们市最有钱的土豪。”
小伙子把哀求的目光转向了小秋:“姐姐,你能帮我敲一下门吗?”
小秋摇头:“不能。”
马尚材非常识时务地坐回了位置上:“别看我,我可不想让徐总不开心。”
于是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一个萧爱月,萧爱月专心致志地在对账,压根就没听他们讲话,马尚材看她的脑袋都快埋进文件里面了,扔了一只笔到她桌上,笑问道:“萧姐,你睡着了吗?”
萧爱月哪里敢睡着,她坑爹的工作一半都没完成,抬起头,满脸茫然地看着马尚材:“怎么了?”
小秋指着她身后的小伙子:“徐经理的追求者送玫瑰花来了。”
徐经理的追求者?萧爱月疑惑地看着她身后的男人,这小伙子一脸稚气,怎么会追求徐放晴呢?她正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小伙子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也要拒绝,“扑通”一声跪到了萧爱月的面前:“姐,你帮帮我,我等会还有几家要跑,人家都预定好时间了,晚送我会被骂的。”
半大的小伙子单膝跪倒在萧爱月的面前,手里拿了一百朵玫瑰,小秋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不错哦,标准求婚姿势。”
萧爱月吓的跳了起来:“你别跪我啊,我又没死。”
“噗呲”马尚材乐坏了:“哈哈哈哈,萧姐,人家都给你下跪了,你怎么说?”
不就是敲个门嘛,有这么难吗?萧爱月领着小伙子去敲门,“喀喀喀”几声,里面没有反应,萧爱月清了清嗓子:“徐经理,我可以进来吗?”
等了一两分钟,里面才响起了徐放晴的声音:“进来。”
萧爱月推开门,往前走了一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把门带上,转身看着小伙子:“你不能进去,她会生气。”
“为什么?”小伙子不明白:“可是我要送花啊。”
“你把花给我。”萧爱月接过他手里的花,很有信心的保证道:“我进去问问她,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咔嚓”一声,门又关上了,马尚材恨的牙痒痒:“我还想看后续呢。”
徐放晴戴了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面不停地飞舞,敲的非常快,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电脑,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事?”
“这个。”萧爱月不敢再随便惊叹她的美貌,虽然徐放晴戴上眼镜后,身上多了几份亲和力,但她始终是徐放晴,一点就炸的徐放晴:“有人送花给您,送花的赶着送下一家,您签收一下吧。”
“多少钱?”
“啊?什么?”萧爱月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您指哪个?”
“花。”徐放晴终于肯转移目标到萧爱月的身上,她背靠在办公椅上,抬起头,语气异常冷冽地问道:“萧爱月,你就是因为这种破事一直在敲我的门吗?”
“我就敲了一次。”萧爱月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小声答道:“送花的人很赶时间。”
“我也很赶时间。”徐放晴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萧爱月的面前:“送花的人呢?”
“在外面。”萧爱月瞬间紧张的连四肢都快坚硬掉了,硬着头皮答道:“徐经理,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她一把夺过萧爱月手里的花,拉开门,扔回到了门口的陌生男人怀里:“这花多少钱?”
“这,这个,我看看,这个,一百三十元一朵,总共一百朵,一起一万三千元。”小伙子被她身上冰冷的气势吓的不行,结结巴巴地答道:“好像是一万三。”
“ok。”徐放晴非常干脆:“我给你两万六,你把它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了解吗?”
“送,送给谁?”
“谁让你送过来的,你就送还给谁。”徐放晴走回办公室里面,找到了自己的信用卡,丢给萧爱月:“去给我取钱。”
...
信用卡取钱需要很多手续费,虽然徐放晴的卡是黑卡,可黑卡取钱需不需要手续费呢?对此,萧爱月并不清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张传说中的黑卡,手抖了抖:“要不我去取吧,我带了金穗卡,不用手续费,您下次转给我就可以了。喜欢网就上。”
“密码200204.”徐放晴已经坐回了位置上,冷冰冰地在嘴里蹦出来了几个数字:“这张卡不是我的,萧爱月,不要天天为我省钱。”
银行就在楼下,大厦的地理优势很明显,萧爱月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她点点头:“知道了,那我去了。”
送花的小伙子拿着钱和花走了,徐放晴的名声又传了出去,一劳永逸的用那两万元钱给了外界警告,仿佛在告诉别人老娘比你们都有钱,把那些对她有想法的男士吓的不敢再行动,也是,连王明吉都敢拒绝的女人,也没有男人再收的了她。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小秋很是感慨:“徐经理这样的美女,谁会追的到?那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秋姐。”马尚材对徐放晴十分崇拜,帮腔道:“徐总不缺钱,她爸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她妈妈在香港开了家公司,正宗的白富美,那王明吉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说是h市最有钱的人,徐总这样子拒绝,不是更直接吗?连电话都不用打,简单省事。”
萧爱月坐着愣了好久,才想起来把信用卡还给徐放晴,徐放晴今天很忙,中午都没有出来吃饭,萧爱月不敢再进去打扰她,只想等她出来后再还给她。
快到六点,小秋的小姑过来接她下班,一到冬季,h市的雨就落个没完,杨依穿着一件很薄的外套,手里提了几杯奶茶:“我在楼下买的,大家尝尝。”
马尚材拿了一杯准备下班:“我先去吃饭了,各位再见。”
杨依拿着奶茶站在萧爱月的身边,笑容很温和:“小萧你下班了吗?”
“没有。”萧爱月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答道:“我今晚要加班。”
“哦。”杨依轻轻地应了一声,表情有些失望:“我还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今晚我有一个姐妹开party。”
“走了小依。”小秋全副武装地穿好了雨衣:“小月,我们先走了。”
“再见,小秋姐,再见,小杨。”
“再见。”杨依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了萧爱月的桌子上:“还是热的,喝一点吧。”
萧爱月晚上不打算吃饭,想了想,把杨依的奶茶留给了马尚材,决定节食到底。
她本想加班把手上的对账单扫描回传给客户,忙到晚上八点,一个陌生的电话进来了,萧爱月自从进了海萌采购部以后,经常会接到陌生的电话,一般都是供应商过来找她自我推销套近乎,她看了眼那陌生的电话号码,摇摇头,不准备接听。
电话连打了几个,萧爱月被它吵的烦躁,接通电话,非常不耐烦地凶道:“干吗?”
“是萧爱月吗?”电话那边的人可能被吓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董小夏,请问你是萧爱月吗?”
董小夏?萧爱月浑身如遭电击,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小夏?”
“对啊,对啊,是我,我回来了,哈哈哈。”董小夏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良心,完全听不出来萧爱月的不对劲之处:“我回来半个月了,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找你,小月,快点出来陪我,我今晚一个人呢。”
回来半个月,今天才找她?萧爱月鼻子酸酸的,说不出来的委屈:“你在哪里呀?”
“我家呀,在我家外面的那个广场,你还记得不?”
怎么会不记得,萧爱月回道:“那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再心急如焚还是要跟徐放晴报备,萧爱月仅存的理智告诉了她这个问题,萧爱月敲门进去,见到徐放晴还在埋头工作,她的姿势跟下午萧爱月见她时候一模一样,似乎一直都没挪动过一分,她手边的咖啡杯还是萧爱月昨天洗干净放在那里的,放的位置都没有产生一点变化,看来徐放晴今天忙的连咖啡都没有喝。
萧爱月走过去,把徐放晴的信用卡放在了办公桌上,低下头,拿着徐放晴的咖啡杯去咖啡机那里,开始动手煮咖啡,徐放晴缓缓抬头,瞥了一眼她的后背,微微地愣了一下神。
咖啡豆的香味很快就在办公室里面蔓延开来,萧爱月端着咖啡放到徐放晴的手旁,轻声道:“徐经理,您休息一下吧。”
徐放晴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道:“萧爱月,你工作忙完了吗?”
“没有,还有一半多,我争取这个礼拜完成。”
徐放晴的手指飞速在键盘上跳动着,萧爱月看着她笔直僵硬的肩膀,手臂鬼使神差的伸了过去,一下按在了徐放晴的肩膀上,徐放晴浑身一颤,像是被萧爱月吓到了,她抬起头,皱着眉盯着萧爱月的脸:“萧爱月,你想死吗?”
“我会按摩。”
“所以你想死吗?”徐放晴一只手挡开了萧爱月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冷漠地说道:“会按摩怎么样?这里是办公室,不是按摩店。”
“好心没好报。”萧爱月小声嘀咕了一句,摸着耳朵回道:“那我走了,徐经理,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外回来了,我现在要下班了。”
撩了就想跑?徐放晴心里面气的牙痒痒,表面却一脸平静:“萧爱月,你想死吗?”
萧爱月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并不知道徐放晴已经生气了,摇摇头,很认真的答道:“没有,徐经理,我真的要下班了。”
“滚。”徐放晴的脸色遽然变冷:“你给我滚出去。”
得到了徐放晴的同意,于是萧爱月很干脆的滚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功惹毛了徐放晴,只想着快点赶到董小夏的家里面,跟董小夏倾诉自己这几年的相思之情。
董小夏是个富二代,她家很有钱,董小夏的名下有一栋**的别墅,别墅对面的马路那边有一个硕大的广场,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萧爱月经常跟董小夏在广场这里烤串,如今几年没来,广场依然热热闹闹,没有任何变化。
到处都很喧闹,什么年龄阶段的人都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回荡在每一个角落,一群人在摇头晃脑的蹦迪,青春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绝望,还有一群人在中规中矩的跳着广场舞,领舞的两个姑娘衣服穿的很少,她们扭动的身躯仿佛结合了蹦迪与广场舞的精髓,也不清楚广场舞大妈在哪里找到了这些人。
萧爱月穿着一身职业装穿梭在蹦迪的年轻人当中,她身上的气场跟跳舞的人完全不搭,挡在她前面的妹子没有反应过来,她可能是喝多了,拍了一下萧爱月的屁股,给她抛了个媚眼,一双赤、裸裸的目光看的萧爱月胆战心惊。
“这里,这里,小月。”隔着十几个人,董小夏坐在啤酒吧那里对萧爱月挥手呐喊“小月,来,来,过来这里,让我看看。”
萧爱月闻声望去,看到了董小夏那张亦如往初一样漂亮的脸蛋,只是圆润了一些,可能与怀孕有关,萧爱月像是瞬间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董小夏也是坐在这里,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改变:“小夏。”
董小夏跑了过来,“扑”的一下进到了萧爱月的怀里,捏着萧爱月的脸左看右看:“都没什么变化,小崽子,你都不想我吗?”
“我很想你。”萧爱月难掩内心的激动,傻傻地笑道:“小夏,你回来了真好。”
董小夏拉着她的手穿过人群当中,坐回到了啤酒吧的座位上:“我有礼物送给你,我上次在法国见到的,感觉很适合你,你看看。”
说完,她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紫色的小盒子,抬起眉,一脸趣味地看着萧爱月:“要不今晚就试试?”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漏网的情、趣内衣罢了,萧爱月身子往里面靠了靠,望着广场中心的一群妖魔鬼怪,有些不适应的说道:“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吗?”
“是啊。”董小夏喝着啤酒点头:“一个人在家里面呆着太无聊了,我喜欢热闹。”
萧爱月不爽地取下她手里的酒杯:“你怀孕了,小夏。”
“有什么关系?”董小夏毫不在意:“小月,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我们起来跳舞。”
“你不能去。”萧爱月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担忧地道:“这么多人,撞到你肚子怎么办?”
董小夏乐呵呵地捧着她的脸,脸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亲到萧爱月的脸,萧爱月撇过脸,转到一边,不自主地道:“小夏,你别这样。”
董小夏受不了她避开自己,强硬地按住萧爱月的脑袋,让她面对着她,再次把脸凑了过去,一下子吻住了萧爱月的嘴唇,舌头非常熟练地伸进了萧爱月的嘴里,想和她重复一遍往日的热情。
谁料,萧爱月急忙躲开,有些不安地观察着周围:“小夏,你快结婚了。”
萧爱月就是一个这样无趣的人,喝酒的时候不让你喝,亲吻的时候不让你亲,董小夏兴致不高了,站起来,习惯的去牵萧爱月的手:“那好吧,我们回家。”
萧爱月小心翼翼地牵着她过马路,董小夏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肚子还没有特别明显,但已经小凸显了出来,董小夏慵懒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萧爱月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思又开始活跃了:“小月,你今晚睡我家好不好?”
...
她揪着萧爱月的寸衫玩个没完,模样十分真诚:“我在国外很想你,小月,你有没有想我?”
萧爱月过去的每一天都在想她,怎么会不想:“小夏,你回来,是来办婚礼吗?”
“干吗谈这个?”董小夏皱起眉,气呼呼地说道:“我们不要谈这个,今晚宁小奇不回来,你在我家睡好不好?跟我们以前在学校时候一样,你以前也在我这里睡过,没关系的。&”
萧爱月低头帮她脱掉高跟鞋:“小夏,怀孕了就不要穿高跟鞋了。”
“你为什么一直要谈这个?”董小夏踢开她的手,非常生气地站了起来:“萧爱月,你不要再说怀孕结婚的话题,我们可以谈谈别的,比如你的新工作,我的旅游经验,还有国外的帅哥们,我们几年没见,可以聊的话题有很多,你干吗一直提这些,你提这些,我心里面很难受。”
可是这个话题又怎么能避开?萧爱月心里面比她还要难受,这个她爱了将近十年的女人,她怀孕了,要嫁作人妇了,萧爱月的心情很沉重,董小夏蹲下去,一把捧住她的脸:“小月,你不是在等我吗?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我们还是朋友,还可以从头开始。”
萧爱月没有回答,董小夏就当她默认了,她在衣柜里面拿出来了两套干净的睡衣,扔了一套到萧爱月的怀里:“小月,我先去洗澡,你等我一下。”
萧爱月依然没有讲话,她心里面极度渴望与董小夏再次同床共枕,但是不能在这里,这里是董小夏未来的新房,是她和宁小奇的家,浴室的房门关上了,萧爱月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伸手敲了敲房门,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在说给自己听:“小夏,我跟你不可能做朋友,我也不是你的备胎,你要是愿意,愿意和宁小奇分手,我们再在一起好吗?我可以等你。”
等待是最漫无边际的孤独,萧爱月不怕孤独,也做好了没有结果的准备,她乐意跟董小夏玩她喜欢的暧昧游戏,可前提是董小夏必须单身,然而董小夏现在不单身,还要结婚了,萧爱月心里面非常难受。
她去客厅里倒了一杯冰水,可能是今晚情绪波动太大,产生了耳鸣,她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叹了口气。
“萧爱月,你没事吧?”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个人,低沉的男声在屋里响起,萧爱月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男人,脑袋变的更痛了:“宁小奇。”
宁小奇跟萧爱月是校友,萧爱月目睹了他和董小夏之间发生的一切,包括追求相爱与出轨,宁小奇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了一只萧爱月非常熟悉的小动物,灯泡自动地从袋子里跳了出来,非常快速地蹦进了萧爱月的怀里“喵”。
宁小奇倍感有趣:“之前是你养的吧,这小玩意谁都不亲,小飞把它还给了我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带它,就把它放在了小区的宠物中心,刚刚接回来,小夏肯定是忘了,本来说好今天她去接它。”
萧爱月爱怜地摸着灯泡的小脑袋,心疼地道:“它瘦了。”
“我也没什么时间管它,小夏养它也是一时兴起,要不你带回去?”宁小奇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举着香槟杯问萧爱月:“对了,小夏跟你说了我们结婚的时间吗?下个礼拜三,本来我想给你请帖,小夏说不用,她自己通知你,她有跟你讲吧。”
萧爱月呆滞地抬起头:“下个礼拜?”
宁小奇点点头:“我期待你能来,你是小夏最好的朋友,我跟她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天天在我耳边提起你,还说让你做我们孩子的干妈。”
“我尽量。”萧爱月放下手里的灯泡,依依不舍地摸着它的脑袋,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小夏在洗澡,你帮我跟她讲一下。”
“行。”宁小奇豪爽的答道,指着灯泡又问:“你不带它走?”
“它属于你们,不属于我。”萧爱月勉强扯出来了一个微笑,落在宁小奇的眼里,竟显得额外的苦涩:“我先走了,小奇再见。”
“再见。”
宁小奇若有所思地喝完了手里的香槟,转过身,走到卧室门口,看到了头发还没擦干的董小夏:“她走了。”
“为什么要告诉她?”董小夏仰起头,不满地看着宁小奇:“这是我的事,你不应该插手。”
宁小奇面无表情:“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她是我女朋友。”
“前女友。”宁小奇纠正她话里面的错误:“小夏,你不能什么都想要,没有人会永远等你,我不会,萧爱月也不会,你醒醒吧,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不应该再任性了。”
因为董小夏的那番话,萧爱月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她从一个噩梦中出来,又跌入到了另外一个噩梦中,反反复复,好像噩梦永远没有尽头,前路始终看不到光明。
凌晨两点,萧爱月醒来,不敢再睡,她梦游般地起床烤面包,看着窗外的路灯,喝着温水,快速解决掉了自己的温饱问题,穿好衣服就准备回公司上班。
好像又回到了刚和董小夏分手的那年,萧爱月行尸走肉地过着每一天,会去上课,会去逛街,会去打工,似乎生活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可心里面那个空荡荡的洞出现了,没有东西把它填满,它在每个独处的深夜出现,不用点灯也在发光,像患了一场久病不愈的绝症。
不能勉强自己去睡,萧爱月的意识非常清晰,公司正好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忙,萧爱月进了办公室里面,打开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里面上班。
“萧爱月?”
熟悉的声音在凌晨五点的办公室响起,萧爱月工作不到一小时,徐放晴的办公室房门大开,她背光而立,像个上帝一样出现在了萧爱月的面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睡不着。”萧爱月回过头,看到了徐放晴那张充满关切的脸,从徐放晴的脸上看到关切,萧爱月怀疑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再回头仔细一打量,发现徐放晴身上的衣服没换,脸上毫无表情,并没有萧爱月刚刚所看到的关切,果然是眼花了:“徐经理,您还没回去休息吗?”
“我在交接工作。”徐放晴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我下个礼拜要回上海,萧爱月,去上海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萧爱月摇摇头:“我找不到去上海的理由。”
也许是加班太久,徐放晴的情绪终于有了别的波动,她很疲惫,仿佛从得到了萧爱月答案的那一秒开始,她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了,声音里面带着异常的冷清:“萧爱月,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话到此处截然而止,徐放晴转过身往门外走去:“我今天下午上班,你上午有事直接找马经理。”
“徐经理,您记得吃早餐。”萧爱月对着她的背影叮嘱道:“吃了早餐再休息,不然会伤身体。”
徐放晴身形一顿,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萧爱月,你想拒绝一个人,就不要拖拖拉拉,我讨厌你这样。”
“哦。”萧爱月似懂非懂的点头,站起来,一根筋地重复道:“那您吃早餐吗?”
徐放晴细眉一皱,隐忍不发地看着萧爱月:“萧爱月,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去帮您买好吗?”萧爱月拿着钱包准备出门:“您先回房洗漱一下,等会我去敲门。”
“萧爱月。”徐放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她一把拉住经过她身边的萧爱月,狠狠地把她按在了玻璃门上,双手紧紧地压住萧爱月的双肩,咬牙切齿地直视着她的脸:“我看上去很好戏弄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萧爱月看见了她眼睛里面布满的血丝:“徐经理,我不懂您说的戏弄是什么意思。”
她们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徐放晴比她高几厘米,还穿了比萧爱月脚下鞋子高的高跟鞋,她挪动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的往下,直到嘴唇停在了萧爱月的嘴唇上方,萧爱月几乎可以闻到从她嘴里呼吸出来的咖啡香味,她的心脏狂跳不已,甚至紧张的忘了怎么去呼吸:“徐经理,你想做什么?”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嘴唇慢慢往萧爱月的嘴唇靠拢,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眼看着马上就要贴上萧爱月的嘴唇了,萧爱月心跳如雷,她的手心布满了虚汗,竟然也没有拒绝,闭上眼,欲拒还迎地等着徐放晴的到来,然而,徐放晴停了下来,在距萧爱月的嘴唇仅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脸上一片冰冷,嘴角弧度勾起,隐隐约约地带了一丝讥讽,戏谑的答道:“萧爱月,我告诉你,这就是戏弄。”
说完后,她快速放开了萧爱月的身体,冷漠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里面。
萧爱月整个人都虚脱了,她靠着玻璃门慢慢地蹲了下去,望着徐放晴离开的方向,心里面浮现出来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也许是晚上没睡好,萧爱月一上午都在给自己添麻烦,她心绪不宁地把对好账的单据跟没有对好的混杂到了一起,分单的时候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跑洗手间的时间比她在办公室的时间还多,最后在她碰倒咖啡杯,搞的桌上一团糟的情况下,马尚材发话了:“萧姐,要不你请假吧?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去休息吧。樂文小说|”
小秋也有点担忧:“对啊小月,你回去吧,我看你的对账单都整理差不多了,星期一上午可以搞定,不用太赶,回去休息休息。”
马尚材点头说:“就这样了,我放你一天假,下午徐经理来的时候,我把你的请假条给她,你现在写一张,我给你签字。”
一说到徐放晴的名字,萧爱月的脑袋更蒙了:“哦,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马尚材说:“路上小心。”
上午大海回来了,萧爱月不在,他看了看徐放晴的办公室,问小秋:“小秋姐,徐经理不在吗?”
“徐经理昨晚通宵加班,今天上午休息,下午来。”回答他的人是马尚材:“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我来辞职。”大海大无畏地说道:“就是这样。”
“那你等徐经理上班吧。”马尚材严肃地看着他:“我不认为你什么都没有交接,就可以离职。”
“我不想跟你交谈,我在这里等徐经理。”大海非常没有礼貌的冲着他说道:“马经理,我的直属上司只有一个,那个人不是你。”
大海是铁了心的要辞职,他坐在位置上等了徐放晴一上午,守着徐放晴的办公室房门一步都没离开过,徐放晴下午来上班的时候,在他脸上随意地扫了一眼:“跟我进来。”
“徐经理,我是来找您辞职的。”进了办公室里面,大海在徐放晴的对面位置上坐定,一字一顿地说道:“希望您批准。”
“理由呢?”
“海萌对我来讲,没有了发展前途。”
“你的发展前途就是当内鬼吗?”徐放晴笔直地坐在办公椅上,漫不经心的问他:“害怕调查,担心败露,所以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对吗?”
“徐经理,每个人都有弱点。”大海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爸妈身体不好,我还有一个妹妹在读书,前年我奶奶摔断了腿,光医药费都需要好多,我们这种最底层小人物的痛苦与挣扎,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徐经理,金钱可以拯救我们,我有弱点,但我不后悔,我错了,只感觉对不起您。”
“你觉得你的过去可以成为你犯错的借口吗?”徐放晴淡然地听完他的解释,无动于衷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过着不如你的日子,他们或许父母早逝,或许过早地承担起了一个家庭的责任,你认为我不理解,你觉得我的生活与你完全不同,但是陈海,即使我,或者她,她们,站在你的位置上,也绝对不会重蹈你的覆辙,不要把家庭算进你的卑劣行径之中,你是自己做错了事,这个世界不欠你。”
“您说的话,也许是对的。”陈海沉思着摇头道:“徐经理,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钱我都可以还给您,包括提供您需要的资料给您,小月的五万元我不清楚她有没有还给您,但我的可以全部给您。”
徐放晴的目光对上了大海探究的眼神,轻淡地一笑:“小月?陈海,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我只是想救自己。”
“是吗?”徐放晴眼底寒光初现,淡淡的阴沉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可你用错了方法,任何人都不应该背叛公司,如果萧爱月她也跟你一样,你认为她还会在我的身边吗?我不需要你的资料,你有的东西,我都有,陈海,你的这些话,可以去跟警方谈。”
半个小时后,警车呼啸赶来,带走了大海,梁总一句话都没有讲,当着全公司经理的面,笑着拍了拍徐放晴的肩膀。
没有他的默许,徐放晴不会这样做,海萌这些经理们每个人心里面都有数,一旦让警方介入,事情就到了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看来总部是动真格了。
“萧爱月呢?”徐放晴回到采购部办公室里面,指着萧爱月的办公桌问道:“她人呢?”
“请假了。”马尚材手里拿着请假条递给徐放晴:“我看她今天精神不太好,就给她放了一天的假。”
“需要叫她回来吗?”马尚材观察着徐放晴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现在可以给她打电话。”
“不用。”徐放晴转身说道:“你跟我进来,我把工作交接给你。”
萧爱月并没有回去,她被电话吵醒,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打电话的人是董小夏,萧爱月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昨天与董小夏见面的事实。
“喂,小夏,什么事?”
“小月,你收到花了吗?”董小夏在那头精神百倍地喊道:“小奇说你在海萌采购部上班,我给你订了一束花,是你最喜欢的秋菊,现在应该到了,你看到没有?”
萧爱月睡眼朦胧地回道:“哦,花啊。”
“是啊,是啊,你看到没有?”
“看到什么?”萧爱月想起了自己请假的事情,条件反射地系起了安全带:“什么?啊,什么?什么花?海萌?”
“小月,你在做什么?”董小夏奇怪的问道:“我寄到你公司了,你看到没有?”
萧爱月的动作顿住,头皮一麻,被完全吓清醒了,她赶紧解开安全带,跳下车道:“小夏,我等会给你打电话,临时有点事,再见。”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萧爱月收起电话,拔腿就跑,她仍然记得昨天那个送花的小伙子引起了徐放晴的强烈不满,那老祖宗爆炸起来跟□□一样,萧爱月哪敢让她不愉快了。
送花的小伙子还是昨天那位,他鼓起勇气填写了访客资料,然后推开了采购部的办公室玻璃门:“萧爱月小姐在吗?”
小秋抬起头,看到他怀里的菊花,被吓了一大跳:“怎么又是你?”
徐放晴正站在马尚材的位置上指导工作,听到小秋的惊呼声,她微微抬眼望了过去,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起来。
马尚材发现了她表情的变化,急忙道:“怎么又是你?我们徐经理没时间,出去,出去。”
“我找萧小姐。”小伙子看到了他身边站着的徐放晴,昨天的惊吓仍历历在目,惊恐地道:“萧小姐签收了,我马上走。”
马尚材不满地问道“又是昨天那个前台给你放的行?”
“她是我干妹妹。”小伙子羞涩地挠挠头:“我经常到海萌送花,大家都认识我。”
“小夏?听上去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小秋拿着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萧爱月的名字:“我给你签收了,你走吧。”
“呼”她的话音一停,萧爱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地接过了小伙子手中的菊花:“是我,你可以走了。”
还是晚了一步,徐放晴就站在那边,肯定看到了这一幕,萧爱月捧着花扔到了门外面,自欺欺人的解释道:“我一个朋友,她恶作剧。”
小秋拿着被萧爱月遗漏下来的卡片念道:“imissyou,小月啊,这不像恶作剧,更像表白。”
她怎么把这个取下来了?不对,董小夏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徐放晴眼神中快速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房门,阴沉沉道:“萧爱月,你跟我进来。”
简直快被董小夏害死了,萧爱月脸上带着笑容,心里面却是是跌宕起伏,倍感压力:“徐经理,您找我有事吗?”
“萧爱月,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徐放晴气定神闲地在办公椅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脸:“我报警抓了陈海。”
“哦。”萧爱月点点头:“他做错了事,这是您的权利,您开心就好。”
徐放晴脸色一变:“我开心什么?我办公室被人送了菊花,我为什么要开心?萧爱月,你是想把那束花送给我吧?”
萧爱月愣住了:“不是啊。”
“葬礼上才用得上菊花。”
“没有,徐经理,我要解释,我必须解释,我喜欢菊花,我自己家也种了菊花,小夏她是送给我,您误会了。”萧爱月又急又无奈地解释道:“您真的误会了。”
“小夏是谁?”让徐放晴生气的压根不是花,而是萧爱月这个人:“萧爱月,你在到处广撒渔网,以玩暧昧出名吗?”
“我什么时候玩暧昧了?”萧爱月十分迷茫:“我一直都是单身,天天呆在办公室,哪有时间玩暧昧?”
徐放晴紧紧盯着萧爱月那张略显迷茫的脸,冷笑道:“萧爱月,我没想到我堂堂一个耶鲁大学的研究生,有一天会被你这种菜鸟戏弄。”
萧爱月脑海灵光一现,一脸错愕地看着徐放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徐经理,原来你”
...
“徐经理,原来你以为我喜欢玩暧昧?”
徐放晴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摸着手边的钢笔,脸上黑成一片:“萧爱月,我今天才清楚地明白你是真蠢,一直以来我都高估了你。”
对视,沉默,冷静。
“不要用你不知道怎么动的脑瓜子随意猜测我的想法。”徐放晴很快冷静了下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回答萧爱月的问题:“萧爱月,我下个星期二离开海萌,你的实习期过了,以后好好跟着马经理。”
这么快?萧爱月沉默了好一会,低下头道:“谢谢。”
“我不喜欢你。”徐放晴性感的嘴角含着不屑的微笑:“你很没用,很无能,在h市,你唯一的优势就是你的学历,可对于我来讲,学历没用,我要的是能力,你没有,那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你的工作方面都让我不满意,你很蠢,但你及格了,因为这是海萌,海萌专收你这种loser,你及格了,不是代表你在我这里及格了,相反,从现在开始,你出局了,萧爱月,你正式出局了。”
“徐经理,我已经努力了。”萧爱月抬起头,坦率地直视着她的脸:“对于您来讲,谁不是loser?您不喜欢海萌,可您是海萌的领导,我已经尽力了,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萧爱月。”见到她转身,徐放晴冷冰冰地叫住她:“记得取消关注我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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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吗?徐放晴,你三十四岁了!成熟一点好不好!!!萧爱月无言以对,她当着徐放晴的面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满脸愤慨地取消了关注:“行了吗???徐经理!!行了吧。”
“你就是个loser。”徐放晴不紧不慢的说着冷酷的话,偏偏脸上还能挂着魅人的笑容,也没有解释她是如何知道萧爱月关注了她的微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情商偏低,萧爱月,loser。”
“行行行,我全家都是loser行吗?徐经理,你赢了。”
萧爱月快步走到门口,想当着徐放晴的面很有骨气地摔门而出,她抓住门把手回头瞟了一眼,见到徐放晴还在看她,手指情不自禁地颤抖了,吞了吞口水,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外面办公室的两人好奇地看着她,萧爱月做了一个无辜的手势:“看什么呀?”
“萧姐,那你下午还请假吗?”马尚材想笑又不敢笑,喝着咖啡问道:“今天周五了,我刚刚得到通知,让我这两天跟徐经理交接好,她下个礼拜离开。”
不请!谁怕谁啊!不就是徐放晴嘛!萧爱月开始钻牛角尖,徐放晴有什么了不起,太过分了!每天这样骂人有意思吗?哼!
徐放晴站在她的对面继续跟马尚材交接工作,萧爱月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办公桌底下,徐放晴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着她的办公桌,萧爱月鼓起勇气给自己打气,抬起头,面部僵硬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这些我都明白,之前周经理有教过,恩,这个也没问题。”马尚材发挥了他聪明的头脑,没到下班就把徐放晴昨晚通宵整理出来的资料过了一遍:“大概都明白,等下我再详细看一遍,徐经理,我没什么问题,有问题再找您吧,您不用一直站着,好像挺累的。”
“我手头没有工作了。”徐放晴低气压地回道:“你有问题打我电话,我明天起开始休假。”
“好。”马尚材弱弱地点头:“我明白了。”
等徐放晴离开后,小秋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她站在这里,我好有压力。”
“我也是。”马尚材摸着脑袋上的汗说道:“压力山大。”
原来不只是萧爱月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徐放晴一离开,萧爱月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了:“大家明天加班吗?”
“明天周六,我要陪我老公回一趟老家,不加班。”
“我要加班。”马尚材死气沉沉地回道:“我最少要加一个月的班,这些工作太多了,估计连星期天也不能休息。”
萧爱月想了想,拉仇恨地说道:“那我也双休吧。”
马尚材瞪她:“萧姐,你太过分了。”
“我想想去哪里玩呢?”萧爱月开始安排起自己的周末活动:“我好像报了健身房,不记得是哪家了,晚上回去看看会员卡,不下雨还可以去爬山,还可以去钓鱼。”
“哎呀,小月,我小姑子这周末要去划船,你们可以一起去啊。”小秋想到了这里,找出来了自己的手机,快速报了一个号码出来:“这是我小姑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可以跟她约出去玩,我小姑人很好相处,又大方,资金雄厚着呢,比她哥优秀。”
“我也想去。”马尚材把她小姑的电话号码存了起来:“杨依挺好的,我蛮喜欢她。”
“是吗?是吗?”小秋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你真喜欢我小姑,对了,小马你多大?你老家哪里的?有没有女朋友?你觉得我小姑怎么样?”
人家是t啊,是t啊,萧爱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俩,把一个t介绍给一个看上去像gay的男人,天底下有这么滑稽的事情吗?
星期六一大早,萧爱月被雷声吵醒,急忙跑上阳台收衣服,外面的天色非常暗沉,h市的冬天就是这样让人烦躁,即使周末,也让人无法适应。
萧爱月不喜欢h市的天气,但她的家人在这里,暂时没有计划搬家,像徐放晴那种过客,毫无眷恋的离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杨依提了两只烤鸭上门,萧爱月打开房门的时候愣了好一会,杨依尴尬地笑道:“我嫂子说你住这里,上次她来过一次,我本来想跟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了。”
小秋是来过一次,上次她到国贸买东西,结果临时下暴雨,偶然想起来萧爱月住在这边,打电话给萧爱月求助,萧爱月就把她领到家里面来了,还送了一套插画给她儿子。
见萧爱月不说话,杨依有些慌乱了:“要不,我就不进去了,这鸭子给你,听说挺好吃的,我嫂子说你想出去玩,我本来今天等你电话,后来下雨了,就自作主张地过来了,你别生气哈。”
“进来吧。”萧爱月让开门:“你身上都湿了,我屋里有毛巾。”
杨依进了房间里,拿着萧爱月给她的毛巾擦了擦皮衣上面的雨水:“周末下雨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萧爱月给她泡了一杯姜母茶:“来,喝一点暖暖身。”
“谢谢。”杨依尴尬地站在房间中央,笑了笑:“那,我也没什么事,你忙吗?”
“不忙。”萧爱月坐在沙发上奇怪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坐?”说完恍然大悟道:“哦,没关系,我这沙发防水的,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我好像没有你穿的码数,上次我妈过来了,留了一套,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
杨依拿着萧妈妈留下的睡衣进了浴室换衣服,萧爱月挠着手指想心思,杨依这个t特意来给她示好,这是什么暗示呢?莫非她看出来了萧爱月也是同类,她想追萧爱月?
萧爱月对自己的判断力向来没有什么自信,杨依一出来,她开门见山地问道:“杨依,你是在追我吗?”
杨依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怔怔地看着她,回道:“是。”
“哦。”萧爱月点点头,懂了:“你怎么知道我是les?”
“感觉。”杨依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你在我嫂子家,都不敢跟我眼神接触,很明显。”
原来是萧爱月自作孽:“那告诉你嫂子了?”
杨依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自己都是深柜。”
你这打扮一点都不像深柜啊,萧爱月感慨道:“真不容易。”
“你觉得我怎么样呢?”杨依不自信地问道:“你觉得我行吗?不用马上接受我,就是感觉,能不能试着相处?”
萧爱月嘴巴张了张,还没开口讲话,门铃又响了,萧爱月极度纳闷:“又是谁?”
董小夏的出现太出人意料了,萧爱月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小夏,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小飞送我来的。”董小夏身上完全没湿,好像外面就没有下雨,她推开萧爱月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杨依:“哟,有客人啊。”
“她是我朋友。”萧爱月小声解释说:“她叫杨依。”
“我认识。”没想到董小夏竟然认识杨依:“我跟她朋友约过会,李思达,你知道吧。”
杨依点点头:“她去年结婚了。”
“我也要结婚了。”董小夏一脸平常:“大家都要结婚,les这条路不是一条明路,再过几年你就懂了。”
“这条路从我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我愿意走到尽头。”杨依态度认真地看着她:“恭喜你要结婚了。”
“小月,你跟她什么关系?”董小夏脸色难看,拉扯着萧爱月的胳膊问道:“她是你女朋友吗?新欢吗?”
“不是。”萧爱月摇头:“我们只是朋友。”
“哼。”董小夏明显不信,目光再次投向了杨依:“既然我们这么多共同朋友,那我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杨依想了下,郑重道:“可能没有。”
“我这次来呢,是想邀请你做我的伴娘。”董小夏解决掉了杨依,又问萧爱月:“你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去挑伴娘服。”
萧爱月犹豫道:“你可以找二凡她们。”
“我就是想找你。”董小夏噘嘴撒娇道:“我一直想跟你步入婚礼的殿堂,小月,你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你答应我嘛,答应我,你上大学的时候都说可以,说万一我结婚了,你就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杨依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隐隐约约猜到了萧爱月与董小夏的关系,开始忍不住心疼萧爱月的处境了。
萧爱月轻叹了声,缓缓低下头,被迫地答道:“我考虑一下吧。”
...
最后在董小夏软硬兼施的请求下,萧爱月还是答应了,她这是第一次做伴娘,曾经她有不下十次做伴娘的机会,都被她果断地拒绝了,而这回邀请她的人是董小夏,跟她纠缠差不多十年的女人,萧爱月拒绝不了,董小夏也早认准了她会心软,才会肆无忌惮地吃定她。
周一上班,徐放晴没有来公司,马尚材完全接下来了她的工作,虽然很多地方还是懵懵懂懂,升职单也没有正式批下来,可徐放晴不在,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明显比以前活跃许多,马尚材蠢蠢欲动:“今晚我要回家睡觉。”
马尚材在公司呆了整整三天,下巴上的胡子都长出来了,他那圆圆的脸上长了胡须,就像刚上初中的小男孩一样滑稽:“萧姐,我在徐总的办公桌上看到你的入职书了,你过试用期了,徐总已经签字了。”
“恭喜,恭喜。”小秋笑道:“太好了。”
“恩。”萧爱月早知道了这件事,兴致不高地答道:“是啊。”
马尚材与小秋对视了一眼,笑问道:“怎么了?莫非是徐总要走,你舍不得她?
怎么可能?萧爱月只是想起了徐放晴的那些话,心里面便高兴不起来:“阎王爷要走,我怎么会舍不得她。”
“是吗?”身后熟悉的高跟鞋声由远到近,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晰:“萧爱月,你胆子大了。”
没有算到徐放晴会临时过来,三人都被吓到了,马尚材站起来,尴尬地笑道:“徐总,您来了。”
徐放晴手上已经没有工作了,她不动声色地回来,紧盯着萧爱月的脸,慢悠悠地问道:“萧爱月,讲清楚,谁是阎王爷?”
“我是,我是阎王爷。”马尚材继续胡子邋遢地打着圆场:“徐总,您别生气,萧姐心直口快,没有别的意思。”
徐放晴漫不经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马经理真会体谅下属。”
“徐总,我这都是向您学习的。”
“萧爱月,你跟我进来。”徐放晴不再看他,冷冰冰地命令着萧爱月道:“快点,别磨磨蹭蹭。”
萧爱月慢吞吞地龟爬到了她的办公室里面,自觉地关上门,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徐经理,您有什么事吗?”
“谁是阎王爷?”徐放晴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面无表情地问她:“是我还是你?”
萧爱月态度诚恳地回答她说:“是马经理。”
“别跟我玩这套。”徐放晴毫无信号的突然起身靠近她,冷淡地问道:“萧爱月,是不是你的试用期过了,现在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这话从何说起,萧爱月摇头否认:“没有。”
“萧爱月,你要记住,无论我在哪里,我都是你的上司。”
“要是我离开海萌呢?”萧爱月心中有疑问,便问了出来:“那还是吗?”
“你觉得呢?”徐放晴眼底闪过妩媚又略带古怪的光芒:“萧爱月,你留在海萌好好工作,这里工资高,比你以前公司的福利好很多。”
“是。”萧爱月非常温顺地答道:“您说是就是,祝您明天一路顺风,回上海好好保重身体。”
“出去吧。”徐放晴的脸上难得一见地显露出来了丝柔和:“今后好好表现。”
“知道了。”
“嘭”的一声,徐放晴办公室的门又被摔了,萧爱月站在门口,抬起手,无可奈何地解释道:“风吹的。”
“作孽啊。”小秋叹息:“这门可要好几万啊。”
星期二一整天都在下雨,不知道徐放晴是什么时候的飞机,萧爱月抬起头,失神地看着窗外,一想到她再也见不到徐放晴了,就感觉心里面有些不适应,她跟徐放晴之间,是一份还没开始就要谢幕的关系,还有一点点朦胧的悸动,来自于萧爱月的内心深处。
萧爱月有那么一两次对徐放晴动了心,可徐放晴不喜欢她,她试探过徐放晴几次,徐放晴的答案都让她失望了,遗憾吗?也谈不上,徐放晴那个臭脾气,错过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而且扼杀的只是一份胎死腹中的心动,萧爱月摇摇头,弯腰倒掉了杯子里的苦咖啡,仿佛那就是她对徐放晴的最后一丝怀念。
人总得面对现实,无论是萧爸爸的突然离世,还是董小夏的婚礼,萧爱月态度从容地面对着这些老天爷对她的考验,萧妈妈曾经教育她,无论心里面多难受,都不要在外面体现出来,实在是撑不住了,可以找个值得你依靠的肩膀哭泣。
第一次,萧爱月遇见了徐放晴,她失态了,有了一次就有两次,在徐放晴的心中,大概萧爱月就是一个爱哭的老女人吧。
萧爱月换上粉色的伴娘服,她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尝试着做了一个笑的表情,却被那个浓妆的自己吓到,倒吸了一口凉气:“吓死我了。”
灯泡也来了,它坐在沙发上面看着萧爱月化妆,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爱月的背影不放。
“小月,我好紧张。“董小夏握住她的手,深呼吸了几次,脸色沉重地说道:”我感觉我快晕过去了。”
“没事的。”萧爱月安慰她:“小夏,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我很开心有你在我身边陪我。”董小夏转过头看着她,脸上充满了爱意:“今天也是我跟你的婚礼。”
化妆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假装没有听到董小夏说的话:“差不多了,你们聊一下,我去外面抽根烟。”
“今天是你的婚礼。”萧爱月心里面堵的慌,说不出来的难受:“没有我的份。”
“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没有外人在,董小夏更加迫不及待地说道:“小月,宁小奇他不介意,只要你同意,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我怀了他们宁家的孩子,宁小奇不会为难我。”
“我等的人,是一个单身的人。”萧爱月撇开脑袋,不安地回道:“小夏,你别这样,这不是你。”
“这就是我。”董小夏握住桌子上的化妆笔不断地敲打着化妆台,情绪非常激动:“我接受不了你喜欢别人,小月,你是我女朋友,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萧爱月沉默了,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又默默地走了回来。
“你爱我。”看到她失魂落魄的举动,董小夏完全确定了:“我给不了你名分,但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小月,你还记得公园里的那棵树吗?这个城市都是我们的回忆,我知道你忘不掉。”
“忘不掉又怎么样?”萧爱月推开她,背靠着墙壁,疲惫地说道:“我能怎么样?我有家人等我去养,我不能像你那样洒脱,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我是萧爱月,连h市都没办法离开的萧爱月,我讨厌这个城市,可是董小夏,那又怎么样?你当年离开我,不就是因为我的家庭吗?我等了你多久?你自己算过没有,你永远都在给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对我好一点行吗?董小夏,我告诉过你,只要你结婚,我就不等你了,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会介入别人的婚姻里面,你爱我吗?你了解过我吗?”
“我将来会弥补你。”
“你弥补不了我。”萧爱月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傻,我总以为你会回来找我,今天你回来了,可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我讨厌改变,我一直希望爸爸能回来,我也希望你能回来,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陪我走过最艰难的路,我很感激你。”
“对不起,我做不了你的伴娘。”萧爱月拉开房门,声音里夹带了一丝狼狈:“小夏,你不能这样对我。”
“小月,我会一直等你的,你可以不做我的伴娘,可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新娘。”
“你等我什么?有本事你就别结婚啊!过去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让我别等你?”萧爱月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嚎了出来,她嚎完后看到董小夏那副委屈的模样,又开始内疚了:“对不起,小夏。”
几乎算是落荒而逃,萧爱月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换回来,只披了一件外套,提上包就跑出了酒店,宁董两家的家族都很有钱,结识的都是些有钱人,酒店门口停了很多豪车,萧爱月的车子夹在了一辆劳斯莱斯与宾利中间,完全没有希望开出来。
宾利车主还没下车,萧爱月小跑了过去,敲了敲宾利的车窗,车窗缓缓落下,东文江在里面看着她:“是你啊,小不点。”
真是作孽,萧爱月在看到他和他身边女人的时候,脑子里立马响起了小秋那句痛心疾首的话:“作孽啊,这门好几万啊。”
徐放晴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听到声音,她转头看了一下东文江这边,跟萧爱月一双满含委屈的眼睛对上了:“萧爱月,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走了。”萧爱月看到她的脸,瞬间就清醒了:“我,徐经理,您还没回上海啊?”
“她陪我参加婚礼,以女朋友的身份。”东文江笑眯眯地回道:“怎么样?我俩配吗?”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怎么会不配?萧爱月点点头:“配。”
“走吧。”东文江一把搂住徐放晴的肩膀,他的手在徐放晴的肩膀上两秒都没有停留,就被徐放晴不耐烦地甩了下去:“只是交易,别吃我豆腐。”
这边搂不了,那就搂那边,萧爱月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毛手,东文江对她眨眨眼:“走吧,亲爱的。”
徐放晴的目光又落到了他放在萧爱月肩膀处的那只手上。
“sammi,放松一点,我又没有把她吃掉。”东文江还在嬉皮笑脸地跟她开着玩笑,手却在调侃中松开了:“你看你下属都穿晚礼服过来了,你怎么不穿呢?我都送给你了。”
“你喜欢一只粉色的包子吗?”徐放晴上下打量了几眼他身边的萧爱月,面带不屑地问道:“萧爱月,你知道粉色系适合多大年龄的女人吗?”
又被嘲讽了,萧爱月想起来了她刚刚想做的事情,没有理睬徐放晴的话,转身看着东文江道:“东先生,我希望您能把车子移开一点,我车子夹在里面了,不方便开出来。”
...
“走去哪里?”东文江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你不参加婚礼了吗?”
萧爱月跟他解释不清,简单地说道:“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了。”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东文江认真思考了一下:“你问问你上司的意见。”
徐放晴事不关己的回复道:“脚长在她身上。”
“那我更不想帮你了。”东文江望向萧爱月道:“你自己想办法吧,或者你跟我们一起进去,等差不多了就出来,你旁边的那辆车我也认识,是宁家的小舅子,他肯定得等到婚礼结束。”
真的要这样吗?萧爱月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徐放晴:“徐经理,您帮帮我好吗?”
徐放晴的态度冷漠极了:“萧爱月,你刚刚不理我,我现在为什么要理你。”
东文江看看左边的女人,又看看右边的女人,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i,原来你微博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什么微博?”萧爱月疑惑地问他:“什么是我?”
东文江挟持着她的胳膊往酒店大堂走去:“走吧,小姑娘,你陪我进去,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他连哄带骗地把萧爱月拉回到了婚礼现场,徐放晴也没有反对他的举动,她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进去,目光一路都在闪烁不定。
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多人,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落跑的伴娘,萧爱月的心里面不断地在安慰着自己,她在徐放晴旁边的位置上坐稳,快速的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搜索徐放晴的微博id,徐放晴四天前更新了一条微博:毁灭好心情的一个有效办法,就是认识一个蠢到极致的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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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月满脸无语地看向徐放晴:“徐经理,我也是会生气的。”
“那你生啊。”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表态道:“我有阻拦你不许生气吗?萧爱月,别说你生气,你就算充气,又管我什么事?”
“你,您无理取闹。”
“你说谁无理取闹。”徐放晴瞬间炸毛,抬眉瞪着萧爱月:“萧爱月,一天不见,你是特意跑到我面前找死的吗?”
萧爱月走又走不了,留下来又不想跟徐放晴吵架,她犹豫了一下,打算息事宁人:“没有。”
可惜徐放晴已经发现了萧爱月开始蹬鼻子上脸,不把她当一回事了,不悦的眯起双眸:“萧爱月,我真想弄死你。”
“我现在跟死了差不多。”萧爱月转头凝视着她,她眼里包含的情绪太多,让徐放晴不由地失神了几秒。
徐放晴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面的怒火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她撇过脑袋不再看萧爱月,端起桌子上的红酒轻饮了一小口。
东文江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你们继续啊。”
婚礼已经开始了,宁小奇站在最前面,白色的西装把他存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白马王子,他身后的伴郎不停地擦着脸上的冷汗,看上去好像非常紧张。
音乐声响起,董小夏挽着她的父亲缓缓地走了进来,东文江砸吧着嘴巴吐槽道:“新娘长的真不赖,便宜宁小奇那小子了,听说他们还要在国外举办一次婚礼,真是任性啊,你看这酒店的环境多差,台子都是新搭的,没钱就不要摆阔,我要有一天结婚了,这种low的婚礼一次都不想办i,你呢?”
徐放晴正在沉思,心不在焉地答道:“与你无关。”
董小夏身上穿了一件很厚实的婚纱,婚纱样式繁琐,主要就是为了遮挡她的小肚子,萧爱月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宁小奇,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一片片瓦解的声音,泛酸的厉害,就像是宁小奇与董小夏一人手里拿了一只柠檬,他们用捏出的柠檬汁浸透了萧爱月的整个心脏,她的心脏处在一阵阵的发酸,那酸性快速蔓延到了她的四肢,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却让人呼吸衰竭,好似要暴毙身亡。
萧爱月的身体在颤抖,徐放晴坐在她的身边,敏锐地发现了这点,她皱起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萧爱月的脸,萧爱月脸上的神色很难看,煞白的一片,好像在经历什么痛苦的煎熬。
所有人都在看红毯上的美丽新娘,没有人注意这边,徐放晴手臂往下,拇指轻轻地碰撞了一下萧爱月的手心,十指紧扣,霸道地强握住了她的手。
萧爱月茫然地回过神,她双目通红地跟徐放晴对视了几秒钟,徐放晴用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提醒着她:“萧爱月,不许哭。”
萧爱月没打算哭,她不是没有分寸的女人,只是感觉心里面难受,情不自禁地红了眼,但人感觉委屈的时候,想哭的反而不是难过的瞬间,而是有人发现了你的委屈,并且加以安慰,萧爱月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被徐放晴握住的那只手上,她的指甲肯定划伤了徐放晴,徐放晴没有抽回她的手,她亦如往常一样冷厉,但她的手心是热的,萧爱月坐在她的身边,恍惚中连呼吸都忘了换。
“今天,谢谢各位来参加我跟小夏的婚礼。”交换戒指过后,酒店开始上菜,宁小奇牵着董小夏走到了酒店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面,拿着话筒说道:“我跟小夏是大学校友,在一起好多年,我曾经以为我不会结婚,但是我结婚了,我很开心遇见小夏,谢谢她给我一份爱,一份安稳,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
“怎么没有伴娘?”东文江四处张望了一圈,转头问徐放晴:“你见到伴娘了吗?”
徐放晴没理他,继续若有所思地听着台上的男人煽情。
“小夏是个好女孩,能遇见她,是我三生有幸。”宁小奇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左手紧紧地搂着董小夏的肩膀,老油条般地笑道:“大家别起哄,吻留到最后,到手的老婆难道还能飞吗?哈哈哈。”
底下又是一阵掌声,宁小奇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就是我老婆的闺蜜,萧爱月同学,萧爱月同学你在哪里?”
“萧爱月?”东文江转头疑惑地问徐放晴:“哎i,这名字好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这时候,离他只隔了一个位置的萧爱月缓缓地举起了手,对台上的幸福小两口敷衍地挥了一下。
“没错,就是她,一位非常漂亮美丽又单身的女士。”宁小奇挥手回应着萧爱月,对着她所坐的桌上暧昧地暗示道:“她是我们的红娘,没有她,我和小夏成不了,在我每次有事无法陪在小夏身边的时候,都是她帮小夏排忧解难,她是小夏最好的姐妹,也是我宁小奇的恩人,谢谢,大家记住了哈,她单身,今天本来也是她做我们的伴娘,但她临时身体不舒服,希望能好好保重身体。”
“原来你是伴娘啊。”东文江没完没了地继续做着他的暖场小公主:“你是萧爱月,你也是伴娘,临阵脱逃的伴娘。”
“james,闭嘴。”徐放晴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再说话,我马上离开。”
“别啊。”东文江立马慌了:“那可不行,你要是走了,等会我姑妈看到我,肯定又得给我介绍对象。”
“你连爸妈都不怕,怕她做什么?”
“她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徐放晴冷笑:“我也是。”
东文江哄她:“别闹了i,你跟她完全不同,你漂亮多了,对吧,伴娘。”
萧爱月在闷声喝白开水当中,他们三人刚上桌的那会,徐放晴就把她面前的红酒杯移开了,只剩下了开水:“是,徐经理很漂亮。”
“有眼光。”东文江夸她:“我欣赏你。”
宁小奇在一桌一桌的敬酒,董小夏不在,就剩下他和伴郎,伴郎手里提了一瓶xo跟在他身后,宁小奇一喝完杯子里的酒,伴郎就马上帮他添满了酒杯,东文江非常焦急地在等他过来:“等他敬完酒,我们就走。”
宁小奇已经喝多了,他醉眼朦胧地走到他们的桌前,敬完酒后,非要挤进徐放晴与萧爱月的中间,跟萧爱月亲热地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小月,我有事找你。”
还有十几张桌子的亲朋好友没有敬酒,宁小奇拍着萧爱月的肩膀轻声说道:“在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东文江看着萧爱月离开的背影问徐放晴:“我们要不要跟过去听墙角,也许你的下属跟新郎之间有猫腻,网上不是经常有我的情敌是闺蜜这种帖子吗?”
徐放晴端起红酒杯,面带讥讽地反问他:“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东文江看到了她手背上的掐痕,惊呼道:“你手怎么了?”
徐放晴这才留意到了她手背上的伤痕,眼中刹那间冒出了一束锐利的精光:“被猫抓的。”
东文江被她那眼神吓的心里发毛,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排骨,后怕地道:“sammi,你这个样子好可怕。”
“我知道你跟小夏的关系,我生气过,吵过架,也尝试过分手。”玻璃阳台这边没人,宁小奇脱掉了西装外套,脸色疲惫地看着萧爱月:“她怀孕了,我们宁家没有子嗣,她是我家里的希望,刚刚婚礼前,我跟她吵架了,她不开心了,因为你。”
“我没有对不起你。”萧爱月很坦荡:“这些年,我跟她清清白白。”
“我知道,我相信你。”宁小奇的脸上露出来了一个奇怪的笑容:“你能帮帮我吗?小夏她喜欢你,我不希望她情绪激动影响她肚子的孩子,这次蜜月,我希望你代替我陪她去。”
萧爱月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宁小奇,我是你跟董小夏的玩具吗?婚姻调剂?还是你们的3、p对象?你们把我当什么?”
“小夏也同意。”
萧爱月没话讲了,无语地感叹道:“你们可真配。”
“我可以给你钱。”宁小奇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说道:“小夏说你家需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你陪她到孩子顺利出生,之后要不要继续,我们再商量。”
...
难道没钱的人就应该受到有钱人的随意侮辱吗?萧爱月深深地感觉到了宁小奇在践踏她的自尊,她自嘲的笑道:“宁小奇,我看上去是需要靠出卖自己换钱的人吗?”
“你爱她。”宁小奇不理会她的心情,很肯定地说道:“既然爱,就好好对她。”
“我不是圣母。”萧爱月非常理智地拒绝了他的这份“好意”:“给你们祝福,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你不见见她吗?”宁小奇不肯服输的追问她:“她现在在酒店楼下的花园,我跟你一起过去,萧爱月,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不好受为什么要这样做?委曲求全真的能带给自己幸福吗?萧爱月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不清:“宁小奇,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们就此打住吧。”
“喵”“喵”“喵”,几声猫叫突凸地在空旷的走廊中响起,两人同时回头,看到董小夏抱着灯泡站在他们的身后,董小夏脱掉了婚纱,穿了一件黄色的毛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模样十分清纯。
“小夏。”宁小奇赶紧跑了过去,握住她的手:“不冷吗?感冒了怎么办?孩子会危险的。”
“你先走,我有话想对小月说。”董小夏的眼睛一直紧盯着萧爱月的方向,面带不安地命令着宁小奇:“你跟爸妈说我身体不舒服,不出去送客人了。”
宁小奇的眼底快速闪过了一丝恨意,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笑着把手里的外套披到了董小夏的身上,装作不在意的离开了。
董小夏一步步地靠近萧爱月,她慢吞吞地走到萧爱月的面前,把灯泡推进了她的怀里:“它需要你。”
“小夏。”萧爱月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脸,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像对宁小奇那些发着脾气,她看着董小夏,心里面仍是有些微微发酸:“祝你新婚快乐。”
“马尔代夫。”董小夏的声音在颤抖:“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你结婚了,我不等你了。”萧爱月固执地重复着她一直以来坚持的底线,用充满怀念的语气,淡淡地回忆起了从前:“我大二那年因为学费不够申请休学,我知道后来那个帮我交了学费的人是你,我也知道毕业以后,朱二凡的电商是你投资的,你让我兼职,你用你的体贴帮助我走出了无数个困境,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可你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小夏,我还记得你每晚陪我摆地摊的那会儿,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美好,那么光芒四射,就这样结束好吗?到此为止,不要破坏我们之间的一切美好。”
“还记得我跟你一起回你老家那次吗?”萧爱月主动提起过去,让气氛慢慢地缓和了下来,董小夏笑中有泪,边擦着眼泪边说道:“你家养了很多鸭子,你跟我说,那是你来年的学费,我摸着你手掌中的老茧,忽然发现我压根做不到,我心疼你,心疼你的过去和人生,可我做不到去跟你一起面对,小月,我爱你,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你,我真的无法忍受你离开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一个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原谅我的人,这次为什么不行呢?我只是结婚了,可我还是我,我依然是你的董小夏。”
“你别哭了。”见到董小夏的眼泪,萧爱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新娘子这样子不好看了。”
“好不好?”董小夏的眼泪止不住,她贴近萧爱月的身体,伸手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肢:“小月,答应我好不好?宁小奇他已经答应我了,他只要这个孩子,他家几代单传,我有孩子在手,他会满足我的一切条件,以后他不会管我们的事,你别离开我,我受不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萧爱月僵硬地被她抱住,声音涩涩地问道:“你想要这样吗?”
“我想要,你能给我吗?”
“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小夏。”萧爱月还是推开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想拥有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伴侣。”
婚宴还在继续,萧爱月换了衣服下楼,怀里抱着一只猫咪,灯泡眯着眼躺在她的怀里,表情非常惬意,相反,萧爱月的表情很严肃,她低着头走到停车场,按下车子的防盗锁,车子“滴”“滴”响了两声后,徐放晴从黑暗的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萧爱月。”
萧爱月闻声望过去,见到徐放晴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手抱着双臂,好像等了她很久,萧爱月条件反射地瞄了一眼她车子旁边的停车位,东文江的宾利已经不见了,他既然离开了,那徐放晴为什么还在?
“徐经理,你还没回去啊。”萧爱月拉开车门,把灯泡扔了进去,抬起头问徐放晴:“您在这里等我吗?”
“我回公司,你的车子刚好经过。”徐放晴动作熟练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萧爱月,送我回去。”
“哦。”萧爱月系上安全带,不打算做任何反抗:“好吧。”
“你的猫怎么在这里?”徐放晴侧目瞥了一眼后车座的灯泡:“你带它过来参加婚礼?萧爱月,你已经爱它到无法自拔了吗?”
“不是。”萧爱月边发动车子,边解释道:“它是我前女友的猫。”
“你的前女友就是今晚的新娘吧?”徐放晴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她联系今晚的各种状况,一下子就猜到了萧爱月与董小夏的关系,轻笑了两声,不动声色地说道:“能若无其事地参加前任的婚礼,萧爱月,你是个大姑娘了。”
萧爱月听出来了她话里面浓浓的调侃意味:“我跟她还是朋友。”
“能跟前任做朋友的人都是伟人,感动自己的伟人。”
萧爱月今晚心情不佳,实在是听不下去她话里面的讽刺:“徐经理,您今晚不要骂我了好吗?”
“以为自己很有包容心,以为岁月会留下最美的回忆,实际上呢,漫无边际的夜晚中,只有你一个人,你在等她吧?萧爱月,不要那么幼稚,等待从古至今都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爱你的人不会离开你,离开你的人就是死人,等一个死人复活,有意义吗?”徐放晴冷酷无情地用事实拒绝了萧爱月的请求,继续面无表情的开着口,不痛不痒地刺激着萧爱月敏感的小神经,语气异常的缓慢:“觉得我说的话不中听?萧爱月,要是当初有人在你身边说这些,你还是这种想法吗?你幼稚了太久,又没人管你,犯错多了,不应该再继续。”
“我没有继续。”萧爱月紧握住方向盘,指节泛白,内心挣扎地说道:“我没有继续,我已经拒绝他们了。”
“可你还是继续了。”徐放晴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尤其是在面对萧爱月的时候,她如同能洞察人心的魔鬼,已看穿了世间万物,柔声细语地诱导着萧爱月采纳她的一切意见:“你就是蠢,无论是工作还是恋爱,你脑子都转不过弯,你把她的猫带回来了,你跟她之间还断的了吗?我来替你假设一下你们的未来,你们起先会因为猫而联系,接着聊聊各自的家常,你们会互相抱怨生活,会怀念过去,会有共同语言,又爱过,旧情复燃只是几分钟的事情,你永远走不出来,永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你是个悲剧,萧爱月,你带走的不是一只猫,是别人施加给你的阴影。”
“别说了。”无法忍受的残忍事实从徐放晴的嘴里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萧爱月的心里面下意识地起了抵抗情绪:“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是悲剧。”
徐放晴嘴角上扬,蓄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好似打赢了一场胜仗:“萧爱月,马上调头行驶,我们回去。”
车子在路边急速停下,萧爱月转头看着她,眼圈红红的模样像个委屈的兔子:“回去做什么?”
“回去一刀两断。”徐放晴态度倨傲,冷笑着问道:“萧爱月,难道你还想继续做一个loser?”
萧爱月犹豫道:“可是今天”
“没有可是。”徐放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继续施压道:“调头。”
萧爱月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回过头,放下手刹,开始发动车子:“徐经理,很晚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徐放晴忽然出手,一把夺过了她的车钥匙,冷厉道:“萧爱月,我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吗?”
“这是我的事。”萧爱月恼羞成怒:“徐放晴,这是我的私事。”
“现在不是了。”徐放晴冷冰冰地跟她对视着:“萧爱月,我不允许你继续愚蠢下去,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而且你给我记住,永远别因为其他女人冲我发怒。”
两人怒气冲天的互瞪着对方,十几秒过后,萧爱月撇开眼,不敢继续跟她对视了,放软了声音道:“徐经理,小夏她是我的朋友,是我过去的爱人,也是我的恩人,我不能伤害她,她对我很好,对我家里有恩,今晚是她的婚礼,我跟她已经结束了,不会再继续,我可以下次再把灯泡还给她,而且她不喜欢灯泡,灯泡会被他们抛弃。”
“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萧爱月,难道我不了解你吗?你耳根子软,如果你玩的过你前任的话,就不会被她的老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徐放晴一句话浇灭了她的想法,人艰不拆地把残酷的真相全部戳破了,她看出来了萧爱月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知道她马上就要沦陷了,淡淡地又加了一句:“要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事物,就必须变的强大,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次,萧爱月,你是我调、教出来的人,不应该懦弱,调头。”
萧爱月嘴巴抖了抖,哀求的问徐放晴:“非要今晚吗?”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就那样沉默地看着萧爱月,等待着萧爱月接下来所做的决定。
最终,萧爱月还是妥协了,她在徐放晴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那个一脸发愁的自己,带着苍凉又悲伤的复杂心情,萧爱月转头乖乖地接过徐放晴手里的钥匙插、进车孔里,开始大幅度的转动方向盘,往来时的路调头驶去,一路绿灯,萧爱月看着指挥交通的交警,瘫软地叹息道:“徐经理,我没有你讲的那么懦弱。”
“那就做给我看。”徐放晴眯起眼睛看向萧爱月,她眼中迷离的风情诱人魂魄,温润的嗓音缓缓道来:“萧爱月,我拭目以待。”
宁小奇站在门口送客,他那客套敷衍的笑容在见到萧爱月的时候瞬间凝固了:“你忘了拿东西?”
“小夏呢?”萧爱月声音很轻:“她走了吗?”
“她在化妆间。”
董小夏在玩游戏,她脸上的新娘妆还没有卸掉,见到萧爱月走进来的时候,愣了几秒:“小月,你后悔了吗?”
萧爱月没有抬头看她,她的表情很无奈,下意思地闪躲着董小夏的眼神:“小夏,我找你有事。”
那只无辜的猫又回到了它起先躺的沙发床上,董小夏站起来,皱眉盯着萧爱月身后的漂亮女人:“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徐放晴对她的态度比对陈海的态度还差,那一层若隐若现的傲慢笑容在她脸上浮现,语气冷静的可怕:“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萧爱月是谁,你们俩今天都在场,我带萧爱月过来,就会带她回去,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速战速决。”
“你凭什么命令我?”董小夏果然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愤怒道:“你算什么东西?”
“我没有命令你,我是在通知你。”徐放晴的眼神幽深,掺杂着太多让董小夏摸不透的情绪,董小夏还在心里面盘算着萧爱月跟这个女人的关系,徐放晴忽然转头盯着萧爱月:“萧爱月,告诉她,你回来做什么?”
董小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了萧爱月的胳膊:“小月,这讨厌的女人是谁?”
...
这要萧爱月怎么回答?
萧爱月心里面压根就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向董小夏介绍徐放晴,总不能说我带着上司过来分手吧,徐放晴又不是她妈,能说的清楚吗?她干脆选择不回答,支支吾吾道:“她,她是我,不是,小夏,这个给你,我把灯泡还给你。”
在萧爱月争气的开口过后,徐放晴明显占了优势,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微眯起来的眼眸中暗藏危机,让一直打量她的董小夏不由自主地开始恐惧了。
“你给我滚。”董小夏化气愤为力量,气的简直想摔东西,她再次忽略了萧爱月的答案,长长的指甲无意识地掐破了萧爱月的皮肤,已经深陷入到了她的肉里面,语气愤怒地指挥着萧爱月道:“小月,你让她滚。”
徐放晴十分冷淡地站在她们的旁边,也不讲话,不知她阴郁的眼瞳中隐藏着什麽样的情绪,让萧爱月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说错话惹她不爽。
“我就是还给你。”不敢开口还是得开口,萧爱月指着灯泡说道:“那个,它是你的,原本就是你的,还给你们,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你原本也是我的。”董小夏不依不饶地乞求她:“小月,你好好考虑好吗?别那么轻易给我答案好吗?”
“萧爱月,走吧。”徐放晴成功等到了她想让萧爱月说出的那句话,终于舍得开金口了:“很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哦。”萧爱月木然地点点头,转头看着董小夏:“小夏,我回去了。”
“好,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董小夏放开她的胳膊,忐忑不安地回道:“我明天找你,你等我。”
看着萧爱月原本坚定的眼里,由于董小夏的示弱,慢慢浮现出了一抹动摇的神色,徐放晴冷笑一声,因极度不满而爆发出来的声音,又一次震憾到了屋里的气氛:“够了。”
“你说谁够了?”董小夏一改刚刚对待萧爱月的柔软态度,面目狰狞地怒视着她:“你凭什么介入我们两人之间,你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跟小月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不管是我出轨,还是小月做小三,那都是我们的事,我们俩的私事你没权利插手。”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徐放晴脸上的那抹冷笑依然存在,让人无法直视,仿佛那是无法融化的雪莲,寒气在她眼中四溢,把屋里的气温似乎都压低了:“左边家庭右边爱情,齐人之福有那么好享受吗?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兴趣知道,也许你可以上google上搜寻我的名字,但我宁愿你不要,留着你剩余的体力,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做一个没那么自私的妈妈,萧爱月这个人,我带走了,你有意见,可以找律师告我,说不定会有一两个急着要钱不要命的律师受理'tcare,现在停止你的骚扰,你让我心情很糟糕。”
董小夏的脸上染满了可怖的怒火:“我在h市没见过你,你别惹毛我,我警告你,你会后悔的,我不怕你。”
“你太幼稚了,跟你对话,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这么说吧董小姐,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好好记住,以后你要是再敢打着任何名义,跟你那扶不起来的老公出现在萧爱月的面前,我保证让你董宁两家在h市消失的无影无踪。”徐放晴非常不耐烦地说完这些话后,懒的跟她多做纠缠,缓缓地走到门口,半回头,用余光瞟着萧爱月的脸:“萧爱月,跟我走。”
她发誓萧爱月这次再敢犹豫,她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掐断她的脖子,好在萧爱月没有,她低着头走到徐放晴的身边,声音似有似无地在她耳边响起:“走吧。”
董小夏追了出来,被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宁小奇一把抱住了,萧爱月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理会身后董小夏的呼唤声。
“徐经理,您看,我也不是那么无能啊对不对?”回到车上,萧爱月发动车子,双手紧握住方向盘,声音里似哭似笑:“哈哈,您看,我做到了。”
徐放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抿着唇,沉默不语地看着前方。
“我做到了,一刀两断,终于再也回不去了。”萧爱月低低地笑着,那笑声太过刺耳,听的让人特别不舒服:“十年,徐经理,这是我的十年。”
“你还有无数个十年。”几分钟的沉默后,徐放晴云淡风轻的开口了,她的长臂一伸,侧身摸了一下萧爱月光滑又潮湿的下巴:“萧爱月,你哭了。”
驾驶员情绪崩溃,车子没有办法再前行,萧爱月在徐放晴的示意下,把车子停到了附近的公园中,她快速解开安全带跑了下车,在距车子十几米远的湖边停了下来。
徐放晴没有跟下去,她的眸子紧紧锁定着湖边那个双肩颤抖的女人,萧爱月失控了,她在哭,狼狈又不希望狼狈地逃离了徐放晴的面前,站在湖畔哭的不能自已。
“哭够了吗?”等了十几分钟,徐放晴下车走到她的身边,双目里面满是冷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萧爱月,哭够了就站起来,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停止转动,你也不会因为一个前任放弃爱情,你还年轻,还有无数个可能,现在把眼泪擦干,从今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个人,但也不要把她忘了,摔倒才能爬起,记住今天的痛,未来才会懂的珍惜,一帆风顺不适合你这种人,你要加油掌控自己的人生,能掌控自己人生的女人,才值得被别人好好的去爱。”
你可以哭,但是不能一直哭,这就是徐放晴的底线,她坚决地转过身,背对着萧爱月,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走吧,萧爱月。”
楚楚可怜的萧爱月让徐放晴没有再动怒,即使她中途走错了一段路,徐放晴也没有再开口责备她,但在萧爱月第三次超车后,徐放晴还是怒了,她紧锁眉头看着前方,冷冷的声音中满满地都是不爽:“萧爱月,你开这么快做什么?前面有黄金等你捡吗?人最不缺的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你有点脑子的话,以后开车就留意些,不要开那么快。”
萧爱月眼睛红肿的像核桃一样,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后,挨骂了还在不以为然地顶嘴:“我以前上大学兼职的时候,做过快递员,骑摩托车都没死,难道现在还会死吗?”
徐放晴半真半假地开口道:“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萧爱月瞬间被噎住了:“我不想死。”
“你以前做过很多兼职吗?”徐放晴话锋一转,主动换了一个话题:“大学的时候吗?”
“大学,高中,高中发过传单,大学做过很多,送奶,快递,百货小姐,服务员,还摆过地摊。”萧爱月娓娓道来地回忆着从前,感慨道:“当初觉得很辛苦的工作和生活条件,现在回想起来,很想从头来过,或许我会做的更好。”
“你的聘主们可不希望重新开始。”徐放晴略带不屑的嘲弄着她:“已经过去的事情,是好是坏,你都改变不了。”
“徐经理,您是个好人。”没有再跟徐放晴继续斗嘴,萧爱月向她真诚的道谢道:“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不期待你的感谢,你听话就好。”徐放晴冷漠地看着窗外,看似漫不经心地接着萧爱月的话:“萧爱月,你是个天真的家伙,天真的人容易被上帝抛弃。”
“可是您帮了我。”
“因为我比你的上帝更伟大。”
萧爱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车子停到公司楼下,徐放晴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回过头:“你上次的那双手套,把它给我。”
上次的手套?是她原本想偷梁换柱的那双吗?萧爱月呆呆地想了几秒:“哦,您喜欢手套吗?我可以再送您一双好一点的。”
“我只要那双。”徐放晴的态度傲慢:“别的手套我自己不会买吗?”
“那我明天拿过来,您什么时候的飞机呢?”
“早上七点。”
“那我现在回去,马上送过来。”萧爱月想了想,说:“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你明天早上三点来接我。”徐放晴用没得商量的语气命令着她:“然后送我去机场,懂了吗?”
“好。”萧爱月懂了:“那您今晚早点休息。”
徐放晴没有动,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萧爱月的脸上一直停留着,好似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徐经理,您在想什么?”萧爱月被她看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小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改变主意了。”徐放晴说:“现在十一点,你来回需要一两个小时,在路上浪费时间。”
“我没关系啊。”萧爱月轻轻地答道:“实在不行,我明天上午可以请假。”
“采购部很忙,你不能随便请假。”
“不请假也没关系,就当做是通宵嘛。”萧爱月乐天地回答着她:“我大学的时候去网吧上网,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去。”
“萧爱月,你现在不是大学生,你是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
“哦。”萧爱月泄气了:“好吧,那您说怎么办呢?我听您的。”
徐放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连带着表情也变的十分惬意,嗓音充满□□气息:“萧爱月,你跟我上楼,今晚睡我房间里面。”
...
最后的结果是萧爱月进了徐放晴的公寓里面,徐放晴扔了一个毛毯给她,指着沙发说道:“你睡这里。”
沙发不大不小,刚好睡一个人,萧爱月坐上去摸了摸:“好。”
徐放晴睡在床上,萧爱月睡在沙发上,两人躺在一个房间里面,开灯的时候还好,一关上灯,对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让许多年都是孑然一身的萧爱月感觉到了丝温暖。
两人明明身处一室,却都没有开口讲话,沉默了好一阵过后,徐放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温和地说道:“萧爱月,晚安。”
“晚安,徐经理。”
萧爱月这一觉睡的很安稳,不知道是因为徐放晴的沙发太软,还是她屋里的香水味太醉人,睡不到四个小时,徐放晴洗漱完毕后来叫她:“萧爱月,该起来了。”
萧爱月一脸懵懂地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性牙刷:“早啊,徐经理。”
“早。”
洗漱台上还有徐放晴没有收起来的香水,萧爱月洗漱好了拿着它去找徐放晴:“徐经理,您忘了这个。”
徐放晴弯着腰在整理行李:“你喜欢就留给你吧。”
“哦。”萧爱月拿着香水发呆:“它有您身上的味道。”
说反了吧?徐放晴抬起头,看到她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指着行李箱道:“萧爱月,帮我拿行李。”
“好。”萧爱月走过去,提起了徐放晴的行李箱和行李箱旁边的一个精致黑袋子:“徐经理,您东西这么少啊。”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这明知故问的问题,她把钥匙留在屋里面,没有任何眷恋地离开了公寓。
两人驱车去萧爱月的家里取手套,萧爱月真心搞不懂徐放晴为啥这么执着地想要那双她看不上的手套,萧爱月拿着还没有用过的手套下楼,讪笑着解释道:“一直放在包里面,有点皱了。”
徐放晴点点头,接过手套塞进了自己的包里面,懒的回复萧爱月的话。
早上赶飞机的人也不少,萧爱月去帮徐放晴办理登机手续,不忘把后备箱里面的一袋食物提到徐放晴的面前:“早餐一定要吃的,徐经理,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你可以吃这个,都是我家里面的,不要嫌弃,这里有好多口味,到了上海,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在飞机上,记得吃一点。”
“恩。”徐放晴出人意料的没有嫌弃她手里的粗粮酸奶:“萧爱月,我跟东总打过电话,你以后有麻烦可以直接找他,还有那只猫,他会收养它,但你不许见它,这是我对此唯一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灯泡能换一个新主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萧爱月眉开眼笑道:“好,我不见它了,只要它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而且我没什么事,不会有什么麻烦。”
“没麻烦最好。”徐放晴轻声叮嘱道:“萧爱月,别让我失望。”
“嗯。”萧爱月以为她在说工作方面的问题,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不会让您失望。”
她的话音刚落,徐放晴忽然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方停顿了一下,萧爱月还没搞清楚她想做什么,那只手又快速收了回去,徐放晴撇过头,冷冰冰地道:“我走了。”
“好。”
“对了。”办事一向井井有条的徐放晴今天不知为何完全乱了手脚,她想一出是一出,低下头,在包里掏出来了一个沉甸甸的信封:“萧爱月,这是你几个月以来的油费跟报销费,你收着。”
萧爱月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要。”
徐放晴懒的跟她废话,直接动手,硬塞进了萧爱月的外衣口袋里面:“我从来不占下属便宜,你也别想让我欠着你。”
“可是也太多了。”萧爱月摸着口袋里厚实的信封,忧心忡忡地说道:“徐经理,您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别犯傻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占我便宜吗?”
话到此处,时间差不多了,萧爱月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徐放晴一路都没回头,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带着坚决的意味消失在了萧爱月的面前。
萧爱月等飞机起飞后才回到车里面,她茫然地发现徐放晴好像漏了什么没带走,副驾驶位置上的黑色袋子很眼熟,徐放晴刚刚一直提着这个,怎么会忘呢?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发现了袋子下面的便利贴,徐放晴的字在上面龙飞凤舞:萧爱月,打开它。
萧爱月非常听话地打开了袋子,袋子里面是两套漂亮的阿玛尼女式西装,萧爱月回想了一下过去的几个小时,好像徐放晴并没有外出和收快递啊?
她是什么时候买的?萧爱月实在是糊涂了,这款式就是萧爱月上次在专柜店里面一直偷看的那两件,可徐放晴,她是怎么发现的呢??
难道,她那天就已经买了吗?可那她为什么今天才给萧爱月?
徐放晴走后,采购部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马尚材很快就接下来了她的所有工作,虽然过程难免磕磕碰碰,在梁总的帮助下,也顺利渡过了这次换人风波。
海萌依然在内部斗争,徐放晴的离开,让气氛缓和了一些,也正式进入了白热化,萧爱月每天加班加到深夜才回去,没有了徐放晴的监督,她想松懈下来也不行,脑子里面一直盘旋说徐放晴说她不及格的话,那话就像咒语一样,想忘也忘不掉。
得加油努力,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始终是太忙,马尚材交给她手上的工作又多,忙的没有时间去应对杨依的追求和董小夏的纠缠,人好像一旦忙碌起来,就会忽略身边人的情况,萧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弟弟摔破了脑袋的时候,萧爱月吓的在办公室里面差点跳了起来。
好在马尚材虽然没有人性地开始了徐放晴剥削人的道路,但在萧爱月因为家里面有事要求请假的时候,他还是很爽快地同意了:“去吧。”
萧爱月的弟弟萧孝南拿着本化学书坐在床上看书,萧妈妈在挥手帮他赶蚊子:“小月,帮我把桌子上的苹果拿过来。”
冬天了还有蚊子,跟萧妈妈养小动物的行为脱不了干系,萧孝南放下手里的书,笑眯眯地问萧爱月:“姐,你在家呆几天呢?我可想死你了。”
“请了一天的假,明天就得上班。”萧爱月端着苹果坐到床上:“怎么摔成这样了?”
“打球的时候,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没事,年轻人过几天就会好。”萧孝南努努嘴,示意萧爱月望向萧妈妈:“妈哭了好几次了,你安慰安慰她吧。”
萧妈妈不满地瞪他:“我哭有什么错?你这孩子不省心,一点都不像你姐,你姐从你爸爸过世后,从来没要我担心过,你看看你,满头是血的被人背回来,我能不担心吗?”
“好好好,我错了妈。”萧孝南一脸无奈:“我也不想嘛,明年就高考了,我出去打球放松一下,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弟弟肯定不是故意的。”萧爱月开口帮腔道:“妈,你别担心了,他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知道自己的事。”
“做父母的人,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吗?”萧妈妈站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去做饭,你们饿了就先吃点苹果。”
萧孝南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姐,你工作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萧爱月低头翻了翻他的作业本:“你腿最近还痛吗?要是不舒服告诉我,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没事。”萧孝南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姐,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没有合适的人。”
“左邻右舍的人都说是我们家耽误了你,说你那么优秀,长的好,学历好,性格好,一直没结婚,都是因为我们家拖累了你。”萧孝南仔细观察着萧爱月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爸爸走后,是你支撑了这个家,我知道你的高考分数,你明明可以往更好的地方去,可你留了下去,姐,我们不是你的累赘,也许过去是,但现在不是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长大了,该承担起这个家了。”
“你还小。”萧爱月抬起头,撇嘴道:“才多大的孩子,要承担什么?”
“你当年不也是一样吗?”萧孝南不服气地说道:“你能做到,为什么我不能?那会你比我还小呢。”
“因为我是你姐姐,我有这个责任照顾你。”
“我是你弟弟,我也有责任看着你幸福。”萧孝南忍不住回呛她:“你每年都要拿那么多钱回家,我都知道,以前家里面花的钱是爸爸的赔偿金,妈妈养这些东西只够我们吃喝,都是你一直在努力,姐,我宁愿你自私一点,你三十岁了,该为自己活了。”
萧爱月的脸黑了:“萧孝南,我才二十九。”
“姐,我是认真的。”见她起身要走,萧孝南喊道:“你要相信我,就像爸爸相信你一样。”
萧爱月关上门走了出去,萧妈妈在炒菜,她见到萧爱月出来,赶紧说道:“小月呀,我忘了把家里的鹅放到前面的那块空地去了,你把它们赶过去吧。”
六只白鹅一摇一摆地钻进了草丛中,萧爱月站在长满野草的坡上沉思,这块空地也快开放出来了,县城里面的经济在稳健地发展,以后萧妈妈想偷偷摸摸地养小动物,怕是难了,县城里面的房价暂时还不高,三千多元一平方,萧爱月有能力可以买下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自己的家人,但萧妈妈屡次拒绝,萧爱月也没有办法。
桌上的菜,都是萧妈妈自己种的,三人欢声笑语地吃完饭,萧爱月要走了:“我得回去了,担心下雨,明天还要上班呢。”
萧妈妈装了一些自己种的果子到袋子里:“这个拿回去吃,很甜,比外面买的甜。”
“恩,小南好好养身体,妈,你跟我出来一下。”
萧妈妈不明所以地跟她到门外,问道:“怎么了,小月。”
“这个,你拿着。”萧爱月在包里面拿出来了一叠现金:“给小南买点补身体的,他太瘦了,你也是。”
“不用,不用,我有钱。”萧妈妈拒绝道:“你年前给的两万元我还没花完呢。”
“拿着。”萧爱月不容抗拒地把钱塞到了她的口袋里:“别掉了,妈,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先回去了,你们有事打我电话。”
“好,路上注意安全。”(www.. )
仿佛从出来打工开始,萧爱月跟家里人的对话永远不会超过三个话题,家里缺钱吗?男朋友找到了吗?弟弟学习还好吗?
这三个话题成为了维系她们亲情的纽扣,萧爱月骨子里面是孤独的,要说萧妈妈是她最亲密的家人吧,可她并不了解这个过早步入社会的女儿,萧爱月初中跟着人家背后捡瓶子,高中省吃俭用地连复习资料都是借别人的抄下来,大学认识了董小夏,董小夏帮了她很多,暗地里的帮助让萧爱月更加感激,董小夏没有点破过对她的施舍,但萧爱月都记得,这也是她无法离开董小夏的原因之一。
在电商那块挣的钱的确很多,萧爱月还接了一些翻译的兼职工作,她这些年为了她的家庭不敢放松,现在萧孝南的一番话让她感动了,她想,她这些年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无论谁离开了,或者谁将要离开,萧爱月随遇而安的性子像她爸爸,她爸爸教会了她如何做人,却没有等到她成人那天。
到一月份,海萌的派系斗争终于到了尾声,黄副总被调查,分厂完全换了人,梁总眯着眼睛在采购部走来走去,指着刚进采购部的新人问马尚材:“马经理,你看这两个行吗?”
“挺好的。”马尚材为人柔善,简洁地答道:“都挺不错。”
“尽快让他们的业务熟练起来,你那个单我看了,没问题,按你说的办,晚点我让秘书还给你。”
“好的。”马尚材喜逐颜开地笑道:“谢谢梁总。”
到采购部每日巡查似乎成为了梁总的日常任务,他离开后,小秋问马尚材:“马经理,你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两件事。”马尚材故弄玄虚地对她挤眉弄眼:“我可以提前通知你,小秋姐,你即将成为海萌采购部的副经理。”
小秋张开了嘴巴,满脸震惊:“这...”
“恭喜恭喜。”萧爱月笑眯眯地说道:“小秋姐,你梦寐以求了,快点去山上还愿。”
“你这丫头。”小秋笑骂道:“敢取笑你姐了?皮痒了吧!”
“哈哈。”马尚材笑了笑,指着那两个不敢发声的新人:“小秋姐,这两个新人麻烦你了。”
“没问题。”小秋拍着胸膛跟他保证:“马经理你放心,你有事都交给我吧。”
“对了,你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呢?”小秋琢磨了一会,八卦地追问道:“不会是你要跟我家小依恋爱了吧,你俩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我看你俩经常一起出去玩。”
“公事,公事。”马尚材一脸正经:“还有一件事也是公事,总部年底安排了采购培训,所有分部的经理全部去上海集合。”
“都快过年了,还搞这出。”小秋完全不理解:“马经理,你是不是刚好回去过年?”
马尚材看着萧爱月的脸暧昧地笑道:“这回萧姐要跟我一起去了。”
“噗”到嘴的咖啡喷了出来,萧爱月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马经理,你开玩笑吧?”
“总部亲自下的通知。”马尚材见她不信,指着自己的办公室说道:“邀请函就在我桌子上,我们分部两个人,一个你,一个我,一个礼拜后过去,没得商量。”
这是唱的哪一出?萧爱月脑袋都大了:“可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而且我又不是经理,为什么安排我去呢?”
“这是总部的安排,谁知道他们怎么想?正好是过年,分公司大多数都放假了,各部经理也走的开,工作可以往后挪,总部算的可精明了。”马尚材走上前去拍着萧爱月的肩膀:“没事,徐总在那里,我们不用怕。”
就是因为她在那里才怕啊,萧爱月叹息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萧爱月犹豫了几天,才敢打电话回家,把要去上海培训的消息告诉了萧妈妈,萧妈妈当即就急了,让萧爱月周末回家,好好商量这件事。
萧妈妈的想法很明显,她想趁过年把萧爱月的亲事给定下来,王浩堂这些日子不敢怎么招惹萧爱月了,在萧妈妈面前倒是出现的比较勤,让左邻右舍的人都以为他是萧爱月的男朋友。
“小王说了,他爸妈看过你照片,对你印象不错,等过年的时候,我们两家凑一起见见面,了解一下双方的情况,你现在说你要去上海,而且还要呆到过年,你让小王怎么想?”萧妈妈坐在沙发上,气愤地问萧爱月:“你是故意的吗?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公司临时决定的,我也没有办法。”萧爱月坐在她的对面,脑袋依偎在旁边啃玉米的萧孝南肩膀上,不满地问道:“再说了,我跟王浩堂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见家长?”
“你已经三十岁了,再过几年,连生孩子都危险,到时候还有谁敢娶你?”萧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小王哪里不好,知根知底,人又老实,家里条件不错,主要是人家喜欢你,小月,妈妈跟你讲,妈妈是过来人,男人靠不靠谱,妈妈一眼就看的出来,小王是真不错,你别犹豫了。”
“这是婚姻大事,关系我的下半生,我不能草率。”萧爱月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倔强地反抗着萧妈妈的安排道:“总不能得过且过吧。”
“谁的人生不是得过且过?”萧妈妈的道理一箩筐,她说起大道理起来,比外面说书的先生还要厉害:“我们就是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生个普通的小孩,这样不好吗?你看看妈妈,你爸爸走的早,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我也有机会改嫁,可我没有,这就是我的得过且过,我跟你们的爸爸相亲结婚,结婚前没说过几句话,我这辈子苦吗?我不觉得,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一生,总要过啊,小月,结婚生子是女人必经的道路,你不能拒绝。”
“我必须拒绝。”萧爱月压低声音回应着她的话:“我这一生,都不会结婚。”
“你敢!”萧妈妈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几步跨到萧爱月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耳朵:“你不结婚,你要别人怎么看我们?说我的女儿没人要,你让你爸爸怎么做人!”
“爸爸已经死了,我不想关心其他人的感受。”
“那你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萧妈妈气的脸上一片通红,一双手拼命地拍打着萧爱月的身体:“萧爱月,你可真没良心啊,我把你拉扯这么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萧孝南被他妈的一顿乱打波及到了,他啃完手里的玉米,把玉米扔到垃圾桶里面,站起来,踱到了一边:“妈,你知道有一个词语叫人格断裂吗?”
萧妈妈黑着脸回答他:“小南你先回房,我跟你姐姐还没聊完。”
“人格断裂说白一点呢,就是中国人的面子工程,跟自己的内在思想矛盾了。”萧孝南无视萧妈妈的命令,自顾自地解释道:“中国人活的压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中国人缺乏做自己的勇气,将外表的面子看成了人生大事,但内在与面子往往矛盾,这个时候就产生了人格断裂,久而久之,就会被奴隶化,你会成为面子工程的其中一块瓦砖,甚至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拖累自己,这种虐待别人与自虐的心理支撑着你们的人生,这是可悲的。”
这边两人已经完全停止了厮打,萧家母女俩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孝南,萧妈妈率先反应过来:“小南,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这是你们的社会角色,可社会角色是由你们自己选择的,还是被其他人影响的呢?”萧孝南说的兴起,抽了一只小板凳,干脆坐到了她们的面前,口若悬河地说道:“中国人在压抑,中国女人在忍,好的名声是传统,好的女人要拿贞节牌坊,可受到了外界的尊重后,女人真的能得到幸福吗?抱着冰冷牌坊睡的人是她,不是外面那些人,妈,我佩服您一直以来从一而终的决心,可我并不赞扬您,你三十多岁守寡,这么多年,难道没有想过找一个对象吗?你本来是方的,硬把自己捏成大众喜欢的圆形,现在还要捏姐姐,未来也许还有我,可是我们真的会得到你理想中的幸福吗?那份幸福是来自内在,还是从外在体现出去给别人看的呢?也许会,也许不会,忍本身就是痛苦的存在,好名声只是名声,活着和生活根本不是一回事。”
萧妈妈听懂了她能听懂的内容,很久都没有开口讲话,萧爱月伸手推了下她僵硬的肩膀,萧妈妈回过神看着她,叹了口气,摆手道:“你们都出去。”
萧爱月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跟着萧孝南走到门口,萧孝南刚要说话,萧爱月一脚踢了过去:“萧孝南,你竟然偷看我的大学论文。”
萧孝南的脑袋没事了,活蹦乱跳地躲开了她的攻击,嬉皮笑脸地说道:“姐,你这论文写的真好,你看咱妈都听懂了。”
“那是。”萧爱月一点儿都不谦虚:“我可是拿了几年奖学金的才女。”
“那我问你。”萧孝南突然收敛起了他脸上嬉闹的神色,瞬间变的严肃了起来:“姐,你写的出来,为什么做不到呢?”
萧爱月脸色一僵:“说什么呢?你找打吧萧孝南?”
萧孝南的表情很认真:“姐,要是有更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做你自己。”
“再说吧。”萧爱月一脸敷衍:“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你会留在上海吗?”
萧爱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只是去培训。”
“你要是不想结婚,就不要回来了。”萧孝南道:“姐,我知道你喜欢女人。”(www.. )
去上海的日期已经订了下来,一月八号上午十点的飞机,马尚材在h市买了很多特产准备带回去,萧爱月不晓得该带什么,她随便打包了几件过冬的衣服,拿着信用卡,啥都没准备就跟马尚材上了飞机。
马尚材嘴里喝着咖啡,手指着时装杂志上面的女人给萧爱月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代言人,真人没照片好看,但是便宜,比那些二三线小咖们便宜多了,她知名度也有,男朋友是影帝,演过我的爸爸,你看过没?”
“没看过你爸。”
“不是我爸,是我的爸爸。”马尚材面部僵硬:“萧姐,你占我便宜呢?”
“哎,总公司大吗?”萧爱月喝完杯子里的果汁,一脸好奇地问马尚材:“马经理,总公司是不是非常大?非常非常大?”
“还行吧,没有海萌大。”马尚材皱着眉回道:“海萌租那么多层,太浪费了,你看我们采购部才几个人,那么大的办公室,不是浪费吗?总部没那么大,上海寸地黄金,但总部的人比海萌多,很多都是各分部调任上来的职员。”
“在分部调任吗?”
“总部可以调任职员去分部,分部的职员也可以通过考核进到总部。”马尚材咬着手里的面包含糊不清地解释道:“你看我们这次采购培训,明地里是培训,其实跟总部考核脱不了干系,那些人争的头破血流地想留下来,因为这是总部,几年前总部也搞过一次培训,留下来的人直接派去华盛顿了,那待遇薪酬跟之前可是天差地别,可几率太低,斗争就激烈,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萧姐你呀,在上海好好呆着,什么事都不要参与进去,有事找我,懂了吗?”
萧爱月似懂非懂:“那你不想留下来吗?”
“我跟他们不同,我是被调任去分部,回来也是直接调任,不需要考核。”
“明白了。”
“总之少说少听少做,不会犯错,就可以了,我们混过去。”
萧爱月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明白了。”
这次培训的人不少,马尚材拿着邀请函去酒店领房间的时候,萧爱月见到大堂还有一伙人在等着,她跟前台小姐闲聊了几句,得知那四五个人也是来参加培训的职员,结果邀请函丢了,无法领取公司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
总部的邀请函做的很漂亮,萧爱月一度怀疑它是铂金的材质,马尚材被她的脑洞逗笑了很久:“你以为总部那么奢侈哦。”
萧爱月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把那么漂亮的邀请函搞丢,更搞不懂搞丢的人数还不少:“马经理,我们这么多人住,公司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这是我们公司的合作酒店,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入住,可以打六折。”马尚材边登记身份证号,边回答着她:“也就是相当于我们花三星级酒店的费用,可以享受五星级的待遇,再说现在要过年了,我们这么多人,应该还有优惠。”
“那他们怎么办?没有邀请函,就没办法入住吗?”
“那不关我们的事,他们自求多福吧,来,萧姐,把你邀请函给我。”
萧爱月已经登记好了身份证,不是很明白马尚材为啥还要把她的邀请函收回去:“我可以自己拿着吗?”
“我担心你丢。”马尚材接过两张房卡,递了一张给萧爱月:“你在二十一楼,我在十八楼,邀请函给我吧,我来保管,丢了邀请函就麻烦了。”
“以前也有丢过的情况吗?”
“不好说。”马尚材脸上的笑容很玄乎,神秘兮兮地说道:“反正我们别丢就行了。”
萧爱月住的是间双人房,她推门进去后,就见到了她的临时室友,室友是个矮个子的女人,姓谢,来自海南。
“我叫谢宁彩。”女人伸出手,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海口分部的采购副经理。”
“萧爱月,h市的普通职员。”萧爱月把行李箱推到一边,轻轻地回握住了谢宁彩的手:“你好。”
谢宁彩看样子也是刚来不久,正在收拾行李,她把衣服挂在了空衣柜的右边,只占了一小半的空间:“萧小姐,这边留给你,你看够吗?”
“我没带几件衣服,给我留几个衣架就可以了。”
谢宁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跟我一样,带了很多衣服过来。”
萧爱月已经见识到了她的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我,也没有那么多衣服带。”
“哈。”谢宁彩低声笑道:“我主要是怕冷。”
“哦。”萧爱月点点头:“海南的冬天的确比上海温暖。”
“h市呢?”谢宁彩默认道:“我没去过你们那里,听说过,有机会一定要过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萧爱月非常不给力的说道:“那里没有旅游景点,常年下雨,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出去吃饭吗?”谢宁彩拿了钱包,准备出门:“这次培训公司包吃住,我拿了一张单,上面标明了我们公司安排好的餐厅,只要拿了邀请函过去,就可以免单。”
“这么好?”萧爱月又意外地收获到了一份惊喜,乐滋滋道:“我还以为又是吃酒店的食物,啊,不过我的邀请函不在我这里。”
“那你怎么领取房卡的呢?”谢宁彩误以为她的房卡掉了,惊讶道:“我听说没有邀请函的人,会被取消培训资格。”
萧爱月比她还要惊讶:“有这一回事?”
“你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马尚材没跟她讲过,萧爱月跟谢宁彩一起下楼,去到十八楼找马尚材要邀请函,谢宁彩一路沉默,站到马尚材的门口才笑着说:“我以为一个公司只能派一个人,没想到你们公司是两个。”
说完,她看萧爱月的眼神就变的有点意味深长起来,萧爱月也不是很懂:“你们公司是你一个人来吗?”
“恩,我们经理病了,临时让我代替。”
“咔嚓”一声,房门开了,开门的人却不是马尚材,是个浓眉的男人:“你们找谁?”
马尚材正在走廊换鞋,萧爱月透过浓眉男人的肩膀空隙处看到了他的背影,咳嗽了几声:“马经理,要不要出去吃饭?”
“啊,萧姐。”马尚材穿好鞋,背着一个公文包走了出来:“去啊,正好和小林一起,来,小林,我来介绍,这是萧爱月,我同事,这是杭州的分部经理,林正凯,叫他小林就可以了,这位是.....”
“我是谢宁彩,来自海口分部。”谢宁彩主动做着自我介绍道:“很高兴见到各位。”
林正凯话不多,即使在互相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走吧。”
酒店大堂那些掉了邀请函的人还没散,其中一个认识谢宁彩,隔了大老远就跟她挥手打着招呼:“小谢。”
他的声音太大,谢宁彩有些尴尬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李经理,你的邀请函还没找到吗?”
“我们坐一辆车过来的,我们几个的邀请函都不见了。”李经理声音极大,远处听到还以为在吵架:“还是公司给安排的车子,这事公司得负责啊,不然我们怎么办?”
“有通知总部负责人吗?”林正凯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就这样干坐着吗?”
“有给甘经理打电话,她说这件事情她没办法,公司有规定,没有邀请函的人不能入住,她现在在请示她的上级,不知道等会怎么解决。”
“她的上级是徐总吗?”马尚材在旁边插嘴问道:“刚从h市调回来的徐总?”
提到徐放晴,萧爱月的心里面顿时咯噔了一下,她还没缓解好自己这份陌生的情绪,就听到那李经理回答说:“是啊,就是刚回来没有多久的徐总,我也不指望她大驾光临来处理这件事情,但至少要给个说法吧,我们都坐这里等三个多小时了。”
马尚材耸耸肩:“按规定,你们已经出局了,徐总大忙人,哪有时间管你们。”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李经理不满的怒吼道:“怎么我们掉了邀请函,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不然呢?”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萧爱月全身如过电般酥麻了几秒,她僵硬地回过头,还没看清楚背后的情况,一伙人就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徐放晴冷清的声音回荡在了她的耳畔,她身上的香水味没有变,让萧爱月愣愣地发了好几秒的呆:“连邀请函都保护不了,你们算我们公司的人吗?”
徐放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去,她常年披肩的黑发垂落下来,貌美白皙,冷冰冰地往人群中一站,萧爱月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她修身的西装外套精致又不失格调,理性与严谨的职场气息在她身上油然而生,光她这种认真干练的气势,愣是压的在场所有人一句话都不敢讲。
刚刚还在嚣张的李经理瞬间没话了,倒是林正凯第一个反应过来,殷勤弯腰道:“您好,徐总。”
徐放晴的目光往他身上随意地瞟了一眼:“你是谁?”
“林正凯,杭州的经理。”
徐放晴对他显然没什么印象,冷漠地撇过头,神情专注地对着那群丢失了邀请函的人说道:“你们怎么来上海的,就怎么回去,有邀请函的人留下,这就是我的规矩,适者生存,有意见可以当面说出来。”
“可是,这不是丢啊。”李经理弱弱地开口辩解道:“我们一车人,这摆明了是偷,小谢也跟我们一辆车,她的没丢,我们的都丢了,徐总,您不应该查一下吗?”
谢宁彩突然被艾特,正要开口解释,萧爱月轻轻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别打断徐放晴的对话。
徐放晴的脸色遽然变冷,她目光如刀,切到了李经理的身上,冷笑着反问他:“你现在是教我做事吗?过程怎么样,我不想知道,一个连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能力、人品与道德,这是我用人的标准,有才无德的职员,我会在考察过后,再选择淘汰,无才有德,直接淘汰,公司不是救助中心与警察局,你的能力没过关,其他的我没丝毫兴趣了解,现在,你们的培训资格被正式取消,我不会再说第二遍,还有,甘经理,通知下去,中途被淘汰的职员,来回的所有费用,公司不予以报销。”
萧爱月莫名地感觉自己躺枪了,徐放晴口中这个无才有德的人,怎么想都感觉是她啊怎么办???(www.. )
她身后的女人紧张地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低声道:“各位跟我来吧,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们买回去的机票。”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就是徐放晴,恶劣的徐放晴,脾气暴躁的徐放晴,不留情面的徐放晴,有魅力却让人害怕的徐放晴,等那群人离开后,马尚材一副忠犬样的跟她打着招呼:“徐总,好久不见。”
“徐经理,您好。”萧爱月紧跟在他后面,小声地开口道:“好久不见。”
“恩。”相比较他们的客气与紧张,徐放晴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萧爱月:“你是谁?”
萧爱月一愣:“我吗?啊,我,我是萧爱月,徐经理,您不记得我了吗?”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徐放晴态度冷漠地反问她:“萧爱月?我应该记得你吗?”
没到两个月就可以把一个人忘记的干干净净吗?萧爱月不敢置信,她错愕地望着徐放晴,声音里面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委屈:“原来您,不记得了啊。”
隐约地感觉到了萧爱月情绪上的变化,徐放晴的眼睛微微一眯,沉静的眼神中瞬间散发出了炯亮的光芒,她嘴角往上一勾,目光又落到了马尚材的身上:“你回家了,好好照顾身边的菜鸟。”
马尚材得令,机智地答道:“您放心吧。”
萧爱月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无法自拔,马尚材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吃饭去,饿死我了。”
萧爱月这才留意到徐放晴已经离开了,自言自语道:“徐经理是不是生气了?”
林正凯招了一辆出租车,快速地钻到副驾驶位置上,转头看着马尚材:“那个女人没过来?”
“没有。”他口中的女人应该是谢宁彩,马尚材摇头道:“好像回房了。”
林正凯转过头,沉思了几分钟,开口道:“又是这样。”
“几年前也是这样。”马尚材跟他一起回忆着:“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我记不清楚了,哎,小林,你还记得吗?”
“三年前。”林正凯很肯定:“当时丢失邀请函的人当中有我。”
“哈哈哈。”马尚材失笑:“你也是苦逼,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原来你之前来过上海。”
“吃一堑长一智,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林正凯态度端正地回答着他:“我有信心可以留到最后。”
“不用那么紧张,说不定真是一场简单的培训。”马尚材事不关己地开口道:“三年前是在考核,挑选出来分部经理派遣国外,但这次就不一定了,据我所知,国外和国内的高层都饱和了。”
萧爱月“咦”了一声,惊讶道:“谢宁彩没来吗?”
林正凯对她的后知后觉无语了:“我们上车有几分钟了,你现在才发现吗?”
萧爱月没觉得哪里不对:“我以为她上车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林正凯很纳闷:“为什么邀请函上面有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萧爱月自暴自弃地答道:“也许系统出了故障。”
“不可能。”林正凯否认了她的说法,坚定地说道:“所有的名单,总部负责人都会过目。”
马尚材不喜欢他对萧爱月的态度,他低头在包里掏出来了手机,看了一下短信,护短道:“萧姐,总部让你过来,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就觉得你很好,放心吧,笨鸟先飞。”
这是安慰人的态度吗?萧爱月木然地看着他:“我不笨。”
马尚材顺便在包里面翻出来了几块口香糖,扔了两块到前面的位置上:“小林,你之前见过徐总吗?”
“她很厉害。”说到徐放晴,林正凯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变化:“我很钦佩她。”
马尚材干笑了两声,转头问萧爱月:“萧姐,你还记得我们酒店的名字吗?”
萧爱月想了想:“华尔?华尔酒店?”
“华尔道夫酒店,哎,前面停车。”马尚材示意出租车司机停车,他们的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马尚材越过萧爱月的身体,帮她推开了她那边的车门:“有个朋友想见你,地址我发给你了,你直接过去吧,记得我们酒店的名字,要是不记得了,给我打电话。”
萧爱月莫名其妙地被他赶下了车,她拿着包,风中凌乱地站在路口,像个傻子一样茫然,先不说她在上海有没有认识的朋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压根就没带钱!说好了吃饭不要钱的,怎么邀请函不给她,临时还把她丢下了呢???
这上司实在是不靠谱,萧爱月叹气,她翻了翻包,仅在里面找到了一张信用卡,咬咬牙,从附近的取款机中忍痛取了一千元现金,太肉痛了,萧爱月痛的想哭,她打车来到马尚材给她的地址处,结果没进门又被人拦了下来。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忙吗?”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很客气地问道:“您有预约吗?”
“没有。”萧爱月摇头:“我,我来找朋友。”
“请问您朋友在哪桌?”
萧爱月翻开短信,再次确认了一遍:“没写哪桌,只有57号。”
“57号。”迎宾小姐轻声自语地重复着萧爱月说的话,手指快速地点击着手上的平板屏幕,面带微笑地回复着萧爱月道:“57号在等人,请问您是姓萧吗?”
“对。”面对身穿漂亮旗袍的迎宾小姐,萧爱月表现出来了些紧张,摸着耳朵道:“我能进去了吗?”
“请跟我来。”
会是谁呢?萧爱月一路沉思,她跟着迎宾小姐在这装修豪华大方同时又不失内涵的餐厅里面转了一会,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迎宾小姐转身微笑看着她:“57号,是我们的贵宾包房,萧小姐,您可以进去了,我们的客人在等您。”
萧爱月慢慢地推开门,见到一个女人站在离她仅几米远的地方,很认真地观看着墙壁上面的书画,她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副虽是临摹却可以以假乱真的万马奔腾图,她身材纤瘦,有着一双幽深漂亮的眼睛,那精致的五官,外加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屋里灯光的暧昧照耀下,显得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淡然脱俗,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安慰她那偶然间流露出来的柔软,可这,还是那个爆脾气的徐放晴吗?
萧爱月站在门口呆愣地看着她,脑子里好像一时间什么都给忘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放晴那张比起海萌时还瘦的脸,怔怔地竟然有点想哭。
“站在哪里干吗?”徐放晴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萧爱月的身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爱月,那目光如她刚刚观察书画时一样,深邃中带了淡淡的性感:“萧爱月,将近两个月没见,你又变傻了吗?”
确实是她,依然是那个人神共愤的徐放晴,萧爱月上一秒对她的隐隐心疼,一下子就都喂狗了,她讪笑着把门关上,低着头走到徐放晴的身边:“徐经理,您又记得我了。”
徐放晴漠然地看着她:“忽然又想起来了,我好像欠你一顿饭。”
“没有啊。”萧爱月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欠饭事件:“您什么时候欠我一顿饭了?”
“萧爱月,想吃什么?”徐放晴懒的跟她多做解释,拿着菜单扔到萧爱月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她:“你想吃什么?想吃什么点什么,别像上次一样给我省钱,明白吗?”
原来她无意中的举动,徐放晴一直记得,萧爱月赶紧解释道:“我也不是帮您省钱,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太贵了,吃一顿饭,哪需要花那么多钱,我自己也会做饭啊,只是要减肥,不能吃多了,再说食物都差不多,一顿饭几千元,太贵了。”
徐放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萧爱月,别那么多废话。”
好吧,萧爱月乖乖地闭上嘴巴,埋头仔细地看着手上的菜单。
“你会做菜吗?”刚刚还骂人家多话的徐放晴又发话了:“萧爱月,你做的菜能吃吗?”
萧爱月不服气道:“肯定能啊,特别好吃,我家邻居都说,以后谁娶了我,肯定会有口福。“
徐放晴面带讥讽:“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菜太贵了,萧爱月还是狠不下心来点单,她轻轻地合上菜单后,转移话题问徐放晴:“徐经理,我不懂为什么这次培训名单上面会有我?”
“你不懂是因为你笨。”徐放晴不指望她成功下单了,她拿起菜单,随意地勾了几个:“萧爱月,你已经在上海了,这个城市适合不适合你,要你经过了才知道。”
“徐经理,是不是您安排的?”萧爱月大胆假设地问她:“不然为什么会有我?您是负责人,没有您的允许,我肯定通过不了。”
“萧爱月。”徐放晴放下手里的菜单,声音里面的不悦已经很明显了:“我不期待你能留到最后,你要是中途退出,来回的费用我给你报销,从我做这个决定开始,就已经承担起了这件事情的后果,你现在在上海,好好感受这个城市的魅力,它或许比h市更适合你。”
“那我今年是不是要在上海过年?”萧爱月怨念深深,转念一想,又释怀道:“不过也好,这样子的话,我就不用去相亲了。”
“相亲?”徐放晴抬起头,怪异地看着她:“萧爱月,你还在相亲?”
“我妈安排的。”萧爱月也很无奈:“好几年了,拖了几年,我不介意再拖几年,等我三四十岁了,也许就会好起来。”
徐放晴冷笑:“胆小鬼。”
“没有办法啊,我在h市,肯定躲不开我妈。”说到这个,萧爱月头痛死了:“好讨厌跟男人相亲。”
“难道你还想跟女人相亲吗?”徐放晴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萧爱月,你有过这种想法吧?”
没想到萧爱月真的点头了:“有啊,我想找个对象谈恋爱,周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在网上相亲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多找找,肯定会中一个。”
“呵”她话音刚落,徐放晴的脸色刹那间冷了下来,不客气地嘲讽着她道:“萧爱月,你敢去试试?你以为网上那些人都瞎吗?谁会看的上你?”(www.. )
“徐经理,这么久没见,我挺想你的。”萧爱月早就习惯了她的责骂,她无所谓地仰起脸,柔声说道:“你头发好像长了。”
“萧爱月,对我要说敬语。”徐放晴的眼中蓦地涌起一层看不透的雾气,嗓音严厉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礼貌了?”
她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萧爱月微微愣了一下,联想到了上次的那两套西服,鼓起勇气,旧事重提道:“徐经理,您是不是喜欢我啊?”
“想知道答案吗?”话题莫名其妙又偏了,徐放晴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走掉,也没有骂人,她无意识地轻舔了一下嘴唇,反问着萧爱月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有权力知道啊。”萧爱月被她那个性感的小动作撩到了,撇过脸,眼神飘忽地回道:“你喜欢我,我当然得知道。”
“你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经过对方同意吗?”徐放晴一言不合就翻起了旧账:“萧爱月,你还记得你说过吗?”
萧爱月记得,只是不明白徐放晴为什么会记这么久:“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喜欢你,需要告诉你吗?”徐放晴终于肯正面面对她的问题了:“萧爱月,需要吗?”
萧爱月只听到了她的那句我喜欢你,其他一句都没仔细听,她耳朵里面轰隆隆地一阵怪响过后,产生了耳鸣:“徐经理,你喜欢我?”
徐放晴默默地跟她对视了几秒钟,端起红酒杯小饮了一口,冷笑道:“萧爱月,你认为有可能吗?”
也是哦,徐放晴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想到了这里,萧爱月立马泄气了,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衣服呢?”
“我给很多人捐过衣服,不代表我喜欢他们,只是因为我有钱,而且人品好,你懂吗?”
萧爱月完全懂了:“知道了。”
“不过。”徐放晴话锋一转:“萧爱月,你喜欢我吗?”
萧爱月犹豫了几秒:“您问哪种喜欢?”
“我这个人,你喜欢吗?”
萧爱月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觉得您很好。”
“喜欢吗?”仿佛没有听见萧爱月话语里的逃避,徐放晴固执地追问着她,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之势:“萧爱月,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追我?”
“什么?”萧爱月浑身一震,睁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徐放晴不习惯把话讲第二遍,但碍于萧爱月的智商,只能重复道:“萧爱月,你敢不敢追我?”
“可您不喜欢我啊。”萧爱月非常理智地拒绝了她:“您要是不喜欢我,我追您也没意思啊。”
“可我也没有拒绝你。”徐放晴面带讥讽地凝视着她的脸:“萧爱月,你又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萧爱月皱起小眉头,坦诚地说道:“我跟您,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您优秀多金又有能力,而我呢?就连参加培训,也会有人质疑是不是假的,我自己也在怀疑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是我?我不明白,徐经理,我喜欢您,可我配不上您,您值得更好的人去对待。”
感受到了萧爱月话语中的诚恳与挣扎,徐放晴冷若冰霜地说道:“萧爱月,你说的没错,你确实配不上我。”
“是啊,您心里面也有数,大家都明白,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萧爱月非常自觉:“您觉得呢?”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面无表情地问她:“萧爱月,我告诉过你,人不缺的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你真的懂是什么意思吗?”
“您需要解释一下吗?”萧爱月迷迷瞪瞪地反问道:“您想的,跟我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徐放晴不屑的嗤笑一声:“萧爱月,你认为凭你的智商,能跟我想到一块去吗?”
“也是啊。”萧爱月沮丧地回道:“这点都想不到一起去,我们俩根本就没有可能。”
徐放晴原本就幽暗的眸子变的更加锐利,脸上多了一抹讽刺的笑:“萧爱月,你这辈子有为自己的情感负责过吗?动心了不敢说,喜欢不敢追,分手不敢放,你是懦夫还是神经病?你有病吗?你这种人,有能力留下来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很难吗?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她说着,走到萧爱月的面前,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愠怒:“萧爱月,我再问你一次,你敢追我吗?”
“也不是不敢。”一顿毫不留情面的辱骂过后,萧爱月的思维完全被她搅乱了:“可是,我没追过人啊,徐经理,我要怎么追你?”
徐放晴脸上的冷笑不止,那精明的目光,像是把眼前的女人完全看透了一样:“萧爱月,我看上去像主动追过别人吗?”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吃完饭过后,萧爱月想通了:“好吧,那我追你吧。”
徐放晴不满意她的态度,挑眉道:“我又改变主意了,不同意让你追我。”
“你有病啊。”萧爱月被气的口不择言,直接骂道:“徐放晴,你耍我呢?”
徐放晴的脸立马冷了下来:“萧爱月,你再说一遍。”
萧爱月扭过头不讲话。
“怎么了,觉得委屈了?这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讲话干什么?”看着她那副小傲娇样,徐放晴的心里面趣味顿生,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继续态度恶劣地逗弄着她:“说啊,萧爱月,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萧爱月转过头,对着徐放晴含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徐经理,您不能老欺负我。”
“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听到萧爱月语气里出现的低落小情绪,徐放晴戏谑地反问她:“你能怎么样,萧爱月,哭啊,继续哭啊,这里没有别人,哭给我看。”
“你....”萧爱月被气的词穷,想狠狠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你恶趣味,欺负我算什么本领,你一个老总,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徐放晴听完她乱七八糟的话,微微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问道:“萧爱月,你三国演义看多了吧?”
萧爱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里多了些无可奈何:“徐经理,你就是欺负我喜欢你。”
“恩。”徐放晴非常爽快地承认了:“萧爱月,喜欢我很累,你要考虑清楚。”
萧爱月抬起头:“互相喜欢就不累啊。”
徐放晴嘴角勾起性感的弧度,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确定?”
萧爱月目光有些涣散,一刹那之间竟联想到了董小夏:“我不确定。”
“今天到此为止。”徐放晴看出来了她的心不在焉,目光沉了沉,黑着脸说道:“回酒店好好休息,你没有别的衣服穿吗?萧爱月,我送你的西装呢?你穿成这样像出来培训的人吗?我跟你讲过,你的仪态代表了你的态度,你又忘了,这是总部,不是海萌,没有人会再容忍你的犯错。”
萧爱月被她骂的立刻从董小夏的阴影中跳了出来:“可是培训不是后天开始吗?”
徐放晴目中的邪光一闪而过,嘴角有着些许的愉悦:“所以你准备明天一天都呆在酒店吗?”
萧爱月顶嘴道:“为什么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第二天一大早没到八点,萧爱月就明白了徐放晴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怎么回事,谢宁彩在化妆,萧爱月翻身爬起,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她:“你起床这么早干吗?”
“博览会,今天有个博览会,你不知道吗?”谢宁彩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后,又给自己系上了一条围巾:“第15届中国工业博览会,所有人都要去,总部已经通知了下来。”
“什么时候通知的?”萧爱月对此完全不知情:“临时的吗?”
“来之前就通知了。”
是吗?萧爱月一咕噜又躺了回去,还没躺三分钟,马尚材来敲门了,谢宁彩正要出门,跟他简单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
马尚材精神饱满地盯着床上蒙被大睡的女人道:“萧姐,快点起来,小林去排队了,我们去买早餐,快点快点。”
萧爱月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出现在了被子外面:“早啊,马经理。”
马尚材忽然变的有些羞涩了,指着外面说:“萧姐,我在外面等你。”
羞涩个鬼啊,萧爱月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像gay,正常直男有像他这样爱干净吗?自从认识了马尚材以后,萧爱月感觉徐放晴的洁癖跟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马尚材口袋里随时放着湿纸巾和手绢,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现在也很少随身带手绢了好吗?
马尚材正拿着湿纸巾擦拭早餐店的桌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厌恶:“太油腻了。”
他擦了一遍又一遍,萧爱月看不下去了,拍桌道:“老板,打包!”
马尚材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尴尬地解释道:“我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跟着徐总做了一阵子的助理,徐总很讲究的,后来渐渐的,我也变成这样了。”
萧爱月为徐放晴打抱不平:“你少来,徐经理哪有你这样病态,她是洁癖,你这是,这是,怎么形容呢,洁癌晚期。”
马尚材跟她相处久了,玩笑也越开越大:“萧姐你别说我,你要是跟徐总面对面的相处几个月,或者几年,你肯定比我还严重,不信我们打赌,就赌伍佰元怎么样?”
萧爱月没钱,不想赌,正气凛然道:“我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不黄不毒不赌。”
马尚材一脸了然:“我看你就是怕输,怂!”(www.. )
正值上班高峰,不好打车,马尚材决定去坐地铁,两人快速把手里的早餐吃完,马尚材给林正凯打了一个电话,问他队排到了哪里,林正凯表示队伍太长,还没到时间,让他们别急,慢慢来。
马尚材就真不急了,领着萧爱月到咖啡馆喝了杯咖啡,才不急不慢地进了地铁站。
地铁站也是人山人海,两人刚摸清要坐什么路线,就被挤出了一身的汗,马尚材去自动售票机那里排队买票,萧爱月站在一边等他回来,她的眼神四处乱飘,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少,大约十三、四岁的年龄,手里还牵着一个满脸茫然的中年妇女,萧爱月跟她默默对视了十几秒,撇开马尚材,慢慢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柔声问面前的女孩:“小妹妹,你怎么了?”
“家里面冷,爸爸让我和妈妈在这里等他下班。”小姑娘口齿清晰,普通话不太标准,说话一字一句,带了些南方的口音,不像是上海本地人:“他刚刚走。”
“那你吃早餐没有?”萧爱月关切地问她:“怎么穿这么少呢?”
“家里没钱,爸爸的工资给妈妈治病了。”小女孩乖乖地回答道:“姐姐,我不饿。”
马尚材找了过来,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的不对劲:“怎么了?要报警吗?”
萧爱月没回答他,她低头在包里面掏出来了自己所有的现金:“小妹妹,你拿着这个,别丢了,藏好,等爸爸回来后,给他,记得吗?”
“好。”小姑娘已经懂事了,明白萧爱月给她的是什么:“谢谢姐姐。”
马尚材去跟地铁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让他们留意一下这边的母女俩,回来的时候,见到萧爱月还在愣愣地发呆,开玩笑道:“萧姐,你可真有钱,上千元说给就给,刚刚说要请我喝咖啡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
萧爱月难得一次没有接腔,转身说道:“走吧。”
“要是徐总在这里,她肯定会直接报警。”马尚材有意无意地在萧爱月的面前提起了徐放晴:“给钱是善心,可不是万全之策,那个女孩的父亲没有能力养她们,她妈妈一看精神就有问题,还是报警比较好。”
萧爱月突然停下脚步问他:“警察会养她们吗?还是国家会养她们?她们会被带回去教育一顿,然后找她父亲过来,但谁能为她们的人生负责?”
马尚材皱眉道:“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往最好的地方想,也许国家真的会养,可失去自己的家人,换回来一份安稳或者更不安稳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可能放寒假了,家里面没钱装暖气,跟她母亲依偎在这里取暖,报警对她有好处吗?”
马尚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社会有太多无力黑暗的东西让他无法承受,苦笑道:“萧姐,你看地铁口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有几个停下了,我看那女孩不是第一天在那里等人,工作人员也认识她们,她们这样子能坚持多久?”
“坚持到无法坚持的那天。”萧爱月表情认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她们会找到更好的办法与去处,别人不停下来,是因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嘿嘿,我发现你跟徐总其实某些地方挺像的。”马尚材嘿嘿地笑了两声,话题转的特别快,瞬间又提起了徐放晴:“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啊,听说了徐总的很多故事,现在提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
“比如呢?”萧爱月的好奇心被他故弄玄虚的话勾了起来,立马忘记了刚刚不愉快的小插曲,问道:“又是一些职场的事情吗?”
“不是。”马尚材笑道:“我当时听的时候非常震惊,传说徐总是单亲家庭,她很小的时候,爸妈离婚了,她被判给了她妈妈,跟她妈到了香港,十几岁的时候,瞒着她妈妈,偷渡去了美国找她爸爸,千辛万苦找到她爸后,相聚没几天,她爸出车祸死了,我们董事长帮她消除了偷渡客的记录,她又留在了美国,一边求学,一边管理她爸留下的公司,她是2004年回国到了总部,把她爸开在美国的公司,十几亿转让了出去,厉害吧,更厉害的在后面,据说那十几亿她也没要,全部给她妈了,还建立了一个孤儿院,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萧爱月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徐放晴的形象在她心中快速上升到了神一样的高度,她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的这是人吗?我跟她有哪里相同,别说十几亿,我连一百万都没见过,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董事长的女儿,徐总的事情,都是她说出去的。”马尚材解释完后,砸吧着嘴巴道:“萧姐你也别嫌我八卦,我在小秋姐那里听了你的事情,我感觉你跟徐总的相似之处吧,是你们都被生活狠狠地伤害过,可你们仍坚信有爱,你会表现出来你的善意,而徐总不会主动,她只会隐藏。”
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马尚材还以为她要发表几句感想,没料到萧爱月话锋一转,问了他一个破坏气氛的问题:“马经理,你最近为什么老在我面前提起徐经理呢?”
马尚材尴尬一笑:“有吗?”
开馆时间还没到,林正凯被冻僵了,他手指颤抖地接过了马尚材递过来的咖啡:“凭登记信息领门票,公司已经给我们登记过了,等会我们直接领取门票就行了。”
“这跟我们公司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啊。”站在林正凯后面的男人插话道:“咱们总部也没参加这次的博览会,要我们进去做什么?”
“多学点知识对自己没坏处。”马尚材把萧爱月拉到一边,小声叮咛道:“等会咱们先逛一圈,然后集中在一起,详细地了解各企业发展、产品开发、盈利模式等情况,大概的过一遍。”
萧爱月似懂非懂的点头:“为什么?”
“你听我的总没错。”马尚材对她眨眨眼:“放心吧,萧姐,徐总把你交给我,我还会害了你吗?”
话是有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徐经理什么时候把我交给你了?”
马尚材敷衍道:“她托梦呢。”
什么鬼??萧爱月一脸不信:“你骗鬼呢?你以为我有那么傻会相信托梦?”
马尚材跟她解释不清,顺口道:“你就当我瞎说的。”
这回萧爱月信了:“我就知道,哼哼哼。”
展览中心,人头攒动,科技感十足,也许是最后一天,来的人特别多,参加这次博览会的公司百至上千,萧爱月一时迷了眼睛,哪里都摸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记住,大海拿了一本小本子给她:“随便记一下,把你觉得印象深刻的事情记下来。”
产品琳琅满目,一应俱全,现场的观众与工作人员都很忙碌,林正凯早不见了人影,马尚材特别认真地带着萧爱月这里看一下,那里问几句,萧爱月一路做着笔记,到了下午的时候,马尚材大概也是累了,拿着萧爱月做好的笔记翻了几分钟,夸奖道:“哎呦,萧姐,你这字写的不错啊。”
萧爱月一脸骄傲:“那当然了。”
“就是看不太懂写的什么。”马尚材摇头晃脑地说道:“实在是佩服。”
萧爱月没精力跟他继续周旋:“我好累,咱们回去吧。”
“行,行,行。”马尚材一口应下:“走吧,别喊小林了,我看他特别忙。”
谢宁彩早回去了,她坐在床上吃披萨,见到萧爱月回来,举着一块海鲜披萨问萧爱月:“你要吗?”
“不用。”萧爱月婉拒道:“我晚上还有事。”
晚上不止她有事,参加这次培训的所有职员都有事,总部临时下达命令,让每个参加博览会的采购经理,明天上交一份参观博览会的总结报告,对于一些在博览会上面浑水摸鱼的人来讲,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开溜的谢宁彩就是其中一个,她拿着手机惊呆了,魂飞魄散的问萧爱月:“我们该怎么办?”
萧爱月事不关己地回答她:“我不用写,一个分部一篇报告,我经理搞定。”
谢宁彩面露羡慕的神情:“小萧你可真好,做什么都有人跟你一起承担。”
萧爱月趴在床上玩植物大战僵尸,心不在焉地回道:“我经理让我一边呆着,他在赶报告,谢姐你还是快写吧,明天早上就要交,时间可来不及。”
“我出去转一下。”谢宁彩起身拿了一件外套:“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了,你不是说你今晚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出去?”
萧爱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人放我鸽子了。”
谢宁彩走后,萧爱月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她打电话慰问了一下马尚材,问他需不需要帮忙,马尚材一口回绝了她,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带她去参加培训。
得到了他的首肯,萧爱月非常心安理得的去睡觉了,她本来就没啥上进心,来参加培训也是被迫,马尚材愿意承担,那就让他承担吧。
参加培训的地点在另一家酒店里面,第二天上午,萧爱月看到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甘经理,她拿着话筒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培训内容与讲师,顺便把各分部经理的报告收了上去,林正凯与萧爱月他们坐到一起,萧爱月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小声问马尚材:“徐经理今天不来吗?”
林正凯态度不屑的接话道:“这种小培训,徐总当然没时间过来。”
“他喜欢徐总。”马尚材跟萧爱月轻声咬着耳朵,安慰她道:“萧姐,林正凯那小子对徐总别有居心,你别往心里去。”(www.. )
林正凯知道马尚材之前在总部做过,并且还是徐放晴带出来的人,所以对他比对一般的经理态度好多了,林正凯这人话少,而且高傲,即使对待马尚材身边的萧爱月也是十分的嫌弃,导致萧爱月也有些烦他。
“pdca管理循环是指计划、针对性辅导、过程控制、面谈改善,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采购,那么针对采购,我们需要做出什么样的思路改善呢?”台上的讲师是个白发的香港人,普通话不标准,但声音好听,说话满含幽默细胞:“kpi的理论是由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提出的一个经济学原理,kpi说简单一点,就是工作的多、快、好、省,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工作,达到规定的标准,这就是计划式的目标,目标有很多种,我们今天来一一讨论。”
“萧姐,我跟你讲。”马尚材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肩膀:“这讲师的学费,一节课几十万。”
萧爱月被惊到了:“这么贵啊?”
“是啊,是啊。”马尚材点头:“所以你好好听,这可都是钱。”
整整三个小时的培训时间,萧爱月连洗手间都没跑一趟,她态度认真地做着笔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结束后,马尚材搂着她的肩膀打趣道:“萧姐,你是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吗?”
萧爱月跟他贫嘴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寸光阴一个鑫,都是钱,时间是金钱,知识也是金钱,我可想好了,要是这次培训没过,我就把今天听到的内容拿回去写一篇总结,卖给经济管理系的学妹们做毕业论文。”
“噗呲”马尚材失笑:“高手就是高手,失敬。”
林正凯一副死人脸站在他们的身边,提醒道:“甘经理来了。”
果然来了,萧爱月抬头望去,见到那个甘经理站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嘴巴一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跟身边的人讲什么。
“我们要过去打招呼吗?”萧爱月转头问马尚材:“不用吧?”
林正凯已经走了过去,他在距离甘经理一米远的地方止步,面对着那几位职场佳人,正正经经地鞠了一个躬:“您好,甘经理。”
听到礼貌的问候声,甘经理转头看着他,也看到了他身后的萧爱月二人:“你是杭州的对吗?”
“是。”林正凯很严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通过总部负责人邀请,我代表杭州参加这次的培训。”
甘经理点点头:“我看了你的博览会总结报告。”
既然已经被她们看到了,不打招呼就走也不合适,马尚材带着萧爱月过去凑热闹:“甘经理,您好。”
甘经理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表情十分严厉:“马尚材,马经理,你现在有时间吗?”
马尚材感觉到了些莫名其妙,干笑了两声,回道:“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几位负责人对你的总结报告有点疑问,希望你能跟我回一趟总部。”
林正凯皱眉看着萧爱月,萧爱月也处在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跟他对视了几秒后,摇了摇头。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尚材没有半点反抗加犹豫,态度非常配合地说道:“好的,我跟您一起回去。”
萧爱月在酒店忧心忡忡地等他回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然甘经理不会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讲话,谢宁彩在整理东西,她蹲在地上忙碌了半天,抬起头问萧爱月:“要不要出去逛街?”
萧爱月摇头:“没什么兴趣。”
“我有一个很劲爆的消息。”
“什么?”
“我听说总部有个高层要离职,这次培训并不是简单的培训,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考核。”谢宁彩端着杯开水站到萧爱月的面前,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留到最后。”
也不知是不是萧爱月的错觉,她总觉得谢宁彩的笑中藏刀,让她产生了一阵阵的不适之感:“你加油吧,我跟我经理一起共进退,要留也是一起留。”
“他吗?”谢宁彩不置可否地笑笑:“祝你们顺利。”
萧爱月被她笑的浑身不舒服,她套了一件外套,去到十八楼敲马尚材的房门,开门的人还是林正凯,他手里拿了一支钢笔,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爱月:“他还没回来。”
“好吧。”萧爱月满脸失望:“那我等会再过来。”
林正凯也没跟她客气:“拜拜。”
萧爱月原路打道回府,继续坐在沙发上看谢宁彩整理衣服,谢宁彩一下午都在哼歌,似乎心情很好。
马尚材回来的时候很晚,他打电话给萧爱月,让她去他的房间里面,他有事要跟她商量。
林正凯也在,还在拿着钢笔认真地做着笔记,马尚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瓶易拉罐装的啤酒:“萧姐,你坐。”
萧爱月见他神色不对,赶紧问道:“怎么了?”
马尚材耸耸肩,状似不在意地说道:“这次培训,我可能要被淘汰了。”
“什么?”不止萧爱月,连坐在床上的林正凯也禁不住回首道:“怎么回事?”
“我的报告被掉包了,里面的内容被人替换掉,跟广州的刘经理一模一样,甘经理把我们两人都带了回去,每人问了些报告上面的内容,我回答不出来,那份不是我写的,所以他们现在都认为是我剽窃了他的总结报告。”马尚材苦笑着解释道:“可是我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报告呢?”林正凯直袭要点,不假思索地问道:“你的那份报告署名是谁?”
马尚材没有回答他,反而问萧爱月:“萧姐,你一个人留下来可以吗?”
虽然马尚材无数次在她面前提过总部培训的竞争激烈度,可事情发生在了马尚材身上,萧爱月还是无法接受:“你明明写了啊,交上去的时候都没有问题,怎么会这样?”
“是我自己粗心大意,直接装进了文件袋里面,交上去之前也没有检查一下。”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能堂而皇之地把资料换了,而且占用了他的资料,谁能做的出来?萧爱月撇过脸,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林正凯,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你吗?”
林正凯无语地回看着她:“我没有那么卑鄙。”
“可是你一直拿着它啊。”萧爱月顿了顿,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马尚材:“马经理,你不是一直带着它的吗?”
“我的总结报告不见了,换了一份别人的报告,并且跟原主人重复了。”马尚材脸上煞白,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要准备好另一份报告,换的机有很多,比如在酒店的打印机那里,比如昨晚楼下的咖啡厅,比如今天吃饭的餐厅,总而言之还是我失误了。”
“徐总决定了吗?”林正凯冷静地分析道:“她对你不薄,至少没有把这件事爆出来,只要没有接到通知,都有回旋的余地。”
“我让她失望了。”马尚材嘴唇颤抖:“宁愿她淘汰我,这次事情很严重,广州的刘经理已经被通知淘汰了,连他都被淘汰了,更何况我,现在总部几位负责人在开会商讨对我的处罚,我们交上去的文件,审核打分的人不止一个。”
“这不公平。”萧爱月恢复了些理智,冷静地说道:“徐经理不能那样做。”
“她必须那样做。”林正凯面无表情的反驳着她的话:“因为小马和你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人。”
“你不要那么讨厌行吗?”萧爱月终于忍不住回呛他了:“你能不能不要装作很了解她的样子,你跟她根本就不熟,她连你名字都没听过。”
林正凯脸色暗沉:“就算我暂时不了解她,我也知道出了这种事,你们都会保不住,徐总没有那么蠢为了保下你们两个,被他人质疑,落人口实,她是总监,不是跟你们玩过家家的蠢女人,这回没人保的住你们俩个。”
马尚材心情不好,萧爱月不想当着他的面吵架,默默地站了几分钟,决定放弃跟林正凯无意义的争吵,直接出了门,准备找另外一个人吵架。
“萧爱月,你还好吗?”萧爱月电话拨打了出来,被对方快速接起,那头的声音冷清,听不出来对方有什么情绪:“你在哪里?”
“徐经理,马经理真的要被淘汰吗?”萧爱月难掩心中的悲愤,自动忽略掉了徐放晴的问话,问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能留下?”
“是的。”徐放晴的回答很直接:“我刚开完会,他被淘汰了,你留下。”
“你们不是培训吗?培训为什么还要搞淘汰制?有意思吗?”萧爱月得到了答案,凛然大怒,她紧握住手机,站在电梯里面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徐经理,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呢?你这样做,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觉?”
“萧爱月,我是负责人,也是你们的领导,我没时间去一个一个关心你们的感情。”徐放晴的声音冷淡,跟萧爱月此刻的情绪形成了明显的反差:“他失误了,无论怎么解释调查,都没有资格留下。”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单单留下我?”
“因为我要你留下,他会承担一切的责任,你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萧爱月,其他人的死活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我就会负责到底。”
“我不要你负责到底。”萧爱月气愤的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讲:“要是他离开,我也离开。”
听到她的威胁,徐放晴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多了几丝冷到骨子里寒意:“萧爱月,你敢放弃试试?”
萧爱月不随便发脾气,但一发起脾气,就是来真的了:“我明天就去找甘经理。”
“萧爱月,你找死吗?”徐放晴立即火了:“你现在给我出来,我给你地址,你来找我。”(www.. )
徐放晴给她的地址离总部不远,她穿着一身ol装坐在咖啡厅里面,黑色的外套整齐地搭在一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王范端着手里的咖啡杯,她的公文包放在座位上,看样子刚下班不久,只是临时决定过来跟萧爱月见面。
萧爱月坐在她对面低着头,也不讲话,徐放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耐心随着时间渐渐地消逝掉了,冷冰冰地问道:“说话,萧爱月,你不是对我有意见吗?”
“您不应该这样做。”萧爱月抬起头,脸色僵硬的问道:“您明明知道他不会那样,为什么要淘汰他?”
“他失误了。”
“我也失误了啊。”萧爱月固执地说道:“您看我给您惹了那么多的麻烦,我失误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单单淘汰他呢?我跟他一起来,也是一个公司,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不公平,您不能只留下我。”
“他不是你。”徐放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的脸:“萧爱月,你跟他不同。”
“我知道我没他那么优秀,但,但您要查清楚啊。”萧爱月还是无法理解她的决定:“人为什么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负责?”
“因为他是个成年人。”徐放晴简言意骇地回道:“你也是,萧爱月,别那么小孩子气,这是规矩,规矩不是我说的算。”
“ok。”萧爱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我退出。”
徐放晴冷笑:“要是我不允许呢?”
“您没有权利。”
“我有。”徐放晴眼中冒火地仇视着她,咬牙切齿地道:“萧爱月,你要是敢退出,我就开除你。”
“您不能滥用职权。”萧爱月惊讶地看着她:“徐经理,您怎么可以滥用职权?”
“因为我有这个权利。”徐放晴凝视她那张震惊的脸,眼底露出来了一抹不屑一顾的讽刺:“你是第一次发现我滥用职权吗?萧爱月,我乐意,你能把我怎么办?”
“您要是开除我,我还是会退出。”萧爱月沉默了几秒,态度认真道:“我知道您有本事,可您不能随便牺牲别人,马经理很努力,您不能抹杀别人的努力。”
“萧爱月,无论我选择几次,我都会牺牲他。”徐放晴撇开脸,轻轻地皱了下眉:“我不能让你们全军覆没。”
“您看,我们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萧爱月站起来,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我们俩压根就不是同一类人。”
她说完就走,连再见都没有说。
徐放晴追了出去,果断地打发走了萧爱月刚拦下的出租车司机,她的外套还没穿上,小腿漂亮如瓷,暴露在了寒冷的空气当中,但她脸上的表情比她暴露在外的皮肤还要寒冷,她铁青着脸抓住萧爱月的手臂不放:“萧爱月,我警告你,你不许任性。”
萧爱月低头看着她的腿,语气担忧地问道:“徐经理,您不冷吗?”
徐放晴的外套忘了带出来,萧爱月脱掉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您进去吧,我想自己冷静一下。”
徐放晴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放任这个傻女人胡思乱想,她紧握住萧爱月的手回去拿外套,一路沉默地把萧爱月带上了出租车:“你跟我回去。”
徐放晴住的地方出人意料的小,跟酒店的布局差不多,没有厨房,只有一个卧室与洗手间,一室一厅的普通公寓,还没萧爱月在h市的房子大,一点儿都不像个身家上亿女人的土豪住宅,萧爱月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她的卧室,房间小归小,但不得不承认徐放晴的装修品味怒甩了她几百条大街。
她坐在沙发上,徐放晴坐在她的身边,两人干坐了几分钟,萧爱月一直低着头,徐放晴说什么她都不回答。
徐放晴起身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脱下西装随手扔到一边,徐徐的解开衣扣,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在橘黄色的灯光映衬下泛起性感的光泽,萧爱月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徐放晴回头看着她,手指还停在第三粒衣扣上:“萧爱月,闭上眼睛。”
萧爱月丝毫没有迟疑,立马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萧爱月忽感脸上一冰,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第一眼就见到了徐放晴,徐放晴就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萧爱月脸上的寒气就来自那瓶矿泉水上面,萧爱月的目光定格,一眨不眨地盯着徐放晴的胸前。
徐放晴一矿泉水砸了过去,黑着脸道:“萧爱月,你眼睛瞟哪里?”
“你自己解开了扣子。”萧爱月捂住被砸中的脑袋,在沙发上面蹦了起来:“你自己解那么开,还不允许人家看了。”
徐放晴就那样冷漠地看着她:“我解开,你有意见?我允许你看了吗?”
“那你砸我干嘛?”萧爱月好生气:“不给看,就不给看嘛,干嘛砸人?”
“你现在肯跟我讲话了?”徐放晴问她:“不生气了?”
经她一提醒,萧爱月想起了正事,正色道:“我还生气呢。”
徐放晴的脸色渐渐变冷:“萧爱月,我给你三秒钟,缓和好你自己的情绪。”
萧爱月不干:“反正我明天要被开除了,你爱怎样怎样。”
“1。”徐放晴开始倒计时。
萧爱月叉腰顶嘴道:“我就这样了。”
“2。”
萧爱月不讲话。
“3。”
“行了。”徐放晴话音一落,萧爱月瞬间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气息在屋里蔓延,情不自已地后退了几步,准备远离着徐放晴:“我走了。”
徐放晴也没拦她,几步走到自己的电脑桌前,三两下取下了液晶电脑面前的键盘,萧爱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徐放晴到底想做什么,她刚迈出一步,打算真的离开,徐放晴忽然转身,把手里的键盘扔到了萧爱月脚下的地毯上面。
萧爱月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键盘:“徐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盯着萧爱月的脸,萧爱月的脸上没有化妆,但是皮肤白皙如玉,嘴唇漂亮软嫩,是个可造之材,可惜蠢货蠢而不自知,让徐放晴怎么想怎么生气。
“萧爱月,跪下。”
???
萧爱月看看地上的键盘,又看看徐放晴,这样来回几次,她终于忍不住了:“凭什么呀?”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故技重施地把萧爱月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就像上次凌晨在海萌的办公室一样。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萧爱月慢慢后退,直到无处可逃,紧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声问徐放晴:“徐经理,您又想戏弄我吗?”
徐放晴的脸越靠越近,萧爱月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会再次离开,还没来得及惊讶,她的嘴唇就被一片柔软**,对方的主要攻击武器是牙齿,萧爱月的下嘴唇被她轻轻咬住,又缓缓地放开,徐放晴既不深入,又不轻易放过,这种抓心的瘙痒感让萧爱月难受死了,她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徐放晴的脑袋,想跟她来个深吻。
可骄傲的女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她控制战局,徐放晴用舌舔舐着她的嘴唇,像是打针的时候擦棉球一样,那处刚酥麻了一秒,利针就快速扎了进去,使萧爱月痛的飞速推开了徐放晴的身体,嘴唇上的痛疼让她猛然醒悟了过来,貌似她又被徐放晴玩弄了!!
“徐放晴,你干吗咬人!”
“萧爱月,你还敢伸舌头?”徐放晴脸色一片平静,看不出来她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你不想活了吗?”
萧爱月嘴唇流血了,她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伤口,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一嘴的血腥味:“徐放晴,你这个暴力狂。”
“我家里有药。”
“那你给我啊。”
“不给。”
萧爱月呆滞了:“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跪下。”徐放晴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指着地上的键盘说道:“萧爱月,我再给你三秒钟选择,你跪三分钟,我把药给你。”
“我不跪。”萧爱月十分倔强:“女儿膝下有黄金。”
“1。”
“不跪。”
“2。”
“打死不跪。”
“3。”徐放晴数完数了,站起来看了下时间:“萧爱月,想好借口,明天怎么用腊肠嘴出去见人,我去洗澡了,你不用想着下楼买药,我这附近没药店,而且依你的智商,你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药。”
这样一说,萧爱月还真想不出来要买什么样的药,想了想,乞求道:“徐经理,您给我吧。”
“跪六分钟。”
“不是说三分钟吗?”萧爱月一愣,顶嘴道:“您怎么出尔反尔?”
徐放晴不慌不忙地跟她分析道:“加上被你浪费的三分钟,正好六分钟。”
好吧,三分钟跟六分钟没什么区别,反正这里又没别人,徐放晴应该也不会拍照吧,比起今晚在徐放晴面前服软,总好过明天见不得人吧?萧爱月胆一横,往地上啪的一跪:“那您计时吧。”
“你这姿势不标准。”徐放晴冷眼旁观地看着她,满脸嫌弃地指了指自己的电脑:“我先去洗澡,你去网上看一下如何跪键盘,等会我过来检查。”
萧爱月完全懵逼了,竟然也没有觉得徐放晴哪里说的不对:“那我嘴巴不是没救了吗?”
徐放晴想了想,觉得也是,在柜子里面找到了白色的医疗箱,扔了一个药膏给萧爱月,威胁道:“萧爱月,你别想跑,我知道你家在哪里。”
萧爱月拿着药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看着徐放晴进了浴室洗澡,赶紧跟了过去:“徐经理,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
徐放晴背部一僵,慢慢地回头,看到了萧爱月已经有些微肿的嘴唇,那嘴唇上面一片晶莹,溢在上面的津液分不清主人是谁,徐放晴忽然就有点烦躁了:“萧爱月,滚出去,你是想跟我一起洗澡吗?站在这里做什么?快点给我出去。”(www.. )
萧爱月哪敢跟徐放晴一起洗澡,借她几万个熊胆她也不敢,她坐在沙发上擦药,擦完药以后又把地上的键盘装回到了电脑上面,这样一连串下来,最后电脑开机的时候,她苦逼地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徐放晴的电脑密码。
所以白忙活了,萧爱月好无奈,她坐着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被徐放晴奴化了,不然这世上哪有人会这么自觉地找姿势惩罚自己?
徐放晴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萧爱月坐在沙发上喝着徐放晴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冰水,冰水太冰,萧爱月又怕冷,实在是无法下咽,她在屋里转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烧热水的电器。
徐放晴这是从良了吗?在咖啡机上那么挑剔的一个人,自己家却什么都没有准备?
萧爱月推算了一下时间,猜测徐放晴应该没那么快洗澡出来,于是拿着徐放晴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出了门,想去楼下买个烧水壶。
但确实如徐放晴所说,她这小区里面没有药店,更没有电器店,萧爱月出了小区往前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一家卖电器的小店。
买好烧水壶回去的路上,她路过了一家咖啡厅,进去打包了两份甜品和一杯牛奶,她拿着一大袋东西上楼,开门就看到徐放晴躺在床上玩手机,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萧爱月汗滋滋地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徐经理,您洗澡好了呀。”
徐放晴眼皮都懒的抬,敷衍道:“嗯。”
萧爱月乖乖地提着烧水壶进了浴室里面清洗,浴室里面很香,徐放晴刚洗完澡,里面的空气全是她身上的味道,萧爱月闻着闻着就笑了,她拿着洗好的烧水壶出去,打开冰箱提出来了几瓶冰水,倒了一瓶到烧水壶里面,等水烧开以后,她又把沸腾的水倒掉,摸摸鼻子,回头问徐放晴:“徐经理,您要不要喝牛奶?”
徐放晴抬起头,木然地直视着她的脸:“萧爱月,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才十一点多啊。”萧爱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可是我都没吃晚饭,您吃了吗?”
徐放晴答非所问:“你饿吗?”
“有一点。”
“把甜品放冰箱里面去,今晚不能吃,牛奶可以喝。”徐放晴掀开被子,穿着一身黑色睡衣走到萧爱月的面前,低头看着地上的烧水壶:“萧爱月,我家不需要这个。”
“喝多了冰水对身体不好。”萧爱月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女人喝多了冰水不好,您看,这个很方便,把水倒进去,然后按下开关就可以了,壶我已经洗干净了,还拿开水洗了一遍,您不要嫌弃,您这又没厨房,要是有厨房烧水更方便。”
“我只是晚上过来睡觉。”徐放晴皱眉道:“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为什么不喜欢?”萧爱月不明白她的喜好,眉毛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皱了起来,不解道:“您不觉得它很可爱方便吗?”
“也很危险。”
危险?这东西有什么危险?萧爱月自小用惯了这个,摸不到徐放晴的点在哪里,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您有强迫症。”
徐放晴冷笑:“你有意见?”
萧爱月无奈道:“可是我都买回来了。”
“你带走。”徐放晴弯下腰,提起了地上的甜点与牛奶:“这么晚吃这个,等于吃脂肪,萧爱月,你不能再胖了。”
她打开冰箱,在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苹果:“吃这个。”
萧爱月接过她手里的苹果,还没拿够三秒,手一哆嗦,苹果直接掉落在地,滚到了徐放晴的脚边。
徐放晴:“...”
萧爱月慌忙解释道:“它太冰了。”
“那就别吃了。”徐放晴脸上聚着一层薄薄的寒气:“萧爱月,你就饿着吧。”
“好吧。”萧爱月捡起苹果,又把它放回了冰箱里面:“那我回去了,您早点休息,这个我不拿回去了,明天您烧点热水喝吧,甜品留着给您明天当早餐也可以,我现在放冰箱里,很晚了,我得回酒店了。”
“你知道上海最近戒严的事情吗?”徐放晴凝视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突然转移话题问她:“晚上会有人巡逻,查暂住证与身份证,萧爱月,你带身份证了吗?”
刚巧萧爱月带了,她笑眯眯地在包里面掏出来了身份证,拿着身份证在徐放晴面前挥了两下:“在这里。”
徐放晴不为所动地看着她:“那你回去吧,从我这里到你酒店大概一个小时,要是一点你还没到,我就报警。”
萧爱月听的云里雾里:“为什么要报警?”
“听说最近晚上经常有人失踪。”徐放晴移步回到了床上,拿起旁边的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轻声道:“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萧爱月将信将疑:“您,您骗鬼吧?怎么可能,这可是上海,而且就算有这种事,也不可能会轮到我。”
“嗯。”徐放晴点头赞同她的话:“一般长的像你这样的女人都很安全。”
有意思吗?萧爱月轻哼一声,道:“您是不是因为我没跪键盘,所以故意吓我?”
徐放晴擦完手,再次拿起了床头柜的手机,淡漠地说道:“你欠我六分钟,我记得,下次一起清算,回去吧,萧爱月,时间不早了,到午夜了。”
萧爱月驻足原地不动:“徐经理,您就说吧,是不是您在吓我?”
徐放晴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眼前的手机上,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姥姥常说走多了夜路会碰到鬼,萧爱月,你不用担心,鬼遇见你都会躲。”
“咕噜”萧爱月咽下了嘴里分泌过多的口水:“您太过分了!”
“要回去就快点回去,磨磨蹭蹭像什么?”徐放晴终于开始不耐烦了,冷冰冰地讽刺道:“你这么大的人还怕鬼吗?”
“我不怕鬼,我怕人,怕变态。”萧爱月几步跨了过去,站到了她的面前:“徐经理,您把沙发借给我睡一晚吧。”
“你是指我以后有百分之百的可能要坐在被你糟蹋过的沙发上吗?”徐放晴放下手里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对视着萧爱月的眼睛:“萧爱月,我这张沙发很贵。”
“那,我打地铺也可以。”萧爱月放低了要求:“睡地毯上也行。”
“地毯八万,沙发五万二。”
萧爱月穷人一个,感觉自己哪个都赔不起,讪笑道:“好吧,那我回去了。”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没料到徐放晴话锋一转,她背靠在枕头上,两条漂亮的长腿交叉重叠在一起,悠闲地道:“萧爱月,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萧爱月认真地点点头:“您问。”
“你会离开h市吗?”
萧爱月想了想:“应该不会。”
“那我再问你,你会因为你的家庭放弃你的爱情吗?”
萧爱月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是个成年人,我会保护好我的爱情。”
“是吗?”得到了她的答案,徐放晴的脸色差到了极点:“萧爱月,你在摇摆什么?这两个问题对于你来讲明明是一个意思,你不懂吗?如是你的爱人永远不会在h市落脚,你要怎么去保护你们的感情?你前后矛盾,从来顾前不顾后,你到底知不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等待与感动在我这里一无是处,你要是做不到取舍,你再好,我也不会要你。”
“我,徐经理,我需要时间考虑。”萧爱月被她当头棒喝,脑袋晕乎乎的,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大堆:“我懂您的意思,可是我妈老了,她需要我照顾她,而且你,您那么优秀,我老觉得自己配不上您,徐经理,您怎么会看上我呢?我这人其实真没什么优点。”
徐放晴深邃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的脸,即使到了此刻两人互相表白的时候,她也没忘给萧爱月补上一刀,:“我没有看上你,萧爱月,是你喜欢我,我才会愿意跟你试试,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会随便看上一个灰姑娘吗?”
“喜欢您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灰姑娘”萧爱月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随着徐放晴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马经理,还有那个给你送花的土豪,还有东文江,还有好多好多优秀的人。”
“真正喜欢我的人只有你。”徐放晴锐利的眼神直指人心:“你记得我跟你讲过吗?萧爱月,只有你喜欢的是我的人,而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和光环,我跟你一样普通,你恰巧喜欢的是那个普通的女人。”
“您要我怎么做?”萧爱月把目光投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上,擦出来了若干的暧昧火花:“徐经理,我该怎么做?”
“你要怎么做,还需要问我吗?”徐放晴面带讥讽:“萧爱月,你需要我给你喂饭吗?你身为成年人,一点勇气担当都没有,你现在是不是还穿着开裆裤?”
房间里的灯光不亮,可是照的就是让萧爱月感觉发晕,不知是窗帘没有拉开,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阵阵不安的情绪向她袭来,她站起来,不知所措地在床前站了几秒,鼓起勇气看着徐放晴:“徐经理,我...”
徐放晴的耐心被她长时间的犹豫耗尽了:“我要睡觉了,萧爱月,你该回去了。”
“徐经理,徐放晴小姐,您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几分钟过后,萧爱月心里面终于有了一个答案,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徐放晴的身边,一双真诚的眼睛炙热地盯着她的脸:“徐经理,我现在无法向您保证可以放弃我的家人,也无法保证能带给您多完美的幸福,但我喜欢您,我保证会对您好一辈子,请您做我的女朋友,我是认真的。”(www.. )
徐放晴早习惯了被人追求,鲜花、甜言蜜语不知道收过多少,她静静地看着萧爱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就跟人谈判时一样冷静:“萧爱月,做我女朋友,你还不够格。”
“是了。”萧爱月猛地一下窜了起来,脸红耳赤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假装答应我的追求,假装勾引我,然后在我表白的时候又拒绝我,徐放晴,我明白了,你就是因为我不听你的话,所以你这样欺负我。”
“讲清楚萧爱月,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徐放晴嘴角上扬,看上去在笑,但是她外放的怒气却是那么明显:“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什么时候欺负过你?萧爱月,你自己不争气,即笨又懒还不努力,你觉得你能配得上谁?别说我,你随便出去勾搭一个女人,人家也瞧不上你。”
“我也没那么懒啊,不对,我也没那么笨啊。”萧爱月小声挣扎道,她微弱又无力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那么渺小,她心里面清楚徐放晴说的没错,但就是不想承认:“我也有别的优点啊,我很会存钱的,徐经理,我特别会存钱,而且不会花钱。”
“会花钱的人才能挣到钱。”萧爱月献宝似的自夸并没有让徐放晴网开一面,她继续无动于衷地一点点揭开萧爱月的真实面貌:“萧爱月,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队追我吗?”
“可是你不是说他们不是真的喜欢你吗?”
“那也轮不到你啊。”徐放晴冷漠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排第几?”
“好吧。”萧爱月心里面被她说的难受极了,一阵阵抽痛的窒息感袭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小声道:“我以后不会打扰您了,您放心吧,我明天就回h市,谢谢您这么久的照顾。”
见到她脸上露出羞愤难当的表情,徐放晴目光闪烁,她再次下床,慢慢地走到萧爱月的面前,伸出手,一根手指缓缓地抬起了萧爱月倔强的下巴:“萧爱月,看着我。”
萧爱月没料到被徐放晴拒绝会这么难受,她被迫地望向徐放晴,眼曈里满满都是委屈:“我现在有点难受,您别再骂我了。”
“难受吗?”徐放晴不以为然地回道:“跟我在一起,你要承受的不只是我的脾气,还有外界更多的诋毁与辱骂,萧爱月,你这就难受了?你比我想的还要没用。”
“他们说他们的,那是他们的事,可是你不能说我。”两人之间距离太近,萧爱月情不自已地陷进了徐放晴精锐的目光之中,她瘪着嘴,撒娇式地抱怨道:“你要是我女朋友,你不能帮着他们说我,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不怕,我只怕你站在别人的战线上一起骂我。”
徐放晴微微皱起眉毛:“萧爱月,你在跟我撒娇吗?”
“没有。”
“哼。”徐放晴轻哼一声,原本阴冷的脸渐渐地舒缓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萧爱月,做我女朋友,我不要求你大富大贵,不要求你优于常人,但自此以后你眼中只能有我,不许因为任何人和我吵架,不许发脾气,即使发脾气了也不许不理我,要听话,要勤快,要爱干净,三要三不许,你能做到吗?”
这是什么情况?
萧爱月有些迟疑,她凝视着徐放晴那张干净漂亮的脸蛋,来不及多做思考,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可以做到。”
“不许再轻言退出。”不到一秒,徐放晴又加了一个不许:“总之,你要听话。”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萧爱月最后还是被劝降了,事到如今,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她也不能反悔打自己的脸,苦笑着道:“徐经理,马经理那事,可您做的太现实了。”
“不现实的话,我走不到今天。”徐放晴走下床,在衣柜里拿出来了一套睡衣:“萧爱月,去洗澡,我有新的电动牙刷,还饿的话把苹果吃了,不许吃甜点,你不能再胖了。”
“可是我没有衣服。”萧爱月面露尴尬之色:“内衣没有的换。”
徐放晴动作一顿,不爽道:“你为什么不多带几件过来?”
谁出门随身带着内衣的啊,萧爱月好无语:“我也不知道今晚要留宿啊。”
徐放晴嫌弃归嫌弃,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她在衣柜里又拿出来了一件蕾丝内裤,一脸冷漠地打量着萧爱月的脸:“你穿这个。”
萧爱月面部僵硬:“徐经理,您的内裤好...好时尚啊。”
“别那么多废话。”徐放晴黑脸把内裤塞到了她的手里:“穿了就扔了,别还给我。”
“我妈说不能跟人共内裤。”
“我没病。”徐放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萧爱月,你敢再说一遍?我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你是不想活了吗?”
这内裤干干净净的,还略带了一股香味,萧爱月哪里敢嫌弃她,抓起内裤跟睡衣就往浴室里面跑,生怕徐放晴一言不合把她赶了出去。
可是两人才刚确认关系,就穿对方的内裤会不会发展太快??而且这算确定关系了吗?萧爱月边洗澡边胡思乱想,她想不通为什么徐放晴会答应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一冲动就表白了,后悔不至于,可是还是觉得太草率了?她问自己,要是徐放晴突然后悔了怎么办?
“徐经理,您睡着了吗?”萧爱月洗澡出来,走到床前,见到徐放晴已经闭上了眼睛,以为她睡着了,轻声问道:“徐经理,我能不能上您的床啊?”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萧爱月以为她真的睡着了,想了想,拿起床上一个枕头放到了沙发上,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萧爱月,把枕头还给我。”徐放晴没有睡着,虽然闭着眼睛,但嗓音清雅,没有丝毫的睡意:“我的枕头只能放在床上。”
“上次是你给我的呀,也是让我睡沙发。”萧爱月顶着嘴把枕头放回到了床上:“徐经理,那我睡哪里啊?”
“这么大的床,你自己不会爬上来吗?”徐放晴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萧爱月,你要我抱你上来吗?你自己没手没脚吗?这么晚了折腾什么?我明天要上班,别吵我。”
“我不是怕你骂我嘛。”萧爱月小声嘀咕了一句,她碍手碍脚地爬**,小心翼翼地往床上一坐,身体紧绷着躺在床的最边沿上:“那您睡吧,晚安徐经理。”
徐放晴翻了身,背对着她,不想看到她那副蠢样子:“萧爱月,你要敢摔下床再爬起来,我就杀了你。”
萧爱月悄悄地往里面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徐经理,您是不是睡不着?”
徐放晴没理她。
“徐经理,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开始的太草率了?”见徐放晴不理自己,萧爱月狗胆包天地问道:“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上您的床,徐经理,我们才认识这么点日子,您说要是我们不合适怎么办?”
“萧爱月。”徐放晴受不了她絮絮叨叨的念经了,她蓦地从床上坐起,卸妆过后的肌肤水灵动人,但是那副结了霜的表情却是可以冻的死人:“我是对你太好了,你才这么放肆吗?你要证明什么?时间可以给你证明,你的心给你证明,我能证明吗?还有你怕什么?你这个胆小鬼,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在你身边,你需要怕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其他的事情,不好的地方我帮你改,你要是再敢讲话,我就把扔出去,你信不信?”
萧爱月被她吓到了,结结巴巴道:“徐经理,那我,那我该叫您什么?”
“萧爱月,你是智障吗?我是你的上司,你该叫我什么?”徐放晴的怒火莫名地就上来了,气势汹汹地对着萧爱月就是一顿狠批:“你还想叫我什么?萧爱月,你是成年人了,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按正常的流程来,约会、见面、吃饭,还能有什么,你给我闭嘴。”
萧爱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她惹毛了,无辜地道:“我要睡觉了,晚安,徐经理。”
徐放晴冷厉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忽然伸出脚,对准萧爱月的屁股,一脚把她踢了下床:“萧爱月,你给我去睡沙发!”
萧爱月不敢反抗,抱着徐放晴砸向她的枕头灰溜溜地坐到了沙发上,嘀咕道:“我本来就是想睡沙发。”
这句话把刚刚躺下去的徐放晴又激了起来,徐放晴几步下床,快速把她扔下来的枕头再次收了回去,冷冷的瞥着她:“萧爱月,你给我睡地毯!”
萧爱月一脸错愕:“这样不太好吧。”
徐放晴蹙紧眉心,霸道地警告她:“萧爱月,第一天你就惹毛我,你是想连地毯都睡不了吗?”
她离萧爱月太近,部分睡衣解开了也不自知,萧爱月的视线投向哪里都不对,最后定格到了徐放晴的脸上,她盯着徐放晴那红润饱满的嘴唇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伸手帮徐放晴系起了睡衣带子:“徐经理,您衣服开了。”
徐放晴明显愣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她的脸就被一双手掌捧住,另一个人的软唇压了下来,直袭她的嘴唇,萧爱月的唇上略显红肿,力度拿捏准确,她迅速地把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左手紧紧搂住徐放晴的后脑勺,给她切切实实地来了一个深吻。
不过几秒之间,她的舌头就寻到了徐放晴的舌头,刚想轻吮逗弄一番,徐放晴的牙齿已经叼住了她的舌尖,萧爱月暗叫不好,刚要缩回已经来不及了,她痛的“啊”大叫了一声,捂住嘴巴,口水直流地瞪着徐放晴:“呢,你,舀仍。”
萧爱月彻底成为了一个半残废,嘴巴肿了,舌头也破了,徐放晴冷漠的视线紧紧地定在她的身上,让她心跳加速,不知道自己还要遭受什么样的状况。
“萧爱月,别像一只发、情的小狗。”徐放晴上前一步,在她耳际低声呢喃:“我比较喜欢乖乖的小猫咪,你要是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碰我,你看我怎么对你。”(www.. )
“萧爱月,你不许**,听见没有?”徐放晴站在她的面前,紧皱着眉头,眉目间隐隐约约夹带了一股怒气:“今晚睡沙发,不许乱动。”
“知道了。”萧爱月抱着毛毯躺在沙发上,委屈道:“我保证不上去。”
两人闹到凌晨一点,徐放晴才**睡觉,萧爱月躺在沙发上,听着床上女人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声,捂住红肿的嘴唇,偷偷摸摸地下了沙发,她一步一分钟地挪到了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慢慢地钻了进去,这一套动作完成后,她心虚不安地偷瞄了一下徐放晴的脸,见到她一脸平静,才舒了口气,安心地躺了下去。
这一晚萧爱月睡的极度不安稳,不知是因为害怕徐放晴一大早起来见到她在床上会发怒,还是因为刚跟徐放晴确定了关系而变的神经兮兮,不到早上五点,萧爱月就醒了,她摸黑起床,快速地穿上了昨天的衣服,边穿边担忧徐放晴有洁癖会嫌她脏,还好是冬天,她在衣服的周围四处闻了闻,并没有闻到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萧爱月拿起钥匙,准备下楼买早餐,她非常警惕地把门关上,生怕一点点微小的动作会把徐放晴吵醒。
清晨的空气很好,时间还早,萧爱月站在附近的公园里看那些老人家打太极,她跟着扭动了几下,试图缓解她那因为整晚没动过而造成僵硬过度的手臂,她昨晚挨着徐放晴睡,一下都不敢动,担心会把徐放晴吵醒,会影响到她第二天上班的情绪。
她对徐放晴,始终是有点患得患失,萧爱月单身了这么久,跟董小夏暧昧不清了这么久,突然跟另外一个女人确定了关系,这个女人优秀、漂亮、聪明、善良,好似老天爷大发慈悲看萧爱月可怜,送了一个天使给她。
萧爱月就像一个盼了很久没钱娶媳妇,结果在路上捡到了天仙媳妇的穷傻子一样,她心里面甜滋滋的一片,越细想越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她跑到早餐店打包了一大堆的早餐上楼,推门进去,看到徐放晴已经换了一套ol套裙,正歪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戴耳环,她的两条大长腿曲起斜歪在身体一侧,整个人看过去即精致又高贵。
萧爱月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眯眯地靠了过去,拍着马屁道:“徐经理,您好漂亮。”
“萧爱月,大清早你跑哪里去了?”徐放晴的声音里面隐隐有些不悦:“你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乱跑什么?”
“我给您打包早餐呢。”萧爱月的手掌直接抚上了徐放晴光滑的小腿上,声音里满是献媚的惊艳:“徐经理,我帮您揉一下吧,我可会按摩了,您的腿真好看,皮肤又好。”
她清楚地感觉到徐放晴被她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全身僵硬了起来,但只有那么一下,徐放晴就采取了行动,她的膝盖威胁地顶到了萧爱月的腹部处,黑脸警告着萧爱月道:“萧爱月,你敢对我动手动脚?”
以前两人关系不同,徐放晴怎么对她都无所谓,但现在萧爱月是她的女友了,不管因为什么,被如此排斥的拒绝,萧爱月还是感到受伤了:“我,我又不是色、情狂,您这样...”
这欲言又止的轻微抱怨,徐放晴并不是听不出来,她微微皱眉,解释道:“萧爱月,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得到徐放晴难得一回的解释,萧爱月蹬鼻子上脸,轻哼着:“哼,反正您也不喜欢。”
“够了。”徐放晴冷眼警告着她:“萧爱月,适可而止!”
萧爱月手缩了回去,走到桌子前,把袋子里的早餐拿出来,用盘子装好,端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徐经理,您喜欢吃哪个?”
徐放晴刚涂好口红,没打算吃东西:“我不吃。”
“那怎么行。”萧爱月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不吃会饿,还会容易得病,您有胃病呢,您还不吃早餐,您吃一个嘛,徐经理,您就吃一个嘛好不好。”
徐放晴被她纠缠的无奈,低头看了一眼她准备好的早餐:“萧爱月,太油腻了,我不吃这些。”
换而言之,不是我不吃,是你买的不好,萧爱月拿起油条、包子、烧麦看了看,领悟道:“那下次我给您买粥好不好,您先把这豆浆喝了。”
“外面的粥很难喝,而且脏。”徐放晴的口味十分挑剔,不咸不淡地说道:“萧爱月,你不用管我吃什么,你管好自己就可以。”
“不行呀。”萧爱月认死理的回道:“您现在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以不管您呢?而且这不算管呀,我这都是关心嘛,徐经理,您喜欢吃什么早餐,我想办法给您弄好不好?”
徐放晴挽起寸衫的袖子,低头认真戴起手表,漫不经心地道:“你今天就回酒店,以后见面的时间,我通知你,不用每天跑过来。”
“哦。”萧爱月情绪一下子就不高了:“好吧。”
“萧爱月,你昨晚上了我的床吗?”
萧爱月一愣,条件反射地答道:“没有。”
徐放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跟你的事情,你想保密随你,不想保密也行,我这里我自己可以负责,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我知道了。”
“萧爱月,抬头看着我。”
萧爱月听话地抬头对视着她那深不见底的眼瞳。
徐放晴走过去,双手轻轻地按着她的肩膀,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好工作,不要有压力,你就把这次培训当成一场简单的培训,考核过不过我都不会怪你,尽力就好,只要你跟着我的节奏来,不要轻言放弃。”话毕,她侧身吻了一下萧爱月的脸颊。
她的吻仿佛有毒,才离开萧爱月的脸颊上,就见到那刚被她亲吻过的洁白脸蛋变成了一片绯红,连旁边的耳朵都没能幸免,萧爱月脸红耳赤地站在她的面前,手脚一时不知该怎么摆放,手舞足蹈地说道:“徐经理,我会好好听话的。”
徐放晴顺毛似的摸着她的头发,她的手在萧爱月的头发上来回摸了两下,脸色遽然降温,刚刚还如沐春风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冷着一张脸,严厉地问道:“萧爱月,你多久洗一次头?”
“两天呀。”萧爱月被她问的有点蒙,老实道:“昨天在你家没洗,算是三天。”
“你等会临走前,把你睡过的枕头洗了。”徐放晴拿起外套,又恢复到了以往冷冰冰的模样:“把冰箱里的东西清空,打扫卫生,下次见我之前,记得洗头,出去工作听课记得化妆,灰头灰脸的给谁看?你已经不小了,萧爱月,化妆是唯一能拯救你缺陷的工具,晚点我拿一套化妆品给你,之前的就不要用了,理解没有?”
萧爱月张张嘴,又快速闭上,小媳妇般的点头道:“理解了。”
“我去上班了。”徐放晴交代好了一切,拿上钥匙准备出门:“有什么不懂的事情打电话问我,在这里,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
“好。”萧爱月送她到门口,小声道:“路上注意安全哦。”
徐放晴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脸,眼里有着萧爱月看不懂的光芒在闪烁:“去洗枕头吧,要手洗,记得听话,不听话爱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萧爱月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看着徐放晴精心打扮过的出众模样,心里面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自豪感:“徐经理,临走前,我能抱抱您吗?”
“不能。”
好吧,即使徐放晴这种我能你不能的规矩,也没能浇灭那个吻带给萧爱月的好心情,她回到房间里,像打了鸡血一样,快速完成了徐放晴安排给她的工作,她把枕头晾好,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一点,正好赶回去找马尚材吃午饭。
想起马尚材,萧爱月心里面又浮现出来了点点的内疚之情,总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他,她打车回到酒店,坐在酒店大堂不敢上楼,就连旁人看她的眼神中,她都做贼心虚地感觉到了莫名的探究,像是大家都知道了她抛弃了自己战友的事情。
“萧姐。”两点多的时候,马尚材主动打电话过来问萧爱月在哪里,得知她就在楼下,马尚材飞速跑了下楼,大老远就对萧爱月挥着手道:“这里。”
萧爱月慢慢起身,往马尚材的方向走去,谁料,马尚材见她靠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萧爱月的脸:“萧姐,你脸上.....”
脸上怎么了?为何今天大家都这样看她?萧爱月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不止那个出租车司机,还有大堂那些对她频频回首的路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因为她做贼心虚的错觉????
马尚材打开手机的自拍功能,举着相机到了她的面前,声音里憋着笑:“萧姐,你看。”
自拍镜头里的女人皮肤光滑,细眉肿唇,虽然嘴巴肿起来确实有些不雅,但是为啥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萧爱月侧脸认真看了一下左脸颊,那临近耳朵处的肌肤上,不是口红印是什么!!!
等意识到了原因,萧爱月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我靠。”
好你个徐放晴!!!(www.. )
“这是香奈儿的口红,是限量版的那款吧?”马尚材拿着萧爱月刚刚擦脸的湿纸巾观察了好几分钟,兴致勃勃地说道:“哎,萧姐,你在哪里蹭到的?这款口红很难买到,内地基本没有,要提前预定,到香港拿货。”
一个直男对口红这么了解真的好吗?
萧爱月化好妆,对着镜子四处照了照,没有发现脸上还有任何异样,才放心地转过身,回头看着马尚材:“走吧,吃饭去。”
“不对,这款也不像那款,这不会是香奈儿公司送的吧?”马尚材还在研究那团口红印,他把湿纸巾放在鼻子那里闻了好久,惊讶地问萧爱月:“内部送的?刚出的那款?还没上市呢,据说中国只有代言人才拿的到?”
萧爱月睁眼说瞎话:“我在地铁上蹭到的,谁知道哪个是代言人,再说还没上市呢,你怎么知道它长什么样,说不定就是杂牌,国产香奈女儿、香奈孙子什么的牌子。”
“香奈儿公司高层与代言人也不会坐地铁啊?”马尚材站起来,依依不舍地扔掉了手里的湿纸巾:“不过也是,杂牌能做到这种水平,也是非常厉害。”
“你为什么对口红这么了解?”萧爱月非常不理解他的品位与爱好:“马经理你老实说,你是不有异装、癖?”
“我还想问你呢,萧姐,你说你在地铁被人亲了一口,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马尚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而且你衣服没换,一晚没回来,做什么去了?”
萧爱月耐心地跟他打着太极:“去见朋友了,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在上海,昨晚联系上了,就去她那里睡觉了。”
萧爱月这人说起小谎从来不脸红,她虽然几次在徐放晴那里栽了跟头,但她在外人面前,从不心慈手软:“马经理,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回h市,走之前带你见见她,以后在上海,也有个照应。”
“你不留在上海过年吗?”萧爱月脚步一顿,吃惊地问道:“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过年吗?”
“不能请假。”马尚材摇摇头,悲壮地自我安慰道:“规矩就是规矩,我也没办法,我原以为能坚持到过年,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也没关系,坐飞机也不需要多久,到时候放假再回来。”
萧爱月没话讲了:“哦。”
“萧姐,你也别内疚,这事跟你无关。”马尚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萧爱月的脸,状似试探地问她:“徐总有找你谈过话吗?除了那天她请你吃饭那次。”
“没有。”萧爱月并不想公开跟徐放晴的关系,非常快速地否认道:“没有见过面,连电话都没打过一次,再说了,她找我干吗?她那么烦我是吧,根本就不会找我啊。”
“那可惜了。”马尚材笑眯眯地道:“其实我看她挺喜欢你的,还以为我走以后,你能经常去找她聊聊,说不定可以帮你什么。”
“怎么可能?”萧爱月果断道:“马经理你为什么老在我面前提起她呢?我跟她就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而且她现在是总部的高管了,跟我之间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会帮我。”
马尚材笑笑:“反正我看的出来,徐总挺喜欢你的人,你要是找她帮忙,不触犯她的底线,她肯定会帮你。”
萧爱月干笑了两声:“是吗?”
“对了,等一下我给你介绍的朋友,也是总部的职员,你可以跟她多亲近亲近。”马尚材打了一辆出租车,系好安全带后,对后排的萧爱月说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
现在都快下午三点了,马尚材说他在酒店一直等她回来,现在又说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尚未见面的“总部朋友”,这是怎么一回事?萧爱月心里面起了些疑惑:“你那朋友是在总部做什么的呢?”
“企划部,萧姐,到了你就知道了。”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西餐厅,马尚材的那个朋友还没到,他点好了餐,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女人,说女人也许不太准确,身后的那人很年轻,即使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也能看出来她的年龄绝对没有超过萧爱月。
“我姓康,康云烟。”女孩落落大方地在萧爱月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轻笑着自我介绍道:“萧小姐叫我jojo就可以了。”
“你好,我是萧爱月。”
“我知道你,小马跟我讲过你的名字。”jojo挥手点了一瓶红酒,自顾自地在包里掏出来了一包烟,举着烟问萧爱月:“你抽吗?”
“不抽。”萧爱月转头看了看周围,好心地提醒她:“这里好像不能抽烟吧?”
马尚材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摇摇头:“没事,这店里的人都认识jojo,而且现在没什么客人。”
烟已经点燃了,jojo眯起眼睛打量着萧爱月:“萧小姐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萧爱月下意识地对这位没有礼貌的jojo起了排斥,硬邦邦地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答道:“快三十了。”
“萧小姐认识徐放晴吗?”菜还没有上来,jojo率先发问,把话题转移到了徐放晴的身上,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轻浮:“你认识她吧?听说之前那个女人是你的上司。”
听出来了这女人话语里对徐放晴的轻视,萧爱月转头看着马尚材,严肃地问他:“我不太理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呵”马尚材还没有回答,对面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大口干下了杯子里的红酒,直勾勾地盯着萧爱月的脸:“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想认识你。”萧爱月被她仗势欺人的模样激到了,站起来,作势要走:“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
“坐下,萧姐,好端端的干吗发脾气啊。”马尚材拦住她的去路,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硬压了下去:“有话慢慢说,jojo,你干吗呢?”
jojo把脸撇到一边,态度不屑地道:“我就说她不靠谱。”
马尚材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着萧爱月,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萧姐,这次我约你跟我朋友见面,主要是为了这次考核的事情,我这位朋友在总部人脉很广,她可以帮你走到最后。”
“我为什么要相信她?”萧爱月的性格好,可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她女友的蔑视,皱眉道:“而且为什么是我?凭我的实力,我肯定到不了最后,连你都淘汰了,我还能坚持多久,马经理,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他没用,我也不会主动找你。”jojo一脸傲慢地嫌弃着马尚材:“一个礼拜都没过,就淘汰了,你好意思说是我的男朋友?”
等等,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萧爱月震惊地问马尚材:“你真的不是gay啊?”
马尚材脸上青白相加,难看到了极致:“我不是重点啊,两位小姐。”
“你当然不是重点,就你这种水平,别说我们现在没公开恋情,到了以后,也没有公开的那天。”jojo说话直接狠毒,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我就不该相信你。”
这种女朋友太可怕了吧,萧爱月同情地拍了拍马尚材的肩膀:“辛苦了。”
jojo冷笑一声,轻佻地对着萧爱月的脸吐了一口浓烟:“我说你,你跟徐放晴关系好吗?”
为什么一直要提徐放晴呢?萧爱月忍着难闻的烟味,皱眉回道:“不好。”
“徐总很喜欢她。”马尚材马上接口道:“她可以做到。”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萧爱月一知半解地问道,她有种感觉马尚材出卖了她,并且早已经出卖了徐放晴:“你们要我出卖徐经理吗?”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会考核吗?”jojo姣好的面容上一脸的阴沉,自问自答道:“因为有个高层要辞职。”
“所以呢?”萧爱月无所谓地答道:“关我什么事?”
“那个高层就是徐放晴。”
“不可能。”萧爱月脱口而出,她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起伏不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她刚调回来,怎么会是她?”
“就是因为她申请辞职,才把她调了回来,当然这件事,目前并没有公开。”
“没有公开,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她是找我妈辞职的。”jojo一双眼睛在萧爱月的脸上肆无忌惮地观察着,萧爱月刚刚的失态她看在了眼里,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而且这两年徐放晴手上的股份已经转让出去了不少,购买她手上股份的人也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徐放晴不缺钱,她这样做,肯定是在为离开做打算。”
“你想让我做什么?”萧爱月迟疑地问她:“我能帮你什么?”
“我要把柄,徐放晴绝对是临阵脱逃,她肯定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我千方百计地把小马塞到h市就是因为这个,当年也是因为我,她才会降职去了h市,我只要她的把柄,我要她万劫不复,我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离开。”jojo眼中满目的狰狞,仇恨地说道:“我要徐放晴死,这就是我的目的,你今天答应配合我也好,不配合也好,配合了,我让你在上海留下来,不配合,h市也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是小马保证说徐放晴信任你,我也不会找你。”
萧爱月听完她的计划,完全冷静了下来:“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康云烟,我们董事长的女儿。”马尚材沉默了良久,突然跳出来做起了介绍:“也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
萧爱月联想到了早上徐放晴的那句话,她说在这里不能轻信任何人,她说她不现实走不到现在,对徐放晴的那份心疼,如潮水排山倒海般的向她袭来,萧爱月也许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但是此刻,她忽然很想回去,拥抱那个被这个社会无情包围,只能刀刃舔血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萧爱月一脸平静,笑容满脸地说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但我比你漂亮多了。”(www.. )
jojo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萧爱月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比?”
马尚材担心她会动手,赶紧把桌子上的红酒瓶抢了过来,好声好气道:“别这样,jojo,萧姐不是那个意思,你干吗呢?有人看着呢。”
“你给我滚。”jojo怒火中烧,反手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脸上,阴沉着脸警告着他:“我告诉你马尚材,这女人不能为我们所用的话,你敢把她留在h市的分部,我就灭了你。”
马尚材脸上血红的巴掌印非常清晰可见,jojo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她的包,马尚材低头对着萧爱月笑笑,有些憨厚的摸着脑袋道:“萧姐,我们吃饭吧。”
萧爱月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道:“吃吧,我饿死了。”
两人相安无事的吃完饭,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回到了酒店里面,马尚材一路都在沉默地遮挡着自己的半张脸,萧爱月寻思着什么时候去找徐放晴聊聊,也没有主动找他聊天,她回到房间里,见到谢宁彩在收拾东西,愣了一下:“怎么了?”
“换房啊。”谢宁彩瞥了她一眼:“这次淘汰的人数太多,我们现在留下的人不多了,总公司给我们重新合并了一下,我住到深圳的经理房间。”
“那我呢?”萧爱月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短信,她的手机中只有一条未读消息,还是10086发给她的催费信息,纳闷道:“为什么我没收到信息?”
“不清楚哦。”谢宁彩站起来,把桌上的袋子递给了萧爱月:“送你的礼物,我们同住一场,好聚好散,希望你能走到最后。”
“谢谢。”萧爱月打开袋子看到了一瓶香槟,笑道:“是酒啊。”
谢宁彩春风得意的笑道:“是啊,本来想着哪一天找朋友聚会用上,可是我在上海又没朋友,一个人喝浪费,送给你吧。”
“谢谢。”
“别那么客气。”谢宁彩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了:“再见了,下次吃饭的时候叫我一起。”
“好。”萧爱月关上门,对着无人的房间默默地叹了口气:“哎。”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萧爱月躺在床上发呆,才隔几个小时不见,她就开始想念徐放晴了,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好生奇怪,昨天徐放晴还不是她女朋友的时候,她对徐放晴最多是发发花痴,yy两下。
可一旦确定了关系,明确知道那个女人将会是自己的人,那种感觉比吃了蜜还要甜蜜,一想到那个人的脸,空气中都蔓延着幸福的味道。
萧爱月就是一个这样没节操的人,她在上海的确是人生地不熟,马尚材走后,她连一个熟人都没有了,培训还在进行,可是无聊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徐放晴在做什么。
萧爱月在床上滚了半天,睡也睡不着,做别的事情也没心情,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她特意进浴室洗澡,给头发做了一次护理,手抓着发梢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想象着徐放晴见到她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会说,萧爱月,你这洗发水还不错?还是会说,萧爱月,你今天挺香的嘛。
嘿嘿嘿,感觉无论哪个回答都可以接受哎,萧爱月情不自禁地乐出声,她摸着红的吓人的脸蛋,扑通一下跳到了床上,拿起手机,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上面的时间,默默地期待夜晚快点降临,能够让徐放晴早点下班回家,然后打电话给她,找她约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晚上九点,萧爱月扛不住了,睡眼朦胧地打起了瞌睡,可又担心睡太熟,会错过徐放晴的电话,她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然后放到耳边,想第一时间接到徐放晴的电话。
这一觉睡到凌晨两点才醒过来,萧爱月梦见她的电话响了,徐放晴找不到她,在四处飘荡,哭的特别伤心,她瞬间惊醒过来,在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开始换衣服,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拿起床上的手机翻看了一下,发现手机的电量只剩下了两格,并没有任何人的电话打进来。
萧爱月沮丧地躺了回去,喃喃自语道:“她在干吗呀?”
第二天的培训会议是甘经理召开,徐放晴不在现场,各分部留下来的采购经理确实不多了,包括萧爱月在内,还有九个人,甘经理拿了一叠单过来,让身后的助理一一发了下去。
“现在发到各位手上的分析表,是我们公司底下最新请购的一样原材料,这款原材料的名字与材质,分析表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至于它的价值与我们公司所能承担的成本价格,就需要各位去预估了。”甘经理今天戴上了一副金丝边近视眼眼镜,她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慢慢扫过,不苟言笑地说道:“公司会给每位一万元现金,这一万元现金就是用来购买此原材料的金额,你们拿了钱以后,所购买的数量多少,运输费多少,全部与公司无关,请注意,这次我们会淘汰六个人,另外三个人留下,公司报销他们的所有费用,淘汰的六个人把公司交到你们手里的一万元还回来,并且承担你们到上海培训的所有费用,时间没有限定,当然时间也算在你们的分数里面,现在,解散,有疑问的人可以留下问我。”
这个时候承认有疑问,表明了智商不如人,萧爱月拿着信封装的钱回到了房间里面,随手把信封丢到一边,打开手提电脑,开始研究那份原材料的单价与市场需求量。
开了电脑,她才看到马尚材发过来的信息,只有一句简单的话,萧姐,我走了,别告诉徐总,你的邀请函在jojo那里,找她要。
萧爱月直接点击叉叉,关掉了跟他的对话框,马尚材这是摆明了赶鸭子上架,萧爱月轻哼了两声,心里面压根没把它当一回事。
不过他的留言里面提到了徐放晴,让萧爱月少女怀春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了,距离上一次见徐放晴已经过了24个小时,萧爱月很想报警,她拿着手机在房里转了转,长舒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给徐放晴打了过去。
“萧爱月,找我什么事?”徐放晴在电话里面的声音跟往常无异,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感情:“怎么了?发给你的钱就不见了?”
“我有那么蠢吗?”萧爱月不满地问她:“我是那种随便丢钱的人吗?”
“你现在一个人住当然不会丢了。”徐放晴轻笑着说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萧爱月听到了她的笑声,猜她心情应该不错,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一勾,也被她愉快的情绪感染到了,也忘了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一个人住:“徐经理,我们今天能见面吗?”
“昨天不是见过了吗?”徐放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的提议:“萧爱月,我工作很忙,没时间跟你一起吃饭,你自己去吃,随便你吃什么,到时候找我报销。”
“我又不是没钱。”萧爱月小声嘀咕道:“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
电话那头完全没有了声音,十几秒过后,萧爱月以为徐放晴已经挂掉了,她紧握住手机,对着话筒喊了两句:“喂,您还在吗?徐经理,您还在吗?”
“我在。”徐放晴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响起,微弱的叹息中有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妥协:“我十点回家,你到我家门口等我。”
“好呀。”萧爱月乐不可支地回道:“我会带衣服去换。”
“带什么衣服?”徐放晴话语一顿,语气遽然变冷,冷冰冰地开口问道:“谁让你留宿了?,萧爱月,我房子是酒店吗?你有经过我同意吗?留什么宿?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哦。”萧爱月后知后觉地问道:“徐经理,那我今晚能留宿吗?”
“现在才知道问我?”徐放晴在那边冷笑着说道:“我又不想回答你了。”
“那我要带内衣吗?”
徐放晴怒了:“别问我。”
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呢?电话已经被徐放晴挂断了,萧爱月一脸迷茫地在屋里站了一会,拿起袋子,装了几件衣服进去。
不管徐放晴让不让她留宿,准备还是得提前做好,万一徐放晴今晚心情好呢?
抱着这种乐观的心态,萧爱月八点出发,在徐放晴的门口蹲点,等着她下班回家,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点多,萧爱月脚都蹲麻了,还是没看到徐放晴的人影,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电梯那边响起了一阵阵熟悉的高跟鞋声音,萧爱月眼睛一亮,扶着门快速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盯着走廊拐弯处,期待着徐放晴过来开门。
徐放晴低着头,手里提着一个咖啡色的公文包,她的步伐果断,一步一步地走到萧爱月的面前,看到门口笑成加菲猫的女人,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萧爱月?你怎么在这里?”
“您跟我约好了呀。”听这语气,分明是忘了跟自己的约定,萧爱月鼻子一酸,委屈地道:“徐经理,您是不是忘了我?”
徐放晴掏出钥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没有理会身后的抱怨声。
“徐经理,您是不是忘了我?”萧爱月生气了,她一瘸一拐地跟了进去,对着徐放晴的背影小声问道:“您根本就不记得了吗?”
“我以为你回去了。”徐放晴脱掉外套,回头看着萧爱月,眉目间满是倦意:“你没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回去了,萧爱月,别无理取闹,我现在不想讲话。”
见到她这么疲惫的模样,萧爱月心里面的委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拖着发麻的腿一点点地靠近着徐放晴,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徐放晴的脸:“徐经理,您休息一下,我给您放水洗澡。”
“萧爱月,你洗手了吗?没洗手就这样碰我的脸?有细菌你知不知道?”徐放晴冷脸躲开了她的手,嫌弃道:“快点去洗手。”
“哦。”萧爱月往浴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地转身,见到徐放晴还站在原地盯着她看,立马献宝似地左右甩了一下头发,但她脚麻的不行,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墙壁,像个小狗一样,一脸期盼地凝视着徐放晴的脸:“徐经理,我今天洗头了,昨天也洗了。”(www.. )
徐放晴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缓慢地走过去,手臂忽然用力,半推半就地把萧爱月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萧爱月,别动,让我靠一下。”
闻着徐放晴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听着徐放晴示弱般的低喃,眼睛所望之处也尽是徐放晴的气息,萧爱月的世界一下子只剩下了徐放晴,她双手慢慢高抬,轻轻地搂住了徐放晴的腰肢:“徐经理,我就在这里,随时让你依靠。”
“萧爱月,你离我这么近干吗?”她的手刚碰到徐放晴的腰肢,徐放晴立马恢复到了正常,她往后退了一步,放开了萧爱月的身体:“别对我动手动脚。”
萧爱月好无辜:“明明是您拉...”
“是我什么?”徐放晴黑着脸瞪她:“是我脾气好,才没有推开你,你还敢顶嘴?”
萧爱月小声道:“没有,我错了。”
“快去准备热水。”徐放晴皱眉道:“你也没洗澡吗?”
“是啊。”萧爱月点头道:“我先洗还是您先洗,还是我们...”
“我先。”
“哦。”
看来今晚得留宿了,萧爱月非常自觉地拿好了睡衣与内裤,站在浴室门口等徐放晴洗澡好出来。
扑鼻的玫瑰花香迎面而来,萧爱月神情恍惚,她看着浴室的门被打开,脸色红润的徐放晴走了出来,她可能也没有想到萧爱月会站在门口等她,睡裙随意地穿在身上,双手还在系着带子,那诱人的胸口有些粉红,可能是因为泡澡的缘故,某个敏感点若隐若现地挺立在了萧爱月的面前。
女人香,女人乡,萧爱月呆呆地站在门口,微张着嘴巴,一脸白痴地盯着徐放晴的胸部。
徐放晴手里的浴巾“啪”地一声甩到了她的脸上:“萧爱月,你看什么?没事站在这里干吗?你没有吗?看我干吗?”
萧爱月轻抖了一下,好似回过神来,脸上神色恢复正常,心虚地摸了一下嘴角,干笑着道:“嘿嘿,徐经理您洗好了。”
“去洗澡,萧爱月。”徐放晴脸色冰冷:“快点,很晚了,我要睡觉。”
“哦,哦,哦。”萧爱月偏开她的身体,赶紧跑进了浴室里面:“那我洗澡了。”
萧爱月不想承认自己**了,但她的确**了,徐放晴刚刚肯定是泡澡,萧爱月想起了她胸前的美好景点,不禁的又是一阵**,她快速地脱掉衣服,站进了淋浴房中,没有徐放晴的允许,萧爱月不敢轻易触碰她的任何一个点,徐放晴让她喊尊称,她就喊,徐放晴让她等,她就等,徐放晴没同意她用浴缸,她就不用,如果一个人对女朋友的话都不听,那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呢?萧爱月这样安慰着自己。
所以现在徐放晴让她快点,那她就快点,她飞速地洗好澡,穿着自己带过来的睡衣,拉开门,笑脸盈盈地站到了徐放晴的面前:“我洗好了。”
“重洗。”徐放晴的面前摆了一套整齐的睡裙,她冷漠地看着萧爱月,手指着睡裙道:“萧爱月,去换掉。”
“可是我自己带了呀。”萧爱月十分无辜:“是干净的。”
“你在酒店睡的是什么房间?”徐放晴不满地皱起眉头:“酒店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你的被单被多少人触碰过了吗?快点去换掉。”
“那你刚刚干吗不给我?”萧爱月顶嘴道:“我皮都洗皱了。”
“你皮那么厚会皱吗?”徐放晴把衣服扔给她:“快点去,别磨磨蹭蹭。”
好吧,萧爱月黑脸再次进了浴室里面。
洗澡出来后一看,徐放晴的阵地已经从床头转移到了床尾,她手里拿了一份资料,正聚精会神地看的津津有味。
萧爱月坐到床上,偷瞄了一眼:“哦,是这个啊,今天甘经理给我们的那个材料报表。”
“恩。”徐放晴敷衍地回道:“我知道。”
“您不睡觉吗?”萧爱月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问徐放晴:“徐经理,您不是累了吗?”
徐放晴转头看着她,眼睛里有多了一些萧爱月看不懂的东西:“萧爱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这次考核的题目。”
“哦。”萧爱月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全力以赴呗。”
“我要听实话。”
“哪有什么假话,我对您说的都是实话。”萧爱月坐过去,跟她面对面地坐到了一起,笑着说:“我嘛,这人特别没上进心,您也认识我这么久了,肯定也了解我这点,其实我对这次培训一点兴趣都没有,淘汰也好,不淘汰也好,我就这样说吧,我在哪里都行,海萌分部也可以,总部也可以,不在这里也可以,我有一双手在,总不会饿死,我昨天是想着干脆放弃算了,特别是您跟我讲,您不会怪我,我就想着,那就混过去得了。”
徐放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现在呢?”
“现在我改变了注意。”萧爱月慢慢地离徐放晴越靠越近,全神贯注地说道:“我想留下来,不是因为我想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您,嘿嘿,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墙头草?别这种眼神看着我嘛,我虽然帮不上您什么忙,可我还是想帮您什么。”
打温情牌从来不是萧爱月的招数,准确来讲,徐放晴根本不知道萧爱月会什么招术,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萧爱月的脸,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丝:“萧爱月,你确实帮不了我什么忙,可我很开心你能这样想。”
你这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开心啊喂,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吐着槽,她傻笑着拉起徐放晴的手:“我们睡觉吧,您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过,萧爱月。”徐放晴话语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我不希望你等我,任何时候都不希望,你有等待人的时间,不如去好好充实自己,你也不用特意讨好我,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不是跟你玩小孩子游戏。”
萧爱月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低下头,用微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没自信能够陪你走下去。”
徐放晴淡淡地回答着她:“交给时间不好吗?”
话到此处截然而止,徐放晴这回没有赶萧爱月下床,萧爱月也没有上次那么拘谨了,她背对着徐放晴,张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一片寂静,萧爱月翻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徐放晴的背影:“徐经理,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我感觉,也许我们俩....”
她话没有说完,身体就被徐放晴一个回旋踢,直接踢到了床沿边上,徐放晴转身盯着她的脸,冷笑着道:“萧爱月,我是让你成熟一点,而不是退缩。”
“我感觉你特别不真实。”萧爱月被她踢习惯了,无足轻重地在床上坐起,依然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没有安全感,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生活,我爸死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哭,我现在就像那会的心情一样,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你几点回家,几点需要我,会不会一直需要我,徐经理,我好害怕,与其这样害怕,我宁愿一个人生活。”
“你上来。”徐放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挥挥手,示意道:“你过来。”
萧爱月不明所以地挪了过去:“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觉得我们发展太快了,这感觉太不真实了。”
徐放晴没有安慰她,她欺身压下,把萧爱月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动弹不得:“萧爱月,你现在感觉我是真实的吗?”
“我,唔....”
不用回答什么,徐放晴的左手已经伸进了她的睡裙下摆,那冰冷的手心贴到了萧爱月温热的肌肤上,让萧爱月情不自已地开始呻、吟,徐放晴的手掌一路前进,来到了萧爱月胸前的两团柔软处才止步,她的食指与中指并起,轮流**着萧爱月那已被激起的凸点花蕾,萧爱月的身体急速升温,她抬高腰肢,非常自觉地迎合着徐放晴的动作。
徐放晴的表情冰冷,她深邃的目光在萧爱月衣衫不整的大腿处停留了几秒,手掌突然抽了回来,一个翻身,放开了萧爱月的身体,背对着萧爱月道:“睡觉。”
这是什么情况???????
萧爱月懵了:“发生了什么?”
徐放晴没理她,抱着被子往外移了点。
萧爱月内心的情、欲犹在,那勾起她情、欲的女人却倒头大睡,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喂,你干吗不理我?”
床那边传来徐放晴波澜不惊的声音:“萧爱月,为什么你这么胖,胸却那么小?”
“小你还摸!”萧爱月愤愤不平地道:“你怎么可以做到一半就....算了,哼,反正我也不指望你。”
“睡觉。”
“哼。”萧爱月背对着她躺下,气呼呼地说道:“你过分。”
“不睡觉给我滚出去。”
萧爱月不敢开口了。
她那样一个怨气冲天的小插曲就这样被徐放晴搅和结束了,萧爱月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睁眼一看,发觉徐放晴已经走了,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的呆,起床伸了个懒腰,刷好牙以后,条件反射地回到了床边,伸手把枕头套脱了下来,准备拿到浴室去洗。
可是徐放晴没拿钥匙吗?看着枕头下面的钥匙,萧爱月愣了一下,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赶紧给徐放晴打了过去:“徐经理,您没带钥匙吗?”
“我带了。”
“可是我这里还有一个钥匙。”
“萧爱月。”徐放晴开口叫住她的名字,不耐烦地道:“你脑子平常都放到口袋里吗?现在把脑子拿出来,好好想一下,别给我打电话了,我要去开会,记得打扫房间。”
萧爱月挂断电话,拿着钥匙,乐滋滋地笑了起来:“嘿嘿,真体贴。”
她忙完家务以后,给马尚材回了一条信息,让他把jojo的联系电话给她,她要去找她拿邀请函,马尚材回短信的速度比火箭还快,萧爱月拿着他给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电话一接通,对着电话里的女人就是一句挑衅:“是漂亮的康小姐吗?我是比你更漂亮的萧小姐。”(www.. )
jojo就是一个暴脾气的小女孩,萧爱月压根没把她当个对手,两人约在了上次见面的西餐厅,jojo戴了一顶蓝色的毛绒帽子,萧爱月半色盲,蓝绿不分,惊讶地问她:“你怎么戴绿帽子?”
jojo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拍着桌子道:“你他妈的说什么?”
中午吃饭的人挺多,她这一拍,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目光,上次连她抽烟都没有管过她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康小姐,需要我帮您安排包厢吗?”
这人是走到哪里都会被嫌弃的吧,要是没有钱,她上街是不是早被人打死了?萧爱月声音清脆地催她:“我怎么知道邀请函在你那里,万一你们骗我呢?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嘛。”
jojo臭脸道:“妈蛋,难道我还会骗你吗?我有必要骗你吗?”
“好吧,那你要我做什么?”萧爱月问道:“你总要把邀请函给我看看吧,我看了才心里有数啊。”
“你的邀请函就在我包里面。”jojo横眉竖眼地瞪着萧爱月:“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徐放晴怎么会信任你这种人?”
“大概是因为我漂亮吧。”
“你漂亮个屁,我们上海街上,像你这种类型的人,一抓一大把。”jojo不屑一顾地说道:“别臭不要脸。”
“行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求我吗?”jojo不满意她的态度:“你的工作前程可在我手上,没有邀请函,你就算留下了,也过不了关。”
“康小姐。”萧爱月一边往嘴里送着沙拉,一边说道:“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我的工作前程,不会掌握在任何人的手里,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前程,比爹妈嘛,你比我会投胎,比未来嘛,你的钱比我多,你已经赢了,对付我们这些无产阶级的人,像你这种资本主义不用亲自出面,直接把肉丢到我们的面前,我就会自己跑去叼了,你一出面,不是剧透嘛,剧透就没意思了,你这样会失去你无产阶级的粉丝。”
“噗嗤”jojo正在琢磨萧爱月话里的意思,就听到隔壁的雅间传来了一句轻笑声,她正在烦躁萧爱月说的不明不白,听到这笑声,顿时以为对方在笑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往隔壁的雅间瞪了过去:“笑个屁呀。”
萧爱月明显看到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jojo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物一样,满脸的恐惧,气焰瞬间就焉了:“粤,粤姐。”
“坐下吧。”那个被她唤作粤姐的女人并没有露面,她坐在隔壁,用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容抗拒地命令着jojo道:“声音小点。”
jojo非常听话地坐了下来,小声警告着萧爱月:“你给我说话小点声。”
“她谁呀?”萧爱月小声问她:“怎么对你这么不客气?”
“我祖宗。”jojo脸往前一凑,咬着牙齿骂道:“关你屁事。”
萧爱月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没兴趣知道。”
“你能帮我拿到证据吗?”jojo压低声音问萧爱月:“徐放晴贪污公款的证据?”
就这样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好吗?萧爱月对这位jojo小姐完全没有了防备,在她心里面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不长脑子的富二代:“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整垮她?”
“等一下。”jojo伸手把附近的服务员招呼了过来,让他帮她安排一个包厢,她临时改变主意可能跟那个粤姐有关,萧爱月对那个粤姐起了浓厚的兴趣,她站起来往那边望了一眼,jojo臭脸挡在了她的面前,扭着她的胳膊往包厢走:“看什么看!”
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比徐放晴的还坏,萧爱月好奇道:“康小姐,我能问一下你多大了吗?”
“关你屁事。”
不止比徐放晴的脾气大,还比徐放晴粗鲁,萧爱月撇撇嘴:“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进了包厢里面,jojo的本来面目又露了出来,她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打开包,把包里的邀请函扔到了桌上:“就在这里,你帮我做事,我还你邀请函。”
萧爱月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整垮徐经理?”
jojo不耐烦地道:“关你屁事啊。”
“那我就不帮你了。”萧爱月开始耍无赖:“反正不就一个工作嘛,大不了我不干了。”
“你他妈这就没意思了。”jojo脸色铁青:“你他妈威胁我?”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艹。”jojo满嘴脏话,脾气暴躁地骂道:“有什么好讲的?不就是徐放晴背着我妈在外面开公司了嘛,我说你干吗这么好奇,好好给我办事不就行了?大不了我给你钱。”
“你有证据吗?”萧爱月一脸质疑:“你有证据徐经理在外面开公司了吗?而且就算她开公司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说徐经理的钱是你妈的?”
“你不信我是吧?”jojo不屑地说道:“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有必要去诬陷她吗?”
像你这种身份的人,也不是这样讲话的呀,萧爱月在心里面忍不住发起牢骚,她继续装成不信的模样说道:“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见她不信,jojo怒了:“我跟你讲,徐放晴那个女人在外面绝对开了不止一家公司,光小马帮我调查到的就有两家,那两家公司注册资金都在千万以上,要不是我妈,她哪来的钱?她几年前就开始在转让她的股份,她肯定是在我们公司拿到了钱,前几年我们公司的股票出了一些问题,有人融资买下了5000万的股票,很明显是有人在暗箱操作,这不是徐放晴还能是谁?三年前,我跟她闹翻过一次,后来她就被我妈调到h市去了,没想到她这次会破釜沉舟,重新回到上海。”
这种一激就炸,毫无保留的性格,徐放晴当年是怎么被她弹劾到h市的?萧爱月脑子里面一片浆糊:“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有的话,我也不需要你啊!”jojo怎么看萧爱月怎么不满意,嫌弃地说道:“你这智商听的懂我说的话吗?”
就你这智商还敢嫌弃别人笨?萧爱月一脸无辜:“我还在消化。”
“总之跟着我,保证你能走到最后,你以后的福利与待遇,会比你在什么小地方的分部好很多。”jojo软硬兼施地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吧。”萧爱月站起来,慢腾腾地向jojo的方向移了两步,她的眼神往桌子上瞟了几眼,认准了位置后,脚步瞬间定住,手臂往前,抓住桌子上的邀请函,拔腿就跑:“拜拜。”
“我艹。”jojo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她看到萧爱月拉开门跑了出去,那姿态就像后面有鬼追她一样:“我艹,姓萧的,你别跑!”
jojo飞一样的追了出来,把找她签单的服务员撞到了一边,她跑到门口,见到萧爱月拉开一辆私家车的门钻了进去,车子已经发动,顿时在她眼中消失的无影无踪,jojo狠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骂道:“艹,原来有同伙。”
萧爱月的同伙是个女人,她长发微卷地披散在背后,正坐在后车座的位置上,脸上还戴了一副墨镜。
萧爱月感觉坐的不是很对劲,转头问她:“这位小姐,你是拼车吗?”
女人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谁会开玛莎拉蒂过来送客?”
“这不是出租车吗?”萧爱月一愣,她回头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发生那司机跟她刚刚打车过来的司机不是同一个,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上错了车,脸上一红,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一开始打车过来,让那个司机在这里等我,刚刚跑太急了,不好意思,我马上下车。”
女人点点头,声音沙哑地命令着前面的司机:“老程,在前面合适的地方停车。”
萧爱月见她毫不介意自己的莽撞,不禁对她起了些好感:“谢谢您。”
车子在路边停下,萧爱月下车,对里面的女人笑了笑,挥挥手,关掉了车门。
的确是玛莎拉蒂,上海有钱人真多,萧爱月在心里面感慨了几句,转念一想到徐放晴,下意识地琢磨起要是徐放晴开车的话,她会买什么类型的车子?
不过总而言之,邀请函拿到手了,jojo已经威胁不到她了,那个暴脾气的小姑娘成不了大器,说不定徐放晴早就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呢,萧爱月想到了徐放晴,又想到了她昨晚说的话,她让萧爱月别等她,让萧爱月先充实自己,萧爱月很听她的话,她把邀请函塞到包里面,伸手打了一辆车,准备回酒店开始战斗。
没想到会在大厅里碰到收快递的林正凯,萧爱月站在门口驻足不动,不想跟他正面碰上,林正凯拿着快递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你去周浦镇看了?”
看什么?萧爱月听不太懂:“周浦镇有什么?”
林正凯面无表情地答道:“就当我没说。”
他的快递是在广西寄过来的,萧爱月偷瞄了几眼,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是材料样品吗?”
“我以为你玩嗨了,忘了还有材料这件事。”林正凯按下电梯的楼层,回头看着萧爱月:“这款材料的主要供销点在广西,那里单价便宜,比上海便宜不止一倍,如果样品合格,我们下的单大,他们价格还可以优惠,并且包运费,你要不要跟我联盟?”
萧爱月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吧。”(www.. )
林正凯的这项计划,已经拉拢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人参加,萧爱月是第五个人,也是最为犹豫不决的一个人。
林正凯提议每个人拿出七千元,五个七千将近四万元现金,他会想办法找供应商谈判,让他们把运输费承担下来,原材料到了以后,会分成五份,每人平分数量,其他的竞争就要靠他们手上的另外三千元。
萧爱月最犹豫的地方也是在这里,要是换在平常,她肯定早嫌麻烦,把这包袱扔给了林正凯,可是听林正凯这样一分析,她就觉出来了些不对,林正凯说的没错,数量多,对方会打折,但是她们留下的三千元,在上海能做什么?上海这样的原材料,一个要三元,打个比方说,你三千元拿过去,人家最多给你一千个,但是你一万元拿过去,人家也许会给你四千个,这就是钱最关键的作用,而且有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是林正凯全权负责,他作为购方,跟供方有了私底下的勾结,萧爱月也不会知道,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其他人怎么想,萧爱月不清楚,他们现在是竞争对手,林正凯的五人联盟在于挤垮另外四个人,萧爱月不上的话,还有另外四个人中的一位代替她的位置,林正凯根本不用忧心这些,忧心的人是忐忑不安的萧爱月。
为了共同的利益,对立的人可以站到一起,为了利益,当然也可以互相利用出卖,萧爱月极度厌烦面对这种画面,她坐在酒店里面查这款原材料的上海供应商,确实如林正凯所说,这款材料市场价格昂贵,比广西那边的价格贵了整整一倍。
大概也是和这边的市场需要量有关,上海这边环保局查的严,这款原材料的产出有一定的污染性,上海已经明文规定不能生产此类产品,而且它的主要需求市场是广东,据萧爱月对自家公司的了解,在她的记忆中公司没有哪个产品可以用得上这种原材料,所以有可能这款材料只是单纯的用来考核他们的分数。
网上资料所示,上海几年前有个生产此原材料的小厂被查封,小厂所在地在周浦镇,难怪刚刚林正凯会问萧爱月,你是不是去了周浦镇。
难道他们都去过了?好像他们也没发现什么情况,是不是想着买成货的希望落空了?萧爱月打了个哈欠,端起杯子去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萧爱月去深思,就是徐放晴昨晚的举动,如果这款材料不是他们公司自己需要的,那徐放晴为什么要带这款材料的分析表回家?她在暗示什么吗?难道她想给自己放水?徐放晴是这样打算的吗?
应该不可能吧,徐放晴是这种徇私的人吗?萧爱月想不明白的事情,干脆不去想了,她拿着外套出门,准备去周浦镇逛逛。
她要找的小厂,已经改行做了另外一种产品,看门的大爷中气十足地对着她喊道:“没有没有,怎么天天来人啊,我们厂早不做那个了,你们别来了,小心我们报警。”
“不是啊,大爷,我有一个生意想找你们厂长谈,你让我进去吧,真的是谈生意。”萧爱月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不是环保局派来的人。”
“小萧。”没等到看门大爷的回答,倒是厂里面传来了一句叫喊:“小萧你进来。”
萧爱月定睛一看,见到贵州分部的经理牛晶晶站在厂里面,正对她挥着手:“小萧,进来进来。”
那看门大爷倒只看到了牛晶晶身边的男人,一张黝黑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原来是厂长的朋友啊,你早说呀。”
挡路的卷闸门被打开,萧爱月快步走到牛晶晶的身边,亲切道:“牛姐,你也在这里啊。”
“我上午过来的,他们都回去了,我跟厂长聊了一下,正好你也在,来一起出出主意。”牛晶晶讲完这些,拍着萧爱月的肩膀对她身边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一妹子,姓萧,厂长叫她小萧就行了。”
那厂长点点头,回道:“我能给的意见都给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仓库忙一下,等你们决定好了再说。”
“什么意见啊?”等他离开后,萧爱月不解地问牛晶晶:“是a7原材料的那个吗?”
“对啊。”牛晶晶笑着说:“咱们要的那款材料,以前就是这家生产的,但后来被查封了。”
“这个我知道。”
“他们的模具还在。”牛晶晶对她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解释道:“就是那堆,生锈了,刚刚厂长说,他可以给我们把那模具洗出来,保证可以用,但他不提供任何人力与物力的帮忙,我琢磨着吧,他说这模具的每天产量是八千,这款材料所需要的配件很复杂,铜线、铝材与色粉我们可以自己去买,可人手还是不够,因为它上面的塑胶需要我们自己开模加工,你觉得行吗?”
“你觉得呢,牛姐。”萧爱月机智地把问题丢了回去:“我对这方面没研究,不是太懂。”
“风险很大,第一我们没经验,第二这模具不可靠,第三开支是个大问题。”牛晶晶一一给她分析道:“倒是可以尝试,就怕一天没到,我们会失败而归,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做吗?”
牛晶晶想了想,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还是算了,没这个毅力,你要是有兴趣,你就试试,到时候成功了,数量有了保障,便宜卖一些给你牛姐,怎么样?”
萧爱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在厂长那里拿到了这款材料需要的配件,正蹲在地上看报价,厂长已经安排好了几个小喽啰,把那生锈的模具洗好装机了,萧爱月一脸茫然:“我还在考虑呢。”
“小妹子,我这样跟你讲吧,三千元租金,我租你两天,一点都不能少。”厂长拍着啤酒肚说道:“你需要的那些配件,我之前都有供应商,我把电话号码给你,保证没有问题。”
“不是。”萧爱月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总得让我考虑一下吧。”
“考虑个啥子。”厂长找人把他使用过度导致发旧的本子拿了过来:“你看,都是联系人和电话,要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自己去找,就这样决定了,三千元,你先给一千吧。”
萧爱月拿着他给的图纸跟他商讨了一个多小时,发现这主意也不是不行,一万数量的原材料需要的配件价格大概四千左右,减掉一些损耗,六千元应该可以搞定,最后她跟这厂长一拍即合,还把租金从三千谈到了两千五。
那厂长十分高兴,送了一瓶谷酒给萧爱月:“妹崽,叔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
已经夜了,萧爱月拿着谷酒直接打车去徐放晴的家里,徐放晴还没回来,萧爱月跟厂长约好了明天见面,她坐在沙发上整理资料,连徐放晴回来了都没发现。
“对,一天,租一天的车,要多少钱,便宜一点吧,啊,行,行,明天早上,恩,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谢谢。”萧爱月低着脑袋在打电话,她把电话一挂,抬头就看到了徐放晴:“徐经理,您下班了。”
也难怪她会惊讶,徐放晴今天回来的比较早,才九点多一点,她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袋子里面都是萧爱月没有见过的名牌衣服,她把衣服拿出来整理好挂到衣柜里面,尔后坐到萧爱月的身边,顺手拿起了萧爱月大腿上的图纸:“报价单?萧爱月,你这是打算去收废品吗?”
“没有啊。”萧爱月笑眯眯地指给她看:“这是我跟人谈拢的价格表,总部不是让我们采购这份原材料嘛,我准备自己动手做,徐经理,您买的衣服真漂亮。”
“那是你的衣服。”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这些自己动手?”
“是啊。”萧爱月心情大好,兴致勃勃地说道:“一万元在上海最多可以买到四千,但我自己做的话,也许会有一万多数量,我现在还跟人杀价呢,价格应该还会少点。”顿了顿,又道:“可是我有衣服啊,不用您买,太浪费钱了。”
“萧爱月,你早上出门照过镜子吗?你身上的衣服旧的都可以当抹布了。”徐放晴毫不客气地嘲讽着她:“你不用给我省钱,我这些衣服都是赞助商送的,你要把外表的形象提高起来,出门像个人,人家才会把你当人。”
“免费的啊。”萧爱月双眼放亮,明显搞错了重点:“那您多拿一点吧,我们还可以捐赠给山区呢。“
一阵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银,沉默是徐放晴想掐死萧爱月的缓冲期。
徐放晴勾人魂魄的眼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脸,她像是有话想对萧爱月讲,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你慢慢弄吧,我去洗澡。”
萧爱月没发现她的不对,点头道:“好。”
她这人一旦沉浸在某些事物当中,就有点无法自拔,萧爱月在国企那会迷上了一款网游,于是抱着电脑过了一年,最后到了孤独求败的境界,才心满意足地把那游戏号卖了,单挣了几千元现金。
今天她沉浸在工作的乐趣当中,也完全忽视了徐放晴的存在,她打开了那厂长送的谷酒,一边喝着手边的谷酒,一边研究着那份报价表,徐放晴洗好澡出来,瞄了一眼她手中的谷酒,也没有嫌弃,不动声色地道:“萧爱月,快去洗澡。”
“哦,哦,哦。”萧爱月敷衍地答道:“马上好。”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萧爱月还没打算睡觉,也压根忘了徐放晴的话,那稻谷酿成的酒太香,她喝着喝着就感觉自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床上躺了几十分钟的徐放晴此刻竟然也没睡着,她拿起床上的一个枕头对着萧爱月就扔了过去,铁青着脸骂道:“萧爱月,要工作回你自己住的酒店,坐在这里干吗?我这里是办公室吗?”
萧爱月收起手里的圆珠笔,抬起头道:“哦,那我去洗澡了。”
徐放晴的火气来的非常迅速,她径自下床,直接走到萧爱月的面前,揪着她的耳朵就往浴室拽:“萧爱月,半个小时洗不好,你就别给我出来了。”
萧爱月痛的一路都在“哇”“哇”地乱叫:“哇,痛痛痛,徐经理,徐祖宗,姐,阿姨,奶奶,痛!好痛啊!”(www.. )
哪有人洗澡还计时啊!萧爱月摸着红的发紫的耳朵生着闷气,徐放晴的强迫症是只强迫别人吧???哼,过分!
她心情郁闷死了,又喝了点酒,心中顿生叛逆之情,故意拖延了时间,慢腾腾地洗完澡,乌龟般地爬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往温暖的大床上一扑,脸埋在白色的被子上闻了一会,扬起脸,双手支撑著床面,面带挑衅地看着徐放晴:“怎么样?我超过时间了吗?”
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萧爱月酒壮熊胆,轻哼一声:“我不怕你,我让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不能老欺负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哼。”
话刚说完,她的另一只耳朵又被徐放晴揪住了:“是吗,萧爱月,我欺负你了?那你发脾气啊,怎么不发?”
萧爱月气极,果真发起了脾气,她一个翻身,把徐放晴压在了身下,用嘴巴封住她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去,轻柔地舔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舌头灵活地缠绕着徐放晴的舌头,让徐放晴无处可逃,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只能回应着她的亲吻。
哪有人洗澡还计时啊!萧爱月摸着红的发紫的耳朵生着闷气,徐放晴的强迫症是只强迫别人吧???哼,过分!
她心情郁闷死了,又喝了点酒,心中顿生叛逆之情,故意拖延了时间,慢腾腾地洗完澡,乌龟般地爬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往温暖的大床上一扑,脸埋在白色的被子上闻了一会,扬起脸,双手支撑著床面,面带挑衅地看着徐放晴:“怎么样?我超过时间了吗?”
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萧爱月酒壮熊胆,轻哼一声:“我不怕你,我让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不能老欺负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哼。”
话刚说完,她的另一只耳朵又被徐放晴揪住了:“是吗,萧爱月,我欺负你了?那你发脾气啊,怎么不发?”
萧爱月气极,果真发起了脾气,她一个翻身,把徐放晴压在了身下,用嘴巴封住她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去,轻柔地舔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舌头灵活地缠绕着徐放晴的舌头,让徐放晴无处可逃,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只能回应着她的亲吻。
哪有人洗澡还计时啊!萧爱月摸着红的发紫的耳朵生着闷气,徐放晴的强迫症是只强迫别人吧???哼,过分!
她心情郁闷死了,又喝了点酒,心中顿生叛逆之情,故意拖延了时间,慢腾腾地洗完澡,乌龟般地爬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往温暖的大床上一扑,脸埋在白色的被子上闻了一会,扬起脸,双手支撑著床面,面带挑衅地看着徐放晴:“怎么样?我超过时间了吗?”
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萧爱月酒壮熊胆,轻哼一声:“我不怕你,我让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不能老欺负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哼。”
话刚说完,她的另一只耳朵又被徐放晴揪住了:“是吗,萧爱月,我欺负你了?那你发脾气啊,怎么不发?”
萧爱月气极,果真发起了脾气,她一个翻身,把徐放晴压在了身下,用嘴巴封住她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去,轻柔地舔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舌头灵活地缠绕着徐放晴的舌头,让徐放晴无处可逃,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只能回应着她的亲吻。
哪有人洗澡还计时啊!萧爱月摸着红的发紫的耳朵生着闷气,徐放晴的强迫症是只强迫别人吧???哼,过分!
她心情郁闷死了,又喝了点酒,心中顿生叛逆之情,故意拖延了时间,慢腾腾地洗完澡,乌龟般地爬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往温暖的大床上一扑,脸埋在白色的被子上闻了一会,扬起脸,双手支撑著床面,面带挑衅地看着徐放晴:“怎么样?我超过时间了吗?”
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萧爱月酒壮熊胆,轻哼一声:“我不怕你,我让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不能老欺负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哼。”
话刚说完,她的另一只耳朵又被徐放晴揪住了:“是吗,萧爱月,我欺负你了?那你发脾气啊,怎么不发?”
萧爱月气极,果真发起了脾气,她一个翻身,把徐放晴压在了身下,用嘴巴封住她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去,轻柔地舔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舌头灵活地缠绕着徐放晴的舌头,让徐放晴无处可逃,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只能回应着她的亲吻。
哪有人洗澡还计时啊!萧爱月摸着红的发紫的耳朵生着闷气,徐放晴的强迫症是只强迫别人吧???哼,过分!
她心情郁闷死了,又喝了点酒,心中顿生叛逆之情,故意拖延了时间,慢腾腾地洗完澡,乌龟般地爬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往温暖的大床上一扑,脸埋在白色的被子上闻了一会,扬起脸,双手支撑著床面,面带挑衅地看着徐放晴:“怎么样?我超过时间了吗?”
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萧爱月酒壮熊胆,轻哼一声:“我不怕你,我让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不能老欺负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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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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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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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在挑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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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月酒壮熊胆,轻哼一声:“我不怕你,我让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不能老欺负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哼。”(www.. )
萧爱月早晨醒来的时候,屋里面一片漆黑,她小心翼翼地往徐放晴睡的方向挪动了一点,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徐放晴在被她碰到的一瞬间,浑身轻抖了一下,并且下意识地掐住了萧爱月抱着她的胳膊。
可她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的反抗与排斥是自然反应,无关她身后的人是谁,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盯着黑暗中的女人,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在床上爬起,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洗漱。
周浦镇的厂长跟她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萧爱月六点多起床,等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七点,太阳也从东边旭旭升起了。
她到上次去过的那家咖啡厅打包咖啡,这家店二十四小时营业,鲜嫩可口的甜品摆在玻璃柜台里面,看的让人口水直流,萧爱月留意到徐放晴不喜甜,于是只给她带了几块不同口味的面包回去,回去一看,徐放晴还在睡,萧爱月脑袋痛的厉害,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几分钟,摸着脑袋正难受的不行,忽然就听到房里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响声。
她抬起头,只见徐放晴穿着睡衣站在不远处,正皱眉盯着那发出怪响的烧水壶。
她那么排斥烧水壶,今天却使用了它,萧爱月以为她想喝水,她站起来,快步走到了徐放晴的身边:“徐经理,您口渴吗?我买了咖啡,您要不要喝,您再睡一下吧,我来烧。”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瞟着她的脸,她转身走回床边,在床头柜下面拿出来了医药箱,扔了一板药给萧爱月。
萧爱月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板治头痛的胶囊,也不晓得为啥徐放晴家里这么多备用的药物,萧爱月心里面感动死了,她跟着走到徐放晴的面前,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嘿嘿,我好像没事了。”
徐放晴没有避开她的吻,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萧爱月,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你是超人吗?这个世界需要你去拯救吗?”
“我已经跟人约好了。”萧爱月在床边蹲下,脸色红润地注视着徐放晴的眼睛:“徐经理,你昨晚...”
“我昨晚喝多了。”徐放晴迅速地打断了她的话,冷着张脸说道:“你自己酒后乱~性还有脸问我?”
萧爱月嘀咕道:“可是你都没喝酒啊。”
“萧爱月,以后你再在酒后吻我,我就把你从八楼扔下去。”徐放晴殃及鱼池地把矛头对准了那瓶无辜的谷酒:“还有那瓶酒,你把它带走,我不想看到它。”
好吧,她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是萧爱月把她吻醉了,萧爱月本来只是想问她,昨晚她是不是翻来覆去失眠了很久?她见徐放晴气急败坏地转移了话题,那副小模样十分有趣,只好主动放弃了追问:“那我走了,租的车到了,我给你买了面包。”
“先吃药。”徐放晴冷漠地斜视着她的脸:“你吃早餐了吗?萧爱月,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你的健康问题,你必须得照顾好自己。”
萧爱月点头如捣蒜:“我马上去吃,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
她当着徐放晴的面吃了药,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需要我等你一起去上班吗?”
“你的意思是,你要开你昨晚租的面包车送我去上班吗?”徐放晴无动于衷地跟她对视着:“萧爱月,你知道那种租出去的面包车装过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萧爱月感觉自己在没事找骂,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去:“我就是问问。”
徐放晴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严肃道:“萧爱月,你不用管我,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你忙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们是情侣啊,情侣之间不都是互相关心,互相体贴吗?”萧爱月不解地问她:“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讲,我想关心你,你也不需要,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做一个听话的女朋友不行吗?”徐放晴细眉一皱,明显开始不耐烦了:“乖乖听话,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这样不行吗?”
“那你那样子,跟包养我有什么区别?”
徐放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萧爱月,注意你自己的言辞。”
“那你昨晚为什么那样对我?”既然她不想谈这个,那萧爱月就换了一个话题问她:“你真的把我当小白鼠吗?”
徐放晴微怔,她的脸色渐渐地暗沉了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无言了半天,开口道:“萧爱月,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也是我的女朋友。”萧爱月认真地答道:“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有些事情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但是要有一天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因为你是我女朋友。”
徐放晴没有再理她的话,她走到衣柜前面,伸手把昨天拿回家的衣服扔到了萧爱月的怀里:“萧爱月,我不喜欢听花言巧语,你要敢喜欢我,就做给我看。”
萧爱月十分配合地换上了她新买的衣服,她在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特意走到徐放晴的面前问道:“我这样行吗?”
徐放晴静坐在沙发上,盯着阳台上的花盆兀自发呆,那花盆还是萧爱月前天带回来的,花盆里面的花朵在寒冷的冬夜里冻了两夜,已经奄奄一息,听到萧爱月的问话,徐放晴没有回头,反而声音空洞地问她:“萧爱月,你觉得它活的下来吗?”
没有等萧爱月的回答,她低头自嘲地笑笑,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把它带回来,就这样对它吗?”
萧爱月恍惚了几秒,茫然间似乎觉得眼前的女人变了一个人:“我会好好照顾它。”
“你说的永远比做的多。”徐放晴抬起头,理智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瞳孔中已然恢复了她一贯的冷漠:“萧爱月,你是这种人,我不是。”
莫名的挫败感让萧爱月的思路变的不清晰,她跟人约好了今天去买原材料的配件,昨晚租的车就停在楼下,司机核对了身份后把钥匙给了她,萧爱月心不在焉地驾车去周浦镇接厂长,一路都在想徐放晴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要接的人心情极为不错,厂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说道:“我跟你讲啊妹崽,昨晚你给我发的数量,我都发给我那些朋友了,他们都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去拿货,他们便宜给我们。”
他陪萧爱月过去拿货,完全是卖了萧爱月一个人情,指着路问道:“妹崽,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跟昨天不一样了?”
萧爱月当然也不好说她想休息的事情了,她昨晚可能真是喝多了,脸色苍白地跟着厂长在镇里面逛了一大圈:“身体有点不舒服。”
厂长砸吧了一下嘴巴,拿着她给的三千元到处付款,他跟萧爱月一拍即合,大度地也没有再催着问她要剩下的租金。
萧爱月这人无公害,她性格好,不摆架子,人长的又不赖,随便跟人聊个半个小时,讨厌她的人还真不多,厂长确实挺喜欢这个穿着精致职业装的温和女人,他喝着萧爱月请他的红牛,拍着肚子,满脸自豪地道:“妹崽,上次啊,你们公司有个男的来了,可凶了,他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嫌我们脏,说话也不耐烦,真是没素质啊。”
萧爱月笑着安慰他:“李叔你别生气,这世界上啊,谁也不比谁高贵。”
要是一般人说这些,厂长必定会嗤之以鼻,甚至还会嘲笑,但说这话的人是萧爱月,她说这话底气足,徐放晴给她买的西装与风衣,可以闪耀这片工业区任何一个人的眼睛,萧爱月当然不自知她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是怎么样,她自己觉得跟这些底下的人反而比较有话聊,跟林正凯那几个相处倒是比较沉默寡言,林正凯他们几个是地道的城市孩子,萧爱月从普通小县城出来,能聊起来的共同语言真的挺少。
徐放晴的房间不大,衣柜里的衣服也不多,她昨天回来的早,拿了好几套新风衣外套回家,那几套全都是萧爱月的尺码,衣服不多,却占领了徐放晴衣柜三分之一的空间,今天萧爱月非常给面子地穿上了它们,不知不觉地往徐放晴给她塑造的精英形象靠齐。
可徐放晴能塑造她的外表,又塑造不到她的性格,萧爱月大大咧咧地往仓库凳子上一坐,摸着额头道:“李叔,怎么配料啊?你教教我吧,你这么厉害,肯定可以把我这个笨学生教出来。”
“来来来,我来教你。”李厂长被她夸的一阵舒心,带着她走到明亮的厂房里,指着无人操作的机器道:“十分钟一次,我帮你配好料,我把料倒进去,你在这里开机,机器会自动开,十分钟开一次,你伸手进去把做好的塑胶拿出来,有点烫,要小心,动作要快,不过一般也没什么事,我调了时间,十五秒后重启关闭,这样搞一下,一天就可以做出来七八千了。”
萧爱月试着操作了一遍给他看:“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妹崽,你很有天赋啊。”李厂长开玩笑道:“要不到我们厂来工作?我给你模具师傅的工资,一个月7000,怎么样?”
“哈哈。”萧爱月失笑:“等我哪天失业了,再考虑一下吧。”
“没问题。”李厂长哼着小曲走开了。
凭心而论,萧爱月的这项临时工作还真不累,只是枯燥无味,特别是配上她那头痛欲裂的脑袋,简直跟地狱没两样。
忙了一天,做出来的配件不少,大约有五千,萧爱月跟李厂长坐一起吃完快餐后,问他:“这个组装复杂吗?”
“明天组装,半天搞定没问题。”
“好。”萧爱月点点头:“那我晚上再做一点。”
“妹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李厂长把一次性饭盒放下,关切地问道:“我看你今天好像有点闷闷不乐。”
萧爱月搞不清自己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好,苦笑着道:“我就是脑袋有点痛。”
休息了一会,晚上七点继续工作,萧爱月打算今天做出一万多的量,明天组装,即使不良品报废的话,也有一定的数量缓冲,她一边工作一边发呆,想着徐放晴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她不喜欢她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萧爱月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可并不代表她蠢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境界,她只是经常搞错重点,思路容易转移目标,所以会错过很多重要的讯息,暗示对她来讲没有用,她会在事后去回忆,去思考,有的时候等她想通了,那层意境也就消失了。
后知后觉的人总是可怜的,徐放晴反正不是这种人,她是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所以她对萧爱月的反应会生气,因为萧爱月老跟不上她的节奏,萧爱月轻轻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智商默哀了几秒。(www.. )
模具房里面的灯忽然暗了一下,萧爱月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望了一眼门外,李厂长跑了进来,大声道:“停电了,妹崽你把产品拿出来,我们厂有发电的机器,只能维持十几分钟,今晚弄不了,明天你早点过来弄,我给你帮忙。”
萧爱月好奇地问他:“怎么会停电呢?”
“我们这里嘛,供应不过来就是停我们的电,很正常啊,都习惯了,你们是大都市,大都市不能停电,停我们的电无所谓。”
机器已经开了,半天都没有塑胶出来,萧爱月的脑袋往里凑了凑,纳闷道:“咦,怎么没有呢?
“可能跟刚刚停电有关,这机器老这样。”李厂长挤过去,把手臂伸进了机器中:“没事,我来看看。”
机器外面的红灯一直在闪,萧爱月站起来,跟在李厂长的身后研究起了那个机器:“是不是这模具的问题啊?”
“不可能,要有问题也是这机器。”李厂长回头对她耐心解释道:“我是小厂,你看员工才十几个人,机器都是买的二手才有钱维持生计,所以麻烦也多。”
萧爱月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身后,她看着那笨重的模具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又顿住了,正要开口问厂长这情况是不是正常,那模具却突然加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关闭,眼看着就要把李厂长放在里面的手臂压住。
“让开。”来不及多做考虑,萧爱月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厂长的手臂,把他猛地一下推到了一边。
“啊”
尖叫声响起,意外还是发生了,李厂长劫后余生地摸着自己的心脏,他看到萧爱月握住右手蹲在地上,被惊吓到了,颤巍巍地问道:“怎么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机器的铁门,立刻明白了过来,赶紧蹲下身扶起了萧爱月:“妹崽你傻不傻啊,你手放在门上,推开我,你自己会被压的。”
机器里面的模具重50kg,那种重量的惯性挤压,李厂长的手臂即使华佗在世也保不住,萧爱月苍白着脸回道:“门压了手指还有救,总比压你手臂好。”
她的手指鲜血直流,李厂长也看不出来伤的有多严重,赶快让人拿了止血的工具,开上自己的私家车就往医院跑,一边紧张地开着车,一边安慰着萧爱月:“妹崽你放心,医药费叔叔给你出,你放心,叔叔不会跑的。”
萧爱月讲不出来话了,她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痛哭流涕,实在是太痛了,她把受伤的手放在大腿上,尝试着不让鲜血弄脏人家的车子。
李厂长是真的被吓的不轻,他带着脸色惨白的萧爱月直接挂了急诊,脸红耳赤地找了一个医生过来,指着萧爱月的手急道:“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这妹崽的手指还有没有救?”
短发的女医生找人给萧爱月清洗了伤口,她站在床边一直盯着萧爱月,淡定地回道:“放心吧,没伤到骨头,还有救。”
李厂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妹崽,叔去给你交医药费,你先看病,我等会回来。”
萧爱月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包里掏出来了信用卡:“不用了,李叔,我这里有钱,你帮我一个忙吧,等来电了,你能帮我把今天做出来的配件收一下吗?我明天过去装配。”
“你这妹崽真是...”李厂长欲言又止地感慨道:“行,行,叔现在就回去,你好好休息,其他都交给叔了。”
萧爱月非常不喜欢麻烦别人,短发的女医生帮她把手包扎好,问道:“要不要住院?”
又不是残废了,住什么院?萧爱月摇头:“不用了,你帮我拿点药吧,还要打针吗?”
“你等我一下吧。”女医生盯着她的脸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不是我自己去拿吗?”萧爱月不知好歹地问她:“你们现在服务这么好啊?”
女医生脾气好,也没生气,笑着说:“我见过你。”
萧爱月确信自己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不认识你。”
“其实我们俩的关系挺有渊源。”女医生神秘地说:“你等我一下,我有朋友要过来,是你认识的人。”
萧爱月在上海认识的人只有徐放晴,难道是她吗?
“是徐经理吗?”
“什么徐经理?”女医生不懂她说的是谁:“我叫季觉熙,你叫小月是吧,我那朋友跟我说过你,你还别说,你这长相跟照片上一模一样,十几年都没有变。”
十几年????
萧爱月懵了:“你说的谁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萧爱月打了针,拿着药坐在椅子上等季觉熙下班,季觉熙那女人神神叨叨的,说的好像跟萧爱月有多熟一样,萧爱月也不想这样回去面对徐放晴,干脆等着再晚一点给徐放晴打电话,说她准备在酒店歇息,今晚就不回去了。
等到将近十点,季觉熙下班了,她换了一套便服出来,非常自来熟地挽起了萧爱月的手臂:“走吧,我家那位来接我下班了。”
“你家那位是谁啊?”
“呐。”季觉熙指着不远处的白色沃尔沃说道:“她在那里。”
主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在打电话,听到有人敲车窗,她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待看清楚了车窗外的两个女人后,她一脸惊讶地推开了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搂住了萧爱月的身体:“小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橘姐。”在上海碰到十几年没见过的熟人,简直比在黄浦江捞人还难,萧爱月也是十分讶异,她被抱的太紧,有些喘不过气,轻声提醒道:“好久不见,啊,有点紧。”
“小橘子,你电话没挂呢。”季觉熙站在她们的身边,酸溜溜地开口道:“有了旧情人就忘了新的哦。”
“你呀。”易昕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慢慢地放开萧爱月的身体,拿起电话,声音温和地说道:“林先生,您放心吧,三月底可以,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她收起电话,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拉着萧爱月的手臂不愿放开,急迫地问她:“小月,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怎么不联系我呢?你不是有我邮箱吗?“
“喂喂喂。”季觉熙看不下去了:“她手还伤着呢,你别碰到。”
易昕橘这才留意到了萧爱月的伤口,她迅速的上下打量了一遍萧爱月的全身,语气中带了些不满地责问季觉熙:“怎么会受伤?其他地方有没有检查一下,小熙,你有带她去检查吗?”
季觉熙无可奈何地道:“她身体没问题。”
萧爱月站在她们的身边,感觉自己插不进话,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橘姐,我没事。”
季觉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没事,而是非常好,就是被压了手,休息几个月就没事了。”
“你住哪里啊?”听到萧爱月没有什么大碍,易昕橘没有再理会季觉熙,她拉开车门,把萧爱月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什么时候到的?现在住哪里?来工作还是来旅游?”
季觉熙闷着张脸坐到了车后排:“没良心的女人。”
“我来培训。”萧爱月温顺的回道:“住公司安排的酒店。”
“那怎么行呢?”易昕橘沉思道:“你手不能碰水,做什么都不方便,培训还有几天?要不住我家?”
季觉熙在后面怪叫:“哎,哎,哎,怎么讲我也是半个女主人吧?”
萧爱月的尴尬仍在,指着后车位的女人转移话题道:“橘姐,你跟季医生什么关系啊?”
“我是她女友。”季觉熙主动插话:“现任,现任懂吗?前任同学!”
“哦。”萧爱月了然地点头:“懂。”
易昕橘再次忽视了季觉熙给自己加戏的行为,温柔地问萧爱月::“阿姨身体还好吗?你呢?这些年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做不到易昕橘对过去的释怀态度,萧爱月面部僵硬地回道:“就那样,都一样。”
“那你结婚...”
“没有。”萧爱月知道她要问什么,快速地答道:“我没有结婚。”停顿了几秒,又道:“我也有女朋友了。”
“还是大学那个?”
“不是。”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了几分钟后,季觉熙打了个响指:“那个月,我考虑清楚了,你可以住我家。”
萧爱月:“...”
萧爱月非常有骨气地回答说:“我不住,我回酒店。”她转头看着易昕橘:“橘姐,你停车吧,我们应该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回去。”
“你手碰水的话,真的会残废,我没有骗你。”季觉熙终于有了立场插话,半哄半骗地对着萧爱月说:“黑成那样,里面都是淤血,可要留意了。”
萧爱月没被她吓到,易昕橘倒是被吓到了,脸色不好地道:“小月,你跟姐回去,我跟小熙两个人住,也有客房,小熙还是医生,会好好照顾你。”
“我女朋友在家等我。”萧爱月被逼无奈,只能搬出来徐放晴:“我不能随便留宿。”
“哎,你不是说你住酒店吗?”季觉熙好奇心被她勾起:“怎么又跳出来一个女朋友?你女朋友是上海的?哎哟,不错啊,才来几天就把到我们上海姑娘了,不错不错,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什么奇怪的交友方式?萧爱月不想再跟这两位纠缠了,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去,直接打给了徐放晴。
“喂,叫你女朋友出来玩,我请客,快点快点。”
季觉熙在她耳畔啰嗦个不停,电话里面嘟了一声,萧爱月已经开始后悔打给徐放晴了,可惜来不及了,听到了话筒里响起徐放晴的声音,萧爱月赶紧捂住手机,自欺欺人的咳嗽了两大声,想掩盖住季觉熙刚刚的大叫:“咳咳,徐,徐亲爱的,你在干嘛呢?下班没有啊?”
她本来想唤徐经理,瞄到了季觉熙一脸八卦的表情,赶紧改了口,肉麻地对着电话来了几句:“要不要我去接你啊?人家想死你了。”
“萧爱月,不想死的太难看,就给我立刻停止撒娇。”徐放晴对她的示好完全不领情,冷漠地警告着她:“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上什么班?你今天又没带脑子出门吗?没事就不要在外面乱逛,现在的小孩子心理素质低,要是被你吓到了,我还要出医药费。”
徐放晴这女人真的是....
萧爱月的国产金立手机声音外放挺好,今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余光瞟到易昕橘的脸色沉了下去,怀疑她听到了徐放晴在电话里说的话,为了维护自己在外面的威武形象,萧爱月干咳了两声,严肃道:“怎么说话的啊?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她说完这两句后,立马把电话挂了,转头解释道:“信号不好。”话刚落,手机响了,徐放晴的电话又来了。(www.. )
汽车在小区楼下停下,萧爱月下车,不安地瞟了眼楼上,心不在焉地道:“谢谢橘姐送我回来,再见,开车注意安全。”
“小月,记得。”易昕橘在车里面温声提醒她:“明天晚上。”
“哦,哦,哦。”萧爱月态度敷衍:“记得,记得。”
她心事重重地进了电梯,按下八楼的按钮,心里面默默祈祷着徐放晴这个时候已经睡了,不过话说回来,徐放晴最近回家是不是越来越早了?
开门进去,屋里的灯暗着,徐放晴也许是睡了,萧爱月心存侥幸地偷笑往床边走去,等她走到床边,却看到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坐在窗户旁边,身子瞬间一僵,迟疑着伸手打开了房里的灯。
玻璃落地窗外是上海漂亮的夜景,川流不息的车辆与华灯璀璨的高楼大厦很好地彰显着这座现代都市的繁华,坐在窗户旁边的女人静静地把这一切都尽收眼里,然而她脸色冰冷,似乎并没有在享受眼前的美景华世。
一身黑色的丝绸睡衣把她完美的身材比例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沉默地坐在那里,即使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回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在屋里慢慢升华,萧爱月不敢靠近她,又忍不住想靠近她。
她把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在离女人还有两步之遥的前方停了下来:“徐,我,我回来了。”
徐放晴没有理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鬼迷心窍了,特别不应该。”萧爱月非常自觉地道歉道:“您说的没错,我今天没有带脑子出门,我错了,徐经理,我真的错了。”
徐放晴缓缓转过头,一语不发地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我那是第一次认识。”见她脸色不好,萧爱月主动找寻遗漏点,赶紧认错道:“就你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我是第一次见面,没有别的关系,你别生气呀。”
徐放晴始终没有讲话,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萧爱月一身漂亮的西装被她不知道在哪里染上了污垢,特别是那裤子,大腿上一片狼藉,很难想象在它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我也没有想过会遇到她。”萧爱月心里面七上八下,她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一边想着该如何解决当下的困境,一边乱七八糟地解释道:“我们十几年没有见过了,她突然出现的,我没有找她,我是知道她在上海,可是我没有计划找她。”
徐放晴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无知的儿童一样,她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路过萧爱月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硬扯着带到了衣柜旁边的镜子面前。
萧爱月知道她在生气,可是她这举动让萧爱月糊涂了,分不清楚她生气的点到底在哪里:“怎,怎么了?”
“照照镜子。”徐放晴终于舍得开口了,她毫不掩饰对萧爱月的嫌弃,眼神幽暗地盯着萧爱月身上的脏衣服,抓着她的寸衫领子猛的朝两边一撕,把寸衫上的纽扣扯掉了好几粒:“萧爱月,你像一个女人吗?”
萧爱月被她突然的暴力行为,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低头盯着自己春光乍泄的胸罩:“我,我像啊。”说完立马觉出来了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不是,不是像,我本来就是啊。”
“扣子解那么开给谁看?恩?萧爱月,你告诉我,你半夜不回家,衣衫不整的跑回来是怎么回事?”徐放晴盯着她的眼神复杂得诡异:“电话里的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萧爱月诧异地盯着自己寸衫的纽扣,好半天才抬起头:“我不是故意的。”
“萧爱月,我脸上是不是写了一个傻字?”徐放晴冷冰冰地问她:“别敷衍我,你没有这个能耐敷衍我。”
“不是呀。”萧爱月一急:“那个人我也是今天认识,我跟她都不熟。”
“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没有骗你,真的。”萧爱月举起手掌发誓:“我真没有骗你。”
徐放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射到萧爱月的身上,眼睛里面好似能飞出来刀子:“既然你那么喜欢脱,那就脱着吧,把键盘拿过来,加上之前的时间,你今晚给我跪满二十分钟。”
萧爱月尝试着反抗道:“我不想跪。”
“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见到她这种态度,徐放晴的脸色再次冷了下去:“你这脑子肯定也想不起来,我提醒过你让你别因为任何一个女人对我发脾气,你记得吗?你不跪也行,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
“我没有发脾气。”萧爱月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我是信号不好,所以才那样讲话的。”
“萧爱月,我是傻子吗?”
“不是。”萧爱月摸着鼻子道:“我也没把你当傻子。”
“屋里总有一个傻子,不是我是谁?”
“恩……”萧爱月在她寒气逼人的目光下,羞耻地低下了头:“是我。”
干吗这么害怕呀???她心里面暗恨自己不争气,勾头盯着自己的脚,暗骂自己没出息。
徐放晴挑挑眉,开始发问道:“今天跟你见面的人是谁?”
“就高中一个学姐。”
“你们什么关系?”
萧爱月咕噜了一下,吞掉了自己由于紧张分泌过度的口水。
见她那样子,徐放晴目光沉了沉,冷笑一声:“说话。”
“初恋情人。”萧爱月心一横,直接道:“高中时候在一起过半年。”
“初恋情人?”徐放晴念念有词地重复了一遍她的答案,她木然一张脸盯着萧爱月:“萧爱月,那时候你多大?”
萧爱月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十五岁。”
“十五岁,萧爱月,你十五岁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干吗学别人早恋?”徐放晴带着讥诮的口气狠狠地给了她一刀:“十五岁就学人家谈恋爱,你怎么不直接生孩子结婚呢?该学的没学会,谈恋爱倒学的那么快。”
“我那会特别不懂事。”萧爱月为自己辩解道:“再说了,我又不喜欢男人。”
“你们怎么分手的?”徐放晴话锋一顿,问她:“看你这样子,是她抛弃你的?”
“嘿嘿,也不算。”萧爱月完全没有感觉到尴尬,笑眯眯地道:“她先走的,分手的也没告诉我,反正她高考完,就没有回来过。”
“是你被抛弃了。”徐放晴非常确定,眯起眼睛问她:“萧爱月,为什么你老被抛弃?”
“这不关我的事。”萧爱月快速抬头,满脸不开心地说道:“她说她会回来找我,她没有回来,她给我寄了钱,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跟我打过一次电话,说她要留在上海,还说我们俩没有未来,我肯定有一天会结婚,可是我都没有结婚,她也有女朋友了。”
“这样还不算分手吗?”
“这样算吗?”萧爱月不理解:“分手的话,不都应该说出来说我要分手吗?她这样算什么?好像装的多关心我一样,我又不需要她关心。”
“你是指她现在很关心你吗?”徐放晴冷冷地问道。
“是啊,她还想见你呢,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萧爱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所以你就同意了?”
“我也没有同意。”萧爱月撇撇嘴:“我就说考虑一下,我知道你没时间,你要是不想去,那咱们就不去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和她做朋友。”
她对董小夏完全没有这种心态,反而对这个初恋情人态度奇怪,萧爱月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徐放晴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她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隐隐闪过愠色,纤细的指尖沿着萧爱月的脸庞滑动到她柔软的胸前:“你需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恨她?”
“我没有恨她。”
徐放晴手指猛然一用力:“萧爱月,我很好骗吗?”
“啊,好痛,我真的没有恨她。”萧爱月被她掐了一把左胸,痛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我只是不想见到她,她骗了我,我不喜欢被人欺骗,而且她这次见我也没有解释,旁若无人的关心算什么?我又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小动物。”
“她骗了你什么?”徐放晴的手掌又来到了她的右边胸部上,用忽轻忽重的力度拿捏着她胸部的肌肤:“让你无法释怀的事情,对你很重要吗?”
“我们能不谈这个话题吗?”萧爱月举手投降:“我真的不想提她。”
“你要我亲自问她吗?”徐放晴不嫌事大地给她出着主意:“萧爱月,告诉我,你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爱月懊恼极了:“她说她会对我负责,她要了我的第一次,可暑假结束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故事的发展显然出乎了徐放晴的意料之中,她皱着眉,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手拿出来。”
萧爱月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有伤,她苦着脸把包成粽子的手举到了徐放晴的面前:“我不希望你担心,我知道你很忙,而且我答应过你,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徐放晴什么都没有多说,没有责备,没有辱骂,她淡淡地凝视着萧爱月的脸,慢慢地逼近她,对上她的鼻尖,状似威胁地道:“萧爱月,你要是敢残废,我就敢抛弃你。”
“我不会残废的。”萧爱月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医生说是小问题,你不要担心。”
“谁担心你了?”徐放晴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的脸越靠越近,几乎贴到了萧爱月的脸上:“萧爱月,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萧爱月直视着她的眼睛,不知不觉中又沉浸在了她深邃如大海般的目光中,她如同掉进了深渊中,找不到落着点,话语里满满都是漂浮不定的慰藉:“你不担心我没关系,我担心你呢。”
唇,缓缓地落了下去,没有一点犹豫,徐放晴在她头顶吻了吻,第一次没有洁癖地给了她一个意外的安慰:“萧爱月,答应她的约会,我会亲自去见她。”(www..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同时起床,徐放晴先去洗漱,完毕之后出来,看到萧爱月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窗户旁,半路上无意地踢了一脚挡路的女人。
萧爱月拿着空调遥控器蹲在地上,被徐放晴无辜地踢了一脚后,茫然地抬起头,自言自语道:“遥控器好像坏了哎。”
“萧爱月,你昨晚洗澡用了什么沐浴露?”徐放晴面无表情地问她:“为什么浴缸里面会有洗发水的味道?”
“那个蓝色的瓶子啊。”萧爱月在地上爬起,把遥控器随手丢到了一边:“不是沐浴露吗?你上次说是蓝色的啊。”
徐放晴眉头不经意地蹙起:“萧爱月,你是色盲吗?”
“不是。”萧爱月否认道:“我视力很好的。”
徐放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连蓝绿都分不清,视力好在哪里?绿色的是洗发露,蓝色的是沐浴露,你如果分不清的话,不会看上面的字吗?”
“那都是德文,我又没学过。”萧爱月顶嘴道:“再说谁让你买德文的。”
徐放晴不怒自威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萧爱月咽了咽口水:“我又不是故意的。”
“去换衣服。”见在她这么识时务的份上,徐放晴没有为难她,手指着浴室道:“快点,我的司机在楼下等我们。”
“哦。”萧爱月在衣柜里面拿出来了一套衣服:“等我手好了,我就不用你的浴缸了,晚上我帮你清洗干净。”
徐放晴发现这女人更多的时候识时务过头了,她脸色变了变,目送着萧爱月进到浴室里面,强忍着没有把那句蠢货骂出口。
蠢货萧爱月不知道自己蠢在哪里,她进浴室换衣服,由于手受伤了不方便,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搞定一身的行装,满头细汗地走出去,拿起沙发上的包就要走:“走吧,走吧,司机肯定等很久了。”
“萧爱月,出门先照照镜子。”徐放晴坐在沙发上威严地命令着她:“你又忘了吗?我昨天刚跟你讲的话,你又忘了?”
“照镜子,照镜子。”萧爱月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走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呀。”
她回头看着徐放晴,徐放晴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外加白色硬领衬衣,她洁白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高雅中带了几丝若隐若现的诱惑,萧爱月禁不住拿她跟镜子里面的自己对比了一下,她跟徐放晴穿的衣服应该是一个牌子的没错,可是为什么穿出来的感觉这么不同呢?徐放晴跟个仙女一样,她怎么就像只癞蛤、蟆呢?
“萧爱月,你扣子全部系起来干吗?你是卖保险的吗?”徐放晴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帮她把寸衫上的第一粒纽扣解开了:“精神一点,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对我微笑,该笑的时候笑,不该笑的时候笑是神经病。”
萧爱月恬不知耻的夸她:“徐经理,你好漂亮哦。”
徐放晴拿起了公文包,连骂她的心情都没有了,冷淡地说道:“发完花痴,记得带上你的脑子和涂手的药出门。”
楼下停了一辆全黑的奔驰车,徐放晴人一下楼,马上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男人表情严肃地对徐放晴问好道:“早上好,boss。”
萧爱月脸上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boss?”
徐放晴的人已经进了车后座,手指对车外勾了一下,不容抗拒地命令着外面傻站的女人:“进来萧爱月。”
“他为什么叫你老板啊?”车子发动以后,萧爱月小声问徐放晴:“你不是徐总吗?老总跟老板之间差别应该很大吧?”
“等会他先送我去上班,晚点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徐放晴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冷冰冰地帮萧爱月安排好了一切:“你手不方便,昨晚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司机,你下午把车还给他,让小张开过去,这辆车子听你安排,小张是我的人,只要你需要,你就打电话给小张让他帮你,我们晚上约好的时间是八点,你六点来接我,临时改变了安排,必须打电话提前通知我。”
那句是我的人落到萧爱月的耳里,怎么听怎么刺耳,萧爱月瘪嘴道:“那我是不是你的人啊?”
“不然你还想当谁的人?”徐放晴斜睨着她的脸:“你是我徐放晴的人,萧爱月,你必须随时记住这点。”
“好。”萧爱月心里面乐开了花,点点头:“徐经理,你这辆车是不是也是租的?”
徐放晴不满地反问她:“难道我自己买不起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爱月紧张地解释着:“可是你自己都不开车呢,徐经理,他是你的司机啊?好浪费哦,我可以开车载你啊,可以省一笔钱呢。”
“萧爱月,要是你能听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今天这辆车就是你开,还有,你今晚得怎么称呼我?”徐放晴明显不想跟她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语气顿了顿,问道:“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那你要在别人面前称呼我为徐经理吗?”
“恩?”这确实是个问题,萧爱月想了一下:“你觉得亲爱的怎么样?”
“肉麻。”
“宝贝呢?”
“难听。”
“徐徐?”
“你能稍微动一下脑子吗?”徐放晴嫌弃道:“就用一下你的脑子,很为难你吗?”
“那你说我叫什么?”萧爱月懊恼道:“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总不能说小猪小狗吧,对了,你妈喊你什么呢?”
徐放晴目光闪烁,憋了几秒钟,对着萧爱月一脸期待的表情,破功道:“晴晴。”
“哈哈哈哈哈,晴晴呐。”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引起了萧爱月的哄堂大笑,她边笑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哈,晴晴。”
徐放晴的脸色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萧爱月,你再笑一声试试看。”
“咳咳。”萧爱月试图憋住,笑了两声,没憋好,一口气呛到了气管,涨红着脸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哈,咳咳。”
徐放晴也不讲话,只直勾勾地盯着萧爱月的脸。
“那你叫我什么啊。”缓过了一阵气,萧爱月在她发毛的眼神注视下不敢再笑了,她瘫坐在椅子上,摸着徐放晴挺直的后背问道:“晴晴呀,你叫我什么都可以的,我无所谓的。”
“要你教?”徐放晴黑脸反问着她:“萧爱月,我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事吗?”
“晴晴呐…”
“闭嘴。”一提起这个,徐放晴的脸色立马变了,她的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愤怒和不满:“萧爱月,你这么土的名字有什么资格笑我?”
萧爱月浑身抖擞,仿佛自己打赢了一场胜战:“嘿嘿,我喜欢你的小名,阿姨真是有品位的人,阿姨现在还在香港吗?”
徐放晴脸上快速闪过一丝迟疑,表情怪异地看着她:“萧爱月,我妈不在香港。”
“不在?”萧爱月微微一怔:“可是马经理说….”
“我到公司了。”徐放晴打断她的话,拿起公文包准备下车:“萧爱月,关于我的事情你可以问我,听信别人的传言,是你的失误。”
她说完就下了车,留给萧爱月一个挺拔的背影。
怎么回事啊?萧爱月一头雾水,难道马尚材骗了她?可他为什么要骗她?有这个必要吗?马尚材说过徐放晴的妈妈在香港开公司,还说徐放晴小时候被判给了她妈,然后偷渡去找她爸爸,最后还衣锦还乡给了她妈一大笔钱,这些故事有必要撒谎吗?
萧爱月打开google,点击搜索徐放晴的名字,网上关于徐放晴的资料有很多,甚至还有她在财经大学演讲的视频,她的个人主页上面清楚地介绍了她的出生年月与经历,这些资料跟马尚材说的大同小异,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马尚材错了,还是徐放晴骗她?
车子开到了周浦镇的小厂门口,门口保安见到是一辆崭新的奔驰,什么都没有检查,立马给放了行,车子开到厂里面,萧爱月下车,看到昨天工作的地方围了一大堆的人,连忙走了进去想一探究竟。
李厂长身边的小个子男人眼尖看到了她,挥手道:“萧小姐。”
萧爱月笑着跟他回打了一个招呼“早啊,吴哥。”
李厂长神情有些疲惫地站了起来,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妹崽,叔昨晚让几个员工通宵加班做你需要的材料,机器调快了,赶产赶量,今天上午全厂停工,给你装配,保证今天能出两万的产量。”
萧爱月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面十分过意不去:“李叔,你这样我不好意思。”
“你救了叔一个胳膊。”李厂长挥挥手,不以为然的说道:“最近厂里面也不忙,一上午时间抽的出来,别不好意思了,真不好意思,中午请我们吃饭。”
眼尖的小个子又发现了门外的奔驰车,开玩笑地吹着口哨调侃道:“萧小姐,看不出来呀,你是隐形土豪。”
“不是我的车。”萧爱月不急不慢地解释道:“是我女,恩,是我对象的车。”
“哦~”她这样一说,起哄的人数更多了,口哨声满天,连李厂长也忍不住说:“金龟婿,妹崽这么好的人,多少有钱的人都配不上她,这人啊,是八辈子积了德才找的到我们妹崽这么好的姑娘。”
萧爱月被他们吹捧的飘飘欲仙,蹬鼻子上脸道:“那是,我家那位可喜欢我了,我说一,她不敢说二,我说坐,她不敢躺,对我服服帖帖的,从来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
李厂长立马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驯夫有道,厉害,不愧是萧小姐。”(www.. )
几人凑在一起装配萧爱月需要的材料,萧爱月让小张出去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来,挤在人群中跟他们一起劳动,用一只手帮忙封箱装货。
中午吃完饭以后,又忙了一个多小时,萧爱月拿着计算机点数,总共一万九千四十七的数量,减掉零头,算是一万九,她欣慰地笑了笑,让小张把材料装进后备箱,准备一股脑的全部运走。
拿给李厂长的两千五现金,李厂长不要,萧爱月硬塞给了他,态度强硬地道:“咱们说好的,李叔,说不定下次我还找你帮忙呢,你这样子,我下次不好意思开口。”
李厂长无奈地把钱收下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萧爱月算着时间,也没有继续再跟他寒暄下去,她上了车,对着外面的几人挥了挥手:“再见。”
一路直奔酒店,萧爱月要回去填表格,把具体的数量和本次购买的心得写上去,她估摸着这会林正凯在广西买的材料也差不多到了,那群人应该都是今天交考核成绩到总部。
不能当前锋,也不能拖后腿,抱着这样的心态,萧爱月咬着笔帽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的呆。
听到敲门声,萧爱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走到门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才发觉真的有人在敲门。
拉开门一看,见到贵州的牛晶晶站在外面,一脸灿烂笑容的看着她:“小萧啊。”
“牛姐。”萧爱月观察了一下她的身后,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由得问:“你找我什么事吗?”
“咱们进去说。”牛晶晶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她推进了房间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见她这么严肃,萧爱月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公司又通知了什么下来?”
“别紧张,别紧张。”牛晶晶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了沙发上的表格:“哟,可以呀,小萧,一万九,你现在是第一呀。”
萧爱月皱眉看着她,想到了她之前说过的话:“你有什么事吗?牛姐,我不想作弊,这材料不能卖给你。”
“说什么呢?”牛晶晶不悦地站起来,把手上的表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气愤地说道:“谁要作弊!我是好心提醒你,没有合格证与标签的产品,公司不算考核成绩。”
萧爱月如遭雷劈,脑子一片混乱,错愕道:“有这条吗?”
“有啊。”牛晶晶探究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添油加醋地说:“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你呀,不识好人心,罢了,我回去吧。”
“啊,不是啊,我怎么不知道这条。”萧爱月见她要走,连忙拉住她:“是后来通知的吗?”
“这需要通知吗?”牛晶晶摊手道:“这是常识啊妹子,你这个拿过去,总部不会承认的。”
听她这话,好像早知道这件事,那为什么还让萧爱月去分厂自己动手呢?
“牛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萧爱月将信将疑地试探她:“是吧?你肯定有主意。”
“办法也不是没有。”牛晶晶压低声音说道:“我的所有材料,都是在上海订购的,数量不多,但是可以跟人商量,让他们帮忙检测一下,弄些标签贴上,给人一点辛苦费,不要通过公司,直接找那位业务经理,绝对可以搞定。”
萧爱月琢磨了一下:“可是我已经没钱了。”
“我有啊。”牛晶晶非常大方:“我给你找人,小萧啊,这事呢,我帮你弄妥当,你这货呢,我们俩平分,怎么样?我打探了一下,林正凯那伙人,数量最多的才七千多,你有一万九,就算我们aa了,那我们也是前三,第一名给你,可以吗?”
原来在这等着她,萧爱月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回绝道:“那这样子,我们对他们不公平,不行,我不同意。”
牛晶晶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萧爱月会拒绝,反应慢了一拍,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傻啊?他们的死活关你什么事?我们这是竞争,竞争就有人会淘汰。”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萧爱月拿着表格看了看:“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犯了最基本的错误,那就是错了。”
牛晶晶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人,呵呵地冷笑了两句:“行,反正我无所谓,我都四十多岁了,能不能留下都这样,你就不同了,你还年轻,上海很适合你。”
萧爱月转头看着她:“上海适合每一个人,适者生存,我愿赌服输,况且我还没输呢,牛姐,先不说你摆套让我往里钻,你一直在等我给你垫路,可惜你想错了,我虽然没有达到标准,可我数量在,我还可以赌一次,至于你,你肯定会被淘汰了。”
牛晶晶脸色灰白:“呵呵,开什么玩笑,没事,反正你跟我一起,咱们走着瞧,离开上海咱们也见不到了,姐有一句话送给你,小萧,玩游戏就要懂游戏规则,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只能死。”
萧爱月郑重回道:“我记住了,希望你自己也记住。”
两人闹的不欢而散,萧爱月干脆连表格都不填了,拿上写着数量的表直接去了总部,她把几箱材料交给了甘经理,也没说什么,笑了笑,转身就往回走。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萧爱月起初的气愤化为乌有,只剩下一肚子的怨气,她郁闷自己笨,郁闷被人利用,更郁闷徐放晴明明知道这个不行,却没有提醒她。
怪不得那次跟她说动手做的时候,她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可她为什么不说呢?这不是作弊啊,这就是简单的一句提醒!
萧爱月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她坐在车上等徐放晴下班,正陷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无法脱离,六点刚到,就看到了徐放晴的人影从大厦里面出来了,她这准时准点的行为根本让人挑不出来半点毛病,萧爱月气呼呼地把脸撇到一边,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出乎意料的,萧爱月这次没有像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扑过来,徐放晴转头问她:“萧爱月,你把材料交上去了?”
“恩。”萧爱月闷闷地回道,语气中即在炫耀又在抱怨:“我做了一万九,是数量最多的人。”
“数量只是一部分的考核分数,不是全部。”徐放晴话中带着浓浓的深意:“而且,目前所有的考核数据都在保密,你的最多论不成立。”
“谁会比我更多?”萧爱月自嘲地回答说:“谁会跟我这个傻子一样,自己动手,还把自己的手压成这样,谁呀?就是我这个傻子,也忘了没有合格证的材料不能使用,也忘了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公正无私的女人,都是我笨,我自己笨。”
“你在生我的气?”徐放晴淡淡地凝视着她的脸:“萧爱月,你生气了?”
“我不能生气吗?”萧爱月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抱怨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无言的悲哀:“我好像被耍了,还不能生气,别人耍我就算了,为什么你知道我被耍了,还不提醒我?你是我女朋友,徐放晴,你是我女朋友。”
徐放晴沉默了,她把公文包放在大腿上,脸撇到一边,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解释?”萧爱月哀求地质问她:“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怎么才能原谅你?”
“萧爱月。”徐放晴始终面无表情:“我不想你留下来。”
“为什么?”萧爱月不理解:“是你让我来培训的,你还记得吗?”
“有人找过你对吗?”徐放晴转头看着她,她一双阴霾的眼睛直视着萧爱月的脸,不动声色地问她:“jojo对吗?萧爱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已经解决好了。”
“不只这一点。”徐放晴的眼中闪烁着半遮半掩的戒备:“我不希望你留下,你可以留在上海,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达成,除了在总部工作。”
萧爱月看着她眉宇间的轻笼愁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慢慢地靠近她,伸出手,安慰地抚上了她的眉间:“为什么?你在害怕吗?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你女朋友,我都可以帮你。”
过近的距离让徐放晴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吹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嘴角紧紧抿起,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脑袋:“萧爱月,你要相信我。”
萧爱月难掩自己的失望,她快速放手,端正地坐了回来:“我现在谁都没办法相信。”
徐放晴没有讲话,两人相对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她忽然转身,慢慢地仰起头,几乎整个人压覆了上去,先是吻着萧爱月的脸,再然后是唇,她的吻很轻很细,没有勾起萧爱月的*,反而让她笑了出来。
愤怒在此刻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了,萧爱月睁大眼睛,感受着徐放晴近在咫尺的呼吸,她在心里面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扣住了徐放晴的后脑勺,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浅吻:“你干吗这样哄我开心?”
“我想吻就吻,你有意见吗?”徐放晴抬眉看着萧爱月一脸兴奋的模样,她扬起头,骄傲的讥讽着她:“你是我女朋友,我吻你很正常,需要哄你开心吗?你自己的情绪你自己不会管理吗?傻子才要人哄。”
“你为什么不能放开自己呢?”萧爱月得了便宜就卖乖,心里面的乌云顿时消散殆尽,笑着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更多的时候像个坏脾气的小孩子。”
徐放晴冷笑,咄咄逼人地说道:“萧爱月,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是我喜欢啊,你以前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害怕,现在的你让我喜欢。”萧爱月拉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也喜欢你不生气的样子,我都喜欢,我喜欢被你哄,也喜欢哄你,你是我女朋友,要是你不希望我去总部,你就直接告诉我,我都会考虑,你跟我商量,只要有道理的事情,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www.. )
小张把车子停到停车场,萧爱月拉着徐放晴的手下车,见气氛和谐,还想温存几句,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易昕橘的车子停在她们不远处,她穿着鹅黄色的外套,显得皮肤更加白净,连带着微笑都变得沉静了起来:“小月。”
萧爱月想过她们会在餐厅见面,但没料到在停车场就碰到了易昕橘,她脸朝向徐放晴,慢条斯理地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徐放晴,这是我,我高中学姐易昕橘。”
易昕橘临近一米七的身高站在萧爱月身边都有点显矮,更何况徐放晴还穿了几公分的高跟鞋,徐放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恩。”
倒是易昕橘比较热情:“徐小姐你好,你叫我小橘就行了。”
这下徐放晴连“恩”都懒的回了,她右手插、进西装裤的裤兜里,低着头往前走,连表情都没有施舍给萧爱月二人。
萧爱月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放心里去,易昕橘怔了几秒,回过神来,转头问萧爱月:“小月,你手好点没有?”
“好多了。”萧爱月举起自己受伤的手,大条地在她面前甩了甩:“反正我按时吃药擦药,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洗澡换衣服不太方便,其他都可以。”
易昕橘看向徐放晴:“徐小姐,我可以叫你小晴吗?小月的手伤的挺严重,我建议她最好还是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建议你还是叫我徐小姐。”徐放晴微微抬头,淡漠的说道:“那是她自己的事。”
易昕橘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好吧,徐小姐。”
徐放晴走路很快,萧爱月要连走带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俩当事人并没有觉得这样走路有哪里不对,萧爱月跟在徐放晴的后面走了几分钟,才发现易昕橘落在了最后面,停下脚步惊讶道:“橘姐,你怎么停下来了?”
易昕橘表情无奈:“我走路比较慢。”
萧爱月转身盯着徐放晴的背影,恍然大悟道:“哦,是哦,那你快点,我等你一起。”
徐放晴已经走远了,易昕橘深吸了一口气,往前几步:“小月,你女友的性格是不是....”她在这里停顿了下来,没有接着说下去。
萧爱月笑了笑,轻松的语气中又带了些宠溺的意味在里面:“挺好的。”
她都这么说了,易昕橘还能说什么?她跟着萧爱月进到餐厅里面,徐放晴已经入坐了,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正低着头在看菜单,萧爱月笑眯眯地坐到她的身边,讨好地道:“晴晴,你点好了菜吗?”
徐放晴抬起头,眼里的嫌弃不言而喻:“你离我太近了,萧爱月,坐远一点。”
萧爱月听话地往外挪了一点,脸又凑了过去:“我想吃排骨。”
“那就吃吧,这里的排骨挺好吃的,主打菜就是排骨。”易昕橘看着她俩人的互动,心里别扭,嘴上却道:“徐小姐也可以尝尝看,我记得小月爱吃排骨,才订了这家餐厅。”
萧爱月双眼放亮:“是清蒸排骨吗?”
“ok。”徐放晴收起菜单:“我要一份海鲜套餐,萧爱月要一份鱼。”
“可是小月说她想要清蒸排骨。”易昕橘眼睛往萧爱月的脸上扫了一下,见她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不忍道:“而且她手不方便,吃鱼也不好。”
徐放晴不讲话,转过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定定地看着萧爱月的脸。
“我吃鱼。”萧爱月非常识时务地拿定了主意:“其实我也喜欢吃鱼。”
易昕橘一时语塞,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好。
徐放晴撇过头看着她,嘴角轻轻上扬:“易小姐随意,今天我请客。”
易昕橘点了一份牛排,她因为这里闻名的排骨而邀请萧爱月过来品尝,到最后由于徐放晴的搅和,三人都没有吃上。
萧爱月明明是想吃的,却好脾气地配合她女友在易昕橘面前上演了一场妇唱妇随的戏码,易昕橘了解萧爱月的性格,也知道她没有刻意的表现什么,只是那个徐小姐的动机,却让易昕橘忍不住开始怀疑了:“徐小姐在上海工作吗?”
“恩。”
“做什么行业呢?”
“正在创业。”
易昕橘若有所思地道:“那应该很忙吧。”
萧爱月边挑着碗里的鱼刺,边回答说:“特别忙,我俩在一起这么久,还没出去约过会呢。”
徐放晴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萧爱月回看着她,假装看不懂她眼里的威胁,满脸堆笑地问道:“晴晴,我说错了吗?”
徐放晴懒的搭理她,招了招手,把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唤了过来:“洗手间在哪里?”
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弯腰道:“这位小姐,洗手间在那边,我带您过去吧。”
徐放晴轻推了一把萧爱月的肩膀:“萧爱月,你该去洗手间了。”
萧爱月嘴里剩余的鱼刺还没吐出来,抬头无辜地看着她:“我不用啊。”
徐放晴抬眉,伸手取下了她手里的勺子:“去吧,开始计时,十分钟后再回来。”
萧爱月喝了一口凉水,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吧,那我去了。”她不放心地看了几眼易昕橘,小声道:“橘姐,你们慢慢吃。”
徐放晴嫌弃地把她拉了回来:“萧爱月,吃完记得抹嘴。”
萧爱月拿着她给的纸巾面露微笑地走了,真正的主角走了,留下了两个陪唱戏的人,易昕橘盯着萧爱月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态度诚恳地道:“她是个好女孩,你该好好珍惜她。”
“她是女人,不是女孩。”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纠正她话里的错误:“十年前她是女孩,十年后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你不用警惕我。”易昕橘柔和地笑道:“我只是把她当我妹妹,我想找你见面,也是想看她过的好不好。”
“易小姐,我没有妹妹,但即使我有的话,我也会知道什么叫做姐妹乱~伦。”徐放晴的声音蛊惑中带着霸道:“我没兴趣知道你心里面是怎样想她,妹妹又或者是情人,那都已经结束了,萧爱月是我的女人,你没有理由再接近她,我对你这个人的人品与动机都充满了怀疑,所以我要求你主动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你没有权利限制她交朋友。”易昕橘好脾气地没有发怒,她直视着对方,一板一眼地说道:“你是她女朋友,可没有资格限制她身边出现什么样的人。”
“不如试试看?”徐放晴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讲完,微微一笑道:“你算朋友吗?发生关系,临阵脱逃,讽刺侮辱,漠不关心,事后假意的安慰,易小姐,我今天带她过来,不是为了吃你那赞不绝口的清蒸排骨,我只是来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远离我们的生活。”
“你爱她吗?”易昕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话说到现在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一种不悦的情绪:“我见不到你爱她,她在包容你,喜欢你,而你呢?你只会霸道的指使着她做这做那,恕我直言徐小姐,就算你真的能赶走我这个人,你也赶不完后来的人,我承认你外表优秀,但除了外表,我见不到你的任何优点,你跟她完全不是同一种人,你们俩不像是在谈恋爱。”
“你当然见不到我的优点,我根本不屑与你为伍,易小姐,我跟她的事情是好是坏,都轮不到你们这些无名小卒插嘴。”徐放晴基本没把她放眼里,这女人虽然没有董小夏好对付,但对于徐放晴来讲,都没有把她们当成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她漫不经心地饮着杯子里的红酒,从善如流地应付着易昕橘的话:“就像你觉得我配不上她,可是你有什么立场说呢?你只能干着急,看着被你抛弃的女人落到了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手里,很不是滋味对吗?那也没办法,你出局了,你应该背上你的伪善,彻底离开我们的视线中,下次你还敢出现在她面前,我不保证会对你采取什么措施。”
易昕橘一怔,声音中终于有了别的情绪:“你在威胁我?”
“我需要威胁你吗?”徐放晴不慌不忙地反问着她:“易小姐,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尽管试试我的底线在哪里。”
易昕橘叹了口气,看着徐放晴那张漂亮的脸蛋出神道:“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知道你自己在想什么,这世上是人是鬼我都见过,你真的不足挂齿。”徐放晴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打开钱包掏出来几张人民币放在了桌子上:“我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希望我们永远不用再见。”
萧爱月低着脑袋还没走回位置上,徐放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伸手一把抓住了萧爱月的胳膊,直接把她带出了餐厅里面。
萧爱月糊涂了:“我们直接走吗?”
“恩。”
“可是我还没吃饱。”
“我带你去吃别家。”
“好啊。”萧爱月脸上一片喜色:“那橘姐怎么办?”
徐放晴缓缓止步,回过头,对上了萧爱月的眼睛,萧爱月跟她默默地对视了几秒,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徐放晴的眼瞳黑的惊人,像波澜不惊的深海,明明暗涌着什么,却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透。
“萧爱月,我允许你拥有对过去的回忆,但从今天开始,你梦里的女主角只能是我一个。”(www.. )
“小月。”
萧爱月刚刚弯腰进入车子,还没来得及关车门,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她抬起头,朝身后的方向望了过去,见到易昕橘步伐匆忙地赶了过来,见状如此,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徐放晴,徐放晴没讲话,伸手把门关上,直接把萧爱月丢在了车外面。
“小月。”易昕橘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笑着看了一眼车门紧闭的车窗:“现在就回去吗?”
萧爱月点点头:“恩,橘姐回去注意安全。”
“你跟我说话真的要这么客套吗?”易昕橘脸上满是感慨:“你以前很听我的话,我想跟你道歉,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害怕了,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喜欢女人。”
“你都说是以前了。”萧爱月再次伸手拉开车门,一本正经地跟她做着最后的告别:“我不喜欢和你做朋友,你让我怀疑过自己,甚至走不出来,不做朋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恨你,橘姐,青春嘛,淋雨都会落泪的岁月,我已经长大了,原谅你是你自己的事情。”
徐放晴对她俩的告别仪式无动于衷,她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静坐在车子里面沉默不语,像个什么都了解的老者一样。
车子并进大马路,她轻声问萧爱月:“你想吃什么?”
“不吃了。”外头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萧爱月摸着肚子懒洋洋地把脑袋搭在了徐放晴的肩膀上:“六分饱够了,晴晴,我们下车吧,我想跟你下车走走,我们都从没有在一起散步。”
车子在路边停下,徐放晴默许了她的提议,她率先下车,站在外面,夜晚的寒风吹在她的身上,显得那么单薄细瘦,萧爱月慢慢地跟了下去,十指紧扣地握住了她的手掌:“我们就随便走走,你穿高跟鞋,走太远也不好。”
徐放晴向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她踩高跟鞋走路比萧爱月光脚跑还快,十几分钟后,萧爱月投降道:“姐,姐,你走慢一点。”
徐放晴脚步一顿,停下来看着她:“萧爱月,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啊?”萧爱月不知道她在问哪方面:“你说工作还是什么?”
“我们的关系。”
“挺好的啊。”徐放晴的手指纤细柔软,萧爱月忍不住捏起偷偷放在手心把玩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的啊,你不这样觉得吗?”
徐放晴想的问题显然比她具体:“这次你们培训接近尾声了,我希望你能把海萌的工作辞掉,来上海工作。”
“我现在已经在上海了。”
徐放晴问她:“你解决好了你身后的事情吗?”
萧爱月灰溜溜的答道:“我不想回去了。”
“你总要面对。”
萧爱月沉不住气,一下子就把话说明了:“回去的话,我怕我会心软,妈妈一哭,我就走不开了,要是我回去了,我真的不保证我能回来,晴晴,你别老让我回去,我听到耳朵里,心里面特别烦躁。”
徐放晴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好像在考虑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
萧爱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怎么了?你要是非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那我过几天就买票回去吧。”
徐放晴依然眉毛紧皱:“萧爱月,不许再喊我晴晴。”
“啊~~”好不容易才可以占到便宜,萧爱月不想这么放弃:“晴晴多好听啊,我就喜欢晴晴,不叫晴晴叫什么?你又不让我喊你宝贝。”
“sammi。”徐放晴淡定地指挥着她:“以后叫我sammi。”
三米?傻咪??谐音好像都不错哎,萧爱月放在心里面琢磨了一下,故意拖长音唤她:“好呀,那我以后叫你傻咪~~”
这怪模怪样的口音引起了徐放晴的不满:“萧爱月,你英文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萧爱月却镇定道:“是啊,我英语四级都是作弊蒙过的,我喜欢你的英文名呢,傻咪,我可喜欢了。”
“萧爱月。”徐放晴觉出来了哪里不对:“不要跟我耍小聪明。”
“你看,傻咪,那里。”萧爱月试图转移话题,拉着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天空:“那边在放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开来,璀璨了萧爱月的整个笑容,徐放晴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她簇在一起的眉头不由地舒展了下来,目光闪了闪,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带你去看。”
今晚的徐放晴体贴的让萧爱月不敢相信,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心里面的甜蜜比任何时刻都要浓烈,即使已经克制了不少,还是抑制不住满脸的笑容:“其实都好,有你在,去哪里都行。”
冬夜的寒风吹到脸上像是刀割,徐放晴倒没说什么,萧爱月走着走着就受不了了:“傻咪,我们上车吧。”
“萧爱月,走路也是你,上车也是你,你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萧爱月的出尔反尔,让刚刚还轻言轻语的徐放晴瞬间炸毛,气的狠捏了一把她的脸:“做事做人老这样有始无终,我看你就是欠抽。”
萧爱月被风吹的脸上木木的,已经感觉不出来痛疼,眨巴着眼睛装无辜:“可是你不冷吗?傻咪,你的手好冰哦。”
大街上的,徐放晴不想继续动手,怒瞪着她:“你就不能靠谱一点吗?”
“我冷了。”萧爱月认错道:“我不应该分不清情况就下车,我错了,傻咪,我们上车吧。”
徐放晴侧过脸盯着她的脸冷笑:“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大街上。”说完后,伸手拦下了一路紧跟着她们的奔驰。
“可惜上海不下雪。”上了车后,车里面的暖气让萧爱月浑身抖擞,她勾着唇坏笑:“下雨的话,我可以堆一个像你的雪人。”
徐放晴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别那么幼稚。”
“哪里幼稚?”萧爱月不满地顶嘴道:“我喜欢下雪啊,h市也不下雪,天天下雨个没完,我小时候一直有个梦想,希望下雪天,跟我的爱人端着杯咖啡,站在窗户旁边看着雪景,多美好啊。”
徐放晴没回话,半推半就地让萧爱月占据了她半边肩膀。
萧爱月撒娇勾住她的脖子,小声问她:“傻咪,你那司机好吓人哦,天天冷着一张脸,也不讲话,好像机器人一样。”
“他是我的保镖。”
“保镖哦?”萧爱月在嘴里回味了一下这个词的含义,抬起头,兴高采烈地道:“保镖好像很厉害,我也想要保镖。”
徐放晴已经懒的骂她了,嫌弃道:“萧爱月,你以为有保镖好吗?”
“那你为什么要呢?”
直到回家后,徐放晴都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萧爱月进门以后连打了几个喷嚏,屋里的空调好像坏了,萧爱月拉着徐放晴的手臂直发抖:“傻咪,我们空调坏了。”
徐放晴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了几下,皱眉盯着萧爱月:“你早上怎么调的?”
“我看坏了,随便按了几下。”
徐放晴无言以对,打开浴室的门说道:“你先去洗澡。”
浴室里面更冷,萧爱月一边发着抖一边放水洗澡,她一只手怎么解衣服都不方便,正在发愁该如何脱掉打底毛衣的时候,徐放晴进来了,她三下五除二的帮萧爱月把毛衣脱了下来,萧爱月还在愣神当中,低头一看,见到徐放晴正在解自己的内衣,吓的后退了一步,懵道:“傻咪,你干吗?”
“别动。”徐放晴伸手把她拉回到了自己的面前,戏谑道:“萧爱月,你觉得你有这么大的魅力,会让我□□你吗?站着别动。”
萧爱月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虽说徐放晴见过她的*不止一次,可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当面剥干净,萧爱月被羞耻到了,她脸红耳赤地尴尬站在徐放晴的面前,小声道:“好了。”
徐放晴忙完了,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眼赤身*的萧爱月,伸手把旁边的蓝色瓶子塞进了她的手中:“快点洗。”
萧爱月打开瓶盖闻了闻,果然跟她昨天洗澡的香味不同,她往热气腾腾的浴缸里面一跳,舒服地轻吟了一声:“好爽。”
不过话说回来,徐放晴脱她衣服的模样,跟剥粽子时一样干净利落,难道她真的这么没魅力?萧爱月低头盯着自己的胸部发了一会的呆。
空调确实坏了,徐放晴拿着说明书观察了好久,萧爱月已经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来了一双眼睛看着她:“傻咪,你不去洗澡吗?”
徐放晴站起来,皱眉道:“萧爱月,你不冷吗?”
不冷才怪:“我冷。”
徐放晴拍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我先去洗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爱月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她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被子被人掀开,有一个温热的物体钻了进来,她惯性地爬了过去,唰地一下钻进了徐放晴的怀里,她的身体冰冷,徐放晴的身体僵硬,两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会,徐放晴浅浅放松下来,也没有伸手推开她。
萧爱月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喃喃自语道:“傻咪,你身上好香哦。”
“恩。”徐放晴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道:“睡吧,萧爱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呢?”萧爱月依偎在她身边,小声问道:“我告诉你我的梦想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呢。”
“萧爱月,我没有梦想。”
“我不信。”萧爱月嗤之以鼻:“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梦想。”
屋里一片寂静,徐放晴皱了皱眉没言语,萧爱月搂着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的秀发中:“我想了解你嘛。”
徐放晴看着她的眼神相当复杂,她沉思了一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里浮现出了淡淡的自嘲:“小时候,我想开个宠物店。”
可是,她明明那么排斥灯泡啊,萧爱月目光不明地凝视着她的脸:“你要是想的话,我帮你实现它。”
“难道我自己没有钱吗?”徐放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讥讽地反问着她:“我连自己的梦想都实现不了那只能说明我无能,萧爱月,这个时候说情话一点都不动听,而且梦想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用来实现,做不到才说它是梦想。”
这女人又嘴硬了,萧爱月暗暗地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反正我记住了。”(www.. )
第二天徐放晴直接找小张把空调换了,萧爱月洗好内衣,正在收拾衣服准备拿去干洗,见到小张站在门口在等她,好奇地问道:“你等我吗?”
“老板让我听你指挥。”
“哈哈哈。”萧爱月被逗乐了:“那你今天岂不是我的保镖?”
小张不再讲话,一副死德性跟徐放晴一模一样,冷冷傲傲的模样,让萧爱月忍不住想逗他:“小张,你什么时候跟着我家晴晴的?”
“二零零六年。”
“那么早啊。”萧爱月掐着手指算了一下:“七年了,将近八年,那是不是我家晴晴什么秘密,你都知道呢?”
小张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只是个保镖。”
“那她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呢?”
“我只是个保镖。”
这就没意思了,萧爱月叹了口气:“好无聊。”
工作没事了,谈恋爱也没人陪她,萧爱月的无聊度到了极点,小张倒是随叫随到,让他别跟就别跟,大概徐放晴也是不放心她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专门派一个司机带她到处逛逛,可是萧爱月这个人懒,辜负了徐放晴的一番好心。
她在外面随便吃了一顿午餐,回到家里,打扫了一遍卫生,洗好澡睡了一下午。
一觉醒来到了五点多,萧爱月睡久了脑子更加迷糊,下楼找小张去干洗店拿衣服顺便吃晚餐,反正徐放晴是没时间陪她吃,萧爱月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在干洗店对面的餐厅吃饭,问小张要不要一起,小张戴着手套的双手紧握住方向盘,一脸谨慎地回绝着萧爱月:“我不吃。”
萧爱月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盯着楼下的奔驰出神,小张在倒车,这家餐厅门口的停车场不大,前面堵了太多的车子,等会车子倒出去肯定要花很多时间,小张是个老司机,在这方面有着资深的经验。
他开车从一条拥挤的单方向路里面杀出了重围,车屁股对着大马路,正在缓慢地调头中,萧爱月一边嚼着排骨,一边看着他炫车技,车技没炫到一半,左边忽然冲出来了一辆玛莎拉蒂,直冲奔驰车的车尾。
萧爱月吓的把一块完整的排骨吞进了肚子里,她火急火燎般地跳了起来,快速付账跑下了楼,看到小张黑脸抓住一个中年男人的衣服,好像在争吵什么。
萧爱月跑了过去,急切地问他:“你没受伤吧?”
人没事,车子撞坏了一个灯,小张掏出了电话,不让那个男人离开,那个男人表情难看,手里拿了一叠现金,不耐烦地说道:“别打电话了,我们赔钱,我们季总很赶时间,没时间留下来处理你们这些破事。”
他这态度难怪小张会不让他走,连好脾气的萧爱月也忍不住皱眉道:“就你赶时间啊?就你家季总是大忙人,我们都是咸鱼是吧?我还真不要你的钱了。”说完停顿了一下,眼睛往他手里的人民币瞟了瞟:“再说,就算要,你这也太少了。”
小张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了,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多少钱我们都不要,等交警过来。”
“对!”经他提醒,萧爱月瞬间从金钱的诱惑中跳了出来,帮腔道:“没错。”
“要多少你们开个价吧。”那司机可能是真急,自己的车子撞伤了也没心情追究,拿着钱硬塞到了萧爱月的手里:“这位小姐,我们真赶时间,你帮帮忙。”
小张眼明手快,把萧爱月手里的钱又丢回到了他怀里:“公事公办,别拿钱来侮辱人。”
没想到徐放晴请的保镖也这么有原则,萧爱月没有了话语权,抱着胳膊站到一边,干脆充当起吃瓜群众,把这件事情完全丢给了小张。
那中年司机被他的态度搞到无可奈何,他求助地回头看了看,拔腿跑了回去,敲开后车窗的窗户,手指着萧爱月的方向,声音非常小,不知道在跟里面的人说什么。
十几秒过后,那司机忽然转身,握着后车座的车门把,缓缓地拉开了它。
车门被拉开,映入萧爱月眼帘的首先是一双五公分的黑色高跟鞋,ol职业装穿在徐放晴的身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而这人一身的ol装带给萧爱月的却是浓浓的亲和感,她脸上戴了一副茶色的墨镜,棕色的风衣随意地穿在身上,也没能遮挡住她身材的高挑与纤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无论戴什么样的墨镜,都掩盖不住她的美貌与气场。
她的脸朝萧爱月的方向望来,萧爱月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这女人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你们找了交警吗?”
她声音的沙哑像是抽烟过度的那种感觉,萧爱月条件反射地瞄了一眼她的手指,女人手指关节修长,手指甲修的很干净,且不说没有抽烟过度引起的那种污垢,她的手指更像是指挥家的手指一般,看着舒服,摸起来,似乎也很舒服?
“没有。”回答她话的人是小张:“我现在就打电话。”
“在马路上倒车,追尾责任归谁呢?”女人转过头,盯着小张的脸:“我的司机有错,愿意承担责任,不是因为我们是全责,我很赶时间,这位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小张看向萧爱月:“萧小姐,你认为呢?”
这个时候把难题丢给她,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帅哥?萧爱月耸耸肩:“不要管我,我只是围观的。”
小张:“...”
女人轻笑一声:“这样吧,修车的费用我出,我这里没多少现金,你们先拿着。”她轻移几步走到萧爱月的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她:“这是我名片,有问题还可以打电话给我,今天就先帮我个忙好吗?”
她说的也没错,本来小张倒车就有问题,萧爱月一开始就是打算拿钱息事宁人,被小张拦住了,现在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为难什么,豪爽道:“行吧。”
女人微微一笑:“多谢。“
玛莎拉蒂已经开走了,女人留下的钱不多,小张很明显生气了,闷着张脸带萧爱月去拿干洗的衣服,萧爱月安慰他:“没事了,再说我们也有错。”
“我只是一个保镖。”
萧爱月:“...”
行啊大兄弟,你赢了。
徐放晴让她九点去接她下班,车子这个时候去维修是不是来不及了?萧爱月站在车尾后面考虑了一下,要是徐放晴直接上车,没有看到的话,似乎还有救?
徐放晴九点准时下班,大老远见到自家的奔驰停到路边,还没细看,车里面快速窜出来了一个人,萧爱月抱了一只黑色的小奶猫站在她面前,奶猫还很小,弱弱地叫了几声,无精打采地依偎在了萧爱月的怀里。
“它,我在路上捡的。”一见到徐放晴,萧爱月立马心虚地解释道:“大冬天会冻死的。”
徐放晴又不傻,冷静地凝视着她的脸:“萧爱月,说实话。”
“干洗店老板娘养的母猫生了好几只奶猫,她说没人要的话,也许会被扔掉。”
“干洗店的老板娘?”徐放晴的重点果然如萧爱月所预料没放在车身上:“你去的是哪家?萧爱月,那家没有老板娘,你连干洗店都可以找错,你还能做什么?”
萧爱月惊讶道:“是你之前那位打扫卫生的阿姨告诉我的地址。”
所以到底是萧爱月蠢,还是徐放晴请的阿姨欺上瞒下,没有按徐放晴的规矩办事呢?
徐放晴自己也没有了答案,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舒心的人物,她一路无语,等到家,才义正言辞地道:“我不养猫。”
“总不能把它扔了吧。”萧爱月把猫放进了她早收拾好的猫窝里:“你看它多乖,它是它兄弟姐妹里面最乖的,你肯定会喜欢它的。”
“萧爱月,我不养猫。”徐放晴一脸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不满道:“你听不懂人话了吗?带只猫回来不跟我商量,你有这么大的本领,怎么不直接给我带个女人回来?把它送回去,我不讲第三遍。”
萧爱月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撒娇发嗲道:“你要是赶它走,那我也走!不要嘛,傻咪,晴晴,晴晴姐~”
“砰”地一声,门从里面关上,萧爱月抱着猫被赶了出来。
她还穿着拖鞋,满脸茫然地站在门口,嘴巴张的老开,甚至可以塞进一个芒果,她踢了一脚房门,气急败坏地意识到徐放晴真把她赶出来了。
怀里的猫乖巧的躺在她怀里,萧爱月担心它冻着,举起手啪啪啪地敲起了房门:“开门呀,晴晴,晴晴你开门嘛。”
没有敲够十秒,门唰的一下开了,徐放晴面色暗沉地问她:“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这里住的只有一家吗?萧爱月,不要随便打扰别人。”
萧爱月厚着脸皮挤进了屋里:“它会冻着的,外面太冷了。”
猫非常小,萧爱月早买好了羊奶粉与喂奶的一次性针管,她一切准备妥当,就差徐放晴点头同意:“它很乖,晴晴你摸摸它嘛,它都没有乱叫,它真的好乖,好可爱哦,你摸摸它嘛,你过来,我好喜欢它,我想收养它做我女儿。”
徐放晴没那么快想当妈,她站在门口,隔着几米的距离盯着房内的一人一猫,纹丝不动地说道:“它会掉毛,会乱咬东西,你要是喜欢它,就带它回酒店,别在我这里,我不会养它。”
“我喜欢猫,晴晴,你让我养嘛,求求你了。”萧爱月死皮赖脸的乞求她:“我们要是在一起一辈子的话,你就让我多一个自己喜欢的嘛。”
徐放晴目光坚定:“不行。”
“求求你了。”萧爱月恨不得跪下来给她磕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把它留下来吧。”
徐放晴对她的卖萌求饶不以为然,淡漠地说:“萧爱月,你已经是我的计划之外,我不想再多一份意外。”
“买一送一嘛。”萧爱月跟她讨价还价道:“你就当它是我生的。”
“去洗澡,明天把它送回去。”徐放晴始终不肯松口:“你以为一时兴起可以照顾的好谁?萧爱月,你没有条件照顾它,你或许爱它胜过它未来的主人,那又怎么样?你没时间没精力,还伤了一只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养宠物?成熟一点好吗?别那么幼稚。”
她说的没错,萧爱月哑口无言地站在奶猫的身边,她低头看着它,声音里充满了纠结:“我就是这么幼稚啊,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徐放晴被她问的沉默了,她撇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墙上的挂画,没有回答萧爱月的问题。
“你连我都可以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它呢?”萧爱月得到先机,步步紧逼地追问她:“难道对我,你也是一时兴起吗?”(www.. )
“萧爱月,它不是你,我不会不顾后果地去收养它。”徐放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似近似远,满满的都是不留情面:“我们都有工作,我很忙,你也会很忙,它将会有别人收养它,不能是我们。”
“那好吧。”两人对视了片刻,萧爱月叹了口气,反思了一下自己过激的行为,妥协道:“我明天送它回去。”
一晚上萧爱月都没睡好,她连续起了几次给奶猫喂奶,睡的迷迷瞪瞪地跑到徐放晴那边,狠啄了一口她的嘴唇:“哼,坏家伙。”
徐放晴一大早去上班,她前脚走,萧爱月后脚就醒了,她从床上爬起,几步趴到猫窝那里,看着小猫在舔它毛茸茸的小脚,心下一软,喃喃自语道:“好可爱哦。”
昨晚她让小张开奔驰到4s店维修,让他找人尽快搞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没问题吧,如果徐放晴发现了车子的不对劲,那她肯定早打电话过来骂人了,既然没有电话进来,是不是表明徐放晴没发现呢?
不管怎么样都好,至少昨晚她没发怒,萧爱月喂小猫喝完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打开门见到小张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昨晚给他的信用卡:“四万。”
一个后车灯需要四万吗?萧爱月接过信用卡,疑惑道:“这么贵呀?”
“还有一些划伤,他们加班通宵几个人一起修,也要收费,发、票在这里,你可以看。”小张把手里的东西全部交给她后,转身就离开了。
昨天那个墨镜女留下的现金不到五千,萧爱月想了想,决定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把差价补过来,电话打了过去,一直没人接,萧爱月心里面起了些怪异之情,她给桌上的发、票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给那个女人发了一条信息:季小姐,请问你有邮箱吗?我是昨天奔驰车的主人,车子维修费四万,你留下的现金不够,我把账单明细发给你,希望你见到尽快回复。
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人回信息,萧爱月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她抱着小奶猫下楼,准备去酒店开会,甘经理通知他们开会的时间是十点半,萧爱月九点出发,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她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只有一句话:把你账号发过来。
是那个季小姐的电话号码,萧爱月不假思索地把她的账号发了过去,没过五分钟,她的手机再次收到了一条信息,却是银行服务短信,通知她的银、行、卡里面收到了四万元现金。
萧爱月歪着脑袋笑了笑,摸着小奶猫的耳朵道:“这世界上好人也是挺多的。”
到了酒店,她把小奶猫丢给了小张照顾,小张一脸无奈地抱着小猫让她快去快回,萧爱月憋着笑道:“大兄弟,你干嘛这种表情?”
小张在徐放晴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严厉的模样,碰到萧爱月了,他的所有严肃都破功了,黑脸道:“你快点回来,我没照顾过宠物。”
萧爱月边哼着歌边走进了五楼的酒店会议室里,大多数的人都到齐了,林正凯那几个联盟的人都在,萧爱月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看到牛晶晶在跟谢宁彩窃窃私语,她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刚走进来的甘经理。
甘经理手里拿了一份资料,她把资料摊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座每一位脸上的神情:“各位的考核成绩出来了,这并不是最后一轮,但是淘汰人数最多的一轮,我不拐弯抹角,无论过程怎么样,公司只要求结果,你们堂堂正正也好,偷偷摸摸也好,勾心斗角也不用我特意去点破,我手上有三个人的名字,这三个人直接进入下一轮考核,其他的人全部淘汰,并自付这次考核的所有费用,现在我问你们,这三个人的名字,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吗?”
林正凯第一个举手发言:“我会是其中一个。”
甘经理对他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问道:“还有吗?”
有人在交头接耳,却没有人再举手作答,比较起林正凯的锋芒毕露,其他人的存在仿佛是为他做陪衬,甘经理把目光移到了萧爱月的身上,嘴角含笑地问她:“萧小姐,你呢?”
“我尽力了。”萧爱月没有什么好讲的,耸肩道:“对于我来讲,过程也很重要。”
“好了。”甘经理转过头,收敛起脸上的微笑,简明扼要地开口道:“这三个人,林正凯、谢宁彩、还有刘海涛,恭喜你们三个,你们今天下午两点过来集合,其他的人可以好好调解一下心情,也可以让公司安排给你们买机票回去,当然,费用你们自己出。”
这结果好像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包括萧爱月,没有人提出异议,牛晶晶笑着挽起谢宁彩的胳膊,路过萧爱月身边的时候,对她眨了眨眼睛:“会玩游戏的人,才能玩到最后,再见,小同志。”
甘经理还没走,她整理好了桌面的资料,意味深长地对萧爱月说:“我也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萧爱月干笑着问她:“难道你们给我费用全免?”
甘经理但笑不语,拿起包离开了会议室里面。
林正凯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人,他跟在萧爱月的身边走了一段路,突然追了上去,问她:“你交上去的材料有多少?”
萧爱月被他突然冲上前的行为吓了一跳,问道:“干吗?”
“你是最多的人对吗?”林正凯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会被淘汰?”
萧爱月不耐烦地摆手道:“淘汰了就是淘汰了,别问了,你姐我烦着呢。”
她早做好被淘汰的准备,但真的淘汰了,心里面的失落感还是非常的浓烈。
萧爱月抱着小奶猫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宠物医生量好了体温,她摸着小奶猫的尾巴,鼻子一酸,越看越舍不得,越舍不得越难过。
体检完后,她回家把昨天给小奶猫买好的西全部拿了下楼,装进了后备箱中,心里面清楚地知道反正也留不住,不如一起给干洗店的老板娘吧。
徐放晴下班的时候,见到萧爱月抱着小奶猫坐在车里面沉默不语地装委屈,知道她舍不得,也没说什么重话,不咸不淡地问道:“萧爱月,它怎么还在这里?”
“我想跟你一起去。”萧爱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一个人去,狠不下来心。”
徐放晴命令小张开车,不置可否地教育着她:“做好了决定,就不要犹豫。”
这家干洗店确实不是徐放晴指定的那家,干洗店不大,胖乎乎的老板娘站在收银台前,见到萧爱月过来,条件反射地低头查起了名单:“萧小姐你的衣服啊,今天好像没拿过来啊?”
萧爱月哪敢开口说徐放晴嫌弃她这里不正规,她把猫直接放到了收银台上,脸部抽搐地说道:“我,老板娘,我不能养它,还给你。”
这是什么坏毛病,一难受就抽搐?以前也没有这样啊,徐放晴正在皱眉沉思,那老板娘的脑袋从电脑屏幕面前抬起,心不在焉地道:“哦,那你丢到门口吧。”
“门口?”萧爱月满脸迷茫地走到门口,往角落里一打量,竟然又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小奶猫,那小奶猫趴在一件褪色的烂衣服上面,看上去奄奄一息,好像快没有了呼吸,萧爱月一惊,大声喊道:“老板娘,这里怎么有一只猫啊,它好像不对劲啊,要不要送它去医院看看?”
“一只吗?”老板娘移动着她将近两百斤的身躯站到了萧爱月的身后,盯着那只白猫看了看:“本来放了两只的,哦,有一只可能被附近的野狗叼走了吧,或者自己跑走了,我也不知道,又没人要,你就放到这里吧,没关系。”
萧爱月十分震惊:“这么冷,放这里不会冻死吗?”
“我也没办法啊,生了这么多只,漂亮一点的都被人挑走了,就剩下这几只,我也养不起了。”老板娘无动于衷地回答着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来收养它们了。”
萧爱月转头看着徐放晴,想求她把猫留下,徐放晴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那副冷冰冰的渗人气场仍在,让萧爱月禁不住地迟疑了几秒,她低下头,缓缓地把猫放在了地上,倒抽了一口凉气,拉起徐放晴的手,转身就走:“走,走,走,别回头。”
几乎没有停顿一秒,萧爱月像逃命一样回到了车里面,她抚摸着心脏的位置,像是安慰自己般地讪笑了起来:“你看,我都没有犹豫。”
徐放晴没有回话,她的脸隐在黑暗中,脸上的神情不甚分明,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烁,车子开了几分钟,她抬起手,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缓慢又坚决地拍了一下小张的车座位:“调头。”
萧爱月转头问她:“怎么了,你掉东西了吗?”
“萧爱月,你看看外面的天气?”徐放晴答非所问地反问她:“你看现在多少度?”
萧爱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说是零下三度。”
“萧爱月,这种天气在外面呆一晚上,就算是你,也坚持不住。”
萧爱月咽了咽口水:“我”
“你记住你昨晚说的话。”车子在路边停下,徐放晴推开门,回头看着萧爱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是敢忘记,我就把你和你女儿一起赶出去。”
这是,答应了?
萧爱月情绪复杂,她快跑着回到了干洗店的门口,弯腰抱起了瑟瑟发抖的小奶猫:“好冰哦,哎呀,好可爱哦,我的乖女儿。”
徐放晴在她身后踢了她一脚的小腿,手指着另一只小白猫:“萧爱月,不要草菅猫命。”
“可是”萧爱月犹豫了两秒,像是想通了什么,眉开眼笑地把小白猫也抱了起来:“我记得了,我好好听你的话,谢谢你让我养猫,它们两只我都带走。”
...
干洗店的老板娘巴不得送走它们,萧爱月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两只奶猫抱上了车,徐放晴坐在她身边,也不讲话,萧爱月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不停“喵”“喵”“喵”地哄着怀里的两只小东西。
养两只跟一只表面似乎没什么区别,但那只小白猫好像快不行了,小张车子开的很快,她们二人迅速地赶到宠物医院,上午给小黑猫体检的医生还没下班,他戴着老花眼镜检查了一遍小白猫的身体,摇摇头道:“救不回来了。”
萧爱月不肯接受这个答案,气急败坏地叫道:“它还有呼吸啊,医生,你实在不行给它灌点氧气啊,你不能放弃它,它现在还活着,你不能放弃它,你怎么可以放弃它呢?你是医生。”
徐放晴在身后拉住她的手臂,低声警告道:“萧爱月,冷静一点。”
“没救了。”见惯了生死离别的老医生平静地安慰着她:“这位小姐,它已经不行了,你节哀吧。”
小白猫还有呼吸,可是它的生命却在衰退,萧爱月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双眼通红,声音里面带了阵阵的哭腔:“好讨厌这种感觉,无能无力去接受最坏的结果。”
徐放晴没讲话,她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身体慢慢地靠过去,抱住了萧爱月的脑袋。
“要是昨天,昨天我把它一起带回去,那我就可以救它了,为什么我昨天没带它回去呢?”萧爱月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当中,克制地不让自己在徐放晴的怀里哭出来:“它那么小,只要我随便省一点,我都可以养的活它,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
徐放晴放开她的身体,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敲开门,走进了那医生的办公室里面,萧爱月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口,听到徐放晴对那医生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迟疑地回道:“我这里医疗水平不够,你要是还能找到大一点的医院,让它持续一晚上放在恒温箱里面吸氧,也许还有救,几率比现在大吧,百分之三十。”
徐放晴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爱月:“萧爱月,抱着它,我们走。”
小张抱着小黑猫在车里面等她们出来,小黑猫依然没什么精神,但比小白猫好多了,见到萧爱月她们回来,还喵喵喵地叫了几声。
徐放晴在打电话,她在找人帮忙联系好一点的宠物医院,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萧爱月紧紧搂着小白猫,不想让它再受冻。
徐放晴找的人是甘经理,两人直接开车到了医院门口,甘经理手里拿了一部手机,她看到萧爱月也在,微微愣了一下,尔后马上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徐放晴:“徐总,医生我也联系好了,我带您过去吧。”
“恩。”徐放晴点点头:“你带路。”
甘经理找的医生是她的远方堂妹,甘宁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下去,有点像动画片里面的麦兜,她重新检查了一遍小白猫的身体,抬头道:“是肺炎,它太小了,很难治好。”
“那怎么办呢?”甘经理问她:“宁宁啊,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你得帮堂姐想想办法。”
“你们可以放在医院里面,我们有监护室,就是价格比较贵。”甘宁宁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徐放晴的脸上,呆呆地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萧爱月抢先答道:“可以的,无论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能治好它。”
甘宁宁诚实地回道:“我不保证可以治好它。”
这是什么意思呢?
徐放晴淡淡地开口了:“我们自己带回家,需要准备什么?”
“也行啊。”甘宁宁喝了一口桌上的白开水,低头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你们就按我写的做,做的到的话,比我们医院监护还有效果,呐,给你。”
萧爱月盯着那张纸看了几秒,甘宁宁的字体笨拙,像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的笔记,她不解地问她:“家用制氧机?”
“它要是能撑过今晚,你再买,今晚你们带回去,恩,抱着吧,就抱着,用体温。”甘宁宁眨巴着眼睛呆萌地说道:“有问题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堂姐有我电话,家用制氧机价格不同,你们别买太便宜的,我这有家地址,呐,我写给你们,你们可以直接过去买。”
徐放晴当下给甘经理下达了命令,让她去买家用制氧机,甘经理再三确认了一遍:“真的不等明天吗?徐总,要是它撑不过去,这钱不是浪费了吗?”
徐放晴漫不经心地抬眉道:“我不喜欢发生意外,做好万全准备,你买最好的回来,请教她们怎么用,记得开发、票,明天找我报销。”
三人分头行事,萧爱月把小白猫贴在自己的胸口,低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它:“你要坚持住哦。”
她们到家半个小时后,甘经理才回来,她把机器放在门口,回头看着徐放晴:“这个机器,一万多人民币。”
徐放晴不动声色地“恩”了一声,道:“我明天转账给你。”
甘经理细心地给萧爱月演示了一遍,教她如何使用这个机器,小白猫微弱地躺在萧爱月的怀里,她学的很认真,一遍遍地询问着自己不懂的地方,让甘经理教导她如何应对。
时候也不早了,等萧爱月完全熟练之后,徐放晴送甘经理到门口,甘经理干笑了两声,腼腆道:“她,哈哈,徐总,您眼光真独特。”
两个成年女人住在一起,并养了两只小猫,这心照不宣的秘密,实在没有必要点破,徐放晴严肃地盯着她的脸:“回去吧。”
“季总那里…”甘经理欲言又止地提道:“我没有办法跟她沟通。”
“明天上班再说。”徐放晴微皱起眉头,轻声道:“你按你自己的规矩办事。”
萧爱月坐在地毯上喂小黑猫吃奶,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一眼徐放晴:“她走了哦。”
“恩。”
“她不会威胁你吧。”萧爱月抱着小黑猫放进猫窝里面:“我们的关系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徐放晴倚靠在墙壁上看着她:“萧爱月,你先去睡觉,我来照顾它,到半夜我再叫你,我们换班。”
萧爱月犹豫道:“可是你明天要上班。”
“你现在才知道我要上班吗?”徐放晴冷笑一声,幽深暗沉的眼瞳中闪着不满的情绪:“你以为我不让你养猫是因为什么?萧爱月,我是一个有工作的人,我没有时间跟精力浪费在任何一样没意义的东西身上,你做事永远三分钟热度,不去考虑后果,你难道自己感觉不出来你有多无理取闹吗?”
萧爱月被她讲的脸上一片羞愧,喃喃道:“我真的喜欢它们。”
“喜欢能改变什么?”徐放晴无动于衷地讽刺着她的天真:“你告诉我萧爱月,喜欢能改变什么?做人现实一点,理智地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萧爱月脸红耳赤地站在原地,徐放晴懒的跟她废话,手指着浴室,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我答应了你收养它们,我就会负责到底,快去洗澡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
徐放晴有洁癖,并且讨厌猫毛,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表情怪异地盯着怀里的小白猫出神,萧爱月洗完澡出来,走到她身边,弯腰看着她怀里的小白猫:“晴晴,你说它会坚持下来吗?”
徐放晴不悦地瞥着她:“闭嘴萧爱月,你吵到它了。”
萧爱月坐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你去洗澡吧,我明天不上班,今晚让我带。”
“你觉得明天白天我还可以回来跟你换班吗?”徐放晴冷着脸问她:“萧爱月,长点脑子,明天白天你需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它们,快点去睡觉,到了时间我叫你。”
她说的很有道理,萧爱月想了想,赶紧躺了上床,调好了凌晨一点的闹钟,打算只睡三个小时,就起来跟徐放晴换班。
她昨晚也没怎么睡好,头一沾被子,马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闹钟没响,萧爱月倒醒了,她翻过身,往沙发那边瞟了一眼。
这样随意一探,萧爱月完全被惊醒了,徐放晴还没睡,她紧抱着小白猫,拿着氧气面罩放在它的嘴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露出来的柔情却好似能溢出水来,那双充满爱怜、充满情意的眼睛在望着那只可怜又幸福的小白猫,萧爱月从没见过她那种温柔之极的目光,她心下一荡,目光定格在徐放晴的身上,片刻都舍不得离开,那个女人在外面不苟言笑却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此刻她是一个天使,一个经过岁月无情雕刻后始终充满爱意的天使,萧爱月不急不慢地把被子掀开,起身走了过去,往徐放晴面前一站。
“你…”感受到了面前的阴影笼罩,徐放晴抬起头,刚说出来一个字,嘴唇就被萧爱月含住了。
萧爱月探身给了她一个激情的深吻,嘴与嘴的碰撞,舌与舌的纠缠,她自认为她的吻技可以打动对方,她的舌尖灵活轻柔地勾起徐放晴的舌头随她一起律动,徐放晴轻轻地嘤咛了一声,那声比猫叫还小的声音彻底勾起了萧爱月心里面的那团火,她双手紧紧搂着徐放晴的后脑勺,加大力道地品尝着徐放晴独有的甜美味道。
徐放晴在推她,萧爱月像个饥渴的小婴儿般,把她嘴里的汁液全部吸吮到自己的嘴里,她缓缓地把它们吞了下去,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徐放晴的嘴唇,手捧起她的脸,拿自己的脸不断磨蹭着她的脸蛋:“我好喜欢你,晴晴,你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
安静了十几秒,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徐放晴状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萧爱月微开的睡衣领口,神色略带凝重地开口叫着她的名字:“萧爱月。”
看到她这副表情,萧爱月还以为她也要跟自己表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恩?”
“去给它喂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徐放晴指着旁边的小猫窝,镇定自若地指挥着萧爱月:“它饿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谈谈情说说爱吗?萧爱月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好像不对,乖乖地道:“哦。”
恰似一切都风平浪静,一人在给小黑猫喂奶,一人在低头照顾小白猫,萧爱月盯着徐放晴的侧脸出神,怔怔地道:“晴晴,你喜欢我吻你吗?”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徐放晴的身形一顿,徐徐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需要我给你颁个奖吗?”
“最佳女朋友奖吗?”萧爱月好心态地反问道:“好像也不错。”
徐放晴嘴角勾起一抹渐渐的讥笑:“萧爱月,我不喜欢吻技好的女朋友,那样你总在提醒我,你跟多少人在一起过,我接受你的过去,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炫耀。”
技术好也是错吗?她刚刚明明很享受啊,萧爱月愣了愣,思考了一下,转而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技术真的还不错对吧?”
看着对方卖萌装傻的举动,徐放晴的目光刹那间锐利了起来,微眯着眼睛问道:“萧爱月,你是认为你带了两只猫回来,我就不会把你赶出去吗?”
萧爱月立马示弱了,拍马屁道:“其实我觉得你吻技比我还好。”
这句话貌似捅了蚂蜂窝,她话音一落,徐放晴脸色遽然变冷,脸上青红相加,好不精彩,她咬牙看着萧爱月,左手紧紧握住沙发旁边的杯子,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体内强大的怒火:“萧爱月,不!许!再!碰!我!”
一个字一个音,徐放晴是真的生气了,她刚刚虽然没有表白,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萧爱月的愚蠢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融洽,她跟徐放晴相处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脱口而出道:“我,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她呢?问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会有这种被羞辱的表情呢?萧爱月不敢问,徐放晴站了起来,即使她还在气愤当中,还是动作小心地把小白猫放到了萧爱月的怀里,语气森冷的说道:“你来照顾它。”
她的眼里一片冰冷,望向萧爱月的眸子中滑过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防备,萧爱月的心脏被那抹防备所刺痛,弱弱地示好道:“那你去洗澡吧,我来带它。”
洗澡、睡觉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徐放晴都没有再理萧爱月,萧爱月默不作声地凝视着她的后背,她一直认为徐放晴是个臭脾气的好人,臭脾气的概念并不是人不好,只是容易以自我为中心,就在今天,当徐放晴让她把猫带回来的那时刻,萧爱月以为自己融入到了她的中心,其实并不然,有几何时,徐放晴有在她面前表现出过脆弱?没有人会永远坚强,她们只是还找不到那个让她们任性依靠的臂弯。
谁会是你的臂弯呢?萧爱月想问她,徐放晴,那个人可以是我吗?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提了。”萧爱月干巴巴地开口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碰你了。”
徐放晴不耐地翻过身:“萧爱月,闭嘴。”
萧爱月自顾自地继续道:“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闭嘴。”徐放晴索性起床,整个人向她靠近,脸上的阴沉若隐若现:“我明天要上班,现在给我闭嘴。”
萧爱月状似威胁地道:“你要是不爱我,我就离开。”
这句话,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徐放晴盯着她的眼神复杂的令人发毛,她深深地看了萧爱月几秒,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嘲的笑容:“萧爱月,要走现在就走,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她往床边走了几步,背对着萧爱月,声音地透了点疲惫:“把钥匙留下。”
“呵呵。”萧爱月傻呆住了,她没料到徐放晴真的会赶她走,她宁愿赶她走也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萧爱月呵呵地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明天再走,今天太晚了。”
徐放晴上床之前瞥了她一眼,她什么话都没说,脸上也没有丝毫感情,萧爱月却感受到了她的失望,那抹对自己的失望。
心,忽然就开始痛了。
萧爱月深呼吸了几回,抱着小白猫,倚坐在沙发上,一脸不知所措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徐放晴早上起床上班的时候,萧爱月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徐放晴视她于无物,换好衣服后,转头看着萧爱月:“把东西搬出去,所有你的东西,带不走就全部给我扔了。”
萧爱月干坐了一夜,声音变的有些嘶哑,灵活的眼珠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到了徐放晴的脸上:“那你呢?”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着:“我要去上班,你以后管不着我,不用再问我的事情。”
“那你呢?”萧爱月固执地追问着她:“你是我的人,我带不走,该怎么办?”
“你要脸吗?”徐放晴明显愣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快速转换好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嫌弃地道:“萧爱月,你不要脸,谁是你的人?你去照照镜子,镜子会给你答案,顺便把镜子也带走,这次培训的费用我替你给,今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徐放晴,我爱你。”
萧爱月放下她怀里的猫,眼睛一眨不眨地打探着徐放晴脸上的表情,生怕在那上面看到厌烦,她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往前跨了几步,手臂一挥,轻轻地捂住了徐放晴的嘴巴:“晴晴,我爱你,我愿对你承诺,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长,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实,一生不弃不离。”
定定的宣誓完毕,徐放晴并没有萧爱月昨晚脑补中的那样发怒,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萧爱月的脸,缓缓抬起手,眼看着马上就要抚到萧爱月的脸上:“萧爱月,我”
“啪”的一声,她的手落在半空,萧爱月摔倒了,她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哀声叫道:“啊,腿麻了。”
徐放晴低下头,无动于衷地盯着瘫坐在地毯上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极为冷漠:“你能靠谱点吗?萧爱月,苦肉计对我没用。”
萧爱月是真的腿麻了,她见到徐放晴抬脚要走,心里急的要命,赶紧伸手抱住了她的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她的身上:“晴晴,徐经理,姐,你别赶我走嘛,我喜欢你,我昨晚不该说那种话,我就是想激激你嘛,我没想过离开的,姐,晴晴,你不要赶我走,啊,姐!!我好喜欢你,我爱你,你以后让我跪键盘,我就跪,跪搓衣板都行,好不好啊?不要赶我嘛。”
徐放晴踢开了她的手,斜睨了她一眼,优雅地走到电脑面前,优雅地解下了键盘,优雅地丢到了她的面前,挑衅道:“来,先试试看。”
萧爱月眨巴了下眼睛,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可是我腿麻了。”
徐放晴也不强求:“是吗?那算了吧。”
“我跪。”萧爱月见她那样子,心道不好,半跪半爬地移到键盘面前,咔嚓一声跪了下去:“你说跪多久嘛。”
听声音,键盘肯定保不住了,徐放晴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没有了那种吓死人的冰冷:“萧爱月,你说你还能干吗?”
“喵”微弱的猫叫声从沙发上传来,萧爱月眼睛一亮,激动地指着沙发上的小奶猫:“晴晴,它活了。”
徐放晴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她像是顾及身上已经换好的职业西装,犹豫了好一会,才弯下腰,认命地抱起了眼睛微睁的小白猫:“萧爱月,去给它弄点奶。”
萧爱月完全站不起来了,她麻着腿跪在键盘上,哭丧着脸向徐放晴求救:“晴晴,你拉我一把嘛。”
徐放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走过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扯,萧爱月借势一扑,两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徐放晴原本可以避开,又担心会弄伤怀里的猫,才错失机会,导致无法动弹地躺在了萧爱月的身下。
小白猫被她一只手举高,毫发无损地慢慢回到了床上,萧爱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呼吸急促地道:“我脚好痛。”
徐放晴半是嘲弄半是讽刺:“你是残废了吗?还能动就给我起来,压在我身上想干吗?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重吗?萧爱月,你怎么可以长这么胖?”
萧爱月努力尝试了一下,还是无法起身,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放到了她们身边的小猫咪上面:“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徐放晴没有理睬她,寻找角度推着她的肩膀艰难地往后挪动。
“叫灯管好不好?”萧爱月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以前养的猫叫灯泡,它叫灯管好不好?”
徐放晴不屑一顾地傲慢道:“谁要跟你前女友的猫叫一个类型的名字?她的猫能跟它们比吗?萧爱月,你就算文化程度不够,也不要随便取个名字侮辱它们。”
“那你说它们叫什么?”萧爱月兴致不减地问她:“那你起吧,一人起一个,好不好?”
徐放晴找到了机会,翻身起来,拿起枕头拍打了一下萧爱月的臀部:“这么胖就少吃点。”
“那它们叫什么呢?”萧爱月好着急:“叫旺财好不好?”
徐放晴对她的嫌弃到了顶峰:“给我滚远点。”
“那你说叫什么嘛。”萧爱月讨好地偷摸着她的手:“我听你的。”
“太阳。”徐放晴不多做考虑,直接望向那只还在睡觉的小黑猫:“它叫太阳。”
萧爱月思考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太阳的意思是日吗?”
徐放晴心里面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懊恼自己太过幼稚,竟然跟萧爱月讨论起了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她抱起床上的小白猫走到一边冲奶,不想再跟床上幼稚的女人继续胡扯下去。
萧爱月在床上挣扎了几分钟,半瘸半拐地走到她的身后:“那它叫月亮吧,你怀里这只就叫月亮了,它白白的,又可爱,以后就叫它月亮好吗?”
徐放晴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它以后叫傻月,萧爱月,不许有异议,就这样决定了。”
...
萧爱月还能说什么呢,她乖乖地如同伺候老大爷一样喂两只小奶猫喝完了奶,打了一个哈欠,见到徐放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准备出门,走到门口还不忘叮嘱她:“萧爱月,房里打扫干净,一根毛都不要让我见到。”
讲清楚啊,谁身上的毛啊?
徐放晴走后,萧爱月更无聊了,她自动开启了胡思乱想模式,想着什么时候给小奶猫洗澡,再想着什么时候给徐放晴洗澡,或者两人两猫一起洗澡,不过这种情况想想就好了,要想徐放晴跟她一起洗澡,只怕比天塌下来还难,还好小奶猫身上没有跳蚤,不然徐放晴绝对绝对绝对会炸毛。
今天是一月二十一号,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氛,萧爱月一月八号到上海,跟徐放晴确定关系不足半个月,就好似和她在一起了半个世纪,一切水到渠成,没有特意的去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比如说同居,两人在一起才几天,徐放晴那个死洁癖就同意萧爱月上了她的床,萧爱月也死皮赖脸地上去了,内心都没有挣扎一下,开始的突然,相恋突然,在一起了却好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什么都恰到好处,不用说,跟着做就行了。
这是徐放晴的个人魅力,她做事一向杀伐决断,不需要萧爱月为她操心,等冷静了下来后,萧爱月仔细想想,就感觉到今早的一切貌似都在徐放晴的预料当中。
细问,徐放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可是说过做了决定就不要犹豫的人,这样的人,会因为萧爱月的几句好话而心软吗?
答案显然易见,萧爱月意识到自己在徐放晴的面前耍小聪明简直是以卵击石,她坐在车里面叹了口气,大声问前面开车的小张:“小张,我问你哈,你们老板之前的女朋友都是什么类型的啊?”
小张不痛不痒地答道:“你可以自己问她。”
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曾经能收下徐放晴这样的妖孽呢?萧爱月很想跟对方把酒言欢,互相吐槽徐放晴的磨人程度:“我猜应该都是跟我差不多类型的漂亮姑娘。”
小张脸抽了抽:“你想多了。”
萧爱月眼睛一亮:“这样说,你是知道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小张开始保持沉默。
“停车,停车。”到了目的地,萧爱月指着窗外说道:“到了。”
寿司店里面宾客如云,萧爱月排了四十多分钟的队,才打包好了一份寿司,她帮徐放晴洗衣服的时候,在她口袋里看到了这张寿司店的宣传单,以徐放晴的龟毛性格,她要是不想吃的话,是不会把这种垃圾单留下来的。
萧爱月拿着宣传单,心里面暗戳戳地有了别的想法,她安排好了两只小奶猫,拿起打包好的寿司回了一趟家,再给太阳和傻月喂了一点奶,调好了适当的空调温度,然后在箱子里找出来了一套从h市带过来的保暖衣服。
小张看到她换衣服出来,明显被吓到了:“你这样去见老板吗?”
中性的橘红色棉衣紧紧包裹住了上半身,一条发白的牛仔裤怎么看怎么旧,还有头上那顶极像妇炎洁广告中的白色帽子,小张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语气闪烁地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女人。”
“怎么样?”萧爱月一副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也没人动手戳破它,自娱自乐地道:“是不是很漂亮?”
小张摆明了想看好戏:“你可以问我老板。”
车子一路绿灯,停到总部大厦楼下的时候,正好十二点,萧爱月又在袋子里掏出来了一条灰色的围巾:“哦,差点忘了这个。”
小张回头看了她一眼,吃惊道:“你要这样上去吗?”
萧爱月已经下车了,眨眨眼道:“我不想给晴晴丢人。”
你也知道丢人啊???小张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自己的心情:“快去快回。”
萧爱月走进去,差点没被人拦在门口,她提了提自己手上的外卖盒,压低声音报了总部公司的名字后道:“十六楼,采购部徐放晴。”
大概是她穿的太像郊外工地上的民工,保安就拦了她一个人,几个保安互相对视了一眼,年长的挥挥手:“上去吧。”
电梯里面人挤人,萧爱月凭借一身闪瞎人的战袍,意外地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没人向她靠近,她窃笑着在十六楼停下,路过前台,横冲直撞地往前走了几步,被身后的前台姑娘喊住了:“哎,哎,哎,那谁,你不能进啊,你怎么上来的啊,保安呢?”
萧爱月转过身,想再次蒙骗过关,提起手里的外卖盒:“外卖,你们徐总叫的。”
“我们徐总中午有指定的餐厅送餐,今天还没来,你不是那家餐厅的人啊。”前台妹子因为她的话瞬间警惕了起来,手按在固定电话机上,连续按了几个号码下去,她边打电话边偷看萧爱月,急切地道:“有个陌生人闯了进来,是个女人,恩,穿着红色的衣服,很丑,好的,你快点。”
丑????萧爱月郁闷了:“大妹子,你说谁丑啊?”
前台妹子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她:“你别乱来。”
临近下班,公司没什么人了,萧爱月摘下挡住半张脸的帽子,无辜地看着她:“我是你们徐总的朋友。”
“萧爱月。”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萧爱月反射性地转身,看到了身后一副冷脸的徐放晴:“嘿嘿。”
懒理她那副傻样,徐放晴转过头,望向身边的女人:“季总,你真的要坚持你的选择吗?”
那个被唤作季总的女人有点眼熟,她身着一套深蓝色西服套裙,淡灰色丝质衬衫套在西装里,正好盖至膝盖的裙子,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身材玲珑有致,有着不输偶像明星的好看五官,她站在徐放晴的身边,跟徐放晴一身闷骚又古板的西装相比,极具风度的风姿也不亚于她,反而显得她本人更加年轻靓丽,衬托出来了徐放晴成熟女人的韵味,她瞥了瞥萧爱月的脸,轻笑道:“挺有趣,考核成绩的第一名你们采购部不收,销售部很欢迎。”
听到她的声音,萧爱月当即恍然大悟,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第一次听像抽烟过度的沙哑,今天再听,倒像早晨起床后,由于前一晚纵欲过度引起的嘶哑。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呢?难道是天生的?好羡慕哦,这种自带诱人的sexy光芒,萧爱月跟着笑了笑:“钱我收到了。”
季总点点头,不急不慢地走到她身边:“你的车没事吧?”
萧爱月不敢接话,干笑着道:“哈哈哈哈,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呢。”
季总但笑不语,她的目光在徐放晴和萧爱月的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后,若有所思地对徐放晴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推开房门,萧爱月习以为常地扫视了一圈徐放晴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很宽大,也许是东西不多,她甚至感觉比徐放晴的家还要大,各种黑白的装饰品构成了简约大方的布局,徐放晴的外套整齐地叠放在一边,这种习惯她从上海带到了h市,又从h市带回了上海,强迫症的女人真是没得救啊。
“我帮你带了外卖。”萧爱月打量完了办公室,转过身,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女人身上,举起手里的外卖盒说道:“是你口袋里的那个寿司。”
徐放晴神情冷漠地看着她,一双沉静的眼瞳中隐隐闪过愠色:“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萧爱月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上次,她撞我车了。”
徐放晴的目光如利刃凌迟着萧爱月的神经:“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爱月弱弱地道:“我怕你生气。”
“什么时候的事?”
“我带太阳回家的那天。”
徐放晴试图回想了一下,竟然对她提到的撞车事件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由得气道:“所以你偷梁换柱养只猫?就是因为想瞒天过海不受骂?”
“不是,我怕你惩罚小张。”萧爱月摸着鼻子灰溜溜地解释道:“他也不是故意的,两人都没注意,才会撞到,你骂我倒没事,反正又不痛,小张有家要养,丢工作就不好了,而且我是真想养太阳,你都不知道它那天多可怜。”
“你这么处处为别人着想,有想过自己的处境吗?”徐放晴表情错综复杂地盯着她的脸沉默了一会,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不解,起身靠近萧爱月,伸出手把玩着她垂在肩膀上的长发:“萧爱月,像你这么傻的人幸好遇见我。”
萧爱月晃了几秒的神,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傻笑了一声:“嘿嘿。”她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寿司放了上去:“你快点吃吧,吃了睡一会,你吃完我就回去。”
已经转不过身了,身后炙热的温度紧紧贴近着她的后背,萧爱月闻着身后女人的香水味,心里面忍不住的荡漾道:“怎么了?”
徐放晴把她翻了个身,握住她的手压在办公桌上,她的身子前倾,嘴唇贴了过去,直袭萧爱月的嘴唇,没有深吻,没有几秒的停留,萧爱月舒服的没有了别的想法,那抹柔软犹如夏天邻居家小孩手上的冰淇淋,电光石火地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勾人心弦又让人惦记。
徐放晴难得这样主动一回,依然动作迅捷地草草了事,她面带嫌弃地低头看着萧爱月身上的衣服:“这是你奶奶的吗?”
萧爱月半靠半坐地倚靠在办公桌上,开玩笑道:“我在路上捡的。”
徐放晴伸手拍拍她的肚子:“这里还有口袋吗?”
萧爱月的脸黑了:“这是我的肉。”
徐放晴失笑:“你真该减肥了,萧爱月。”
她靠得这么近,闻着那一股淡淡的女人特有的幽香,看着她的笑颜,萧爱月有些陶醉,她抬起手臂搂住了徐放晴的细腰,撒娇道:“你说减,我就减。”
徐放晴摸摸她的脸:“goodgirl。”
...
两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徐放晴的午餐也到了,是那个前台姑娘送进来的,她低着头,像是不太好意思见到萧爱月,萧爱月记得她刚刚骂自己丑,轻哼了一声,捏着徐放晴的胳膊问她:“你觉得我丑吗?”
徐放晴深邃的黑瞳中掠过一丝好笑,淡淡地反问着她:“你是觉得我瞎吗?”
萧爱月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着说:“你眼光可好了。”
前台妹子快速闪人,还不忘帮她们把门带上,萧爱月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问徐放晴:“晴晴,你们过年放几天假啊?”
“三天。”
“啊。”萧爱月失望的回道:“我还希望你多放几天,和我一起回h市过年呢。”
徐放晴拿起刚刚前台妹子送进来的叉烧饭递给她:“萧爱月,你要想回去过年的话,随时可以回去。”
“我想跟你一起啊。”
“我不喜欢过年。”
“为什么啊?”在萧爱月的记忆中,过年团聚是极为其乐融融的一幕画面,她思虑了片刻,立刻明白了原因所在,伸手握住了徐放晴的手,体贴地笑道:“没关系啊,以后我每年都陪你过。”
徐放晴抽回了自己的手,在上锁的壁柜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坐回到沙发上,缓缓地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副玲珑剔透的筷子,她拿湿纸巾擦拭了一下筷子,把它递给了萧爱月:“你吃饭。”
“哦。”萧爱月接过她手中的筷子,低声笑道:“我们好像很少在一起吃饭呢,感觉真好。”
徐放晴拆寿司包装盒的手一顿:“萧爱月,别那么幼稚。”可筷子只有一副,她想了想,又把它从萧爱月的手中抽了回来:“我先吃。”
萧爱月也没生气,乐呵呵地说道:“我妈做的年夜饭特别好吃,还有我弟弟煮的汤也不错,要是我们有厨房的话,今年过年的时候,我给你做。”
徐放晴目光沉了沉,再次跟她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不回去过年吗?”
萧爱月眼里闪过了一丝动摇:“不回了,我陪你嘛。”
“我不需要人陪。”徐放晴转过头,表情不耐地瞪了她一眼:“小狗小猫才需要人陪,我是它们吗?萧爱月,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需要你陪。”
“是是是,是我自己不敢回去。”萧爱月好脾气地说道:“我妈给我安排相亲呢,我回去也没意思,就是吃一顿饭啊,跟我弟去放烟花啊,然后打牌,输点钱给我弟做生活费。”
她话里句句都是怀念,徐放晴又不是听不出来,心不在焉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安排,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教你做事吗?”
萧爱月看了眼时间,惊讶道:“哎呀,一点了,我要回去了,等会要给它们喂奶。”
“它们要吃奶,你不用吗?萧爱月,你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徐放晴拿起快餐盒里的一次性筷子丢到她面前:“吃吧,吃完回去。”
说的也是,萧爱月默默地撇开了筷子,端起快餐盒开吃了起来。
她急着回去,不到五分钟就把饭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拿桌上的纸巾擦了一下嘴,看着还在吃寿司的徐放晴道:“那我回去了。”
“把你身份证给我一下。”徐放晴吃东西很慢,慢条斯理地吃了这么久,才不到三分之一,她放下筷子,把剩余的寿司原封不动地打包装好放在了桌上:“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萧爱月低头在包里掏出来了身份证,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我给你办暂住证。”徐放晴接过她手里的证件,漫不经心地说道:“再在你户下安置一套房子。”
“房子?”萧爱月一脸疑惑:“我在上海没有买公积金,买房子好贵的,而且我现在存款不够,要置业的话,可能还需要几年。”
“我付钱。”
“那不行。”萧爱月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她的提议:“你的钱是你的钱,也是辛苦钱,你要是给我买房了,那不跟包养我一样吗?我要自己买,你要是想买的话,你就用你自己的名字啊。”
徐放晴皱起眉,耐心似乎已经被萧爱月耗尽了:“闭嘴萧爱月,我给你,你就拿着,你想等几年?等到我出门连身上都有一股猫尿味的时候吗?你看看我们住的地方多小,你想你的两个女儿跟着你过乞讨的生活吗?你自己心态调整不过来,看什么都像包养,你有脸说出来?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不许顶嘴。”
萧爱月什么事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事不能,强硬道:“我要自己买,其实我还有点积蓄。”
“有多少?”徐放晴态度不屑地问她:“三十万?还是四十万?萧爱月,这一点钱在上海连买个停车位都不够,你还想买房?是不是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还得等你存钱买房才能够住进一个没有满天猫毛的地方?”
“我把车子卖了的话,应该有六十万。”萧爱月很争气地说道:“可以买两个停车位了,等我找到工作…”
“够了。”徐放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不喜欢等待,萧爱月,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听我的。”
“那这样子吧。”萧爱月提出来了一个折中的主意:“你出首付,我来还贷款,你有公积金,用你的名义买。”
“你还不明白吗,萧爱月。”徐放晴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必须要用你的名字,要是哪一天我一无所有了,至少还能保住你的房子。”
“你怎么会一无所有呢?”萧爱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温柔:“你有我啊。”
徐放晴就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继续讲道:“就这样决定,没得商量。”
“那我要付一部分。”萧爱月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是我们的家,我想心安理得的住进去,晴晴,我不想坐享其成,我也想付出。”
徐放晴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萧爱月,谁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有那么重要吗?回去的路上,徐放晴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萧爱月忽然意识到,在面对徐放晴的时候,她始终心怀自卑,徐放晴可以不假思索地用她的名字买房子,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萧爱月的信任,还有她对她自己的自信。
萧爱月不自信,她害怕亏欠别人,她甚至潜意识里面觉得自己配不上徐放晴,在过去的两段感情中,萧爱月都是付出型的女友类型,她可以自问没有哪个地方让对方抓到小辫子,她习惯了付出,也就害怕别人的付出超越了她。
那是一种亏欠,带着亏欠的爱不会长久,萧爱月心里面很清楚。
其实还是得回去一趟,工作后续啊,家庭交代啊,还有车子,该卖的卖,房子租约该退的退,总不能不面对现实,萧爱月回家喂奶收拾卫生,心里面悄悄琢磨了一会,决定给萧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家里面的情况。
萧妈妈接到她的电话,跟吃了**似的嚎了起来:“萧爱月,你过年回来吗?你弟弟的补习班都放假了,你不打算回来吗?你现在用什么打电话,长途加漫游,很贵的,你换本地号码给我打。”
萧爱月双手抱着太阳,懒洋洋地回复着她:“我今年不回去过年了。”
“那怎么可以!”果不其然,萧妈妈立马怒了:“过年本来就是一家大小团团圆圆的日子,你年三十晚上还得给你爸磕头,怎么可以不回来呢?不管你培训怎么样,就算放一天假,你都得回来。”
“买不到机票啊。”萧爱月机灵的答道:“妈,你都不知道,从上海出发的机票全卖完了,大都市跟我们小地方能比吗?我回不去,火车票春运更买不到,今年你跟弟弟自己过吧,我就不回去了。”
“那怎么办呐。”萧妈妈在电话里面纠结了一会,始终心疼她的话费,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啊,我问问你舅舅,等会我打给你。”
到晚上七点萧爱月才收到她的回复,萧妈妈还是舍不得电话费,只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跟你弟后天的飞机,去上海陪你过年。
萧爱月读完这条信息,吓的在沙发上摔了下去,火急火燎的给她妈回了一个电话,直接了当的问她:“怎么回事啊?你们后天过来,家里小动物怎么办?”
“菜市场的李老板今年给了一个好价格,我全卖给他了。”萧妈妈在那头兴奋的说道:“挣的比去年多了两倍,你们培训不是有安排酒店吗?我跟你住一起就行了,你弟没去过大城市,我们娘母子三人住一间没问题,实在不行啊,我再开一间,今年收成不错,就当旅游。”
“你们买票了吗?”萧爱月气急攻心,差点没吐血:“别那么急啊妈,上海物价特别贵,要不你跟我弟去北京吧,看看故宫啊什么的,我出钱行吗?”
“我不跟你讲了,你舅舅说飞机票不好买,后天十点的飞机,你记得去机场接我们,就这样了,到了再打电话,别浪费电话费。”
“喂,喂,喂!”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萧爱月生无可恋的抱着枕头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完了!!!”
徐放晴一回来就被屋里面的场景惊吓到了,萧爱月箱子里的衣服全部堆放在了床上,衣服的主人跪在地上打包行李,画面十分狼狈,颇有点畏罪潜逃的意味。
“萧爱月。”
“我完了。”还来不及责骂她,地上的那个女人主动自首,像背台词一样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背诵给了徐放晴听:“我要走了,过年那天我会偷偷回来找你。”
“随你。”徐放晴也没为难她,不痛不痒的回道:“走了就别回来了。”
“啊,我不想走,怎么办?”萧爱月委屈地看着她:“晴晴,我妈要来上海了。”
...
车子在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萧爱月深呼吸了几口,不安地问徐放晴:“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接妈妈吗?”
徐放晴侧脸望着窗外,没有理睬她的问话。
萧爱月不依不饶地问道:“可是年底你不是很忙吗?可以请假一天吗?”
“不要自作多情,萧爱月,我只请了半天假。”徐放晴漫不经心地答道:“也不是为你。”
“那我怎么介绍你呢?还是徐经理吗?还是朋友呢?”萧爱月陷入了两难的困惑之中:“太阳和傻月放在小张家真的行吗?”
“不行你就把它们接回酒店自己带,我没时间管它们。”
萧爱月犹豫道:“可是妈妈会很啰嗦。”
“只要你告诉他们你是我女朋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徐放晴嘴角蓄起了一抹冷笑,自嘲道:“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萧爱月,我都不嫌你丢人。”
“不是丢人呀。”萧爱月紧张兮兮地解释道:“我妈现在还不能接受,你给我一点时间嘛,好不好,你看你还给我妈安排好了酒店,你也是担心她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晴晴,你别这样嘛。”
“萧爱月,我给她安排好住宿,只是因为我不想被打扰。”
萧爱月摸着她的手道:“我都知道的,你最好了。”
路上堵车的时间太久,到机场的时候,萧妈妈坐的那班飞机已经到了,萧爱月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都没人接,徐放晴站在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萧爱月,你是不是搞错了时间?”
“没有啊。”萧爱月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她们是不是没有等我呀?”
徐放晴斜眼看她:“你妈第一次来认识路吗?”
“哎,在那,在那。”萧爱月东张西望地看了半天,手指着左边的方向,激动地道:“晴晴,我妈在那里,快快快。”
徐放晴好生嫌弃她这手舞足蹈的动作,跟羊癫疯发作时没两样:“萧爱月,叫我徐经理。”
“哦,哦,哦。”也不清楚萧爱月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拉着徐放晴的手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冲到了萧妈妈几人的面前:“妈,妈。”
萧孝南眼尖,大老远就看到了萧爱月的人影,开心的挥手道:“姐。”
萧妈妈的脸色不太好:“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呀。”
萧爱月非常适当地把徐放晴推了出来:“妈,我领导在呢,你别这样。”
萧妈妈这才留意到她身边的徐放晴:“哎呀,这是徐经理啊,你也在上海啊,你看我,也没带什么特产过来,这里,这里是我家自己磨的米粉,飞机上不让带,我偷偷摸摸才带过来的。”说完,弯腰就要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萧爱月赶紧制止了她:“妈,这还在机场呢。”
徐放晴看着萧妈妈,嘴角憋出来了一个上扬的弧度,微笑着说:“阿姨,欢迎你来上海。”
萧爱月被她那硬挤出来的笑容吓到了,小声喃喃道:“妈呀。”
萧妈妈倒是很高兴:“你看你,太客气了,还专门到机场来接我,徐经理啊,我家小月没给你添麻烦吧,她这人笨手笨脚的,性格又差,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萧爱月瘪着嘴:“我哪有,我比晴晴的脾气好多了。”
“晴晴?”萧妈妈愣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看向徐放晴:“徐经理,小月没什么礼貌,你别介意。”
徐放晴点点头:“小女孩都这样。”
萧妈妈像找到了知音一般,立刻拉起徐放晴的手说道:“对,对,对,我这女儿特别不省心,哪像别人家的闺女,又漂亮又聪明,你看看你,你就是特别好,阿姨喜欢你。”
萧爱月的心提到了嗓子处,她紧张地看着徐放晴,生怕她把手抽了出来,给现场造成了一个难堪的局面。
显然徐放晴没有她想的那么任性,她的手在被萧妈妈碰到的瞬间确实退缩了一下,但并没有抽开:“阿姨,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安排了地道的上海菜,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是啊,妈,走吧。”萧爱月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我们到了餐厅再聊。”
“等一下,浩哥去上洗手间了。”萧孝南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道:“他马上过来。”
“浩哥?”萧爱月吞了吞口水:“你们不会是在说王浩堂吧?”
“小月。”不是王浩堂是谁,身后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手里还拿了几瓶矿泉水,惊喜地看着萧爱月,开怀道:“你来了啊。”
徐放晴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萧爱月,眼里的威胁与疑惑一目了然。
萧爱月紧张坏了:“你,你怎么会来啊?”
“哦,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正好在上海。”王浩堂笑着解释说:“阿姨也要来,所以我们一起来了。”
“对啊,小月。”萧妈妈仔细地打探着她脸上的表情:“我们就住你一个酒店,你给我发的那个酒店名字,小王也住那里。”
“是啊,哈哈,这样也好照应啊。”王浩堂说道。
萧爱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假装摸头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徐放晴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还是徐放晴的脸上真的笼罩上了一层寒气,萧爱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尴尬道:“我们先回去吧。”
六个人一辆车,确确实实是超载,不等徐放晴发话,萧爱月果断地做了决定:“那个谁,王耗子,我们车坐不下,你打车在我们后面跟着吧。”
这话听起来没错,可徐放晴的脸怎么越来越冷了呢?????
“小南,你跟你浩哥打车,妈坐这里。”萧妈妈可能真是认定了王浩堂这个女婿,偏心眼地说道:“好好跟着我们,别跟丢了。”
萧妈妈有点晕车,徐放晴体贴地让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和萧爱月在后排的位置上坐下,手悄悄抬起,放到了萧爱月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下去,萧爱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还不敢出言,只能憋着气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妈,你在上海呆几天呢?”
“呆到过年后回去。”
车子开到徐放晴安排好的餐厅,王浩堂也跟了过来,几人饭吃到一半,徐放晴起身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特别的决定,循循诱导地问萧妈妈:“阿姨,既然你是来上海过年的,那住酒店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会啊。”萧妈妈大条地回道:“小南在网上找了那酒店的名字,贵是贵了点,小月说你们公司有会员价,那地方特别漂亮,可以住。”
“过年的话,应该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跨年,我看你带了那么多米粉,也许是想做点特产,酒店没有厨房提供给你,怎么讲都是不方便。”
萧爱月疑惑地看着她,当初安排萧妈妈住酒店的人是她,现在怂恿她不住酒店的人也是她,她虽然搞不懂徐放晴想做什么,但照着她的话往下讲应该没错,于是狗腿子上身似的附和她:“是啊,是很不方便。”
萧妈妈看了她一眼:“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小月在上海也是人生地不熟,我们住的也不久。”
徐放晴温文尔雅地笑道:“阿姨,我有一套房子空置了一些日子,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到那里。”
“啊,那样好吗?”萧妈妈客气道:“会不会打扰你啊?”
“不会。”徐放晴淡然地回道:“那本来是我用来投资的房子,一直没卖出去,我自己也没有住,这样吧,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看一看,房子不大,住你们一家人还是可以的。”
这一家人里面,自动踢出了王浩堂,萧爱月不失所望地配合着她的话:“是啊,妈,我那酒店用公司名义订的,随时可以退,王耗子自己订的,那就自己住吧,反正他也是过来聚会,住酒店更方便一点。”
王浩堂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讶异道:“那,总得阿姨喜欢徐小姐的房子啊。”
“就是就是。”萧妈妈果断跟王浩堂站到了一队:“也许我住不习惯呢?”
什么叫做小房子?萧爱月认为小房子的最佳代表物就是她目前和徐放晴所住的一室一厅,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徐放晴放着一栋三层高的豪华别墅不住,偏偏要跟她挤在一个大概50平方不到的小公寓里面?还说要给她买房???
现在的土豪都这么变态吗?吗?
萧妈妈抬头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这个装修豪华的客厅,怔怔地道:“徐经理啊,你这房子真大啊。”
这片小区是数栋古典与现代结合建筑的集合群,徐放晴的房子是呈哥特式装修风格的楼中楼,里面造型显得庄重又高贵,只是毫无人气,像是从来没有主人光临过,又是那么的空灵与萧条。
“平常都有人过来打扫卫生,每间卧室里面都有干净的棉被,阿姨你看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东道主徐放晴女士并没有一点暴殄天物的觉悟,云淡风轻地开口道:“可以直接找小月,或者打我电话。”
路上还在犹豫的萧妈妈,在参观了厨房以后,三秒钟就拍砖了:“这里不错,就住这里好了。”
几人虽然对徐放晴的性格不太了解,但都看出来了她对王浩堂的排斥,这房子别说四个人,就算是十四个人都可以住的下,但主人已经说了是给萧家人用,王浩堂哪敢死皮赖脸地住下,萧孝南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浩哥,我也觉得这里挺不错的,你还是一个人住酒店吧。”
萧爱月借口想上洗手间的机会把徐放晴拉到了一边,偷偷地问她:“晴晴,这也是你的房子啊?”
徐放晴皱皱眉:“暂时是我的。”停顿了几秒,又道:“我不住这里,你留下来陪你妈住。”
看她的表情,好像非常不喜欢这里,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那好吧。”
“小月,小王要走了,你送一下他。”萧妈妈在客厅大声叫道。
萧爱月看了看徐放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送了。”
徐放晴瞪了她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萧爱月怂怂地跟着她出去,走到门口,即刻换了一种态度,不耐烦地对王浩堂说道:“走吧,我送你。”
王浩堂背着大背包跟她来到屋外,萧爱月龟速地移了两步,不愿意动了,敷衍道:“好了,就这里了,你走吧。”
王浩堂心事重重地说道:“小月,阿姨住这里还是不太好吧?”
萧爱月烦躁道:“你又想干嘛?”
“我以前来过这边。”王浩堂指着周围的别墅说道:“我一个同学说,这边是上海有名的达官贵人区,房价特别贵。”
“所以呢?”
“他还说这里是有钱人养小三的地方。”王浩堂鼓起勇气说道:“你那徐经理的身份家室,你真的清楚吗?小月,我觉得你还是少跟这种人来往,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萧爱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似乎被谁点了穴位,站在原地奇怪地盯着王浩堂的脸。
王浩堂被她盯的有点心虚:“小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
“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在人背后说坏话,特别是你。”萧爱月脸颊上闪过两片红霞,不像是羞的,倒像是气急所致:“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人家刚刚请你吃饭,你现在就这样说她,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呢?不管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你都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了她也比你强,你算什么东西啊。”
王浩堂可能长这么大,都没人跟他说过这种重话,脸色黑了下去,沉声道:“小月,你要相信我说的话。”
萧爱月相信他才有鬼:“我们以后别见面了,王浩堂,我是真不喜欢你,你别再纠缠我了,我不会结婚的,你死心吧。”
“是因为她吗?”王浩堂指着别墅问道:“里面的那个女人?小月,你喜欢她对吗?她跟橘姐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我喜欢谁都好,反正不会喜欢你。”萧爱月基本已经把话说绝了,她的态度很差劲,有一部分因为王浩堂的纠缠,更大的原因是他对徐放晴的羞辱:“你就不能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吗?你到底看上我哪里啊?王浩堂,你家世好,又有钱,多少女人想嫁到你家,像我这种年龄的女人,一不小心就来个不孕不育,你精力充沛,我跟不上你的节奏,我性、冷淡你知道吧?别玩我了,你快回家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而且不管她是小三小四,那都是我的事。”
王浩堂没有回话,眼睛直盯着萧爱月的身后,小声咳嗽了一声:“徐小姐。”
徐放晴淡淡地看了他们这边一眼,也不知道把他们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她招招手,把停在对面的奔驰唤了过来:“萧爱月,我去上班了,你好好陪陪你妈。”
“哦。”见她要走,萧爱月有些不开心了:“那”她刚说出一个字,又停了下来,好像是在顾忌王浩堂的存在,回头看着他:“王耗子,你快走啊,我们这边不好打车。”
王浩堂落寞地道:“我”
“哎呀,小徐。”别墅房门被打开,萧妈妈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刚刚小南说这边不让出租车进来,你不是刚好出去吗?就把小王一起带出去吧。”
萧爱月急道:“凭什么呀,他不是自己有腿吗?”
“两条腿能比的过四只腿吗?”萧妈妈狠瞪着她:“又不是让小徐送他去酒店,就是送出去,方便打车就行了。”
萧爱月知道徐放晴的洁癖,固执地道:“他自己有腿,怎么不能走了,不能走就别来上海啊。”
“你这孩子。”萧妈妈气的想打她,走到她面前,气呼呼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都是顺路怎么不行了?”
“没关系,我刚好出去。”眼看着因为自己引起了家庭矛盾,徐放晴缓缓地开口道:“上车吧,王先生。”
王浩堂迟疑了几秒,看了看萧爱月:“算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上去,上去。”萧妈妈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车那边推:“你有这么多东西要拿,走路很累,没事的,小徐人很好,你不用担心。”
车子在眼前快速驶过,萧家母女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差,萧妈妈抓住萧爱月的衣领把她往屋里扯,边扯边骂道:“你对小王是什么态度啊?他专程过来找你,你就这样态度对人家?你这孩子几天不见,是不是皮痒了?”
“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不然你怎么会舍得花钱来上海。”萧爱月进到屋里,一板一眼的理智分析道:“你那么抠门,电话费都舍不得花,还花钱开房?哼,我反正就不喜欢他,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你不想跟他在一起,想跟谁在一起?”萧妈妈骂她:“我怎么抠门了?我抠门还不是送你上完了大学?你读多了书,现在连妈都不认了对不对?今年过年我们在上海过,过了年,你跟我一起回家,把和小王的亲事办了。”
“你这样做,我宁愿自杀。”
萧妈妈怒吼道:“瞎说什么!”
“我真的会自杀的,你等着吧。”萧爱月语气严肃:“你别把我逼死了,反正我也想我爸,以后年三十,你就带着老弟给我上香吧,我也不要你们跪,过节给我烧点钱就行了。”
萧孝南坐在沙发上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哈哈哈哈,我姐这是典型的以死相逼。”
这有什么好笑的,萧家母女俩齐刷刷的望向他,萧孝南被她们看的心慌,指着楼上说道:“徐姐姐说楼上有书房,我上去看看。”
说完,落荒而逃。
萧爱月也想逃:“我去公司了,今天下午我们还要开会呢。”
萧妈妈面露怀疑之色:“你能打到车吗?还有,你这手怎么回事?怎么才来上海几天就伤成这样?”
“切,你以为我是王浩堂吗?我有那么没用吗?”萧爱月自动忽略了她的疑问,豪情万丈地说道:“晴晴说给你们安排了司机,你们想去哪里玩,就找那个司机,我把司机电话号码给你,这里,这是我的信用卡,你们自己刷,我没时间陪你们,公司特别忙。”
“谁要你的钱啊?”萧妈妈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妈有钱,收起来,那你去吧,去忙工作,对了,小月,你们徐经理对你这么好,又安排车子又安排房子,不会是欠你什么东西吧?”
欠我的东西可多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一个激烈的亲吻,还有,一场早该发生的床上运动,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地吐着槽,面不改色的说道:“能欠什么?就像你说的,我们有缘,她人好,我人也好,所以就这样了,你别管了,这些是我跟她的事情,我走了哈,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其实走路出去也并不远,只需要路过一个很大的花圃区,冬天到了,这些花大概是有人在精心打理,依然朝气蓬勃地活的特别美艳,萧爱月闻着花香,走着走着就笑了,她想到了徐放晴今天的种种表现,忽然有了一种终于找到好归宿的心情。
她应该是很喜欢自己吧,一旦接受这种设定,萧爱月心里面的喜悦比中了五百万更甚,她打电话给小张,让他带她去他家把两只猫咪接回来,不想让自己的两只女儿流浪在外。
太阳与傻月还小,萧爱月舍不得把它们丢给别人照顾,她回到公寓里面,给徐放晴发了一条信息,说她把猫带回来了,没有把它们留在张家。
徐放晴没有回复她,萧爱月抱着猫咪躺在沙发上面睡午觉,她不想回去面对她妈,宁愿找个借口留在徐放晴的家里面偷懒补眠。
可该来的还是得来,傍晚五点多,萧妈妈用徐放晴别墅里面的座机打电话给她,问她晚上回来吃饭不?还有徐放晴要不要一起去?
萧爱月没想到她刚到人家里面,就要开灶做饭,考虑了一下,回道:“我会跟晴晴一起去吃饭。”
先斩后奏这法子一般来讲对徐放晴没作用,萧爱月心疼徐放晴,又不敢当她面表现出来,徐放晴是个敏感的女人,萧爱月跟她认识这么久,已经把她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直接打电话给徐放晴,告诉她萧妈妈已经准备好了她的晚餐,让她跟自己一起回去吃饭,徐放晴先是说她没时间,后面听萧爱月说是萧妈妈的意思,立马没有了声音,片刻后答复了萧爱月,说她六点半过来接她。
这次又换了另一辆车,是辆很漂亮的越野,萧爱月不认识车的牌子,扭扭捏捏地抱着两只猫咪坐到徐放晴的身边:“这也是你的车吗?”
“公司的。”车后排的灯被打开,徐放晴手里拿了一些文件在翻阅,声音很轻的回答着她:“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们也换这种车。”
萧爱月见到她忙成这样,有些过意不去:“都快过年了,公司这么忙啊?”
“我自己的事。”徐放晴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萧爱月:“你怎么不陪你妈呢?”
“她哪需要我陪。”萧爱月瘪嘴道:“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萧爱月,为人子女,只要父母需要,陪伴和照顾是应该的,你妈难得来一次,以后你要留在上海,和她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徐放晴放下手里的文件,面带不悦地盯着萧爱月:“你是个成年人,萧爱月,你需要我说几遍?你必须知道什么叫责任,你的女儿是你的责任,那你妈妈不是吗?照顾关心不意味妥协,你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别只知道吃。”
萧爱月弱弱道:“可是,我想见你。”
“你精力充沛,我是性、冷淡,跟不上你的节奏。”徐放晴果然听到了她跟王浩堂的对话,原汁原味地引用了过来,用萧爱月过去的胡说八道讽刺着萧爱月目前的所作所为:“我不是幼儿园老师,萧爱月,你需要我喂你吃饭吗?”
萧爱月不知廉耻的回道:“你想喂,我也不介意。”
徐放晴脸色逐渐变冷:“你又顶嘴?萧爱月,你想跪一晚上键盘吗?”
“我今晚睡别墅。”
“所以呢?”徐放晴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在你妈面前罚你吗?”
萧爱月识时务地勾下头,小声道:“你就是不敢。”
徐放晴默不作声地瞥了她一眼。
萧妈妈平时脾气不错,不容易炸毛,这几年萧爱月的婚姻大事成为了她的心病,一提起萧爱月她就叹气,特别是在萧爱月中午赶走了一个男人,晚上又抱了两只小奶猫回来的时候,她当即就炸了,当着徐放晴的面又不好发作,恶狠狠地瞪着萧爱月,问她:“这猫怎么回事啊?难道你来上海才两天,就准备在上海成家了?”
萧爱月不知所措地望向徐放晴,希望她大开金口,帮自己说几句好话,无奈徐放晴摆明了不想理她们母女俩的事情,慢步走到萧孝南的对面,在沙发上坐了下去,冷眼旁观地目睹着萧爱月的悲催处境。
“它们特别可怜。”萧爱月没办法,只能自救:“要是我不管,它们会死的,妈,你看看它们,是不是特别可爱。”
“你今年三十了,小月,你三十了!”本来因为外人在场想息事宁人的萧妈妈因为她的几句话,忽然哭了出来:“该怎么办啊?谁有你可怜啊?嫁不出去,还养这么多赔钱的东西,你老了谁照顾你,小月,妈求求你,你就结婚吧,你让妈安心去见你爸吧。”
萧爱月低下头,心软道:“妈,你别哭了。”
“跟妈妈回家好吗?这份工作,咱们不要了,你不喜欢小王,咱们再相别人,你舅舅有个同事才四十岁,有车有房还没孩子,条件特别好。”萧妈妈边说着,边走到了萧爱月的面前,双手紧抓住她的肩膀:“小月,妈求求你了。”
萧爱月抬起头,茫然地望了一眼徐放晴,她的嘴巴动了动,像是无力的在哀求什么。
徐放晴的目光在空气中跟她对视了几秒后,扶着沙发默默地站了起来,她的语气微微有点缓慢,像是长时间奔跑过后难得的喘息声:“阿姨,你不用担心,以后你的女儿,由我来照顾。”
...
屋里一片寂静。
萧爱月怀里的傻月“喵”“喵”的叫了两声,萧孝南非常自觉地跑了过去,接过她怀里的两只猫,飞奔似的离开了客厅里面。
三个人女人沉默了几分钟,又是徐放晴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她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阿姨,我今年三十四岁,有车有房有存款,没有孩子,我条件也很不错。”
萧爱月紧张地打量着她妈脸上的表情:“妈,我…”
“回家。”萧妈妈迅速打断她的话,她目光涣散,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深吸了一口气:“小月,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妈,我们谈谈吧。”萧爱月无奈地说道:“我们先谈谈,晴晴她…”
“晴晴她什么!!”萧妈妈怒吼一声,像是无法控制体内的愤怒,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是女人,两个女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没有孩子没有未来,小月,这是得遭天谴的。”
这话听的徐放晴禁不住皱眉:“阿姨,我们没做什么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哪来的天谴可言?”
萧爱月在旁边点头:“就是。”
徐放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萧爱月,你出去。”
“去哪里啊?”萧爱月条件反射地反问她,她乖乖地走到大门口,似有似无地抱怨道:“可是外面会好冷。”
徐放晴:“…”
萧妈妈:“…”
“你傻啊你。”萧妈妈看不过眼了,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啊?让你出去是让你离开这里,你跑外面去干吗呀?”
徐放晴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已然无力吐槽:“阿姨,我们进卧室聊吧。”
萧妈妈摆摆手:“不聊,我带她回去,小徐,你是个好女孩,在阿姨眼里,你跟小月一样,都是还没懂事的孩子,女人跟女人之间没有结果的,你们别搞这个了,阿姨把小月带回去,你也找个好男人,好好嫁了吧。”
“阿姨。”徐放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和她交流的空隙:“你应该早知道小月有这种倾向对吗?”
萧爱月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望向她妈:“不会,会吧?”
萧妈妈没讲话,沉默地看着徐放晴,眼神很是无可奈何。
“你知道她喜欢女人,所以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马上意识到我讲的是什么?”徐放晴胸有成竹地跟她对视着:“我猜阿姨你应该知道这些,并且了解过。”
“真的吗?”萧爱月还没缓过劲来,面露疑惑地看着她妈:“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妈妈的眼神里充满了回避的意味:“你大学那个同学到咱们家留宿过一次,她…”停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了:“她亲你,我看到了,小月啊,妈妈以为你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能一错再错啊。”
“为人父母,想要儿女一生幸幸福福,生活得到保障,我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阿姨,这个时候,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徐放晴态度诚恳地说道:“我没有想过伤害小月的家人,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萧妈妈看也不看徐放晴一眼,只匆匆地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小徐,你跟我进来。”
萧爱月孤零零地被丢在了客厅里,她茫然地往沙发上一坐,抬头看到了萧孝南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正站在二楼栏杆那里看热闹,无语道:“你在那上面干吗?”
“你猜她们会聊什么?”萧孝南在二楼跑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根棒棒糖给萧爱月:“姐,你说妈妈会不会动手打徐姐姐?”
萧爱月双手捂住耳朵,不敢深想下去:“我好烦。”
萧孝南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是打起来了,你帮谁?”
萧爱月一脚踢向了他的脸:“你给我闭嘴。”
萧孝南见她这么紧张兮兮,也没有再继续开玩笑,在脑子里面盘旋了一下,安慰道:“徐姐姐身手看上去也不错。”
萧爱月不想理他了,她愣愣地坐了十几分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出神。
跟预想的不一样,半个小时后,是萧妈妈先出来,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姐弟俩,黑着脸问萧孝南:“你洗澡了吗?有没有把电饭煲的电拔了?”
萧爱月不理会他们母子俩的交流,直接避开萧妈妈的身体,走进了徐放晴所在的卧室里面。
徐放晴坐在沙发椅上,低着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整个背影看上去十分落寞,萧爱月心酸地走过去,把沉默不语的女人搂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们回去吧,晴晴,我跟你一起回家,我们不管别人了。”
徐放晴靠在她怀里,身体慢慢地软了下来,声音里却透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倔强:“萧爱月,你该长大了,抛弃一切浪迹天涯的行为很不负责任,你敢那样做,我也不敢要你。”
她没有多做停留,慢慢地推开了萧爱月的身体,站起来,走到了门口,背对着萧爱月,声音凌厉地说道:“萧爱月,你有一个好妈妈,我跟你不同,我能为我的人生负责,可以没有后路,而你不行,做为你的女朋友,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事,你自己做决定。”
“我知道的。”萧爱月在她身后患得患失的问道:“是不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晴晴,你要放弃我吗?”
“我要回去了。”徐放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言简意赅地说道:“萧爱月,好好处理你的家事,无论结果如何,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徐放晴没吃晚饭就回去了,萧爱月赌了一口气,抱着两只小奶猫上了床,也没有动萧妈妈做的晚餐。
晚上十点多,萧孝南偷偷摸摸地进了她的房里,跟告状一样的提醒萧爱月:“姐,妈在找浩哥订回去的机票。”
萧爱月无动于衷地逗着猫:“反正我不回去。”
“妈特意叮嘱要你一起回去。”萧孝南坐到床上,郁闷地说:“我们在上海都没开始玩呢。”
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盯的萧孝南后背寒毛直竖:“姐,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萧爱月果真有事问他:“小南,你觉得,今天你徐姐姐走的时候,有没有生气啊?”
“呼,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萧孝南长舒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徐姐姐好像一直这样子吧,我也感受不出来她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不过有你在现场,她好像话比较多一点,再说了,你应该直接问妈啊,咱妈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肯定嘴下不饶人,徐姐姐是个文明人,跟妈那个泼…啥性格,哎呀,你懂了。”
萧爱月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你这样说你妈的吗?哎,我觉得她,你徐姐姐她,好像不开心了。”
“也是。”萧孝南点点头:“她走的时候都没跟我打招呼。”
萧爱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萧孝南吓到了:“干吗呀?”
“我去找妈妈。”萧爱月指着床上的猫,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说道:“你看住它们,别让它们摔下床。”
萧妈妈在客厅里打电话,仍然在用别墅里面的座机,看到萧爱月别扭地出来了,赶紧对电话里交代了几句,急匆匆地把电话挂了:“对,我们过两天回去,你不用帮你姐夫去扫墓了,我们娘母三人一起去,小月过来了,不讲了,啊,再见。”
“小月,你东西还在酒店吗?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小王说飞机票买不到,他找朋友给我们买火车票。”
“我不回去。”听到她提起亡父,萧爱月怒气冲冲想找她理论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叫:“我要留在上海。”
“还有你那猫,小王让他同学收养它们,别带回去了。”萧妈妈就当没听到她的反抗,把她身后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工作也辞了,我们县城里面很多地方招工,工资跟你现在差不多。”
“我不回去。”萧爱月声音大了一点,低着头问道:“妈,你今天是不是说她了?”
“说谁啊?”萧妈妈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说小王还是你弟弟?”
“晴晴啊。”萧爱月嘴巴嘟了嘟,习惯性地擦了一下眼睛:“你是不是说她了?你为什么要说她啊?”
萧妈妈养了她将近三十年,对她这些小动作了解的很透彻,知道这是她委屈至极想哭的习惯,严厉地说道:“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想哭啊?我说她怎么了?她把我女儿拐到上海,过年都不让你过去,我不应该说她吗?”
“那你怎么说的嘛?”无论是多么喜欢的人与事,只要纠缠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变的无比尖酸刻薄,萧爱月不喜欢她这样子,鼻子抽搭了几声,眼圈有点红:“她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说她啊?”
“也不是我说她的啊,她自己说的啊,说她爸爸死了,妈妈不管她,那她这不是没有教养的孩子吗?”萧妈妈放下手里的杯子,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一个爹不管妈不教,从小丢在国外自生自灭的孩子,我不教她,谁教她?你这孩子从小死心眼,人又笨,你看那徐放晴,长的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能说会道的,把你哄的连你爸的坟都不去扫了。”
“那又不关她的事,我从小就笨,你干吗骂她啊?”一想到那个骄傲的女人,被自己的妈妈如此羞辱,又无法还击的画面,萧爱月心里面即是愧疚又是心疼,她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向她袭来,让她吞不掉,又吐不出,只感觉到无法呼吸:“你凭什么呀?妈,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总之也不会见面了。”萧妈妈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太过激,故意避开话题,义正言辞地说道:“咱们明天就走。”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萧爱月认死理,没有办法帮徐放晴讨回一个公道,也无法狠下心伤害自己的母亲,她两只手搓到一起,眼眶里的泪珠夺目而出,眼泪流个不停,抽抽噎噎的模样让人看的于心不忍,她哽咽地看着她妈,脸上的清泪一横一横的滑过,妆都花了:“我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你知道吗?她是我最喜欢的人,妈,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都舍不得,我都舍不得…”说到一半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嘤嘤嘤地哭了出来:“我好喜欢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我心里面好难受,还什么都不能做,妈,我也想为自己活一回,也想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这样对我喜欢的人。”
...
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在萧妈妈心中,萧爱月从小就是个爱哭鬼,可她扪心自问,上一次见自家女儿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时候,还清楚记得是哪天吗?
记忆停留在萧爸爸死前的几天,还没发育长大的萧爱月坐在地上哭着要买那台粉色的钢琴,她抱着萧爸爸的裤腿不肯撒手,萧爸爸无奈地跟她拉钩许诺,答应她只要发了工资,就带她过来买钢琴。
工资没有到手,人却再也见不到了,萧家第一个崩溃的人不是萧爱月,而是在家奶孩子的萧妈妈,萧爸爸是怎么出殡的?萧爱月是怎么跟在她舅舅身后答谢亲朋好友的?萧妈妈已经不记得了,她的女儿一夜之间长大了,那架她吵着要的钢琴也不知被谁买走,丢到了哪个角落里。
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又能承担什么呢?萧爱月坚持努力地代替了她父亲在家庭中的位置,她没有再在萧妈妈的面前表现过脆弱,萧妈妈习惯地在外人面前抱怨她,也是因为对自己的无能无力,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她因为另一个女人哭的不能自已,萧妈妈说不出来话了,伸出手,想搂住那个坚强并软弱的女儿,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头撇到一边,哽咽残忍地道:“你跟我回去,哭也没有用,小月,要是你爸爸在,他会对你失望。”
“我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萧爱月哭的太久,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她的眼泪已经干枯了,脸上没有了丝毫活力:“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谁不要谁?萧妈妈蹲下身问她:“小月,这话应该妈妈问你,你不要妈妈了吗?”
萧爱月脸上一片呆滞,她没有回话,半跪半坐地跟眼前的母亲对视着,萧妈妈脸上充满了期待与失望两种复杂的感情,萧爱月的心一抽一抽的十分痛苦,她慢慢地站起来,抬起头看着站在二楼观战的萧孝南:“你说你长大了,以后你好好照顾她。”
没有多余的话要说,没有其他的交代,萧爱月已经做好了决定,萧孝南跑了下来,脸上全是不舍:“姐,我爱你。”
萧爱月抱过他怀里的猫,转过身,正要迈步离开,萧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里面充满了绝望:“小月,你这样做会后悔的,妈妈都是为你好,妈求你,求求你。”
“你总嫌我性子优柔寡断,你看我好不容易坚定了一次,你又反悔了。”萧爱月低下头,脸上露出来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妈,你说的没错,徐放晴是个没有家人的可怜虫,那我现在就是她的家人,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是个成年人了,自己能承担一切后果。”
逼萧爱月做最后决定的事情,不是徐放晴好声好气的挽留,是萧妈妈对她女朋友的羞辱,萧爱月从来都是一个正义感超强,并且偏心眼到骨子里的孩子,萧妈妈瘫坐在地上,听到大门被带上,两行清泪流下,抱着萧孝南的脑袋嚎啕大哭了起来。
外头万家灯火通明,萧爱月坐在出租车里面,忽然觉得一切都仿佛那么不真实,无论是出租车里面的收音机,还是外头的商铺小贩,她低头摸着自己怀里的猫,自言自语道:“你们饿了吗?”
徐放晴不知道有没有睡觉,萧爱月抬手敲了敲门,还在想着开场白,门被打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面孔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小不点。”东文江手里端了一杯咖啡,笑容满面地打量着萧爱月:“你来找你徐经理吗?”
萧爱月张了张嘴,刚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徐放晴听到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目光落到萧爱月的脸上,眉毛不由地皱了起来,也没有惊讶萧爱月为什么会回来,就好像她知道萧爱月一定会回来一样,随意地把拖鞋丢到了她的面前:“进来。”
一次性的拖鞋????
萧爱月左右打探了一下,见到她自己的拖鞋被扔进了垃圾桶里面,不禁地委屈道:“你干吗扔了它?”
徐放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萧爱月,你出门照镜子了吗?你怀里抱着猫,有必要跟它们完全长一样吗?你在扮演母猫吗?”
“这完全是母猪啊。”东文江不急不慢地补了一刀:“sai,这三只小玩意是你家的吗?”
什么叫母猪???萧爱月好生气:“你才是猪。”
“萧爱月,有时间顶嘴,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不要浪费时间做无谓的事情。”徐放晴不悦地指挥着她:“把猫放下,快去洗澡。”
东文江在旁边暧昧地笑道:“洗澡哦,你们俩在一起,想想真是香艳。”
徐放晴冷冷地嗤笑道:“你要是坐够了就回去,我这里是香港吗?一直呆在我这里,你是觉得我很闲吗?”
“那我们三人一起睡吧。”东文江玩笑明显开大了,眼看着他话一说出来,徐放晴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赶紧改口道:“啊,我走了i,明天我到香港了打电话给你,公司上市交给我吧,你放心了。”
萧爱月弯腰把猫放进猫窝里面,站起来往后一转,就听到“咔嚓”一声,东文江双手拿着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照片,笑嘻嘻道:“小不点,你有丑照在我手上,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我手机里面还有更丑的。”萧爱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想要,我也可以发给你。”
东文江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走到门口:“没有比现在更丑了。”
会不会讲话啊死男人!萧爱月转过身看着徐放晴,见到徐放晴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地毯出神,笑了笑,说:“那我去洗澡了。”
徐放晴微微抬头:“萧爱月,不要笑,你一笑更丑。”
萧爱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也还好啊,萧爱月心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肿成核桃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满脸不明化妆品与泪痕拼凑起来的花猫脸,她被自己丑的头晕,快速冲凉洗澡完毕后,冲了出去:“啊,好冷哦。”
徐放晴在收拾垃圾袋,她把东文江刚刚用过的杯子和鞋子全扔了,甚至还包括萧爱月之前用的那双拖鞋。
萧爱月坐在床上问她:“为什么要扔掉我的鞋子啊?”
徐放晴懒的搭理她,她收拾好垃圾后,直接打开门放到了门口,然后再面无表情地进了浴室里面。
萧爱月起床给猫咪喂奶,傻月身体好起来了,精神比太阳还好,太阳懒洋洋地躺在猫窝里面,见到萧爱月过来了,才不情不愿地叫了几声,傻月倒很粘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在萧爱月的身上不下来,萧爱月一个一个给它们喂完奶,又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把沾满毛的睡衣丢到一边,急匆匆地跑回床上等徐放晴出来。
徐放晴洗好澡,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关灯睡觉,让一脸灿烂笑容的萧爱月隐藏在了黑暗中。
“晴晴。”萧爱月躺在她身边弱弱地开口:“我跟我妈闹翻了。”
徐放晴那边依然没有动静,萧爱月隐隐约约见到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动了一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特别不孝顺,要是真的会有天谴,也许就是对我不孝顺的报应吧。”
徐放晴终于有了回应,她的手臂霍地一下挥过来,手掌准确无误地盖在了萧爱月的脸上:“睡觉,萧爱月。”
萧爱月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喃喃道:“你手指好香哦。”
“萧爱月。”
“恩?”
“你脸好大。”
你好幼稚啊!!!萧爱月在心里面吐槽着她,她不敢当面把话说出来,默语了一会,道:“我要因为我妈的无礼向你道歉。”
徐放晴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阿姨说的话归她,你有什么资格替她道歉?”
“晴晴。”萧爱月抓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向她靠近,直到碰到徐放晴的腰肢,才停了下来:“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生气。”
“萧爱月,那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揽自己身上。”徐放晴感受到她不安分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间,冷笑着道:“你这手这么碍眼,不如我帮你砍了它?”
“那你生气了吗?”萧爱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小声问道:“你生我妈的气吗?”
“没有。”徐放晴态度很干脆:“萧爱月,我不是三岁小朋友,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每句话我都要生气的话,我早气死了,别敏感了,睡觉,你还嫌你眼睛肿的不够厉害吗?”
论敏感,萧爱月肯定是比不过徐放晴,但既然徐放晴不肯承认,萧爱月也不想再追问了:“我特别喜欢你,真的,以后我们每年都在一起过年好吗?我做你的家人,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陪你一辈子。”
“萧爱月,我该睡觉了。”
“那好吧,我…”她话讲到一半被忽然打断,犹如电光石火般迅速,徐放晴低下头吮吸住她的嘴唇,她的舌头霸道地强行探入萧爱月的嘴里面,狠狠地霸占着她的每个角落,萧爱月条件反射地想回应她的动作,徐放晴不满地眯起眼睛,口音含糊地警告着她:“不许动。”
这个吻由霸道到轻柔之间的转换不足五秒,徐放晴缓缓地放开她的嘴唇,用额头抵着萧爱月的额头,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炙热气息,戏谑地道:“萧爱月,你不是性~冷淡吗?”
萧爱月反抱着她的身体,双手紧紧搂住她的后背:“可你是我的春~药。”
“哼。”徐放晴不满意她的答案,轻哼了一声,不屑道:“你满嘴胡说八道。”
萧爱月笑眯眯地道:“好开心哦,快过年了。”
徐放晴目光如墨般深沉:“你想去哪里过年吗?”
“在家里啊。”萧爱月说:“就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跟妈妈闹翻的时候难受吗?”徐放晴摸着她的脑袋问她:“告诉我萧爱月,你心里面在想什么?”
萧爱月认真思考了一番,老实回答道:“我想我不是我爸爸,那是爸爸的家庭,我做了一切我能为他做的事情,现在也该放手,组成我自己的家庭了,难受我也没办法啊,日子还是要过。”
“不过。”她话锋一顿,抱怨道:“晴晴,你都不担心我不回来了吗?万一我跟我妈买机票回去了怎么办?我们就见不到面了。”
徐放晴语气肯定:“你不会。”
“为什么?”萧爱月不解,她想了想,臭不要脸地往自己的脸上贴金道:“因为你对我很有信心吗?一定是我看上去很可靠。”
“因为你身份证在我手上,再说,萧爱月,你能去哪里找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徐放晴嘴角弧度上扬,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语双关地道:“萧爱月,在我手上,你跑不掉。”
...
</script> 两人闲聊到半夜,迷迷糊糊地搂在一起睡着了,徐放晴一大早起床去上班,见到萧爱月睡的正熟,于是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萧爱月呼吸不通翻了个身,还是没有醒来。
萧爱月一夜好梦,她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醒来发现真的是有电话进来了,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上午十点不到,打电话给她的人还是相隔千里之遥的小秋。
萧爱月有点气,接起电话来更是凶巴巴:“小秋姐,干吗呀?”
小秋情绪有点激动,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她:“小月,我还担心你被拐卖了,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萧爱月听的云里雾里的一脸茫然,刚睡醒脑子一片空白,半天都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谁被卖了?我没事啊,在上海好好的。”
“刚刚有个女人拿你身份证过来直接找了梁总,说是你姐姐,还说你有事走不开,让她来公司给你办离职手续呢。”小秋可能在洗手间里面给萧爱月偷打电话,电话那头非常安静,只是时不时听到几段奇怪的抽水声:“梁总好像认识她,也没说什么,她手续不齐全,就把她带到采购部了,让她直接找马经理交接。”
萧爱月没有姐姐,也没有认过干姐姐,听完怔了怔,立马想到了徐放晴和她昨晚说过的话:“那,那马经理怎么说啊?还有,她拿我身份证都做什么了?”
“你去上海之前不是把车借给我开了嘛,她说把你的车卖给我,马经理也没办法啊,梁总都开口了。”小秋在那边替她担忧:“小月,你真的要卖吗?你身份证怎么在她手上啊?”
身份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萧爱月又不傻,她把它交给徐放晴,也是因为对徐放晴的信任,她没想到徐放晴会拿着她的身份证回h市办事,并且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不禁的郁闷了一下:“小秋姐,晚点聊,我有短信进来了,再见。”
萧爱月挂掉电话定睛一看,见到给她发短信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只有短短一句话,让萧爱月去公司找她,署名甘甜甜。
萧爱月想了想,决定先给徐放晴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谁料徐放晴的电话一直关机无人接听,萧爱月咬咬牙在床上爬起,只好先去公司找甘经理问个究竟,顺便找徐放晴谈谈。
虽然快放假了,总部却没有丝毫的松懈,所有人看上去都很忙碌,电梯里面人很多,萧爱月这次穿衣正常,也没有被保安拦下来,然而甘经理并不在办公室里面,采购部的前台妹子严肃道:“甘经理不是我们采购部门的职员,她是人力资源管理部,你可以去楼下找她,徐总也不在,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呢?”萧爱月忧心忡忡的问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前台果断地摇头:“你可以在会客室等她,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徐放晴不在公司,电话也打不通,萧爱月干等着也没意思,她灰溜溜地离开了采购部,半路想了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一下楼走到人事部大门口,抬头就看到了甘经理。
“甘经理。”真是碰的早不如碰的巧,萧爱月微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
甘经理轻轻转身,探究地看了她一眼:“萧小姐,我正好有事找你。”
萧爱月点头道:“我也在找你。”
“我们去会客室谈吧。”甘经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自己:“你过来。”
她带萧爱月去了人事部的会客室里面,萧爱月这才知道她是人事部的经理,她坐在宽大的米色沙发上,有些不自在,甘经理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她的脸,沉声问道:“你要辞职吗?”
萧爱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知故问地说:“是海萌那边通知过来的吗?”
“对。”甘经理表情严肃,说话一板一眼:“我们的调任单已经下达到h市的分部,你是不满意我们的调任,还是什么原因?”
“调任?”萧爱月一头雾水:“什么调任?”
“你不知道吗?”甘经理的语气稍微有些迟疑:“你被销售部破格录用了,销售部那边已经申请到了你的调任,所有手续都齐全,只要h市把你资料调过来,你就是我们总部的人了。”
what???????????
“那,徐经理,徐总她知道吗?”萧爱月暗暗地吃了一惊,试探地问她:“有经过她吗?”
“当然有,她是这次培训的负责人,销售部要人,需要经过我们人事,也需要经过她。”门外的秘书端了两杯蓝山咖啡进来,甘经理停顿了一会,等秘书妹子关门出去后,她才继续道:“本来我们需要通知你,但是你跟徐总关系匪浅,这是个好消息,我以为她会亲口告诉你,我很抱歉,是我疏忽了。”
萧爱月默默揣测了一下徐放晴的立场与用意:“那,如果我辞职了,调任是不是不作数?”
“所以我才找你。”甘经理点头说:“你是不希望到总部来,还是因为真的想辞职?”
这个问题,似乎,要问徐放晴。
可徐放晴好似失去了踪影,萧爱月完全联系不上她,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她才收到了徐放晴回复她的信息:萧爱月,我在香港。
萧爱月给她打了八/九个电话,十几条短信,到最后就收到了她一句轻描淡写的简单话语。
萧爱月郁闷死了,她想起了东文江,又想到了他说过的香港,心里面莫名地对他有了敌意,主要是因为徐放晴不讨厌他,还让他进了房间,并且和他关系密切。
其实辞职不辞职并不重要,萧爱月已经决定留在上海,那h市的工作对她来讲就没有意义,她只是不开心徐放晴什么事都不和她商量,不只是辞职或者工作调任这些事,还有更严重的,比如她和某个奇怪的男人一起去了香港。
哼,不要脸的男人!!!
这一切都让萧爱月吃味了,她趴在床上刷微博,正好刷到了一个新粉丝,东文江认证的黄v格外抢眼,萧爱月看不顺眼他头像那副欠扁的样子,直接点击了关闭,眼不见为净地从心里面移掉了这个粉丝。
徐放晴的微博没有更新,好像被它主人遗忘了,萧爱月视奸她的微博不下百遍,每条微博都有点赞,已经看不出来任何新花样,她给两只奶猫拍了照片,放上微博,配词:我差不多是只废猫了,今天某人不在家,喵。
萧爱月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了半天,给徐放晴发信息的时候却格外乖巧:那你哪天回家啊?我在家等你哦。
徐放晴没有再回她的短信,倒是东文江在微博私信了她,求萧爱月微博互关,并提醒她去看他的第一条微博,说是有惊喜。
他的惊喜就是一张徐放晴的偷拍照,徐放晴远远站在岩间圣母的壁画旁,手上端了杯香槟,也许是她太过美丽,也许是这偷拍者的技术高明,镜头下的徐放晴整个人尽显高贵冷艳,从照片上望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像个没有感情的瓷娃娃一样。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啊!!徐放晴果然是和东文江一起去了香港,萧爱月不喜欢她这张照片,仿佛感觉自己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回复了一排。。。。,最后加了一句,哦,禁欲系的瓷娃娃。
萧爱月没想到徐放晴晚上会回来,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徐放晴回来了,萧爱月正抱着猫咪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玩耍,徐放晴推门进来,看到萧爱月还没睡,脸上漠然的神情好像一下子起了变化,又见她一人二猫都是呆滞地望向自己,不悦地皱眉问道:“萧爱月,这么晚,你为什么还不睡觉?还有这猫,为什么会在床上?”
“你回来了啊。”萧爱月被抓现行,赶紧把猫抱下了床,过程中还不忘偷瞄了她一眼,徐放晴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她微微皱眉,反而显得她这个人有了感情,不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不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漂亮女人,她有了七情六欲,跟微博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明明是同一人,却又不像是同一人,萧爱月打量完了她,咽了下口水,身份证的事情憋在她心里一天,也不舒服,直接问道:“你,你是不是拿我身份证去海萌了啊?”
徐放晴放下手里的文件袋,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不行吗?”
萧爱月脸一僵,噎住了:“也不是不行,你提前告诉我嘛。”
“我做决定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徐放晴三言两语便把责任推到了萧爱月的头上:“萧爱月,对于我来讲,时间就是金钱,我需要去哪里浪费时间找你?”
萧爱月好心给她提意见:“你可以打电话啊。”
“我不想你来公司。”徐放晴面无表情地回避了她的好心:“我告诉过你,既然你不想回h市处理后路,我帮你有什么区别吗?”
话是这样讲没错,萧爱月咕哝道:“你总得告诉我一声。”
“结果都是一样,你在纠结什么?”徐放晴好似不太耐烦了,脸黑了下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要跟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谁耍脾气啊??萧爱月气不过,嘟哝道:“你才乱发脾气。”
徐放晴冷笑:“萧爱月,你要是敢自己回去,还需要我出面吗?自己要当小孩,就不要怪别人把你当成小孩对待。”
“那你为什么突然去香港也不告诉我?”萧爱月站起来,委屈地问道:“是你非要把我当小孩,我哪里小了?”
“哎呀,这娃娃太大了,电梯里都放不下。”话音刚落,轻掩上的房门被人推开,东文江抱了一个庞然大物走了进来:“小不点,你看你徐经理对你多好,还在香港给你找了一只你的亲戚回来。”
一只巨大的双马尾小姑娘造型套娃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萧爱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跟东文江差不多高的套娃,转头看着徐放晴:“它哪里长的像我????”
徐放晴面不改色,似笑非笑地道:“萧爱月,你给我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禁欲系的瓷娃娃。”
“瓷娃娃,哈哈哈,小不点好可爱。”东文江在旁边笑的贱兮兮:“像你的不是它,是另外一个,这个我喜欢,你那个太丑了,我怕吓到小朋友,才把它装进了我的宝贝里面。”
这套娃别有洞天,按说这么大的套娃里面肯定有不下十个的小套娃,可当东文江把套娃打开了以后,呈现在萧爱月面前的只有一只粉色小乳猪。
东文江留下了这只第二大的小乳猪,头也不回地把双马尾套娃带走了。
萧爱月完全蒙了,问徐放晴:“这是什么意思啊?那他把它拿上来干吗?就是为了显摆吗??”
徐放晴讲话生怕气不死别人:“萧爱月,你不觉得你跟它长的很像吗?”
萧爱月:“”
“一点都不像好吗?”萧爱月气急:“哪里像?”
“以后这是你的。”徐放晴先指指套娃的下半部分,后又指着套娃的脑袋道:“把它整理一下,弄成猫窝,至少在我们新房子装修好之前,它们俩睡这里。”
“我的是什么意思啊?”萧爱月尝试着坐进去试了试,里面空间很大,完全可以容下她一个人:“你不会让我睡这里吧?”
徐放晴答非所问的回答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无聊吗?”
萧爱月虽猜不通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哦,哦,嘿嘿,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哦。”
徐放晴冷眼旁观地看着她在里面玩耍:“你要是喜欢,就睡这里面吧。”
萧爱月赶紧跳了出来:“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把被单换掉,还有被套。”徐放晴边脱外套边指挥萧爱月:“萧爱月,除了你的人以外,我不想看到任何一样东西出现在我床上。”
萧爱月扑到床上打了一个滚:“晴晴,我们什么时候滚床单啊?”
徐放晴淡然地盯着她不小心露出来的光~裸肩膀:“萧爱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脑子交~配吗?你是泰迪吗?”
萧爱月嘴巴张了张,又快速闭拢,摇摇头,嘀咕道:“性冷淡。”
徐放晴又不是聋子,岂能听不到她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就黑了脸:“萧爱月,你给我去跪键盘,不许把键盘跪坏!”
徐放晴要去洗澡了,萧爱月心里面有了小盘算,假意答应道:“随便呀,加上之前欠你的时间,一起来吧,大爷我再送你十分钟。”
徐放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脸:“萧爱月,去把键盘拿回来。”
萧爱月屁颠颠地解开电脑键盘,心想着等会她先跪一下,然后等徐放晴进了浴室里面她再起来,这过程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她笑容满面地回过身,看到徐放晴在低头玩手机,笑问道:“我要跪多久啊?你不能老让我跪,要不这样好了,你洗多久的澡,我跪多久,一年之内你不可以再让我跪。”
“萧爱月,别跟我谈条件。”徐放晴放下手机,指着自己脚边的方向说:“你跪这里,我手机方便录像。”
???????
萧爱月石化了,显然没想到徐放晴会有这招:“我,你,不是,你这,哎呦,晴晴,我能不跪吗?我还要换被子呢,晴晴,晴晴姐,我错了。”
徐放晴看了眼手表,无动于衷的说道:“半个小时,你十分钟之内换好被子,跪二十分钟,我们之前的一笔勾销,加上你今天送我的十分钟,还有你今天乱说话的罚时,萧爱月,跪完今天,你还欠我十五分钟,大爷你跪着吧,我没有洗好澡的话,你要是敢起来,你就睡套娃里面吧,嗯,这也是你的主意didea,我接纳了。”说完,拍了一下萧爱月僵住的脸:“萧爱月,好好加油。”
萧爱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下十回,并且回回都被徐放晴抓住了,她沮丧地换好被子,盯着徐放晴的手机发了几秒的呆,想着要是跟徐放晴讲不小心把她的手机摔倒了,她会不会杀人?
她蹲在地上,把徐放晴的手机举高高,尽量不让它把自己拍进去,然后以这扭曲的姿势研究起徐放晴的手机录像如何暂停,她刚点进去照相机,手机上的微信忽然跳出来了一条信息,提示主人有个叫s的人发了图片给徐放晴。
萧爱月手一抖,直接点了进去,s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这回是文字:徐小姐,今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是想了解一下,你抗抑郁的药吃完了吗?需要下一个疗程吗?
徐放晴抑郁吗?????
为什么没听她说过,不对,或者应该问,她说过她自己的事情吗?
什么都没有,萧爱月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片,她没有了想瞒天过海的心情,乖乖地把手机放回了原位上,一语不发地把那个s发给徐放晴的消息删除了。
徐放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键盘还是被萧爱月跪坏了,她挑挑眉说道:“萧爱月,你又做错了。”
萧爱月情绪有些低落,扶着膝盖慢慢地站起道:“我有事想问你。”
“你可以问。”徐放晴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我只接受我想回答的问题。”
“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啊?”萧爱月坐到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小腿,委屈地道:“你有没有特别想告诉我的事情?”
徐放晴缓缓抬头:“没有。”
“有。”
“没有。”
“有!”
“萧爱月,你再对我大声试试!”徐放晴脸色暗沉:“你有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不去当啦啦队?冲我喊什么,别的胖子怎么也没你肺活量这么大,你可真给你们胖届争气。”
“我想知道。”萧爱月被狠狠鄙视了一顿后,态度依然很认真:“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你的故事,你的爱好,还有你过去的感情,你的点点滴滴我都想知道。”
“知道了,然后呢?”听她讲完,徐放晴脸上浮现出来了一抹讽刺的怪异笑容:“你能做什么?你能改变什么?别把你的好奇心强加给我,萧爱月,我的过去怎么样,你参与不到,好的坏的都已经过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现在的我,你不如好好面对你自己,你是一个把过去生活弄的乱七八糟的人,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优柔寡断,所以停止你的好奇心,你不是机器猫,没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我不是好奇。”
徐放晴冷淡地“哦”了一句,漠然道:“你要告诉我,你是因为爱吗?”
萧爱月直视着她的脸,慢吞吞地解释道:“我是因为心疼你。”
果然跟徐放晴想的一样,萧爱月换汤不换药地变了一句台词回她,徐放晴的脸微微扬起,嗤之以鼻地回道:“萧爱月,弱者才让人心疼。”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萧爱月拿这倔强的女人没有办法了:“那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你答应了季文粵让我去销售部,又找人代我辞职呢?”
“季文粵,你把她名字记得倒是挺清楚。”徐放晴话中有话地看着她:“我想那么做,就做了。”
萧爱月看着她坐到了床上,也跟了过去,屁股还没着被,就被徐放晴呵斥住了:“去换衣服洗脸。”
“为什么还要洗脸啊?我洗过了。”萧爱月懒惰地回道。
“我刚刚回来摸了你的脸,那会我没洗手。”
这女人洁癖起来,连自己都嫌弃,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哦,我去了。”
她手上的纱布拆了,手指还是有点肿,徐放晴看着她笨拙地给手指上药,目光闪了闪:“萧爱月。”
“嗯。”
“我辞职了。”
“我知道。”萧爱月拿着棉签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jojo说过,我做好准备了。”
“你需要做什么准备?”不清楚萧爱月到底知道多少,徐放晴反应冷淡地问她:“要跟我一起流露街头的准备吗?”
“不是。”萧爱月不急不慢地擦好药,她收拾好了棉签,走下床,来到窗帘旁边的角落里,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窸窸窣窣地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存折,转身对着徐放晴扬了扬:“这个啊,是存了五年的死期款,本来留给我弟上大学的积蓄,明年到期,我弟用不上了,我妈也给他存了,这里钱不多,二十万,呐,给你吧。”
徐放晴没有讲话,她直勾勾的看着萧爱月的脸,即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接过她的存折。
萧爱月爬上床,把存折塞到了她手里:“我知道不多,我会好好工作,再说我不会花钱,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会花钱的人才能挣到钱,反正你拿着吧,只要我们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过不了太好的生活,平平凡凡的普通日子也可以啊。”
徐放晴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右手似乎用尽全力地握住了萧爱月的存折:“萧爱月,你怎么这么傻。”
这话不是问句,萧爱月也不介意,跪在她面前,笑容满面地说道:“你那天说一无所有,我想跟你说,一无所有也没关系,人都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徐放晴半天没回话,萧爱月关灯睡觉,在背后搂住了她的身体,声音柔和地说道:“晴晴,你不是弱者,可我依然心疼你。”
“萧爱月。”徐放晴嫌弃地往外避了一点:“放开手,你的手擦药了,别把药擦我身上。”
萧爱月见她今晚在自己的表白下感化了,不禁的得寸进尺:“不要,我要搂住你。”
“我数三下。”
“不要。”
“一,二,三。”
“不要。”萧爱月豁出去了:“我不要离开你。”
“砰”的一声,徐放晴动脚了,她拉开灯,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懵逼女人:“萧爱月,你找死。”
...
徐放晴这回肯定累了,萧爱月望着她的睡颜,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了这种念头,她急匆匆地赶到香港,又匆忙地赶了回来,一定是出事了,她没有告诉萧爱月出了什么事,只是回来后脾气比较冲,到最后才松口说她辞职了。。しw0。
面对未知,没有安全感的人更多的是恐惧吧,徐放晴不习惯示弱,即使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她也是随时硬邦邦地紧绷着,萧爱月微微地叹了口气,盯着天花板,一夜无眠地等到了天亮。
要想了解徐放晴,不能问她本人,可以问jojo,萧爱月放不下手机里面跳出来的抑郁症三个字,她想jojo虽然性格暴躁,可她讲的话却比马尚材说的话可靠多了,于是决定第二天去找jojo。
jojo接到萧爱月的电话也没有直接挂断,劈头盖脸地把萧爱月骂了一顿,直指她的抢邀请函行为不要脸,然后给了萧爱月一个地址,让她到俱乐部去找她,其他什么都没讲就挂了。
萧爱月让小张在俱乐部外面等她,她到门口给jojo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哪里,没过一会,一个身穿深蓝色外套的女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爱月:“萧小姐是吧,我是jojo的朋友,你跟我进来吧。”
这女人皮肤微黑,不讲话的时候还好,一笑起来就显出来了她的年龄,她年龄应该不下四十岁,长相普通,气质比较出众,手腕上带了一个绿色的玉镯子,更流露出来了一种非富即贵的视觉感。
萧爱月有点受宠若惊,被一个如此气度不凡的女人领路,赶紧道谢道:“麻烦你帮我带路了。”
“不客气。”女人微微侧身,像是有意打量起萧爱月的模样:“jojo说的没错,你确实挺漂亮。”
萧爱月总感觉她讲的话有些奇怪,尴尬笑道:“啊,是吗?哈哈。”
女人频频回头地把萧爱月带到了高尔夫球场,jojo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在打高尔夫,回头看了一眼萧爱月,满脸震惊:“哇靠,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萧爱月还想问她冷不冷,她看到jojo满头的大汗,默默地闭上了嘴,反而望向了不远处的女人:“季总也在啊?”
jojo跟着看了过去:“她陪客户,我陪我升姐姐,是吧,升姐姐,你觉得我这朋友怎么样,合你眼吗?”
那个带萧爱月过来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两杯饮料,她举着一杯果汁走到萧爱月的面前,双眼投向了季文粤所在的地方,若有所思地回道:“你介绍的人,我什么时候不满意了?”
萧爱月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jojo,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一下。”
“好啊。”没想到jojo这回倒挺干脆,对那个升姐使了个眼神,鬼鬼祟祟地道:“升姐,你等我一下,我去跟这位朋友聊聊。”
“你那什么意思啊?”萧爱月再笨也听出来了不对,两人走到休息厅,她开口问jojo:“她是谁啊?”
“奥盛股份公司的老总,特别厉害的人。”jojo对她挤眉弄眼地说:“你上次送我一个礼物,我也送你一个礼物,礼尚往来,我送你一个干妈好了,怎么样,姐们对你够意思吧?”
看那升姐的架势,估摸着在上海也是个有来头的人,萧爱月心里面一咯噔,缓冲道:“我有妈了,干吗还要一个妈?”
jojo笑容暧昧:“干妈的主要重点不是那个妈字,姓萧的,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萧爱月猜测这小丫头片子估计暗地里把自己卖了,也不想跟她纠缠太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发问了:“我想知道,徐放晴当年为什么会被调去h市?”
“关你屁事啊,你干吗那么想知道她的事?”jojo往嘴里倒了一点葡萄干,不耐烦地回道:“你就是来问她的事情吗?我还以为你找我约架。”
谁像你那么无聊啊,萧爱月无力吐槽这个二货:“我看你是不知道吧,所以才不愿意回答。”
“你放屁,我妈公司的事情有我不知道的吗?”jojo果然被她的话激到,拍着葡萄干的袋子道:“徐放晴那个贱人,她去h市是被贬,是因为我,她跟我吵架了,全公司都知道,我妈不站我这边,难道站她那一边吗?我才是她女儿。”
有这么简单吗?萧爱月隐隐约约觉得哪里遗漏了什么,追问道:“不对啊,凭你这智商能弹劾的动徐放晴吗?”
jojo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放屁,老娘不理你了,你给我滚远点。”
药效太猛,病人炸了,萧爱月赶紧调低了药剂量:“不过在你妈心中,肯定是你比较重要。”
“废话。”jojo果然很好哄,脸色多云转晴,一脸骄傲道:“我才是她女儿,徐放晴算什么东西?等我妈这次回来过年后,我让她把她的黑卡给我,想怎么刷就怎么刷,谁要领那么一点点工资过日子,连来趟俱乐部都需要别人请客。”
黑卡?说到这里,萧爱月想到了徐放晴的那张黑卡,好奇地问道:“黑卡你自己不能办吗?”
“你怎么那么智障啊。”jojo翻了一个白眼:“我连信用卡都不能办,而且黑卡是我们想办就能办的吗?我们公司就两个人有黑卡,一个是我妈,一个是粤姐,粤姐的卡好像是她爸的,我妈的卡一直在她身上,我就摸过一回。”
那徐放晴的黑卡是谁的?她好像有提过那张卡不是她本人所有,那,难道是董事长的不成?还是季文粤的呢?总不会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物吧?
“你还有事要问吗?麻痹,你怎么这么磨叽。”jojo可能有多动症,坐不到五分钟,站起来开始无聊的踢桌子:“你想问快点问,我饿了,等会升姐请我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去。”
“最后一个问题。”萧爱月酝酿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下,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徐放晴?”
“你这个问题应该问那个女人。”jojo做了一个恶心的动作,嫌弃地表态道:“她做的出来,老娘还说不出来,反正总部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迟早得弄死她。”
萧爱月强压着想打人的冲动,轻声提醒她:“她辞职了。”
“辞职算什么?我妈过几天就回来,她能走的掉吗?”jojo妄言道:“敢私吞我妈的钱去开公司,她就是找死,我看你跟她差不多一种货色,我送你一个财神爷,好好抱住她的大腿。”
两人聊的极度不欢,萧爱月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算了,我走了。”
“走个屁,财神爷来了,你走不掉。”jojo快速动手一把拉住了她的领口,大声对远处喊道:“升姐,我们在这里。”
除去升姐的身份不谈,就她自身而言,看外表绝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她慢慢地移步到jojo的面前,见到萧爱月不情不愿地被人拉扯着,笑了笑道:“jojo,放开手。”
萧爱月无奈地跟她解释道:“我不是出来卖的。”
升姐点点头:“我也不是买的,一场误会,你的朋友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她回过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人影:“我跟小粤也是朋友,你说你认识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出来玩的人,我刚刚跟她聊了几句,jojo,下不为例,午餐我让人准备好了,你自己去吃,我先回去了,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今天天气不错,季文粤陪的客户是个印度人,客户身上的咖喱味浓厚,她几乎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呼吸不出来了,那印度人见她不爱讲话,从外表压根看不出来她的想法与念头,可能越是这种镇定自若的态度越让人觉得无法猜透,看不出来她的底线在哪里,也摸不透她的脉络在何处。
这种女人无论是对谁都有着不言而喻的致命诱惑力,印度客人隔着中间的王自发拼命地找季文粤搭话,王自发的遮挡物做的不是很成功,季文粤也知道印度人在跟自己套近乎,轻轻一笑,往后不露声色地退了一小步。
印度人没留意到她的后退,只觉得她的笑容迷人,情不自禁地迈了过去,几乎要把脸凑到她身上,季文粤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她稍微地往后一躲闪,穿着四公分的高跟鞋一时着地不对,踩到了身后的高尔夫球上。
“啊。”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季文粤没有回头,发觉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并用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部,那双手的主人老老实实,力道不大不小,往上轻轻地托了一下,就乖乖地放开了她的腰。
这样一遭下来,王自发与印度人都有点被吓到,季文粤一脸平静与淡然:“高跟鞋崴脚了,你们慢慢聊,我过去坐一下。”
萧爱月本来想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大老远地见着她站在那里,就感觉她有点心不在焉,于是走了过来,刚走到这边,季文粤就差点摔倒了,她趁机虚扶了一把季文粤,也给了她一个开溜的好借口。
季文粤回过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走吧,陪我去坐坐。”
“不会耽误你那个客户吧?”萧爱月跟着她往前走,边走边担忧地问道:“他好像是个重要客户。”
季文粤看上去很安静,但做事面面俱到,她伸手帮萧爱月点了一杯红茶,表情认真地道:“下属说是个重要的客户,可我目前在他身上只看到了重。”
这人还挺幽默,萧爱月对她改观了不少,失笑道:“嗯,我也看出来了。”
不远处,那个将近两百斤的大黑胖咧嘴对她们这边挥了一下手,季文粤忽然就笑了,笑的萧爱月莫名其妙,季文粤转头看着她,盯着她被太阳晒的发红的脸蛋:“不过我今天也挺有收获。”
...
萧爱月被jojo瞎搅和了一顿,心情不佳,也没啥兴趣跟季文粤继续交谈下去:“我该回去吃饭了,季总,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一起吃吧。”季文粤坐在白色的靠背椅上,笑容温和地挽留着萧爱月:“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进餐,俱乐部的食物还不错,萧小姐不如赏脸一起?”
萧爱月看着她那柔美的笑容,实在是说不出来太残忍的话拒绝:“我司机还在外面等我呢。”
“那是徐总的司机吧。”没想到季文粤会认识小张,站起来,淡淡地说道:“他是专业训练的保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季文粤对徐放晴的了解超乎了萧爱月的想象,她条件反射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点头道:“好。”
印度客人口味偏重,他吃不惯俱乐部的江浙菜,跟旁边作陪的男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站起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季总,瓦们早。”
他说的应该是我们走,王自发赔着笑跟季文粤解释道:“他要去银翼玩,季总,你看…”
“能把b86的货卖出去,我予以你报销。”银翼是上海有名的一家地下俱乐部,连萧爱月一个从来没去过的人都听过它流传在外的名声,印度客人半知半解地站在门口等王自发,季文粤举起手里的红酒杯,友好地对他打了一下招呼,嘴里面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王经理,我看好你这个月的业绩。”
压力与鼓励并存,季文粤也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上司,萧爱月在埋头苦吃,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季文粤的胃口小,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手里拿着的酒杯一直没有放下过,一口接一口地饮着快要见瓶底的红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萧爱月抬起头,好心提醒她:“喝太多了会伤胃。”
“这里的菜合你胃口吗?”季文粤见她吃的欢乐,自己的胃口好似也大增了不少,放下手里的红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仁:“喜欢就多吃一点。”
不是合不合胃口的事,徐放晴不在家,萧爱月平常吃的东西都很简单,要么是一份粉,要么是一包泡面,她已经好几天没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了,满足地道:“点了这么多菜,会不会浪费啊?”
王自发点了一桌的菜,到最后就剩下一个胃口不好的季文粤和一个饿死鬼萧爱月在吃,可萧爱月撑死也吃不完十几盘菜,她满脸可惜地盯着那盘汤,摇头道:“太浪费了。”
虾仁看着美味,到了季文粤的嘴里,还是让她无法下咽,她勉强地把嘴里的菜咽下,饮了一小口红酒,见到萧爱月对吃的东西那么执着,不由地开始羡慕起她的好胃口了:“你好像不挑食。”
“我挑食,我不喜欢吃冰的东西,还有火腿肠。”萧爱月终于肯把依依不舍的目光从那些菜上面转移,投向了季文粤的脸上:“你不吃了吗?”
季文粤轻轻地摇头:“不吃了。”
“那我可以打包吗?”萧爱月雀跃地问她:“你看,那个扬州炒饭都没人碰过,直接倒掉太浪费了,还有那盘东坡肉,我可以打包吗?”
季文粤看着她那双冒亮光的眼睛,不禁地觉得好笑:“蛋炒饭打包回去还能吃吗?你要是想打包的话,那就打吧,让他们拿好一点的快餐盒。”
萧爱月完全没跟她客气,招手把屏风后面的服务员叫了过来,指了几个菜让他打包,服务员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要求打包的客人,找了很久,才拿了几个饭盒过来。
萧爱月提着沉甸甸的饭盒,一脸幸福地跟着季文粤出了俱乐部大门,她左右盼望了一下,说道:“季总,你有司机吗?喝那么多酒不能开车哦。”
“有。”还是那辆玛莎拉蒂,司机下了车,站在门口等她,季文粤走到车门旁边,转头温柔地看向身后的萧爱月:“不用送了,萧小姐,我没喝醉。”
萧爱月目送着她的车子开走后,才上了自己的车,她把几份饭菜交给了小张,只拿了一份炒饭回家。
回到家一看,发现傻月还在睡觉,太阳倒是醒了,它一双圆不溜秋的蓝眼睛机警地盯着萧爱月,萧爱月放下手里的饭盒,脱掉了外套,开始给两只女儿泡奶。
傻月一直在睡,它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萧爱月还以为它出什么事了,伸手揪了一下它的胡须,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萧爱月,喵了一声后又睡着了。
套娃的脑袋太大,太阳有可能尝试过爬出来,未果后蹲在窝里面老实了不少,萧爱月把它抱出来,揉了揉它的肚子:“吃奶奶了,小太阳,好乖哦,妈妈亲一个。”
“喵”太阳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它用小舌头舔了舔萧爱月的手掌心,迈开粉嘟嘟的小爪子站了上去。
这小猫太聪明了,萧爱月养灯泡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跟猫咪心意相通的奇异之感,太阳全身黑毛,一双深蓝的眼睛犹如宝石,璀璨的让人不敢侵犯,它太过威严,也许是因为毛发的问题,外表看上去很凶,导致成为了它兄弟姐妹中,为数不多被留下的弃猫。
好在它遇见了萧爱月,萧爱月在见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心就化了,明明是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奶猫,萧爱月莫名其妙地就喜欢上了它,它的兄弟姐妹依偎在一起取暖,只有它一只猫孤零零地窝在一旁。
有一种不愿意妥协的魅力所在,这就是萧爱月看上它的地方。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需要眼缘,人与猫的缘分也是,傻月是空降到萧爱月面前的孩子,她起初并不喜欢这只小猫,这白猫很软弱,太阳有它自己的脾气,傻月没有,它很乖,跟萧爱月一起挑猫的女人看上了它,想带它走,它卧在猫妈妈的奶、头下不肯离开,被人一抱起,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不像猫叫,倒像是小孩的哭泣。
直到那女人离开后,它才放松了下来,弱弱地往它妈妈身上靠了靠,一个不足五天的小猫咪能发出叫声实属不易,可萧爱月还是不喜欢它,徐放晴让她带它回来,把这只刚睁开眼的猫咪带回了家,它太爱粘人,仿佛把萧爱月当成了它猫妈妈,只要它清醒着,而萧爱月刚好也在,它就一直跟着萧爱月,并且时不时地想爬到萧爱月的身上。
猫,要有猫的脾气,不能这么随便,萧爱月揪着它的尾巴教育它,傻月的鼻子有点脱皮,萧爱月说了两句说不下去了,看着它那呆呆的模样,忽然感觉它很可怜,抱着它在怀里呆了半天:“乖,等会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就怕是猫藓,甘宁宁摇摇头:“没事,不要太紧张,过些日子就好了。”
萧爱月这才放下心来,她在医院买了一些普通的药,抱着傻月就回了家,太阳还在试图飞越套娃窝,萧爱月把傻月跟它放到一起,看了看时间,解开桌上的袋子,准备吃晚餐。
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不是没有微波炉加热食物,萧爱月懒的走,端着已经冷掉的蛋炒饭开吃,一边吃着一边喝着矿泉水,感觉也不是很难吃。
蛋炒饭冷了,有一点怪味,萧爱月吃完了一半,休息了一会,感觉没吃饱,低下头又吃了几口,就听到门口有了动静,她抬起头望过去,看到房门被推开,徐放晴缓缓地走了进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萧爱月嘴里的饭忽然就喷了。
徐放晴脸上神色一怔,萧爱月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唰的一下冲了出去,去到门外,才把嘴里剩余的冷饭咽了下去:“我,我不知道你会回来,现在才六点,你今天好早,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房间里味道不重,这饭是冷的,我等会收拾一下,你别生气。”
此时的徐放晴让萧爱月真正感觉到了不安,她脸上流露出了了一抹极为怪异的神色,当无奈与气愤两种表情出现在了徐放晴脸上的时候,说明事情真的有点糟糕了。
萧爱月吓的连手里的饭盒都端不住:“那,那我不吃了,我现在就去收拾。”说完后,低下头,快速扒拉了几口剩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就吃两口。”
徐放晴倚靠在大门上看着她,不动也不讲话,眼神有些复杂。
萧爱月吃完两口后又吃了一口,边吃边跟徐放晴解释道:“我饿了。”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站在主人家门口,端着一碗剩饭,萧爱月,你觉得你自己像什么?”徐放晴波澜不惊地开口问她:“萧爱月,你是乞丐吗?”
“我不是。”萧爱月终于吃不下去了,她快速盖上饭盒,拿手背擦了一下嘴巴:“我饿嘛。”
“你饿,你不能出去吃吗?”徐放晴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烦躁:“吃剩饭像什么,萧爱月,我虐待你了吗?你没钱吗?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吗?”
“我有钱啊。”萧爱月把饭盒扔进垃圾袋中,拿着抹布去擦地毯上的饭粒:“我一个人吃饭,随便吃点都行。”
徐放晴站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后背出神,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萧爱月,我是对你太苛刻了吗?”
她的声音里面隐藏着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的酸楚感,萧爱月却听出来了,她猛地回过头,跟徐放晴那双幽深的眼瞳对上了,抽了抽鼻子,小声地安慰道:“没有啊,是我自己笨嘛。”
徐放晴的目光落到了打包盒的袋子上,她脸色一僵,眼神中瞬间迸发出来了森冷的寒意,萧爱月发现了她脸上的变化,小跑着走到她面前,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晴晴,我们出去玩吧,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吃剩饭了好吗?”
徐放晴眯了眯眸子:“萧爱月,你在对我撒娇吗?”
“是啊。”萧爱月跟着眯起眼睛笑道:“我每回看到你,都想挂在你身上不起来,我好喜欢你哦,晴晴,我真的好喜欢你。”
徐放晴挑挑眉,勾起唇,嘴角多了一抹笑意:“你这么爱粘人,不如我把你装进口袋里面吧。”
萧爱月的脑袋在她胸口蹭了蹭:“人家想呆在你这里。”
“起来,给我站好。”徐放晴深邃的眼瞳中冒着幽寒的光,她一只手推开了萧爱月蠢蠢欲动的身体,声音干脆利落地说道:“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会去那家俱乐部?萧爱月,卖萌对我没用,给我站好,嘴巴缩回去,不许翘起来。”
这女人软硬不吃,可萧爱月对她的性格有了了解,偏偏要挑战她的极限,她小嘴往前一凑,唇就落到了徐放晴的脸上,手更是猖狂地搂住了她的腰肢,她边收紧自己的手臂边在她耳边低低吟喃道:“晴晴,你看我这么可爱,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七夕快乐。。。么么哒
作者君昨晚着凉了,这回真得停更了,两、三天左右
...
徐放晴见袋变色,她心里面对萧爱月的去处,也不是没有答案,怀里的女人还在不停地蹭着她的胸部,徐放晴反抱住她的腰掐了一下,冷笑着问道:“萧爱月,你胆肥了?”
萧爱月已经蹭出来了她口袋里的东西,定睛一看:“门票,这是什么门票啊?我都没听说上海举行演唱会啊?这是哪里啊?什么花园?”
徐放晴见她那么兴奋,嘴角往下一弯,脸上也多了丝笑意:“合作客户送的,他们公司年会,特意请了一队韩国女团过来表演,扔掉了可惜,你带你女儿去看吧。”
“你是指它们俩吗?那会被吵死的。”萧爱月拿着两张票想了想:“晴晴,你晚上要加班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们都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这票浪费了多可惜,你跟我去吧。”
徐放晴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手撑着脑袋,仰起头道:“不去。”
“去嘛,去嘛。”萧爱月跟过去,一脸期待地劝她:“就去一下,然后我们就回来。”
徐放晴无动于衷:“我年纪大了,嫌吵。”
“啊。”萧爱月坐在她身边也想了一下:“那我们去压马路吧,不行,好冷,那我们去吃晚餐?可是我吃过了,看电影吗?电影院又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吧,可是…”她紧张地看着徐放晴,不敢把话说下去。
徐放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可是什么?萧爱月,把话说清楚。”
“我觉得你有点性冷淡。”萧爱月理性地跟她分析道:“你自己觉不觉得?”
“正常来讲的话,谈恋爱之后发生关系,不是要先约会吗?”见她对性、事这么热衷,徐放晴似乎也有了点困惑:“网上都是这样说的。”
有什么东西在萧爱月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张开嘴,惊讶地看着徐放晴:“你还在网上搜这些?”
徐放晴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撇过脸,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在网上搜哪些,还需要跟你讲吗?”说完后,状似不在意地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脸:“你还管我了?”
萧爱月摸着自己的胖脸站了起来:“走吧,晴晴,我们去看演唱会吧,走吧,求求你了。”
徐放晴轻哼了一声:“既然你求我的话,去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出发!
萧爱月握住徐放晴的手,一路都有点喜不自禁,到了演唱会现场后,她更加兴奋了:“晴晴,还没开始呢,什么时候开始啊?这酒店好大哦,这楼之前是做什么的?”
皇都花园酒店总共有二十八楼,二到七楼是餐厅,徐放晴的供应商今晚包下了整整六楼,二楼的大厅里面的桌子已经被人搬走了,有人在调试舞台上的灯光,徐放晴拿的邀请卡是内部vip卡,不需要候场,直接就进了里面。
她此刻有点心不在焉:“萧爱月,你去找个位置坐。”
“那你呢?”萧爱月误会了她的意思,失落地问她:“你不跟我一起吗?”
“我去楼上。”徐放晴没有多做解释,像是安慰般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去打声招呼,马上下来,你别乱走,在第二排等我。”
徐放晴离开后,没过多久,酒店的安保人员开始放行了,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年轻人,大厅的位置一下子就坐满了,甚至还有一些没有座位的人在往前挤。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呢?萧爱月问坐在旁边的男人,了解到他是花了一千元从某某公司的采购手里买的票,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还可以这样挣钱啊,早知道我也把票卖了。”
演唱会正式开始,几个连中文都不会讲的女孩子穿着亮晶晶的衣服出场了,台上的人萧爱月一个都不认识,她看那个队长,还没有徐放晴长的好看,唱歌也不怎么样,不由地开始失望了,她往后看了一眼,身后全是黑压压的人群,连门都看不到在哪里,更何况徐放晴的人影。
台上的人唱了两首歌后,萧爱月有点坐不住了,她即担心徐放晴迷路了,又担心徐放晴挤不进来,霍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前面倒还好,门口人太多了,还有几个拿手机拍照的人穿着酒店的工作服,萧爱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急匆匆地挤了进去,嘴里喃喃道:“不好意思,让一下,让一下。”
好不容易挤出去,徐放晴去了哪楼又是个疑问,她说她去楼上,那就往楼上找她吧,萧爱月一楼一楼地上去找人,除了二楼在开演唱会,楼上的其他餐厅都很安静,穿着晚礼服的男女们在轻声交谈,彬彬有礼的样子让萧爱月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三楼,四楼都没人,五楼的最高席位上有人在讲话,萧爱月在门口看了一眼,估计徐放晴也不在这里,头也不回地去了六楼。
六楼竟然在抽奖,萧爱月懵了,第一次碰到这种任性的公司,有点摸不着方向,徐放晴总不可能在这里吧,要不要去七楼呢??萧爱月陷入了沉思。
对了,手机啊,萧爱月忽然想了到还有这个玩意,她今天没带包,手机放在了口袋里,掏了半天都没见到鬼影,萧爱月顿生不祥之情,敢情,她的手机被偷了???
要是被徐放晴知道,肯定又会嫌她笨,萧爱月决定先去七楼找人,就剩这一楼没找,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她推开七楼的大门,还没走进房间就看到了徐放晴的人影。
在一群穿着光鲜艳丽的晚礼服女人当中,徐放晴的灰色外套更吸引萧爱月的眼球,门口的迎宾小姐让她签了一下名字,才放她走了进去,萧爱月远远地看着徐放晴,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她,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了起来。
“萧小姐。”没想到在这里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人不是徐放晴,而是她身边的那个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季文粤为什么会在这里???萧爱月心里面犯了嘀咕,她轻快地走了过去,满脸堆笑地跟季文粤说着:“是啊,好巧哦,季总,你也来参加酒会吗?”
季文粤身上酒味浓重,她中午喝了那么多酒,好似并没有这么浓的酒味,难道晚上又喝了?而且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啊?那男人年龄大约四十左右,西装革履的模样十分威严,他一只手搂着季文粤的腰,目光在萧爱月的身上扫了一眼,又放回到了季文粤的身上:“小粤,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是我朋友的公司,我来凑热闹。”季文粤没有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她轻咬着嘴唇,尽显成熟女人的妩媚感,仿佛是真醉了:“对了,萧小姐,以后我叫你小萧吧,明天上班准时点,你的资料已经入了我们销售部的档案库,欢迎你加入我们。“
萧爱月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徐放晴:“我,我去你们销售部?”
季文粤轻笑了一声,她好像有点站不稳,右手轻挽住了徐放晴的胳膊,半靠在她身上,不露声色地挣脱掉了那个男人的手掌:“怎么,你不愿意来吗?”
徐放晴身体紧绷,她笔直地站在原地支撑着季文粤的身体,转头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萧爱月,漫不经心的问她:“你准备好上班了吗?”
萧爱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僵硬着道:“当然,当然。”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忽然转头看着徐放晴:“徐总您先走吧,等会我亲自送季总回去。”
“不用麻烦,我顺路。”徐放晴冷冰冰地拒绝了他的提议,直接把季文粤扶到了自己的身边:“萧爱月,我们回去。”
从酒店大门到停车场需要走一段路,季文粤身上穿的衣服不多,甚至可以说非常少,白色的晚礼服保不了暖,萧爱月脱掉自己的外套,把它递给了季文粤:“你穿着吧。“
季文粤的卷发被风吹乱,她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萧爱月的脸:“谢谢。”
小张的车子停在酒店对面,徐放晴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萧爱月,转身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张,声音里透着些急躁:“我在你对面,把车开过来。”
她跟季文粤坐进了后排,萧爱月只好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好奇地问道:“季总,你的司机呢?”
季文粤上了车后,立刻放开了徐放晴的胳膊,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似乎意识非常清晰,并没有刚刚在外面的迷醉感:“还在公司。”
徐放晴一点即通:“你跟他一起来的?”
“恩。”季文粤不多做答,淡淡地道:“救场。”
两人没再继续交流下去,就好像她们心意相通,有一人说了一个字,对方就知道了另一个字是什么,可萧爱月不知道,并且不喜欢她俩人这种的默契,于是问道:“他是谁啊?”
“我们执行总监。”徐放晴没理她,回答她的人是季文粤:“齐石飞。”
“哦。”萧爱月点点头,似懂非懂地说:“我在h市听过他的名字。”
季文粤笑道:“他现在也知道你的名字。”
“为什么?”萧爱月有点紧张:“因为我要去你们销售部了吗?”
季文粤答非所问:“也许吧。”
车子一路向前,开到了总部楼下,季文粤穿着萧爱月的外套下车,扶着车门对徐放晴柔声道谢:“谢谢。”
徐放晴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车门关上,小张开始调头往回驶,萧爱月看着窗外离开的女人,发现她步伐矫健,走路轻盈,立刻反应了过来,转头问徐放晴:“晴晴,她刚刚是装醉对不对?”
徐放晴还是没有讲话,她的脸色一如往常,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萧爱月还是感觉到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晴晴,你怎么了?”
车子路过了一家苹果手机专卖店门口,徐放晴缓缓地开口命令着小张:“停车。”
她摔门而出,把一脸茫然的萧爱月丢在了车里面。
“怎么了?”萧爱月赶紧找机会问小张:“发生什么事了?你车子怎么停在那里啊?”
小张看了一眼窗外,见到徐放晴转身又进了苹果店旁边的移动营业厅,确认她没那么快回来后,才欲言又止地开口道:“老板以为你不见了,她给你打电话,被一个男人接听了,后来电话就关机了,老板让我去找你,我在演唱会舞池里找了你半天,还在酒店附近搜寻了一遍都没看到你,萧小姐,你不知道,刚刚老板好吓人。”
“瞎担心什么呀。”一股难以名状的触电感蔓延到了萧爱月的心脏,她鼻子有些发酸,摇摇头道:“我还能出什么事?”
小张嫌她不知好歹:“我跟老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手忙脚乱,要是你再不出现,我估计她会把酒店拆了。”
萧爱月还是摇头,眼里闪动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却讲不出来了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今后双日更。。请知悉。。
...
徐放晴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萧爱月低着头在想心事,没有再跟她继续交流,车子快速地开到了徐放晴的楼下,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房,萧爱月乖乖地去给两只猫咪换猫砂,忙完以后她抱着两只猫咪坐在了地毯上,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徐放晴。
徐放晴走过去,靠着她坐到沙发上,两人安静地沉默了下去,萧爱月抬起头:“我去洗手。”
萧爱月脑海中的绪错综复杂,很难讲的清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借着洗手的机会逃离了徐放晴的身边,更多的是想摸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慢吞吞地出了洗手间,半跪半坐地来到了徐放晴的面前,双手随意识环住了徐放晴的腰,主动认错道:“我错了,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怕你迷路,我也不知道手机被偷了,晴晴,你说话嘛,我宁愿你骂我,也不想你不理我。”
徐放晴低头看了她一会,声音很轻地说道:“我不喜欢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离开我的控制范围内,萧爱月,你懂吗?”
萧爱月点头如捣蒜:“我懂的。”
“你保证?”
“我保证没有下次。”萧爱月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即使离开了,也会马上回来。”
徐放晴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把桌子上的手机扔到了她面前:“手机卡我换好了,里面有我电话。”
萧爱月拿着手机看了看,满脸的欣喜:“苹果啊,好贵哦,我都不会用。”
“当然比不上你的金立。”徐放晴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了一瓶矿泉水,半开玩笑半讽刺地说道:“你那手机的铃声,我在一楼都听的到。”
萧爱月争气地道:“我妈特别喜欢。”
“我不喜欢。”徐放晴挑挑眉:“闭嘴,不要还给我。”
“要,要,要。”萧爱月爱不释手地捧着手机,喜不自禁地道:“我老早就想换了,可是舍不得。”
没有什么比送礼物出去后,被对方欣悦接受更让人高兴,徐放晴感染到了她的这份喜悦,难掩脸上的笑意,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水,嘴里的水还没完全咽下,萧爱月忽然就扑了过来,纠缠着她的四肢,声音暖洋洋的在她耳边响起:“你又喝冰水呢,好讨厌哦,晴晴,我们今天算约会吗?那约完会了,是不是可以做、爱了?”
萧爱月的世界里面似乎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做、爱。
这跟种猪有什么区别???徐放晴满脸嫌弃地推开她:“萧爱月,你又在发、情了。”
在对待自己的性福方面,萧爱月总有一大堆的歪道理可以讲:“约会,做、爱,这个流程我们已经完成一半了,晴晴,你说是不是该发生关系了?”
徐放晴转过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又带了点点的轻佻:“你要是想再玩一次,我不介意。”
这是什么意思呢?徐放晴去洗澡了,萧爱月盯着她进浴室的背影考虑了一会,是做,还是不做呢?她松口了吧??松了吧???
得做好万全准备,萧爱月翻箱倒柜,找出来了徐放晴房间里的唯一指甲剪,第一件事,修指甲,可是她右手还是肿着的,会不会影响质量???
一只手还是可以满足徐放晴的,萧爱月很有自信,她趴在沙发上对着两只猫默默地笑了起来,小猫可能被她发、春的笑容吓到了,两只小东西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地不敢乱叫,萧爱月趁机教育它们:“等会不许乱叫,懂了吗谁乱叫的话,明天不给奶喝。”
等了很久,徐放晴都没出来,萧爱月有点急了,啪啪啪地跑过去敲门:“晴晴,你洗好了吗?”里面没有人回答她,萧爱月在门外来回踱了几遍,忧心地说道:“晴晴,你没事吧?你别生气,你不想做,我们就不做,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被你照顾,也想好好照顾你。”咬咬牙,又道:“就算没有性、关系,我也可以接受。”
浴室的门被打开,徐放晴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你在乱叫什么?生怕邻居没有机会投诉我们吗?”
萧爱月手里还拿着指甲剪,徐放晴见到了,冷哼了一声:“萧爱月,你上辈子是急色、鬼投胎吗?”
萧爱月的注意力压根不在指甲剪上面,她低头看着徐放晴漂亮如瓷的小腿,发现她的脚踝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纹身,她的脚踝漂亮,脚趾头白嫩纤细,也许是常穿高跟鞋的原因,她的脚与腿之间呈现出来了一种弯曲的性感线条,萧爱月喃喃自语,忍不住想把它抱在怀里,好好的把玩一番:“好美。”
徐放晴踢了一下她的屁股,硬生生地把她踢进了浴室里面:“去给我洗澡。”
竟然没有挨骂,有戏了,萧爱月速战速决,她飞速地洗好澡,旋转跳跃,直接蹦到了徐放晴的面前:“洗!好!了!”
徐放晴在看手机,抬眼漫不经心地凝视着她的脸:“萧爱月,你是不是偷看我微信了?”
萧爱月脸色一变,矢口否认道:“没有。”
“恩?”徐放晴放下手里的手机,似笑非笑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微信。”萧爱月在她身边乖乖地坐下,态度老实了不少:“有人说你有抑郁症,我担心你嘛,抑郁症很可怕,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校友也是抑郁症,后来她自杀了,晴晴,我想照顾你,想让你开心,那前提不是了解吗?”
徐放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皱眉道:“萧爱月,我没有抑郁症。”
“可是那微信…”
“我所表现出来的状况,是因为我想让它被外人看到。”徐放晴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这事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病,ok?”
“ok。”萧爱月漂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亮色:“那就好,哈哈,那就好。”
“睡觉。”徐放晴盖好被子,顺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灯:“萧爱月,睡觉,你明天还得上班。”
说到这个,萧爱月想起来了:“你不是让人替我辞职了吗?为什么还是到了销售部?”
过了好几秒,徐放晴才回她:“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季文粤,顺便记得把你衣服拿回来。”她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略带不满地问道“萧爱月,我问你,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萧爱月不假思索地回道:“季总很幽默,很大方,还很温柔,她这种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我不喜欢。”徐放晴又坐了起来,表情看上去好似有些怒了:“萧爱月,你喜欢她,跑到我床上做什么?”
萧爱月瞧她脸色不对,暗道不好,立马拍马屁道:“我是喜欢她,可是我爱你啊,对不对,谁有你可爱呀。”
徐放晴的确生气了,更准确的讲,是吃醋了,她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脸,萧爱月作势往后一躲,脸成功避开徐放晴的攻击,胸部却沦陷了。
她的胸部弹性十足,徐放晴捏了捏,像在菜市场卖菜一样评价道:“不够称。”
“是,是,我不够。”萧爱月蹬鼻子上脸,一下子扑到了徐放晴的身上,手本能的去摸徐放晴高耸的胸部,嘴里面软绵绵地说着情话:“你够,我可喜欢你的胸了。”
徐放晴脸上微微发红,不知是被她的话气的还是羞的:“萧爱月,走开。”
难得一个好机会,萧爱月怎肯离开,她双手捧住徐放晴的脸,嘴唇准确无误地落下,印在了徐放晴的嘴巴上。
徐放晴的手掐住了她的腰肢,语带威胁地道:“萧爱月,你想死吗?”
萧爱月不想死,只想要她,她看着身下的女人,徐放晴粉红的脸蛋和那诱人的嘴唇都充满了色、情的诱惑,萧爱月闻着她的体香,一阵神魂颠倒过后,更多的是痴迷:“晴晴,我好喜欢你哦。”
徐放晴的确生气了,更准确的讲,是吃醋了,她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脸,萧爱月作势往后一躲,脸成功避开徐放晴的攻击,胸部却沦陷了。
她的胸部弹性十足,徐放晴捏了捏,像在菜市场卖菜一样评价道:“不够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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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晴脸上微微发红,不知是被她的话气的还是羞的:“萧爱月,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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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一年一度站攻受的时候了。。。
来,站萧攻的左边,徐攻的右边,不说话的全默认作者总攻。。。。喵
下面一些章节错乱,微博找作者君,作者君id,幕后东瓜。。。东西南北的东
提取码jm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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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晴的手指捻着萧爱月内ku的小边角,缓缓上挑,越过布料,像蛇一样钻进了她的下面,萧爱月闷哼一声,声音娇媚无比,听的人浑身酥麻:“晴晴,恩,恩。”
恩不到三声,屋里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徐放晴手上的动作一顿,等了几秒,见那电话依然响个不停,于是缓慢地抽出手指,离开前还有意无意地捏了一下萧爱月的花蒂。
灯,又开了,萧爱月一脸迷离的躺在床上看着徐放晴,徐放晴的脸色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接电话的声音有些急促,像是情绪起伏不定?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抽出来了床头柜的纸巾,低头认真擦拭着手指上的水渍。
“什么事?”打电话的人徐放晴肯定认识,她连招呼都懒的打,直截了当的问对方:“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徐放晴脸上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那情、欲像是浪潮,瞬间在她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脸色暗沉,眼里迸发出来了极为防备的冷漠:“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话,徐放晴起床开始穿衣服,萧爱月柔软无力地爬起来,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徐放晴声音压的很低:“董事长回国了。”
这事jojo曾经提过,可是她回国关徐放晴什么事?萧爱月不满道:“那你去干吗啊?”
“你先睡觉。”徐放晴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套衣服:“我大概会晚一点回来,萧爱月,别等我,你明天要上班。”
萧爱月终于觉得委屈了,又想假装乖女友,不让徐放晴觉得有压力:“我们刚刚,我们,你,那你去吧。”
她的情绪摆在脸上,徐放晴岂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她穿好衣服走到床边,伸手拍了一下萧爱月红彤彤的脸蛋:“我会负责的。”
大姐你这台词不对啊!谁要你负责啊!不对,谁给谁负责啊!
萧爱月讪讪地撇过脸,小声道:“你给我等着。”
徐放晴大概是在赶时间,也没有再跟她多废话,她在洗手间洗漱出来后,回到房里,拿起手机,再叮嘱了萧爱月两句就离开了。
徐放晴跟萧爱月的第一次,不算上前戏,不到十秒就结束了。
萧爱月很受伤,很委屈,感觉自己嫁给了一个早泄对象,不过她换种思维想了想,又觉得这事让她来主打,那结局大约是不同了。
徐放晴是理智的,她脾气不好,可她仍属于理性派,而萧爱月无论哪个方面来讲都很感性,包括性、事,今天这事换了萧爱月,别说电话,就算地震了,她也要把徐放晴给送上天。
今天失策了,让徐放晴翻身上位,萧爱月心里面很懊恼,心里面暗暗发誓,下次绝不让徐放晴有一次反攻的机会!
不清楚徐放晴是几点回来,又是几点走的,萧爱月早晨醒来的时候,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枕头边上,徐放晴把她的衣服拿出来后又走了,还顺便帮她调好了闹钟。
今天是正式上班,萧爱月不敢迟到,她急急忙忙地跑下楼,见到小张站在楼下等她,萧爱月有些奇怪:“你不是跟晴晴一起走的吗?”
“老板五点就去上班了。”小张黑脸挥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笼子:“她让我把你的猫带走,顺便送你去上班。”
徐放晴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萧爱月只能照着她说的做,车子飞速开到总部楼下,萧爱月整理好了衣服,才心惊胆战地进了销售部的办公室里面。
季文粤带领下的团队是总部人数最多的一个部门,总部销售部从不公开招聘职员,所有的员工都是通过优异的考核成绩或者在竞争公司挖角所聘请,萧爱月是二零一四年进入他们团队的第一个职员,也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她是通过采购部考核进入,并且还是淘汰的一位。
带她熟悉部门的人是王自发,萧爱月跟他在俱乐部有过一面之缘,这男人长相普通,四肢发达,却有一个非常大的肚子,像是怀胎十月的孕妇:“小萧,你的位置在那里,我们部门人数最多,在公司占的地方最小,知道为什么吗?你看你旁边的那个位置,那是我们部门业绩最好的一个职员,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月都见不到他几次,我们部门呢,跟别的部门不同,我们不用打卡,也没有规定必须每天上班,但我们有定额,每个月也要开一次月总结会,你是新人,新人会轻松一些,当然也轻松不了什么,我们销售部没有底薪,公司负责给我们买所有的保险,其他的靠提成,也就是说,你的工资你做主,两个月业绩达不到公司目标的职员,请自动离职,关于提成呢,还是要看客户的需求量与价格,单价在公司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一般提成是货款的百分之一,如果单价稍微低了一点,又可以做的下去,就由季总手上的分析表计算,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这管理模式跟萧爱月之前所在的部门完全不同,她在采购部做事,别说不打卡,你就算迟到一分钟都会被徐放晴骂死,萧爱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王自发哈哈大笑了几声:“刚上班就想着放假呢?大后天放假,三天假,后天我们公司年会,你手下也没有什么大客户,我们该通知的人也都通知了,这几天你就好好熟悉我们公司的产品,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大后天放假,今天还要求报到,这领导也是任性的可怕。
萧爱月在冷清的办公室里面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季文粤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摇摇头,翻开了桌上的公司简介。
销售部的竞争程度远超出了萧爱月的想象,这是一个看上去散漫却态度严谨的部门,能把这样一个部门管理的顺风顺水,季文粤实在是一个有能耐的女人。
萧爱月欣赏认真的人,更佩服能力超群的领导者,快到中午用餐时间,几个还在忙碌的同事陆陆续续地走了,萧爱月跟他们相处了一上午,发现自己的这些同事们打起电话哄客户一个个舌灿莲花,在挂断电话后,面对办公室同事却表现的相当冷漠。
萧爱月在家长里短的工作环境下生存过,也在尔虞我诈的挑战下待过一阵,她不适应销售部的沉默与冷清,轻轻地叹了口气,刚想拿起电话给徐放晴打过去,季文粤就出来了。
她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轻柔地把它放到了萧爱月的桌面上:“小萧,谢谢你的衣服。”
“太客气了。”萧爱月笑着说:“我还以为季总你今天没过来呢。”
“我应该是我们部门最轻松的一个吧。”季文粤歪着脑袋调侃道:“我又没有什么大客户,只能按时上班,干拿点工资了。”
说的很可怜,萧爱月听的有点想笑:“哈哈,你真幽默。”
季文粤轻笑着摇摇头:“一起去吃饭吗?”
萧爱月难掩脸上的惊讶:“啊?我以为你们这些领导人会自己叫餐。”
“我不习惯吃打包的食物。”季文粤跟她一起走到电梯口,伸手按下了电梯按钮:“那会丧失食物原本的味道。”
但是徐放晴喜欢吃,萧爱月努了努嘴,眼睛一直盯着采购部的电梯楼层:“哦。”
季文粤见她心不在焉,说道:“徐总上午出去了。”
“啊?”萧爱月回过神来,像是小女儿家的心思被人说中,脸红道:“我,我没有想找她。”
季文粤看出来了她的心虚,体贴地转移话题道:“下午你把银、行卡复印件交给我。”
“怎么了?”萧爱月问道:“我这么快就有工资吗?”
“年终奖。”电梯在一楼停下,门口有很多人在往里挤,季文粤拉着萧爱月的手走了出去:“王经理有跟你讲吗?关于底薪的问题。”
“有。”萧爱月点点头:“他说我们没有底薪。”
季文粤直白地问她:“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吧。”不接受又怎么样呢?反正萧爱月抱着想辞职的心态来工作:“我只是还不太适应。”
“不用急。”季文粤话锋一转,忽然道:“年底忙,正好可以学习,年会那天我给你介绍一些客户。”
“好。”
吃饭的地点在公司隔壁大厦的六楼,萧爱月胃口好,吃什么都不挑食,季文粤喝了两口清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萧爱月感觉自己家的奶猫都吃的比她多:“你吃的好少哦。”
季文粤轻“恩”了一声,回道:“没什么食欲。”
萧爱月担心她会久等,狼吞虎咽地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拍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道:“我也吃饱了。”
季文粤可能在这办了什么业务,竟然也没付账,带着萧爱月就出了餐厅的大门,萧爱月一路都在往后偷瞄,生怕服务员会跑出来拦住她们,季文粤感染到了她的这份紧张,笑着安慰道:“我有签单。”
那就是她请客了,萧爱月不太好意思:“又是你请客哦。”
“互利互惠。”季文粤认真地跟她开着玩笑:“跟你在一起吃饭,我的食欲好像比以前好点。”
“哈哈哈。”萧爱月咧嘴笑了起来,她眼睛四处乱飘,不经意地瞄到了一个人的人影,笑容当即就僵在了脸上:“晴,徐总。”
季文粤抬眼望了过去:“要过去打招呼吗?”
萧爱月脸色稍微有点迟疑:“不用了吧,不用了,我们快走。”
开玩笑,要是徐放晴知道了她跟季文粤一起吃饭,绝对会骂死她,萧爱月还记得她昨天说到季文粤的时候,那副生气的模样,她快速地牵起了季文粤的手,拉着她往电梯那边跑。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有惊无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二人回了办公室,季文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萧爱月干坐在椅子上擦汗,心里默念着,刚刚千万不要被徐放晴见到她!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徐放晴一个人大中午在楼下瞎逛?
该来的还是要来,她的祈祷没过一会,徐放晴的电话来了,直接让萧爱月去采购部的办公室找她,萧爱月面如死灰地握着电话,颤巍巍地按下了去往采购部的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老徐找她嘎哈???
...
推门进去,看到徐放晴坐在沙发上啃一只青色的小苹果,萧爱月吃了一惊,道:“好小的苹果哦。|”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问她:“有你小吗?”
萧爱月知道她意有所指,骄傲地挺着胸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关心地问道:“晴晴,你午饭吃了吗?”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明显是句废话,徐放晴平常叫的外卖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连袋子都没有开,萧爱月帮她把快餐拿出来,边唠叨边喝着徐放晴放在桌上的咖啡:“天天吃这个啊。”
徐放晴咬着苹果,漫不经心地回道:“没有天天,这是你的。”
“那你呢?”萧爱月抬起头,脸上表情十分讶异:“你不吃啊?你就吃这个苹果当午餐吗?能吃的饱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允许自己的身材走样变形吗?”徐放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像你这样身材的女人,大街上广告牌砸下来,十个被砸中的人,有九个肯定是你们这些胖子。”
原来徐放晴也不是天生瘦啊,萧爱月盯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其实你胖不胖都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嫌弃。”
“所以你觉得我减肥是因为讨好你吗?”徐放晴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苹果,似笑非笑地问她:“萧爱月,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萧爱月把快餐摆好,拿湿纸巾擦了一遍一次性筷子:“你吃一点嘛,晴晴,你不吃会饿的。”
徐放晴看都不看那快餐一眼,把手边的钥匙扔到了她的怀里:“柜子里有筷子,一次性筷子很脏。”
“外卖也很脏啊。”萧爱月顶着嘴走到了柜子边,掏出钥匙开始扭锁:“只是你看不到而已,要不是咱们没有厨房,有的话,我天天给你做饭,才不让你吃那些垃圾。”
柜子里面除了两个精致的盒子以外,还有一串钥匙,萧爱月拿起钥匙看了看,又把它放下,转身拿着装有筷子的盒子回到了沙发边:“你点了什么快餐呀?”
徐放晴接过她手里的盒子随意地放到了桌子上,又催道:“去把柜子里面的东西拿过来,第一格里面的也拿过来。”
好吧,萧爱月又返回去拿东西,打开柜子的第一格抽屉,她的身份证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大驾光临,萧爱月笑眯眯地把它装进了口袋里,回过头:“是我身份证哦。”
“你擦亮眼睛看清楚还有什么。”徐放晴对她的迟钝显然失去了耐心:“萧爱月,你能一次性给我拿过来吗?”
“好,好,好。”来不及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萧爱月一股脑的把绿色证书与钥匙全部拿了过去:“都在这里。”
徐放晴把证书摊开,两指夹着它摆到了萧爱月的面前:“以后它是你的。”
这是,房产证?
权利人萧爱月,建筑面积一百五十平方,萧爱月吞了吞口水,抬头看着徐放晴:“我,我,我…”
我了半天,什么都讲不出来,徐放晴漠然地把那串钥匙也递给了她:“这是房子的钥匙,几年前公司有家大客户开始做房地产,给我们的价格是半卖半送,比市场价格便宜,我买了两套,三楼的那套前年卖了出去,这套去年装修好了,前几天过户到了你的名下,家具那些小张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去看看,要是没问题,我们年前搬进去。”话语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的钱,没有其他人。”
该说什么呢?萧爱月说不清楚自己是感动还是感慨,她紧紧握住手里的钥匙,嘟哝着转移话题道“原来阿姨也在上海啊。”说完后,她仔细地看着徐放晴的脸,鼓起勇气地说道:“晴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你不能生气。”
徐放晴侧着脑袋想了想:“你说。”
“我是不是你的初恋?”
这话题转移的太奇怪了,时间彻底定格了下来,屋里面瞬间鸦雀无声,萧爱月甚至能听到自己血管下血液的沸腾声音,徐放晴脸上像开了花,各种颜色都有,她眼神飘忽,似乎非常排斥这个问题。
可是再排斥,也是要回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是”
“可是什么?”徐放晴面带不屑,她忽然站了起来,坐回到了黑色的真皮办公转椅上:“萧爱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十几岁早恋,你该学的知识一点没学到,出来只能给别人打工,越穷就越要多读书,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你自己。”
萧爱月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徐放晴讥讽的话,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望着徐放晴恼羞成怒的脸,心中惊起了点点的涟漪,才想起来问徐放晴:“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徐放晴看出来了她的心不在焉,她把手里的苹果核扔掉,抬起头一脸镇定自若地凝视着萧爱月,仿佛刚刚那个耳朵发红的女人不是她:“萧爱月,把饭吃了,回去上班,我下午不想看到你。”
“啊?”虽然知道徐放晴在转移话题,可是萧爱月还是上套了:“我,我已经吃过了。”
“怎么?季文粤请你的就吃,我的饭就不好吃吗?”徐放晴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冷冷地问她:“萧爱月,你是皮痒了吗?”
大公司还让不让人活了!一点**都没有了是吧!!!太过分了,做女朋友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萧爱月好生气,一咬牙:“我吃!”
徐放晴端详着她的脸冷笑:“这么委屈就别吃了,给我滚出去。”
萧爱月快速端起桌上的饭盒,风卷残云地把所有的饭菜都咽了下去,连辣椒都没有放过,吃完后,她扶着沙发站起来,始终是走不动了,打着饱嗝道:“特,特别好吃。”
即便如此,徐放晴还是没有消气:“出去。”
“我都吃完了。”萧爱月抱着犹如怀胎三月的小腹站到徐放晴的面前,邀功道:“吃的可干净了。”
徐放晴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但依然有些阴沉:“萧爱月,我不重复第二遍,除非工作必要,离季文粤远点。”
徐放晴好像特别在意季文粤哎,萧爱月不太理解她的点在哪里,按理说她跟季文粤认识的时间还没有徐放晴久,吃醋的人应该是她,怎么换成了徐放晴呢?
也不对,徐放晴这是吃醋吗?
下午销售部一个同事都没来,也许是跟快放假有关,也许是季文粤的管理太过人性,她中途从办公室出来了一次,目光随意地在毫无人气的大办公室里面扫了一圈,见到只有萧爱月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也没说什么别的话,笑着提醒萧爱月,让她记得把银、行卡复印件给她。
萧爱月感觉这女人有点心大,正常的上班时间,她的下属没有按时上班,她也一脸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放在眼里,只要求一个结果。
这种人要是当朋友还好,但要当敌人的话,只怕是非常可怕,难怪徐放晴会让她远离季文粤,萧爱月乖乖地把季文粤自动归纳到不可发展的革命道路上,一下了班,马上开溜,提起季文粤还给她的衣服拔腿就跑,跑到门口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回去敲了敲季文粤的办公室房门:“季总,没什么事我先下班了哈。”
季文粤在打电话,抬头对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又低头翻起了手边的花名册。
萧爱月赶着回去看房子,小张对她的新家地址比她还熟悉,萧爱月只说了一句徐汇区,小张立马发动车子,也没有问她去徐汇区的哪个地方。
跟萧爱月在h市的小区不同,徐放晴的这个小区是完全封闭式的花园小区,小张的车牌之前有登记过,保安对着电脑查找了几秒,很快就放行了。
小张跟着她一起上楼,徐放晴买的公寓在十五楼,要是发地震的话,肯定是逃不掉,萧爱月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多,抓住小张的胳膊问他:“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张一脸认真:“不要梦见我,老板会生气。”
徐放晴连她的梦都要管,真是霸道的女人,萧爱月按下电梯,电梯门刚要合上,就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喊了一句:“等等。”
萧爱月秉承着助人为乐的好习惯,顺手又把电梯门按开了,门外的女人一路小跑过来,还没跑近,萧爱月看着那张渐渐清晰的女人脸,心慢慢地往上提了起来:“橘姐。”
易昕橘手里提了很多菜,说她专程租这边的房子来做菜可能吗?她见到萧爱月也很错愕,转而轻松一笑:“小月,几天不见,你也在十五楼?”
什么叫你也在十五楼??萧爱月拿着钥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易昕橘开门进了她对面的房子里面,心里面的感受十分复杂,她急匆匆的开了门,什么都没有细看,掏出手机就给徐放晴打了过去。
“到了吗?”徐放晴还在加班,电话里面很安静,听不出来她在做什么:“你喜欢吗?”
“不是,晴晴。”萧爱月结结巴巴地问她:“我们对面,你知道我们对面住了谁吗?”
果然徐放晴早就做好了调查,不以为然地回道:“那套房子是季文粤所有,她转赠给了她妹妹,她妹妹是个医生,对你没有什么威胁,萧爱月,放松点,不要这么紧张。”
等等???萧爱月糊涂了,季文粤的妹妹?难道易昕橘的女友季觉熙是季文粤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季文粤介绍:对,这是我妹
徐放晴冷笑:你妹
...
要不要告诉徐放晴这个问题呢?萧爱月虽然在对待初恋的事情上问心无愧,可又担心徐放晴会生气,她在新房子里面打扫了两个多小时的卫生,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十点,徐放晴竟然破天荒的还没回来,萧爱月纳闷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从她第一次在徐放晴的家门口等到了十一点多之外,徐放晴回来的时间是越来越早,昨天甚至一下班就回来了,所以,今天是怎么了呢?
萧爱月想给徐放晴打电话,又担心徐放晴会嫌她是个爱粘人的女友,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小张,问问他徐放晴的情况。
小张只说徐放晴人很安全,其他什么都不肯交代,萧爱月十分纠结地挂断了电话,坐在冷清的家里,抱着猫咪等徐放晴回家。
将近十二点,门口才有了动静,萧爱月一脸睡意地跳了起来,快速往门口跑去,徐放晴正在换鞋,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迷茫:“萧爱月,你还没睡。”
她身上酒味扑鼻,谈不上好闻与不好闻,萧爱月见她连站都站不太稳,还在故作坚强地扶着墙壁往前走了几步,连忙走过去搀扶住了她的手臂,徐放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轻轻地推开了她:“我没事。”
这还是萧爱月第一次见她喝成这样,徐放晴并不喜欢喝酒,她几次参加宴会,都是客套地饮了几小口,萧爱月不知道她今天陪谁应酬,忧心地给她倒了杯开水,拿着热毛巾走到她面前,放到了她的额头上:“敷一下吧。”
徐放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强力拖进了自己的怀里,她伸手扣住萧爱月的腰肢,不让她在怀里乱动:“萧爱月。”
“恩。”萧爱月脸红彤彤地卧在她的怀里,双手按在沙发上,尽量不让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到徐放晴:“我在这里呢,你没回来,我担心你嘛。”
徐放晴的手在她的腰上摸索了一会,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你又胖了,萧爱月,我都抱不动你了。”
萧爱月被她咬的全身酥麻,轻哼了几句,嘴硬道:“那我可以抱你啊。”
“又顶嘴。”徐放晴两手托起她的**,伸手打了几巴掌:“去给我放水洗澡。”
徐放晴没喝醉,依然是那个毒舌的徐放晴,萧爱月等她洗完澡出来,笑眯眯地望向她:“晴晴,我们睡觉吗?”
徐放晴没理她,直接把灯给关了。
萧爱月靠过去,在背后搂住她的身体:“我跟你讲哦,我今天把房子打扫干净了,明天可以把东西陆续搬过去,然后我们年三十就可以在那里过年了,厨房好大,我好喜欢,年三十那天我可以做菜给你吃,以后我们中午回家吃饭好不好,我每天给你做好吃的饭菜。”
“睡觉,萧爱月。”沉默了几秒,徐放晴威严地开口道:“很晚了。”
凌晨一点多睡觉,早上七点起床,徐放晴的生物钟乱了,萧爱月实在是起不来,睡眼朦胧地盯着她穿戴整齐的背影挥手:“再见。”
明天是年会,大后天过年,萧爱月原以为今天的销售部依然跟昨天一样萧条冷清,没想到她到办公室一看,发现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不由地愣了一下。
坐在她旁边位置的男人姓魏,魏家辉,也就是王自发口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同事,他的头发打理的闪闪发亮,长相清秀,很像唱京剧的白面小生,有一副好皮囊,身上的香水味浓郁,呛的萧爱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原来今天是要开年总结会议,怪不得大多数人都到齐了,就剩季文粤没到,魏家辉在那边打电话,声音洪亮,跟他的外表完全不符,他打完电话后,看了眼手表:“季总差不多到了吧。”
季文粤是掐着点进来的,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办公室,转身推门进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里面。
这次会议的主要主持人是王自发,他准备了很多资料,把签到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季文粤的面前,笑着说:“您先签字。”
坐在萧爱月对面的男人脸上露出来了一个鄙夷的笑容,他跟魏家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屑。
萧爱月把他们这种暗地里的交流看的一清二楚,有些摸不到头脑,众人签完字后,会议才正式开始,王自发拿着稿子念了一串的客套话与去年的总结报告,坐在萧爱月对面的男人举起手,不耐烦的说道:“王经理,别那么多废话,我们忙着呢,直接说正事。”
这些人根本不屑规矩与流程,王自发看了一眼季文粤,见她一脸平静,忍了忍,把手里的稿子放下,眼睛直视着那个讲话的男人,一字一句道:“这是流程,你有不满的地方,可以先出去,等我讲完了再进来。”
这就开撕了????销售部的戾气这么重????
萧爱月跟着看了看季文粤,季文粤的脸色温和,她抬起手,当萧爱月正以为她要发言的时候,她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若无其事地小饮了两口,貌似没有把她下属们的对掐放进眼里。
萧爱月原以为那两人只是嘴头矛盾,没想到那个男人当真站了起来,拿起电话往外面走:“我的客户下了一个大单,现在让我去处理,王经理,等你念完了这些不值钱的废话,再打电话让我回来。”
一群人看着他推门而出,季文粤背靠在办公椅上,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遍:“还有要走的吗?”
魏家辉第一个回话:“小程是太忙了,季总你别放心里去。”
季文粤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了一下瓦锃光亮的桌面:“王经理,继续。”
刚刚那个离开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王自发摆明了是季文粤的人,他就这样给了季文粤一个脸色看,萧爱月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季文粤会这样管理销售部,季文粤很聪明,销售部跟采购部不同,采购部是主动出击,而销售部的主动却更以个人为主,季文粤身在其位,她在这鱼龙混杂的部门必定早成为了靶子,可避免自己任人鱼肉的办法,季文粤掌握了吗?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王自发总结完以后,刚要坐下,季文粤缓缓开口命令他:“打电话让小程回来。”
王自发脸上神色一滞,不情不愿地掏出电话打了出去,会议室里面安静了几分钟,季文粤没动,其他人也没动,魏家辉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要不,我们先开始?”
季文粤淡淡地看着他:“你来做?”
魏家辉干笑了一下:“季总,您看您说的,这事还是非您不可。”
再等了几分钟,季文粤挥了下手:“小白,你的销售统计呢?”
叫小白的男人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季总,去年呢,我的客户不太理想,我也知道没给公司带来什么利润,销售统计表与分析表我已经发给王经理了,没有几个客户,我呢,也不太意思,但我保证,今年,从今年开始,我必定提高百分之一百五,不,百分之两百。”
“你即使提高了百分之两百,也没有多少。”季文粤手指着王经理投放的ppt说道:“你自己看你的业绩,再看看小程,相差多少?”
小白互搓着手解释道:“季总,你看,我,我也是刚来嘛。”
“刚来?”王自发插嘴道:“你来公司半年了,我把我手上的一个客户给了你,好好的一个客户,活活被你跑没单了,你好意思说你刚来。”
话语刚落,房门被推开了,小程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季总,鑫诚又下了三百万的订单,虽然不是太大的金额,可是给我们二零一四开了一个好头啊。”
季文粤盯着他那张得意的脸,温声夸道:“这才是销售精英该有的样子,小白,你要多学学人家。”
小程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眉飞色舞地说道:“您太客气了,都是您带领的好。”
“一个月时间。”季文粤话锋一转,又把脸望向了小白:“你,还有小李,小年,一个月后我要看数据,胜者留下,另外两个自动走人,你们的计划表与分析表我都看过了,小萧,你是新人,在坐的各位都是你的前辈,有什么事情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找他们请教,特别是小程与小魏,他们是行业的佼佼者,我给你一个月的缓冲期负责市场现状调查,另外的各位,来年的销售目标定额我都已经发回给了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
几个同事陆陆续续地开始发言,讲了一些跟客户之间的问题,季文粤听的很认真,她的秘书在后面奋笔疾书地做着会议记录,将近一个多小时的会议时间,到最后圆满结束。
有一半多同事开完会就走了,小程留了一会,把自己的名片给了萧爱月,上下打量着她说:“除了季总与小安,我们部门很久没看到女同事了。”
小安是季文粤的秘书,刚刚签字的时候,萧爱月跟她打了声招呼,知道了她的名字:“是吗?之前都没有过女同事吗?”
“这行业,不是女人呆的地方。”小程简言意骇地说道:“我走了,小萧是吧?以后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你可以找王自发,他是这里的保姆,季总让我关照你,是工作方面的,懂吗?”
萧爱月似懂非懂地点头:“懂了。”
小程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顾忌王自发本人,王自发就坐在位置上听他讽刺自己,等小程走后,王自发怒拍了一下桌子:“王八蛋。”
大办公室里又剩下了王自发与萧爱月两个人,王自发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喝着碳酸饮料问萧爱月:“小萧,季总有没有提过给哪家客户你跟?”
萧爱月摇头:“没有。”
王自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生起了闷气:“小程那个人,没什么底线,你要是跟着他的话,自己注意一点,那王八蛋,季总把他捧那么高,指不定以后怎么摔死他,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萧爱月对他们的恩怨情仇没多大的兴趣,敲门去找季文粤,想问她关于年终奖的事情,没想到季文粤自己出来了,看到她站在门口,惊讶道:“什么事?”
王自发在场,萧爱月不好说什么,只道:“想随便聊几句。”
季文粤想了想,说:“那你跟我走吧,我正好要出去。”
萧爱月没什么拒绝的好理由,跟着她往电梯那边走,迎面碰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专程来找季文粤,三人进到电梯里面,那男人皱眉问道:“小粤,你知道sammi是不是谈恋爱了?”
听到徐放晴的名字,萧爱月浑身一震,季文粤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淡笑着回道:“齐总,这种事,你应该直接问她本人。”( )
齐石飞转头打量了一眼萧爱月,他脸色稍显迟疑,回过头看着季文粤:“我跟她哪聊的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我的态度。”
季文粤淡定地反问他:“你又是怎么觉得她会跟我聊私事呢?”
齐石飞笑着说:“她当初可是由你力挺上了执行总监的位置,说你们俩没有交情,公司谁会信呢?小粤,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瞒着我。”
季文粤不为所动地回答着他:“齐总,她的私事,我并不清楚。”
电梯在一楼停下,齐石飞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出去,他双手紧了紧脖子上的领带,咳嗽着说道:“小粤,有机会在她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萧爱月感觉自己遇到了情敌,她坐在季文粤的玛莎拉蒂里面,一路都在搓着自己的衣角,纠结着该如何开口询问季文粤,关于齐石飞与徐放晴的关系。
季文粤一直在发邮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萧爱月:“对了,你要跟我讲什么?”
“他跟徐放晴什么关系啊?”萧爱月话在嘴边,季文粤一提问,立马脱口而出地问了出来:“他都那么大的年龄了。”
这话题一飚出来,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季文粤宛然一笑:“你就是要问这个?”
萧爱月满脸尴尬:“我,不是,我刚刚想问,啊,我想问什么来着?”
“嗯。”季文粤思考了片刻,又低下头,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己的手机上,没有回答她刚刚的那个提问:“等你想好了再说。”
被齐石飞影响到了自己的思绪,萧爱月还真忘了她要说什么,她跟着季文粤进了专柜试衣服,徐放晴很喜欢穿香奈儿的晚礼服,可没想到季文粤也钟爱这个品牌,萧爱月傻呆呆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等待着她换好衣服出来,导购小姐给她贴心地倒了一杯摩卡咖啡,萧爱月轻声道谢,压低声音讲话,担心会扰到包房里的清净。
上海的香奈儿店面不像h市那样空间狭小,季文粤拿着vip卡直接进了包房里,萧爱月像是成为了给她提包的小妹,小妹看着自己的领导换了一件紫色的束腰晚礼服走了出来,眼前瞬间一亮,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迎了上去:“季总,这件衣服很漂亮。”
浅紫色的单肩晚礼服裙子,一般人还真hold不住,季文粤胜在人高肤白,她的脖颈修长,胸部丰满,让这礼服的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不知是因为周围人的反应,还是季文粤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她迅速换下衣服,把信用卡交给了导购小姐,让她直接去付账。
见到萧爱月在探头探脑地观望着四周的衣服,季文粤心里微微一动,问道:“小萧,你明天晚宴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萧爱月回过神来盯着她的脸:“衣服?我之前的公司穿工作服去就可以了。”
“明天要穿晚礼服。”季文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她道:“这是礼貌。”
萧爱月也没多做反抗,想了想,走到一条红裙子面前:“那我试试这件吧。”
这里的衣服贵,萧爱月自己也知道,但又想到要是穿的寒酸会丢了销售部的脸面,她也过意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季文粤的时候,萧爱月慢慢地感觉心里有点放不开了,她老觉得季文粤看不透,特别是经历了刚刚的开会事件,她心里面有了一种考零分过后,面对班主任的那种忐忑感。
衣服也没敢再试,萧爱月拿着那条红裙子踏上了回去的路,在路上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要问季文粤的事情:“是了,年终奖,季总,你年终奖是不给太多了?”
贰仟元现金,对于一个在总部上班不到一个星期的新人来讲,确实有点多,但季文粤不这样想,她侧身看着萧爱月,慢悠悠地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问题是,萧爱月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力,心虚地回答说:“这样啊。”
下午销售部彻底没人了,连季文粤也走了,萧爱月优点学的不快,坏的都是信手拈来,季文粤前脚走,她后脚也开溜了,回了新房子里面继续打扫卫生,小张在搬家,把小公寓的东西慢慢地搬了过来,三室两厅的房子打扫起来相当麻烦,虽然家具全部摆上了,杂七杂八的小物品倒是很头疼该如何摆放。
快到下班的时候,小张跟她非常有默契地一起回总部接徐放晴,萧爱月估计徐放晴应该没那么快下班,问小张:“她有打电话给你吗?”
小张摇头:“她特殊情况才会给我打电话。”
既然如此,那就等吧,等了快二十分钟,徐放晴出来了,她低着头走路,没有发现马路对面的车子,跟在她身后的齐石飞脸上堆满了笑容,嘴巴一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讲什么,他好像在刻意讨好徐放晴,路边停了一辆路虎车,齐石飞迈步跑上前,拉开车门,献媚地让徐放晴先坐了进去。
车子在自己面前急速飞过,萧爱月拍了一下小张的座背:“咱们走吧。”
说不清楚心里面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萧爱月只感觉堵的慌,她上午才知道自己有一个潜在情敌在总部,下午就见到徐放晴跟他一起离去。
她故作轻松地打电话给徐放晴,问她今天能不能准时下班,徐放晴心情貌似还不错,她让萧爱月先回去,说她会晚点到家。
萧爱月一想到昨晚她的醉酒也许跟齐石飞有关,就没有了精神力开玩笑,她气呼呼地威胁着小张,问他徐放晴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小张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回答萧爱月的任何问题,车子开到公寓楼下,他把猫还给了萧爱月后,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开了。
他可能是回去接徐放晴,萧爱月莫名地多了危机感,她虽然觉得以徐放晴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喜欢齐石飞,可是依徐放晴过往的性格,她会跟齐石飞单独出去吗?
凡事皆有可能,萧爱月晚饭没吃,喂完猫以后,心绪不宁地又看了眼时间,八点、九点、十点,时间一分一秒的在她眼中流逝,萧爱月睡不着,干脆站起来,换好衣服去楼下等徐放晴。
徐放晴回来的时候,萧爱月在楼下已经被冻僵了,徐放晴一直没下车,可能在跟小张交代什么,过了好几分钟,在萧爱月眼巴巴的期盼下,车门缓缓打开,徐放晴走了出来。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半夜三更萧爱月的目光太过敏锐,徐放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一脸漠然地盯着前方的女人:“萧爱月。”
萧爱月手都抬不起来了,她脸上一片麻木,牙齿打颤地叫唤着对方的名字:“晴晴。”
徐放晴大幅横刀地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脚步明显加快了:“萧爱月,你是傻子吗?第一天上班脑子就进水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需要我帮你涂满红脸扮演门神吗?”
她一把握住萧爱月的手,在感受到那股透心凉的寒冷后,她的脸色遽然阴沉了起来,怒气来的十分迅速:“你要是想扮演成一根冰棍,直接钻进冰箱冷冻,站在门口想给谁看?萧爱月,你活这么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智商吗?还穿土黄色,你想让我夸你今天很香蕉吗?”
萧爱月伸手环住她的腰,撒娇道:“我想早点见到你。”
徐放晴并没有被她的示软打动,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脸,不满道:“你是嫌我房间里的照片比真人丑吗?”
萧爱月傻乎乎地笑了,她脸上被掐的一片红润,一不小心笑成了吉祥物:“你今天没喝酒哦。”
徐放晴紧紧握住她的手往电梯里面走,正义凛然地道:“你以为我是不知分寸的酒鬼吗?”
屋里的空调开的很足,徐放晴换好鞋子后,把萧爱月丢到一边,低头去观察套娃里面的两只猫咪,傻月见到上方一团阴影投了过来,抬起头,褐色的眼睛跟徐放晴撞上,软绵绵地喵了两句。
徐放晴伸手把它抱了起来:“萧爱月,小张说它们这两天没什么精神,明天你请假带它们去医院看看,还有,明天上午会有人送衣服过来,干洗店的收据在我口袋里,你记得签收。”
“什么衣服啊?”萧爱月脱掉身上的冰冷外套,低头把太阳也抱进了怀里,并肩跟徐放晴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她的脸问道:“你又买衣服了?”
“参加晚宴的礼服,我们一人一套,昨天中午我送去干洗店了。”傻月在徐放晴的大腿上躁动不安,小爪子扬起,对着萧爱月凄厉地喵了一下,把徐放晴当场吓到了:“它怎么了?”
“它把我当它妈了。”萧爱月好无奈地跟徐放晴交换了一下怀里的猫咪,才想起来说道:“我今天买衣服了,只是没有干洗,我觉得挺干净的,直接穿就可以了。”
徐放晴半天没有回话,她看着萧爱月献宝似的把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笑眯眯地望向自己:“我觉得挺好看的,季总也说好看,嘿嘿,晴晴,要不我现在换给你看?”
“季总?季文粤?”徐放晴的关注点莫名地偏了:“萧爱月,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两天每天都有提她?”
“这两天啊。”萧爱月努力回忆了一下,笑问道:“有吗?不过晴晴,今天我们销售部开会,有一个叫程军坤的男人对她特别没礼貌,总部销售部气氛不太好,你说季总那么年轻,是怎么压下来那些人的?还有程军坤,他什么来头啊,好像很厉害哦,而且我们销售部上班跟你们采购部不同,都不用打卡,也不用按时上班,明天不需要请假。”
絮絮叨叨了半天,徐放晴自动屏蔽了她的问题,冷着张脸说道:“萧爱月,你既然喜欢季文粤给你挑的衣服,明天干洗店的人送过来后,你就把我买的衣服扔掉。”
萧爱月听出来了不对劲,连忙说:“那怎么行?”
“那你把它扔了。”徐放晴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选择项,她把太阳放到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萧爱月的面前,直接夺过她手里的礼服,像投篮球一样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桶里面:“就像这样。”
“喂!!”萧爱月满脸吃惊,她身形一晃,差点就跑过去捡了:“你,你,你,不行的话,你也别扔啊。”
她是心疼自己的钱,却没有表达清楚,让徐放晴误会了她的意思,徐放晴眉头一皱,声音里都了几丝压抑的寒冷:“舍不得就捡起来。”
萧爱月咬咬牙,真的跑过去捡了:“扔掉太浪费了。”( )
很晚了,徐放晴没打算再跟她继续闹下去,走到浴室门口,撇头冷笑了一声:“那你就留着吧。”
第二天早晨,萧爱月是被徐放晴打醒的,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见到徐放晴穿戴整齐,手上拿了一只枕头,皱了皱鼻子,问道:“怎么了?”
徐放晴手里的枕头还是落了下去,“噗”的一声打到了萧爱月的屁股上:“快点起来,带它们俩去看医生。”
“哦哦。”萧爱月瞬间醒了,倒不是因为徐放晴的暴力行为,而是那两只小东西,她光脚跑到套娃面前,蹲下身,抱起傻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它好像没事啊。”
有事的是太阳,徐放晴脸上难得的见到了一抹仓促的担忧:“萧爱月,你带它去看医生,小张在楼下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好,好,好。”萧爱月成为了无头苍蝇,她在屋里乱转了几圈后,才想起来:“哦,刷牙,先刷牙。”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徐放晴已经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好了,萧爱月见她抱着太阳在给它擦眼泪,模样十分认真,体贴地安慰说:“没事的,应该就是感冒,以前灯泡也经常生病,你别担心。”
徐放晴没发表什么关心的言论,抱着太阳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她:“问清楚是什么状况,公司那边我会帮你请假。”
“好。”萧爱月一口应下:“我知道了。”
其实没必要请假,销售部的氛围就那样,但徐放晴有的时候偏执到了死心眼的程度,说她公私不分也好,说她大公无私也好,她纠结的让萧爱月找不出来任何毛病,大概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吧,萧爱月这样想。
甘宁宁给太阳打了一针,坐在办公桌前开着药方道:“按时服药,等它好了,带它过来打疫苗,还有那只,就是那只丑一点的,最近几天,最好别让它们呆的太近,你可以把药掺在奶粉里面,了解了吗?”
“恩。”萧爱月点点头:“甘医生,外面那个女人是不是找你的?”
甘宁宁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哪有女人?”
门口站了一个卷发的墨镜女,她脸上的墨镜太大,连她的脸都遮住了,甘宁宁一看到她,圆成苹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孟念笙,你来了啊。”
萧爱月闻到了猫腻,她拿起药抱着太阳离开了甘宁宁的办公室里面,走之前还特意打量了一眼孟念笙,孟念笙侧过身给她让路,她身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花香味,不知道是哪个香水的牌子。
没想到甘宁宁那个小胖子竟然认识这么有气质的女人,萧爱月情不自已地在心里面诽谤起那只麦兜。
新房子差不多整理好了,徐放晴也是任性的可以,还专门弄了一间房给太阳与傻月当猫窝,房间里面有很多小玩具,徐放晴这是把这两只猫当小孩子养吗?萧爱月看着毛茸茸的小球无语了好一会。
猫窝旁边就是书房,书房里面的书不多,大多数都是哲学类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萧爱月想象不出来徐放晴会读这种类型的书,有种暗戳戳的反差萌让萧爱月忍不住想开怀大笑。
主卧室的空间是最小的,萧爱月发现徐放晴不喜欢大的卧室,也不知道她是种什么样的怪癖,浅米色的墙纸上印着淡黄色的小花,白色的加绒厚被下是简约风格的双人床,床上的被套跟徐放晴公寓的那套一模一样,徐放晴把那边卧室的东西能复制的都复制了,就差没直接把床搬过来。
液晶电视下的短柜上,摆放了两个漂亮的花瓶,也许徐放晴曾经有养花的习惯,后来她工作忙,花大概也枯死了吧,萧爱月把从公寓搬过来的花摆到了阳台上,之前徐放晴因为这些花对她发过脾气,后来这花在萧爱月的精心呵护下,还是救活了。
花瓶里插上的花,是萧爱月从花店里面带过来的百合,她站到阳台外面,张开双手深呼吸了一下,回过头再次打量房间,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徐放晴是个有情调的女人,她的装修品位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然而她又是那么的压抑,一个即有情调又压抑的女人通常会吸引人的好奇心,她需要一个人帮她解开她的防备,一点一点的脱掉她的伪装。
萧爱月悉心摸着这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又忽上忽下地不安跳动着,对于徐放晴的性格,萧爱月自认为很了解,但对于她的过去,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明白,无论如何,徐放晴是她的女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对于过去,我们可以去了解,但不能被它牵引着去思考。
萧爱月忽然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哲学家,她笑眯眯地点开了微博,把自己这一闪而过的理论发到了微博上。
又是东文江第一个评论她,只有寥寥两个字,牛逼!
这男人天天没事泡在微博干什么?萧爱月看他不顺眼,点击删除了他的评论,没想到过了两分钟,又有人评论了她,还是东文江:牛逼哄哄!!!
神经病,萧爱月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
她在房间里呆到中午才想起来徐放晴交代的时候,急匆匆地跑下楼,让小张开车载她去干洗店,小张回头看着她:“我已经拿了,给徐总送过去了。”
“那我的呢?”萧爱月轻轻地拍着怀里的猫问道:“你放到哪里了?”
“没有你的。”小张老实地答道:“我全部给老板了,她没有说有给你的衣服。”
这是,生气了吧??
以为平安地渡过了一晚的萧爱月清楚地反应了过来:“我以为我们沟通好了。”
事实并没有,徐放晴的衣服都送到公司了,看样子白天不会回来,下午六点多,萧爱月直接换好晚礼服下楼赶去酒店,年会是七点半开始,冬天的夜晚来临的快,六点多天就黑了,萧爱月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路灯,想到了早上徐放晴讲的话,琢磨了一下,又问道:“小张,后来是谁送晴晴去公司的啊?”
“不知道。”
“我认真的。”
小张沉默了一会,回道:“徐总在公司有配车。”
是哦,萧爱月还忘了上次的那辆越野车,感慨道:“当老总福利真好。”
只是有些人喜欢这种福利,有些人不喜欢,季文粤还是坐着她的玛莎拉蒂到的酒店,萧爱月端着一盘果盘站在窗户旁边开吃,看到她过来,挥了一下手,马上把手里的果盘放下,迈开步子迎了上去:“季总。”
季文粤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温笑着夸道:“小萧今天打扮真亮眼。”
再亮眼也是比不过季文粤,萧爱月看着她走进来,吸引了在场一半人以上的目光,晚宴虽然还没开始,同事大部分都到齐了,季文粤总归是领导,有几个销售部的同事跑过来打招呼,萧爱月对其他的几个没什么印象,那个叫小白的中年秃顶男倒是记得。
他端着一杯香槟,讪笑着对季文粤说道:“季总,我请了我的客户过来,墨韵的老板陈总。”
季文粤点点头:“好好招待人家。”
萧爱月环场看了一圈,都没发现徐放晴的身影,转头问道:“那我没有客户,等会要做什么呢?”
季文粤在旁边路过的服务员托盘中端了一杯红酒,淡淡地说道:“你跟着我。”
明显地感觉到了那几个同事眼中闪过的羡慕之光与妒忌色,萧爱月手抖了一下,轻声回答:“好。”
季文粤喝酒比吃饭爽快多了,酒会还没正式开始,她已经豪饮了三杯红酒,把萧爱月喝的目瞪口呆:“季总,你慢点喝。”
“来了。”季文粤目光投向了大门口,轻轻地说道:“小萧,那是我们董事长。”
萧爱月快速转过身,好奇地往门口望了过去,徐放晴也在那里,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依然是那副低头的姿势,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齐石飞站在她的右边,意气风发地穿了一件白色的晚礼服。
站在她们中间的女人浑身给人一种淡淡的华丽美,那女人往季文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笑了一下,她举手投足之间自然焕发出雍容华贵的妩媚风情,跟她身后的jojo形成了迥然不同的对比,很难想象她们会是母女,萧爱月微张着嘴唇,眼里一片惊艳:“我们董事长,好年轻啊。”
能生出jojo那么大闺女的人,年龄一定不小了吧,可是看那董事长的年龄应该四十出头,难道她十几岁就生孩子了?
程军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的身后,手里拿了一杯鸡尾酒,轻佻地砸吧着嘴巴道:“marian将近五十岁了吧,皮肤保养的真好。”
季文粤放下手里的酒杯:“我去打声招呼,你们自己先聊。”
萧爱月也想跑过去跟徐放晴打招呼,程军坤手臂伸了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走吧,小萧,我给你介绍几个客户认识。”
萧爱月被他半架着来到了几个男人中间,魏家辉也在,萧爱月不自在地摆动了一下肩膀,试图把程军坤的手在自己身上挪开。
“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销售,萧小姐,胡哥,你看,算是个美女吧。”程军坤调笑着把萧爱月介绍给了一个油光满面的肥佬:“小萧,这是胡哥,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来,你们握个手,今后好好“合作”“合作”,有钱大家一起挣。”
萧爱月干笑着伸出手:“你好,胡老板。”
那男人两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睛别有意味地瞄着萧爱月的脸,手却不舍得放开,握住了还不行,还要放在手里捏了捏:“不错,不错,很年轻,你们销售部老总脑袋开窍了啊?”
萧爱月被他厚实的手掌握的全身不舒服,迅速地把手在他手掌中抽了回来,那胡哥愣了一下,脸色一黑,还没讲话,魏家辉赶紧解围道:“胡哥,小姑娘不懂事呢,来来来,去跳舞,你们俩跳。”说完,伸手推了一下萧爱月的腰。
萧爱月动力不稳,一下子被他推到了胡哥的面前,胡哥立马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萧爱月,满意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他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萧爱月小时候放牛在牛身上闻到的臭味,她胃里有点不舒服,想离开他的怀里,却又被擒住了,完全起不来,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萧小姐,你过来一下。”( )
听那声音,萧爱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甘经理忽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萧爱月的背后,带她离开了水深火热之中,胡哥不太情愿地放开她的身体,恬不知耻地说道:“小萧快去快回,胡哥在这里等你。”
萧爱月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到甘经理的面前,轻声问她:“有事吗?甘经理。”
“徐总找你。”像是故意提高了声音,甘经理大声说道:“徐总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胡哥仍然不太死心:“小程啊,你们公司徐总是哪个?”
程军坤若有所思地回答他说:“采购部的总监。”
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部门有了交际,中间搭建桥梁的人是萧爱月,甘经理领着她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区:“小萧,你坐着休息一下,徐总马上过来。”
看的出来徐放晴很忙,她站在董事长的身边,手里端着杯黄色的鸡尾酒陪董事长到处交际,萧爱月感觉到自己又给她添麻烦了,站起来,往另一边的季文粤走去,季文粤见到她过来,微微地点了点头:“刚刚怎么没见到你?”
萧爱月条件反射地望了一眼自己刚刚被吃豆腐的地方,果然,从这边看过去,那里就是一个死角落,压根看不到有人在那里,不过,甘经理是怎么发现她在哪里的?或者说,徐放晴是怎么让人去哪里找她的呢?
“我刚刚在沙发上坐了一下。”萧爱月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说道:“季总,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嘉兴的倪红倪总,倪总,这位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同事萧爱月。”季文粤也正打算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客户,顺水推舟地说道:“倪总,以后这位小同志,还需要你多多关照了。”
倪红长相普通,脸上化着厚厚的浓妆,她不苟言笑地看着萧爱月:“你好,萧小姐。”
“您好。”萧爱月没有名片,只能微笑着干答道:“以后请倪总多多关照。”
季文粤跟倪总随意地聊了几句后,带着萧爱月又拜访了其他一些客户,她的酒量惊人,酒杯不离手,萧爱月拿了一些桌上的水果给她吃,季文粤尝了一小块柠檬,摇摇头,对其他的食物没有了半点兴趣。
这样子很容易伤胃啊,萧爱月心里面犯了嘀咕,她跟着季文粤转了大半个晚上,见了不少的男男女女,却没有再见到徐放晴。
不知是因为徐放晴某种意义的警告,还是萧爱月一直跟在季文粤的身后,魏家辉那几个人没有再过来骚扰她,不过季文粤还是过去跟那个胡哥打了一声招呼,那胡哥幽幽发亮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一脸讨好地问道:“季总,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
季文粤态度不卑不亢,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绕着弯说道:“等会我找秘书查一下备忘录,有时间的话,一定赴约。”
萧爱月对着他们没话讲,季文粤在场,胡哥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一双下垂的鱼泡眼始终盯着季文粤的脸,笑眯眯地说道:“只要季总您有时间,上刀山下火海,我胡某都是要作陪的。”
那恶心的肥手最后还跟季文粤握了一下,却不敢像对萧爱月那样的去拿捏,毕竟吃相再难看作恶的畜生,在灯光的照耀下,都会披着人的皮装成彬彬有礼的样子,季文粤一口饮干杯子里的红酒,转身走到另外一对男女面前,萧爱月用余光瞟到那魏家辉附在胡哥的耳朵旁说了几句,胡哥的眼睛一直紧跟着季文粤,就像饿了很久的野狼瞧着羊羔般的神情,脸上有一种势在必得的野心感。
想必萧爱月对他们来说是开胃菜,而季文粤才是真正的主菜吧,萧爱月想通这点,难免觉得恶心了起来,她被他们合伙欺负了一下,也不会像局外人那样只看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哪怕他们的一个眼神交换,落到萧爱月的眼中,都显得可怖,程军坤说销售这行不适合女人,那时候他忘了介绍他自己,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到了快散场的时候,公司请来的那些客户基本都走完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同事,季文粤也要走了,起先见到的那个倪总在门口等她,萧爱月见她有约在身,连忙说道:“季总,那您先走吧,我等一下再走。”
季文粤轻恩了一声,目光在酒会上扫了一圈,随带交代道:“注意安全。”
萧爱月留下来就是为了等徐放晴,可她找半天都没见到徐放晴的人影,于是跑到在跟酒店负责人聊天的甘经理面前问她:“甘经理,你见到徐总了吗?”
甘经理摇摇头:“没见到。”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最后一次见她,她去了包厢,和董事长在一起,你往那边走,过去第二间房。”
那间房门口坐了一个女人,萧爱月皱眉盯着她:“jojo,你在这里干吗?”
jojo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地说:“我等我妈呀。”
这里就一个凳子,可能是这小祖宗自己搬过来坐的,萧爱月看了眼时间,自问自答地道:“好晚了啊。”
“十一点。”jojo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们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我估计在吵架,好困哦,还要多久啊?”
萧爱月好奇心被她勾起:“为什么吵架?”
jojo冷哼道:“关你屁事。”
这口头禅也是没救了,萧爱月引诱她说:“哦,你就是信口雌黄。”
没想到jojo这回竟然没上当,骂道:“姓萧的,你以为我是傻、逼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套不出来话,萧爱月也不想跟她聊天了:“你以为我想理你呀?”
“那你滚远点。”jojo一点就炸:“我就知道你跟姓徐的女人关系匪浅,还站在这里等她,呵呵,狼狈为奸。”
萧爱月决定保持沉默,她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等徐放晴出来,jojo又坐下了,双手撑着脑袋在打瞌睡,两人等了十几分钟,jojo坐不住了,跳起来蹦了蹦:“不行了,我脚麻了。”
“活该。”
“麻痹,你说什么??”jojo听出来了萧爱月话里的幸灾乐祸:“我艹,你他妈的是在挑衅老娘吗?”
萧爱月懒的理她。
“贱人。”jojo不依不饶地继续骂道:“跟徐放晴一样的贱人,我妈一回来她就找我妈辞职,我妈给她介绍男朋友,她还嫌弃人家,她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就她那种出生的烂货。”
“适可而止。”萧爱月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咬着牙警告她:“别太过分了。”
要是懂的见好就收,那就不是jojo了,她见气到了萧爱月,更加得意的说道:“不过我妈也真是的,介绍一个二手男给她,齐石飞据说还有一个儿子,拖油瓶,呵呵,全公司谁不知道齐石飞在追粤姐,我妈一回来,他就改追徐放晴了,那是因为我妈在饭桌上说过,还是当着徐放晴的面说的话,她说要是她跟齐石飞结婚,就送公司股份给他们当结婚礼物,我看啊,她是担心徐放晴那女人没人要了,亏本大甩卖。”
“她比你优秀多了。”萧爱月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冷漠地反驳着她的话:“jojo,你觉得你哪里比的过她?”
jojo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她不如徐放晴,她气的火冒三丈,怒冲上前,手指着萧爱月的鼻子:“她一个司机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你还不知道吧,她爸爸是我妈的司机,网上那些资料,还有外界传的她白富美的身份,都是她找人美化的,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像我这种,像我粤姐那种,才是地地道道的富家子弟,她呢,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萧爱月正要还击,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微微撇过脸,见到徐放晴站在门口,不知把jojo的话听进去了多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面的两个人,仰起头,态度傲慢的说道:“萧爱月,你过来。”
萧爱月一把打开jojo指着她的手,快步走过去,搂住了徐放晴的腰,关切地问道:“晴晴,你怎么脸红成这样啊?”
jojo站在她们的面前阴阳怪气地笑道:“陪吃陪喝陪、睡,这可是某人的拿手好戏。”
萧爱月张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扶着徐放晴往外面走去,徐放晴大力捏着她的手臂,好似在强忍着什么,萧爱月心疼极了,也不想管外面的人怎么看她们,半搂半抱地带着徐放晴离开了酒店。
小张的车子在外面停了很久,进去的时候,暖气很足,徐放晴闭上眼睛,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回去吧。”
萧爱月不管她会不会反抗,用蛮力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坚决地道:“这工作,咱们不要了。”
“傻子。”徐放晴没有反抗,反而回抱住了她的怀抱:“萧爱月,你在难受什么?”
萧爱月眼睛红了,眼中蓄满了泪水,她被那几个男人欺负的时候,只觉得反胃,却并没有觉得伤心,可是刚刚,她的悲伤一下子满格了,强忍着眼里的泪花道:“我不喜欢她们欺负你,可是我好没用,又不能帮你。”
“你也可以帮我。”徐放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你可以再长胖一点,那样以后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里,我都可以看的到你。”
“嗯!”萧爱月拿手背擦拭了一下鼻子,跟着徐放晴的话转移注意力道:“我会加油变胖的!”
徐放晴捏了一下她的脸:“我已经辞职了,等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离开了。”
萧爱月低头看着她,脸上一片柔情:“这样讲,那我也辞职,我不喜欢销售,我想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创业或者其他,我不能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下,晴晴,晴晴姐,我想跟你平起平坐,我也想送你衣服,也想一掷千金的扔掉不顺眼的东西,还想给你买房买车,更想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并且有能力保护你,我不是一个渣渣,我是你的女朋友,想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车子在前面路口拐了一个弯,很快就要到她们所住的小区了,徐放晴俯到萧爱月的耳边,舔舐着她的耳垂,轻声嘀咕了一句,萧爱月刚刚的正气凛然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耳根子红的发紫,脸也红透了,眼睛打量着窗外,支支吾吾地命令着小张:“那个,那个,在路边,停车,停车。”( )
小张一路都在扮演一个尽职的聋子,他对后排两人的亲密充耳不闻,却在萧爱月开口说话以后,刹那间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到了路边。
萧爱月飞速般地下车,跑进灯火通明的小路口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会,径自进了一家用品店,压低声音对里面的黄毛女人讲道:“那个,美女,你们,你们这有没有指、套啊?”
店老板拿出来几种不同牌子的指、套,萧爱月无比紧张地拿了一盒最贵的,擦着脸上的虚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车里面。
徐放晴还是瘫软地坐在后排,见到她进来,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过来。”
她老喜欢指挥萧爱月,不管在什么时候,又身在何处,她的眼睛始终盯着萧爱月的身影,萧爱月做贼心虚地掏出来了口袋里面的东西给她瞄了一眼,紧张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种的行吗?”
萧爱月空窗了这么多年,以前跟董小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指套,一时之间不晓得会不会让徐放晴满意,见她不讲话,更加六神无主了:“我,我,要不我去换?”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徐放晴拉着她的手下车,另一只手摸到她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我们不用这个。”
干脆!利落!萧爱月忍不住想给她鼓掌叫好,两人回了房间,徐放晴先去洗澡,萧爱月赶紧修指甲,指甲,指甲,指甲!
小张一路都在扮演一个尽职的聋子,他对后排两人的亲密充耳不闻,却在萧爱月开口说话以后,刹那间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到了路边。
萧爱月飞速般地下车,跑进灯火通明的小路口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会,径自进了一家用品店,压低声音对里面的黄毛女人讲道:“那个,美女,你们,你们这有没有指、套啊?”
店老板拿出来几种不同牌子的指、套,萧爱月无比紧张地拿了一盒最贵的,擦着脸上的虚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车里面。
徐放晴还是瘫软地坐在后排,见到她进来,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过来。”
她老喜欢指挥萧爱月,不管在什么时候,又身在何处,她的眼睛始终盯着萧爱月的身影,萧爱月做贼心虚地掏出来了口袋里面的东西给她瞄了一眼,紧张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种的行吗?”
萧爱月空窗了这么多年,以前跟董小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指套,一时之间不晓得会不会让徐放晴满意,见她不讲话,更加六神无主了:“我,我,要不我去换?”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徐放晴拉着她的手下车,另一只手摸到她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我们不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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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拿出来几种不同牌子的指、套,萧爱月无比紧张地拿了一盒最贵的,擦着脸上的虚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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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月空窗了这么多年,以前跟董小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指套,一时之间不晓得会不会让徐放晴满意,见她不讲话,更加六神无主了:“我,我,要不我去换?”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徐放晴拉着她的手下车,另一只手摸到她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我们不用这个。”
干脆!利落!萧爱月忍不住想给她鼓掌叫好,两人回了房间,徐放晴先去洗澡,萧爱月赶紧修指甲,指甲,指甲,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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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月飞速般地下车,跑进灯火通明的小路口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会,径自进了一家用品店,压低声音对里面的黄毛女人讲道:“那个,美女,你们,你们这有没有指、套啊?”
店老板拿出来几种不同牌子的指、套,萧爱月无比紧张地拿了一盒最贵的,擦着脸上的虚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车里面。
徐放晴还是瘫软地坐在后排,见到她进来,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过来。”
她老喜欢指挥萧爱月,不管在什么时候,又身在何处,她的眼睛始终盯着萧爱月的身影,萧爱月做贼心虚地掏出来了口袋里面的东西给她瞄了一眼,紧张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种的行吗?”
萧爱月空窗了这么多年,以前跟董小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指套,一时之间不晓得会不会让徐放晴满意,见她不讲话,更加六神无主了:“我,我,要不我去换?”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徐放晴拉着她的手下车,另一只手摸到她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我们不用这个。”
干脆!利落!萧爱月忍不住想给她鼓掌叫好,两人回了房间,徐放晴先去洗澡,萧爱月赶紧修指甲,指甲,指甲,指甲!
小张一路都在扮演一个尽职的聋子,他对后排两人的亲密充耳不闻,却在萧爱月开口说话以后,刹那间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到了路边。
萧爱月飞速般地下车,跑进灯火通明的小路口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会,径自进了一家用品店,压低声音对里面的黄毛女人讲道:“那个,美女,你们,你们这有没有指、套啊?”
店老板拿出来几种不同牌子的指、套,萧爱月无比紧张地拿了一盒最贵的,擦着脸上的虚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车里面。
徐放晴还是瘫软地坐在后排,见到她进来,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过来。”
她老喜欢指挥萧爱月,不管在什么时候,又身在何处,她的眼睛始终盯着萧爱月的身影,萧爱月做贼心虚地掏出来了口袋里面的东西给她瞄了一眼,紧张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种的行吗?”
萧爱月空窗了这么多年,以前跟董小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指套,一时之间不晓得会不会让徐放晴满意,见她不讲话,更加六神无主了:“我,我,要不我去换?”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徐放晴拉着她的手下车,另一只手摸到她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我们不用这个。”
干脆!利落!萧爱月忍不住想给她鼓掌叫好,两人回了房间,徐放晴先去洗澡,萧爱月赶紧修指甲,指甲,指甲,指甲!
小张一路都在扮演一个尽职的聋子,他对后排两人的亲密充耳不闻,却在萧爱月开口说话以后,刹那间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到了路边。
萧爱月飞速般地下车,跑进灯火通明的小路口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会,径自进了一家用品店,压低声音对里面的黄毛女人讲道:“那个,美女,你们,你们这有没有指、套啊?”
店老板拿出来几种不同牌子的指、套,萧爱月无比紧张地拿了一盒最贵的,擦着脸上的虚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了车里面。
徐放晴还是瘫软地坐在后排,见到她进来,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过来。”( )
萧爱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眼睛还没睁开,手惯性地去摸身边的女人,意外的是床的另一边没有人,甚至一派冰冷。
她刹那间就清醒了过来,□□地在床上爬起,随意地穿上了被单上的一件睡衣,对着浴室喊了一句:“晴晴,你在吗?”
没有人回她,房间里鸦雀无声,连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都没有,萧爱月理智地进了浴室里,发现徐放晴的化妆品那些都不见了,她被吓的不轻,无法再理智起来,打开衣柜看了眼,更是被吓的魂飞魄散,里面除了她的一套衣服,徐放晴连一根毛都没有剩的带走了。
难道,徐放晴跑了???
为什么???萧爱月想不通,是因为她昨晚技术太差吗?还是因为徐放晴被压了???因为性生活不和谐导致分手的情侣不下百分之五十吧??难道她也算其中之一吗??
萧爱月有点懵,正想着要不要给徐放晴打电话问个清楚,就听到房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钥匙开门声,门开了,徐放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刻意压低了音调对外面的人说道:“你在门口等我。”
萧爱月抬起头,无辜地看着进房来的女人:“晴晴。”
徐放晴的脚步顿在原地,皱了皱眉头:“萧爱月,你还没换衣服?”说完走到套娃旁边,弯腰把它抱了起来,快步走回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道:“你在楼下等一下,钥匙给你。”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徐放晴又回来了,她走到萧爱月的身边,轻轻踢了她一脚:“萧爱月,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快去洗脸,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再坐着发呆,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萧爱月很难把面前的女人和昨晚床上那个娇媚的女人联系起来,脱口而出地问她:“晴晴,难道你不爽吗?”
这话有两种意思,萧爱月自己也不明白她表达的是那层,更何况徐放晴,徐放晴表情微微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很明显想到了另外一层,冷冷一瞥,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萧爱月,你再多说一句?”
萧爱月再说下去就是傻,拿起衣柜里的衣服跑进浴室里面,边跑边说:“啊,我刷牙。”
已经十点多了,徐放晴起那么早,却是因为搬家,家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搬完了,就剩下萧爱月这个瓜娃子,萧爱月穿着她留下的衣服出来,打着哈欠道:“你饿吗?晴晴,早饭吃了吗?”
徐放晴脸转向窗外,不痛不痒地回道:“这个时候,你应该问午餐。”
萧爱月笑着去牵她的手:“我们走吧,傻月和太阳好吗?昨晚还好小张带着它们,不然会被吵死。”
明天就要过年了,楼下终于有了些过年的气氛,穿着红衣服的小孩手里拿着塑料做的金箍棒跑来跑去,经过徐放晴身边的时候还学了一声狗叫,徐放晴被她怪异的行为惊到了一下,那孩子更是乐不自禁,一笑,胖乎乎的脸蛋挤成了一团,五官都分不清在哪里了。
萧爱月跟着她乐了:“好可爱哦。”
徐放晴皱眉打量了一眼那小孩,不置可否地说道:“没你可爱。”
远处有小孩的家长在找她,看到她人在这边,大声叫道:“瓜瓜,回来。”
“哈哈哈。”萧爱月望着小胖子跑步的背影笑了:“胖冬瓜哦。”
徐放晴get不到她的笑点,坐进车子里面,一副很头疼的样子摸着自己的额头,声音里多了些微不可见的疲惫:“小张,先送我们去超市,然后再回去。”
“好的,老板。”
直到那胖子跑到没影,萧爱月才上车,眉目间仍是一片喜悦:“胖乎乎的东西真是可爱。”
徐放晴连回话的兴趣都没有了,她侧过脑袋,揉着自己的头发命令道:“开车。”
萧爱月伸手去摸她的脑袋:“怎么了?头疼吗?是不是没睡好啊?”
“你以为谁都有你那么好的睡眠吗?只有猪才会碰到枕头就睡着。”徐放晴闭上眼睛,脑袋靠到了她的肩膀上,讽刺完后,轻轻地说道:“萧爱月,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猪睡觉才不需要枕头。”萧爱月小声嘀咕着,她身子摆正,右手搂住徐放晴的肩膀,想让她睡的舒服一点:“你起来太早了,今天又不用上班,你睡吧。”
去超市要买什么东西,徐放晴也没说,她精神不太好,也许是真的因为睡眠太少,萧爱月凌晨四点睡觉,到现在都有点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更别谈一大早起床的徐放晴。
两人在超市里面瞎逛了一圈,萧爱月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一只手推着拖车,一只手拉着徐放晴的胳膊说道:“不对啊,晴晴,我们刚刚走了这里。”
所以是来梦游的吗?尴尬的情况被揭穿,带路的徐放晴脸面似乎有点挂不住了,当机立断的把问题丢给了萧爱月,低气压地问道:“萧爱月,你要买什么?不知道买什么,来超市干吗?”
来超市干吗的萧爱月也不知道,她张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两秒,灵机一动道:“明天过年,我们去买点菜吧,我做饭给你吃。”
这个回答让徐放晴很是满意,点点头说:“那就去啊,跟着我干嘛?”
于是两人又晃悠悠地回到了蔬菜区,萧爱月每样蔬菜都拿起来让徐放晴过目,徐放晴全程扑克脸,好像什么都不挑,那就好办了,萧爱月称了五六样蔬菜,又拿了一斤肉与肉馅,最后才去买面粉。
徐放晴一直乖乖地跟着她,表情似乎有些迷糊也有些好奇,萧爱月把她的手指□□米里面,笑问道:“感觉好不好?”
徐放晴在米里面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幼稚。”
萧爱月的目光在四处转了一遍,趁人不注意,身子迅速移到徐放晴的身后,脸凑上去,一口亲到了她的脸上:“是啊,我可幼稚了。”
她说完就跑,跑到卖腊肉的地方才敢停下来回头看徐放晴,徐放晴的表情怪异,她盯着萧爱月贱兮兮的笑容沉思了一下,伸出手指,对着她的方向勾了勾:“过来。”
萧爱月傻笑着拒绝了她的命令:“不要,你要打我。”
“过来。”见她不听话,徐放晴的脸色遽然阴沉了下来:“我数三下,萧爱月,一,二….”
“别数了,我来还不行吗?”萧爱月小心翼翼地走了回去:“这里人多,回去打行…唔。”
嘴唇被一片柔软所触碰,萧爱月瞳孔放大,呼吸声变乱,她捂住发红的脸,羞涩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嘿嘿嘿。”
也不是没有接过吻,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更加让人心跳不已,徐放晴继续低头拨乱着手边的米粒,状似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我买了电饭煲,我们要买米吗?”
“要,要,要,先买一点,拿袋子。”失神的萧爱月在她的提醒下,缓缓地清醒了过来,她转身去拿购物袋,一回头就看到了称米的阿姨一脸八卦地看着她俩,脸唰的一下又红了:“晴晴,要不我们改天来买吧?”
徐放晴不满地问道:“萧爱月,你觉得我有很多时间来陪你逛菜市场吗?”她面不改色地从称米阿姨的八卦眼神下称了两斤米,走回来问萧爱月:“这个够吃一天吗?”
萧爱月惊到了:“一天?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徐放晴一看就是没有做过饭的女人,那双手漂亮的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沧桑,被萧爱月呛了一句后,她很有底气的轻哼道:“我像经常逛菜市场的人吗?”
“这不算菜市场啊。”萧爱月跟她解释道:“这还是超市里面的正规一点,你到菜市场去啊,全是现宰现杀,我刚刚都没有要活鱼,怕你不喜欢那种场面。”
两人提了一大堆东西下楼,萧爱月手里的东西比较重,走路又没徐放晴快,几分钟就被她甩在了身后,徐放晴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萧爱月叹了口气,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了点失望。
没过一会,那个让她失望的女人回来了,她手里已经没有了东西,不由分说地夺过萧爱月手中的几个袋子,挑挑眉:“萧爱月,你今天又开始属乌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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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晴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萧爱月手搭在她的大腿上,眼睛凝视着她的侧脸,笑问道:“那我们下午要去哪里呢?”
徐放晴回头瞥了她一眼:“你做饭,我睡觉。”
萧爱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可是我也想睡觉。”
没人搭理她,徐放晴的目光投向了窗外,车子已经停到了停车场,小张打开车窗看了一眼,请示徐放晴道:“老板,这辆车….”
是季文粤的,徐放晴当然认识,她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疑惑,推开门,轻轻地“恩”了一声:“萧爱月,下来拿东西。”
季文粤的妹妹住在这里,她来这里看她也无可厚非,萧爱月思想简单,看啥都觉得正常,她看着徐放晴提了三分之二的东西往公寓走去,连忙跟了上去:“晴晴,你给一点让我提。”
徐放晴语带嫌弃:“提不动不要逞强,萧爱月,你还想我回来接你吗?你是老佛爷吗?平常吃那么多,也没见你力气变大。”
萧爱月理直气壮地顶嘴道:“那是因为吃的不够。”
“你一个月吃的粮食可以养活非洲的小部落。”徐放晴的比喻从来都很恰当:“萧爱月,不许顶嘴。”
两人回了房间,萧爱月刚要把房门带上,立马被徐放晴呵斥住了:“萧爱月,开门,小张在后面。”
小张抱了套娃跟在她们的后面,萧爱月想到这里,才联想起了她两只闺女,她滴哒哒地跑进给它们俩安置好的房间中,见到那两家伙在屋里围着一个毛团到处跑,看样子精神不错,她走过去,摸了一下太阳的身体,见它精神充沛,知道它的烧已经退了,这才放心了下来。
隐隐约约听到屋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萧爱月以为小张进来了,转身带上门,想去给他帮忙,却看到徐放晴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地门外的人讲道:“是有这个打算。”
“晴晴,你跟谁说话啊?”萧爱月小跑了过去,待她看清楚了门外的女人,脚步却顿在了原地:“恩,季,季总。”
季文粤今天穿的很漂亮,红色的碎花裙子把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她一双媚眼望向萧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小萧,上午好。”说完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徐放晴的身上:“乔迁之喜,临时知道的唐突,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下次一定补上。”
徐放晴倒是无所谓:“季总不用那么客气,不过换了一套房子,没有什么喜不喜。”
季文粤柔笑道:“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
“再见。”
“再见。”
徐放晴回过头,看见萧爱月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挑挑眉:“怎么了?你不饿吗?萧爱月,快去洗手做饭。”
“哦,哦。”萧爱月听话地往厨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她:“她是不是特意过来找你的啊?”
徐放晴坐到沙发上,伸手拿起了桌上的ipad,漫不经心地回道:“是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萧爱月去到厨房里面,把袋子里的米与菜都拿了出来,窸窸窣窣地开始洗米做饭,厨房里面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也不晓得小张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萧爱月端着一盘炒好的花生米出去,献宝似的把它放到了徐放晴的面前:“你闻闻,香不香。”
徐放晴放下手里的ipad,踢了她一脚:“萧爱月,端走,客厅里会有味道。”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徐放晴跟着她到了厨房,抱着胳膊站到她的身后:“萧爱月,你要炒什么菜?”
“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糖醋鱼,排骨汤,一个青菜,还有一个炒肉,够吃吗?”
徐放晴答非所问的回答她:“你要保证吃完。”边说着移步到已经做好的西红柿面前,夹起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萧爱月看着好笑:“好吃吗?”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只是尝尝你买的新不新鲜。”
萧爱月笑眯眯地说:“等吃完饭,我教你怎么做饺子,我们晚上跨年吃饺子好不好?”
“你自己做。”
“做饺子很有趣的,我教你揉面粉,还有打….”
“闭嘴,萧爱月。”徐放晴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接下去要讲的话,她推开厨房的玻璃门,站在门口聆听了一下,皱皱眉:“谁在敲门?”
床跟沙发,徐放晴早就买好了,甚至已经布置妥当,为什么还有人送这些过来?穿着西装的搬运工满头大汗地把签收单递给了徐放晴,喘着粗气解释道:“这是明细表,钱已经付了,我们负责组装好。”
萧爱月一头雾水地问他:“这谁让你们送的呀?”
“这里有电话。”男人指着明细单的右上角说道:“姓康,是位女士,她说让我们中午送过来。”
徐放晴一句话都没讲,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萧爱月看着她把明细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面,知道她生气了,不明所以地问道:“姓康的是谁啊?”
徐放晴没回话,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出去,背过身走进卧室,把萧爱月关在了门外面。
萧爱月蹲下身,拿出皱巴巴的明细单看了看,这康女士也是大方,一整套家具价格将近六位数,怪不得刚刚那个送货上门的男人那么礼貌,要是换做普通的商场店员,被如此的对待,早就开始骂人了吧。
萧爱月打开门,拿着皱巴巴的纸张问他:“你们这东西怎么这么贵啊?”
“这都是订做的。”男人客气的回道:“小姐,您帮我签收一下吧,我先拿进去,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可以打电话让我上门组装。”
萧爱月哪敢随便签收,徐放晴的态度摆在那里,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个蚂蜂窝:“康小姐什么时候让你们做的?”
“几天前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连续几个通宵赶工出来的成品,对方拿了照片给我们,让我们公司照着做,我也没有负责这块,都是听说的。”
“萧爱月,把单还给他。”徐放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爱月回过头,一脸纳闷地回道:“什么?”
徐放晴接过她手里的清单,把它还给了那个男人:“我们拒收,你找你的客户。”
“那怎么行?”男人急道:“这我交不了差。”
徐放晴不管他,转头看着萧爱月:“萧爱月,把厨房打扫好,我们出去吃。”
为什么饭都做到一半了,还要出去吃?
徐放晴把车钥匙丢给她:“你开车。”
小张放假了,徐放晴给了他三天假,萧爱月一下子成为了临时司机,但对于上海的路况,她并不熟悉,徐放晴给她的地址又复杂,导航找了半天,才到了她口中所说的环岛小区。
徐放晴带着她直接上了二十楼,停到门口的时候,她一把牵起了萧爱月的手,面带困惑地凝视着她的脸,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萧爱月受宠若惊地问道:“怎么了?”
徐放晴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伸手敲了敲门,长舒了一口气,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开门的人是jojo,jojo一脸木然地看着她们二人:“大过年的还不让人省心了是吧?还有你,我就说你跟她关系不对劲,切。”
“jojo,让她们进来。”
“好吧。”听到屋里人的命令声,jojo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进吧。”
说话的人正是董事长,她正坐在沙发上,一双美目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的三人,萧爱月拘谨地跟她打了声招呼:“您好,董事长。”
徐放晴进屋以后倒表现的很随意:“你不是回香港了吗?”
jojo坐到她妈的旁边,把躺在沙发上的蝴蝶犬抱进了怀里:“我妈请了兰桂坊最有名的粤菜师傅过来做饭,去不去香港都一样。”
“坐呀。”董事长不露声色地看着徐萧二人,眼神瞟到了她俩一直紧握的双手:“怎么?还要我亲自让位吗?”
徐放晴默默地跟她对视了几秒,举起手,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
“靠,我就知道。”jojo低骂了一声:“早就知道你俩不对劲了。”
这马后炮来的有点晚,董事长点点头,继续道:“这还是我们sammi第一次带对象过来见我,萧小姐坐,别客气。”
徐放晴并没有跟她介绍的太详细,但她却知道萧爱月姓什么,像是早就摸透了萧爱月的底细,只等她露面,萧爱月感觉到徐放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忍不住被她感染到了紧张:“晴晴。”
徐放晴回神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坐吧。”
那握着她的手,始终是没有放开,到上了餐桌,董事长问萧爱月:“萧小姐现在在销售部吗?”
萧爱月紧张地答道:“对,我在季总的部门。”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是吧i?”她宛然一笑,自嘲地看向徐放晴:“难道说我已经年龄大到面目可憎了吗?”
徐放晴莫名地冷漠了起来:“你应该问你自己。”
别说jojo,就连萧爱月也感觉出来了她俩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岔开话题道:“董事长,你家好大哦。”
不止大,还很冷清,两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就住了母女二人,再豪华的装修也掩盖不了屋里的寂静,董事长转头看着她:“萧小姐可以叫我marian。”
marian真的很显年轻,她盘起了头发,一脸庄重高贵的坐在jojo的身边,看上去就跟姐妹无疑,萧爱月夸她:“marian,您皮肤真好。”
菜陆陆续续上齐了,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marian端起手边的酒杯:“来,为我们今天的相聚干杯。”
萧爱月刚要端起桌上的红酒,被徐放晴瞪了回去:“你等会要开车,不许喝酒。”
许是没见过徐放晴这种管家婆的模式,marian愣了一下:“你不是有司机吗?”
“司机也要过年。”徐放晴招手让旁边候着的厨嫂给萧爱月换了一杯凉水:“不是你们有钱人才有家人团聚。”
她今天句句带刺,jojo不屑地笑了一声,转头望着她妈,抱怨道:“妈,都快过年了,你给我份礼物吧,能不能把你的黑卡给我呀,我都乖乖听话在公司呆了四年。”
说到黑卡,萧爱月条件反射地望向了徐放晴,徐放晴知道她在想什么,给她夹了一只虾饺放到她碗里,试图用食物堵住她的嘴:“你不是饿了吗?看着我干嘛?吃饭。”
“黑卡。”marian重复了一句,她像是在嘴里细细品位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微笑着问徐放晴:“sammi,你是把它放在我的办公室了吗?”
“你的卡为什么会在她身上?”jojo恍然大悟地拍起了桌子:“你,你,妈,你偏心!”
她的动静太大了,marian严厉地指责她:“jojo,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安静?”
“我又不是徐放晴,一天到晚的一副死人脸,反正你眼里只有她。”jojo连饭也不吃了,放下手里的筷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谁才是你的家人?你把黑卡给她,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给一个外人,你,你过分!”( )
jojo的突然发飙,被影响的人只有萧爱月,萧爱月夹着半只咕噜肉顿在位置上愣了一下,她左瞧瞧,右望望,见徐放晴与marian都是一脸习以为常,似乎早习惯了jojo的性格。
没人理她,jojo的一团怒火无处发泄,于是瞪着最无辜的那个人:“姓萧的,你凭什么到我家来呀?我家不欢迎你。”
萧爱月放下筷子,脸上露出来了一丝不知所措:“啊?”
徐放晴的耐心终于受到了挑战,她目光望向marian,眼里分明多了抹轻蔑:“这就是你的迎客之道?”
marian还没开口,jojo先冷笑了:“怎么了,姓徐的,你还会告状了?你以为你拿我妈的黑卡能证明什么?你就是个娼…”
“jojo!”marian及时开口,冷眼旁观地打断了jojo的无礼言论:“不想吃就回房,留在这里发什么疯?”
jojo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她眼圈一红,揉着眼睛跑开了,临走前还吼了一句:“反正你心里只有她,我才是你女儿。”
“抱歉。”jojo离开后,marian转过脸看向萧爱月,向她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我这女儿任性惯了,小萧不要介意。”
萧爱月倒没有觉得什么:“没关系,她还是个小朋友。”
“小朋友不懂事就要教。“徐放晴盯着marian的脸,语气里仍是厌烦的冷漠感:“没人教的孩子,跟孤儿有什么区别?”
萧爱月悄悄地瞥了一眼marian,见她面不改色地跟徐放晴对视着,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出来,但貌似她眼神里多了些难以察觉的波动,萧爱月在桌下拉了一下徐放晴的衣服,示意她给董事长留个面子,别把话说的太难听,没想到徐放晴竟真的懂了她的这份暗示,端起手边的红酒,不露声色地饮了两小口。
“sammi,说到孤儿,我想再用你的名义建两所孤儿院,你觉得怎么样?”marian话锋一转,谈起了另外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借着做好事的名义把你的慈善名誉立起来,我名下的基金会也能更有保障的转给你接手。”
徐放晴兴趣寡淡的回道:“你给我装的门面还不够吗?marian,我已经申请辞职了,并不是在开玩笑,你的钱我都还给你了,你不用再管我。”
“叮当”一声,是勺子碰到碗碟的清脆音,marian对于徐放晴刚刚的羞辱,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提到辞职,她反而有些愠怒,她很快转换过来了自己的情绪,轻拭了一下嘴角,满脸歉意地说道:“小萧,你慢点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离开的速度非常快,萧爱月盯着她的背影沉思了一下,回过神问徐放晴:“晴晴,她没事吧?”
徐放晴挑挑眉:“她能有什么事?”
“我觉得,好像打扰了她们。”萧爱月不安地说道:“要不吃完我们就回去吧,jojo她不欢迎我,董事长邀请的人是你,我觉得,我觉得…”
后面那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徐放晴却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手抚着萧爱月拿着勺子的手背,安慰道:“萧爱月,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即便她这样说,萧爱月仍然觉得自己成了屋里最不受欢迎的人,那董事长看着对她彬彬有礼,但萧爱月总感觉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些探究,防备,与敌意。
徐放晴跟她们很熟,无论是没有礼貌的jojo,还是深藏不露的marian,她们三人之间关系扑朔迷离,萧爱月搞不清楚她们的关系,只能在心里面默默地推测着这些事情,难道徐放晴是marian的养女吗?不然为什么jojo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还有,marian为什么要把她宝贵的黑卡给徐放晴用呢?为什么还处心积虑的帮她竖立良好的商业名声?
然而对于她的讨好,徐放晴是拒绝并不屑的,虽然她在h市的一切开支,包括买的衣服那些大额支出,都是来自于marian的黑卡,可那张黑卡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上午在超市刷的卡,也是她自己的普通金穗卡,她连信用卡也没有办,对金钱方面貌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可是她为什么要办公司呢?萧爱月想不通,她仍记得徐放晴提过的那个梦想,隐隐约约的觉得现在徐放晴拥有的这些事业,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吃完饭以后,jojo又出来了,她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抱着她妈养的狗,一言不发地听萧爱月她们三人聊着家常。
“上次老梁打电话给我,说h市的工作差不多都妥当了,他计划4月份回来i,你在那里呆过,觉得总部有哪个人适合过去管理h市的分部?”
“我离开了上海这么久,这个问题你应该问jojo。”徐放晴低着头在吃萧爱月给她剥好的橘子,她咬了一小口,可能觉得酸,掐着尾部把它塞回到了萧爱月的嘴里:“你自己吃。”
“你不吃哦。”萧爱月自己嘴里本来就有,又被她塞进了一瓣,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觉得挺好吃的。”
jojo在一旁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恶心。”
徐放晴伸手夺过萧爱月手里的橘子,扔回到了桌上:“我们该回去了。”
“留下来过年吧。”marian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始终盯着桌子上的橘子:“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过年了。”
“现在我自己有家了。”徐放晴站起来,牵着萧爱月的手站到她的面前:“董事长你为人一向公私分明,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
“你的抑郁症好些了吗?”marian抬起头,关切地问道:“你精神好像还不错,看样子h市人杰地灵,把你养好了。”
“你那么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徐放晴微微皱眉:“marian,你不用做的太明显。”
这两人的对话完全让人听不懂啊,可能是放假了,路上又堵车了,萧爱月按着喇叭抱怨道:“怎么这么多车啊?”
徐放晴是个好老板,在过年正需要司机的时候,她给人家放假了,萧爱月看着她一脸沉思的望着车外,好奇地问道:“晴晴,你在想什么啊?”
“那个店面出租。”徐放晴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商店:“萧爱月,你有想过自己开店吗?”
“没有。”萧爱月摇摇头:“其实想想看,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国企。”
她说这话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落到徐放晴的耳中就有点不同了,徐放晴快速回头,声音里多了点不同于往日的情绪:“萧爱月,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呀?”萧爱月发动车子,不甚理解的问道:“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每件事都尽力了,那就没有后悔了,就算结局不理想,也不能算我们人为,天意如此,能有什么办法。”
萧爱月忽然感慨了起来,徐放晴不太适应,顺了顺身上的安全带,说道:“去超市吧,买点水果。”
两人提了一大袋橘子回家,萧爱月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这个季节有橘子吃好幸福哦。”
徐放晴想说什么,皱起眉头忍了忍,可能是忍不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黑着脸说道:“萧爱月,你喜欢吃什么,你就告诉我,我虐待你了吗?上午买水果的时候,为什么不买这个?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掩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难道你还怕我嫌弃你吗?没错,我是嫌弃你笨,但笨也没办法,我能把你塞回去重新生一次吗?”
萧爱月自动屏蔽了她后面的那句话,脸凑过去,用鼻子亲昵地碰了一下徐放晴的鼻子:“我现在想这样做。”
徐放晴刚好在开门,被她碰了一下,钥匙都吓掉了,她嘴巴微微开启,正想骂人,她们身后的门却开了,季觉熙出现在了门口,打着哈欠看着外面的两个女人:“sammi姐,你回来了啊。”
季觉熙既然是季文粤的妹妹,认识徐放晴也不难理解,只是她叫的这么亲热,的确是有点奇怪,萧爱月转身看着她,发现她一只手打着石膏,消瘦了不少:“咦,你怎么了?”
季觉熙笑着走到她们的身边,另一只手上提了一个袋子:“sammi姐,这水晶杯是姐送给你的礼物,这瓶红酒是我的礼物,你别嫌弃。”
riedel礼铎红酒杯高贵又显精致,徐放晴打开袋子看了眼,抬头道:“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上次我姐生日的时候,你也送了很漂亮的围巾给我。”季觉熙一点儿都没有觉得见外,转头看着萧爱月:“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女友会是我sammi姐。”
她语气很惋惜,一脸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萧爱月眼皮直跳,问道:“你手怎么了啊?”
“啊,这个啊,上次医闹,被砸了,我都休息大半个月了。”她看到徐放晴打开门走了进去,赶紧小声问萧爱月:“喂,你家晚上吃什么?”
“饺子吧。”萧爱月打开袋子,拿了几个橘子出来给她:“给你。”
季觉熙接过她的橘子,满脸感动的问道:“那你们吃完了,有多余的可以给我吗?”
萧爱月:“....”
什么鬼??
季觉熙自问自答的解释道:“我女友回老家了,我这几天都叫外卖呢,可今晚过年,谁给我送快餐啊,我不想再吃泡面了,我姐想让我回家过年,可是我跟我爸闹翻了,拉不下脸。”
好可怜哦,萧爱月抽了抽鼻子,爱心泛滥地把门关上了,她提着橘子放到冰箱旁边,跑到正在洗手的徐放晴面前问她:“刚刚季总的妹妹说她晚上要吃快餐,让我们把多余的饭留给她,晴晴,她好可怜哦。”
徐放晴不为所动地回道:“等会你多做一点给她送过去。”
萧爱月提醒她:“她还送礼物给我们呢。”
徐放晴擦干手后,冷漠地盯着她的脸:“so?”
萧爱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我们请她一起过年?”
“不行。”徐放晴一口回绝,拒绝的很干脆:“你可以去她家陪她过年,这是我家,萧爱月,我不喜欢不请自来的客人。”
“那好吧。”萧爱月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门口,她打开门,敲了敲季觉熙的房门,季觉熙在吃她给的橘子,但她一只手剥皮特别费劲,她用牙齿咬着橘子皮,接着才把皮咬了下来:“干吗?”
“你吃辣吗?”萧爱月问她:“可以吃鱼吗?”
季觉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道:“可以可以,你做什么都行。”
真是好对付的人啊,萧爱月好奇地问她:“橘姐什么时候回去的啊?”
“她妈病了,让她回去。”季觉熙不悦地吐槽道:“妈妈当然重要,她就把我扔下了。”
“哦。”萧爱月八卦完了,准备回去:“那我回去了。”
“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sammi姐啊?”许是无聊了很久,季觉熙好不容易找到了聊天的对象,见她要走,立马转移话题问她:“我sammi姐眼光很高,我以前一直以为她会跟我姐在一起?没想到被你捷足先得了。”
萧爱月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住了:“啊,你姐是les?”
“不是。”季觉熙摇头:“她是bi,你知道bi吧?就是不局限性别,男生女生都喜欢的那种,以前我姐经常在我爸面前夸她,我还以为我姐喜欢她呢。”
萧爱月心里面酸溜溜的,问出来的话也不免带了些醋味:“她夸什么呀?”
“就夸sammi姐很有耐心,做事认真负责。”季觉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所以啊,你这家伙是上辈子积德才泡到sammi姐的吧。”
萧爱月想了想,说:“你姐眼光有问题吧,我怎么感觉她说的跟我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啊。”( )
季觉熙嫌她不识趣:“你就捂着嘴偷笑吧。”
她女友不在家,心情不好,萧爱月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关上门回家,发现徐放晴竟然破天荒地在厨房忙活了起来,连忙靠了过去,在身后搂住她的腰问道:“晴晴,你要跟我一起包饺子吗?”
徐放晴放下手里的碟子,半转身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萧爱月,你是癞皮狗吗?抱这么紧干吗?难道我会跑吗?”
“其实我理解你为什么不让她到咱们家过年。”萧爱月就是不撒手,脸埋在她的脖颈处闷闷地说道:“是我太冲动了。”
“是吗?”徐放晴嘴角弧度上扬,脸上多了一抹奇怪的笑意:“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她要是进了我们的门,那就是我们接纳了她,还一起过年,那就是非常好的关系,其实我也不喜欢她。”萧爱月直率地说道:“她跟她姐姐不同,她好像很任性。”
“萧爱月,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即便是得到了自己想听的回答,徐放晴依旧不太满意:“你能自己想通当然好,可你不能总在别人身上找理由,我不让她过来过年,不是因为她不讨人喜欢,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在今晚应酬任何一个人,你明白吗?”
“明白了。”萧爱月侧过脸吻了一下她的发丝,笑容满面地说道:“真好。”
徐放晴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胸部,作势要推开这块粘人的药膏:“什么好?萧爱月,你给我站好。”
“你好啊,你现在都会解释给我听了,那些我不懂的东西。”一边说着,萧爱月一边放开了她的身体,背倚在冰冷的橱柜上,温情地凝视着徐放晴的眼睛:“你以前都只骂我,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乱猜,现在可好了,晴晴,你真好。”
徐放晴侧目望了一眼身旁那个满脸感动的女人,萧爱月穿着紧身的灰色毛衣,脸上没有化妆,皮肤水嫩光滑,她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熟女身上却透着一股干净洒脱的气质,这在徐放晴认识的人当中,无疑是难得可贵的,徐放晴认识很多华丽富贵的女人,萧爱月在那些竞争对手里面脱颖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到了她的芳心,这是多么厉害而不自知的一个女人,徐放晴伸手掸了掸她毛衣上那看不见的灰尘,声音幽幽地讲道:“萧爱月。”
“怎么了?”萧爱月打开水龙头,埋头专心致志地清洗着自己的手指:“快四点了,我们要开始做饭了。”
“过了年,你就三十岁了。”
“嗯?”萧爱月打了个激灵,回过头,十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有这种说法吗?”
徐放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好半响才道:“你也很好。”
这话啥意思?两人的对话中间断了一次,萧爱月差点没联系起来,她把面粉倒进面盆里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啊,晴晴,你刚刚是在跟我表白吗?”
徐放晴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道:“你想多了。”
萧爱月看着她那张白净的脸蛋,恍若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暗恋的那个年代,那似是似无的表白,那悸动又暗藏的心意,还有那瓶一直没送出去的牛奶,徐放晴漠然的表情外加心虚的眼神,活脱脱一个情场嘴硬的傻子,萧爱月想笑又不敢笑,拿起擀面杖问她:“我先把面粉揉好,你要不要试试做饺子皮?”
徐放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皱着眉头问她:“网上说要先和面?”
网瘾少女徐放晴同志有事找度娘的这个习惯,让萧爱月很是不满,她哼唧唧地说道:“你干嘛要问网上,我就在这里啊,你直接问我啊。”
徐放晴一脸冷漠:“你笨呼呼的,能和它比吗?”
“来,我来教你。”不理会她的嘲讽,萧爱月和好面,再次来到徐放晴的身后,抱着她的腰教她揪面团:“我们先揪一点试试,把其他的放回去,等你学会了,再多弄一点。”
平常在职场上面呼风唤雨的女人,在厨房中成为了一个幼稚园小朋友,徐放晴满手都是黏糊糊的面团,她把它搓成大饼状,可形状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心里面也有点着急,萧爱月还在她身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她脑袋被她吵的痛,回过头,拿手里的面团全部揉到了她的脸上:“萧爱月,你给我闭嘴。”
当真要闭嘴了,面团一小部分掉进了萧爱月的嘴里,萧爱月嚼了嚼,感觉味道还不错,还不忘说道:“你别急,别拿那么多,你取一点点,然后搓,再拿擀面杖…哎,哎,哎,你干吗,徐放晴,我告诉你,你别冲动哈,你放下,放下…你,你这是谋杀亲夫。”
“你很吵。”徐放晴手里的擀面杖已经举到了她的脑袋上,重哼一声,冷笑道:“萧爱月,我给你两个选择,闭嘴还是走人?”
“可是你是第一次。”萧爱月左右两个食指做交叉状放到自己的嘴巴上以表心意:“我选择闭嘴。”
徐放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她报复似的把那些面粉涂到了萧爱月的脸上,边涂边道:“让你命令我,第一次怎么了,我第一次也比你做的好。”
她美丽的脸近在咫尺,萧爱月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开心,反而笑成了笨蛋,她喜欢徐放晴这幅小孩子的模样,也爱她这种生气的媚态,她把脸凑上前,越过徐放晴手里的面团,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我爱你。”
擀面杖还是落了下来,打到了萧爱月的屁股上,徐放晴的脸被她忽然贴近也沾满了面粉,她不悦地眯上眼睛,面粉在她眉毛上面掉了下来,狼狈地命令道:“萧爱月,我数三下,给我滚出去!”
主厨被赶了出来,今晚吃饭该怎么办?
两个小白脸隔着门对视了几秒,萧爱月率先爆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脸好白哦,晴晴,哈哈哈,好好笑,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
徐放晴手里拿着擀面杖,面无表情地追了出来:“萧爱月,你照过镜子吗,你还有脸笑我?”
萧爱月迎面而上,扑过去抓住她手上的硬物,跟她相拥着跌到在了地毯上,两人抱在一起闹成了一团,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吻谁,等萧爱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徐放晴压在了身下,毛衣也被对方掀开,露出来了红色的文胸。
萧爱月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那是一种被徐放晴需要的心情,她神采奕奕地撩起徐放晴的长发,摸着她的后背体贴的问道:“要不,我自己脱?”
徐放晴的身体忽然就僵住了,她双手撑地,直起身体,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反应冷淡地道:“萧爱月,你知道地毯上有多脏吗?”
像是被萧爱月一句话打破了她的界限,她快速起身,又回到了厨房里,一进去就把厨房门给关了,摆明了不让萧爱月进门。
萧爱月哭笑不得的摸着自己热气腾腾的脸坐了起来,徐放晴这女人即可爱又可恨,把别人撩的一身激情,她自己却抽身不见了,这种行为实在是讨厌,萧爱月撇撇嘴,耳朵靠在厨房的门缝上,想偷听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里面很安静,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切菜的声音,萧爱月站久了腿痛,扶着腰坐回到客厅里,抱着抱枕等徐放晴出来求救。
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萧爱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亮了,还是没见到徐放晴的人影。
厨房里也没人,不过锅里面的饺子好像熟了,打开锅盖,香喷喷的味道让萧爱月肚子瞬间有了反应,萧爱月刚想拿起筷子尝尝味道,身后却有了动静,徐放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头发也洗过了,眼瞳中又恢复到了她以往一贯平静的神色:“萧爱月,桌子上有一碗饺子,你给季觉熙送过去,然后再回来吃饭。”
“好。”萧爱月端起饺子就要走,又被徐放晴嫌弃地拉了回来:“洗脸,你满脸面粉出去想当网络红人吗?”
季觉熙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她端过去的饺子,还神秘兮兮地转赠了一盒包装精美的东西给她,萧爱月拿着那东西回去,正想研究那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就被徐放晴瞄到了,徐放晴见到她手上的东西后,脸色当即一变,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扔进了垃圾桶里:“萧爱月,以后离季觉熙远点。”
连偷瞄的机会都没有,徐放晴直接封口打包好了垃圾袋,不让萧爱月过去查看:“吃饭,萧爱月,吃完后我们出去。”
这么冷的天,晚上还要去哪里呀?萧爱月边吃饺子边夸她:“晴晴,你做的饺子好好吃哦,一点都不像第一次做。”
徐放晴自己反而吃不太下去,吃了两个就放下了筷子,微微抬头道:“喜欢吃,那你就全部吃完吧。”
徐放晴做了不下百个的饺子,还有几十个安静地躺在冰箱里,萧爱月再三跟她确认了几遍冰箱里面的生饺子不用吃后,才抹着嘴,兴高采烈地把锅里面的饺子吃完了。
比较意外的是小张竟然来了,见到他在楼下等她们,萧爱月吃惊地问他:“晴晴不是给你放了三天假吗?”
“初一到初三。”徐放晴牵着她的手坐进车子里面,声音冷清地问道:“准备好了吗?”
“在郊外,附近有个不大的小镇,我跟那里的负责人申请好了,确定不在禁放路段内。”小张的回答很简洁,听的萧爱月一头雾水:“已经准备好了。”
他口中所说的郊外的确很远,开车将近两个小时,才停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平地上,徐放晴第一个先下车,眺望了一下不远处的灯光,转头叫着萧爱月:“下车。”
小张也下车了,他手里拿了一个电话,见到萧爱月不情不愿地移步到徐放晴的身边,才拿起电话说了一句:“准备。”
准备什么呀,这句话来不及问出口,不远处的天空一下子就亮了,萧爱月抬起头,五彩缤纷的烟花已然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空,仿佛游错路的小锦鲤,那么让人意外又让人惊喜。
往事历历在目,还记得有个女人无意中说的那句话,萧爱月的心情很复杂,她转过身,直视着身边的女人:“晴晴。”
“你喜欢吗?”徐放晴仰头望着天空中瞬息万变的烟花,烟花坠落的一瞬间迷乱了她的眼,她低下头,轻轻地问道:“萧爱月,你喜欢吗?”
...
喜欢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譬如此刻,在乌烟瘴气的都市里面呆的太久,面对这满天繁星,萧爱月是喜欢的,譬如几个小时前,那酸甜可口的橘子,还有那味道有些奇怪的饺子,萧爱月是喜欢的。
而现在,她并不能准确地说清楚自己喜欢与否,徐放晴的手是冰的,人是暖的,心却是热的,萧爱月低着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的心跳的很快,呼之欲出的“爱”字近在嘴边,在心里面盘旋了几秒,还是情不自已地说了出来:“我爱这一切。”
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两人的关系完全挑明了,要不是萧爱月怕冷,她真的很想跟徐放晴站在这里等待日出的到来,但是烟花过后,留下来的只有一阵云烟与萧条,该回去了,萧爱月紧紧握住徐放晴的手,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纵然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很多秘密那又怎么样?她的心是属于自己的,萧爱月怡然自得地接受着这一切,秘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爱,它已经到了。
这就够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小张正式放假了,他把她们送回去以后就离开了,萧爱月洗完澡出来,红着脸坐到徐放晴的身边,羞涩的把灯关上,非常自觉地躺到了徐放晴的身下。
一切顺其自然,没有谁先开口要求谁,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萧爱月渡过了人生中第一个满夜春、色的除夕夜。
于是拉灯,睡觉。
要不是徐放晴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了,萧爱月一定会给这个新年打满分,她睡眼朦胧地趴在床上,见到徐放晴在穿衣服,不解的问道:“晴晴,你要去哪里?”
“香港。”她随意的一问,当真问中了徐放晴的心思:“萧爱月,我要去香港待几天,你在家好好过年。”
“啊?”萧爱月立马清醒了过来,跳起来道:“你去香港做什么?”
“有点事。”徐放晴并不打算多做解释,拍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我尽快赶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有事给我打电话。”
萧爱月不同意也不行了,徐放晴先斩后奏,压根没经过她同意,她只能快速洗漱好,拿着外套依依不舍地送徐放晴去机场。
大年初一的早上竟然在下雨,徐放晴计划打车去机场,没让萧爱月开车:“你等会打车回来,下雨天别自己开车。”
大雨倾盆而下,这个气候的冬天依然让人感觉烦躁,徐放晴坐在出租车里面望着雾蒙蒙的窗外,看着那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会重新回到这城市安居,并且和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并肩在一起。
萧爱月低着头拿干毛巾擦拭着徐放晴的衣服,她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呼着热气:“好冷哦,别冻着了,昨天那么大的太阳,今天怎么下雨了啊,好烦哦。”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面偷偷地观望着后排这个奇怪的客人,萧爱月从一钻进车子里就没消停过,她擦完徐放晴脸上的雨水后,又在忧心着她身上的潮湿,自言自语道:“还有多久到机场啊?这样会感冒的,好讨厌哦。”
老妈子般的唠叨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循环着,徐放晴烦躁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她反手握住萧爱月的手,轻声命令道:“萧爱月,闭嘴。”
车里面瞬间安静了,司机有些不适应地咳嗽了两声,打开收音机,音乐广播频道正在播放一首吵闹的流行音乐,徐放晴的眉毛皱成一团,略带威严地开口道:“把收音机关了。”
司机尴尬地解释道:“我看太、安静了,热闹热闹。”
徐放晴淡淡地问他:“安静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反正在萧爱月眼里,徐放晴做什么都好,她摸着徐放晴的手说:“我觉得挺好的。”
于是音乐声截然而止,车里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浦东机场的人群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减少,反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萧爱月面露不舍地凝视着徐放晴的脸:“我,那我在家等你哦。”
徐放晴点点头:“回去吧。”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眼看着登机时间到了,萧爱月抓紧时间问道:“goodbyekiss?”
徐放晴十分冷淡地拒绝了她的提议:“萧爱月,不要那么幼稚。”
“那好吧。”萧爱月伸出手,把她轻轻地搂入到了自己的怀里:“那抱一下,一路顺风哦晴晴。”
徐放晴直直地站了几秒后,才幽幽地回抱住了她的腰肢,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用力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肉,低气压的骂道:“萧爱月,送机的时候不要说一路顺风,你在找死吗?”
“呸呸呸,不要说死。”萧爱月神经兮兮地迷信道:“你会一路平安的。”
徐放晴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雨女吧,她的飞机起飞没多久,萧爱月坐在出租车里面,发现外面出太阳了,她在心里面默念着,放晴,放晴,放晴走了,放晴又回来了。
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才十点不到,她在外面吃了早餐,回到家以后见到两只猫咪都跑进了客厅里,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啊,你们怎么跑出来了?我早上喂奶的时候没关门吗?叫什么呢?哈哈,过来。”
傻月趴在地上尖叫个不停,太阳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置若罔闻的对待着周围的一切,萧爱月被傻月的叫声吓到了,她越听越不对劲,脱掉外套走过去,才见到昨晚的垃圾袋被这两小家伙咬破了,好在垃圾袋里面没什么脏东西,只有几张纸巾与季觉熙送的礼物。
那精美的礼物盒已经被撕的支离破碎,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支黑色的小瓶子,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味道奇怪的液体,萧爱月抱起傻月,仔细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的确有这液体的气味在上面,它身体滚烫,感觉又不像发烧,萧爱月拿着没有任何附加说明的瓶子急了,气呼呼地拉开门,“啪啪啪”地敲打着季觉熙的房门。
季觉熙也许是还没起床,过了很久才开门,头发凌乱地盯着萧爱月愣了几秒,目光瞄到了她手里的瓶子,忽然暧昧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你这是什么东西?”萧爱月哪理她的问话,气势汹汹地把她骂了一顿:“季觉熙,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送这种危险的东西给我?你不知道我养宠物了吗?”
季觉熙满脸茫然:“这哪危险了?这是催情剂,我朋友在美国带回来的,国内没的买,国外查的也特别严,我哪知道你养宠物了?再说你为什么要喂你的宠物吃这个?”
萧爱月气的脸都白了,指着季觉熙的手指在颤抖:“你,你有病吶。”
她抱着太阳回到房里,把它隔离了起来,傻月还在痛苦的哀叫中,萧爱月心疼不已,开着车带它来到了宠物医院,却发现甘宁宁不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值班医生在打瞌睡,她找甘经理问了甘宁宁的电话,想了一会,迫不得已的给甘宁宁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听声音不像是甘宁宁,萧爱月急的不行,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还以为对面不是甘宁宁,急道:“怎么办呐?甘医生在吗?它现在身上特别烫。”
那边安静了几秒后,传来了一句陌生的女人声音:“你过来吧。”
声音再陌生,人的确是甘宁宁本人,萧爱月站在门口,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
甘宁宁眼睛肿的像核桃般大小,瞪大眼睛说道:“你进来吧。”
她可能刚起床不久,穿了一件五分裤坐回到沙发上,声音沙哑的完全不像她以前,她勉强抬头看着萧爱月,问道:“怎么了?你家猫吃什么了?”
这个时候萧爱月也顾不上害羞了,直截了当的说道:“催情剂。”
“噗”甘宁宁嘴里的牛奶喷了出去,她手里拿着牛奶杯捧腹大笑,笑的东倒西歪的跌倒在了沙发上:“哈哈哈哈,孟念笙,她们家的猫吃了催情剂。”
萧爱月满头黑线的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不理会她的幸灾乐祸,抱着傻月,跟她挤到了一起:“你看看,甘医生,你看看,它好难受。”
“怎么叫的这么厉害?”在接触到傻月身体的那一刻,小胖子甘宁宁同志即刻收敛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神色,严肃地对萧爱月说道:“它接触的多吗?”
萧爱月努力想了想,摇摇头说:“就一点点。”
甘宁宁翻着傻月的眼睛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听语气,好像把傻月当她家的宠物了,萧爱月成了监护不当的保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扔垃圾桶里面,它撕破了,所以就吃了。”
甘宁宁歪着头想了一下:“它这么小,好麻烦。”
“那怎么办啊?”萧爱月急了:“麻烦也要救啊,你看它,叫的多可怜。”
“发情啊,提前发情了,没事。”甘宁宁摘下眼镜,下了最后结论:“你就当它发情了,熬过了就没事了。”
“你确定吗?”萧爱月固执地问道:“甘医生,它吃错了药。”
“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我老师吧。”甘宁宁砸吧了一下嘴巴,拍着自己干瘪的肚子说道:“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打电话给李老师吧,萧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下。”
趁她打电话的期间,萧爱月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房子,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心里发毛,等甘宁宁打电话回来后问道:“甘医生,你刚刚喊谁的名字啊?这里还有别人吗?”
甘宁宁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胖乎乎的脸蛋上多了一抹委屈的愁意:“孟念笙,孟念笙不要我了。”
说哭就哭,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萧爱月有点蒙,傻呆呆的继续问道:“我家猫咪没事吧?”
“没事。”甘宁宁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可能是觉得在萧爱月面前太浪费眼泪,她擦了擦脸说道:“我要去找孟念笙。”
萧爱月鼓励她说:“那你去啊。”
甘宁宁低头看着她:“可是她不要我了。”说完嘴巴瘪了瘪,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萧爱月咽了下口水,试探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下午一点的飞机。”
敢情今天是机票打折是吧?一个一个的干吗呢!萧爱月十分愤慨,掏出自己口袋的钥匙:“我把车借给你开。”
甘宁宁嘟着嘴盯着她道:“可是我没驾照。”
萧爱月:“”
真是不争气啊死胖子!
“你多大啊?怎么这么爱哭啊?”在甘宁宁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击下,萧爱月只好带着她去找她的孟念笙,她一边开车,一边问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孟念笙是你的谁啊?”
“我二十五岁,孟念笙也是二十五岁,她比我小一点。”甘宁宁怀里抱着傻月,像背书一样一股脑的把该说的全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她突然不见了,又突然出现了,她现在又要走,她又不要我了。”
萧爱月单手开车,一只手掏了一张纸巾给她:“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她行吗?”
“你先开车去我老师的店里。”甘宁宁揉着傻月的脑袋说道:“把你猫给他照顾,他有办法。”
机场里面依然人来人往,甘宁宁拿着电话带萧爱月东跑西跑,最后终于在安检处见到了她要找的人:“孟念笙!”
孟念笙正在排队过安检,听到喊声回头看了一眼,她表情疑惑地看着身后,直到甘宁宁气喘吁吁的插队跑过来,她才知道了是谁在喊她:“宁宁,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姐!”甘宁宁一声河东狮吼,她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对着孟念笙就是一阵咆哮,一点都没有了在家里的那副死相:“孟念笙!你不能抛弃我,你已经抛弃了我一次,不能有两次,你不许走!”
萧爱月被她的吼声吓在了原地,她半捂住脸不敢上前认亲,担心会被四周好奇的吃瓜群众围观住。
孟念笙还想解释:“宁宁,你别”
“我是你姐!”这胖妞不知道为何一直固执地重复这句,她抱着孟念笙的胳膊不撒手,大声的叫道:“孟念笙,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告诉你妈!”
...
凭心而论,自从萧爱月到了上海后,确实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美女,但等她看清楚了孟念笙的脸蛋,还是感觉到了惊艳,她上次见她,孟念笙脸上戴了墨镜,这回她清清爽爽地站在甘宁宁的身边,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双眼黑白分明,眼神仿佛会说话,修长苗条的身材,外表格外灵动吸引他人的眼球。
先不论她两人的姓氏不同,且说这长相,甘宁宁硬要说孟念笙是她妹,别说围观的吃瓜群众不信,就连萧爱月,也是不会相信的。
孟念笙也许是中邪了吧,甘宁宁在她面前一撒泼,她完全没有了招数,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最后叹了口气,提起手提包,拉着甘宁宁的手开始往回走。
甘宁宁那没良心的把萧爱月也给忘了,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咦,等等,哪里不对劲?
萧爱月眼看着那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不由地羡慕起甘宁宁的心思缜密,把孟念笙拿捏的恰到好处,这要是换做萧爱月的话,即使心里面再也不愿意,也是会微笑着送对方去登机吧。
性格决定命运,性格决定爱情,萧爱月无比惆怅地渡过了二零一四年的年初,她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家,难免会想老家,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给她妈打电话,可萧妈妈一接起她的电话就挂断,连说新年祝福的机会也不给她。
偏激的人又何尝只有她萧爱月一人,人一旦往某种方向前进,必定会错过另外一个背对她的方向,那条错过的路也许会变成永不交叉的平行线,然而那也无可奈何,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回头的余地。
也无需要回头,大年初四的上午,业务部冷冷清清的,只有萧爱月一人留守上班,季文粤上午来了一下就走了,她给萧爱月发了一个新年红包,笑着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红包里面有一百元人民币,所谓的开门红,今年就萧爱月一个人领了,季文粤可能也没想到有人会上班,那红包是她匆匆忙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到的,红包很漂亮,只是不合时宜的刻了某家酒店的名字在上面。
上午没有人,下午萧爱月也不留在办公室了,前天傻月在店里面回来后,身体不烫了,只是情绪低落,一动不动的窝在角落里面扮可怜,萧爱月抱了它一下午,太阳又不乐意了,冲着萧爱月气势汹汹的吼了十几分钟,萧爱月没办法,只好把它也抱到了怀里,一个臂弯搂一只猫,干坐在沙发上发呆。
徐放晴回来的日期未定,她在电话里虽然没有交代什么,但萧爱月通过东文江的微博,还是知道了她的大概行程,行程无外乎公事那些,萧爱月想着她在外面那么辛苦的打拼,自己在家无所事事,越想越呆不下去,第二天一大早又是第一个去上班,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吹着暖气。
一天之内她在公司碰到过jojo两次,大过年的这祖宗脸色非常差,见到萧爱月也没什么好表情,翻着白眼说:“你怎么还有心思上班啊?”
萧爱月忍不住的想呛她:“我看你倒是没什么心思。”
jojo冷哼道:“我妈去香港过年了,把我扔公司,你说我有心思吗?”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站在一起,jojo看萧爱月越看越不顺眼,她眼珠子在萧爱月脸上转了一圈,不怀好意的问道:“哎,我说你做销售的人,怎么天天呆在公司?别人都满世界找客户,这大过年的,正好是送礼的时候,连我粤姐都没时间在公司呆,你可真是悠闲,怎么样,今晚我带你出去转转?”
萧爱月见她那表情,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眼皮直跳道:“转什么?”
jojo对她挤眉弄眼:“下班后别走,等我一起哈。”
萧爱月压根没把她的叮嘱放心里去,她不想跟jojo走太近,不只是因为她的态度不礼貌,还有徐放晴的原因,jojo知晓徐放晴的过去跟秘密,并且加以侮辱与讽刺,这种感觉让萧爱月很不好受,她清楚了解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所以宁愿选择远离,也不愿意亲自去揭穿。
到了下午,徐放晴终于有时间理她了,但带来的消息并不好,说她还要在香港呆几天,让萧爱月有事就找小张帮忙。
然而东文江发的微博是五个小时前,他在微博晒了一张机票,机票显示他是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回上海,并没有交代徐放晴的去处。
东文江的离开,是不是表示徐放晴在香港的公事办完了呢?那她留在香港干吗?
萧爱月发现只要自己一想徐放晴的私事就很头疼,她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心不在焉的坐了几分钟后,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翘班回去喂猫。
刚要走,没想到季文粤临时来了,她特意过来找萧爱月,要带她去见一位客户,萧爱月翘班没希望了,只好打电话给小张,让他记得帮她喂猫,她要跟季文粤出去应酬。
“小萧,这位是奥盛股份公司的老总陈晚升。”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家西餐厅,季文粤顿住脚步,停下来拉着萧爱月的手在卡其色的沙发上坐下,轻笑着给对面的女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新同事,萧爱月。”
萧爱月跟这位陈总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她有些尴尬地握住对方的手,面带微笑地掩饰内心的窘迫:“您好,陈总。”
陈晚升正是jojo上次带她认识的升姐姐,这位差点成为萧爱月“干妈”的女人,她礼貌的跟萧爱月握了一下手,微微扬起头,落落大方的笑道:“你好,萧小姐。”
如陈晚升所说,她跟季文粤的的确确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三人各自点了一份牛排,整个用餐过程中一直是陈晚升在讲话,她谈吐风趣,做事彬彬有礼,季文粤静静地听了一会,忽然转头问萧爱月:“小萧,升姐最近在做投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生意介绍给升姐?”
萧爱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惊讶地看了一眼陈晚升,见她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吞了吞口水道:“暂时还没有。”
季文粤的大拇指沿着红酒杯口转了一圈,状似若无其事的宛然一笑:“升姐,大后天贵公司组织的慈善拍卖会,你在现场吗?”
陈晚升点点头:“在,你去吗?”
“没什么时间,我妹妹要动手术。”季文粤无奈地说道:“浪费了你送我的一张好门票。”
“怎么会浪费?”陈晚升接口道:“你朋友要是有兴趣,可以给她。”
“也好。”季文粤转过头问萧爱月:“小萧,你想去吗?”
“啊,大后天啊?”不知道徐放晴什么时候回来,萧爱月有些犹豫:“大后天。”
季文粤余光瞥了她一眼,转头又道:“我忘了,你那天请假了,说是你堂姐来上海对吗?刚好,这么大的一场拍卖会不要错过了,正好带你堂姐去看看。”
萧爱月:“...”
“我...”
没等她开口解释,陈晚升大气地挥挥手,拿起了手边的电话:“我再给你一张门票。”
季文粤这是赤、裸裸的明示,陈晚升豪气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萧爱月要是还不知好歹,那就是没的救了:“谢谢升姐,谢谢季总。”
不知道季文粤的用意是什么,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地猜测了一下,吃完饭季文粤送她回去,萧爱月忍了半路,还是忍不住了:“季总,我没有堂姐啊。”
季文粤闭着眼睛在养神,听到问话,半眯着眼睛说道:“给她。”
“她是指??”
季文粤不再回话,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好似非常无奈。
萧爱月想了想,确认道:“是晴晴吗?可是她在香港,大后天应该赶不回来。”
“下车吧。”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到公司楼下,季文粤终于讲了她上车后的第二句话:“她会回来。”
她口中说的那个人果然是徐放晴,想到这里,萧爱月莫名地不太开心了,就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女友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有她不知道。
已经是下班时间,夕阳照耀在大厦的玻璃上,反光的甚像远处的海市蜃楼,萧爱月踩着一片夕阳看到了站在大厦门口的男人。
东文江长相俊朗,肩宽体壮,他梳着雷打不动的发型夹着一根烟扮演雕像,他的气质好,人又帅,过往的几个大婶们不由地对他频频侧目,东文江对她们视而不见,抬手对萧爱月挥了一下:“大嫂。”
什么鬼的大嫂???这人有毛病吧,萧爱月十分无语地盯着他的脸:“东文江,你找死啊。”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跟傻咪越来越像了。”东文江扔掉手里的烟头放在地上踩了几脚,确认熄灭以后,又捡起来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面:“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找你混口饭吃,大嫂你要收留我。”
“你为什么叫她傻咪?”属于自己的专属爱称被侵犯,萧爱月极度不满,抗议道:“谁让你叫了?”
“哈哈哈。”东文江嘴里哈着白气来到她面前,大笑道:“sammi说你叫她傻咪,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哎,你不错啊,老虎的屁股也敢摸。”
我不止敢摸,我还敢亲呢,萧爱月在心里面悄悄嘟哝了一句,她看着东文江冻的发抖,幸灾乐祸的说道:“要风度不要温度,活该。”
“我要随时保持我的形象,谁知道下一秒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东文江手都被冻青了,哆哆嗦嗦的伸手搂住了萧爱月的肩膀,颤抖道:“走,走,走,请我吃饭,我饿死了,又冷又饿。”
“你没钱吗?”萧爱月见他冻成这样也不好再拖延了:“我去办公室拿一下包。”
“信用卡都留给sammi了。”东文江得寸进尺的想把另一只手放进萧爱月的风衣口袋,他手刚放进去就被萧爱月狠掐了一下,痛的脸都狰狞了,抱怨道:“哎呀喂,亲娘啊,你怎么比sammi还狠,你指甲留这么长i会有性福吗?”
“萧爱月!!!”
两人刚出电梯,还没走进销售部的办公室,就听到一声巨响,萧爱月脸色一僵,听声音立刻想起来了跟jojo的那个对话,这回轮到东文江幸灾乐祸了,俯在她耳边说道:“烂桃花吗?你今晚好好请我一顿,我就给你保密。”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jojo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并且伸手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肩膀:“姓萧的,你竟敢放我鸽子!”
她的手一拍过去,碰到了东文江搂住萧爱月肩膀的右手,东文江触电般地放开了萧爱月的身体,转过身,咧嘴一笑,露出来了几颗白净的牙齿,对着jojo展现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嗨,美女。”
没听到jojo的回话,萧爱月一咬牙,回过头,狡辩道:“我不记得了。”
却见那厮呆呆的看着东文江,脸上多了两朵疑似红色的羞涩感,萧爱月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喂,你没事吧?”
东文江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依然风骚无比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围巾:“这位小姐,我发现我们的围巾很配,就像约好的一样,穿的情侣装。”
jojo突然回过神来,她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手指着萧爱月的鼻子,半天没说一个字出来,最后一跺脚,像踩了风火轮一样飞速地跑开了,那跑步的步伐也变的扭扭捏捏了起来,看上去非常滑稽。
东文江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疑惑:“她有病吧?”
萧爱月已经无力吐槽了:“你们没一个正常的。”
东文江并不知道徐放晴搬家了,等萧爱月带他进了新家以后,他还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见、色忘友的家伙。”
萧爱月从房里拿了一千元现金给他:“这个你住酒店够吗?”
“我不住酒店。”东文江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摸着傻月的脑袋死皮赖脸地说道:“我住你家,你房子这么大,把客房给我。”
萧爱月不乐意了:“我不要。”
“那你给sammi打电话,问问可不可以?”东文江摇头晃脑地把手机掏了出来,丢到萧爱月的面前:“本少爷这么帅,便宜给你睡一晚。”
萧爱月盯着他的手机看了一会:“你干吗拿灯泡的照片当屏保?”她话讲到一半,也许是被图片上灯泡无辜的眼神影响,声音也软下来了不少,把手机还给东文江,手指着次卧室说:“那里面没被子,你怎么睡啊?”
东文江抱着傻月进里面逛了一圈后出来说:“有床就可以,你这装修不错啊,看着就是sammi的手笔。”
萧爱月终归不是徐放晴,即使她说话的语气以及某些习惯动作都越来越像徐放晴,但她始终是萧爱月,容易心软,也容易包容的女人,她见东文江没什么行李,于心不忍地道:“我给你拿一床空调被吧。”
东文江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看她忙这忙那,时不时地插上两句风凉话:“你说你这么贤惠,怎么会看上傻咪呢?她这个人吧,除了有钱,其他没什么优点,现在连有钱这个优点也快没了,危险,太危险。”
好不容易因为灯泡对东文江起的好感,因为他的一句话又破灭掉了,萧爱月黑着脸把被子抱回到了她自己的主卧室里面:“哦,再见。”
东文江紧跟在她身后,边扯边抢的解释道:“开玩笑,开玩笑,被子,被子给我。”
两人的年龄加起来将近七十岁,却像七岁顽童一般,因为被子差点打了起来,东文江力气大,一把夺过萧爱月怀里的被子就想往外面跑,萧爱月利用自己的牙齿,咬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东文江抱着被子痛的哇哇叫,铁青着脸威胁萧爱月:“放手,你不放手我把你家灯泡送人了。”
“唔,唔,唔。”萧爱月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开他的手臂,愤怒地直视着他的脸,含糊不清地叫道:“你道歉。”
东文江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幼稚?”
非要说谁幼稚,他们二人是半斤八两,东文江总归是男人,他跟萧爱月纠缠了老半天,心里面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欺负人,放开萧爱月的衣领,大气道:“行行行,我道歉,我不该说你家亲爱的,你家亲爱的聪明漂亮完美,可以吗?”
萧爱月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还有善良。”
“善良,非常善良。”东文江很干脆的认输了:“你家傻咪同志聪明漂亮善良完美,我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再说她的坏话,就让我到了四十岁还没有男朋友。”
这个毒誓有点严重了,萧爱月点点头,抬起头,摸着发酸的嘴巴嫌弃道:“你手臂上怎么这么多毛?”
东文江看着自己满是口水的手臂哭笑不得:“因为我是男人啊,小不点,让你口感不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萧爱月牙齿痛,不想再跟他讲话,拿着手机去给徐放晴打电话,电话拨通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头问东文江:“对了,你今年多少岁?”
东文*兮兮的笑道:“三十九。”
“你竟然钻漏洞,我说你...”
“萧爱月。”
没想到在说话的期间,徐放晴的电话接通了,萧爱月连忙刹住嘴边的话,转口道:“啊,晴晴。”
“你在做什么?”可惜的是徐放晴已经听到了她起先说的那句话,声音明显有些不悦了:“你不是下班了吗,现在跟谁在一起?”
“东文江啊。”萧爱月听她情绪不佳,赶紧解释道:“他现在在咱们家,他身上没钱,今晚想留宿这里。”说完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铺床的东文江,捂住电话小声问道:“晴晴,可以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给钱让他去住酒店。”
徐放晴那边沉默了几秒,淡淡地回道:“不用。”
“好吧。”萧爱月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开始亢奋了:“晴晴,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好想你哦,今天我去上班,公司没什么人,还有哦,我跟你讲,jojo今天见到东文江了,她好像害羞了,哈哈哈,像土拨鼠一样的跑开了,跑步的姿势特别好笑。”
“萧爱月,你少跟jojo接触。”徐放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你有按时吃饭吗?冰箱里的饺子全部吃完,不要留,我不喜欢冰箱里有味道。”
“都吃完了。”萧爱月眉飞色舞地说:“我还自己煲汤了,好好喝,我好想你哦,晴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不定。”电话里忽然传过来了一句不甚清晰的叫唤声,好像是有人在喊徐放晴的英文名,徐放晴的呼吸声起了显著的变化,貌似在走路:“萧爱月,我挂了,你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熬夜容易变老,不合时宜的变老没人会继续喜欢你。”
关心就关心嘛,好好讲话会死吗?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地吐着槽,嘴上却乖乖地回道:“哦,你也是哦,晴晴,晚安,记得想我哦。”
“晚安。”
打完电话后,萧爱月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东文江完全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家,他翻出来了季觉熙送给她们的红酒,洗好了杯子送到萧爱月的面前:“来来来,喝点酒,你家有这么好的酒,怎么没听傻咪提过?”
他不止把这当成了他自己的家,还把萧爱月给徐放晴取的外号也牢牢记住了,萧爱月见他跟徐放晴的关系这么好,不由地好奇问道:“东文江,你跟晴晴认识几年了?”
“十六年了吧。”东文江本来就啰嗦,喝了点酒后,更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我们在美国认识的,应该有十六年了,她上大学,我是她学长,有一年圣诞节,我们华人圈举办舞会,互相交换礼物,但就我没收到,后来才知道安排由她送我,舞会上写了她的名字,也通知她了,她没来,我轮空了,第二天我就去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去参加舞会,不参加舞会就算了,为什么不把礼物给我?你猜她怎么说,她问我whoareyou?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我们那个华人圈啊,是北京的一个高官子弟搞起来的,谁都卖他一个面子,后来回国,很多校友都被他扶持了起来,那样一个闪着光的金饭碗,只有她,谁都不放在眼里,脾气又差,在美国呆那么多年,就我一个朋友,就我这个没钱没势的死gay,你说她是不是蠢?”
萧爱月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即便如此,还是不满地抗议道:“喂,不许人身攻击。”
东文江呵呵地笑了两声,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我去睡觉了,你早点睡,刚刚她发信息给我,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小不点,她很喜欢你,别让她失望。”
“你知道她哪天回来吗?”萧爱月见他要走,赶紧问道:“我朋友给了我两张拍卖会的门票,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回来?”
东文江摇摇头:“香港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公司被人盯上了,各方面都查的很严,又被一个贸易公司告了,公司账户被冻结了一部分,现在资金周转不灵,大家都很头疼。”
“要多少钱啊?”萧爱月担忧地问他:“问题很严重吗?”
“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东文江面带严肃地说道:“严重不严重都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大不了从头开始,别担心了,睡觉吧。”
萧爱月本来就是个爱操心的主,怎么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呢,她拿着手机在房里清算自己的存款,越算越觉得虚,东文江说的上千,她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是千元,这要是千万的话,就算把刚装修好的房子卖了,也补不上这个缺口。
萧爱月坐到阳台去给小秋打电话,先给她拜了一个晚年,寒暄了两句后,才切入正题,问她想不想要自己的大众车,上次徐放晴调派过去的女人已经提前给小秋打好了预防针,她心里面也有了点想法,现在听萧爱月提起,顺水推舟地问了一下价格,萧爱月给了她一个实在价,开了不到三个月的车子打六折给她,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小秋也没再杀价,很爽快地要下了萧爱月的账号,说先给她打点押金,让她不许反悔。
车子卖出去了,也没什么钱,萧爱月在阳台坐了一会,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季文粤,季文粤应该是知道徐放晴目前的困难处境吧,不然她不会带萧爱月去见投资商陈晚升,又给了她两张什么拍卖会的门票,说起来那门票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萧爱月跳了起来,火急火燎的拿着门票去敲隔壁的房门,东文江还没睡,被她冲进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电脑往床上一扔,喊道:“你想强、奸我吗?”
萧爱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想的美。”她看了一眼东文江床上的电脑,皱皱眉:“你在跟人视频吗?”
“你想干吗?”可能是刚洗好澡,东文江头上硬邦邦的发型不见了,说话也变的有点娘了:“你不睡觉吗?”
“这是什么?”萧爱月也不想跟他废话,扬起手里的银色磁卡问他:“大后天的汇一爱心慈善拍卖会,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这是你的吗?”东文江接过她手里的磁卡端详了一会:“你怎么会拿到这个,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磁卡,这里面可有受邀人的所有信息,要是在拍卖现场出了什么事,受邀人就麻烦了,就算飞到天涯海角,也有人抓的到。”
“你知道这个拍卖会啊?”
“知道啊。”东文江把磁卡翻回到正面,摸了一下它上面刻印的missji:“一个由政商界共同组织的拍卖会,参加的人都是上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说,这个不是你偷的吧?这不是你名字啊。”
可能是刚刚在阳台吹风着凉了,萧爱月连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拿着门票准备打道回府:“我知道了,拜拜。”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的卡?”东文江盯着她的背影问道:“小...”
“砰”房门被萧爱月在外面带上,东文江摇摇头坐回到床上,抱起电脑无奈地问道:“sammi,怎么办?你家这位好像做了犯法的事,你要回来吗?”
屋里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萧爱月被吵醒,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她睁开眼睛朝后方瞥去,见到一个女人正俯在东文江耳边窃窃私语。
她当即打了一个激灵,还以为徐放晴回来了,定睛一看,只见那女人身材臃肿,身穿着大学生风格的蓝色卫衣,心里面暗暗有了些失望:“甘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萧爱月的声音,东文江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几步迈过来,拿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发烧吗?”
甘宁宁回过头,萧爱月才发现她手里拿了一个硕大的苹果,她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给她打针了,肯定退烧了。”
?????
萧爱月强打着精神,一脸难以置信:“甘宁宁,你不是兽医吗?”
“你是兽医?”东文江脸上的错愕不比萧爱月少:“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原来你是兽医???”
甘宁宁理直气壮的道:“兽医怎么了?人也是高级禽兽,一样治的。”
“你要说的是高级动物吧?”东文江脸部神色僵硬了几秒,不爽地破功问道:“甘医生,你确定给小不点打的针不会有副作用?”
甘宁宁认真地啃着手里的苹果,敷衍道:“我自己感冒也是这样治的。”
那你真是命硬啊,小胖子!
萧爱月无言以对了,她无力的挥挥手,转头问东文江:“我怎么了?她怎么在这里?”
“你发烧,我本来想叫救护车,结果甘医生打电话过来,说要谢谢你那天开车载她。”东文江给她端了杯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抱怨了一句:“甘医生,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
东文江对甘宁宁骗他的行为始终耿耿于怀,甘宁宁可能是心大,没发现他对自己有了意见,她扔掉手里的苹果核,走到萧爱月的身边,低头看了她一眼:“没事了,我等会给你开点药。”
“你还想开药!!”东文江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炸毛了:“侬行行好吧,别瞎搞了。”
甘宁宁不服气地叫道:“我大学主修的是医科。”
“可是你现在是兽医。”东文江像揪小鸡般,提着甘宁宁的卫衣帽子把她拉离了萧爱月的床前:“你朋友还在外面等你,你不要走了吗?”
“啊,孟念笙。”经他提醒,甘宁宁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在客厅里等她的女人,她挥起爪子拍了几下自己圆鼓鼓的脸颊,满脸懊恼道:“我把她忘了。”
她懊恼不过两秒,立刻又恢复到了刚才那副呆呆的模样:“不过不用管她,她会等我,不等我的话,我就不理她了。”
你脸是有多大啊,东文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道:“你跟她不会是...”
“是啊。”甘宁宁连点了三个头,她双下巴的肉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看上去格外的喜感:“她是我妹。”
跟萧爱月的反应相同,东文江果然不信:“怎么可能,我说你...”
“喂。”那两人吵了半天,似乎早已经把床上的病号忘了,萧爱月面如死灰的抬起手,指着房门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俩能出去聊吗?”
“好啊。”甘宁宁反应大条,一口应下了:“小东东,你跟我一起出去,问孟念笙她是不是我的妹妹。”
“去就去。”东文江拉开门,扯着甘宁宁的帽子走了出去:“你俩哪里像姐妹?”
房门被带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萧爱月拿着手里的杯子一阵叹息,东文江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把水杯给她就跑了,临走前也不记得萧爱月手里还有这个玩意,萧爱月头晕眼花的厉害,爬到床头把杯子放到了柜子上,顺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已经中午一点了,徐放晴的电话关机,无人接听,萧爱月点开通讯记录,看到早上九点徐放晴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电话记录显示是已接来电,所以接电话的人应该是东文江吧?
不知道徐放晴现在在做什么,萧爱月陷入到对她的思念中昏昏欲睡,恍惚中还听到外面有人在奔跑,许是甘宁宁那胖子跟东文江打起来了吧。
打起来了??
萧爱月忽然清醒了过来,这样一躺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发现自己满脸汗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觉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四十分钟。
要不起床吧,出了一点汗,萧爱月感觉自己脑袋轻了不少,她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去,闻到客厅里面蔓延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她的脚步跟着嗅觉一起移动,来到厨房里面,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饭桌前的三人:“你们...”
被主人抓包了,东文江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勺子:“起来了?饿了吗?麦兜,去给小不点装碗饺子。”
甘宁宁正在往碗里面倒醋,腾不出时间,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推了一把身边的女人:“孟念笙,快去给小不点装碗饺子。”
孟念笙好脾气地站了起来,跟萧爱月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下,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东先生说他一天都没吃东西,我们急忙忙赶过来,也没有吃饭,宁宁看到你冰箱里有饺子,所以...”
“没关系。”要是换做那两个人过来解释,萧爱月怎么样都会批一顿,但面对孟念笙那张不施粉黛的清纯脸蛋,她始终是说不出来重话,大度道:“你们吃吧,我不太饿。”
说完转身回到了客厅,把那三个,哦,不对,把那两个没有良心的男女,还有一个美女丢在了身后,萧爱月发现自己颜控的没救了,明明是同一样的行为,她偏要给孟念笙找理由开脱,也难怪每次面对徐放晴她都没办法发脾气。
可真谓颜控不是病,控起来要人命。
萧爱月一下子成为了爹不疼妈不亲的苦命孩子,也许是感冒了,人也变的脆弱了起来,她闻着厨房里的香味,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刹那间有了想哭的冲动,她努力吸了吸鼻子,试图平复因为矫情作祟而有了起伏的情绪,那情绪像是枚深藏已久的炸弹,全部堆积在了一个点,现在终于有了宣泄口,便肆无忌惮的全部跑了出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脸埋在抱枕里哭了起来,萧爱月心里面的委屈无处可逃,她想念徐放晴,也生气徐放晴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还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讲,让她担惊受怕的在阳台坐到大半夜。
“徐放晴,你这个讨厌鬼!”萧爱月用手背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捂住自己的眼睛抱怨了一句:“你就知道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徐放晴。”
咦???
萧爱月无辜地抬起头,跟门口的女人默默地对视了两秒,她脸色有些迟钝,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情况,过了好一会,她才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叫道:“晴晴,你回来了。”
徐放晴回来了,她身上衣服穿的不多,手里提了一个紫色的小包,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并没有多狼狈,就好像她只是去楼下的超市买了瓶饮料,而不是相隔千里的香港:“萧爱月,你刚刚谁说欺负你?”
“嘿嘿。”从见到徐放晴的第一秒,萧爱月就开始傻了:“我好开心哦,好开心你回来了。”
刚刚还委屈的情绪因为徐放晴的出现而瓦解的无影无踪,徐放晴就是她的解药,无论身中剧毒也好,阴云密布也罢,只要有徐放晴在,萧爱月的世界便会变的晴朗起来,看不到一丝阴影:“你吃饭了吗?厨房里还有饺子。”
她边说着边蹦跶到徐放晴的面前,一把接过她手里的包:“啊,好重,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突然伸出手,把她搂进了怀里:“萧爱月,别动。”她的鼻子从萧爱月的脸颊上擦边而过,挪动到了她的头顶上,深吸了几下:“你头发长了。”
“你想我了吗?”萧爱月得寸进尺的亲了一下她的耳朵:“哪有?才几天不见,哪长的那么快?嘿嘿,晴晴,你是不是想我了?”
徐放晴动作顿住,掐着她的屁股骂道:“我有那么幼稚吗?萧爱月,我是在检查你洗头有没有偷懒,还发烧吗?怎么坐在这里?”她说完放开萧爱月的身体,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皱眉道:“哭什么?多大的人了,你是小孩子吗?有人抢了你美少女玩具吗?”
萧爱月不理她话里的讥讽,心疼地摸着她的手:“好冰哦,你干吗穿这么少?”
徐放晴跟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坐了一会,感觉到了不对,她把目光投向了厨房,眼中快速闪过了一抹疑惑:“谁在里面?”
啊,萧爱月联想到了季觉熙的事件,担心她会发脾气,赶紧道:“东文江呢。”
要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那就不是徐放晴了,徐放晴撇开她,几步走了过去,推开了厨房的房门。
听到动静,屋里的三人都以为是萧爱月,东文江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了?你又饿了吗?”
萧爱月紧跟在徐放晴的身后,亲眼见到她的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东文江。”
东文江碗里的饺子还剩最后一只,眼里只有它:“小不点,你要吃吗?可是已经没有了。”说完他把最后一只塞进了嘴里,然后才回过头,他的目光跟身后臭脸的女人对上了,吓的咳嗽了一声,那只饺子就四分五裂的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甘宁宁见过徐放晴一次,扬起手,没心没肺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嗨,徐小姐。”
孟念笙没有她那么大条,意识到了气氛不对,慌忙站起来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这屋里的主人。”东文江完全怂了,耷拉着脑袋站到一边:“她就是徐放晴。”
徐放晴并不在乎他们在背后怎么介绍自己,她的视线范围扩大到整个厨房,一寸一寸的移过去,最后停在了甘宁宁的碗里:“吃饱了吗?”
她明明并没有说什么可怕的话,甘宁宁却莫名地感觉到了点危险,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傻傻地站起来,跑到孟念笙的身后,小声回答说:“吃饱了。”
“吃饱了?”徐放晴反问着轻笑了一声,她身上强大的气场压的众人不敢大声喘气,才出现不到两分钟,就强势的hold住了屋里的情形:“太可惜了,我还想亲自招待你们。”
吃字当头,甘宁宁不怕死的回道:“招待什么?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一点。”
东文江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气,他给萧爱月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是小不点不饿,我们才吃的。”
萧爱月懂了他的意思,拉着徐放晴的胳膊劝道:“晴晴,是我自己不吃了,不关他们的事。”
徐放晴心里面一口闷气正好出不来,回头瞪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道:“萧爱月,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你吃药了吗?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院?饭也不吃,这几个人都在这里,你一个人坐在客厅干吗?”
萧爱月被她讲的百口莫辩,干涩着道:“我...”
“饺子谁做的?”徐放晴不理会她的话,转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她的眼神在其他三人的身上游移了一圈,不动声色地问道:“谁?”
“我。”孟念笙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做的。”
甘宁宁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要死一起死,我也吃了,你不许欺负孟念笙!”
“怎么,就允许你们欺负我的人?”徐放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们二人:“给你们一次机会,那里还有米,半个小时内熬粥出来,要还是不要?”
孟念笙默默地转过身:“我去洗米。”
这包子太好欺负了,甘宁宁豪气万丈的叉腰道:“我不去。”
徐放晴十分冷淡地看着她:“是吗?”
孟念笙在身后拉了甘宁宁一把:“过来帮我洗米。”
甘宁宁想了想:“好吧,那你多熬点,我还没吃饱呢。”
萧爱月相信如果猪八戒前世有投胎的话,那今世百分之九十九绝对是甘宁宁此人,她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没见过比甘宁宁会吃的女人,甘宁宁吃完锅里的最后一口粥,心满意足地抹了一下嘴巴:“孟念笙,你熬的太多了。”
太多你还不是吃完了吗?萧爱月脑海中升起了想把她打一顿后扔黄浦江的念头:“甘宁宁,你吃饱了吗?”
甘宁宁煞有其事的点头:“差不多了。”
确认她再也吃不下了,孟念笙才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碗筷,萧爱月始终是主人,不太好意思地跟上去想帮忙,被徐放晴的眼神活生生地逼了回来,徐放晴拿着感冒药给她吃,状似威胁地说道:“萧爱月,你要是把感冒传染给我,我就把你隔离。”
萧爱月流着鼻涕,泪眼朦胧道:“我会离你远点。”
听她这样说,徐放晴也没有很开心:“那你干脆搬出去啊,少废话,吃药。”
东文江专心致志地在看徐放晴带回来的资料,连孟念笙带甘宁宁过来告别也没有注意,孟念笙一贯细心,他人察觉不到的事物,她也观察的丝丝入微,她看着徐放晴的脸,不知怎么的意外地从她脸上看到了些疲惫,挽挽嘴,诚恳地说道:“徐小姐,今天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你尽管找我。”
徐放晴还来不及回话,甘宁宁的猪蹄伸了过去,接过孟念笙的名片看了一眼,语气里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抱怨:“孟念笙,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工作。”
她这个人性格大咧,但为人不傻,那名片在她手上呆不过一秒,转手就交给了徐放晴:“我也是,你家猫下次再发春,还可以找我。”
徐放晴倒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微微地点点头:“再见。”
也许就像她上次所说的,她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面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但萧爱月看的出来,对于甘孟二人,她并没有排斥,大概是不太习惯跟陌生人太用力的接近,徐放晴虽没有跟孟念笙交换名片,可孟念笙给她的那张名片,她倒是仔细的把它放进了钱包夹里。
“我不同意。”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东文江,在萧爱月吃完药昏昏欲睡的当口突然开口了:“sammi,你不能放弃,我们用了五年,整整五年,你就这样把它卖了吗?”
萧爱月半睡半醒中被他的吼声吵醒,她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颤,睁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东文江,你干嘛呀?”
“你回卧室。”徐放晴不露声色地推了一下她的胳膊:“萧爱月,先回去睡觉,我晚点跟你谈。”
“哦。”萧爱月昏呼呼地站起来,还没往前走一步,就被东文江拦住了:“你别走i,她是成年人了,有权利知道一切。”
知道什么?萧爱月回头看着徐放晴:“出什么事了?”
“你们家亲爱的要把我们辛辛苦苦创建的公司低价卖了,市场价最少三亿的公司,你五千万卖掉i,你疯了!”东文江难掩内心的激动,手里紧紧拧着几张白色的文件,他脸上的表情黑到了极致,看上去特别生气:“最困难的时候我们都经历了,现在不就是查账吗?还能坐牢啊?这都是你的心血,你的心血。”他说到后面像是泄光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拿着纸张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夹带着连声音也变的不太自然了:“sammi,不要放弃好吗?”
“萧爱月,你回房。”并没有被东文江的情绪影响,徐放晴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回去。”
“是因为她吗?”东文江已经乱了,他看看徐放晴,又看看萧爱月,最后脸上露出来了一抹了然的愤怒:“sammi,你有了软肋,开始害怕吗?”
“萧爱月!”徐放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却是对着萧爱月开火了:“站在这里干吗?你是聋了还是瘸了?回房去,听不懂人话吗?滚回去。”
“哦。”萧爱月终于回过神了,刚刚的信息太大,她心里面的感受错综复杂,好不容易往卧室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徐放晴:“没事的。”
这安慰像是在放屁,打不起半点水花,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好笑,手慢慢抬起,悬在半空,如拍灰尘一样落到了徐放晴的头顶上:“没事的,晴晴,无论什么都没关系。”
这摸猫一样的小动作让屋里的人瞬间缄默了,徐放晴被东文江说了一顿没事,反而被这个动作惹毛了,她一只手扯着萧爱月的衣领,硬生生地把她半拉半提地推进了卧室里,冷着脸骂道:“萧爱月,你就是找死。”
房门砰的一声被带上,已然听不到了外面的交谈声,萧爱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开门,把脑袋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东文江已经走了,十几张文件凌乱地摆在桌子上,徐放晴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它们,表情十分奇怪,萧爱月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她:“晴晴,你在想什么?”
徐放晴手里拿了一支签字笔,她握住笔的手背青筋都爆了出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萧爱月,要是我没钱了,你会离开我吗?”
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萧爱月不懂她的安全感来自于哪里,悠悠地笑道:“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钱啊。”
她的回答并没有让徐放晴不安的情绪放松下来,徐放晴嘴角往上一勾,脸上笑意满满,却看不到任何喜色:“那我会离开你吗?”
“不要这样笑。”萧爱月不喜欢她的脸上出现这种苦笑,她握住徐放晴的手,强硬着把签字笔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你不会。”
“是吗?贫穷夫妻百事哀,萧爱月,以后我们会变穷,会每天早上五点去菜市场抢最便宜的青菜,会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舍不得扔,会没钱加油,养不起车,最终会因为拖欠水电费而大打出手,你会觉得累,我也会。”徐放晴的声音很轻很慢,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感:“在这个城市里面,失去了钱,你就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晴晴,其实晚上的青菜会更便宜一点,卖剩下的便宜好多。”萧爱月一脸严肃地纠正她话里的错误:“你说没钱加油,那我们就买自行车,等有钱了再买电动车,你不会骑,我教你,你不想骑,我载你,我跟你讲哦,我在h市还有很多大学时候的衣服没有扔,那些洗的发白的老款式,现在都成为了流行款,没钱交水电费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出去挣,你要是想打我,我也不会还手,钱不能代表尊严,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小生活,不能过上流社会的日子,但我们有彼此,晴晴,你担忧的问题,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你要是觉得累了,我可以帮你,我承认我很笨,阅历不够,人脉不够,但是古话不是老说笨鸟先飞吗?我可以学。”
“笨鸟先飞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意义。”徐放晴的缓冲期过了,瞬间又恢复到了她面无表情的模式状态:“我让你十分钟,你也飞不过我,萧爱月,别自欺欺人,笨蛋会飞错方向,这就是事实。”
“哦。”萧爱月成功被她岔开了话题,仔细想了想,问道:“那龟兔赛跑呢?”
“你这么懒的话,确定半路睡觉的人不是你吗?”徐放晴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她的自信心:“退一步来讲,你能幸运碰到一只爱睡觉的兔子,能保证之后所有的兔子都那么爱睡吗?萧爱月,别那么幼稚,人生不能单凭幸运,船到桥头直不了,没人掌舵,它只会飘走或下沉。”
萧爱月兴致勃勃地追问道:“那塞翁失马呢?怎么解释?”
“你是没事做吗?”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我长的很像成语大全吗?你感冒好了吗?离我这么近干嘛?”
“哦,哦,哦。”刚刚满屋的阴郁因为两人跳跃的思路而一扫而空,萧爱月站起来,把玻璃桌面上的资料整理整齐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一下徐放晴提回来的袋子:“晴晴,那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需要我把它摆到你面前吗?萧爱月,你自己没手吗?”徐放晴身子上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资料,漫不经心地道:“自己一边玩去,别烦我。”
萧爱月自动闭嘴,她把袋子里面的木质盒子拿出来,扳下纽扣,眼前瞬间一亮,见到了里面那枚银色的戒指:“晴晴,这,这...”
徐放晴微微抬头,看着她一脸欣喜若狂的神色,抬眉道:“戴进去试试,要是因为手指太胖进不去,还给我,让我去退货。”
“不要!”萧爱月飞速转身跑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我喜欢。”
徐放晴嫌弃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萧爱月,你属癞蛤、蟆吗?为什么这么多口水?”
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合适,“癞蛤、蟆”同志扬起脸,满脸的激动:“我刚刚看到你手指戴了戒指,我还以为是别人送的,原来...嘿嘿嘿。”
徐放晴看不下去她那副傻样:“我自己有钱,干吗要别人送?”
说起来,还是需要钱,徐放晴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萧爱月,我不能没有钱。”
“所以呢?”萧爱月不解地问道:“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徐放晴弯下腰,把她从香港千辛万苦带回来的资料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面:“我不喜欢求人,更不喜欢苟且偷生,萧爱月,你是我的女人,我要养你。”( )
萧爱月有很多话想对她讲,想说她自己有手有脚不用她养,想说其实她喜欢的不是戒指的贵重大小,而是她的心意,只是因为是她徐放晴送的东西,只是因为跟她手上的那枚款式一模一样。
对于物质的追求,萧爱月并没有徐放晴这样的野心,徐放晴那份野心来源于哪里萧爱月不得而知,但是从她的话里面不难以猜出钱对她的重要性,她说失去了钱就失去了尊严,是不是代表曾经一些事情让她难以释怀呢?
她害怕贫穷,不但是因为萧爱月的存在,而是她不能穷,她清楚意识到这社会的残酷与穷人的无能为力,即使没有萧爱月,她也会拼搏一次,不,准确来讲,正是因为有了萧爱月,她才有了一闪而过的贫穷想法。
跟她最后做的决定背道而驰,萧爱月却是希望她能够彻底地脱离那些过去与所谓光耀的社会,有没有钱不要紧,萧爱月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能够开心一点,而这些话,她不能告诉徐放晴,在这个关键点开口,无异于是对徐放晴的某种不信任,不信任她的能力与决断性。
再说萧爱月她,有又什么资格说呢?
她无权无势,就连数十年的存款加起来都买不起徐放晴的一件家具,她不够强大,没有能力讲出来我养你这种直戳人心的情话,这也是在她二人关系里面让她最不平等的自卑感。
季文粤的那张邀请卡放在床头柜上很久,徐放晴终于看到了它,她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嘴上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萧爱月,你吃药了吗?”
萧爱月左手抱着太阳,右手搂着傻月,走一步回一次头:“我把它们送回房,再回客厅里吃药。”
徐放晴态度敷衍地点点头:“去吧。”
不得不说甘宁宁那胖墩医术还是挺高超,萧爱月吃完药在客厅里坐了十几分钟,慢慢地感觉身体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打喷嚏的那些感冒症状出现,屋里面静悄悄的一片,什么都听不见,萧爱月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也懒的动,她半睡半醒中感觉到有人靠近,手自动朝上张开,一下子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徐放晴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有做任何准备的被她拉了下去,她全身重量都压到了萧爱月的身上,萧爱月闭着眼睛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又笑了起来。
徐放晴咬着嘴唇想骂她几句,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萧爱月的脸越靠越近,一点点地贴在了她的肩膀上:“晴晴,我好爱你。”
“你爱我是理所当然。”徐放晴搂住她的腰,把她半抱半拖地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干脆利落地锁进了自己的臂弯中:“萧爱月,你见过比我还好的女人吗?”
“有啊。”眼看着徐放晴的脸色因为她的回话遽然变冷,萧爱月不慌不忙地补充了一句:“我自己。”
“不要脸。”徐放晴冷哼了一声,嫌弃地道:“萧爱月,你的脸皮怎么比天、安门的城墙还厚?”
“那我们今晚要不要那个那个?”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萧爱月心猿意马地不要脸问道:“就是那个。”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吃药睡觉,你是病人,萧爱月,就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你是想战死在床上吗?”
萧爱月语塞了一下,实在是找不到有力的措词回应她,她到临睡前才想到了完美的答案,翻过身俯到徐放晴的耳边,柔声细语地问道:“晴晴,你知道明朝有首诗吗?”
徐放晴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道:“恩?”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萧爱月色、情地往她的耳朵里面吹了一口气:“晴晴,我们做吧。”
徐放晴的注意力终于被她吸引到了,她放下手机斜视了萧爱月一眼,无动于衷地说道:“萧爱月,你想再摸一次给我看吗?”
“你摸我好不好?”萧爱月恬不知耻地拉起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我想要。”
徐放晴抽回了自己的手,接着又拿起了手机:“闭嘴。”
“哦。”看来今晚无望了,萧爱月翻过身,努力着扮演一个因为丈夫无能,导致生活不愉快的妻子:“你是因为没脱毛吗?”
徐放晴今晚一晚的好脾气完全破功了,她抓住萧爱月身上的白色被子往上大力一掀,脚跟手一起出动,对准萧爱月的屁股就是一顿狠踹:“萧爱月,看在你感冒的份上,我不骂你,你自己倒找骂,你上辈子是按摩、棒吗?每天震动着不停是怎么保持这么多年单身?我也没见你右手力气有多大,你以为谁都像你毛长性、欲强吗?闭嘴,再说一句话给我滚去门口睡。”
萧爱月捧着自己的屁股跳下了床,她一脸委屈地看着徐放晴的脸,嘴巴张了张,大概还是想说什么,又担心徐放晴真的会把她赶走,她揉着屁股在床尾傻站了几秒,努力地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顶嘴了:“我毛才不长,我是正常的!不像某人,哼!”
她说完也不用徐放晴赶,非常自觉地拉开了房门:“我是自己想睡门口的。”
一个枕头飞过来,徐放晴冷漠地按掉了卧室里的灯,在黑暗中坚毅地表态道:“萧爱月,给我滚出去。”
萧爱月一边打着市场分析报告,一边回忆起昨晚徐放晴的种种表现,她揉着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打算今晚回去跟徐放晴好好谈谈,让她对自己温柔一些,不要动不动就赶她去睡客厅!
今天销售部格外的热闹,来了不少的同事陪萧爱月一起坐冷板凳,一问才知道是季文粤的生日到了,原来季文粤是双鱼座,萧爱月边推算着星座表边往门口走去,她在门口碰到了程军坤,看到他手里捧了一大束玫瑰。
他一张精心打理过的脸上满是得意,烦躁地跟萧爱月对视了一眼,指着门说道:“让让路。”
这些同事都是过来送礼的,大概是因为季文粤晚上没打算开生日party,一些男人围在一起谈论着当下的时事,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各自桌面上摆放的礼物,就是没人开口询问对方买的是什么东西。
程军坤一直在看手表,嘴里不停地地问道:“季总今天怎么迟到了?”
“她最近挺忙。”站在他身边的魏家辉接口道:“昨天也不在公司。”
程军坤打开矿泉水瓶,撒了一点水到花上面,试图让它们看上去更加娇艳,他再等了一会,转头问与萧爱月同样沉默不语的王自发:“王经理,季总最近在忙什么?你透露一点给我们知道啊,还有明天的那个晚会,你有没有听季总提过?”
他完全忽视了萧爱月的存在,对萧爱月的态度一直是不屑一顾,他瞧不起萧爱月,这一点,不用别人说,萧爱月自己也看的出来。
王自发全程板着张脸没有讲话,听到程军坤点名,依然当没听见,他拿着桌上的杯子跟他们几人擦肩而过,直接进了开水房里面打水。
“什么玩意?”程军坤对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给脸不要脸的走狗。”
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太舒服,他太过锋芒毕露,并且非常自负,上次开会的时候,季文粤已经似有似无地给他招了一些敌意,没想到他依然不知反省,盯着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顿炫耀:“哥几个,我明天去汇一晚会给你们拍点照,启石老总实在是太客气了,非要邀请我给他一起去参加这次拍卖会,我知道你们也没去过,晚点拍点照片放朋友圈,记得点赞哈。”
“小人得志。”王自发站在萧爱月的身边教她怎么看分析表,他听着程军坤自吹自擂的话,低声暗骂了一句:“早晚有你受的。”
有程军坤的地方就有戾气,季文粤一上午都没有到公司,程军坤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快到中午的时候,他还是不耐烦了:“走吧,走吧,不等了。”
他把花交给了季文粤的秘书,整理了一下发型,迈着步子快速离开了办公室里面,魏家辉紧跟其后,礼物倒是没有交给秘书,只是笑着跟王自发说了一声再见后才离开。
季文粤是下午三点多到的公司,她来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萧爱月与秘书小安两人,她的脸色凝重,看到满办公室的礼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小安,帮我订一张机票。”
萧爱月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送给她,在说了祝她生日快乐后,婉约地表示想请她吃饭,季文粤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改天吧,我晚上有约。”
也是,生日这种特殊的日子,她怎么可能跟女下属一起渡过呢,季文粤呆到下班才走,等她走了后,萧爱月立刻给徐放晴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徐放晴很果断的拒绝了她的提议,让她先回家,晚上再见。
那好吧,萧爱月讪讪地挂断了电话,去到停车场找到了小张的车子,她钻进车子里面,正想开口问小张徐放晴坐谁的车子走的,就发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jojo,她目瞪口呆看着jojo:“jojo,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你的车吗?”jojo回头看着她,撇嘴道:“你下班可真准时,我们公司这么多人,没一个比你还会开溜的。”
萧爱月把脸转向小张:“她怎么会在我们车上?”
“本小姐想上就上,你有个屁意见?”jojo炸呼呼地回过头,拍着小张的肩膀道:“开车,开车,我饿死了。”
“你要干吗?”萧爱月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找自己:“你找我吃饭吗?”
jojo满脸嫌弃地回道:“看到你我都吃不下,我还找你吃饭!”
“那我不去了。”
“你!”jojo气急,转身骂道:“姓萧的,要不是我有事求你,我会亲自找你吗!”
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了,萧爱月顿时来了精神:“你有事求我?”
jojo脸上浮现了一层不明显的尴尬,眼神飘忽地转移话题道:“我靠,你烦不烦,问那么多干嘛?我请你吃饭,你说那么多,你他妈的别惹毛老娘。”
萧爱月大笑了两声,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也有事求我。”
可能是萧爱月上车前,jojo已经跟小张交代好了,车子停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闽菜餐厅门口,jojo解开安全带,迫不及待地把萧爱月从车里面拉了出来:“快点,快点。”
“慢点,慢点。”萧爱月故意放慢了节奏想逗逗她:“走慢点,你订了包厢吗?你要求我,没有大鱼大肉我可不答应,不过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还有位置吗?”
“咦。”尽管在赶时间,jojo还是发挥了她毒眼小天后的天赋,一眼看到了餐厅右边卡座上坐着的女人:“那不是粤姐吗?”
萧爱月闻言望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地在人群中发现了角落里闪闪发光的季文粤,季文粤脸上一扫下午上班时的心事重重,有说有笑地在跟她对面的人侃侃而谈,在生日的当天跟喜欢的人在一个喜欢的餐厅里面吃喜欢的东西,这当然是幸福的,只是,她那对面坐着的人,就颇有点让人耐人寻味了。( )
这餐厅的食物并不好吃,它的地理环境优越,坐落在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而到这里来吃饭的客人,多数是因为方便与赶时间。
季文粵选在这里给自己过生日的行为,萧爱月无法理解,更无法理解为什么齐石飞也在。
齐石飞跟季文粵能有什么关系?记得jojo在萧爱月的面前提起过,她妈要把徐放晴介绍给齐石飞,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跟季文粵在一起?
难道他们在一起了?不会吧,季文粤不像那么作贱自己的人啊,她明明知道齐石飞在追徐放晴,那为什么要约他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见面呢?
跟她一样有疑惑的人同样还有jojo,jojo拿菜单挡脸,一直在偷看季文粤那边的情况:“我粤姐是不是鬼上身啊?”
那边两人在把酒言欢,季文粤笑容满面地豪饮着摆在面前的红酒,从萧爱月的方向看不到齐石飞的正脸,只看到他一直在不停地给季文粤夹菜,jojo也看到了,她做了一个恶心的鬼脸,嫌弃地说道:“姓齐的怎么不拿公筷夹啊?”
所幸季文粤吃的不多,齐石飞给她夹的菜,她一点没动,也没有发现这边鬼鬼祟祟偷看他们的八卦二人组,jojo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她找萧爱月的目的是什么,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文粤的那边,甚是愤慨地边吃边吐槽道:“我粤姐一定是疯了,干吗笑那么开心?齐石飞恶心死了,啧啧啧,拍什么马屁,旁边不是有服务吗?要他动手倒酒?死赤佬!”
萧爱月对季文粤的兴趣并没有她那么大,含糊地回道:“他是不是有问题啊?”
jojo回头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她对齐石飞的意见更大,意外地没有把矛头对准萧爱月:“岂止是有问题,我看他想坐拥齐人之福,你那姓徐的给他就算了,还想他妈的占我粤姐便宜,他找死他。”
餐厅里宾客如云,人声鼎沸,别说jojo闭上嘴,就算季文粤再大声一些,她们也听不到那边的对话声,jojo的心思被季齐二人之间的交谈勾了过去,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傲娇地努努嘴:“姓萧的,你别走,在这里等老娘。”
她说完站了起来,鬼鬼祟祟地尾随着端酒的服务员拐弯去了季文粤的卡座边上,季文粤侧身望了一眼那服务员,目光暗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发现那找死的小祖宗。
jojo躲在他们身后的花瓶阴影处站不到五分钟,黑着脸走了回来,骂骂喋喋道:“妈的,我听不清楚。”
在等她的过程中,萧爱月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拿手边的湿毛巾擦了一下手,问道:“我们能回去了吗?”
“不行。”jojo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还有事要跟你讲。”
终于切入正题了,萧爱月点点头:“你讲。”
“你把你朋友电话号码给我。”jojo皱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是前天见到的那个。”
前天见到的那个?东文江吗?萧爱月联想到了她那天的失措举动,还以为她对东文江有意见,忙问道:“你是不是看他不顺眼啊?”
“是啊。”听她这样一问,反而让jojo更加理直气壮了:“少废话,快点给我。”
萧爱月想了想,一口回绝道:“那不行,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到时候警、察查案,还会把我牵连进去。”
jojo气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怎么那么怂,你他妈的像做大事的人吗?警、察找你,你就说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笨啊。”
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脸:“所以你果然想把他打死吗?”
“我他妈,靠...闭嘴。”jojo的话忽然像急刹车一样停了下来,她的目光不自在地投向卡座右手边的蓝色玻璃贴纸上,压低声音道:“粤姐来了。”
一阵微风拂过,西装革履的齐石飞小跑着路过她们的身边,溜须拍马地想跑到前面去开门,可门口明明站了一排服务员,他非要自以为是地去献殷勤,着实让围观的吃瓜群众感觉到了尴尬,等那两人走后,jojo轻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着萧爱月:“你给还是不给?”
“那你说实话,你要他的电话号码干吗?”仔细一回想,jojo对东文江的态度并没有厌恶,萧爱月心下一惊,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是..?”
话讲到一半,没有再接着往下说,jojo的脸色很难看,她在桌子底下踢了萧爱月一脚,气势汹汹地问道:“你他妈想说什么?”
“她回来了。”
“谁啊?”jojo见她呆滞地盯着门口,回过头,也望了过去:“哇靠,粤姐回来干吗?”
出去不到五分钟,季文粤又回来了,她再次坐到了另一个靠萧爱月她们比较近的卡座上,比起刚刚跟齐石飞在一起的愉悦,她此刻有些疲惫地坐在那里,手肘放在餐桌上,撑着脑袋望着吵吵嚷嚷的人群沉思着,颇有一些无奈的神色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让人莫名地看的有点心酸。
jojo往四周瞧了瞧,纳闷地问道:“那小赤佬呢?”
小赤佬当然不是陈晚升,当过了十分钟之后,陈晚升的人影出现在了餐厅里,jojo放弃了去买单的念头,竖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着那边的情况,还不忘指使萧爱月:“等一下换你过去听。”
萧爱月只想回家喂猫,对她如此八卦的秉性十分无语:“你能自己一个人呆着吗?”
“难道你不好奇吗?”jojo脑洞大开,天马行空地假设道:“粤姐先约小赤佬,再约我升姐,难道她想介绍小赤佬给我升姐吗?靠,这怎么行,那小赤佬哪里配得上我升姐。”
萧爱月第一次见到因为想八卦别人,反而把自己气到的人,无语地说道:“你可以直接去问她啊,一句话都听不清楚,你想听什么,我要走了,东文江的电话号码是这个,你自己找他,坐牢别把我供出来,再见。”
jojo看她对季文粤的事情不感兴趣,不乐意地说:“不行,你把他约出来,我当面问他要电话。”
这人有病吧?萧爱月越发觉得她对东文江意图不轨,她心里面觉得好笑,整理好肩膀上黑色的小挎包之后,嘴上却心不在焉地说着:“大小姐你想怎么样怎么样,我不奉陪了。”
“哎,你别走啊,大不了我请你喝酒啊,哎...啊,你蹲下去干嘛?”jojo刚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按回到座位上,却不料萧爱月一个深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桌子底下,她弯下腰,低头在桌子下面看着萧爱月,莫名其妙地问她:“艹,你见到鬼了吗?吓老娘一跳。”
萧爱月面如死灰地捂住了她的嘴,她看上去相当紧张,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没有解释出来给jojo听。
两人这姿势太丑了,连服务员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跑过来问她们发生了什么,jojo直起身,臭脸地回道:“这傻、逼掉了一百元。”
服务员脸色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弯腰问萧爱月:“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萧爱月灰溜溜地从桌子底下探出来了脑袋,盯着服务员的背后看了一眼,摸着心脏部位,心有余悸地回道:“我没事。”
她没事,jojo有事了,jojo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手指着前方,脸色突然变的非常愤怒:“妈的,姓徐的也来了。”
那坐在季文粤身边的女人,那把萧爱月吓的躲进桌子底下的女人,正是徐放晴,jojo看到她的瞬间,立马就火了,她一巴掌打开了萧爱月想拦住她的手,飞速地跑了过去,甚至还顺手牵羊地从隔壁的客人桌上拿起了一只酒瓶,直接往徐放晴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眼看着那瓶子就要飞到徐放晴的脑袋上,萧爱月也顾不上徐放晴会不会对她秋后算账,她惊呼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晴晴。”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瓶子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季文粤搂着徐放晴的腰往自己的怀里进了一步。
其实从jojo站起来的那刻起,季文粤就注意到了她,要不是她的这份细心,可能今天脑袋开花的人,不是徐放晴的话,那就是她了,餐厅里的领班领着两个服务员迅速把事故现场包围了起来,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走到季文粤的身边,温声问道:“小姐,这是场意外吗?”
季文粤看了看徐放晴,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一旁没有说什么,于是思路一转,露出来了最职业化的微笑,镇定地回道:“意外而已。”
“意外,都是意外。”领班得到她的回答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隔壁的几桌客人连鞠了几个躬:“抱歉,抱歉,让您受惊了。”
见到徐放晴没事了,萧爱月放松了下来后,转身就想跑,她提着包往门口走了两步,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发现徐放晴已经看到了她,她正张着美目望过来,那神情似怒非怒,透着一股让萧爱月忍不住想腿软的魔力使在。
听到季文粤的回答,jojo只以为她在帮自己解围,殊不知这几位都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陈晚升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喝着杯子里面的咖啡,似乎没有被她们的突发情况影响到。
jojo挨着她的身边坐下,仍然不知悔改地盯着徐放晴的脸骂道:“龟孙子。”
季文粤今天这场局,并没有把她算在里面,但她临时出现,打断了季文粤好不容易创建起来的和谐气氛,她本人心里面也有点不太愉快了,表面一片和蔼,说话却难免带了点不耐烦:“jojo,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那谁一起过来的啊,那谁…..”她转头就往身后望去,意外地发现身后一无所获,原来萧爱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咦,她人呢?”
萧爱月跑了,准确来讲,她逃了,jojo反射性地瞧了一眼徐放晴,见她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菜单,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让她期待的愤怒,难道徐放晴改性了吗?jojo眼珠子灵活地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圈,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姓徐的,你说连你身边最亲密的人都这么怕你?你是有多可怕啊?”
奇怪的是徐放晴完全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她不动声色地回望着jojo,声音懒洋洋地反问道:“我有可怕到在餐厅里随便偷他人的瓶子,砸无辜人的脑袋吗?”
jojo听不得别人回击自己,更何况那人是徐放晴,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找死,姓徐的,我艹你大爷。”
她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要往徐放晴的脸上砸去,陈晚升眼明手捷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劈头盖脑地给她泼了一碗冷水:“闹够了吗?jojo,你越来越不知分寸了。”她转头看着季文粤,眉目间多了些显而易见的敷衍:“季总,徐小姐,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聊。”
好不容易约到的金主走了,季文粤的怒火终于爆发了:“jojo,你能成熟一点吗?”她站起来,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你好好反省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徐总,我们换个地方吧。”
反正就是要把jojo抛下,萧爱月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等徐放晴回来,她预估徐放晴会生气,更会炸毛,她在餐厅把徐放晴抛下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陈晚升也在,季文粤把徐放晴介绍给了陈晚升,把她也介绍给了陈晚升,但是她上次又暗示过让萧爱月带她表姐去慈善晚会,萧爱月要是今天就出现在陈晚升的面前,那明天又怎么给陈晚升介绍徐放晴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她考虑,徐放晴回来的时候脸色正常,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直接无视了萧爱月,迅速地洗澡,睡觉,关灯,上床。
她关灯的时候,萧爱月还没上床,她忽感眼前一暗,房里的摆设一个都没记住,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晴晴….”好不容易爬上床,刚想开灯,徐放晴一个反扑,把她紧紧按在了床上:“萧爱月,你跟陈晚升认识?”
屋里太暗,萧爱月看不到她的脸,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近在咫尺,咽着口水回道:“见过两次,那个,那个邀请卡就是她给我的。”
终是瞒不过她,萧爱月临阵脱逃前,朝陈晚升方向望的那一眼,还是被徐放晴观察到了,徐放晴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起闪烁的莹莹水光,萧爱月忍不住扬起脸,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晴晴,你在想什么呀?”
“想你背着我勾、搭了多少我不知情的人。”徐放晴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萧爱月,你要知道,像你这么笨的人,只有我才会跟你在一起,懂吗?”
“哦。”萧爱月爽快地点头道:“我懂的。”
威胁加打击也抵不消徐放晴的疑心病,第二天一大早,她把季文粤的那张邀请函放进了包里,抬起头,带着观察者的冷静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爱月的脸:“今晚我去参加晚宴,你留在家。”
萧爱月端着几颗圣女果走到她面前,捻起一只小颗的果子放到了她的嘴边:“哦,那你吃点早餐嘛。”
徐放晴一脸嫌弃:“你洗手了吗?”
“洗了。”
徐放晴迟疑了片刻,没有给出萧爱月期待的反应,只是轻咬着下唇若有似无地接过她手里的圣女果,反方向地把它塞进了萧爱月的嘴里:“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在更好的地方喂给你吃。”
咦,萧爱月明显想歪了,脸上出现匪夷所思的激动,支吾地问道:“你是指哪个吗?”她脸一红,捂住脸后退了一步:“晴晴,你好污哦。”
徐放晴斜睨着她那张娇羞的脸蛋,意识到这姑娘大早上就发、春了,她嘴角向上一弯,拿起公文包,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萧爱月,出门的时候记得把脑子里面的水倒出来洗一洗。”
这话是病句啊,徐小姐,萧爱月撇撇嘴,一口气把剩下的圣女果全部吃光了。
脑子进了污水的萧爱月到了公司以后才发现今天又是她一个人,连秘书小安都不在,听季文粤昨天的意思,她让秘书订机票,那她这几天应该也不会来,萧爱月回家也没什么事,干脆在公司呆了一整天,那两只猫咪现在归东文江带了,东文江大概是准备在上海长留,以徐萧二人工作忙为理由,一大早就把她们家两只猫咪给带走了。
莫非这天底下的小受们都喜欢猫?
萧爱月百思不解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中还把自己绕了进去,她点了一份叉烧饭当午餐,叉烧饭油腻腻的,也吃不下太多,她把王自发给她的文件整理了出来,写了一整篇幅的报告,准备等季文粤回来以后交给她,顺便问她,什么时候让她真正的接触到销售。
萧爱月在大学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写论文,等到她把灯打开,刚准备继续排版打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萧爱月坐回到位置上,感慨了不到两分钟,电话响了。
打电话给她的人让她十分惊讶,陈晚升在电话那头解释说是季文粤给她的电话,让她多关照一下萧爱月等人,于是她让下属查了一下给季文粤的那张邀请卡,却发现现场没有它的进场记录。
不会吧,徐放晴有拿过去用啊,萧爱月赶紧跟她解释说是因为她加班太晚了,说到一半又想到季文粤对陈晚升讲过她要请假,改口道:“对,我表姐她还没到,堵车了,您等一下,我问问她。”
电话挂断,她打电话给徐放晴,徐放晴在那边淡淡地告诉她,说她已经到了慈善会现场,让萧爱月早点休息,不要等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萧爱月懵了,她想到东文江上次讲过邀请卡的重要性,担心它不小心丢失带给季文粤不必要的麻烦,连忙又给陈晚升回了一个电话,问她举办慈善会的具体地址在哪里。
门口有人在等她,短发干练的女人拿着个手机确认了萧爱月的身份后,才把印着萧爱月名字的邀请卡给了她:“陈总说季总那张邀请卡丢失了没关系,我们已经在网上帮它销户了,您在这里签个字,然后再进去,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上海2014年汇一爱心慈善拍卖会已经进行完了一大半,萧爱月只是过来确认一些事情,并没有打算参与,笑着说:“我也没什么钱参加,算了吧。”
那女人稍微有些讶异,像是没想到有人会拒绝参加这次拍卖会:“您确定吗?陈总在里面,她特意叮嘱我让我在这里等您,您需要进去跟她打声招呼吗?”
这话问的有水平,潜台词不就是说我老板给你脸,你怎么不要脸,萧爱月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对陈晚升不太礼貌,她推开门,迈步走进了大厅,跟着那女人一路向前,踩着厚厚的红地毯来到了一扇白色的门前。
拍卖会就在这里面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轻轻地推开门,女人指着最后面的位置压低声音对萧爱月说道:“坐这里。”
她塞了一张拍卖会的拍品目录与号码牌给萧爱月,转身就离开了严肃的拍卖会现场,目录下面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拍卖会的举办人是陈晚升,难怪她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决定谁可以进场,
前面坐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萧爱月虽然来上海没多久,但那些平常在新闻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她还是认识,那些人今天齐聚一堂,无论是政、商、文艺界,都可以看到几个比较熟悉的人影在频频举牌。
一件出席过戛纳电影节的裙子从起价8万开始,拍到了37万,萧爱月看着那裙子的主人大明星田甜甜小姐对着拍卖成功的男人宛然一笑,拿话筒对着他的方向唱了一句自己的成名歌曲:“千里姻缘一线牵,岳局果然是我、还有我这件衣服的有缘人。”
萧爱月寒毛倒竖,被她抛媚眼的动作吓到了,这还是电视上那个端庄的女明星吗?萧爱月感觉自己今日大开了眼界,对下面的拍卖物品隐隐约约也有了点期待。
“咳咳,很有意思的收藏呢,岳局今晚爱心爆棚,不知道下个拍卖物,还能不能抱到美人归呢。”主持人故弄玄虚地调侃了几句底下的人,话锋一转,开始介绍起下一个拍卖项目:“接下来这个呢,厉害了,一代风流才子唐伯虎所描绘的八景图,我相信今天很多朋友都对这幅图充满了兴趣,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幅图的主人,北京后代信息公司的负责人,当当当,孟念笙,孟总。”
孟念笙每次出现都让萧爱月觉得意外,无论是扮演甘宁宁的气质闺蜜,还是上次被徐放晴威胁到的受气包好脾气,都没有今天的她更加惊为天人。
她的年龄比甘宁宁小,但她今晚的妆容更趋向于成熟方面靠拢,褪去过往的清纯可人,孟念笙媚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前几次萧爱月见她,只是简单的感叹她的容貌漂亮与气质好,而今夜,她一袭蓝裙站在台上,给台下的观众带来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北京后代信息公司,老钱,你有听过吗?”**瞬间被理智驱赶,坐在萧爱月身边的男人眼里一片惊艳,几秒过后,他压低声音问坐在他另一边的胖子:“这种新公司怎么会被邀请?”
“新公司,呵,拿名画美人丢出来做噱头的手段,可一点都不像新公司。”胖子年龄大,也许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出现,几句话就掐中了要点:“还不是为了这次招标,抛砖引玉想吃大的。”
萧爱月听的有趣,插嘴道:“你的意思是孟念笙是砖头?”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了她一眼,胖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别扭的回过头,反而不讲话了。
起先开口的男人笑着说:“你们看,卫书记出价了。”
一晚都没有出过价的卫书记第一次举起了他手里的号码牌,他坐在第一排位置上,身边就是陈晚升。
上场那女明星的一件衣服就拍卖到了三十几万,按理说这八景图最少可以上七位数,无奈那书记的牌子往上一晃,几分钟前还蠢蠢欲动的牌子全部焉了,孟念笙的视线往台下的人群中扫了一遍,等到拍卖锤子落下,才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恭喜卫先生。”
五十万的价格,算是白送,孟念笙的态度轻松,一点都不失望,等到这件物品有了归宿之后,陈晚升招手让孟念笙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旁边的位置空了几个,不知道是哪个人还没到。
萧爱月嘀咕着把自己心里面的疑问问了出来,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好心跟她解释道:“我们市长有事没赶过来,本来是拍卖会开始之前有个酒会,现在要等结束后才开始。”
最后一个拍卖物是卫书记提供的万马奔腾图,据说是他自己本人亲自参与描绘,心意大概是到了,只是那图上的马可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幅普通的图成为了今晚竞争最为激烈的拍卖品,起先还有几个局长跟着举了一下牌子,到最后价格上了四百万后,举牌子的人就剩下了三个。
“四百三十万,好的,杨总四百三十万,还有没有,好,胡总四百四十万,现在是四百四十万。”台下如火如荼,台上的司仪拿着银色的话筒走来走去,试图把气氛完全调动起来,他眼睛一直在孟念笙与杨总,还有萧爱月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猥琐胡总方向来回转动着,嘴巴不停地念叨:“现在起步价五十万,还有没有出价的,孟总您多少,好的,孟总四百九十万,杨总五百四十万,多少,胡总放弃了吗?啊,胡总放弃了,五百四十万一次,五百四十万两...啊,孟总,五百九十万,五百九十万了,还有没有人出价?”
起步价五十万,萧爱月听着台上此起彼伏的竞价声,突然联想到了她妈每天担着鸡蛋去菜市场卖的画面,金钱是穷人的命,更是富人的游戏,今天萧爱月有幸参与到了这场游戏里面,心里面感觉到的只是一阵阵莫名的荒唐。
没有必要继续呆下去了,萧爱月起身往门外走去。
那个带她进去的短发女人还在门外,她背着萧爱月在打电话,一口一句陈总,大概是在和陈晚升通电:“是的,陈总,媒体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三家主流媒体,我们之前有合作过,其他的全部挡在外面,通稿我已经发给他们了,我会通知他们让他们连夜赶出来,好的,您放心。”
她把电话挂断,见到萧爱月站在她身后,不慌不忙地问道:“有事吗?”
萧爱月兴味索然地说:“我想回去了。”
“现在不行,外面很多记者。”女人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硬拉着她往另外一个偏厅走去:“拍卖会马上结束,你再等一下。”
这个偏厅就是办酒会的地方,角落里面坐了几个人,他们对满桌的美味佳肴视而不见,两人一组地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交头接耳。
他们应该就是这个短发女人放进来的媒体,萧爱月见到了他们身边的照相机,正暗自揣摩他们各自的不同职位,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往她坐的方向看了一眼,跑过来问道:“您好,您是刚刚从拍卖现场出来的吗?”
萧爱月点点头:“是啊。”
“这样啊。”男人笑道:“您觉得今晚的拍卖会气氛怎么样?”
“挺好的。”
“哦。”男人直视着她的眼睛,循循诱导地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今晚的最大拍卖价,或者直接说说您的感想。”
萧爱月刚想说什么,就见到那个带她进来的女人满脸怒气地冲了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快速回道:“没什么感想,就感觉大家都挺有钱的。”
“你是哪家杂志社的人?”说时迟那时快,女人已经站到了她们的面前,她面露气色,一把揪过男人胸前的号码牌,愤怒地往地上一摔:“这是谁放进来的人?出去!小刘,把人给我赶出去。”
“咔嚓”一声,鸭舌帽男按下了自己胸前的快门,对着萧爱月的脸拍了一张特写,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留个纪念嘛。”
“呵”女人冷笑,招手唤过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指着鸭舌帽男道:“把他相机砸了,搜完身扔出去,你们好好招呼招呼这位“不速之客”,给他留点“纪念”。”
萧爱月完全怔住了,她看着鸭舌帽男被几人倒拖了出去,嘴巴都惊的合不住了:“他,他谁啊?”
“香港的一家二流杂志社。”女人低头掏出手机,转身交代了萧爱月一句:“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小姐,从现在开始,无论哪个媒体问你的话,都不要回答,有事可以找服务员。”
她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大厅里,没过多久,又有几个男人走了进来,开始对那些坐在角落候场的媒体进行盘查。
无论是众人的态度还是现场的严谨性,萧爱月这个吊丝了将近三十年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乖乖地端着碗果盘坐到了最角落的棕色真皮沙发上,听到大厅里面脚步声越来越多,人声鼎沸的喧哗声好不热闹,估计是拍卖会结束了,那些人离开了现场,全部到了这里,她暗自庆幸自己躲的快,不用面对不想面对的陌生人群。
媒体们开始忙起来了,弯腰哈背地给几个大佬进行采访,田甜甜果然是在镜头下久了,知道如何抢到头条,她寸步不移地跟在陈晚升几人的身后,虽然离的远了,陈晚升一行人也没有搭理她,但远远看过去,她像是参与了整个过程,几分钟一次地不停给媒体抛着媚眼。
孟念笙倒是没有跟上她们,萧爱月环场一周才见到她的人影,她抱着手臂站在大厅东面的墙角边,一脸淡然地在跟她身边的西装女说话,萧爱月硬生生在她温和的表情下瞧出来了不悦,她手里的果盘也吃的差不多了,慢慢地站起来往孟念笙那边走去,想去跟她打个招呼。
西装女背对着萧爱月,没留意有人过来,还在威严地对孟念笙警告道:“这么多钱都花了,我还介意把你送出去吗?只要江书记看上了你,别说你,就算他看上了我,我也给他亲自送上门,孟念笙,你别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死了。”
萧爱月脚步一顿,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转身就想往回走,无奈孟念笙已经看到了她,轻声咳嗽了一下,小声道:“萧小姐。”
西装女回过头,目光在萧爱月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我先过去了。”
被人听去了秘密,她也没有丝毫的尴尬与不安,萧爱月侧身给她让路,眼睛还是盯着孟念笙:“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孟念笙摇摇头:“也刚好。”
两人干站了一会,萧爱月讪笑道:“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孟念笙嘴唇动了一下,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她,欲言又止地开口道:“今天这件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萧爱月机智地想把那一幕抹去:“你不用担心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其实,没关系。”孟念笙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无奈:“宁宁她很简单,我只是不希望她知道。”
“我不会告诉她的。”萧爱月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道。
程军坤果然来了,他跟在启石胡总的背后笑的红光满面,那个胡总就是是上次在公司晚会欺负过萧爱月的男人,也是刚刚跟孟念笙竞价失败的企业家,程军坤一路都在点头哈腰,萧爱月在这个方向看过去,都没有见他像正常人一样走过路。
平时在公司牛气冲天的人,到了这里,却成了缩头乌龟,真是好笑。
孟念笙放下手里的红酒,拉着萧爱月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我给你介绍一些人认识。”
这姑娘自身都难保了,还不忘给萧爱月扩建人脉圈,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声誉应该还不错,给萧爱月介绍的人都很给面子的和她交换了名片,到最后还被陈晚升拉了过去,跟那几个领导合了一张影。
结束的时候,陈晚升让江小姐安排车送萧爱月回去,孟念笙在那群男人里面脱了身,称她刚好要走,可以顺道送萧爱月一起。
徐放晴没有参加这次拍卖会,孟念笙也说没有在会场碰到过她,车子停到小区楼下,萧爱月原本还提心吊胆的担心徐放晴会先回去,结果在停车场压根就没见到徐放晴的车子,她在孟念笙的车子里面下来,趴在车窗上,笑着说:“今晚谢谢你了,有机会请你和宁宁一起吃顿饭。”
孟念笙在车子里面伸出手,擦了一下她的眼角:“你假睫毛掉了。”
“我老..”
“滴”“滴”“滴”,萧爱月话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喇叭声,迎面射来了一束刺眼的白色灯光,萧爱月眯着眼睛望了过去,见到那辆黑色的奔驰车车门缓缓被推开,徐放晴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
“孟小姐?这么有缘,不如去楼上坐一下?”
孟念笙毕竟不傻,哪能看不出来徐放晴脸色不对,只是萧爱月还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劝她:“是啊,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孟念笙当然不会知道这还是徐放晴第一次邀请外人回家做客,略一思索,摇摇头:“改天吧,今天太晚了。”
萧爱月在心里面暗暗吐槽她不给徐放晴面子,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徐放晴的脸,见她脸色冷凝,更是怨孟念笙这傻妞不识趣:“啊,还早呢,才十点,还十一点不到。”
孟念笙不知道该如何提醒这女人她即将大祸临头,她跟萧爱月默默对视了几秒,徐放晴等不住了,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往电梯口走去,萧爱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抱怨道:“小孟啊,你把她得罪了。”
孟念笙哭笑不得:“你确定是我吗?”
不然呢?
萧爱月推开门,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看到徐放晴的外套被随意地丢在沙发上,她弯腰捡起来挂到了浴室,出来发现徐放晴正坐在阳台上闭目养神,萧爱月走出去,立刻被外面的冷空气给冻到了,打着哆嗦问道:“晴晴,你不冷吗?要不要进来啊?”
徐放晴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瞳中的亮光比平日里更加深邃,一动不动的看着萧爱月,像是压根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怎么?跟你的孟小姐聊完了?”
笑眯眯地走上前,萧爱月来到了桌子的另一端,她手臂伸过去,扳过徐放晴严肃的魅脸,讨好般地撒娇说:“晴晴,人家哪里有什么孟小姐,人家心里只有一个徐小姐,徐小姐,徐小姐,笑一个人嘛,好不好?”
她装疯卖傻的卖萌行为,让徐放晴的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萧爱月,放开爪子,好好说话!”
萧爱月抓着凳子的扶手,灰溜溜地站直了:“我跟她没关系,正好碰到了,就一起回来了。”
闻言,徐放晴紧皱的眉头渐渐有了舒释的痕迹,但仍然没有松口,不悦地问道:“你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萧爱月也想问她,她别的人不会观察,在徐放晴身上倒是观察的仔细,她见徐放晴态度有好转的迹象,不由分说地靠了过去,半瓣臀部轻轻地落在了徐放晴的大腿上:“我就是工作嘛,季总请假了,公司忙,我忙分析,那个,就是那个,市场需求分析。”话语顿了顿,又问:“你呢?你去哪里了?”
“是吗?”徐放晴瞥了一眼某人不安分的手,意有所指的问她:“你在公司加班?”
“对啊。”萧爱月的手已经顺利地勾住了她的脖子,她的手掌冰冷,抚摸到徐放晴身上肌肤的时候犹如找到了暖宝宝,像条灵活的鱼一样钻进了她深绿色的羊毛衫里面:“晴晴,你身上好温暖哦。”
“呵”徐放晴冷哼了一声,她快速起身,“啪”的一下把萧爱月直接扔在了地上,萧爱月被摔的四脚朝天,正要在地上爬起来,就见到徐放晴把阳台的门在里面直接上锁了。
她没有说话,隔着玻璃门跟萧爱月对视着,那眼神十分冷漠,似乎把外面的暖空气也抑制住了,萧爱月被冻的不行,打着颤问道:“我做错了什么?”
“唰”,窗帘被拉上了,这下连人都见不到了,萧爱月欲哭无泪,她终于明白了孟念笙临走前那个同情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敢情让徐放晴女士生气的对象是她?
亲娘啊,这祖宗虐待人的方式太要命了,萧爱月鼻涕直流,反思了一下她去参加拍卖会的举动是不是被徐放晴发现了?
横竖都是死,是瞒天过海参加拍卖会严重?还是恶意欺骗严重?十四分钟过去了,萧爱月用耳朵贴在窗户上,貌似还能听见屋里面放电视的声音,徐放晴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萧爱月好想哭,她后悔欺骗徐放晴,更懊恼自己没事去参加什么破拍卖会,更不应该跟孟念笙嬉皮笑脸的聊了一路。
阳台上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的到,已经是半夜了,没有人会开窗户出来拯救这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萧爱月委屈成了馒头,揪着自己脸上的肥肉自怨自艾地抱怨道:“谁家女朋友会有这么凶?”
错,是知道错了,认错,也必须得认,萧爱月跳起来,两只手胡乱地拍着玻璃门:“开门,徐放晴,我跟你讲,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你就无法无天的欺负我,我告诉你,我觉得你太无理取...取经了。”
话骂到一半,门突然就开了,徐放晴无动于衷的站在门口,不露声色地看着她:“萧爱月,你再说一遍。”
“嗯,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取经啊,对啊,孙悟空,取经,还有猪八戒,别,别关门!”眼看着徐放晴的手再次回到了门把手,萧爱月一急,猛虎下山地冲了过去,一把搂住徐放晴的腰,把她狠狠推进了屋里。
房门再度被锁上,这回萧爱月安全的进屋了,徐放晴刚刚没站稳,差点被她撞到墙上,正要发怒,萧爱月双手揪住双耳,“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我错了,晴晴,好姐姐,亲爱的,宝贝,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谎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徐放晴本有一腔怒火闷在胸口,被她这么自觉的认错态度给打乱了手脚,语带轻浮的讥讽道:“怎么?现在不觉得我在欺负你了?”
“欺负的好!”萧爱月接过徐放晴丢给她的台阶,麻溜的往下滑:“谁家女朋友不欺负人的啊?你可是p,你知道吗?像我这种t,就是应该让你们这些p欺负的,不然的话,要我们干吗?”
“你是t?”徐放晴嘴角蓄了一抹嘲笑的神色:“我是p?”她歪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坐在萧爱月的面前,晶莹剔透的左脚有意无意的划向萧爱月的胸部,失笑的问道:“萧爱月,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是t?”
“这还要解释吗?”萧爱月的眼睛花了,被徐放晴的足上勾引迷乱了心扉,她一双眼睛紧跟着徐放晴若隐若现的内裤乱转,口不择言的说道:“你在下面,你肯定就是p咯。”
“我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徐放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次抬头的时候,笑容异常的勾人:“十二点了,萧爱月,你想要证明给我看你是什么样的t吗?”
这是邀请吗?萧爱月沸腾了,卸妆,洗澡洗澡,修指甲,刷牙,一套动作下来,半个小时之内,一气呵成的搞定了。
没有什么比证明自己更让人激动的事了,萧爱月扑上床,直袭目的地,厚实的熊爪一下子按到了徐放晴的腹部上,徐放晴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有些不爽快了,又在隐忍不发的等待着什么。
房门再度被锁上,这回萧爱月安全的进屋了,徐放晴刚刚没站稳,差点被她撞到墙上,正要发怒,萧爱月双手揪住双耳,“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我错了,晴晴,好姐姐,亲爱的,宝贝,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谎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徐放晴本有一腔怒火闷在胸口,被她这么自觉的认错态度给打乱了手脚,语带轻浮的讥讽道:“怎么?现在不觉得我在欺负你了?”
“欺负的好!”萧爱月接过徐放晴丢给她的台阶,麻溜的往下滑:“谁家女朋友不欺负人的啊?你可是p,你知道吗?像我这种t,就是应该让你们这些p欺负的,不然的话,要我们干吗?”
“你是t?”徐放晴嘴角蓄了一抹嘲笑的神色:“我是p?”她歪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坐在萧爱月的面前,晶莹剔透的左脚有意无意的划向萧爱月的胸部,失笑的问道:“萧爱月,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是t?”
“这还要解释吗?”萧爱月的眼睛花了,被徐放晴的足上勾引迷乱了心扉,她一双眼睛紧跟着徐放晴若隐若现的内裤乱转,口不择言的说道:“你在下面,你肯定就是p咯。”
“我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徐放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次抬头的时候,笑容异常的勾人:“十二点了,萧爱月,你想要证明给我看你是什么样的t吗?”
这是邀请吗?萧爱月沸腾了,卸妆,洗澡洗澡,修指甲,刷牙,一套动作下来,半个小时之内,一气呵成的搞定了。
没有什么比证明自己更让人激动的事了,萧爱月扑上床,直袭目的地,厚实的熊爪一下子按到了徐放晴的腹部上,徐放晴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有些不爽快了,又在隐忍不发的等待着什么。
房门再度被锁上,这回萧爱月安全的进屋了,徐放晴刚刚没站稳,差点被她撞到墙上,正要发怒,萧爱月双手揪住双耳,“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我错了,晴晴,好姐姐,亲爱的,宝贝,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谎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徐放晴本有一腔怒火闷在胸口,被她这么自觉的认错态度给打乱了手脚,语带轻浮的讥讽道:“怎么?现在不觉得我在欺负你了?”
“欺负的好!”萧爱月接过徐放晴丢给她的台阶,麻溜的往下滑:“谁家女朋友不欺负人的啊?你可是p,你知道吗?像我这种t,就是应该让你们这些p欺负的,不然的话,要我们干吗?”
“你是t?”徐放晴嘴角蓄了一抹嘲笑的神色:“我是p?”她歪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坐在萧爱月的面前,晶莹剔透的左脚有意无意的划向萧爱月的胸部,失笑的问道:“萧爱月,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是t?”
“这还要解释吗?”萧爱月的眼睛花了,被徐放晴的足上勾引迷乱了心扉,她一双眼睛紧跟着徐放晴若隐若现的内裤乱转,口不择言的说道:“你在下面,你肯定就是p咯。”
“我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徐放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次抬头的时候,笑容异常的勾人:“十二点了,萧爱月,你想要证明给我看你是什么样的t吗?”
这是邀请吗?萧爱月沸腾了,卸妆,洗澡洗澡,修指甲,刷牙,一套动作下来,半个小时之内,一气呵成的搞定了。
没有什么比证明自己更让人激动的事了,萧爱月扑上床,直袭目的地,厚实的熊爪一下子按到了徐放晴的腹部上,徐放晴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有些不爽快了,又在隐忍不发的等待着什么。
非抽。。。老规矩。。。本章作者有话说。。。萧攻党开虐了
...
第二天艳阳高照,萧爱月翻身而起,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徐放晴果然先走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羞耻!
如今想起来,萧爱月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不过话说回来,徐放晴的技术为什么那么好?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情史,但能有如此炉火纯青的功力,不会是晚上无聊自摸练出来的吧?
凡事皆有可能,萧爱月精神抖擞的拆完被子洗枕头,她想无论徐放晴过去跟谁有过非常激情澎湃的历史,可现在她这个人,都只属于萧爱月一人。
难得一见的大忙人程军坤竟然来公司了,萧爱月人刚挨上凳子,程军坤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他两条腿弯曲在一边,屁股坐到萧爱月的办公桌上,笑着说:“萧小姐,小萧同志,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认识陈董事长?”
陈董事长是陈晚升吧?萧爱月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你有事吗?”
程军坤手上拿了一叠报纸,他随意地丢了一张到萧爱月的桌子上,努努嘴道:“照片拍的不错。”
在上海日报上见到自己的照片,萧爱月被吓了一大跳,她跟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这,这是....”
这是她跟卫书记与陈晚升几人的合影,报纸上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介绍,用五花八门的褒义词歌颂着昨晚的爱心拍卖会,萧爱月一毛钱没捐,头条倒让她上了,程军坤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道:“看样子,以后要小萧多关照关照老哥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肩膀,别有意味地盯着王自发的脸说:“别偷听了,我说你,老王,你来公司这么多年,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说完后又看着萧爱月:“小萧哪天有时间啊?老哥带你去见见几家大客户。”
萧爱月充耳不闻他的话,抓起手旁的皮包转身就走。
徐放晴今天在公司没出去,刚放下电话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她皱着眉看了眼时间,对着半掩上的门严肃地呵斥道:“不是让你们有事找谢经理吗?”
“是我。”弱弱的声音在外面传来,萧爱月伸手推开了房门,半只身子还在外面,脑袋却凑了进屋:“晴晴,嘿嘿。”
徐放晴一看到她就来气,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聊天。”萧爱月鬼鬼祟祟地关上门,几步跨到徐放晴的面前,讨好地说:“昨天晚上我...”
“闭嘴。”徐放晴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地盯着她的脸:“说完出去。”
“我不应该踢你。”即便如此,厚脸皮的女人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晴晴呐,我错了,真的错了,要不下次你把我绑起来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我再也不反抗了!”
徐放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不怒反笑道:“你倒是想还有下一次。”
“哎,那个。”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萧爱月陷入了一个怪圈,不安地问道:“你看了今天的新闻吗?”
徐放晴眼睛里射出了一抹怪异的光芒:“你想要解释吗?”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萧爱月在她对面的黑色旋转办公椅上坐下,两手纠结地握在一起,烦恼地道:“那张照片肯定会影响我,人家说抛砖引玉,可我不是砖,孟念笙才是,我也没有玉,要是,要是我连累你了该怎么办啊?”
“继续。”
“我没有打算去参加拍卖会。”时隔一晚,萧爱月终于老实地交代了一切:“陈晚升打电话给我,说邀请卡对不上,我就去现场看了一下,然后我去了之后,她又给我准备了一张卡,我就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徐放晴的表情,徐放晴脸上的神色很耐人寻味,她静静地看着萧爱月的脸,正当萧爱月以为她不会讲话的时候,她直截了当的开口了:“我知道你去了拍卖会,萧爱月,你以为像你这种小把戏能骗的过我吗?你不会伪装,我甚至不用开口问你,你脸上就写满了我在说谎这四个字,你的性格不适合销售部,也不适合职场,也许你可以考虑回家养猫,我付你生活费。”
萧爱月认真的想了一下:“那一只猫多少钱生活费?”
徐放晴嘴角弧度上扬,她右手拍了一下桌子,左手旋转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屏幕面对着萧爱月:“萧爱月,你在害怕这个吗?”
这又是什么鬼???
一整版的香港雪梨日报,同样清楚报道了昨日上海的爱心拍卖会,前面内容大致相同,只是后面多加了一句:据相关人员爆料,拍卖会现场气氛火爆,市长书记一掷千金,为贫困地区献出了他们的爱心,只是在这豪气举动的背后,巨资的官僚人员又能走的到多远?
下面还有一张爆料人员的照片剪影,虽然没有把正脸放出来,但这张照片就是在上海日报上面复制下来的,看过上海日报的人,又岂能看不出来这是谁!
一滴冷汗出现在了萧爱月的额头,徐放晴把电脑转了回去,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了几秒,冷静地问她:“还需要看评论吗?”
“不用了。”萧爱月顺手抓起了桌子上的咖啡杯,胡乱地往嘴里倒:“嗯??真有意思。”
徐放晴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地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捏着她的脸拍了几下:“你知道这是谁用过的吗?”
咖啡还是热的,谁用过啊?萧爱月呆呆地看了一下那咖啡杯,这样仔细一看,杯子沿边有很清楚的口红印,所以是个女人咯?
“谁啊?”
徐放晴没心情跟她解释,按下桌上的座机电话,劈头盖脸的骂了过去:“蒋秘书,我给你工资来上班,是让你走路看着天吗?为什么不把东西全部收走?我没那么多时间教你怎么做卫生?马上给我进来,马上。”
“咔嚓”一声,电话被挂断,萧爱月吞下嘴里分泌过多的口水,刚要说话,门被推开,一个化着浓妆的女孩跑了进来:“对不起,对不起,徐总,我错了。”
徐放晴骂起人来从不留情面,她深呼吸了一下,冷冷地问道:“你几岁了?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蒋秘书头埋的很低,声音委屈地解释道:“对不起徐总,我今天不太舒服,刚刚董事长走了以后,我进来收拾东西也没留意到。”
“不舒服?”徐放晴对于她的解释明显不领情:“不舒服在家休息啊,我给你放假好吗?出去,从今天开始不用来了,我现在就给你放假。”
“徐总,您别这样,我是真的不舒服,您理解一下嘛。”蒋秘书刚毕业不久,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红眼了:“徐总,求求您了。”
“咳咳。”萧爱月在旁边咳嗽了一下:“要不,这次就算...”
“萧爱月,闭嘴。”徐放晴坐回到办公椅上面,怒瞪了她一眼:“你是前辈,你有犯过这种低级错误吗?做人没脑子没关系,做事不带脑子我也可以忍你一两回,不带眼睛上班我是进了盲人院吗?蒋秘书,你总有很多理由,我听够了,出去。”
“我...“蒋秘书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怨恨的泪花:“徐总,那我先出去了。”
萧爱月目送着她关门离开,还没开口讲话,徐放晴扔了一包湿纸巾到她怀里:“把嘴擦干净,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聊家常,你回去吧,中午记得吃饭,反正你也胖成这样了,节食做个有胃病的胖子比现在更差,晚点再见。”
见她一脸无谓的模样,萧爱月难免觉得她有点不讲人情:“蒋秘书也不是故意的。”
“萧爱月,她是我的下属。”徐放晴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的脸:“我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做事不要看表面,往往那些让你心软的人,总能在你背后□□一刀,你不了解吗?我用人,人品比能力重要,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海萌留下?”
萧爱月:“...”
“我走了。”
“把杯子带出去。”
关上门,蒋秘书正在关电脑,见到萧爱月出来,眼睛更红了:“萧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萧爱月把杯子放到她桌子上,无奈地表态道:“这是你们部门的公事,我也没办法。”话虽这样说,人却走了过去,安慰道:“离职也没那么快,说不定明天她就不生气了,你先别哭了。”
“不是。”蒋秘书被安慰,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捂住嘴巴说道:“徐总不需要我了,原先李秘书请假,我只是过来替补,现在又有一个谢经理从分部调了过来,徐总根本不需要有我在。”
谢经理?难道是谢宁彩?
没想到最后考核留下的人是她,萧爱月愣了一下,感受到办公室的其他人在对她俩频频相望,连忙道:“没关系啊,你还年轻,换家公司重新开始嘛。”
只能说这些了,萧爱月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管的了这么多,她刚回到销售部,王自发端着杯绿茶走了过来,提醒她说:“小萧,你电话忘了带。”
电话响了两次,都是同一个人,萧爱月赶紧拨打回去,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喂,升姐啊,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没带手机,什么时候?晚上,可以,好的,没问题,好,再见。”
“呼”萧爱月挂断电话,轻舒了一口气:“这些祖宗啊。”
王自发诡异地盯着门口:“小萧,又是找你的。”
萧爱月条件反射地回过头,看到蒋秘书站在门口,对她不断地挥手,她跑过去,把蒋秘书拉进了开水房,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蒋秘书眼圈还是红的,不过情绪好了好多,她神秘兮兮地塞了一张纸条给她,小声道:“萧小姐,这个你拿着,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你被人欺骗。”
萧爱月跟着徐放晴久了,被她洗脑成功,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只有别有目的的伪善,恨意能改变一个人的作风,也能让萧爱月心怀警惕,她接过蒋秘书给的纸条,将信将疑地问道:“这是什么?”
“她开除我,不是因为我的能力,是因为我知道了她的一个秘密,你跟她的事情在采购部也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事情,萧小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你吧。”蒋秘书凄厉地笑了一下,笑容十分难看:“这个地址是她让我安排的,公司的车也一直是我帮她安排,时间是今晚,萧小姐,再见。”
上海华尔道夫酒店1108号总统套房。
那张蒋秘书拿过来的纸条已经被萧爱月扔进了垃圾桶里面,她努力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个酒店的名字与门牌号码,尽管如此,那号码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喘不过气。
想要遗忘的最好良药,就是找办法让自己比往常更加的忙碌起来,中午随便地吃了午饭,到了下班时间,萧爱月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徐放晴,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
徐放晴非常洒脱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并叮嘱她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面瞎逛。
好吧,这通电话也许本身就是个试探,萧爱月晚上约了陈晚升,根本不能跟徐放晴一起回去,可她那样做了,一步一步地步入到了一个奇怪的念想中。
她当然知道那个秘书是在报复徐放晴,也知道自己在被对方带进沟里面,但她对徐放晴的秘密充满了好奇,不是不信任,而是源自于对徐放晴的窥探欲、望,好奇害死猫,萧爱月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完全平复下来。
她打电话给东文江,问他晚上要去哪里,能不能把小张借她用一晚,答案是否定的,东文江几天前就在徐放晴面前预定了小张,从今天开始小张就要跟着他跑了,整整半个月都要见不到他这个人。
所以徐放晴才让秘书安排公司的车子吗?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又要想到这个,萧爱月懊恼地把脑袋贴在出租车的玻璃上:“外滩也堵车吗?”
司机先生在驾驶位置上好心提醒她:“小姐,你这样子很容易把妆弄花的。”
陈晚升的得力助手江小姐在餐厅外面等她,她拿着手机走来走去,萧爱月的车子刚在她身边停下,她快速地伸出手,拉开车门示意萧爱月出来。
萧爱月有些受宠若惊:“啊,江小姐。”
江小姐扔了一百元给出租车司机,收起电话上下打量了一眼萧爱月:“刚下班”
“对。”萧爱月点点头:“你也是吗?”
江小姐并不多话,挺直着后背在前方带路,边走边道:“郭秘书要见你,陈董在里面陪他,等会你讲话留意一点。”
“郭秘书是哪个?”
“卫书记的秘书。”江小姐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无语地盯着她:“香港那个新闻,大家都看到了,本来没有今天这一出戏,你是季总介绍的人,也是陈董亲自安排进场的,你背后牵连了很多,把自己搭进去简单,连累别人就麻烦了。”
话别说的那么直吧?有那么严重吗?萧爱月有些尴尬地回道:“我并不清楚那新闻是怎么回事。”
江小姐不置可否地说:“最好你记住这句话。”
雅间里面气氛轻松,并没有江小姐形容的那么刀光剑影,陈晚升的右手边坐了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一身黝黑的皮肤,一双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从来没有舒展开过,陈晚升附上他耳畔轻声说着悄悄话,男人嘴角弯了弯,强健有力的手臂拍了一下陈晚升的肩膀,威严地调侃道:“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陈董,郭老,萧小姐来了。”江小姐领着萧爱月在门口站了几秒,轻轻地开口道:“我让餐厅上菜,您们慢聊。”说完,抛下萧爱月转身就去安排了。
“小萧过来。”陈晚升右手端着茶杯,左手对着萧爱月招了一下:“过来坐,我给你介绍,这是郭先生,我的朋友。”
郭秘书的眼睛强势地锁定在了萧爱月的身上,见她一副颤巍巍的模样,不露声色地转过头,对陈晚升问道:“你新交的小朋友?”
“小姑娘年纪轻,不太懂事,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陈晚升一边给萧爱月倒茶,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回道:“小兔子下山后,没有几个能躲过不怀好意的大灰狼,就怕前有狼后有笼,放进蒸笼里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见那二人都在看着自己,萧爱月“呵呵”地笑了一声,尴尬地说:“这就是蒸兔子的故事吗?”
陈晚升把杯子移到她面前:“怎么?小萧喜欢吃兔子?”
“我不吃兔子。”萧爱月摇摇头:“我妈以前养过兔子,送菜市场去卖,很多人都是现卖现杀,兔子叫的很可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求我救它,但是我救了它,我来年的学费就没了,人很残忍,可是没办法。”
“嗯?”郭秘书声音拖长了一些,皱着脸问陈晚升:“我们点了兔头?”
“点了。”陈晚升一脸趣味地凝视着萧爱月的脸:“那你呢?小萧,你家养过猴子吗?”
“这个没有。”萧爱月果断坚决地回道:“县里面不让养。”
“那正好。”开始上菜了,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陆续不断地端了十几个菜上桌,等她们离开后,陈晚升指着最中间的一盘菜道:“你尝尝这个。”
白花花的一盘食物并不多,萧爱月听话的拿公勺舀了一点到碗里,见那两位都纹丝不动地看着她,不由地纳闷了:“怎么了?这是豆腐吗?”
“尝尝看。”郭秘书收起手里的折扇,用不容抗拒的语气命令着她:“你先吃点。”
萧爱月领命,只好把那半勺食物放进了嘴里,没有仔细尝是什么味道,嗅觉上就已经受不了了,她猛地一下吞进了肚子里,端着陈晚升给她倒的茶清了一下嘴巴,问那两个还在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的男女:“这是什么啊?”
陈晚升没有马上作答,她跟郭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假思索地问道:“小萧,你先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萧爱月砸吧着嘴巴,回味了一下嘴里的余味,简单地汇总说:“有点奇怪的味道,但是入口感觉还行。”
“这是猴、脑。”陈晚升还是公布了答案,并且在第一时间内,看到了萧爱月因为她的话脸色起了剧烈的变化,萧爱月捂住嘴站了起来,满脸想吐还得强忍着的纠结表情,让屋里的其他二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陈晚升紧跟着舀了满满一勺的猴、脑再次放到了萧爱月的碗里,满含深意地说道:“你看,小萧,人就是这么残忍,习惯就好。”
来这场宴会根本就是找虐,但不能不来,萧爱月脸色惨白地坐了下去,在那二人的注目下,手臂颤抖地端起了满满一碗的猴、脑。
不吃行吗?郭秘书没有讲话,陈晚升也没有开口,萧爱月转过头,笑了笑:“其实真的挺好吃的。”说完,闭上眼,一股脑地把碗里的东西给吞了。
“哈哈哈哈。”郭秘书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似的拍起了手:“小升啊,你这朋友确实像你形容的一样啊。”
陈晚升也很顺口地接道:“郭哥难得来一次,不如放下心,尝尝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美食吧。”
“有道理。”郭秘书扬起手,召唤站在门口的漂亮服务员:“再开一瓶人头马。”
那两人开吃了起来,没人再来招呼酱油妹萧爱月同志,萧爱月面部僵硬地陪他们干坐了一个多小时,菜很多,但真正吃完的样式没几个,确实都是些好食物,萧爱月以前只在书上见过的东西全部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郭秘书放下手里的象牙筷子,摇摇头,指着面前的那盘菜,不无失望地说道:“这红烧熊、掌啊,还是上次的那个越南人做的好吃,小升的餐厅需要换厨师了。”
陈晚升的态度很谦卑:“郭哥说的是,今天换怕是来不及了,下次郭哥来,一定让你满意,不再吃一点吗?对了,上次有朋友的农场搞了养殖,我们餐厅的原材料都是来自于他的养殖场,听说他养了几千只兔子,正好郭哥喜欢吃兔头,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他的农庄那里坐坐。”
“坐坐就不必了,你找他拿几十只兔子,每个星期把新鲜的兔头拿给阿欧就行了。”郭秘书擦擦嘴,站了起来:“该回去了,我心里有数,这事就这样了。”
“有劳郭哥了。”陈晚升起身送他出去:“书记那里,还希望你帮我担待一点。”
香港新闻的乌龙,难道就这样简单结束了?
陈晚升三言两语把江小姐担心的问题解决了,萧爱月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她在餐厅的门口见到陈晚升站在那里对已经驶远的车子挥手,轻轻地喊道:“升姐。”
陈晚升回过头,脸上的笑意很浓:“没事了,小萧可以回去了。”
“好。”萧爱月走到她身边准备叫出租车,陈晚升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回走,萧爱月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两秒,突然又道:“谢谢你。”
陈晚升的背影顿住,再次回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反而没了,变的有点柔和了起来:“我送你吧。”
气温开始上升,于是晚上大街的行人多了起来,萧爱月搞不懂郭秘书在想什么,也搞不懂陈晚升是什么意思,今天好像就是走了个过场,某个负责调查的大人物,和一个陪他演戏的小人物,再加一个深不可测的商人,如今戏唱完了,萧爱月仍然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上海的的确确很繁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萧爱月轻叹了口气,正想问陈晚升今天是怎么回事,就见到一辆越野车从右方向拐过来,变道插、到了她们的车子前面。
沪a67515,熟悉的车牌号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萧爱月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道:“跟着前面那辆车。”
陈晚升扭头不露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追问什么,竟然当真同意起了她这个莫名其妙的提议:“小江,跟着它。”
这会车流多,并不好跟,中间隔了三四辆车的距离,萧爱月一行人被远远地丢在了后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握着安全带的手已经出汗了,陈晚升看出来了她的紧张,开口问道:“需要我找人堵它吗?”
“不用。”其实在陈晚升开口前的瞬间,萧爱月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她心里面确实想去看看徐放晴在做什么,可又觉得那样做太不理智,小声说:“不用跟了。”
但车子还是跟上了,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开车很慢,陈晚升没发话,江小姐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它走,萧爱月忽然有了一股奇怪的不安感,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恳求道:“别跟了,升姐,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前面就是华尔道夫酒店,目的地已经到了,车子往停车场驶去,江小姐很明显放慢了速度,等待陈晚升发号施令,陈晚升始终保持沉默,眼睛直视着前方,并没有打算让这场跟踪事件停止下来。
她们的车子距离前面的车子仅隔了两个停车位,便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前面那辆车的后车门被打开,车里面的女人穿着一身ol装走了下来,果然是徐放晴,陈晚升当然也认识她,她的脸色明显有些惊讶,转而露出来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只有她一个人,萧爱月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了那个门票号,心马上又提了起来,有些着急地催赶道:“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陈晚升静静地观察了一会,眼看着徐放晴的人影越走越远,才终于开口命令小江说:“走吧。”
萧爱月仿佛打了一场仗,全身疲软了下来,不知不觉中额头也被汗水浸湿了,声音有些不像她自己本人地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小江正要开始倒车,手已经握住手刹了,却听陈晚升说道:“那是...”
徐放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她站在一辆白色的宾利车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辆车,车里面又下来了一个人,戴着墨镜的女人非常快速地走到了她的身边,靠近徐放晴的时候,还亲了一下她的脸。
两人交谈了几句,才并肩往酒店里面走去,陈晚升看够了热闹,回过头,审视的目光落到了萧爱月的身上,置身事外的问她:“你想继续跟上去吗?”
</script> 陈晚升的眼瞳中闪耀着谜样的光芒,萧爱月看的仔细,瞧见了那丝不甚分明的恶趣味,她意识到今晚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糟糕,陈晚升分明是认识那两个女人的,见到自己认识但并不相熟的人出糗,应该很有成就感吧,所以她是在期待吗?期待萧爱月做下一个错误的决定?
萧爱月当然不会蠢到说要,她理智地撇过头,在夜色中冷静地注视着陈晚升的脸:“我还是回家吧。”
陈晚升并不意外她的决定:“小江,回去吧。”
一路相伴,萧爱月一句话没讲,瘫坐在后面沉思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到了小区楼下,她推门下车,才转身对车里面的女人说道:“谢谢升姐,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陈晚升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但仍然保持着她这个身份该有的风度:“再见小萧。”
说来,萧爱月也是有些不知好歹,陈晚升是谁?她可是上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亲自送萧爱月到家门口,到最后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落到,倒收到了一句逐客令。
平常萧爱月也不是这样不懂事的人,可她今天不知怎么的,对陈晚升有了点淡淡的怨念,她总觉得陈晚升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易近人,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今天,陈晚升对她的态度都有点奇怪,萧爱月弯了这么多年,又结合jojo想把她介绍给陈晚升的那次,潜意识地觉得陈晚升对她产生了别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让萧爱月有了警惕。
警惕又不能当饭吃,陈晚升是个金饭碗,萧爱月不敢轻易得罪她,她又不会讨好人,只能别扭地跟陈晚升相处了半晚,奢侈地期望陈晚升能够断了对她的这份念想,转而换做革命友谊。
想到这里,萧爱月又觉得自己变了,她对感情的事情素来迟钝,过去别人不亲口告诉她,她不会有任何感觉,可自从跟徐放晴在一起以后,她迟钝的脑瓜子慢慢地开了窍,先是一目了然地看出来了jojo对东文江的感情,现在更是非常清楚地顿悟出来了陈晚升对她的别有用心。
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呢?徐放晴要是知道了,是会高兴还是会嘲笑?
萧爱月叹了口气,想到今晚的事情,又开始郁闷了。
眼见不能为实,徐放晴不是那种会偷吃的人,她要是真想出轨,萧爱月都可以想象的出来那种画面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
她会提前一天带新的被子回家,会直言不讳地告诉萧爱月你已经不紧了,可以去做做某种收缩手术,说不定连做手术的医院也找好了。
是啊,她会嫌弃萧爱月,但她不会背叛,她是徐放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坏脾气小女孩,萧爱月相信她的为人,相信她对感情的态度。
要不,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萧爱月站起来,在客厅里面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11点了,徐放晴还没回来,萧爱月拿起手机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又默默地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不清楚徐放晴到底是几点回来的,等萧爱月迷迷糊糊有了意识的时候,她发觉她正附在一具温暖的身躯上,身躯的主人右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左手抓住萧爱月的手臂,把它环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徐放晴回来了,她的身上有股甜甜的红酒味,萧爱月心里面忽然生出来了一抹委屈,故意不睁开眼睛,在装睡的过程中,任对方辛苦地把她扶进了卧室。
“怎么不洗澡啊?”没有旁人在场,面对一个脏兮兮的瞌睡者,徐放晴显然没有了戒心,她扶着萧爱月站在双人床面前,眉毛皱成一团,似乎在考虑很严肃的事情:“一点安排都没有吗?萧爱月,你说你怎么可以活的这么让人操心?”
这自言自语的喃喃细语声,听的让当事人心尖都颤抖了一下,这下更不能睁开眼睛了,要是让徐放晴发现她在装睡,萧爱月只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偿。
徐放晴还在挣扎要不要把她扶**,最后也许是承受不起萧爱月的体重,她弯腰把萧爱月扶到了沙发上,不等萧爱月有任何睁眼的机会,马不停蹄地去浴室拿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出来,开始帮萧爱月擦身。
擦身前的脱衣秀差点让萧爱月暴露了,她强忍着内心躁动的情绪,感受着徐放晴的手掌不断地在她身上游移。
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镇定就有点不正常了,徐放晴半卧在她胸前闻了闻:“怎么有酒味?”
萧爱月此刻无比感谢陈晚升给她敬的那杯人头马,它让徐放晴发现的破绽,全部归功于酒精。
徐放晴又去换了一下水,这回出来的时候好像带了个脸盆,正在萧爱月疑惑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她轻轻地脱掉了萧爱月的袜子,把她的双脚按进了脸盘的温水中。
萧爱月浑身一颤,有点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却让徐放晴以为她不舒服,站起来往她身后放了一个柔软的座垫。
这,还是那个徐放晴吗?
徐放晴的双手在盆里停留了好几分钟,丝毫没有嫌弃萧爱月的意思,萧爱月那只结疤的小脚趾也被她摸了好几遍,那是萧爱月还小的时候帮她舅舅家搬稻谷,结果不小心摔下坡被石头砸中的痕迹,徐放晴发现了它,用她独有的温柔抚平萧爱月那早已愈合的过去。
澡洗了,衣服也换了,该摸该看的都进行完了,萧爱月没有了任何羞耻感,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静静地流着眼泪。
有些人不会参与你的过去,不会揭开你的创伤,一遍遍地追问你的伤痕从何而来,她不会说情话,也不会很温柔,但她爱你,她疼惜你的一切,愿意用行动去证实你有多难得可贵。
徐放晴已经睡着了,她明明那么累,明明可以不用管客厅里的那只死猪,就像普通夫妻一样互相嫌弃,随便往对方身上扔个毯子,然后明早起来大打出手。
爱可以改变一切,也能成就一切,这就是萧爱月等待了三十年宁缺毋滥的结果,她终于等到了,终于。
手指轻轻地落在了徐放晴的脸上,萧爱月缓缓伸手,抱住了枕边的女人:“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同意让我爱你。”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萧爱月起的很早,她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等徐放晴起床,徐放晴起来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她看了看时间,气不打一处来,狠拍了一下萧爱月的屁股:“这么晚了,你还呆在家里干吗?”
“我...嘿嘿,我等你一起啊。”萧爱月乖巧地跟在她后面进到浴室里面,见她有条不紊地挤着牙膏开始刷牙,蠢蠢欲动地问道:“晴晴,我记得我昨晚在客厅睡的,后面怎么**了呀?”
徐放晴动作连贯,没有停顿一秒,过了好几分钟,她才把嘴里的泡沫吐掉,面不改色地回道:“萧爱月,你问我我问谁?你自己喝成了一只死猪,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脸问我?看着我干吗?我像把你挪**的人吗?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重吗?三个举重选手加起来也抬不起你,你还有脸问我,平时没事多运动,出去,别打扰我洗脸。”
“哦。”萧爱月就猜到了她会这么回答,故意把话题岔开,说:“我梦见很多鱼在帮我洗脚,特别舒服。”
“后来那些鱼都被毒死了吧。”徐放晴放下手里的电动牙刷,拿起台面上的洗面奶看了看:“没人帮你洗脚萧爱月,你再不出去,我不保证会不会拿脚踹你。”
这天聊不下去了,萧爱月开始怀念起昨晚那个细心体贴的徐放晴,她坐在餐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放晴吃早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晴晴,你跟我们董事长什么关系啊?”
“上下属关系。”徐放晴拿着报纸的手微不可及的抖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萧爱月,镇定地道:“你大早上问她干吗?嫌我吃的不够少吗?”
“不是啊。”萧爱月一步一步地试探道:“她给你股份,那么照顾你,你还要辞职,我有点想不通嘛。”
“你想不通的事情还少吗?”徐放晴放下手里的报纸,满脸不耐烦,连带着对碗碟里的荷包蛋也没有了什么兴趣:“我自己有能力了,为什么还要去寄人篱下?萧爱月,做事不要看表面,marian是个商人,你不是,以后不要再问她了。”
萧爱月见她站起来,连忙跑着过去,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她:“可是,你公司的事情搞定了吗?你都不跟我讲,害我老担心。”
“担心没有用。”徐放晴低头整理起文件包里面的资料:“等我解决了,我会告诉你。”
“可是我也想帮忙啊。”
“你帮不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徐放晴准备走了:“我告诉你也是徒增烦恼,萧爱月,我有能力可以养你,你要是不想做了,可以辞职回家。”
“然后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吗?”萧爱月的笑容有些委屈:“晴晴,我不是个米虫。”
徐放晴直直地看了她很久,最后也没说什么,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低声反问道:“当米虫不好吗?”
好吗?萧爱月想跟她平起平坐,这种想法她说了很久,都没有付出过行动,可能就像徐放晴所说的那样,她萧爱月只是一个说的比做的多的空想家。
深刻去剖析自己,是让人很痛苦的一件事,销售部上午依然像往常一样无聊,陈晚升打了两个电话过来,萧爱月都没有接,到后来她收到了一条信息,还是陈晚升约她出去吃晚餐的短信。
萧爱月正打出来了没时间三个字,她的手机短信又响了一次,她还以为是陈晚升,却见到一条银行的收款提醒,提示她一秒前她的账号收到了167元工资款。
167元?
萧爱月有点懵,转头问在看股票的王自发:“经理,我们销售部的工资怎么算的啊?”
“工资到账了吗?”王自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砸吧着嘴道:“还真到账了,怎么了?小萧,你发了多少钱工资?”
说出来难以启齿,王自发明显在憋笑,他拿着萧爱月手机的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把她的手机给摔破了:“应该不止这些吧,季总让我把我名下的一家客户转给你了,提成加底薪肯定不止这些,要不你去财务部问问看?”
财务部的同事气焰非常嚣张,见到有人来问工资了,眼睛瞪的像牛一样,恨不得把对方吃掉:“怎么了?哪里错了?你新人是吧?哪个部门的?”
萧爱月一下子就弱了:“销售部。”
“销售部?”戴着眼镜的女人在电脑上面点击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起来:“我知道了,销售部,上次开会你们季总也参加了,她没跟你们讲吗?董事长说了,销售部没有底薪,全靠提成,你还没签合同吧,要底薪也行啊,直接去人事部交接一下,我马上把工资给你算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萧爱月被她的阴阳怪气气到了:“都是同事,有必要这样吗?”
“董事长还说了,公司不养废人。”女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变的好一些,反而越演越烈:“等你留的到下个月,再来认我这个同事吧,再见萧小姐。”
“你...”
势利眼,一群势利眼!
萧爱月回到销售部,见到王自发准备出门了,随口问了一句:“经理,你去哪里啊?”
“见客户啊。”王自发往包里放了几份公司简介:“难道坐吃山空吗?小萧,要不要一起啊?季总没那么快回来,你要不先把手里的市场分析放下?”
萧爱月想了想说:“行吧,我先去补个妆。”
两人进了电梯里,正好有两个扫地的阿姨在聊天,一个问另外一个:“刚刚听七楼的人说,公司有个只发了一百多元的同事。”
另外一个回答说:“是销售部的。”
萧爱月脸色有些挂不住,王自发刚要开口,电梯门开了,两个阿姨同时走了出去,其中一个还在边走边摇头:“真是没出息啊。”
</script> 一个月167元的工资,放在三十年前,可能会让人欣喜若狂地接受,但拜托,现在是2014年,167元能干什么?连一个体面的晚餐都吃不了吧。
王自发为人和善,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萧爱月进行嘲笑,这167元工资发下来,金钱损失倒还算好,萧爱月接受不了的是那份羞辱。
公司不养废人这句话,在她耳边不断地循环着,没有底薪这个规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针对的只有她们销售部,萧爱月脸色非常难看,王自发好脾气地给她把名片也带上了,他把它们塞进她的口袋里,叮嘱道:“名片要随身带着,我们发出去一张,就是一次机会。”
这叠名片从季文粤帮她印好之后,一直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没有动过,销售讲的是人脉和市场,销售人员比的是口才与资源,萧爱月在名片上的头衔是销售部副经理,跟他们部门其他人的一样。
其实没什么意义,但总能唬一唬人,王自发的头衔是经理,等级比萧爱月高了一点,出去见客户的时候,反而比萧爱月更加主动,他带萧爱月去的地方都是一些不大的加工公司,公司规模小,需求量肯定也不会大,但是王自发很用心,即便是面对那些穿着不如他的领导者,他仍然耐着性子一遍遍地跟他们介绍公司的产品。
开车在这边转悠了一上午,萧爱月一张名片都没有给出去,白眼倒是受了不少,就好像他们不是过来推销产品,而是来讨饭的。
王自发态度乐观,他早已习惯了各种不善的差别待遇,带着萧爱月在附近的麦当劳吃了午餐,咬着嘴里的鸡肉卷,含糊不清地问她:“小萧,你上午有什么收获吗?”
萧爱月心情不佳地拌着杯子里面的方糖:“做销售真不容易。”
“哈哈,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王自发喝了一口柠檬汁,摩拳擦掌地说道:“你啊,刚接触这块,是这样子的,人刚开始起步的时候,都走的慢,别被上午的事情影响了,打起精神来,我们下午还有十几家要跑。”
“经理,你这样一天跑下来,能成功多少啊?”萧爱月放下勺子,抬头好奇地问他:“都是些小公司,态度好的就算了,那些态度不好的,不但不下单,还嫌这嫌那,你每天这样跑,一个月能挣到多少钱?”
“两三万吧。”王自发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我刚开始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什么单都没有,我也没什么人脉,没有像程军坤他们一样会做人,后来季总找我谈了话,她说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方式,广撒网捞小鱼就是我的方式,总比你天天呆在公司连网都不开的好吧?小萧啊,做人不要太浮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能学到经验,充实自己。”
“两三万,你做这么多年才两三万,那我要多久?”难怪他会那么干脆地同意季文粤把一个客户算到萧爱月的名下,敢情是这种小客户太多了,金额小,他也不介意,萧爱月背靠在塑料椅子上,满含期待地问他:“经理,那你觉得我跟你这样跑,下个月工资能拿到多少?”
“反正比这个月多。”虽然没有嘲笑萧爱月,但一谈到这个,王自发还是忍不住笑了:“小萧啊,不要被流言蜚语扰乱你的节奏,等季总回来后,你跟她谈一下,让她给你介绍一两个大客户,像季总这种身份的人,介绍的客户总不会太差,保证你下个月不会被那些人笑了,或者再等几个月,有个展览会,参加的里面也有不少的潜在客户。”
“再看吧。”萧爱月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渺茫,情绪低落到了连说话都不愿意了:“我确实活该,没能力就会被淘汰。”
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适者生存,徐放晴应该早就知道了工资的事情吧,不然她不会这几天都在萧爱月面前提到辞职,自己的女朋友被人骂作废人,徐放晴这么要强的人,应该比她还要难受。
萧爱月这个曾经说要给她幸福的人,不但帮不了她,甚至在背后拖她后腿,这一切都源自于她的性格,这种贪图安逸的性格陪伴了萧爱月三十年,今天,她忽然觉得倦了。
下午的情况跟上午差不多,萧爱月终于给出去了人生中的第一张名片,有着一双恶心鱼泡眼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笑着问王自发:“老王,你们公司新招的小姐?”
“小萧是新人。”王自发跟男人认识,快下班的时候才拉着萧爱月到了他的出口公司:“老杨,下班没?今晚我请客,谈谈下个订单的事情。”
老杨原名杨柏,外号白板,是家出口公司的分部采购经理,他所在的出口公司仍旧不大,听到王自发道明了原因,他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拒绝道:“老王,我们公司用你们公司的产品不多,平时一些杂件,材料市场也有卖,算了,算了哈。”
“你看,小萧是新人,你不给我一个面子,也要给小萧一个面子啊。”王自发话说着把萧爱月拉到了他的面前:“小萧第一次来,老杨,你给小萧这么年轻,脸皮薄,就给她一个面子吧。”
中国人讲面子,也好面子,杨白板歪着嘴笑了一下,反问王自发:“我为什么要给她面子?”说完后,从西装口袋里面掏出来了萧爱月的名片:“给你留点面子,你非要撕破,老王,我们公司不需要,走吧走吧,别来了。”
这跟古时候打发流浪汉有什么区别?王自发脸皮厚,笑着离开了这家出口公司,问萧爱月要不要去下一家。
萧爱月摇摇头,说她想下班了。
今晚徐放晴请客,带萧爱月去吃寿司,收到她短信的时候,萧爱月在地铁上被人挤成了肉罐头,难得徐放晴有时间请她吃饭,萧爱月一天的失落感忽然就消失了,她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徐放晴下楼。
徐放晴的时间概念比较强,萧爱月点的咖啡才刚上桌,她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萧爱月连咖啡也不喝了,提起包就跑到了她的面前:“晴晴,你下来了呀。”
徐放晴今天的穿着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经典的深蓝色西装呢子外套下面是一件细格纹的连衣裙,棕色的高跟长靴大概有4cm,她本身就比萧爱月高,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望,把后面不到的服务员挡的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到:“萧爱月,你忙完了吗?”
“嗯。”反观萧爱月,她在h市工作了那么多年,对衣服搭配没有什么太大的研究,每逢冬天的时候,每天上班都是一件羽绒服,里面的衣服哪件干净穿哪件,可徐放晴一向讲究惯了,哪还允许她仪容不整的出现在外人面前,她一身的打扮都是徐放晴帮她搭配好的,中长款的灰色大衣并不显身材,也许跟她上半身的小胖有关,徐放晴给她选择的内搭服饰,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两者合二为一,却有了修身的视觉效果,穿出了一股萧爱月本身没有的知性范,着实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作用:“晴晴,今天为什么想到请我吃饭啊?”
车子停到了徐家汇附近的一家日本餐厅门口,萧爱月用日本人的坐姿,跪坐在徐放晴的对面,眼睛都笑眯了:“我好开心哦,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徐放晴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对面,抬头看着她半扭曲的坐姿,微微皱了皱眉:“萧爱月,你这样坐不累吗?”
有点累,萧爱月刚刚进门的时候,见到其他客人都是这样的坐法,也就入乡随俗地跟上了他们的节奏:“我看他们都是这样坐的。”
“他们是他们。”徐放晴点了一瓶清酒,倒了一杯在自己的面前,反而顺手端给了萧爱月:“坐好,陪我喝点酒吧。”
萧爱月受宠若惊,满脸讶异:“你平常都不让我喝酒的。”话虽这样说着,双手却接过徐放晴给她的酒,一口闷了下去:“哇。”
徐放晴喝酒比较慢,比较起萧爱月的大饮大吃,根本算的上是龟速,她斜坐在垫子上,将脚直放,搭在了萧爱月绷直的大腿上部:“萧爱月,今天拿到工资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萧爱月咬着生鱼片的嘴巴一下子就顿住了,早就知道徐放晴不会这么简单的抽时间跟她吃饭,她那么忙,准时下班的时候几乎没有,所以她今天是准备继续劝她辞职在家奶孩子吗?
“就那样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以为遗忘的事物其实并没有真正忘记,它只是被抛在了某个角落,一旦触碰到了那个点,回想起来,有了比之前更浓的辛酸:“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世界不都这样吗?”
“那就好。”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的脸,点了点头:“看来你不需要我安慰你。”
什么鬼?徐放晴会安慰人?她不气死人就好了好吗?萧爱月喝着酒,在心里面暗暗吐槽着她,没想到徐放晴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竟然又加了一句:“正好我也不会安慰人。”
萧爱月一口酒喷了出去,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
笑容一下子又僵在了脸上,徐放晴瞬间靠近,伸手搂住了萧爱月的肩膀,萧爱月满脸的嬉笑化成了嘴角的愉悦,声音轻快的问道:“晴晴,你怎么了?”
徐放晴的鼻子在她的脖颈那里嗅了嗅,就像一只小狗寻找熟悉的味道:“萧爱月,不要有压力,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从这种情况来看,萧爱月甚至觉得今天的事情,真正受刺激的人不是她,而是徐放晴,她双手回抱住徐放晴的身体,轻轻地回道:“我没事啊,晴晴,我没事,你怎么了?不要不开心啊。”
徐放晴没有再回她的话,她总是这样,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说出来让人担心,可是她又是这样,就算萧爱月受到的委屈只有那么一点点,她都会为她挺身而出,今天她不能帮她,难受的人不是萧爱月,而是她自己,萧爱月感觉心里面涩的难受,躲到洗手间里面抽了自己两巴掌,对着镜子里面的女人骂道:“萧爱月,你有点上进心好吗?”
这话是替徐放晴骂的,要是今天徐放晴像往日一样骂她,强势地要求她辞职回家,萧爱月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可是徐放晴没有,她没有责怪萧爱月,她只是摸摸萧爱月的头,告诉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萧爱月还能说什么?
有妇如此,何德何能,萧爱月终于肯面对自己脆弱不堪的事实,她掏出手机,删掉了那条没发出去的信息,简单地回了一句:升姐,我明天有时间。
为什么不能像王自发一样一步一步地慢慢来呢?
答案很简单,萧爱月没有时间,她清楚自己今年多大的年龄,也明白她没有王自发那么好的心态,没有人天生乐观,王自发的背后,也许有整个家庭在等他维系,他永远不退散的笑容后面,有着怎么样的一份苦涩,萧爱月不得而知,所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萧爱月今年三十岁了,她想象不出来她四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像她在二十岁的时候也没料到最后会遇见徐放晴。
徐放晴也不年轻了,她拼搏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等一个不但四处碰壁,并且只挣的到一点点微薄薪水的爱人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拉大,萧爱月懒惰,她以前被家庭的重担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也有祈祷过老天送她一个金主来包养她,可当事情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徐放晴已经明确地告诉她,你回家吧,我养你,给你生活费,那刻明明实现了当时的愿望,可为什么心里面还会觉得惶恐呢?
害怕,萧爱月很害怕,害怕跟世界脱轨,害怕依附于徐放晴,害怕成为一个每天无所事事等待爱人下班的怨妇。
萧爱月毕生所追求的事情,只是不想成为自己小时候所厌恶的那种人,那种穿着貂皮大衣,满脸傲慢不可一世的妇女,金钱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权利会让人丧失理智,王自发说季文粤可以给她介绍客户,季文粤可以,为什么陈晚升不可以呢?
一个没有任何人脉的他乡女人在上海独自拼搏,萧爱月不想从头开始,她从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长大,成长环境中难免会被不懂事的同学羞辱,萧妈妈常说,无论什么事情,睡一觉起来再做决定,所以久而久之,萧爱月渐渐地没有了跟人争论和比较的**。
一觉醒来,那种想要出人头地的**并没有消逝,萧爱月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徐放晴在戴一只银色的水滴形耳环:“晴晴,我晚上会晚点回来。”
徐放晴在她的注目下利索地戴好了耳环,又拿起化妆桌上的香水,喷了一点在她的耳后,用手掌摩擦了几秒:“东文江明天出国,你跟他商量一下,把猫接回来。”
“哦。”见她也不过问自己的事情,萧爱月不太高兴地回道:“你都不想知道我晚上去哪里吗?”
“你是抖m吗萧爱月?”徐放晴回过头,冷漠地凝视着她的脸:“非要我把鞭子绑住你,你才开心吗?你是成年人了,你要去做什么,你自己负责。”
“哦。”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看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徐放晴气不打一处来,她放下手里的香水瓶,快步走到床前,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往萧爱月的脑袋上砸了过去:“哦什么?你这么傻能明白什么?萧爱月,你敢超过十点回家,你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应该也不会到晚上十点吧,下午三点多,还没到晚上,陈晚升的电话就来了,说她现在人在俱乐部,让萧爱月去那里见她。
好像对一个人有了反感以后,无论她说什么,萧爱月都觉得不太舒服,可即便如此,今天的约会还是不能不去。
俱乐部里面设备齐全,陈晚升这回没有在下面玩高尔夫,而是在俱乐部七楼的高级spa馆里面享受按摩。
萧爱月到的时候,按摩还没有开始,高挑的漂亮女接待员在给陈晚升介绍精油,见到萧爱月过来了,陈晚升朝她的方向努了下嘴:“小萧过来。”
萧爱月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坐立不安地搓着手道:“升姐,你按摩呀?”
“一起吧。”陈晚升完全放松地躺在柔软的按摩椅上,半闭着眼,威严地指挥站在一旁的接待员:“找两个理疗师,还是之前一样的套餐。”
“好的,陈董您稍等。”
萧爱月感觉有点好奇,等那女人走了,她小声问陈晚升:“升姐,她怎么也叫你陈董啊?”
“呵呵。”陈晚升莞尔一笑道:“这俱乐部我有投资。”
有钱人真好,萧爱月四周打量了一下,见这房间装修风格颇有家庭田园风情,在心里面暗暗纳闷了会,又是一个疑问丢给了陈晚升:“我还是第一次按摩哎,别的按摩院也是这种装修吗?”
屋里香气浓郁,墙上挂着柔和的向日葵装饰,灯光稍显昏暗,映耀在人的脸上却是恰到好处,陈晚升没有再回她的话,萧爱月转过身看她,脸上神色一滞,支支吾吾问道:“按摩,按摩还要脱光衣服吗?”
陈晚升已经脱的只剩下一件内裤,她的胸部很丰满,乳~晕也很漂亮,将近四十岁的年龄保养的这么好真是花了血本,她赤~裸裸地躺在萧爱月的面前,欲拒还迎的目光投向萧爱月,让屋里的温度瞬间暧昧了起来:“小萧,脱掉吧,还是你想让理疗师帮你脱?”
萧爱月眼睛投向哪里都不太合适,只能抬头望着天花板:“难道非要脱光衣服吗?”
理疗师对脱衣服非常有经验,两个年龄不相上下的理疗师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大概是混血儿,萧爱月见她走到陈晚升的身边,跪下来帮陈晚升做起了热身按摩。
另外一个理疗师应该是地道的中国人,但她中文说的并不是很标准,萧爱月警惕地看着她走近,摆摆手道:“别,我不,不按了,你别脱我衣服。”
这边的动静太大,吸引到了陈晚升的注意,陈晚升睁开眼睛望了一下这边,用命令的语气严肃地对待手足无措的女理疗师:“tina,你吓到我们客人了,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你不脱,我们客人怎么脱?”
她一说话,萧爱月才发现那边的那个混血美女已经脱光了,而这边这个得到了陈晚升的提点,也正在解她自己的胸罩,萧爱月吓的夺门而出,边跑边喊:“非礼勿视,升姐,我先走了。”
只听见屋里有人喊了一句“小萧”,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了,萧爱月手摸着跳声如雷的心脏,背靠在墙壁上做深呼吸,屋里的情形实在是太吓人了,她不敢回去,只好沿着幽静的走廊往外走,想在外面等陈晚升出来。
没等多久,那个本来要帮她按摩的理疗师也出来了,并且是被刚刚在屋里的招待员带出来的,萧爱月拦住她们,问道:“怎么了?”
女招待仔细看了看她,像是考虑了一会才说:“她被开除了,要送回泰国。”
“啊,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女招待不多做解释,只是道:“客人,陈董的这个套餐随时有效,只要今后您有时间,都可以过来享受我们价值六万的理疗服务。”
六万?萧爱月“咕噜”一声,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是啊,陈晚升那么有钱有权,哪里还得不到漂亮女人?那她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要找萧爱月呢?
好像有哪里不对,也许她真的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呢?萧爱月叹了口气,在见陈晚升前,她是想利用她扩大人脉,可是现在相处了一会,她又觉得陈晚升没那么讨厌,心软的女人做不了大事,萧爱月很沮丧。
她咬牙切齿地掏出了自己包里的信用卡,走到不远处的女招待面前又犹豫了,小声问道:“我,请问,要是没做的话,可以不收钱吗?”
“您放心,一切费用算在陈董的账单上面。”女招待一眼看出来了她的纠结,含蓄道:“不用您亲自支付。”
萧爱月抓住信用卡的手松了一下,又紧紧握住了拳头:“那你们这里有取钱的吗?”
柜员机一次性只能取两万,两张卡加起来也才四万,女招待送了她一个精美的黑色袋子,等到太阳下山,陈晚升才从房里出来,萧爱月腿都坐麻了,看到她出来后,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升姐。”
陈晚升往她这边走了过来,她走路很慢,没迈几步,萧爱月自己就跑了过去:“天黑了呢,你累吗?”
陈晚升看到了她手里的黑袋子,不假思索地问道:“你拿着什么?”
“钱呐。”萧爱月低头把袋子打开,掏出来了里面的所有金钱:“这里四万,还有两万,我明天再给你,或者我现在给你转账,都可以的。”
陈晚升看着她手里的一扎现金笑了起来:“我缺你这点钱吗?”
“你缺不缺钱,那是你的事。”萧爱月看出来了她笑容背后的不屑,抓住她的手,硬把装钱的袋子放到了她的手里:“我要回家了,我坐在这里等了你很久,楼下风景很好,谢谢你今天款待我。”
固执的女人转身离去,陈晚升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也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萧爱月赶在九点前回到了家,徐放晴已经回来了,正窝在沙发床上看书,傻月跟太阳躺在她的脚边睡觉,屋里气氛一片和蔼,萧爱月换掉脚上的高跟鞋,碍手碍脚地走了过去:“晴晴。”
“嗯。”徐放晴眼皮都懒的抬,敷衍地道:“去洗澡吧。”
“哦。”萧爱月挨着她的身子坐下,伸手把太阳抱进了怀里,太阳被惊醒,反射性地挣扎了起来,萧爱月摸着它的脑袋安慰它:“乖,乖,妈妈在这里,别动。”
徐放晴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惨叫不已的太阳:“萧爱月,放开它。”
萧爱月闻声,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臂,结果太阳直线在她的怀里掉落,“啪叽“一声摔在了地毯上,徐放晴气的一脚踹了过来:“萧爱月,你怎么不把自己摔了?你在虐待小动物吗?你是不是欠打?”
“我,我今天花了很多钱,明明不需要花,可是我过意不去。”太阳飞速地从地毯上跳起,一下子跃到了徐放晴的腰间,萧爱月没敢还嘴,弱弱地开口道:“晴晴,我工资才167元,今天花了...”话没有接着往下面说,她一脸委屈地凝视着徐放晴的脸,好像一副快哭的模样。
“钱挣来不是用来花的吗?”傻月被吵醒,睁开眼睛往徐放晴身上爬了过去,徐放晴抚摸着它白色的毛发,轻轻地说道:“萧爱月,钱是身外之物,做人不要太为它伤神。”语气停顿了一下,加了一句:“反正我有钱。”
“噗呲”萧爱月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可是那是你的钱啊。”
徐放晴不置可否:“我的不就是你的?”
萧爱月笑道:“那也说不定,你长的那么漂亮,我可不漂亮,你那么瘦,我也不瘦,啊,不过你是我的,哈哈哈。”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胡说八道完了,你该去洗澡了。”
谁胡说八道啊,萧爱月不满地抱怨道:“我还有事没说完呢,晴晴,我想开店。”
“你想做就做吧,我支持你的决定。”徐放晴右手抱起傻月,左手搂着太阳站了起来:“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但在行动开始前,出一份投资项目明细给我。”
“我不需要。”萧爱月笑眯眯地跟着她往两只女儿的房间走去:“我有人一起合伙,我朋友说她想辞职了,我可以跟她一起合作。”
她在上海压根没什么认识的人,徐放晴心里面跟明镜似的,也没有点破,点点头,随她去做了。》し
开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要找合适的商铺,可以接受的租金,还需一个有经验的合伙人,繁琐的细节过程加起来,一时半会绝对搞不定,当务之急是要先辞职,萧爱月早晨在浦东出租的商铺那边转了一圈,到上午十点多才到公司。
大概是季文粤不在,她的秘书今天也没有来上班,硕大的办公室里面冷清清的只有萧爱月一人,王自发的桌面收拾的很干净,咖啡杯里面还有未清理的黑色污渍,可能是上午来了一下,又去继续他的撒网工作了。
萧爱月在公司论坛里面找到了辞职信的格式表格,打印了一份出来,正在冥思着该怎么动笔,就听到季文粤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了一句怒吼声:“季文粤,你不能这么自私!”
等等,季文粤回来了?怎么没人通知啊?
季文粤的办公室房门没有关,也许是谈话的人没有想到今天还会有人来公司,那声怒吼声很熟悉,萧爱月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偷听人讲话总归是不太好,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刚想开溜,却被接下来的一句话顿住了她的双脚。
“季文粤,你不能因为徐放晴得罪康董事长。”
关她家徐放晴什么事?萧爱月没有反应过来她们为什么会谈到徐放晴,屋里的声音听不到了,季文粤为人处世一向波澜不惊,哪会像刚刚那人一样大吵大闹,不对,那个人,莫非是季觉熙?
真的是季觉熙,萧爱月拿背贴在墙上,耳朵竖立起来,屏住呼吸,尝试着偷听屋里的人对话。
季文粤讲话的声音很轻,即使是萧爱月离她们只有一墙之隔,还是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于是萧爱月换了一个姿势,用脸对着墙壁,身子往门口又移了一点,才勉强可以听清楚季文粤在讲什么。
“你说是你的私事,可这是上千万的商业交易,你不听爸爸的话,执意要给徐放晴擦屁股,你疯了吗?”季觉熙丹田气足,震的萧爱月耳朵都麻了:“姐,你再考虑清楚好吗?”
“小熙,你出柜的时候我理解过你,你离家出走我提供住宿给你,你在医院辞职我给你生活费,现在呢,请你也理解我。”季文粤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她妹妹的河东狮吼给影响到:“钱是我挣的,我有权利决定它如何使用出去。”
季觉熙急道:“可是你也不能...”
“好了。”季文粤打断她接下去要说的话:“爸爸让你来劝我,你就来了,小熙,你不小了,有些事情要有自己的想法,等你女朋友回来了,好好谈谈,不要轻易跟人家闹分手,任性的人在这世界上不讨人喜欢,你要明白。”
季觉熙要跟橘姐分手?萧爱月又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但她主要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徐放晴,季觉熙却没有再讲下去,可能是被季文粵的气势镇住了,她的声音轻了很多,说话也没有了底气:“姐,你又何必呢,你明知道她不会...唉,算了,我不管你们了,你帮我把房子卖了吧,我听爸爸的话回家住,她妈妈的病好不了,我等她也没用,都算了吧。”
“你回去吧,我帮你安排旅行团,你跟着出国走走。”季文粵该说的也说了,最后只能尊重对方的决定:“分手的事情,自己考虑好,别让自己后悔。”
听见季文粵下了逐客令,萧爱月脚底抹油,用非常快的速度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季觉熙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她低着头往门外走去,脑袋上的头发剪短了很多,从萧爱月的角度望去只能见到一个圆不溜秋的平头,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
“小萧,进来。”
温和的说话声从季文粤的办公室里面传来,萧爱月听到自己脑袋里面“轰隆”一声响起,整个人都被炸懵了,她手足无措地进了季文粤的办公室中,脸色有些尴尬地问道:“季总,您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啊?”
季文粤的视线本来停留在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萧爱月一问话,她的目光跟着投在了她的身上,不着解释地回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看她本人都跳过了这个偷听的环节,萧爱月也就没必要自投罗网地追问下去了:“马马虎虎,市场分析我发您邮箱里面了。”
“我看过了。”季文粤出去一趟半点改变都没有发生,身上仍旧带着一股让萧爱月感到敬畏的慈悲感,这是两种概念完全不同的意境,但却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左手轻抚着耳畔的卷发,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神情盯着萧爱月的脸说:“理论我收到很多,只要打开电脑,网上要多少有多少,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小萧,你知道我们公司论坛里的资料设置都是为了设置吗?”
“什么意思?”萧爱月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那您要什么?”
“五分钟前我收到一份邮件。”季文粤顾左右而言他,简短的道:“技术部的同事说有人用销售部的ip网址在公司论坛下载了一份辞职表格,小萧,你想辞职吗?”
原来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偷听行为,萧爱月意识到了这点,很明显松了口气:“是啊,季总,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销售部,所以还是算了。”
季文粤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多了抹笑意,却不知在笑谁,那笑意越来越深,有着让人一目了然的嘲讽:“你想走,我不留你。”
“哦。”萧爱月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好呆呆地应了一句:“谢谢您。”
“辞职报告写好了给王经理签字,你什么时候想走都行。”季文粤的脑袋再次埋进了成堆的文件里面,动作迅速,但声音依旧平静:“出去吧。”
“好。”萧爱月只能这样回答她。
说到辞职,萧爱月又想到了徐放晴的辞职报告,她年前就交给了公司,怎么最近一点反应都没有?
中午十二点半,徐放晴不在她的办公室里,给她办公室打扫卫生的人萧爱月倒是认识,谢宁彩考核及格,来到这里是做经理的位置,但她此刻不嫌累的在给徐放晴擦文件柜的玻璃,萧爱月在门口敲了敲门,问她:“宁姐,徐总不在吗?”
“她跟董事长出去了。”谢宁彩回过头,脸上满是巴结的笑容:“小萧,你坐一下,徐总马上回来,喝点茶,我去让人给你倒。”
这态度让萧爱月感觉害怕,拼命摇头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别管你。”
采购部的人大约是知道了她跟徐放晴的关系吧,谢宁彩很快就出去了,她给萧爱月倒了杯茶,临走前还体贴的把门带上了。
徐放晴可能是走的突然,萧爱月在她办公室里逛了一圈,见到那把她上次上锁的抽屉钥匙没有拿下来,于是走过去,漫不经心的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萧爱月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抽屉里面虽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只有简单几张纸,但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的内容,却让萧爱月完全震惊到了。
为什么是徐放晴跟公司的续约合同?
来不及细看,萧爱月拿着它走到沙发前,刚掏出来手机给它拍了一张照片,门口突然有了声音,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我把股份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转手给别人。”
“那是□□。”
“sammi,你不能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萧爱月弯曲着身子躲在沙发后面,捂住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被对方发现。
“挑战了又怎么样!”徐放晴的声音不怒自威,听的让萧爱月忍不住腿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marian,你真以为你能绑住我一辈子吗?”
原来是董事长,萧爱月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身跟那两位正在争论不休的女人们问好,碍于徐放晴的易怒性情又没胆子站起,只能越跪越低,尝试着把自己伪装成一只蚂蚁。
“你要把我气死吗?”董事长的叹气声很大,她语气中夹杂着的浓浓不甘意味别说徐放晴,就连萧爱月也听的一清二楚:“我待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你听话,这个公司我都可以考虑给你,为什么非要气我?”
“你第一天才认识我的吗?”徐放晴声音冷淡,丝毫不为所动:“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努力得到,你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还是会离开,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你欺辱的小女孩。”
“徐放晴!”怒嚎声过后,紧接着屋里响起了一下清脆的巴掌声,萧爱月趴在沙发角落缝里看的仔细,看到徐放晴的脸被甩打到了一边,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她们那边跑了过去:“你怎么打人啊?”
徐放晴刚刚进来的时候,谢宁彩有想跟她说什么,她还以为是公事,领着康瑞丽心烦意乱的直接推门进来,没有理睬谢宁彩,可没有想到屋里还有一个萧爱月,她的左脸颊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却像一点痛疼都感觉不到般的,只是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萧爱月,嘴唇始终紧闭着,半句话都没有讲出来。
这不符合她往常的性格,萧爱月此刻心里面无比的难受,徐放晴那隐忍难说的眼神让她心揪成了一团,她把徐放晴一把推到了自己的身后,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谁让你进来的。”康瑞丽本来就在生气,又见到了她们的小动作,满肚子都是火,正巧碰到了一个出气筒,对着萧爱月劈头盖脸的质问道:“你以为这是你家公司吗?”
“你怎么打人啊?”萧爱月什么都听不到,整个脑子里都在不断回放着徐放晴被打的瞬间,她气的上下嘴唇抖个不停,也不管康瑞丽是什么身份了,指着她的脸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打人啊?董事长就不是人吗?董事长就可以不尊重人吗?”
康瑞丽不理睬她,反而转头看着徐放晴冷笑:“你就喜欢这种一无所有的废物吗?”
徐放晴目光一厉,她的手紧紧握住萧爱月的手腕,咬牙警告着康瑞丽说:“marian,你适可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嗯。。。
老徐的过去逐步揭露开来。。
滴,你的女友晴晴被打,请选择打回去的工具。
a:萧爱月。b:辣椒水c:老虎凳d:哭天喊地e:其他
...
康瑞丽终归不是那种靠主观意识做事的人,她脸上的复杂情绪很快收敛了起来,也许是对徐放晴的怨气把她今日的理智抹灭掉了,但萧爱月在场,她没有再说什么,冷漠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里面。
徐放晴的神色倒还好,她用手撑着办公桌的台子目送着康瑞丽离开,尔后回过看着萧爱月问道:“萧爱月,你吃饭了吗?”
真的要这么若无其事吗?萧爱月低下头,不敢看她脸上的巴掌印:“我,我还有事要做,我先回办公室了。”
徐放晴也没有解释什么,她沉默地盯着萧爱月的脸,好半响才点点头道:“去吧。”
气氛有些细微的尴尬,萧爱月迈步走到门口,拉着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过身,跟徐放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视线对视上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指着徐放晴的脸:“我去弄点热水帮你敷一下吧。”
“我有助理。”徐放晴并没有领她的这份好意,她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小饮了一口,皱皱眉,放下杯子看了看:“萧爱月,你现在不走的话,帮我去楼下买杯咖啡。”
“好。”
没有多余的对话,萧爱月把咖啡买回来后放在了她的桌上,徐放晴埋着头已经开始工作了,两人都刻意躲开了刚刚的那个话题,萧爱月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她,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讲什么。
你跟她什么关系?她为什么打你?你那天为什么亲她?为什么要跟她去酒店?为什么?
“晴晴。”千言万语在萧爱月的心中盘旋,脱口而出的却只有一句话:“我不希望你不开心,钱很重要,可是你比它重要。”
徐放晴抬起头,脸上快速闪过了一缕错愕,她撇过脑袋盯着窗外的蓝天,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里浮现出了薄薄的坚决:“萧爱月,没有钱,我们什么都不是。”
一个放不下,一个要不到,俩人之间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是那么近又那么远,萧爱月静静地考虑了很久,徐放晴的目光中有点疲惫,萧爱月原地不动的站了多久,她就木然地盯了她多久,最后萧爱月妥协了,无奈地笑了一下,揉着酸痛的眼睛说:“既然你决定了,那我跟着你吧。”
季文粵接到了一个北京的电话,姓秦的女人对于被她抢单的事情非常在意,她原以为那女人打电话过来是找她讨伐,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开门见山的开始挖人了,季文粵感觉十分好笑,紧跟着也笑了起来:“秦董,我在上海这边很稳定,暂时不会考虑去北京工作。”
“咔咔咔”,门外有人敲门,季文粵捂住电话喊了一句:“进来。”又对电话里的人说道:“先这样了,秦董,下次有机会再聊。”
萧爱月傻笑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搓着手站在她对面,有些难为情的问道:“季总,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你问。”季文粵收起电话,端正地坐在办公椅上,充满探究地直视着萧爱月的眼睛:“想问什么?”
“关于销售。”萧爱月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几声,弱弱的问她:“我想要成功,该做到什么?又该注意什么?”
“这个问题...”季文粵拖长了语气,在萧爱月紧张兮兮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说道:“首先,你要记住你是个人,再次,你要明白你身边的那些不一定都是人。”
????就这些??
萧爱月满头问号:“还有..还有吗?”
季文粵镇定自若地回答着她的话,好像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没有了。”
“哦,谢谢季总。”萧爱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指着门外道:“那不打扰您了,他们说今晚程军坤请吃饭,季总,我先出去了。”
“小萧。”
“啊?”萧爱月拉开房门,半只身子已经走了出去,却听屋里的人突然开口唤她的名字:“季总,您还有事吗?”
“想好了该怎么做。”季文粵脸色平静,她缓慢地放下手里的钢笔,轻轻地提醒着萧爱月说:“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比刚刚那句简单多了,萧爱月听懂了,感激的笑道:“我明白,谢谢您。”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季文粵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萧爱月跟程军坤约在一家酒吧里面见面,酒吧七点开门,萧爱月七点半到了那里,她刚准备给程军坤打电话,程军坤的电话却提前来了,说他在包厢里面等萧爱月,让她去包厢见他。
萧爱月推开门进去,看到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也在,都是销售部的同事,心里面也放心了不少,他点了几大箱酒摆在地下,白的红的啤的都有,就是没有贵的,程军坤搂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在唱歌,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屋里响起,萧爱月吓的踩到了旁边男人的脚,差点没摔倒在地。
男人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把她一把拉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老程,你们酒吧来了新人啊?”
“他妈的那是我同事。”程军坤定神望去,见到萧爱月涨红着脸坐在男人的怀里,话筒也忘了关,声音浑厚地骂了一句,一句话在房间里久久不能停息:“kiki,放开手,她是陈董的朋友,你他妈不想活了吗?”
在一大堆男人当中做事,萧爱月这样一个漂亮女孩,难免会被吃豆腐,她心里面有自己的底线,也做好了被吃豆腐的准备,可没料到程军坤一句话,那些人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那个叫kiki的棕发男人立马放开了她的身体,像翻书一下迅速地变脸道歉说:“不好意思,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去,去,去,一边去。”程军坤挤开kiki,端着两杯酒坐到了萧爱月的身边:“小萧,你今天能来,说明你看的起我,从今天开始,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们兄妹俩不分你我,来,喝酒。”
萧爱月接过他手中端着的玻璃杯,满脸疑惑的问他:“军哥,这些都是你朋友吗?”
屋里面乌烟瘴气,有两个男人提着啤酒站在角落里抽烟,另外三个男人在围着年轻的小姐玩骰子,kiki在跟刚刚和程军坤喝酒的女孩唱歌,两人抱在一起越坐越近,在晚上八点不到的时候,提前上演了午夜场。
“呐,老白,小蔡,你认识,咱们公司同事,那个脑袋没毛的是酒吧老板,也是我哥,其他两个是我两个客户,kiki是我徒弟,还有那谁,是我哥的朋友。”程军坤今晚异常热情地给萧爱月做着各种介绍,手舞足蹈地挨个说道:“那几个女人不用介绍了,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们给她们取外号,你也不用跟她们认识,她们跟你不能比,你可是陈董的朋友,在场的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呵呵。”光头佬跟程军坤身边的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萧爱月,不急不慢地问她:“你跟陈董是怎么认识的?”
“朋友介绍。”萧爱月被他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情不自禁的问道:“我,不是朋友不能吃饭吗?”
“不是朋友就好办多了。”光头佬站起来,抬起手臂,示意站在门口的男人把屋里的明灯打开,房间里本来有些昏暗,灯一开,刺眼的灯光照耀在光头佬的脸上,萧爱月没做好心里准备,一时间被吓的惊叫了起来:“啊!”
一只瞎的眼睛里面空无一物,光头佬可能见惯了这种反应,脸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萧爱月问道:“谁介绍给你认识的?”
“抱歉。”萧爱月惊觉自己太过失礼,连忙道:“我不是有意,抱歉,那个,是我一个朋友,也是公司同事介绍的。”
光头佬无动于衷她的道歉,他俯下身,扑在程军坤的耳朵边说了两句话,程军坤点点头,目光往萧爱月身上瞟了一眼,拍着手道:“关灯关灯,接着喝。”
是不是陈晚升的朋友,在这个圈子里混有那么重要吗?
酒吧晚上忙了起来,光头佬作为老板,肯定没时间陪他们喝酒,他出去的时候,把程军坤也叫了出去,不久后程军坤回来了,手里又提了几瓶酒。
这酒跟地上的酒不同,首先价格上就不同了,萧爱月注意到kiki的眼睛在发亮,程军坤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瞪了他一眼,骂道:“小兔崽子,我哥请小萧喝的酒你也敢碰?”
程军坤的哥哥是个危险性的人物,刚刚程军坤兄弟俩出去的时候,萧爱月跟老白聊了几句,老白同情的看着她,好像萧爱月此刻就是个死人。
酒,倒满了,程军坤先喝,喝完后指着房间里的男人让他们来给萧爱月敬酒,敬酒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萧爱月第一次来,还是陈董的“朋友”。
一个一个挨个的敬,别说是喝酒,就算是矿泉水人也受不了了,萧爱月推脱了几次,反而又被多灌了几杯,她找到机会躲进了洗手间里,掏出电话打给王自发求救:“经理,你在哪里啊,我在酒吧,跟程军坤一起,是啊,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不来吗?”
“小萧啊,不好意思哈,我女儿发烧,走不开,你自己搞定啊。”王自发在电话里的态度跟他在公司的样子截然不同,似乎早已经忘了他是如何建议萧爱月跟程军坤学点经验:“要不你找季总吧,你不是什么事都喜欢找季总吗?别找我,直接找她。”
萧爱月听出来了不对,她的脑袋有点晕,靠着门无力地哀求道:“经理,你别玩我了,我扛不住了,你来找我吧。”
“年轻人做人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要老想走捷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王自发还在继续扮演着他的老好人形象,只是一句一句的话里有话,听的让萧爱月禁不住反胃:“你今天不是问我程军坤跟我有什么不同吗?小萧,现在你看到了?我好心好意的教你,你却恶意嘲笑我,什么事都越权找季总,你们心里都没有我这个经理,我这个经理也没有必要一直护着你!”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王自发把电话挂掉了,萧爱月头晕目眩,连靠墙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身子慢慢往下滑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当中仿佛还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话里还带了她的名字。
“她还没出来吗?”
“哥,会不会搞错啊?她要真是陈董的朋友怎么办?上次那报纸还有她们的照片呢,搞错了怎么办?”
“别废话,找人开门,把她带出来。”
萧爱月感觉天地在旋转,她想伸手按住门锁不让人进来,努力了半天,手却抬不起来,眼前越来越模糊,无力地闭上眼,慢慢地昏死了过去。
黑暗,眼前尽是一片黑暗。
触手所到之处只有冰冷的墙壁,萧爱月干咳了两声,手掌在墙壁上摩挲了好一会,才找到房间里的灯光按钮。
“咳咳咳。”灯开了,可是这是哪里呢?水晶吊灯下面的萧爱月十分茫然,她感觉喉咙里面痒的难受,用眼睛余光瞄到了床头柜上面放着的白开水,也不作他想,抓起冰冷的玻璃杯就往嘴里倒。
透人心凉的凉开水滑过喉咙,像是吞下了一颗定心丸,心里的不安与烦躁渐渐的开始消失,萧爱月背靠在床上,目光在陌生的房间中来回巡查,想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知道她在哪里。
这是一间哥特式装修风格的卧室,房间里主要以黑色为主,两米宽的双人床上装饰着精致的浮雕,咖啡色的墙壁则带着点诡魅的怪异美,萧爱月犹如身处华丽皇宫的穿越者,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漂亮是漂亮,诡异也有少许,屋里的家具设计都很有个性,明显跟市场上的交易品不同,主人采取的设计方案尤为的大胆,那天花板上面的黑色丘比特拿着的不是箭,而是一颗流血的心脏,萧爱月抬头看着他,他也在看着萧爱月,两者吊诡的对视给屋里平添了一份另类。
平静终会被打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爱月突然听到房门口响了一下,她闻声望去,只见一金发碧眼的美女走了进来。
那女孩很年轻,她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像是飘移一样的来到了萧爱月的身边,萧爱月双手紧紧抓住身上盖着的深绿色被子,忐忑地问道:“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空洞的眼神接触下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女孩恰如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面无表情地把床头柜上放着的托盘拿了出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表情,那置若罔闻的神色让萧爱月心里面起了些恐惧,她眼巴巴地看着那女孩飘走,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可以跟着她一起出去。
女孩推开房门,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卧室,萧爱月没找到自己的鞋子,只能光着脚跟在她后面慢慢地往前走。
离开卧室后,发现外面别有洞天,一条悠长的走廊出现在了萧爱月的面前,可这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们二人,那红色似血的壁纸让人看的心里发毛,即使脚下踩着软塌塌的毛毯,也没能抚平萧爱月内心的惶恐。
所以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穿越了?萧爱月苦中作乐,只能自己跟自己开起了玩笑,她不敢越过前面的女孩先离开,那女孩不声不响的样子跟这周遭的气氛相融合,萧爱月还以为自己碰见了鬼。
“塔米,去书房把我的眼镜拿过来。”
走廊上遽然响起了另外一种声音,萧爱月被吓的脸色苍白,她哆嗦着往光滑的墙壁上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痕迹,又见到前面带路的女孩转过身,匆忙结结巴巴地问她:“怎,怎么了?”
女孩没有回她的话,她木然地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壁画前,用手按了一下壁画上的红色按键。
那按键跟墙壁的颜色极为接近,萧爱月现在才看到了它,也看到了头顶上的监控器。
“别看了,过来吧。”
声音又响了,可监控器后面到底是谁?萧爱月看见那女孩开始往回走,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跟着她,那神秘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她的耳畔:“这里很大,跟着她也没用,你下来吧,你鞋子在楼下。”
我是遇见了变态吗?萧爱月想问,她对着上方的监控器做了个不要鞋子的手势,期待对方能够看懂,正扬着脑袋等对方回答的时候,“嘭”的一声响起,屋里的灯全暗了。
“我去!”萧爱月压低声音骂了一句:“找个人来带我会死吗?”
“计时开始,半个小时内出不来,房子会被立刻封闭,祝你好运。”
封闭后呢?会死吗?死了后报纸会登她的照片吗?徐放晴看到了报纸会不会哭?好像还没见她哭过呢,萧爱月原地不动地胡思乱想了五分钟,那声音都没有再出现,漆黑一团的走廊中什么都没有,萧爱月等着等着就开始觉出来了不对劲。
她想起她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面有一个怪脾气的科学家把两只白鼠放进玻璃笼子里,每天拿着本子记载两只白鼠的精神状况,最后活生生的把一只饿死在另一只的面前,然后看着另外一只绝食而死。
现在,这只白鼠就是萧爱月,科学家就是程军坤几人,可他们都是变态吗?或者问,人类为什么这么变态?刚刚讲话的声音显然被处理过,根本听不出来是谁。
时间不多了,萧爱月计划往前跑,她觉得她可以死,但不能死的这么窝囊,不能在徐放晴之前死去,她还记得刚刚那个女孩是一路往前直走,既然是直走,那前面肯定是有路的。
漫无止境的奔跑过后,终于看到了前面的那束光,萧爱月脸上露出来了一丝愉悦的微笑,等她走近一看,笑容却立即僵在了脸上。
这里没路,灯光是从墙壁上反射出来的,可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在耍她吗?
“还有一分钟。”那神秘的声音又出来了,咬字非常清晰,一字字地提醒着萧爱月:“萧小姐,你没时间了。”
“好玩吗?”萧爱月怒了,她的希望在刹那间瓦解,不管怎样都是死路一条的绝望差点把她击倒在地,她恍惚地转过身,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身后骂道:“很好玩吗?耍我好玩吗?”
“不好玩吗?”声音近在咫尺,仿佛那人就在萧爱月的身边:“耍你的人是我,还是你自己?”
“你是谁?”愤怒过后,心中浮现了种种的无力,萧爱月背靠着发光的墙壁坐下,喘着粗气问道:“我认识你吗?”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过后,久到萧爱月以为没有人再来管她,耳边却再次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来自她的背后,她转过身,惊觉身后的墙壁从中裂开,一个圆形的硕大客厅出来在了她的面前。
“欢迎来到地球。”笑逐颜开的女人手端着香槟杯坐在沙发上,一脸淡然地看着她笑:“小萧,几天不见,你怎么连鞋子都不见了?”
“陈晚升。”萧爱月脸色惨白,额头上的细发完全被汗水打湿,紧贴在她的脑门上,模样狼狈极了:“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按下手里的遥控器,萧爱月身后的灯重新亮了,事实摆在了眼前,陈晚升就是那个一直捉弄她的人,她不慌不乱地喝着香槟,恶人先告状地调侃道:“小萧,你还是头一个把我电话号码随便乱给的人。”
萧爱月的脸色变的不太自然,她当然想起来了她把陈晚升的电话给老白的事情,给的时候原本只是有点警觉,没想到到最后真的派上了用场:“谢谢你救我。”
“嗯。”
应该很晚了吧,不知道徐放晴有没有睡?今天被戏弄的事就当是还陈晚升一个人情,萧爱月不想跟她计较,她用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地直起背,想在地上爬起。
陈晚升站了起来,踱步到她身边,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你的手机没电了,有个备注叫傻咪的人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当然是徐放晴,萧爱月拿着电话的手抖个不停,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想哭,她低着头,情绪低落地说道:“升姐,今晚谢谢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下午来这里见我。”陈晚升并不挽留她,她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坐回到了沙发上,云淡风轻地直视着萧爱月的脸:“你的鞋子在门口,袋子里的东西是我给你的礼物,看完后告诉我你的感想。”
礼物是什么?萧爱月打开袋子,见到了一盒不到巴掌大的录像带:“这是什么?”
“秘密。”陈晚升妖娆一笑,脸上流露出来了一抹淡淡的迷乱:“我喜欢收藏秘密,你们的秘密,任何一个有价值的秘密,以物换物,这个秘密我送给你,从现在开始,你也欠我一个秘密。”
有钱人是不是都像陈晚升这么无聊?萧爱月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她胡乱地把带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敷衍道:“可我没有秘密。”
“你马上就会有了。”陈晚升双手敞开伸了个懒腰,摆摆手,给萧爱月很干脆的下了逐客令:“回去吧。”
已经两点了,萧爱月坐进车子里面,那醉酒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陈晚升的司机开车飞速,不用半小时,就把萧爱月送回到了小区楼下。
想吐,胃里面在沸腾,萧爱月坐在小区楼下的石椅子上不敢上楼,她想趁晚上风大把自己身上的酒味吹散,因为刚刚在陈晚升家太紧张,也没留意到她身上的味道有多浓,后来在车里面才意识到了这点。
徐放晴肯定睡了,萧爱月不想把她吵醒,甚至有了去酒店开房的打算,但转念一想,想着要是徐放晴明早见不到她,肯定会很担心吧。
所以还是得回去,静坐到将近四点,萧爱月昏昏沉沉地趴在石桌子上睡了一会,她半睡半醒中被巡逻的保安吵醒,睁开眼睛解释了几句,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回家的路。
客厅里的灯是亮的,也许是徐放晴忘了关,萧爱月想去卧室拿张毯子过来睡沙发,又担心会把徐放晴吵醒,灵机一动,想到了她闺女房间的衣柜。
轻轻地推开房门,萧爱月又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有人在哼歌,凌晨四点的房间,原来醒着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有点茫然,呆立地站在门口,无声地盯着背对着她的女人。
没睡的女人在哼一首不知名的歌谣,两只猫咪惬意地窝在她的大腿上,表情极度享受,女人的手边放了几根没动的速溶咖啡,她那么挑剔的一个人,怎么喝的惯这些。
这怪异又温馨的画面无端地戳中了萧爱月的泪点,她泪眼朦胧地瘪了瘪嘴,终于明白了她跟徐放晴的差距到底在哪里,也意识到她对徐放晴的爱始终是放不开,所以才惶恐地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对。
无论如何,有人在等她回家,不管萧爱月在路上带回来了多少风尘,那个人一直都在,是啊,徐放晴怎么会嫌弃她呢?萧爱月心中感慨万千,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从身后给了徐放晴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晴晴,我回来了。”
徐放晴的身体有少许僵硬,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好看,她深邃的目光在萧爱月的脸上过了一遍,一分一厘地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萧爱月感动坏了,泪眼汪汪地摇头:“晴晴,我没事呢。”
“呃。”徐放晴咬着嘴唇忍了忍,她眼帘遮住的情绪一闪而过,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萧爱月,你不能先洗澡再来碰我吗?”
萧爱月:“...”
徐放晴的择偶标准也就那几条,萧爱月如今完全摸透了她,晓得徐放晴喜欢听话顺从并且性格好的干净鬼,萧爱月为什么要称之为鬼呢?因为徐放晴的爱干净程度接近于变态。
两个女人在一起,而且在两人都是长发的情况下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不允许床上有头发这种事,萧爱月的心酸史说出来可以写成百万字大作。
成年后对生活太过苛刻的人,想必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萧爱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趴在床上检查了一遍卫生,确认被套整洁后才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徐放晴:“晴晴,可以睡觉了。”
徐放晴闻言,迅速地上了床,坐到她身边,欲言又止地问她:“萧爱月,你今天是不是翻了我的抽屉?”
“咕噜”一声,萧爱月做贼心虚地咽下了嘴里的口水:“嘿嘿,我什么都没看见。”
典型的不打自招,徐放晴又好气又好笑,一手伸过去,揪住了萧爱月的耳朵:“你不止夜不归宿,还学会说谎了?萧爱月,你是不是皮痒了?需要我帮你松松骨吗?”
“君子动口不动手。”萧爱月的耳朵还在徐放晴的手中,她不敢轻举妄动,满脸正义凛然地说道:“不要你松,我喜欢自己紧一点。”
徐放晴脸上闪现出了一抹薄薄的笑意,但仔细一看,却又不像是那种普通的笑容,更似一份似怒非怒的冷笑:“你在床上跟我讲这两句,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咦??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萧爱月是多污的一个人,她回想了一下那两句话的双重意思,即刻就懂了,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没料到徐放晴不急不慢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瞥着她的脸:“你说。”
“不对啊。”剧情走向歪了,萧爱月有点慌:“你自已想偏了,我要解释什么?”
气氛稍微有些沉重,徐放晴一改常态,不怒反笑道:“萧爱月。”
“嗯。”
“从今天开始,不许动我。”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徐放晴对着她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她的脸上笑意全无,黑着脸警告萧爱月:“想好怎么解释今天的情况再来跟我讲话,现在闭嘴,关灯,睡觉!”
“我...唔...”萧爱月刚讲出一个字,旁边的徐放晴一记眼神杀了过来,把她吓的立马拿手捂住了嘴。
弱弱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晚安晴晴。”
“萧爱月,你再说一句,给我滚出去。”
“哦。”
“...”
“...”
“闭嘴!”
这下我没说话啊,萧爱月无奈地翻了个身,她很想再跟徐放晴斗一下嘴,可又困的厉害,打不起精神起来与徐放晴抗争到底,只好顺从体内的睡虫,很快就陷入了梦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被陈晚升的恶作剧吓到,萧爱月做了一个诡异的噩梦,梦中的她被陈晚升绑起,怎么挣扎都挣不开,陈晚升手里拿着一个手~铐走到她面前,低声问她:“小萧,你为什么不吃兔头?”
话音刚落,漫天飞舞的兔头坠落了下来,掉到地上却变成了人的脑袋,萧爱月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感觉难过,在梦里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嘀嘀”“嘀嘀”,梦境中的压抑与现实中的闹钟铃声混合在一起,萧爱月身体一颤,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闹钟,无奈她本来就躺在床沿边上,翻身不到一秒,“扑通”一声就摔下了床。
“啊”萧爱月在地上爬起,她关掉闹钟后才想起看时间,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徐放晴肯定去上班了,今天听说有股东大会,难怪她会那么早走。
她昨晚没睡几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萧爱月经过昨天的事,对王自发起了点排斥,也就不愿意这么早去公司跟他大眼瞪小眼,她干脆去菜市场买了只新鲜的母鸡,回来炖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打算给徐放晴送去。
提着保温饭盒往公司去之前,她顺便把浴室里的脏衣服给手洗了,陈晚升交给她的录像带还在她的外套口袋里原封不动的呆着,萧爱月想了想,想了半天,结果还是把它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陈晚升这个人,还是离她远点吧,萧爱月在心里面这样告诫着自己。
今天公司里面并没有因为股东大会而发生改变,采购部门人数众多,认识萧爱月的职员比比皆是,见到萧爱月站在他们部门门口,谢宁彩第一个跑了过来,满脸献媚道:“小萧啊,你找徐总吗?她去开会了。”
“这个。”萧爱月扬了下自己手里的鸡汤:“我放进她办公室就好了。”
“给我吧,给我吧。”谢宁彩一把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盒:“你别误会哈,我也刚刚接到通知,上面说了,非部门员工进入采购部办公室,需要其部门负责人签字。”
这是什么莫须有的规定?萧爱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奇葩的通知,不屑道:“这谁说的啊?你们徐总知道吗?”
“这,刚刚下来的,徐总还在开会。”谢宁彩干笑着道:“董事长秘书的邮件,你说还有谁。”
看来jojo那臭脾气完全遗传于她妈,就康瑞丽这样的性格竟然能把公司做大,可真是不可思议,萧爱月撇嘴道:“谁稀罕啊,切,等下你们徐总开完会了,让她去销售部找我,我们部门没有这种通知,再说了,她真有本事的话,直接在徐放晴脑门上贴个生人勿近啊。”
谢宁彩见她声音压低了不少,知道她心有顾忌,只是怨念四溢,忙小声安慰她:“小萧,这种事你跟我讲就算了,董事长毕竟是董事长,算了吧。”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偏偏还有那么多人刷存在感提醒你有多不公平,萧爱月自知她情商偏低,低下头,轻轻地道:“我先回去了。”
谢宁彩松了口气:“等会徐总回来了,我会告诉她你来过。”
萧爱月提着鸡汤往楼上走,情绪低落了不少,不过好在今天王自发不在,不然她估计会炸毛,但更恶心人的在后面,程军坤手里捧了一束花在跟季文粤的秘书聊天,见到萧爱月过来了,赶忙走了过来:“萧姐,您来了。”
萧爱月搞不懂他为啥还有脸叫自己,敷衍道:“嗯。”
程军坤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有说什么,把花放到萧爱月的桌子上,继续说道:“昨天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错了,赔礼道歉,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行不行?”
“不敢。”萧爱月正在气头上,换作平常可能会好声好气,但今天她就是徐放晴上身,非要气死人不可:“哪敢说条件,我现在连跟你说话都害怕会不会被绑架。”
“呵呵呵。”程军坤笑容尴尬:“萧姐,昨天,昨天是我错了,后来,陈董也派人接您回去了,我哥都受伤了,您看我手,您看,被扭了,早上才从医院回来,咱们不打不相识,您就帮我美言几句,原谅我这回行吗?”
他右手的手腕处肿的跟包子一样,原来陈晚升昨晚就下手了,怪不得程军坤今天一大早就过来赔礼,他知道陈晚升肯定不会见他,只能找萧爱月做中间人:“萧姐,我有一个大客户,已经谈好了,这几天就签合同,我把这单给您,您看行吗?”
萧爱月听的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骂道:“我很像缺钱吗?你们昨晚把我灌醉,要不是后来有人去了,你们会做什么?你现在一句一句的道歉,就是怕人家打击报复你,但你说了一句对不起吗?程军坤,我萧爱月不图别的,你连一句对不起都不给我,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程军坤马上说道:“萧姐,对...”
“萧爱月。”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句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程军坤抬头望见采购部的老总站在门口,眼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萧爱月,嘴上却道:“你好,老总。”
他肯定是不记得了徐放晴的名字,萧爱月懒理的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提着鸡汤跑到了徐放晴的面前:“晴晴,你开完会了啊。”
徐放晴的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程军坤身上,她冷静地盯着他的脸,深邃的眼神中似乎能飞的出来利箭,程军坤被她看的心慌意乱,他自诩为现代周瑜,在商场上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现在却被眼前这个女人压住了,他慌乱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放弃了跟徐放晴的对视,在心里深呼吸了一下,故作镇静地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徐放晴不露声色地摇摇头:“我只是好奇销售部的职员都长什么样子,今日一看,确实挺像个人。”
“噗嗤”萧爱月完全没有身为销售部职员的觉悟,在旁边偷笑了一声,她见到程军坤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不忍再看下去,只好望向了另外一边,却意外地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影也在。
“季,季总。”
季文粤不知道来了多久,也不清楚她有没有把徐放晴说的话听进去,她抱着胳膊站在徐放晴的身后,若无其事地对望着她的萧爱月温笑了一下:“小萧昨天部门聚会开心吗?”
“我们能谈谈吗?”徐放晴回过头,表情看起来很平静:“现在。”
“可以。”季文粤淡然一笑,进了办公室以后,还不忘对着程军坤的方向说了一句:“这位是采购部的徐总,不要再忘了。”
徐放晴曾经说过,人所产生的一切愤怒情绪,都是源自于自己的无能,萧爱月把这句话一字不漏地抄了下来,并贴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差不多十一点了,徐放晴进了季文粵的办公室已经一个小时,萧爱月想敲门进去参与其中,又没有信心确认自己能够参与其中。
她们两个人能聊什么呢?徐放晴那个嘴巴,能让她跟别人平安无事地相处一个小时可真是不容易,程军坤早回去了,他离开的时候还再次给萧爱月赔礼道歉了,萧爱月无所事事地等着徐放晴出来,等到十一点半,才听到季文粤拉开房门的声音。
“那就这样吧,晚点我把草拟的合同发你邮箱。”徐放晴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来,声音虽是她的,话却让萧爱月听不太懂:“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到时候再联系我。”
“嗯。”季文粤一改往日的平和,春风满面地回道:“那我们合作愉快了。”
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徐放晴注意到了她身后的萧爱月,挑挑眉,指着门外:“萧爱月,听说你找我有事?”
好像也没什么事了,萧爱月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哦,对。”
季文粤也没说什么,她特意转身看了一眼萧爱月,但只对徐放晴说道:“徐总慢走。”
徐放晴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经过萧爱月身边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萧爱月怔了一下,抬头见到季文粤还站在门口望着她俩,情不自禁地解释道:“她,她开玩笑呢。”
啊呸,徐放晴像爱开玩笑的人吗?季文粤没讲话,推开门,直接进了她的办公室里面。
徒留萧爱月一人呆在大办公室中,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徐放晴还没走,正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嫌弃着她的速度:“你走不走?萧爱月,你是乌龟吗”
“乌龟很厉害的,它很长寿。”萧爱月提着鸡汤走到了她的面前:“晴晴,我们去哪里啊?我给你煲了汤。”
徐放晴态度倒是挺洒脱,好像根本不知道康瑞丽下的通知:“去我办公室。”
“公司规定说不行。”反观萧爱月倒是变的扭扭捏捏起来:“你要是带我去了,不是告诉你的下属们可以不听上级命令吗?”
徐放晴充耳不闻她的担忧,领着她直接往采购部走去,她们进了办公室里面,萧爱月分明感觉到有数十双八卦的眼睛落到了她的身上,徐放晴理都没有理那些人,她径自推开门,把萧爱月拉了进去,并且还不忘命令门外的秘书小姐:“两杯咖啡。”
“喝什么咖啡啊?这里有汤。”萧爱月嘴巴上虽然说着不要来这里,但当徐放晴真的把她带了回来,她内心的雀跃还是无法掩盖,笑眯眯地道:“来,晴晴,我给你倒,还是烫的呢。”
香气宜人的鸡汤和热气腾腾的咖啡相比,徐放晴先是端起了咖啡,又见到萧爱月一脸委屈的模样装可怜,不假思索地问她:“怎么?你非要打开盖子把我办公室变成楼下餐厅吗?”
“喝一点嘛。”萧爱月当真把盖子打开,让浓郁的鸡汤香味充斥了整个办公室里:“很好喝的。”
徐放晴的眉毛皱成一团,像是在认真地考虑着她的这个建议:“萧爱月,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用来煲汤的地方。”
“呐。”等她把话说完,萧爱月硬把擦拭干净的勺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吃吧,正好吃午饭呢,你吃嘛,现在都下班时间呢。”
端着这碗油而不腻的鸡汤,徐放晴很不给面子地把碗放到了一边,悠悠地叹了口气:“萧爱月,我不喜欢喝鸡汤。”
萧爱月还以为是不好喝,紧张地问:“怎么了?很油吗?”
“不是。”徐放晴表情忽然有些落寞了起来,她的目光定在了那碗冒着热烟的鸡汤上,仿佛看见的不是鸡汤,还是一些萧爱月不懂的东西:“小时候,妈妈也经常给我煲鸡汤。”
第一次见她讲自己的过去,萧爱月心里面噔咯了一下,迟疑地问道:“后来呢”
“后面爸妈离婚,我跟爸爸去了国外。”徐放晴的落寞只是暂时,很快又恢复到了一片冷漠的神情:“我们没有再见面,即使后来我回国了,她知道我回来了,我也知道她在上海,我们仍然是两个陌生人。”
萧爱月想起了萧妈妈曾经羞辱徐放晴的话,她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了起来,微笑着安慰她说:“妈妈肯定也有想你。”
“想念很廉价。”徐放晴无需要她的安慰,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世界的规律法则,简言意骇地回道:“萧爱月,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我也不是一个好女儿,不打扰是我们各自安好的方式,想念是种廉价的事情,它无力、伤神、脆弱,我不习惯怀念,鸡汤你喝吧,送餐的人很快就到了。”
徐放晴是个很透彻的人,但看的太清太透,又怎能称的上是种幸福呢?萧爱月没有坚持下去,她把鸡汤又倒回了保温盒里面,轻轻地问了一句:“那刻意避开,就真的能够做到忘记吗?”
鸡汤没有带走,萧爱月也没有留下来吃午餐,她原以为她了解徐放晴,但是其实有的时候,了解这个词本身就是很肤浅的,再说刻意避开的人又何止她徐放晴一个,萧爱月避开的是徐放晴的过去,是她与康瑞丽的关系,是她永远不会对自己启齿的情绪。
忧愁如流水般袭来,萧爱月在网上查了一下上海最近出租的店面价格,胡思乱想了一会,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半睡半醒间见到王自发回来了,走到她桌子旁边的时候还停了一下:“小萧。”
萧爱月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等了十几分钟,王自发没再找她,她的电话倒是响了,陈晚升这通电话来的还挺及时,把萧爱月的瞌睡虫完全赶跑了。
萧爱月这才想起跟她的约定,不等陈晚升发话,她马上认错道:“升姐,不好意思,我还在公司,你在哪里?好,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过去,再说吧,嗯,我约了人看房子,在松江那边,好,再见。”
店铺其实已经看好了,萧爱月下午约了房东聊了一下,最后以一万八一平方的价格买下了松江区的商铺,装修的事情交给了孟念笙,孟念笙做事萧爱月也放心,甘宁宁做甩手掌柜习惯了,端着冰淇淋蹲在旁边围观,孟念笙在给萧爱月看设计图,满嘴的专业术语听的萧爱月头都大了,赶紧打断道:“行行行,你觉得行就行。”
“我这个月底辞职。”见她们差不多忙完了,甘宁宁心安理得地在旁边插嘴道:“孟念笙,你借我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钱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辞职。”孟念笙眼睁睁地看着甘宁宁把她面前的蓝莓慕斯吃完也没有生气,揉着甘宁宁胖嘟嘟的脸问道:“宁宁,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还在上夜班吗?”
这胖子脸上油的反光,孟念笙是怎么看出来她脸色不好的?萧爱月无力吐槽:“甘宁宁,你下午吃这么多,晚上吃的下吗?”
“你晚上要请我吃饭吗?”甘宁宁一听到吃的双眼瞬间亮了:“不吃不行啊,我晚上还要值班,我今天都瘦了05kg,再这样下去,我会瘦死的。”
“那我们再点一块吃?”孟念笙一听她装可怜,整个人都散发出来了一股浓浓的母爱,扬起手召唤旁边的店员:“吃提拉米苏吗?”
萧爱月赶紧把她的手按了下去,对着一脸期待的甘宁宁一顿骂道:“你昨天发朋友圈说你胖了3kg,今天瘦了05kg,肯定是你衣服少穿了一件,甘宁宁,你再胖下去,我们装修的大门要按你的宽度量了。”
甘宁宁气的脸黑:“你胡说,我今天没少穿衣服。”
死胖子死不悔改,萧爱月恨铁不成钢地气道:“你不能再胖了,我家晴晴最讨厌胖子了。”
那两人吵了起来,孟念笙沉默了一会,被她们唾沫四溅的口水逼的不行,终于忍不住了:“我去结账。”
结完账那两人还在吵,三人出了甜品店,孟念笙走在最后面,摆明了不想参与那两幼稚鬼的争斗中,附近的停车位都满了,她们的车子停在远处的梧桐树下面,甘宁宁往前跑了几步,姿势特别雄伟,边跑边叫道:“来呀,你不一定跑的过我。”
萧爱月穿着高跟鞋跑肯定没有她穿球鞋跑快,略一挣扎,放弃道:“不比了。”
“哈哈哈哈哈。”甘宁宁叉着腰站在前方笑的花枝乱颤:“萧爱月,你这个没用的瘦子。”
关于开店的事情,三人都聊妥当了,孟念笙开车送萧爱月回公司,车子停到大厦门口,孟念笙说:“我还要送宁宁去医院,就不下车了。”
萧爱月表示感谢,下车前还不忘把甘宁宁手里的红薯片给抢走了,甘宁宁胖脸一皱,差点哭了出来:“孟念笙,她抢我吃的。”
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飞速地从对角开了过来,把甘宁宁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她“哇”了一声,完全遗忘了刚刚被抢走的红薯片,惊叹道:“好漂亮啊。”
漂亮的当然不只是车子,萧爱月当然认出来了那是季文粤的车,她把手里的红薯片快速塞进了口袋里,不想被季文粤抓住小辫子。
车门缓缓被打开,就像老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仿佛定格了时间,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笔直地披落肩头,在阳光下显出了个样的魅力,她的身材高挑,有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并且她的皮肤白净,外表清纯出众,要不是那一身职业套装穿在身上,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年龄,虽说她的穿着是标准的职业ol装,但依然掩盖不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这样一个美丽姿态的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萧爱月有点感觉自己当机了。
不知季文粤的司机跟她说了什么,女人未语人先笑,淡淡柔和的笑容温柔又动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你,仿佛在说一千种不同的情话,季文粤的司机明显有些慌了,带着她往大厦走来,在前面领路的前几步差点同手同脚。
萧爱月双手放在口袋里,呆愣愣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那女人的眼神有那么一秒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同于刚刚媚眼的疏离漠然感,她的表情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前后不到一秒倒给人一种冰与火的错觉,萧爱月忽然有点不敢直视她了,她低头盯着地上,瞥见一双笔直又修长的美腿在自己面前经过,听到季文粤的司机说道:“秦小姐,这边请。”
比起h市公司的人才稀缺,上海总部的美女并不缺乏,季文粤的芳名流传在外,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胆魄与能力,她的美貌不言而喻,就连身边跟着的小秘书也是出落的明艳动人,难怪程军坤每次来公司,都要跟小秘书拉扯几句。
小秘书姓安,据说家境不错,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在销售部打了将近三年的酱油,萧爱月帮她把咖啡泡好,小声问她:“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啊?”
“北京的一个老板。”小安低着头,做着简洁的介绍:“我之前也没见过她。”
“这样啊。”萧爱月八卦不出来别的东西,只好放弃了:“她长的可真好看。”
小安瞥着她的脸调侃道:“你这样说,不怕徐总生气吗?”
好像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跟徐放晴的关系,萧爱月脸皮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熊人有熊胆地拍着胸膛说道:“她敢?我跟你讲,在这个家,当然是我说的算。”
小安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萧姐,徐总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你说这种话,不怕被她听见吗?”
小姑娘太不会讲话了,萧爱月白了她一眼:“怕什么?我才不怕她呢。”说完透过玻璃望了一眼季文粤的办公室里面,双眼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秦小姐的身上,感慨道:“那个女人真漂亮,在外形上看,跟季总还挺适合。”
“才没有。”小安声音突然提高了几码,不太高兴地说道:“我们季总要求高着呢,我看是你看上人家了吧?”
的确,吊丝天生爱花痴,萧爱月骨子里面猥琐的不行,看到美女都忍不住yy两下,徐放晴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并肩跟她坐在一起在给东文江打电话,萧爱月还沉浸在那个陌生女人带给她的惊艳中无法自拔,徐放晴挂断电话看了她一眼:“萧爱月,我们现在去机场。”
“好。”萧爱月回头看着她,表情仍然有点迷茫:“那去吧。”
徐放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话也不说,“啪”地一下打到了她的大腿上:“萧爱月,我数三下,你无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就给我下车。”
萧爱月立刻端正了身体,拍打着自己的脸说道:“好的,长官。”
徐放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她虽然不知道萧爱月在想什么,可是就是不喜欢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萧爱月恢复了正常,即刻想起来了一件事,问她:“我们去机场干什么?”
“接东文江。”
东文江不是一个人回来,萧爱月大老远见到他跟他身边站着的女人,吓的根本迈不出去步子,徐放晴反而镇定自若地迎了过去,接过他手上的一个白色密码箱,头也不回地就往回走。
她这种重礼轻友的行为,把东文江气的在后面哇哇大叫:“sammi,你给我回来。”
jojo挽着他的手,在旁边帮腔道:“徐放晴,你怎么这样啊?”
萧爱月听着她嗲声嗲气的说话声,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哇靠,见鬼了。”
徐放晴没理后面大喊大叫的两个人,手臂环上了萧爱月的腰肢,用力掐了一下:“不许说脏话,我们走吧。”
小张发动车子往来时的道路驶去,他在后视镜里面见到了从机场跑出来的两个人,于是请示徐放晴说:“老板,需要等他们吗?”
徐放晴没有回话,她打开东文江拿回来的白色箱子,取出来一叠文件看了起来,小张跟着她久了,了解她的秉性,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直接加快速度,把后面的人甩在了背后。
萧爱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们明明是来机场接人的,到最后上车的只有一个密码箱,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在路上堵的一个多小时吗?萧爱月看着徐放晴一脸认真的模样,想问又没勇气问,弱弱地开口道:“晴晴,我们现在回家吗?”
“嗯。”
看她样子是真的不打算管东文江二人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东文江和jojo出现在了一起,但徐放晴刚刚的举动还是蛮好笑的,一想到东文江刚才一脸希望落空的模样,萧爱月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东文江好傻哦。”
“他傻还是你傻?”徐放晴掏出钥匙开门,低着头漫不经心地问她:“见到jojo很惊讶吗?”
萧爱月大方地承认了:“非常惊讶。”
“把情绪放在脸上是很loser的一件事。”屋里空调暖气开的很足,徐放晴进了屋,直接关门脱掉了深绿色的外套:“可以学我,把情绪放在行动上。”
“哈哈哈哈哈。”萧爱月笑弯了腰,扑在沙发上笑的前俯后仰根本停不下来:“哈哈哈哈,东文江肯定恨死你了哈哈哈,哎呦,哈哈哈哈。”
“'tcare”徐放晴嘴角弧度往上勾了勾,露出来了一个很明显的笑意,只是没有萧爱月那么夸张:“恨我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东文江果真是生气了,两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了萧爱月的家里,手指着徐放晴一顿怒骂:“sammi,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竟然把我扔下,你还是人吗?啊,还有你,你笑什么,你们俩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萧爱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把锅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徐放晴:“不是我让开车的。”
徐放晴保持原有的沉默,继续不发一语地吃着萧爱月给她削好的苹果。
“你说话。”东文江骂了几分钟,大概是累了,气呼呼地坐到她们的对面,右手撑着膝盖,一脸愤怒地看着徐放晴:“别装傻。”
“我装什么傻?”徐放晴终于回应了他的话,只是语气冰冷,说话带着一股狠烈的回击:“说你为什么要跟她的女儿在一起吗?”
“我有告诉过你。”
“我听见了。”徐放晴吃完手里的苹果,把苹果核放在了萧爱月的手中,指着远处的垃圾桶命令着她:“萧爱月,去扔垃圾。”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放晴一开口,东文江的声音就弱了,他无奈地摊着手抱怨道:“她喜欢我,我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我迟早要结婚,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跟谁在一起不是跟,她还有钱,跟她结婚我少奋斗几十年i,我们一路走到今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支持我,反正我不爱她。”
“那是你的事。”徐放晴的态度异常的冷漠,她站起来,走到卧室的门口,背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我睡觉了,萧爱月,等会记得关门。”
澡都没洗睡什么觉,东文江转过身,满脸愤慨地问萧爱月:“她是不是有病?这是跟人说话的态度吗”
“那你也不能利用jojo啊。”萧爱月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内容,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面说道:“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一定要跟她结婚呢?”
“我跟你们没法说了。”东文江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胡乱地穿在身上,冷言冷语地说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别人不理解我可以,她徐放晴不行。”他说到这里更是越说越气,朝着卧室的房门大吼道:“她们姓康的都欠你,你不讨回来,我来讨i,不管你怎么想,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妹妹,你是我的家人。”
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对自己做了声情并茂的告白,无论是谁都应该有所表示吧,可东文江没有等到徐放晴出来,萧爱月把他送了出去,关好门后,准备去找徐放晴谈谈。
徐放晴若无其事地拿了一个平板电脑坐在沙发上玩耍,要是萧爱月没看错的话,她好像在刷微博?
某网瘾妇女真是不得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空玩这个,萧爱月挨着她的身子坐下,试探地问她说:“你有没有想跟东文江讲的话?”
“没有。”
语气敷衍,很好!
萧爱月毫不气馁,又问:“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徐放晴的目光往她身上随意地瞟了一下:“没有。”
好讨厌聊天不专心的人哦,萧爱月压根忘了她傍晚的时候被徐放晴呵斥心不在焉的事,纠结地劝道:“晴晴,要是东文江结婚,你也别生他的气了,虽然他做的不对,但我们也没有权利阻止什么。”
“我有阻止他吗?”萧爱月的口无遮拦果然惹毛了徐放晴,徐放晴暂停了一下正在播放的搞笑视频,转头问她:“他想结婚,那是他的事情,我为什么会阻止他?我认为他做的不对,我不理他那是我的事,你又为什么来阻止我?萧爱月,你这么闲不能找点其他的事情做吗?”
说的很有道理,萧爱月找不到话反驳:“哦,那你为什么认为他做的不对?”
“萧爱月。”视频播放不到三秒,又被萧爱月打断,徐放晴的耐心已经走到了底,她干脆把手上的平板放下,不耐烦地凝视着萧爱月的脸,见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撇过头咬着嘴唇忍了忍,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讨厌jojo是一回事,他骗婚又是另外一回事,别人欠我的东西,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但那只是为了激励我的人生,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过上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他那样,牺牲自己的人生去完成一种盲目的成功,我的成功由我自己定义,这是我跟他的不同之处,从他选择了jojo那刻开始,我跟他之间就没有了退路,萧爱月,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比你还要懂得失望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别来指责我不讲情义,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明白什么是不愿将就。”
“哦。”萧爱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你很难过。”
“你才难过,我现在像难过吗?”徐放晴黑着脸反驳她:“没有什么大不了,任何人离开我都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难过了?我又不是你,萧爱月,你上辈子是孟姜女吗?这么多愁善感,你是属猫的吗?”
“任何人吗?”“萧姜女”的情绪因为她的话瞬间低落了:“任何人离开你都没关系吗?”
“你还想离开我不成?”徐放晴听出来了她话里的别有深意,她的脸色一变,冷笑着问道:“停止这种幼稚的想法,萧爱月,快去洗澡,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妈。”
纳尼????萧爱月糊涂了:“你妈?你不是说你跟你妈好多年没见了吗?”
“我没有避开过她。”徐放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变的严肃了起来:“我也没有忘过她,我不是刻意遗忘的懦夫,萧爱月,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要去见她,和你一起去。”
无论她怎么解释,萧爱月还是觉得很欣慰:“晴晴,我觉得,你特别棒。”
“嗯,这个我知道。”见她没有准备去洗澡的打算,徐放晴决定自己先去洗了,她拿着浴袍走到浴室门口,扭开门的一瞬间,背对着萧爱月,轻轻地加了一句:“你也很棒,那鸡汤,嗯,很好闻。”
</script> 这个星期天,h市又是大雨,整个海萌的办公室悄无人息,徐放晴坐在办公室里面,核对着陈海交上来的分部仓库库存表。
报表从五号拖延到十二号,陈海的工作态度让徐放晴越来越不满意,她干脆利落地拨通了陈海的电话号码,在对方迅速接起她电话的时候,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陈海,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没长耳朵?上月剩余库存在哪里?这种低级错误为什么会犯?别跟我解释,我要的是结果,下周一之前没有给我一份满意答案的话,你这个月的绩效考核为零,就此为止。”
无视对方求情的苦苦哀叫声,徐放晴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周日怎么了?工作没有完成,你还想休息吗?”
“领导,徐经理,我这同学结婚,走不开,后天交行不行,我明天去分部,今天大家都放假了。”陈海在电话里面不断地赔笑:“我错了,徐经理,我后天保证一大早就给你。”
徐放晴完全不为所动:“你能保证,但我不能保证什么,陈海,明天有个新人来应聘,不想被取而代之,就好好工作,周一我要看到报表,你好自为之。”
“徐….”
“滴”“滴”“滴”,挂断电话,徐放晴瞥了一眼手表,下午五点,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公司附近没有能吃的东西,徐放晴口味刁钻,只能吃点清淡的,但下雨天步行对于穿高跟鞋的女人来讲,几乎是玩命,徐放晴只能无奈地打车,出租车里面的白色靠背垫看的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绷直着身体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提醒司机:“解放路的粤菜馆,开慢点,我不赶时间。”
h市的出租车司机没有绕路的习惯,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啰嗦,司机喋喋不休地讲了半路的话,徐放晴的耐心被耗光,眉头越皱越深:“先生,我并不想讲话。”
司机先生脸部表情一僵,干巴巴地回道:“哦,哦。”
到了目的地,司机连她两元钱的零钱也没要,扔下发、票就跑了,徐放晴不讨喜的性格从来都是如此,好像整个世界就没有不讨厌她的人,她提了外卖往回走,雨越下越浓,路上的车子开的飞速,没有看到一辆空的出租车出现,徐放晴站在面包店的屋檐下面,挺直着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辆出租车的经过。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不远处有个公交站,湿漉漉的公交上面满是不断滴水的雨伞,徐放晴抱起胳膊盯着来来回回的车子,不知道下一辆空车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姗姗而来的黄色出租车,她伸出手,招下了那辆已经迟到了很久的车子:“芙蓉路108号广鑫大厦。”
这个司机比刚开始的那个司机好多了,话不多,看到徐放晴满头的雨水,还体贴地把他的毛巾递了过去:“擦擦吧,不然容易感冒。”
“不用。”一滴雨水在发丝上滑落,掉进了她的寸衫里面,徐放晴固执地撇过头,声音清脆地回他:“谢谢。”
那份陌生人的好意就僵在了空中,司机先生摇摇头:“这雨啊,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雨过天晴才能看到彩虹,徐放晴没有那么幼稚地去煲这些励志鸡汤给别人听,她沉默不语地提着已经冷掉的食物上楼,在十二点前准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副总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里面,要求她一起去应聘今天的新人,今天有三四十个应聘者,但应聘她们采购部职位的人只有一个,应聘者姓萧,是位将近三十岁的大龄剩女,h大本科毕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条讯息让徐放晴记住。
“恩,因为没有竞争力,众所周知,国企工作是很好,很稳定,但也许是太稳定了,不适合我们这种年轻人,我想也许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会选择国企,但我现在三十岁不到。”
三十岁不到?徐放晴抬抬眉,眼睛在对方的简历上一闪而过,看到了她的生日年月,首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漂亮的新人,但徐放晴莫名地感觉不太舒服了,那人自以为是的笑容着实看的让人不顺眼,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问出了今天应聘的第一句话:“你用七年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之前不求上进,还是因为你迟钝?”新人不但自以为是,并且很蠢,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表情十分好笑,徐放晴冷冷地盯着她,继续追杀道:“又或者,是因为你太过自信,认为我们一定会要你?”
面对徐放晴的强势攻击,新人果然懵了,loser就是loser,无论长什么样也改变不了她loser的本质,徐放晴正想速战速决,却被副总一个插入,联想起来昨天的陈海,挑着眉说:“薪水就是这么多,能接受你就留下。”
新人的脸很委屈,好像快哭了,鼓着嘴说:“我做,做还不行吗?”
应该性格还不错吧?徐放晴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被看穿的人并不多,新人果真是一只好欺负的包子,徐放晴对她的处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的理睬她向自己求救的眼神。
再说新人在公司被排挤并不少见,采购部吃回扣的事情,徐放晴也不是不知情,她来到h市本就是动机不纯,面对那些杂乱的琐事,已经习惯了屏蔽。
但这个新人全程都很小白,她开着一辆新车出现在了徐放晴的面前,脸上尽是喜不自禁的笑容,徐放晴忍不住想给她泼冷水:“深颜色的车子在晚上出事故的比率比较高。”
新人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徐,徐经理,白色的车子不好看,我有预定,可是没有那个颜色了。”
说个话也结巴,徐放晴顿时失去了跟她聊天的心情,她系好安全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漠然地命令着她:“去星怡酒店。”
新**言又止地望了她一眼,满脸纠结的表情好像想跟她讲什么,徐放晴当做没看到她的蠢蠢欲动,她按下车子里面的播放器,耳畔即刻响起了一阵煽情的粤语音乐,新人傻笑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徐经理,您也喜欢这个音乐啊。”
“啪”音乐声截然而止,徐放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喜好。
于是,一路沉默。
那一路都没敢问出来的话,到了酒店门口,新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徐经理,我们要不要帮大海哥给红包啊?”
徐放晴面无表情:“我从来不给红包。”
新人的步伐明显迟疑了一下,紧跟在她后面,以为她听不见,轻声吐槽了一句:“牛逼。”
徐放晴曾经被人夸过漂亮、聪明、学识渊博,这还是第一次被下属以这么粗俗的话形容,她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概况,另外一个下属小秋迎了上来,用徐放晴听惯了的话巴结着她,徐放晴微微转头,用半只眼睛瞥着身后的新人:“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不要喝酒,等会送我回去。”
一个上二楼,一个在下面跟一群男人坐在一起,新人目送着她上楼的眼神特别的可怜,就像一个被妈妈抛下的三岁女儿。
可是徐放晴不是她的妈妈,不会帮她擦屁股,因为她很快发现,新人脑袋的质量压根比不上她的脸,有那么一两次,徐放晴很想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今天那几个人又在外面说着闲话摸着鱼,小秋把请购单拿进来以后,出去的时候没有把她的办公室房门关拢,只听见外面一句一句的“大海哥”让徐放晴越来越烦躁,她刚起身走到门口,手掌已经握住了门把,正要出去呵斥几声,就听见有人在问:“大海哥,我们经理中午都不吃饭的吗?”
徐放晴心中微微一动,寻思着这声音那么耳熟,是谁在背后八卦别人的私生活?
声音又响起了,淡淡的语气中带了点老妈子的忧虑:“一直不吃吗?这样对身体不好,多少都得吃一点,大海哥,要不我们帮她叫一份外卖吧?”
大海的回答倒是挺符合他的个性:“我学给你看,你要是把外卖提到她办公室,她肯定会说,萧爱月,你吃错药了吗?你觉得这东西是人吃的吗?”
“也是哦。”那声音弱了下去,小声抱怨着说:“她好像每天都要骂我。”
每天都会被骂的人,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徐放晴拉开房门,天降罗刹般地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大海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端着空了的咖啡杯咳嗽个不停:“徐经理。”
新人也变的有些手足无措,看到大海拔腿跑了也想跟上去,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小秋姐去楼上了,我,我,我去复印。”
徐放晴不讲话,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
新人落荒而逃,抱着资料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被徐放晴身上的寒冷冻住了,她怀里抱着的文件“哗啦”一声全掉在了地上,还有几张好死不死的飘落在了徐放晴的黑色高跟鞋上面,新人急不可耐地蹲下身,基本乱了分寸,她伸手抚摸上了徐放晴的小腿,从她的两脚之间掂起了两张盖好章的a4纸:“徐经理,不好意思,它掉了。”
徐放晴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手来到了她的胸前,新人今天穿的很得体,她挺直优雅的长颈上戴着一条玉坠,沿着玉坠往下看,胸前吹弹可破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但又被她过肩的长发遮掩的隐隐约约,多了许欲拒还休的诱惑,从徐放晴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上来讲,该看的差不多都能看见,那黑色的文胸就在眼前,徐放晴的目光闪了闪,决定对那些视而不见,秉承着礼尚往来的优良品质,一脚踹上了新人的胸部:“萧爱月,你知道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可以让我告你性~骚扰吗?”
</script> 谁家的鸡汤是用来闻的???
萧爱月已然无力吐槽,徐放晴这别扭的小性子什么时候能有所改变呢?实在是很让人头痛呢,保温盒提回来的时候已经洗好了,那女人还嘴硬着是用来闻的,保不定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偷偷的喝了。
但不能揭穿,也不能问,恼羞成怒的徐放晴可不好惹,萧爱月憋着笑睡觉,圆不溜秋地滚到一旁,在身后搂住了徐放晴的芊芊细腰,徐放晴顺其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用性感清雅的嗓音轻轻地嗯了一下:“晚安,萧爱月。”
萧爱月某种邪恶的念头活跃了起来,蠢蠢欲动地问道:“晴晴,我们要不要....”
“不要。”
“哦。”
要听媳妇的话,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不以媳妇为中心的攻都是伪攻,萧爱月开车送徐放晴去上班,确定了下午去见徐妈妈的时间,才问起了小张怎么不来上班了,徐放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小张辞职了,她准备换另外一个司机。
徐放晴的司机一个月那么高的工资,比萧爱月167元的月薪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萧爱月心里面暗暗地有了别的想法,到了公司以后才掏出手机给之前认识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确认。
今天销售部还是没人,季文粤没来公司,好像自从那次出差以后,她来上班的时间越来越少,程军坤新签下的购销合同倒是放在了萧爱月的桌子上,这人做事迅速,能成功也不是没有道理,合同下面还有一张绿色的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萧爱月也不知道是谁的,随手就把它塞到了角落里。
说起来,这周六是陈晚升的生日,昨天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提了一下让萧爱月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萧爱月一想到她,立刻联想起来了她给自己的那个录像带,话说昨天的垃圾是谁扔的???
徐放晴吗??萧爱月没有扔,除了徐放晴还能有谁?录像带滑到了垃圾桶的最下面,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录像带里面是什么东西,萧爱月也不清楚,还有程军坤的那件事该怎么处理,她这几天好好考虑了一下,其实早有了答案,她上午出去跟程军坤见了一面,两人就前几天在酒吧发生的事情聊了一下,最后达成了共识,萧爱月既往不咎他的过错,但程军坤必须得给她介绍不下五百万的单子。
这只是个开始,萧爱月接受挑战,她在上海不得不认清这些现实,自尊不值钱,必须等你有钱了,你的骄傲才算骄傲,否则,只是无病呻、吟的自以为是。
感谢徐放晴教给她的一切,萧爱月浑浑沌沌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呆了几个月,如今真的有了野心,也丢失了些简单的快乐,她坐在高楼的餐厅里面,想到了刚刚跟程军坤握手言和的画面,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
纠结,大约是她这个星座的典型形容词,在辞职与开店之间,萧爱月找到了两颗大树乘凉,并且两者都开始着手准备了,她忽然之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徐放晴,积极向上又满藏秘密。
弱小的人没有资格谈恋爱,康瑞丽那巴掌打到了徐放晴的脸上,更打在了萧爱月的心头,她几次在梦中惊醒,看着徐放晴满脸手指印地站在她的面前保护着她,好像受欺负的人不是徐放晴,而是这个无能的萧爱月。
多么讽刺啊,想见自己的女友,还得被莫须有的条例拒之门外,她萧爱月不是傻,只是懒,懒的计较,懒的去**思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不怕,也无所畏惧。
中午一点,徐放晴难得一次翘班,打电话给萧爱月,让她下去载她去见家长,萧爱月在路上暗戳戳地猜测着徐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见徐放晴心不在焉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哄着她说:“晴晴啊,你化妆了哦,等下跟妈妈见面,哭成了大花猫怎么办?不过也没关系,你长的这么好看,就算哭,也是最好看的花猫。”
“你见过我哭吗?”徐放晴对她的拍马屁行为显然嗤之以鼻:“萧爱月,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爱哭鬼吗?”
“那阿姨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啊?”萧爱月自动跳过她的调侃,满脸好奇地问道:“我觉得你肯定像阿姨,阿姨也很漂亮,嗯,脾气嘛,嘿嘿嘿,反正跟你一样。”
徐放晴闭上眼,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情:“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条寂静的公路过后,又穿越了几个工业区,离车子导航的地址还有两公里,徐妈妈住的地方太偏僻了,萧爱月的车子卡在路上卖菜的农夫那里过不去,尝试了几次未果后,只好把它停在了泥泞的田地中:“晴晴,我们进不去了。”
徐放晴的情绪真的不怎么样,连骂萧爱月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耷拉着脑袋关上车门,回头对萧爱月招了招手:“快点下车,我们步行。”
只好如此了,萧爱月牵着徐放晴的手慢慢地往前走,那些卖菜农民的叫喊一声大过一声,几个牵着孩子的妇女在杀价,吵闹着大中午的让对方把菜价再降一些,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们站在中间被挤的水泄不通,萧爱月感觉那个杀猪的口水都快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她快速地脱掉外套,拉着徐放晴走到人少一点的干果区,直接把外套扔在地上,踩着外套脱掉了鞋子:“晴晴,我们换一双鞋子,前面都是泥水,你这双会湿到袜子的。”
徐放晴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低头看着蹲在外套上的萧爱月,眼神莫名地变的有些恍惚了:“不用了,萧爱月,我们走吧。”
萧爱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泥路,摇摇头:“不行的,我湿了没关系,你湿了不行。”她固执地把自己换下的柳丁靴跟徐放晴脚下的细高跟调换了一下,才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脏了的外套:“我晚上拿去干洗店就可以了。”
徐放晴撇过头,指着前方的路口:“转弯的话,路会好走很多。”
她对这里很熟悉,萧爱月笑了笑,开玩笑说:“这里这么热闹,在这里长大应该很开心吧。”
路上小孩很多,手上脏兮兮的抓着一些看不清楚颜色的糖果在吃,徐放晴换了鞋以后走路还是很快,萧爱月的脚比徐放晴的大,穿着她的鞋子走几步就跟不上了,只能慢吞吞地跟着徐放晴的背影往前移动。
没过一会,徐放晴的人影就不见了,萧爱月见到她拐弯进了一个胡同里面,担心她会发生意外,心里面着急,提起脚来飞奔了过去,却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前面没路了,但有一栋房子。
两层高的房子很老,外面贴满了白色的马克砖,可能是年岁太久的原因,马克砖已经破碎不堪,坑坑洼洼的外表让房子变的十分难看,像极了拆迁办图上的那种老房子。
门没有关,徐放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门外的石头门槛上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在吃饭,她端着个黑色的碗胡乱地往自己的嘴里扒饭,见到有人来了,她抬起头,脸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眼里面浑浊无比,用沧桑不清晰的声音说道:“没有了,今天的鸡蛋卖完了,要买的话明天早点来。”
徐放晴还是没有动,萧爱月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晴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晴晴?”老人的声音不好听,耳朵却很机警,她的眼神一下子落到了萧爱月的脸上,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嘴巴念念有词地反问了一句:“晴晴?谁是晴晴?”
徐放晴的身体在颤抖,从老人喊出来第一句晴晴的时候,她就在抖,萧爱月脑子里面如遭闪电袭击,轰隆一声明白了过来:“晴晴,她...”
“晴晴。”老人终于注视到了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她静静地跟徐放晴对视了几分钟,那满是皱纹的脸慢慢舒展开来,露出来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徐放晴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讲话,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扶着身后生锈的铁门说道:“算了算了,鸡蛋给你们,别来了。”
她真的去屋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颤巍巍地走到徐放晴的面前,抓住她的手拍了一下:“我自己留着吃的,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我爸,我爸死了。”徐放晴低着头,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他以前很喜欢吃鸡蛋,让我妈妈养几个鸡在家里生,可是妈妈太忙了,她要打牌还要买很多奢侈品,爸爸只能选择去香港打工,即使是那样,也维持不了生计,因为妈妈不但好吃懒做,还差点因为出轨,把她唯一的女儿卖掉,后来我爸终于受不了,要跟她离婚,他在香港找了他的朋友,托人找了一份去美国的工作,还问他老婆,你要咱们的女儿吗?我妈说,孩子我还可以再生,可是穷日子不想再过了,我不要孩子,我只想让你们永远远离我的生活。”
“我家母鸡很会生,像这种时候啊,每天都有一个鸡蛋,我养的鸡多,家养的鸡蛋很好卖。”老人默默地听完了徐放晴说的话,她的手掌抖了一下,让手里的鸡蛋瞬间掉在了地上,她望着地上破碎的蛋壳,岔开话题说道:“我啊,命好,国家有补助,每天一日三餐,别的不需要了,走吧,走吧,别来了。”
“但是很好笑。”徐放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情绪有了显著的变化,表现出来了萧爱月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激动情绪:“非常好笑,她以为她拥有了一切,可是她最后什么都没有,她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女儿的资助,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谢谢,就算她女儿现在就在她面前,她也没勇气认她,你说好笑吗?”
“晴晴。”萧爱月在身后弱弱地开口道:“我们进去说吧。”
“不必了。”老人没有再讲话,徐放晴的侧脸格外地冷峻,她盯着老人的脸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太过用力,似乎要把对方刺穿:“萧爱月,你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她生我养我却巴不得我死,方女士,我不欠你的了,你想要钱,我给了你那么多钱,我想要结束,今天也正好结束,到此为止,萧爱月,我们走。”
她说完转身就走,萧爱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徐放晴走了两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老人,老人一脸怔神地望着徐放晴的背影,从整体来看,她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徐放晴,萧爱月猜错了,不止外貌,还有一切的一切,她在心里面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来了一个安慰人的笑容:“阿姨,你好好保重身体,晴晴她,她很好,以后会更好。”
</script> 萧爱月第一次见到被肥皂砸晕的人,那个人还刚好是她自己,要换在别人,她绝壁会把它当做笑柄,不笑过年绝不罢休,可现在捂住热毛巾躺在床上敷脸的人是她,她不能笑,还要哭给某人看。
“某人”压根没有任何愧疚之心,她在见到萧爱月倒下去的瞬间,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穿衣服,萧爱月的心好痛,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完全没有了人权。
“晴晴,我也想吃苹果。”萧爱月弱弱的开口,提醒某个沉迷在网络世界的大龄妇女她还活着:“我也想吃嘛。”
“自己削。”徐放晴喜欢在苹果里面放盐,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拿着叉子,完全不为所动地回答着萧爱月:“冰箱里还有。”
“你刚刚拿那么大的肥皂扔我,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帮我削一个嘛。”萧爱月洞悉这女人虽然软硬都不吃,但她下午尝到了苦肉计带给她的好处,再次装可怜说:“你看我脸,都肿的跟猪头一样。”
“谁让你乱跑?”徐放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的脸的的确确肿的跟发酵的馒头一样,撇开目光,声音软下来了不少:“你该庆幸我手里没拿刀。”
萧爱月讪讪地笑了起来,想到徐放晴这种抽刀必见血的性格,也感觉到了些后怕:“我哪知道你洗澡不关门。”
徐放晴一个白眼杀了过去,捻起盘子里的小块苹果,直接塞进了萧爱月的嘴里:“给你了,闭嘴。”
苹果其实并不好吃,好吃的是徐放晴的手指,萧爱月在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快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头,完了后意犹未尽地感慨道:“真软。”
徐放晴感觉到了她的春心不死,一巴掌拍了过去,落到了另外一边没肿的脸蛋:“萧爱月,你都长成小王八羔子了,你还想做什么?”
“做你啊。”萧爱月没被打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期待地问道:“晴晴,我们什么时候做、爱啊?”
徐放晴认真地回答着她的提问:“等我有性趣的那天。”
“可是你都没有性趣啊。”萧爱月沮丧了:“你为什么没有性趣呢?”
“萧爱月,你照过镜子吗?”徐放晴突然放下手机,转过脸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刚刚洗澡的时候照镜子了吗?”
“照,照了啊。”
徐放晴点点头,打开手机里的相机功能,把它调成自拍模式,举到了萧爱月的面前:“萧爱月,只有脑子里面全是交、配的人,才会对你现在的脸有性、趣吧?不幸的是我现在还是个人类,也许某天变作大猩猩,会喜欢脸比盘还大的母猩猩。”
相机里的那张脸肿的比刚刚洗澡的时候还大,萧爱月也被自己吓到了,嘴唇上下颤抖了几秒,捂住脸蹭的一下躲进了被子里:“我睡觉了。”
徐放晴很满意她的自觉:“先敷脸消肿再睡,我不想看到明天一大早有动物园的人到我家来带走你。”
敷脸的效果还是有的,一大早起来,萧爱月站在镜子面前化妆,试图用粉底掩盖比右脸大三分之一的左脸,徐放晴站在门口不耐烦的催她:“萧爱月,你把粉底吃下去也是这样,已经可以了,走吧。”
她说的也没错,萧爱月尽力了,甩手掌柜徐放晴同志自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萧爱月昨天一路白教了,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女人不是不能开车,主要的是她更喜欢看别人开车,真是现代徐扒皮啊,徐扒皮!
徐扒皮女士今天非常忙,人还没到公司,她的电话就在路上被打爆了,萧爱月还想跟她在停车场温存一下,她的车子还没停稳,徐放晴一摔车门,拿起外套,飞一样的消失在了萧爱月的面前。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大家都这么忙?季文粤端着一杯咖啡在萧爱月身边一闪而过,她的步伐匆忙,很显然在赶时间,萧爱月抬起头问门口的小安:“小安,季总今天怎么这么急啊?”
“开会呀,董事长召开的临时会议。”小安走到她身边,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她的桌上:“萧姐,我请客。”
临时会议十点开始,现在才刚到九点半,季文粤那么急有点不太寻常,萧爱月上午约了程军坤去新客户的公司送样品,也没有多做他想,喝完小安请她的咖啡就离开了公司。
样品这种东西寄快递其实就可以了,程军坤带她去见客户,主要也是为了给她介绍人认识,跟上次与王自发出去时不同,程军坤开了一辆宝马出门,他教给萧爱月的销售观念与王自发的也有很大的差别,王自发重在到处撒网,程军坤则是淡淡地说了一段:“我们做生意,满足客户的需要是一点,不能把自己放的太低,也是一点,你越卑微,人家越看不起你,价格压的死低,一点利润都没有,让你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我们是大公司,小萧,漏网之鱼只能说明鱼太小,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你慢慢学着,你哥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萧爱月细思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心里面对他的怨气消失了不少,她态度诚恳地跟在他的后面察言观色,一上午下来,懵懵懂懂的还真学到了不少知识。
程军坤下午有私事要办,把萧爱月扔在公司门口就走了,萧爱月还想给徐放晴打个电话问她吃什么,又想到公司的会议,猜测她应该也叫了外卖,在餐厅里晃悠了一下,才不慌不忙地回了公司。
结果季文粤还没走,她好像在特意等萧爱月回来,萧爱月刚在位置上坐下,她扬起手,对着萧爱月的方向召唤了一下:“小萧,你进来。”
“季总,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关上办公室房门,萧爱月感受到屋里一股暖气向她袭来,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小声问道:“是我的业务方面出问题了吗?”
“东科是你自己找的客户吗?”季文粤开门见山,指着桌子上的购销合同问萧爱月:“这真的是你自己谈的吗?”
“嗯~”东科就是程军坤以萧爱月的名义签订的那家客户,萧爱月不明白季文粤是什么意思,避重就轻道:“以后它是我的。”
“你刚进公司的时候,王经理应该跟你讲过我们销售部有试用期。”季文粤看出来了她的迟疑,间而转移话题问道:“小萧,你自己评估一下你适合销售部吗?”
“我一直在努力。”
“努力不是借口。”季文粤今天破天荒地用上司的身份来质问自己的下属,她的脸色依然柔和,即使现在气氛这么严肃,她仍然没有加重语气:“小萧,做我们这行不能全靠忽悠。”
“所以我被开除了吗?”萧爱月终于理清了她话里的意思,别扭地问道:“两个月试用期啊,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季文粤脸色凝重地看着门外:“徐总有跟你谈过她把股份全部转让给我的事情吗?”
“没有。”萧爱月很吃惊,也很老实:“从来没有。”
季文粤深深地叹了口气:“股东大会开完了,我们都结束了,她现在要走,小萧,现在不是我要开除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也会走吗?”
萧爱月耳朵里面轰隆隆的一阵过后有点发晕:“我,季总,我...”
“罢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季文粤摆摆手,脸上的情绪错综复杂:“出去吧。”
关上门,萧爱月想找徐放晴谈谈,问她为什么这么突然辞职,正好中午时间,采购部只剩下一个前台在值班,她见到萧爱月进来也没讲话,指了指徐放晴的办公室,小声提醒说:“董事长在里面。”
一听到康瑞丽也在,萧爱月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想推门进去,又不想显得自己那么无礼,她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忽然听到房里传出来了“嘭”的一声,她条件反射地往前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前台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好像没有听到这边发出的声响。
不管了,萧爱月心一横,她迅速推开门,从微开的门缝里面挤了进去,就像前台小姐说的那样,康瑞丽在,办公室的女主角徐放晴更在。
落地窗角落边的青花瓷花瓶碎了一地,两人女人面对面地站在那一大堆碎片上怒视着对方,看不到徐放晴的脸,却见到康瑞丽的手在滴血,打破花瓶的人就是她,她没有管她的伤口,反而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部分:“sammi,你真的要把我气死吗?”
冷漠,徐放晴表现的异常冷漠,她明显没有留意到萧爱月已经进来了,撇过头盯着窗外,没有回答康瑞丽半个字。
“呵。”许是见苦肉计对徐放晴来讲没用,康瑞丽冷笑了一声,忽然往前一步,用那只滴血的手紧紧揪住了徐放晴的白色衣领,充满威胁地警告着她说:“sammi,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给你的,我能造就你,也能毁了你,难道香港事情的发生,你还没学乖吗?”
徐放晴表现的没有她那么情绪激动,反而比往常更加冷静,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寒不已:“你真以为你能控制我一辈子吗?”
“我教你的一切,你今天用它来对付我,我允许你在股东大会上对我无礼,但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康瑞丽仿佛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一只手抓住徐放晴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你是我最爱的人i,到底哪里错了?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拿着我的钱去办公司,我不管你,你拿着我的钱去谈恋爱我也不怪你,为什么你还是要走?你到底想要什么?”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徐放晴的脸上扬起不屑的笑容,轻蔑地说道:“你千方百计让我跟齐石飞结婚,不就是想继续操控我的人生吗?康董事长,你给我钱,是因为你欠我,我还给你信用卡,是因为我们一笔勾销了,现在只要我离开这个公司,我不会再想跟你有半点关系。”
“除非我死。”康瑞丽一把擒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对着徐放晴的嘴唇吻了下去:“sammi,你想彻底离开我,除非我死。”
在场的三个人,此刻唯一接近死亡的存在,大概只有萧爱月,她见证了一切荒唐的发生,反而异常镇静了下来,她见到徐放晴一巴掌甩开了康瑞丽的胳膊,一点都没有心情期待她们接下去的走向,悄无人息地关上门,再次回到了门外。
前台妹子没有留意到她出来,还在热火朝天地刷着淘宝,萧爱月用手敲了一下她的桌子,小声叮嘱她:“等会徐总要是问的话,就说我没有来过。”
前台妹子似懂非懂地回道:“哦。”
比怨恨更让人揪心的是失望,只有对你有所期待的人才会对你失望,萧爱月坐在位置上,回想起来了她跟徐放晴经历的种种事件,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确认关系,康瑞丽这个影子在她们的生活中一直无处不在,包括徐放晴第一次送她礼物,包括徐放晴帮她解决的困难,都是因为康瑞丽。
康瑞丽的钱权是徐放晴始终脱离不了她的原因,也是萧爱月所没有的东西,所以徐放晴选择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吧。
萧爱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她几乎可以在脑海中丰满这个故事的羽翼,一个对世界充满了热情的小姑娘跟着爸爸来到了陌生的城市,也许渡过了一段寄人篱下的童年,接着父亲因为意外离世,被某个不怀好意的资本家进行了长时间的圈养,这是多好的电影题材,可是这不是电影,这是徐放晴的生活,这是萧爱月女友的前半生。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徐放晴过往的n种表现,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她在h市公司对下面的漠不关心,她对别人触碰的敏感,她的洁癖,她的自我协调能力,她的透彻与无奈,萧爱月什么都明白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失望吗?对谁的失望?是对徐放晴?还是对她自己?
还记得那天徐放晴对她说过的话,她说萧爱月,在这个城市里,没有钱,我们就失去了尊严,萧爱月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萧。”
季文粤独特的性感嗓音在脑袋上方响起,萧爱月木然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盯着她的脸:“啊?”
“身体不舒服吗?”季文粤关切的目光落到了萧爱月大汗淋漓的额头上,她伸出手,抚了一下萧爱月红彤彤的脸蛋:“发烧了吗?怎么睡在这里?下午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休息。”
“我没事。”萧爱月的眼神跟她的眼神对上,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坐一下就好了,晚上约了客户,还要出去一趟。”
季文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加油。”
她手里拿了包,可能是要回去了吧,萧爱月目送着她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季文粤的身材前、凸后、翘,无论在哪方面都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萧爱月忽然想起了她对徐放晴的维护与帮助,鬼使神差地开口喊道:“季总,其实你都知道对吗?”
季文粤的背影一顿,她微微转身,用弧度完美的侧脸对着萧爱月的方向:“我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小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身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你今天越轨了,下次不要在公司跟我谈私事。”
这种回答,其实是默认吧,萧爱月干笑了一下:“季总,我知道了。”
季文粤最后转了一次身,见她脸色难看,终是放心不下,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摇摇头,又道:“小萧,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
她今天讲的话够多了,季文粤是个很讨厌把公私事混杂在一起的上司,她这点跟徐放晴不同,可偏偏是这份不同,更让人觉得感动。
晚上约好的客户不能取消,季文粤说了,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到公事,程军坤订的餐厅离他哥开的酒吧不远,五人吃完晚餐,程军坤给萧爱月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在前面带路,把这三位客户带进酒吧里面。
男人对漂亮女人的邀请总是无法拒绝的,整个用餐过程中都一脸严肃的王总先是客套地拒绝了一次,还是耐不住程军坤拖着萧爱月把他连骗带哄,一溜烟地拉进了酒吧。
来酒吧的人无外乎吃喝玩乐这四样,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了,萧爱月喝的少,笑的多,程军坤把她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对她说道:“小萧,等会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走。”
程军坤的大哥带了几个女孩进包厢,萧爱月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没有推脱,很干脆地拍拍屁股决定走人。
那个王总见到她要走,也赶紧站了起来:“萧小姐去哪里啊?”
“去楼下拿酒,拿酒。”程军坤连忙迎了上去,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小萧,去再拿点酒上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了穿着暴露女孩的手腕,把她一把推进了王总的怀里:“唱歌啊,傻站着干吗?没看到王总在吗?”
娇柔的女孩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勾住了王总的脖子,娇声娇气地撒娇道:“王总,你想唱什么歌啊,你点什么,我唱什么好不好~”
王总脸红耳赤地搂着女孩,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脸纠结地说:“那萧小姐快去快回。”
萧爱月当真下楼拿了两瓶酒准备上去,程军坤抽时间跑了下来,看到她拿了两瓶伏特加,瞬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想喝吗?想喝就拿吧,那帮孙子皮太薄了,我一个人可以搞定,你走吧,我让我哥安排几个房间。”
程军坤自从陈晚升的事件以后,对萧爱月差不多是言听计从,他想通过萧爱月见识陈晚升,肯定不会舍不得一点小钱,萧爱月提着两瓶酒在路上打车,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再说酒吧这边也没什么出租车经过,她无奈地踩着高跟鞋往热闹一点的步行街走去,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
晚春的夜晚还是有点冷,公园里面越往深走,越见不到人影,萧爱月在一个临湖的凉亭里面坐下,花了几分钟把酒盖打开,对着瓶口豪饮了起来。
快到十点了,徐放晴下班了吗?萧爱月猛喝了几口,她酒精上脑,脑子控制不住动作,伸手掏出了手机,给陈晚升打了出去。
陈晚升那边接听迅速,没等对方说话,萧爱月笑了一声,声音苦涩地说道:“你猜对了,我也有了秘密。”
“我以为你会提前几天找我。”陈晚升心情愉悦,连说话中也带了点笑意:“看来你没有看录像带。”
“录像带里面是什么?”公园里面不能停车,陈晚升的车子停到了另外一条路上,萧爱月拿着没开瓶的伏特加坐进后排,把它举到了陈晚升的面前:“送给你。”
陈晚升接过她的酒看了一眼,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我要是你,我会送另外一份礼物给我。”
“你过来怎么这么快?要了二十分钟吗?你司机之前是开火箭的吧?”萧爱月笑嘻嘻地调侃起了陈晚升:“升姐,你想要什么礼物?”
陈晚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她:“把你自己送给我怎么样?”
“哈哈哈。”萧爱月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自嘲地说:“你陈晚升在上海呼风唤雨,还缺女人吗?你看我,年龄一大把,学问一点都没有,笑话倒有一担,我哪里让你觉得感兴趣了?你看我的脸,肿成这样,你是母猩猩才会对我有兴趣吗?”
“我喜欢收藏。”面对她的无礼,陈晚升也没有生气,乐呵呵地说道:“女人如书,读完了一本,自然想看另外一本不同类型的,要是天天看同一本书,不是太无聊了吗?”
这女人有够诚实,萧爱月很欣赏她这点:“一下子看那么多不同的书,不会觉得消化不良吗?”
陈晚升煞有其事地回道:“吃清淡一点就好。”
“不怕告诉你,我很油腻的。”萧爱月醉醺醺地靠在真皮坐垫上,拍着陈晚升的肩膀笑道:“你之前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今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放心了。”
“拭目以待。”车子停到了小区楼下,陈晚升打开车窗,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小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借我的名义在外面办事。”
就像是气球被戳穿,陈晚升主动提起了这件事,萧爱月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推开车门问她:“可我是任何人吗?”
喝醉酒的萧爱月很欠揍,陈晚升撇开脸:“你很自负,也很自以为是。”
“还很自恋。”萧爱月拿着包下车,举到眼前看了两眼,发现自己拿错了包,她把包放回车里面,给陈晚升飞了一个吻:“再见,升姐。”
门口有鞋子,屋里灯亮着,徐放晴回来了,萧爱月扶着墙穿拖鞋,怎么穿都穿不进去,她干脆穿着丝袜进了客厅,四处寻找徐放晴的人影。
徐放晴在给猫洗澡,太阳已经洗好了,傻月在脸盆里面奋起挣扎,徐放晴被它弄的一身是水,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头也不回地命令说:“萧爱月,带太阳去吹风。”
没人回答她,一阵温热的触感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徐放晴闻到了那久违的酒味,她不悦地皱起眉头,不满地问道:“萧爱月,你又喝酒了吗?”
这下回答她的是身后某人不安的扭动,前面一个傻月在挣扎,后面一个萧爱月在施压,徐放晴缓慢地回头,拿下巴碰了一下萧爱月的头顶:“起来,快带太阳去吹干,不然等会会感冒。”
哽咽的抽泣声出现在了耳畔,萧爱月终于有了其他反应,她抬起头,脸上满是压抑的泪水,她的妆花了,浅色的眼影与口红沾到了徐放晴的衣服上,她伸出手,使劲擦了擦徐放晴身上的污渍,自欺欺人地道:“我,我,擦掉了。”
“萧爱月。”徐放晴有可能被她的举动惊到了,她的手掌自然而然地往上一扬,竟让傻月在她手里逃脱,“喵”地一声跑远了:“谁欺负你了?”
萧爱月眼中闪泪,低垂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模样十分可怜:“我今天...”
“等一下。”徐放晴忽然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她偏开萧爱月的身体,往她身后走去:“我先带太阳去吹风。”
萧爱月一脸错愕地抬起头,盯着徐放晴离开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啊?”
“喵”的一声响起,傻月躲在角落弱弱地偷看着外头的情况,徐放晴走了,它的戒心可能放松了下来,以至于萧爱月弯下腰把它抱起来的那会,它也没有挣扎:“洗澡,乖乖,你怎么不听你妈妈的话呢?”
徐放晴回来后的第一瞬间发现了傻月的惨状,它被萧爱月硬按在脸盘里洗澡,一只猫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真是让人想落泪,萧爱月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整个身体浸在了脸盘里面,她一边给它按摩,一边啰啰嗦嗦:“以后你要听你妈妈的话,不许不听话,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了,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任性的吗?你看看你把你妈妈衣服弄的多湿。”
徐放晴倚靠在淡黄色的木门上听她絮絮叨叨完,才抬起脚,轻轻踢了一脚她的臀部:“萧爱月,给它擦干身体,它是猫,皮没有你那么厚。”
她脚上的力度根本不值一提,但萧爱月好似连站都站不稳,她惯性地往前一冲,“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徐放晴连吐槽她的心情也没有了,她迅速接替了萧爱月的位置,三两下给傻月洗好澡,抱起它去外面吹风,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萧爱月:“站起来,萧爱月,在哪个地方摔倒就在哪个地方躺下的作风,是猪才会做的事。”
脆弱不是你喝醉酒的理由,徐放晴是多玲珑的一个人,她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品质,又怎么会忽略掉枕边人的心情,萧爱月于她来讲就是一个透明的人物,她的一喜一怒,徐放晴都了如指掌,也刚好是这样,徐放晴并不着急去问她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她懂吧,可能一切她都知道,萧爱月终于穿好了拖鞋,她一声不响地坐在徐放晴的身后看着她给猫泡牛奶,心里面不禁羡慕起了那两只懒猫,它们确实比人幸福多了,吃完就睡,睡醒又吃,每天懒洋洋地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件小事,不用参与,用上帝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好像会简单很多,萧爱月是这样想着,嘴巴也说了出来:“它们好幸福,什么烦恼都没有。”
“你又怎么知道它们幸福?”徐放晴对她的说辞有了更深的领悟,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沙发边上,把它递给了萧爱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的世界很大,它们的世界很小,小到仅有你的存在,它们会彼此吃醋,也会生气主人把它们扔在陌生的环境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会有烦恼,萧爱月,没有烦恼的只有一种,那就是死物,你既然养了它们,就该多关心它们,甘宁宁家是托儿所吗?它们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吗?”
“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把它们接回来。”原来这奶是给她的,萧爱月喝了几口热牛奶,酒醒了不少,又被徐放晴说了一顿,开始心虚了起来:“最近在跑客户,没那么多时间。”
“说说吧。”徐放晴在她身边坐下,身子像无骨一样卧在沙发中,皱着眉头问她:“今天为什么会哭?”
“我...”纵有千言万语在心中盘旋,面对徐放晴那张认真的脸,萧爱月还是无法顺利把一切说出来:“我今天,想我妈妈了。”
“想妈妈了吗?”徐放晴的目光闪烁,她撇开眼睛盯着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声音飘忽,像是进入了某个不确定的情绪中:“想她今年就回去见她。”说完后,她扭过头又问:“你是累了吗?想休假吗?正好你朋友去鼓浪屿,你也可以跟她们一起去玩几天。”
萧爱月不明白她的思维为何跳跃的这么大,不满地抗议道:“她们去她们的,我才不想跟她们去,要去也是和你一起去我才愿意。”
“我要上班。”徐放晴完全坐不住,还一分钟时间没过,她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拿着空牛奶杯回到了吧台:“你要是想去,等我把工作交接完了再说,而且不能是鼓浪屿,那些打着浪漫名义的景点都很无聊,我没时间陪你一起去挤成人肉罐头。”
“交接工作?”萧爱月百思不得其解,纳闷地问她:“听大家说,你已经辞职了啊。”
“你以为我是你吗?”徐放晴端着杯牛奶走了回来:“我的工作到了哪种阶段我自己知道,不负责任的离职很没有职业道德,萧爱月,你觉得我是哪种人吗?”
徐放晴当然不是,只是此刻萧爱月宁愿她是,忧心忡忡地问道:“交接要多久啊?”
“我争取一个星期搞定。”徐放晴脱掉外套,指着桌上冒着热烟的牛奶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去洗澡,你记得喝完把杯子洗了。”
徐放晴跟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这份平常,导致了萧爱月无法把心里面的那份郁结说出口,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萧爱月说不出来,她看不透徐放晴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急急忙忙中止话题是因为什么。
抛开那次培训结果来说,接替徐放晴位置的人不是谢宁彩,当第二天这个八卦消息传到萧爱月耳中时,她收到了季文粤群发给她的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描写很多,但大致的意思只有一条:本月底之前,没有达到业绩的销售人员全部辞退。
下面附有季文粤交给他们的销售定额,萧爱月的名字挤在中间,不多不少整好五十万,五十万对于一个刚接触销售的新人来讲不少,但萧爱月已经完成了,这得感谢陈晚升与程军坤,没有他们,别说五十万,就算五万萧爱月也做不到。
背靠大树好乘凉,人脉也是销售的一部分,并没有必要觉得亏欠他人,程军坤深谙此道,也才能越做越大,不会像王自发那样畏手畏脚。
昨天他们招待的那个王总今天就有了订单,金额不多,还不到十万,程军坤手里拿着传真过来的订单,气的在办公室摔东西,骂骂喋喋道:“那帮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免费的样品要了不少,现在耍我是吧?”
萧爱月想到昨天那三副嘴脸也觉得有点恶心:“军哥,他们昨晚花了你很多钱吧?”
“妈的。”程军坤望了一眼王自发坐的方向,见到他正侧着身子偷听他们的对话,冷笑道:“昨晚还装,原来都他妈是些老油条。”
一腔热情付之东流,这哥们几个还不如干脆一点不下单,下十万元的单,程军坤的提成都没样品费高,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不过他在这圈子这么久了,什么情况没遇见过,很快他就收敛好了情绪,把订单复印了一份给萧爱月,另一份放进了包里:“这份订单先别忙着交上去,我今晚再约王总聊聊,要是他给你打电话了,你就说已经安排了,等上面的批示。”
“行吧。”萧爱月应道。
“你先走动走动。”程军坤的暗示很明显,恨不得直接把陈晚升的名字挂出来:“这家是个小公司,连小公司都自己吃肉,不给我们喝汤,还是因为我们在圈子里面的人脉不够,小萧,你找几个朋友见见面,帮忙疏通疏通。”
说到这里,萧爱月也想到了昨晚的事,她昨晚酒壮熊胆,好像调戏了陈晚升?
萧爱月蹬鼻子上脸的性格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她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陈晚升昨晚跟她相处了半天,对她的臭脾气有了一定的了解,见她一脸紧张地坐在对面,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是来送礼的吗?”
“对。”萧爱月跟着笑了起来,把一瓶红酒摆到了她的饭桌上:“昨天晚上我失礼了。”
“你也知道你失礼了?”陈晚升对她一直送自己酒的行为感觉十分好奇:“小萧,你是觉得我像个酒鬼吗?”
“不是。”萧爱月连忙摆手解释:“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你好像什么也不缺,刚好我家还有几瓶酒,我平常都不喝酒的,放在那里也没用,正好送给你。”
陈晚升:“...”
见到她开始沉默不语,萧爱月放轻松了一些,笑嘻嘻地解释道:“我开玩笑的呢。”
“哦?”陈晚升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小萧,我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
萧爱月笑容僵在了脸上,而后快速隐去,仅剩下了一点余温:“是吗?”
“哈”陈晚升目睹了她脸上整个神色的变化,心安理得地举起酒杯,失笑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啊,萧爱月心里没底,咽了下口水:“升姐,工作上面有点事,我想找你帮帮忙。”
</script> 陈晚升点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萧爱月稍微保留了一些自己目前工作上的窘态,详细地把想让陈晚升给她扩大人脉圈的事情说了一遍。
面对她诚实的恳求,陈晚升但笑不语,她安静地听完了萧爱月述说的一切,缓缓拿起桌上的热毛巾擦了一下手,站起来,起步离开了餐厅里。
哪家主人会把客人单独扔下?萧爱月“咝”了一下,感觉自己瞬间牙疼了起来,她紧跟在陈晚升的身后出去,还没靠近陈晚升,便被她家里的佣人拦住了:“我们陈小姐要休息了,您还是晚点来吧。”
萧爱月不明白那女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她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她脑子里面一团乱麻,想要抓住一个线头,却怎么都抓不住。
她的电话铃声在空荡的走廊中响起,萧爱月望着熟悉的电话号码呆滞了一下,直到那电话挂断,她才后知后觉地回拨了过去。
“姐。”熟悉的乡音从电话里面传来,萧爱月脚步一停,背靠着光滑的墙壁停了下来,萧孝南隔着电话见不到她的动作,还在电话里面激动地说道:“姐,是你吗姐?我是小南。”
“小南。”时隔不到三个月,萧爱月恍惚间竟感觉几个世纪没有见过她的弟弟,她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当场失态:“你,你还好吗?妈妈还好吗?妈妈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没事,都好着呢,姐,你呢?”
“我也挺好的。”萧爱月感染到了他的那份喜悦,对着空气傻笑道:“这么久没见,你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信心啊?家里钱够不够花?我给妈存的那个钱,你有需要就先拿过去用,不够再跟我说。”
“姐,你别担心我们。”萧孝南在那头傲娇地抱怨道:“你怎么老不放心我呢?对了,姐,明天你公司有假不?要不要回来?”
回去?萧爱月没太懂他的意思:“妈妈让我回去的吗?”
“嘿嘿,妈妈没说,但是昨天在舅舅家吃饭,舅舅提议让你回来,妈妈也没反对。”
萧爱月心中惊喜万分,激动地追问他:“那你徐姐姐可以一起回去吗?”
“清明节徐姐姐回来干嘛?”萧孝南抗议道:“你满脑子都是徐姐姐,姐,明天是清明节,你要回来给爸爸扫墓啊。”
清明节?萧爱月脑子里面“轰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她在陈晚升家里遗忘的事情,赶紧说道:“小南,我晚点回你信息,现在有点忙。”
“哦。”萧孝南失望地回道:“好吧,你记得哦,你订好机票,等会记得发信息给我。”
萧爱月来不及想别的,她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打开3g网络,点击搜寻陈晚升的名字,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她再次确认,果真查询到明天清明节是陈晚升的生日。
女人上了年龄后,见识的奇闻异事多了,为之感动的事情就少了,陈晚升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会在乎金光闪闪的外衣,萧爱月想不通要送她什么礼物,她在电脑面前坐了半天,决定先给陈晚升写封信。
信的内容可以从网上借鉴,但那些文字都太过浮夸,一点都不像萧爱月的手笔,萧爱月百度了两个多小时,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网络,自己亲手给陈晚升写一封求职信。
信是手写的,纸也是普通的a4,即使和一束百合送过去,也显得泛泛无味,送花小哥拿着鲜花和她写的信走了,萧爱月在办公室里等到下班,都没有等到陈晚升的回复,徐放晴今晚要加班,她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心绪不宁地吃完晚饭后,刚准备回家订两张回h市的机票,徐放晴的短信却来了,说她下班了,让萧爱月去接她。
回到家,萧爱月主动交代了她想回老家的念头,徐放晴左手撑着脑袋依靠在沙发床上,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你也给我订了票?”
票还没来得及订,萧爱月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委屈地半蹲在徐放晴的面前,用手揪着她裙子的下摆撒娇道:“晴晴,我们一起回去嘛,我想把你带给我爸爸看看。”
徐放晴右手拿着手机,时不时地敲打着手机屏幕桌面,似笑非笑道:“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做好了决定,还需要问我什么,干脆你今晚直接打晕我,明早把我卖了我也没办法。”
“我也是临时被通知到。”萧爱月可怜巴巴地解释道:“难得我妈肯松口,晴晴,晴晴,我们去嘛。”她话说着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徐放晴肩膀的两侧,脸凑了上前,距离徐放晴的耳朵只隔了几毫米:“我还在我以前的卧室藏了私房钱呢,你和我去,我把它们全部给你。”
这喜滋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徐放晴皱起眉,沉默了半响:“我安排好了工作,明天要加班,萧爱月,我没有你那么闲,你自己去吧。”
萧爱月心里有鬼,闲这个字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一赌气:“不去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徐放晴瞥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竟然也同意了:“带着指南针,别迷路了。”
萧爱月生了她的气,气呼呼地一句话都不说,订了票就**睡觉,她气性大,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听到徐放晴推门进来,想着还是不服气,立刻抱起枕头,在床上跳了起来:“徐放晴女士,我要跟你冷战!”
一晚上徐放晴也没出来哄她,也是,那女人要是会哄人,只怕是天都要塌了,第一次冷战,萧爱月就主动睡到了客厅,她心中后悔不已,想回去又拉不下脸,只好咬着被子暗骂徐放晴死没良心。
第二天上午,萧爱月收拾好行李后看了眼时间,见到徐放晴还在不急不慢地喝着咖啡,情不自禁地臭脸顶撞她说:“还说自己忙呢,都快10点了还不去公司,当领导真是好。”
徐放晴理都没理她,边喝着咖啡边拿着手机发信息。
萧爱月脸气成了青蛙,鼓鼓囊囊的像嘴里放了两只大丸子:“你不会还让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吧?”
徐放晴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抬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你还磨蹭什么,快点,萧爱月,你快迟到了。”
知道她快迟到了还让她送!徐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哦!
萧爱月系好安全带,面无表情地望向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你永远都不会体谅我的吗?”
这句话当然没有问出来,徐放晴见到的只是萧爱月双手抓住方向盘,直愣愣地看着她的傻样:“走吧,别发呆了,你这样子一点都不精神,回去被你妈看见,还以为是我虐待你了。”
萧爱月拢上嘴巴,故意抬高下巴,扮作高冷的模样不搭理她。
徐放晴冷笑:“开车眼睛朝天,萧爱月,我看你不是想带我去见你爸,你是想带我去见上帝。”
萧爱月手一抖,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高冷被她的话瞬间刺破,脸色又恢复到了正常:“哼,我今天不要理你。”
论高冷,没有人比的过徐放晴,萧爱月感觉自己的话说完后,车内的整个空气都停滞了下来,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此刻的徐放晴变的一点都不真实,她小心翼翼的把右手伸出去,刚要拍打徐放晴的身体,徐放晴一记白眼丢了出来,冷冰冰地给了她一个警告,萧爱月吓的抖了抖,不敢再看她一眼。
这才是冷战该有的气氛,萧爱月感觉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其中的精髓,她对昨晚和徐放晴宣战的举动悔不当初,这还是她俩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分开,萧爱月多想跟她说几句贴心话,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车子停在了公司楼下,徐放晴没有下车,她直接打电话让公司给她配的司机下楼,送她和萧爱月去机场。
萧爱月内心深处雀跃极了,表面还在假装镇定:“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徐放晴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担心车子在机场没人开回来。”
无论如何,她的小举动还是扫尽了萧爱月心中起初的阴霾,萧爱月挽着她的胳膊坐在后车座,香吻主动献上,啄上了徐放晴的嘴唇:“晴晴,我就是喜欢你宠我。”
徐放晴轻哼了一声,撇开目光,小小咳嗽了一下。
有点害羞,萧爱月捂嘴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我现在很想动手打你吗?”徐放晴斜视着她的脸:“萧爱月,你的口红太深了,我不喜欢。”
无视前方的司机,萧爱月蠢蠢欲动:“那我们再均匀一下?”
徐放晴漠视她的提议,淡淡地开口提醒司机说:“开快点。”
看来亲热没戏了,徐放晴提着一个包跟着她进了机场,萧爱月牵着她的手一路啰啰嗦嗦说着:“晴晴,你记得吃饭,我明天就回来,早上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要记得想我,晚上早点回去,一定要锁门。”
“我不是三岁小孩。”徐放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她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萧爱月,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们去办理登机牌。”
“哦,哦,哦。”萧爱月低头开始搜包:“我放里面的。”
“电话。”徐放晴接过她的包,思路清晰地安排她说:“我帮你找,你接电话。”
“哦。”萧爱月乖乖地拿着电话走到了一旁接听,她站在人来人往的中央看着徐放晴把她的身份证掏了出来,正四处张望找寻她的人影,萧爱月简单“嗯”了一声,对着电话里的女人回道:“知道了,升姐,谢谢。”
萧爱月收起电话走了回去,没话找话说:“晴晴,你找到了啊。”
徐放晴的眼神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走吧。”
“晴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萧爱月赶紧拉住她的手臂:“我,我今晚突然有事,决定不回去了。”
徐放晴深深地吸了口气,很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萧爱月,你认真的吗?”
萧爱月情绪也很沉重,努力掐着手指头的肉才让自己彻底下了决心:“认真的。”
“认真的?”徐放晴重复了一遍她的答案,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睛望向不远处的登机口,坚定的声音中多了一抹叹息:“那只好我一个人去了。”
</script> 有好消息,自然会有坏消息,萧孝南怎么都没想到萧爱月会放他的鸽子,他的电话响了很久,萧爱月都没有接听,萧孝南气愤地放下手里的手机,忿忿不平地抱怨道:“妈,姐不接我电话。”
萧妈妈满脸凝重地坐在卧室里面,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人讲话的声音外面的人肯定听的见,萧妈妈毫不避嫌,把目光投向外面,声音冷淡地命令着萧孝南:“你去让她走。”
萧孝南对他妈的话很有意见:“徐姐姐大老远的过来是客人,你怎么这样教我对待客人的啊。”
他跟萧爱月不愧是姐弟俩,连顶撞人的性格都是一模一样,萧妈妈瞪着他说:“难道你还想带她去见你爸吗?”
“也不是不行啊。”萧孝南嘀咕着来到客厅,他给徐放晴换了一杯白开水,笑着安慰说:“徐姐姐,我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姐中午给我发了信息,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徐放晴温和地点点头,主动忽略掉了萧爱月这个马后炮的存在,直截了当地当面发出了邀请:“我安排好了酒店,晚点想请你和阿姨一起吃饭。”
“我妈肯定不会去,她原以为姐姐会回来,没想到她临时变卦。”萧孝南失望地摇摇头,正色道:“不过还好你来了,不然她肯定以为是你不让我姐回来,我妈今天让你进门了,说明她气消差不多了,可我爸那里,那里还是…”
“我明白。”徐放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缓缓地站起来,移步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阿姨,今晚我在后海酒店订了桌,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
陈晚升的生日宴会比上次的拍卖会造势更加庞大,萧爱月练习了一下午的说话口音,就连萧孝南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接听,今晚的宴会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很紧张,也很激动。
于她来讲,这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派对,她要借这次机会打通自己的人脉圈,所以不能有错,一点错都不能有。
宴会七点就开始了,萧爱月晚了半个小时来到酒店,虽刚开始,但现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陈晚升这个主人不在,她的秘书江小姐戴着一个耳麦在控制会场的一切,萧爱月简单跟她打了一声招呼,江小姐看了她一眼,说着话把她领到了左手方向的几人中间。
这里只有萧爱月一个女性,今日旧事重演,萧爱月比在h市的时候平静多了,她有点像动物园任人参观的猴子,站在三个男人当中窘迫地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酒杯往他们面前转了一圈:“我敬各位一杯,来,不要客气。”
男人们相互串了一下眼神,很给面子地回敬了她一杯酒,萧爱月举止落落大方,站在旁边安静地聆听着他们讲话,不时地插了几句自己的看法,她很快发现这几人互相认识,并且都是陈晚升公司的销售同事,他们分别跟萧爱月交换了名片,没站一会,分开行动去和别的客人套起了近乎。
萧爱月认准了其中一个副经理,跟在他后面哥来哥去的拍着马屁,那男人耳朵开心了,心里也挺乐呵,任萧爱月跟着他四处散发名片,他们在会场转了大半个小时,那男人酒上了脑,手掌自然而然地抚上了萧爱月的腰肢,脸几乎靠到了她的耳边,动作让二人看上去十分亲昵:“小萧,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萧爱月脸色一变,僵硬了大半个晚上的职业化微笑差点破功了:“像建哥这种大人物,我们这些小辈怎么能入的了您的眼?”
男人被她夸的神清气爽,自动忽略掉了她悄悄躲开自己的举动:“是吗?哈哈哈。”
“小萧。”
不远处的声音传来,萧爱月反射性地抬头望去,见到季文粤穿着一件洁白的礼服站在她的对面,她风姿魅人,手里端着一杯酒,那动作优雅又端庄,切切实实的又让萧爱月惊艳了一把:“季总。”
季文粤纤腰盈盈的走了过来,挽上萧爱月的手臂对她身边的男人宛然一笑:“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
那男人一时间竟被她的笑容怔住了,季文粤没再理会他的注视,拉着萧爱月的手往另外一边走去:“我很意外在这里看到你。”
“哦?”萧爱月被她的动作搞蒙了:“我也有点意外。”
季文粤看出来了她的局促不安,她一口接一口地快速饮完了杯子里的红酒,走在跳舞的人群当中放开了萧爱月的手臂:“小萧,不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什么是不值得的?”萧爱月压低声音,小声问她:“我能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我觉得都挺好。”
“你不是到这里来学东西的,小萧,你既然放弃了自己的假期来到这里,就认真对待它。”音乐停止了,气氛瞬间变的有些奇怪,周围的人群停下了跳舞的节奏,很有默契地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大门口,季文粤随意望了那边一眼,转头飞快地回了一句:“我们这个圈子很现实,对你有利益的人,才是你的朋友,其他的人不要去巴结,不要因为眼前的芝麻丢了西瓜,也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谁。”
萧爱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万众瞩目的女主人来了,陈晚升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子进场,季文粤盯着她身边的女人看了好一会,顿了顿才问萧爱月说:“徐总她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萧爱月被她问的一头雾水,反问道:“您觉得她有什么事吗?”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她请假。”季文粤笑笑,话里带了点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没想到在她离开公司之前还能见到她破例一次。”
萧爱月却不再讲话,她低下头深呼吸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萧爱月见过,只是上次没有跟她离的这么近,她的身材修长而纤细,白皙的肌肤像是从来没有经受过太阳的照射,她的真实身高看不出来,但她穿着高跟鞋跟季文粤站在一起,两人的个头好像差不多?
她的美貌不言而喻,放眼望去,她无疑是今晚最美的女人,她就站在萧爱月的面前,那如霜的气质却活生生地让萧爱月不敢靠近,季文粤的感觉似乎跟萧爱月类似,她没有萧爱月表现的那么弱,主动迎着女人说:“秦董今天专程从北京赶过来,刚刚看到您站在陈董的身边,还以为我自己眼花了。”
秦董的开口出人意料地没有萧爱月想象的那种女王气魄,她恭敬地对季文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淡然地请示道:“季总聊两句?”
季文粤不假思索地应了她的提议,她俩一前一后的离开后,陈晚升的秘书找了过来,让萧爱月跟着她去见陈晚升。
奢华的会所房间内,陈晚升卧躺在沙发上,正闭着眼睛转悠她手里的两个文玩核桃,江小姐俯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陈晚升微微张开眼睛,指着萧爱月说:“小萧想要人脉,你就带她去见见那些人,外面太吵了,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下,等老孔来了再通知我。”
“是,陈董,我让他们在外面守着。”
江小姐跟在陈晚升的身边久了,她的临时出现,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陈晚升的□□,于是跟在她身后的萧爱月今晚身价忽然一下子就涨了起来,遽然间好似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人,人人都想过来跟她客套几句。
江小姐半个晚上没做别的什么事,就带着萧爱月到处做介绍,说她是陈晚升的朋友,希望各位多多关照新人,萧爱月也很机智地四处拉了不少关系,她记得季文粤说过的话,酒也喝了不少,脑子里面晕乎乎的怕自己记不住,赶紧上了最高一层的电梯,准备去把今晚收到的几百张名片理一理。
十点多了,楼顶风很大,萧爱月穿着晚礼服被吹的站都站不住,她蹲在角落里,掏出名片回忆起刚刚江小姐给她使的眼神,江小姐说了,我要是对你眨眼,说明这个客人很重要,你别把他搞丢了。
可是她眼睛眨的也太频繁了,萧爱月拿着厚厚两叠名片哭笑不得,她一个一个看过去,刚找到几张重要的客户名片,就听到电梯那边叮的一声响了一下。
这个时候谁会上顶楼啊?
萧爱月往角落里面缩了缩,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电梯口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人应该穿了不下三公分的高跟鞋,萧爱月屏住气,把脑袋悄悄探了一点出去,没想到正好跟外面的人来了一个对视。
“萧姐。”
萧爱月看清楚了她的脸,立马松了口气:“小孟你怎么在这里?”
孟念笙手里端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她往萧爱月的方向走了过来,边解释边说:“我早就留意到你了,看你太忙,一直没过去打招呼,我见你喝这么多,给你倒了杯茶,一回头就发现你不见了,问了电梯门口的工作人员才知道你上了楼顶,萧姐,你没事吧?”
萧爱月全身冰冷,冻的鼻涕也流了出来:“没事,我工作呢,很快忙完了。”
“为什么不回去做呢?”这大晚上的,穿着暴露的礼服躲在二十多层的楼顶工作,孟念笙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你很赶时间吗?”
“我怕忘了,如果不懂,等会还可以下去再问一次,他们不是还没结束嘛,回去再赶回来又要欠人情。”萧爱月大口喝着她端着过来的热茶,哆嗦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也是工作。”孟念笙想了想,不顾高跟鞋的压力,也跟她挤到了一起,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名片:“我还以为你要辞职,上次见你跟宁宁开玩笑,差点当真了。”
“以前是有想过。”
“那现在呢?”孟念笙拿着名片一个一个往下翻,她的声音很轻,说话慢条斯理的感觉让人非常舒服:“不是开店了吗?因为什么改变了?”
“因为想成为一个被爱人依靠的人。”萧爱月低低一笑,那笑声犹如被人掐住脖子才发出来的音节,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诡异:“因为不想成为一个拿几十元工资的废人,因为讨厌无能为力,因为无法控制一切,因为保护不了爱的人,也保护不了自己,以前她经常跟我说钱有多重要,那时我觉得重要的是开心,可是现在,没有钱,我很不开心。”
“萧姐。”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那份苦闷,孟念笙咬住下唇,温柔地指引着她:“每次见你,你都很开心,你的乐观可以感染身边的人很久,但是不要让它成为你的负担,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
孟念笙不是一个爱说教的人,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此时此刻,无论是那杯始终关怀的热茶,还是寒意里这份薄薄的体温都让萧爱月为之感动,但有些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萧爱月理智犹存,摇摇头:“我说不出口。”
孟念笙也没逼她:“你想说,随时可以找我,那现在这个名片,我可以帮你吗?”
“可以啊,我晚点还要去赶飞机,凌晨三点的飞机,最后一班一定要赶到。”萧爱月站起来跟她换了一个位置:“你坐里面吧,外面风大。”
两人开始埋头工作,孟念笙还真帮了她不小的忙,整理结束后,萧爱月有点过意不去,客气道:“浪费你太多时间了。”
孟念笙腿坐麻了,拉着萧爱月的手才站起来:“萧姐,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去机场吧?”
“不行。”萧爱月一口回绝了她的好意,一脸担忧地道:“晴晴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孟念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萧姐,上次我和宁宁去你家接猫,出来的时候顺手把垃圾带了出来,后来猫在电梯里把袋子挠破了,宁宁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录像带,她以为是电影,但那里面…”
“我并不想知道。”萧爱月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她张开手臂迎风伸了个懒腰,宛如释怀地笑了起来:“我猜过,也肯定猜到了,没有意思,说出来没意思,追究没意思,连简单做人都感觉没意思了,我家信耶稣,从小我就害怕地狱,可是如果谁要把我女朋友拉进地狱,我还是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跟她斗争到底,我不弱小,总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她的保护者,所以现在对于我来讲,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我讨厌保守秘密,但为了她,我愿意一辈子假装不知情,她想要,我就给她。”
</script> 早晨五点的h县万籁俱寂,这县城不大,去往h市中心的公交车只有几趟,萧爱月窝在臭烘烘的出租车里面发呆,可能是因为天色隐隐约约亮了起来,外头的路灯已经熄灭了,一层雾气笼罩在这个小城镇上空,到处都是飞舞的垃圾袋与树叶,萧爱月的十几年青春转眼即逝,她糟糕的家乡风貌却一直没有变过。
经济得到飞速的发展,环境难免会跟不上来,整个县城除了唯一一所拿的出手的酒店,萧爱月找不到第二个让徐放晴可以居住的地点,出租车在酒店外面停下,萧爱月操着一口乡音跟前台寒暄了几句,没有受过专业培训的前台很快就把客户的资料出卖了,萧爱月拿到了徐放晴的门牌号,临走前不忘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如果我是杀人犯,今天拿到这个号码,那你就是帮凶了。”
前台愣了一下:“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说是一座四星级酒店,就这设施和职员的素质,只怕是连二星都没有吧,萧爱月鼻子有点不舒服,她总感觉这酒店无论走到哪里都闻的到一股霉味,这种条件别说是洁癖惯了的徐放晴,就连神经大条的萧爱月都受不了,她站在903房门口等了几十分钟,准备等到八点后再敲门。
“咔嚓”一声,房门从里开了,才刚到7点,难道徐放晴就醒了?
萧爱月还没准备好跟屋里的女人见面,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转,试图装成过路的路人来掩盖住自己的存在,但等了一会,她身后静悄悄的没有声音,萧爱月觉得有点奇怪,她捂住脸往后看了一眼,见到房门大开,可是没有半个人影。
“呼~”萧爱月深呼吸了一下,她提着包慢腾腾地进了屋里,果不其然,进屋一看,徐放晴早就起床了,她坐在被一堆白色物体盖住的沙发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萧爱月干笑,没话找话说:“晴晴,你起来这么早啊?”
又或者根本没睡?
床上的被子整齐地叠在一起,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床旁边柜子下面的一次性拖鞋包装也是完好无缺,徐放晴的脚下还是穿着高跟鞋,看来她不止没睡,连澡都没有洗,萧爱月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狼狈地坐了一晚上,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你傻不傻啊,嫌脏的话,你就去市里面的酒店啊,你不难受吗?晴晴,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来来来,起来,我们回家,我们回上海。”
“你有见过你妈吗?”徐放晴没有理会她的喋喋不休,反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萧爱月浑身散发着一股酒味,徐放晴皱着眉隐忍不发,咬着嘴唇严肃地询问她:“萧爱月,我不是小孩子,如果我坚持不住,我会比你更清楚自己的情况,你见过你妈了吗?难道你来这里就是过来找我回家?我跋山涉水的跑过来,是为了和你捉迷藏吗?”
萧爱月没心情跟她顶嘴,她顺着徐放晴的膝盖在她面前跪下,伸手慢慢地脱掉了她的鞋子:“我帮你揉揉好不好?坐太久的话,血液不循环会肿的。”
“再怎么肿也比你的腿瘦。”也许是一晚未眠的原因,徐放晴的脸色苍白,连骂人的语气都变的有些虚弱:“我以前以为你的家乡鱼龙混杂,昨天逛了一圈,当真让我感觉是个硕大的菜市场,只是龙没见到,倒瞧见了满地的咸鱼。”
萧爱月顺时针帮她按摩起了脚底,她想到刚刚的那个前台,估计徐放晴昨晚心情极度不爽,低眉顺目地乖巧道:“是是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生在这里,下辈子我聪明一点,让你好找,直接就投胎到你家对门,你让我演什么就是什么,龙啊,鱼啊,虾米啊,我都会演。”
徐放晴嘴角弧度上扬,不置可否地轻哼道:“要真能选择自己投胎的话,我也不见得想和你认识。”
“为什么啊?”萧爱月微微抬头,望见她坐着的那一大堆白色物体竟然是卫生纸,她对徐女士的洁癖佩服的五体投地,打趣道:“难道你下辈子想找别人吗?”
“找人有什么意思。”许是萧爱月的按摩当真有效果,徐放晴起先绷直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她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脸上的倦意非常明显:“当人太累了,不如一阵风自在。”
第一次听她讲人生,萧爱月鼻子发酸,心里面苦涩的厉害,勾拉着脑袋道:“我们早点认识,可能就不累了。”
人生没有那么多可能,每个选择都会给人不同的结局,萧爱月前几天都在胡思乱想,想到要是徐放晴没有跟她爸爸去美国,而是留在中国会变成怎么样。
可能早逝,可能早婚,可能变成菜市场另外一个卖鱼的农妇,其中最大的可能,是她跟萧爱月永远不会碰见。
无论如何,感谢你的过去成就了今天的你,让我遇见,爱上,并珍惜。
萧爱月紧紧握住徐放晴的手往她爸的坟地走去,清明节过后的墓园经过一夜的大雨洗涮变的更加萧条寂寞,萧爸爸的照片还是他年轻的模样,徐放晴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发觉他跟萧爱月长的并不像,萧爱月心情沉重,回头对着徐放晴干涩地笑了笑:“这是我爸。”
萧爸爸墓碑上的照片很阳光,萧爱月松开徐放晴的手,弯腰拿袖口帮他擦拭着照片上的水渍,她整个人都变的神经兮兮,一边小心地擦着照片,一边自言自语,就像她爸在现场一样给徐放晴做着介绍:“爸,这是我爱人,她叫徐放晴,我们认识不到一年就同居了,比你跟我妈那会还要时髦,我现在很开心,好像岁月静止的那种开心,以后我可能不会常来看你,但你在我心中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爱你,我爱妈妈,爱弟弟,也爱她,迟一点,几十年后,我跟晴晴到天堂给你敬茶,到时候你一定要喝。”
徐放晴站在她身后静静地听她讲完,才轻移着靠近,把手里的花束摆到了萧爸爸的坟前:“叔叔,您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她余光瞥到萧爱月正一脸期盼地看着她,心中一动,缓缓地转过脸,假装纳闷地问道:“萧爱月,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不要跟我爸承诺什么吗?”萧爱月朝她挤眉弄眼:“说你的女儿交给我你放心好了,说你爱我什么的,嘿嘿。”
徐放晴不知道她脑瓜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的吐槽道:“萧爱月,你电视剧看多了。”
“哦。”萧爱月嘟着嘴不开心了:“不说算了。”
“回去吧。”徐放晴懒理她别扭的小情绪,理所当然的转移话题道:“萧爱月,你把酒店退了,我们今晚住哪里?”
萧爱月小时候可是h县城的霸王,霸王回家了难道还会睡大街吗?
萧妈妈放下手里的笤帚,望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女儿没有讲话,萧爱月嬉皮笑脸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拿了几斤猪肉,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向她打着招呼:“妈,我看梁伯那里的肉还挺好的,我买了三斤,我说我带媳妇回家拜祭爸爸,梁伯还送了我一个猪腰子。”
徐放晴听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真不知道萧爱月竟然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一面,她看到萧妈妈举起了她手中的笤帚,赶紧远离了萧爱月几步,默默地站到了萧孝南的那边。
萧孝南对她使了一个眼神,也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幸灾乐祸地咬着嘴里的牙刷道:“徐姐姐,你离她们远点。”
说时迟那时快,萧妈妈的笤帚已经落了下去,对准萧爱月的**就是狠狠的两下,萧爱月被打的跳了起来,提着猪肉“呼“地一下跳进了鸡圈里面,几只鸡被她吓的打通了任督二脉,竟然舞动翅膀飞上了她的肩膀,萧爱月一把掐住了其中的一只,捏着鸡脖子威胁萧妈妈道:“爸爸在天之灵啊,他都认准这个儿媳妇了,你凭什么打我?你别进来哈,你别进来,你进来我掐死它。”
两人一鸡隔着一个网栏子针锋相对,整个画面超出了徐放晴的想象,面对这种鸡飞狗跳的场景,她也拿不定主意,小声问萧孝南:“我们怎么办?”
萧孝南还记恨着萧爱月昨天不接他电话的事情,忙不失地在她身后插刀:“妈,屋里有菠萝,你拿菠萝扔她,看她出不出来。”
这是亲弟吗?徐放晴已经不想讲话了,萧爱月把脸愤怒地转向萧孝南,狠骂道:“你这个小王八蛋,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想谋杀亲姐,你给我过来。”她提着一只鸡直接往萧孝南的方向冲了过去,萧妈妈抓住时机,拿着笤帚追在她屁股后面打,萧爱月抽风似的扔掉了手里的猪肉,顺手提起另外一个小扫把,对着萧孝南一顿狠揍。
“妈呀。”萧孝南被打了两下,摸着屁股脚底抹油地快速跑进了屋里,边跑边喊:“有本事你进来打我啊,萧爱月,你打的过我吗?”
三人抄着家伙一同进了屋里,徐放晴站在外面提着猪肉一阵凌乱,过了好一会,屋里传出来了几声萧爱月的惨叫,萧孝南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咧嘴对她笑道:“徐姐,我妈让你进去呢。”
萧妈妈的脸还是很臭,看到徐放晴进了屋,指着萧爱月说:“你给她包扎一下,我去做饭。”
萧爱月的额头不知道在哪里磕了一下,她也没感觉到痛,兴高采烈地拉着徐放晴的手进了一个小卧室里面,欢天喜地说:“晴晴,我是不是很聪明,这样妈妈就不会赶我们出去了,她消气了,我说你不帮我包扎,我就这样了,嘿嘿,我聪明不聪明?”
她的额头紫的吓人,徐放晴又气又急,出门找萧孝南拿了一瓶红花油,回来的时候脸都涨红了:“萧爱月,你是傻子吗?”
“我不是啊。”萧爱月很委屈:“我,我就想让你能睡个好觉,那酒店那么脏,你都没睡好,这是我的卧室,总比那里干净。”
徐放晴不发一言地帮她擦好药,手指在她脸上停顿了很久,转头看着门关着,脸慢慢凑上前,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唇上:“萧爱月,你不聪明,但我爱你。”
从萧爱月的屋里传出来了两声尖叫,萧孝南择菜的手抖了一下,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他妈,萧妈妈的脸色正常,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简单地命令着他说:“把包菜洗了,弄点米粉进去,做个粉蒸菜。”
萧孝南好委屈,他早餐没吃,本来只想喝两碗简简单单的白粥,没想到半路杀出来萧爱月,萧妈妈连白粥也不给他了,反则让他进厨房帮忙洗菜做饭:“妈,姐姐刚刚叫什么呢?你说她们在房里做什么呢?”
萧妈妈手拿着钢丝球刷锅的动作忽然就顿住了,萧孝南没有发觉她的异常,继续低头唠叨着:“其实徐姐姐人挺好的,你看我们去上海那次,吃喝住行她都布置的井井有条,说明她是真心看重咱姐,妈,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人一辈子也不长,过的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叮珰”一声响起,萧妈妈手里的锅滑落在了洗刷池中,她的表情迷茫,迈开步子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忘了喂鸡,你把锅洗了。”
“妈。”萧孝南在她身后不安地呼唤着她,萧妈妈充耳不闻他的喊声,拉开大门就走了出去,把萧孝南后面的那句话直接忽略掉了:“妈,你忘了抓米。”
鸡圈不远,从厨房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那边的全貌,萧妈妈手上什么都没有拿,她面对着厨房的方向,精神恍惚地站在鸡圈旁边发呆,萧孝南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他把手上的事情忙妥当了,正打算拿一件外套出去给他妈添件衣服,刚走到门口,却意外地看到徐放晴靠了过去。
萧妈妈跟徐放晴不是第一次正面碰上,上一次她们的交锋让萧爱月伤透了萧妈妈的心,那这次呢?萧孝南高度紧张了起来,门也没有敲,“碰”地一下闯进了萧爱月的卧室里:“姐,妈妈她”
“出去!”河东狮吼震颤了整栋房子,萧爱月手忙脚乱地捂住黑色的文胸,拿起手边的书籍砸向了萧孝南:“你跑进去干吗?给我出去!!!”
外面两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萧孝南有苦难言,他条件反射地关上房门,捡起地上的书解释道:“她在换衣服。”
萧爱月十分钟解决好了个人卫生问题,她刚洗完澡就碰到这么一出,想着被徐放晴看笑话了,越想越生气,叉着腰骂道:“萧孝南,你狼子野心啊你,你这么多年书白读了吗?你不会敲门啊。”
“姐,你说话好难听哦。”萧孝南端着碗干萝卜坐在小板凳上面充饥:“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毒了?”
毒吗?毒的过某人吗?莫非是被某人传染了,萧爱月深刻意识到了这点,她转头看向徐放晴,徐放晴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小月,对小南温柔一点,你学不会温柔吗?难道需要我教你吗?”
小月是什么鬼?不对,温柔是什么鬼?萧爱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晴晴,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怎么说话的啊?”这下连萧妈妈都看不下去了,骂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了,出去这么久,都在上海学了什么?”
“我”萧爱月百口莫辩,她手指着徐放晴的脸抖了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来,半响后道:“算了,行行行,我不温柔,不过晴晴呐,你不去洗澡吗?我刚刚洗澡把里面的温度调高了,你快去洗澡,不然水会冷的。”
徐放晴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萧爱月满脸吃瘪的表情明显有些愉悦,她走到萧妈妈的身边,蹲下身帮她择起了发黄的菜叶子:“阿姨,我帮您吧。”
萧妈妈挪了挪身体,不太自在地给她让出了一个位:“你会吗?要不先去洗澡吧?”
“不用,晚点洗也可以。”
萧妈妈也不再劝她,给她简单地讲了一下青菜的叶子哪里发虫了,用哪种方式摘下来又好又快,徐放晴听的很认真,那脸上求知若渴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手里面能凭空变个笔记本出来,把萧妈妈说的知识全部记下来。
一次简单的择菜任务,被她俩庄重的气氛,活生生渲染成了一场世界级的培训会,这种发展趋势,大大地超出了萧家姐弟俩的想象空间,萧孝南参与不到她们三个女人的世界,主动回厨房继续洗菜,无视了萧爱月叫他出去削菠萝的要求。
萧爱月只能自己行动,她担心徐放晴会嫌弃她削的不干净,花了十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削好了一个菠萝,她把切好的小块菠萝送到徐放晴的嘴边,努努嘴,示意她品尝一下。
徐放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小月,妈妈在这里。”
“她呀,没良心。”萧妈妈在旁边帮腔:“从小就没良心。”
萧爱月赶紧把手里的菠萝换了一个方向转到萧妈妈的面前:“妈,你尝尝看,我亲手弄的,可甜了。”
“不吃。”
萧爱月赔笑:“尝一点吧。”
萧妈妈看了一眼地上的青菜:“差不多了,不用弄了,小徐去洗手吧,我去炒菜。”说完,对眼前的菠萝与女儿视而不见,端起地上的脸盆就走。
萧爱月欲哭无泪,回头看向徐放晴:“晴晴,你是不是嫌弃我削的不干净?”
徐放晴的手上沾了不少泥巴,她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慢慢地站起来,对着萧爱月的屁股踢了一脚:“我嫌你在这里碍手碍脚。”
是了,有了婆婆就忘了媳妇,萧爱月好生气,她气呼呼地把盘子里的菠萝全吃完了,正打着饱嗝摸肚子的时候,萧孝南端了两盘菜出来:“徐姐姐,我妈说可以吃饭了。”
萧爱月:“”
徐放晴昨天肯定受了不少的刺激,她今天的胃口大开,似乎忘了还有减肥这件事,她碗里的米饭添了一碗又一碗,不但取悦了自己的肚子,还讨好了做菜的大厨萧妈妈。
萧爱月感觉这女人的套路特别深,她很会察言观色,性格也很多元化,可能是因为她们二人相遇时身份悬殊的原因,徐放晴对萧爱月来讲,一直是带着威严的上司形象,即使到了后面,两人相爱了,萧爱月前期还是无法在她的霸道中走出来,如今相处久了,萧爱月又有了惊喜的发现,她发现徐放晴这个人不但是个宝,还是个深不见底的宝库。
原先她还担心徐放晴的性格无法与萧妈妈磨合,但当看到萧妈妈脸上的那些生疏与防备渐渐融化掉后,萧爱月知道自己浅薄了,她心里面像喝了蜜,甜滋滋地给徐放晴夹了一块五花肉:“晴晴,你多吃点。
肥腻的五花肉上面浮现着点点油光,徐放晴脸色微变,她停下筷子,嘴唇往里拢了一下,余光瞄到萧妈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用右手搭到了萧爱月的大腿上,似笑非笑地朝她道谢道:“谢谢。”
“咝”萧爱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咬紧牙关,面部狰狞地回答说:“不,用,谢。”
那碗里的肉油的反光,徐放晴还不解气,接着狠狠扭了一下萧爱月另一边大腿上的肥肉,才不依不饶地回了手:“你也多吃点。”言毕,伸筷子给她连夹了几块见不到半点瘦肉的五花肉:“小月你太瘦了,要多补补。”
杀敌一百自损三千,萧爱月真的只是想逗逗她,她没想到徐放晴敢当着她妈的面造反,苦着脸说:“我吃不下。”
“不要浪费。”萧妈妈非常适当地跳出来瞪了她一眼:“等会你洗碗,把菜吃了,碟子里的肉也没剩几块,你把其他的几块也吃了,晚上我再给你们煲汤。”
萧爱月还能说什么?萧妈妈瞪了她一上午,她哪敢反抗,谁知道洗碗的时候,徐放晴跟了过来,挽起袖子蠢蠢欲动道:“要我帮忙吗?”
“我妈不在。”萧爱月已经看出来了她的目的,自觉地提醒着她说:“她跟我弟出去买水果了。”
“难道我不知道吗?”徐放晴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吐槽道:“你觉得我是讨你妈妈喜欢才来洗碗的吗?”
不然呢?萧爱月想不到别的理由,老实回答说:“是啊。”
徐放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袖子说:“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萧爱月:“”
话虽如此,徐放晴也没离开,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不知道要干吗,萧爱月很少见到她这么蠢呼呼的模样,她在心里面偷着笑,洗完手后,指着徐放晴身后的干净抹布说道:“晴晴,帮我拿一下抹布。”
徐放晴转身去拿抹布,萧爱月大步跟了过去,用湿漉漉的双手撑着壁橱,身体紧紧贴在徐放晴的后背,切断了她往后的退路:“别动,徐放晴女士,你被捕了。”
“因为跟一个傻子谈恋爱所以被捕了吗?”徐放晴不急不缓地往后一脚踩到了她的鞋子上,在她吃痛的当口转过身说:“萧爱月,你认识那个傻子吗?”
**跟痛楚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萧爱月非常理智地选择了前者,她不顾被骂的风险,双手搂住徐放晴的臀部,狠狠地往自己身上撞来,徐放晴没想到她会这么急色,刚想开口骂人,萧爱月的嘴唇贴了过来,用舌头堵住了她接下去想说的所有话。
徐放晴嘴里熟悉的气息与温度都足以让萧爱月疯狂,萧爱月无法控制自己,她把徐放晴按在橱柜上面不让她动弹,炙热的嘴唇上下挤压,故意想把徐放晴给搅晕。
徐放晴没有晕,只是有点呼吸不通,她用手推了一下萧爱月的肩膀,萧爱月强势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咬着她的耳朵色眯眯地问道:“喜欢我这样吗?”
徐放晴扬起脸,盯着眼前这个蛮横又野蛮的女人,这个女人今天很反常,意外的是,也很sexy。
萧爱月看出来了她对自己的满意,歪着脑袋坏笑了一下:“我是英勇神武的萧爱月警官,我们还可以做别的,徐放晴小姐,你被捕了,现在麻烦你跟我去床上一趟,我要检查你的内衣与胸”
“姐”窗外有声音弱弱地传来:“你在做什么?”
“扑通”一声,萧警官摔倒了。
徐放晴快速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一双大长腿跨过蹲在地上的女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问站在窗外的男孩:“小南,你们高三不用补课吗?”
萧弟弟回来拿钱,没料到会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解释说:“我跟妈妈去村里进货,晚上要到步行街卖水果,姐,你要一起去吗?”
萧爱月灰头灰脸地在地上爬起来,黑着脸说:“不去,要多少钱?我给你。”
“不要你的钱,妈妈准备好了,放她床头下面。”萧弟弟自顾自地进了萧妈妈的卧室里面拿钱,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徐放晴还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忙道:“徐姐姐,我们周六补课呢,我晚上要回学校赶自习,下午帮妈妈进点水果回来后就去学校。”
徐放晴回头看了看萧爱月,萧爱月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在削菠萝,徐放晴皱皱眉,不假思索地问她:“萧爱月,你不去帮忙吗?”
萧爱月抬头望着他俩:“要我帮忙吗?李叔会送回来的啊。”
“李叔年初的时候搬到市里面了,现在承包果园的是大王哥,大王哥不送货,要我们自己搬。”
萧爱月感觉他说的很可怜,铁石心肠地拒绝说:“那你们加油。”
徐放晴看不下去她的态度,走到她身边一把夺下了她手里的水果刀:“一起去,萧爱月,我不说第二遍。”
媳妇发话了,萧爱月还能说什么,她心里面极度不情愿去什么小山村进货,这些年她给萧妈妈的钱并不少,萧妈妈年龄大了,不让她做的工作她非要做,萧爱月于情于理都不想理睬她的这份自讨苦吃,可是徐放晴要求了,她再不愿意,还是要去的。
一辆生锈的三轮车停在泥泞的小路上,萧妈妈拿着个只能打接的老人机在看日历,萧孝南抱着一个小凳子跳上了三轮车后,把手伸向了车外,对着徐放晴说:“徐姐姐,你上来,我帮你拿了一个凳子。”
这车子能坐人吗?徐放晴的脸上明摆着写了这七个大字,萧爱月在后头憋着笑,她妈这三轮车上面的泥巴还没干,要让徐放晴跟那一大堆脏物呆在一块,只怕是比让她死还要难的一件事。
萧孝南的手伸了半天,等不到徐放晴的回应,纳闷道:“徐姐姐,你怎么了?”
萧妈妈闻声回头,她见到萧爱月二人来了,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喜色,但当她的目光停在了萧孝南悬空的手上后,那抹喜色渐渐隐去,落下了泛泛的冷淡:“不想去就算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就晚了,小南,坐好,我们出发。”
“哦。”萧孝南的声音平白无故地也带了点失望:“那好吧,姐,那你们回…”
“别。”话没说话,被徐放晴快速打断,徐放晴长腿往上一跨,拉着萧孝南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登上了三轮车:“萧爱月,快点上来。”
她是疯了吧,萧爱月满脸惊讶:“哦,哦,哦。”
确认三人都坐稳以后,萧妈妈转过脑袋开始发车,别看这三轮车破旧,但马达很给力,徐放晴脸上被风吹凌乱的长发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无奈车上只有两个矮木凳,萧孝南留了一个给徐放晴,萧爱月只能盘膝坐在厚厚的稻草上。
但车子实在是太抖了,徐放晴双手紧紧扶住身后的铁杆子,她的身体随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下起伏,脸色也相应地变的非常难看,萧爱月抬目望了一眼前方,见到前路平坦,于是快速站起,一把搂住徐放晴的腰肢,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徐放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萧爱月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心翼翼地拉着她跟自己一起坐到了地上:“别怕别怕,坐我这里,我这里不抖。”
当然不抖了,徐放晴坐在她的大腿上,整个身体被萧爱月扣住,不但不抖,还很温暖,萧孝南直愣愣地看了她俩一会,撇开目光,装着不知情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忙忙碌碌的下午,对于徐放晴来讲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了,萧爱月搬了几箱橙子上车,气喘吁吁地走到她面前,趁她妈妈不注意,吧唧一声亲到了徐放晴的脸上:“嘻嘻,盖章。”
萧妈妈在忙着算账,她进了五箱橙子,两箱菠萝,回到家以后也没说晚上要不要去摆摊,给萧孝南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塞了三四只橙子到他书包里面,催赶道:“快去上学,家里的事别管了。”
萧孝南拿走了萧爱月剥给徐放晴吃的橙子,贼兮兮地拍着屁股一溜烟的往学校跑了。
萧爱月洗完澡出来当然发现橙子不见了,她还以为是徐放晴吃完了,走到床边去吻正在换衣服的徐放晴,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砸吧了一下嘴巴郁闷道:“咦,没有橙子味道哦?”
徐放晴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脑袋上:“萧爱月,不要这么幼稚,想吃橙子自己剥。”
“哼,就不能温柔一点吗?”萧爱月状似撒娇地抱怨了起来:“人家想让你喂我嘛。”
徐放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讲话,拉开门就出去了。
萧爱月想吃橙子的计划泡汤了,萧妈妈晚上煮了很多菜,还拿出来了收藏许久的女儿红,菜还没开始吃,她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倒在了徐放晴面前的酒杯中,也不多话,但用意很明显,徐放晴很给面子地喝完了她敬的每一杯酒,萧爱月不明白她妈想做什么,可看到徐放晴的脸色慢慢地红润起来,有点急了:“妈,够了,这样喝会喝醉的。”
徐放晴的酒量超出了萧家母女俩的想象,几杯下肚,她的意识仍旧很清晰:“阿姨,我会好好对她的。”
萧爱月心里面登格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这顿饭的意思,萧妈妈没有喝酒,但那感伤的眼神好像比徐放晴还要醉:“我这辈子只有我这对儿女,小徐,上次是阿姨错了,阿姨不该那样说你,你是个好孩子,没有父母亲,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阿姨能给别人说,我女儿嫁做上海媳妇了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关上门,徐放晴终究没有站稳,她靠着萧爱月的身体才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喃喃自语地道:“萧爱月,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好妈妈。”
能说出这种话的徐放晴,还是喝醉了吧?
萧爱月帮她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声回道:“以后她也是你妈妈。”
“我知道。”徐放晴的手像蛇一样灵活地滑进了萧爱月的衣服里面,萧爱月舒服地打了一个颤,还没来得及的回头,徐放晴刹那间抽出手臂,拦腰抱起,把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厚实的单人床上:“萧爱月,你想要吗?”
本章作者有话说。。。。
本章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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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外头阴沉沉的一片,偶尔传来几声闷雷,萧妈妈听到楼下响起了熟悉的抽水声,睁开眼睛,披着件外套走了出去。
她站在阳台往底下看,隔着朦胧的雾色,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有个人蹲在洗衣槽那里忙活,萧妈妈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那是谁,她自行下楼,走到那人的身边定睛一看,才见到萧爱月手里刷的是件黄色的被单:“大早上不睡觉,你洗这个干吗?”
萧爱月被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拿着刷子的手仍停在被单上,颤抖着道:“天气这么好,洗干净了后,你好收起来放衣柜里。”
“轰隆”一声响雷在她们头顶响起,很快就要下雨了,萧妈妈吐槽无能,她见到萧爱月的脸都冻红了,心里面也有点舍不得,快速蹲下身,推开她道:“我来,你这孩子,家里有洗衣机,你手洗干什么?让开,让我来,你进屋里歇着。”
“不要。”平日里犯懒成性的萧爱月非常固执地抓住被单不肯放手:“我自己洗,你去做饭吧,我早上去祥林嫂那里买了早餐,你随便弄点粥就可以了。”
“干吗要买早餐?我自己可以做。”萧妈妈见她这么倔强只好作罢,站起来说:“她家的东西也不好吃。”
“晴晴没吃过嘛,算是咱们这里的特产。”萧爱月埋下头继续刷被子:“你等会声音小点,她还在睡呢。”
萧妈妈斜睨着她的脸:“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早餐在锅里放了应该不少于半个小时,萧妈妈往袋子上摸了一下,发现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半点热气,也不清楚萧爱月是几点起床去买的早餐,那孩子对于自己中意的事物总是特别上心,也许是真的喜欢那人吧,萧妈妈想到这里,忽然恨起萧爱月遗传了她爸爸的死心眼。
徐放晴并没有睡到很晚,她不到七点就起床了,但当发现自己是家里最晚起床的一个,面对萧妈妈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对劲:“阿姨早。”
“吃早餐。”萧爱月坐在凳子上喝热水暖身,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朝徐放晴打着招呼说:“晴晴,吃早餐了,我给你新买了牙刷,放外面了,还有化妆品我也弄好了。”
徐放晴不露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走了出去准备刷牙,萧爱月端着杯子跟在她屁股后面唠叨:“你睡的好吗?”
屋里的单人床不大,虽然在萧爱月来之前,萧妈妈体贴地把她床上的被子都铺上了,可是那张床却没有换,两人成年女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难免会变的拥挤,萧爱月想着想着就歪了,摸着耳朵低声提醒道:“你压了我一晚上。”
“闭嘴。”徐放晴速战速决,她吐掉嘴里的白沫,眼睛往客厅里转了一圈,见到萧妈妈正在厨房里面端菜,才脱口骂了一句:“萧爱月,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大早上洗什么被子?你要你妈怎么想我们?”
“就那样想呗。”萧爱月一脸无所谓:“不然呢?那被子那么,那么…被妈妈见到了,肯定会乱想。”
徐放晴听出来了她话里的羞涩,撇开目光教育她道:“你笨不笨,可以把被子带走,非要让你妈觉得我们那么不懂事吗?”
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在乎她在萧妈妈心中的形象啊,萧爱月开始吃醋了,喃喃道:“我感觉你对她比对我好。”
“不要发神经。”徐放晴懒的理她,洗好脸就回了屋里。
如萧妈妈所言,祥林嫂家里的早餐确实很难吃,徐放晴吃的不多,倒是萧爱月把它们全部包下了,吃完饭后,她乖乖地把碗端去厨房洗刷,徐放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跑到萧妈妈的面前给她端了一杯茶,萧妈妈盯着她手里的茶杯看了好一阵,才伸手接过了它。
两人站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萧爱月听不清楚她们在聊什么,火急火燎地洗好碗碟,飞快地跑了出去,想参与她们的对话中,谁知徐放晴见到她过来反而走开了,借口要回去收拾东西把萧家母女扔在了猪圈旁。
萧爱月还想跟着她走,被萧妈妈一记话喊了回来,萧爱月不情不愿地扭动身体走到她身边:“妈,你有事啊?”
萧妈妈对这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女儿很无语:“怎么了,没事不能找你吗?”
萧爱月感受到了她的不悦,忙讨好说:“可以,可以,妈你要说什么?”
“以后怎么办?”萧妈妈非常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有打算吗?你们年龄都不小了,要不要生养一个孩子好为未来做打算?”
“要孩子干吗?”萧爱月纳闷地反问她:“我跟晴晴不想要孩子,以后弟弟结婚了,他会有孩子,你不会缺少做奶奶的机会。”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萧妈妈被她的话气到了,打着她的肩膀气道:“我都快六十了,我还能活多久,你们年轻,不能什么事都走一步看一步,你要是真的选择了这条路,就想好怎么走下去,对于女人来讲,家庭最重要,事业不能做一辈子,我看小徐事业有成,你们两人才刚开始,等过了五年十年二十年,无论谁哪对夫妻都会产生厌倦,孩子可以带给你们责任感和安全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萧爱月还真脑补了一下她跟徐放晴的二十年后是什么样的光景,想着就笑了起来:“我觉得她自己就是个孩子,养她就需要几十年了,哪里还需要另外一个来让我们操心。”
“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啊?”萧妈妈做不通她的思想工作就开始生气:“妈妈是为了你好,你看小徐条件不错吧,人又长的好,性格好,又温柔大方,哪个人不喜欢她,你再看看你,你这样子,小徐一时蒙蔽了眼睛选了你,以后要是想开了,你都四五十岁了,连后悔药都没的吃。”
萧爱月听着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不满地吐槽道:“敢情你就这样看你的女儿啊?”
“难道不是吗?”萧妈妈瞪着她说:“小徐条件好,除了她不是男娃,你哪里配得上她?她昨天跟我说,她没有家人,所以更知道家人的难得可贵,哎,你说小徐这样一个女人,要是你有个孩子了,那不把她绑的严严实实的吗?”
萧爱月听不太下去了:“哎呀,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晴晴她想要,我就给她生吧。”
“怎么不是她给你生?”听到她这句话,萧妈妈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工作白费了,她突然顿悟到眼前的这个女儿已经不需要任何事物做束缚,就已然被某人绑住并打了一个死结,叹息道:“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没出息的孩子?”
萧爱月并没觉得自己这种状态有什么不好,她体会不到萧妈妈口中的那种夫妻情感,徐放晴喜不喜欢小孩,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应该来参与她们的生活之中,包括萧爱月的母亲。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萧爱月订的机票是晚上七点,萧妈妈送她们到汽车站,手里还提了几个橙子给她们送行:“家里的橙子新鲜,你们可以在路上吃,小月你喜欢吃,多吃点。”
萧爱月脑子里当即出现了昨晚徐放晴拿着被浸软的橙子往她嘴里硬塞的画面,脸遽然就红透了,支支吾吾道:“我不吃了。”
罪魁祸首徐放晴表现的倒很自然,双手接过她妈手里的袋子,一脸平静地道谢道:“谢谢阿姨,阿姨您先回去吧,我们马上走。”
萧妈妈奇怪地看着萧爱月,可能想到了什么,不太自然地转过头说:“我走了。”
“您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给我们。”徐放晴挽着她的手臂送她到公交车上,叮嘱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到上海来玩,随时欢迎。”
“回去吧。”萧妈妈郑重地点点头:“不用担心我,你们要是想家了,就回家,阿姨这里永远给你们留个房间。”
萧爱月目送着公交车缓缓离去,挥挥手,对她妈用唇语说了一句再见。
“滴滴滴”一辆车停到了路的对面,徐放晴听到喇叭声,反射性地抬眼望了过去,却见许久不见的前下属小秋下了车,正往她这边挥手。
萧爱月提着包跑了过去:“小秋姐。”
小秋的手臂还在半空舞动,脸色却变的僵硬了:“徐,徐经理。”
“我们去办理车子过户,我把车子卖给小秋姐了。”萧爱月后知后觉地跟徐放晴解释道:“昨天我跟她联系上了,今天正好周一,我们去车管所办理过户。”
徐放晴轻轻嗯了一声,一句话不多说,直接坐进后车座里面继续保持沉默。
小秋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徐放晴了,她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打着火却怎么样都起步不了,急道:“哎呦,车子怎么了?”
“手刹。”徐放晴面无表情地提醒着她:“你忘了放手刹。”
“哎呦,徐经理您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要早知道您回来了,我就给您接风洗尘了。”放下手刹,车子慢慢地往前走了几公里,小秋尴尬地客套说:“您看我今天什么都没准备,这太怠慢您了。”
徐放晴的回应十分冷漠:“我不喜欢寒暄。”
气氛有些微妙,萧爱月干笑了几声,打圆场说:“小秋姐,最近工作怎么样啊?马经理他们还好吗?”
“还行。”小秋麻溜地接话道:“梁总回上海了,马经理还行,他最近在追我小姑呢,哈哈哈,不知道能不能成。”
“不会吧。”萧爱月脸上表现出来的惊讶不像假的,夸张地追问道:“那你小姑怎么说?”
“哈哈,我小姑好像也在考虑。”
“真的假的?”
那两人热火朝天地聊起了八卦,车里紧绷的氛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徐放晴撇过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把手搭到了她的手背上,也没转头,只是回应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十指紧扣的场景并不少见,小秋难掩脸上的激动,脚不知不觉地踩上了油门,“腾”地一下就蹭上了前方的车子。
前方在等红灯,车子本来都停的稳当当,没想到小秋会忽然一下子加速,萧爱月也有点被吓到,惯性地去打量徐放晴:“晴晴,你没事吧。”
前面被追尾的车子立刻有人下来了,小秋哭丧着脸解开安全带走了下去,还没开口解释,那车的女主人却像中了邪一样紧盯着她车里的人,萧爱月感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抬起头迎了上去,见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人脸。
“小夏?”
徐放晴当然也看到了她,她的脸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董小夏这人,萧爱月的心情瞬间变的错综复杂了起来,她正想推门下车,董小夏却忽然转过身,背影坚决地往自己的车门口走去。
小秋话讲到一半,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叫交警,绿灯一亮,前面的那女人已然驱车离开,没有追究她的半点责任。
小秋有点懵,她在后头汽车催命般的喇叭声中回到了主驾驶位置上,吐槽道:“真是奇了怪了,她那么好的车子,不要保险赔偿吗?”
这车的车主还是萧爱月,幸好今天没出什么大问题,她对自己把车借给小秋的莽撞行为也有点后拍:“不管她了,我们先去过户,晚点你再去修理厂看看吧。”
蹭的不厉害,只是脱了一层漆,小秋哪敢耽误徐放晴的时间,忙点点头说:“我们先去车管所。”
一个认识十几年的旧识就这样隔窗而望,转眼间相忘于江湖,萧爱月心里面涩的厉害,有一种想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的惆怅感在她心里面油然而生,这座城市有太多太多她和董小夏的回忆,她们曾经湖边漫步,曾经牵手看雪,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董小夏还是董小夏,她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觉得她不幸福。”办理完过户手续后,萧爱月婉拒了小秋请吃午餐的邀约,拉着徐放晴进了一家西餐厅:“晴晴,其实她人真的不坏。”
不坏,只是自私,并且很蠢,这是董小夏留给徐放晴的所有印象:“她幸福不幸福,也轮不到你来关心。”
说的也是,徐放晴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萧爱月释怀了不少,她戳着碟子里面的胡萝卜笑道:“要是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想跟她遇见,”
徐放晴不露声色地给她提议:“你现在还可以继续跟她遇见。”
“以前家里穷,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都留给弟弟,一直习惯了付出,上了大学以后,第一次有人来关心我,会让我觉得原来我也很特别,我生来不只是为了责任,我也可以被爱,也可以被很好的宠爱。”眼前的牛排还剩一大块,萧爱月吃不下了,她停下手里的叉子,陷入到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晴晴,我真的很感谢她,也很难过今天她对我视而不见。”
萧爱月怀念的不是她跟董小夏的那份情,而是她这个人,徐放晴挑挑眉没有讲话,挥手唤来了附近的服务员,决定直接买单走人。
时间还早,不急着赶飞机,二人饭后在外头走了一圈,路过一家小诊所的门前,徐放晴停下步伐,指着诊所门口摆放的体重秤说道:“萧爱月,站上去看看。”
萧爱月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当真塞了一个硬币进去,鞋子没脱,直接往体重秤上面一站。
“您好,您的体重为57.39kg,你的身高为。”
冰冷的机器女声传到自己的耳里,萧爱月愣了一下:“原来我光脚不到哦。”
徐放晴的关注点跟她不是同一个,她走远了几步,隔着一段路的距离打量起萧爱月的身材:“萧爱月,我今天才发现你一下子长成猪了。”
萧爱月拉着行李箱的手臂抖了抖,她想起来了徐放晴上次说过的话,她说只要萧爱月超过了110斤就把她赶出家门,忙解释说:“肯定是因为鞋子太重了,还有衣服,肯定是这样的。”
“你想脱吗?”徐放晴嘴角蓄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当街脱衣脱鞋来证明你是猪界最瘦的一只猪?网上都说失恋会瘦身,我见你吃的也不多,怎么体重一点都没变?”
“等等。”萧爱月听出来她话里的不对:“我哪有失恋啊?”
“没有失恋就给我精神一点。”徐放晴背过身,语气冷漠地说道:“现在来怀念你满目疮痍的过去有什么意义?你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就该做好有一天你们会形同陌路的准备,友情是友情,爱情是爱情,不要越界,越界了那就坚持走下去,走到半路回头悼念,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好久没听徐放晴对自己说过这么严厉的重话,萧爱月感觉她生气了,试探道:“晴晴,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一直到上飞机,徐放晴都没有理她,还有半个小时到上海,萧爱月酝酿了几个小时,才赶在下飞机前说了出来:“晴晴,我想嫁给你。”
“咳咳咳。”纵是徐放晴这样的铁面女人,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抽风吓了一跳,她被嘴里的咖啡呛到了,按着自己的心脏咳嗽了几下,皱眉道:“萧爱月,你疯了吗?”
同性恋之间谈婚姻也不是不可能,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了,徐放晴放下咖啡杯,想了想说:“你要是觉得结婚证对你有用,今年年底我们去国外领证,我不需要它,反正不管有没有它,该结束的感情也是会结束。”
萧爱月又喜又怕,喜的是徐放晴同意了她的要求,怕的是徐放晴话里的意思,忐忑不安地问道:“那我们会结束吗?”
徐放晴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萧爱月被她真挚的眼神看的脸红耳赤,轻轻低下头,还没羞涩够三秒,就听到徐放晴在她耳畔说:“萧爱月,你要敢胖上60kg,我不保证我们会发生什么。”
萧爱月:“…”
来接她们的人是孟念笙,晚上十点多,孟念笙依然落落大方,脸上没有一丝不悦:“萧姐,在老家玩的开心吗?”
“还行呐。”萧爱月跟她熟了,说话也非常地直率:“这么晚过来,甘小胖不会不开心吧?”
“我们不住在一起。”孟念笙微微一笑,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徐放晴:“我没有萧姐你这样的好福气。”
原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甘宁宁那胖妞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萧爱月感叹:“人世间最怕的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徐放晴的休假结束了,相应的工作也多了,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并肩进了公司,萧爱月在电梯里碰到了季文粤,季文粤原本低着头在沉思,萧爱月她们一进去,可能是闻到了跟她身上相似的香水味,季文粤即刻抬头,双目在萧爱月身上一闪而过,直直地落在了徐放晴的身上:“徐总,好久不见。”
相比她眼中的愉悦,徐放晴兴致不高地回道:“早上好。”
萧爱月识时务地跳出来刷存在感:“季总,早上好。”
“早。”季文粤的目光在她身上草草地停留了一秒,又重新回到了徐放晴的身上:“工作交接到月底吗?”
“嗯。”
“哦,那没几天了。”
“嗯。”
“叮”电梯到了采购部的楼层,徐放晴迈步走了出去,萧爱月在里面挥手叮嘱着她:“晴晴,你记得吃午饭哦。”
徐放晴缓缓转身,表情有些不耐烦:“萧爱月,我是三岁小孩吗?”
萧爱月赔笑道:“我是,我是。”
最后那个是字被淹没在电梯缝中,透过光滑的电梯墙壁,萧爱月看到了季文粤脸上的那抹失落,她心中微微一动,转过身,问道:“季总,这几天公司没什么事吧?”
“没有。”
“那就好。”萧爱月笑着说:“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那份莫名其妙的情绪转眼即逝,季文粤取下耳朵上戴着的蓝牙耳机,面无表情地进了她的办公室里。
萧爱月别扭地忙了一上午,她一边联系之前的那些客户,一边回忆季文粤过去对徐放晴的种种关切,季文粤这个人是不错,但不适合徐放晴,为什么不适合呢,萧爱月又说不出来,她自我感觉自己是个非常话唠的一个人,可跟季文粤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讲,季文粤不是习惯性的去保持她上司的架子,她讲究原则,太过理性,像她这种人一旦动感情,往往伤害的只有自己。
而且她跟徐放晴认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展的机会吗?萧爱月不相信,徐放晴理智,季文粤也理智,之前徐放晴有困难,季文粤几次带萧爱月出去帮徐放晴打通人脉圈,她很主动,也很不主动,这一点让萧爱月很不明白。
隔着一个门的距离,季文粤一直在咳嗽,今天销售部的办公室依然没什么人上班,季文粤坐在她该在的位置上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她们的部门文件,萧爱月盯着她去茶水间的消瘦背影看了很久,摇摇头,把所有的疑惑都埋在了心里。
她下午约了客户,想着中午出去顺便给徐放晴做一份午餐,还没到十一点,萧爱月准备翘班回去做饭,她惯性地朝季文粤的办公室门口瞟了一眼,竟意外地没看到季文粤的人影,萧爱月一愣,好像觉出来了哪里不对劲。
过了几秒,她霍然站了起来,同手同脚地往茶水间跑去。
果然,季文粤压根就没回去,她苍白着脸坐在地上,手捂着嘴巴抖个不停,萧爱月连忙扛住她的肩膀,把她半扶半搀地从地上抱了起来:“季总,你没事吧?怎么不叫人啊?我就在外面,你可以叫我啊。”
季文粤半压住她的手臂,摇摇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可以。”
“怎么这样啊?”萧爱月紧张无比,摸着口袋里的手机说道:“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别。”季文粤虚弱地扯着她的手拒绝道:“扶我去办公室,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你先回去吧。”
她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萧爱月拿她没办法,扶她回了办公室后,看到她努力强撑着身子坐在办公椅上办公,心里面更是着急,马上跑到楼下,把正在开部门会议的女人叫了上来。
徐放晴表情不善,她不知道萧爱月为什么冒冒失失地打断自己的会议,嘴里骂了几句狠话,人就被萧爱月拉上了销售部。
也许是以为萧爱月走了,季文粤趴在办公桌上,双肩颤抖地强忍着咳嗽在打电话:“我知道,下午会把促销方案给您,咳,嗯,没问题,董事长,可以,可以在下午三点之前,不会耽误下周五的会议。”
萧爱月手指着她给徐放晴示意,徐放晴一向聪明伶俐惯了,岂能不明白季文粤的异常,那通电话还没挂,季文粤也没发现她们进来了,徐放晴几步冲了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在季文粤惊诧的目光中强势地接起了电话:“我帮她请假,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你管我什么意思,marian,你不要欺负老实人,你有没有欺负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的股份是我转让给她的,你对她有意见冲我来,难道你不清楚你的为人吗?不要让我提醒你有多公报私仇,我不想浪费电话费,就这样。”
她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扔,拍着桌子对季文粤不客气地骂了一通:“季文粤,你是不是傻?你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好谁的情绪?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跟我去医院,没有商量的余地。”
岂料季文粤拒绝说:“不用了,徐总,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她盯着徐放晴的脸停顿了几秒,又缓缓地补充道:“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徐放晴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双手握拳,安静地跟季文粤对视了一会,转过身,不由分说地离开了办公室里面。
季文粤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萧爱月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手指着外头说:“我先出去看看。”
电梯门还没有关,徐放晴见到萧爱月跑了过来,冷哼了一声,臭脸道:“以后她的事情不要找我。”
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这就好比你在路上看见一个老人摔倒了,你充满爱心地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结果她拉住你怪你多管闲事,不止力气白费了,连那份原有的热情也消褪的无影无踪,萧爱月涎皮涎脸地拍马屁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你比我厉害,我只好找你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徐放晴手按压着电梯的按钮,听萧爱月哄了两句,脸色没有明显好转,但比刚刚好多了:“我下去开会,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萧爱月欲言又止:“那她”
“找季觉熙。”徐放晴皱眉提醒她说:“她有一个医生妹妹,这比谁都管用,萧爱月,我再厉害也不是超人,而且我讨厌被别人拒绝。”
说白了,徐放晴就是控制欲旺盛,她不喜欢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内,一旦过界,她的强迫症又会替代控制欲的地位,导致她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太顺眼。
这可能就是季文粤跟徐放晴最不合适的地方吧,徐放晴要求顺从乖巧的爱人,可偏偏季文粤两样都不是,她锋芒毕露,菱角分明,是位非常有个性的女人。
经徐放晴提醒,萧爱月紧接着回去询问季觉熙的号码,未果后,只能给季文粤倒了一杯开水回来,让她先吃点药缓解病情。
季文粤挥手致意让萧爱月回去,说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用她们担心,她话没说完,她的秘书小安满头大汗地跑进了办公室,手里提了一个白色的袋子。
原来在萧爱月下去找徐放晴的时候,季文粤打电话给小安让她去医院拿了一些药回来,小安急匆匆地跑来公司,衣服没换,仅穿了一身运动衣。
小安脸色通红,语无伦次地责备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不拿药啊,药还在我车子里,季总,你这样子怎么行?李医生说一不小心的话会引起肺炎,我把药拿回来了,你先吃,晚点再让医生给你看一下。”
萧爱月很意外她们私底下还有交集,也是第一次见小安这样对季文粤讲话,撇开话题道:“季总,那你先吃药吧。”
小安特意转身看了萧爱月一眼,拉着她到办公室外面,非常严肃地叮嘱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接我家的私人医生过来,季总不喜欢让自己的私事成为别人的谈资,你别惊动其他人,有事给我打电话。”
平日里貌不惊人的小秘书原来是个拥有私人医生的大小姐,萧爱月脸上堆满了惊讶:“好,那你去吧。”
说来也奇怪,一个上海复旦大学的名牌大学生,竟然委身在此当个名不见传的秘书,说她没有别的目的,萧爱月是肯定不信的,从小安出现开始,季文粤就保持起了她惯有的沉默,她的咳嗽一声浓过一声,萧爱月不停地给她倒水,还是无法缓解她的病情。
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小安还没有回来,季文粤的工作效率高,没一会就关了电脑,提着包准备去见康瑞丽:“小萧,我约了客户十一点半见面,等会她过来了,你告诉她我不在。”
“哦。”萧爱月不放心地问道:“那需要再约时间吗?”
“不用。”
萧爱月目送着她离开,没想到季文粤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萧爱月见到她僵硬地转身,不晓得在干嘛,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问道:“季总,怎”
么了?后面那两字没问出来,她就见到了站在门口堵住季文粤的那个女人,跟这位姓秦的女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每一次她都能让萧爱月感觉惊艳。
朱唇皓齿,笑容明媚,秦小姐看上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步步向前,不经意地把季文粤逼回到了办公室中,萧爱月被她身上强大的气场震撼到了,也不自觉地跟着退了两步。
“季总步伐这么匆忙,是要来门口迎接我吗?”
看不出来秦小姐为人温和,连声音也这么的酥软,萧爱月对她好感倍增,脸上笑容满面,望着她的表情活脱脱的一个痴汉。
季文粤原本沙哑迷人的声音因为感冒变的有些嘶哑,漫不经心地寒暄道:“秦小姐这么早?”
“跟季总约好了时间,我怎么能迟到?”秦小姐仔细地对视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回道:“季总这么守时,当然也不希望我迟到吧?”
嗯??好像话中有话,萧爱月决定坐回位置上扮演吃瓜群众,季文粤又不傻,当然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深意,但心里面始终念着跟徐放晴刚刚闹翻了的康瑞丽,仍拒绝说:“不巧,我临时有点事,要是秦总不介意的话,我们约在下次吧。”
秦小姐暖暖一笑,也没多为难她:“贵界业内有句话,赶早不如赶巧,看来是我不够早,也不够巧,做生意当然也看缘分,季总慢步,我先走了。”
秦小姐做事不拖泥带水,她说完转身离开了销售部的办公室中,季文粤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明显迟疑了,秦小姐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但她的话无疑是给了季文粤一个暴击,季文粤被病扰乱了思维,她分错了次要,脚步跟了上去,对着快要合上的电梯门喊道:“等等,秦总。”
这就尴尬了,徐放晴带不走她,小秘书哄不住她,最后被一个突然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女人弄走了,萧爱月解释不清,对着神情复杂的小安解释说:“她跟秦小姐约好了,刚刚走,不到五分钟,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
错过了就是错过,小安拔腿就跑,也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萧爱月跟她的家庭医生面面相觑,无语了半天,只好亲自送他回去。
徐放晴的爱心午餐是彻底没戏了,最后还是吃的外卖,萧爱月切好了水果送到她办公室里面哄她,徐放晴冷着脸吃完了她的水果,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才表示对萧爱月上午的愚蠢行为既往不咎。
萧爱月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膝盖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累死我了。”
即便如此,徐放晴看她还是不太顺眼:“滚出去,晚上记得约孟念笙她们出去吃饭,你去,我不去。”
约吃饭是为了表示对她们的感谢,徐放晴对这些人情世故非常了解,但就是不愿意去做,萧爱月配合她做的决定,她跟孟念笙约好了吃饭的餐厅,说晚上七点在餐厅里见。
她们两人都没想到会在下午三点的俱乐部碰面,孟念笙端着两杯果汁跟在陈晚升的身后,活脱脱的一个端茶小妹,萧爱月慢慢地走过去,跟陈晚升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后,把脸转向了孟念笙:“小孟,你怎么在这里?”
陈晚升在,孟念笙不好说什么,摇摇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萧姐,你也在,我有些事情需要找升姐帮忙。”
陈晚升专心致志地玩着她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她拿起旁边的一根球杆,直接往萧爱月的身上扔了过来:“小萧一起。”
萧爱月接过球杆,窘迫地摆手说:“我不会。”
“不会就学。”陈晚升对着身后的球童说了几句,让他给萧爱月安排一个教练,转头又说:“让人一眼看不透的女人,别人才会愿意再次跟你见面。”
于是萧爱月似懂非懂地学起了高尔夫,她约好的客户已经到了,陈晚升跟那男人拿着球杆走远了,孟念笙的球技不错,临时担任起了给他们捡球的重任,菜鸟萧爱月什么都插不进去,挥了一下午的球杆,到最后才跟客户说了一句话。
跟这男人联系,是陈晚升授意,学高尔夫,也是陈晚升的意思,可萧爱月忙了半天,连自己带来的图版都没给出去,她汗渍渍地擦掉脸上的汗,接过孟念笙手里的凉水道谢说:“谢谢。”
陈晚升丝毫没有感觉她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她不慌不忙地跟上了她们的步伐,手里拿着她的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过了几秒,她把电话挂断,眼睛不再看萧爱月,却望向了她身边的孟念笙:“小孟,今晚去我家。”
孟念笙步伐一顿:“啊,好。”
这三人里面要数孟念笙最瘦,她又瘦气质又好,站在陈晚升身边简直是天差之别,陈晚升毕竟上了岁数,再好的化妆品与装扮也掩盖不全岁月的痕迹,她的修养与气魄虽然给她加了不少的分,但即便如此,当她们三人站在一起,别人的眼神第一眼肯定还是望向孟念笙:“孟小姐下次再一起打球啊。”
面对金光闪闪的大客户,孟念笙当然不会蠢到说不:“好,方总下次见。”
陈晚升开口了,萧爱月晚上跟孟念笙约好的计划肯定泡汤了,等到换衣服的时候,陈晚升去洗澡了,孟念笙拉着萧爱月悄悄说:“宁宁晚上会去,你帮我解释一下,就说工作忙,明天再去见她。”
她不敢跟甘宁宁打电话,甘宁宁一撒娇她就没辙,萧爱月理解她的不方便,点头说:“放心吧。”
外头天已经黑了,陈晚升慢悠悠地洗完澡,萧爱月正在看手表,见她出来了,迫不及待地告辞说:“升姐,我要回去了。”
陈晚升瞥着她的脸,理所当然地说:“我安排好了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能拒绝吗??
萧爱月张张嘴,又快速合上,无奈地回道:“好。”
这下算是全军覆没了,只好这样子了,萧爱月上了车后,给徐放晴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有时间就去餐厅里面见甘宁宁,徐放晴的信息一直没有回复,萧爱月等到下车都没等到她的短信,只好把手机关掉,跟孟念笙一起进了陈晚升的家里。
“一个人适不适合做销售,能不能成功,我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中式风格的红木方形餐桌雕刻着形态各异的凤凰,几何图案的桌布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肴,陈晚升身陷在舒适的原木椅子中,手里端了一只高脚杯,满脸惬意地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刺,做销售,做一个高级销售的前提,必须把你身上的刺拔掉,见佛敬佛,见鬼跪鬼,那才能活命。”
萧爱月咬着嘴里的芋头,含糊不清地回道:“把刺都拔掉了,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看我活的不是挺好的吗?”陈晚升咯咯一笑,伸手端起手旁的香槟,帮孟念笙填满了她的空杯子:“小孟不也挺好的?小萧啊,这一点你就不如小孟了,小孟虽说比你年轻,但却能比你走的远,你信不信?”
“萧姐有萧姐的过人之处。”孟念笙喝了将近半瓶的白兰地,目前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反应迅速地接道:“升姐阅人无数,可现在陪您用餐的人是萧姐和我,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这已经是无上的肯定了。”
“哈哈。”陈晚升咧嘴笑道:“所以我就喜欢你们这些会讲话的年轻小姑娘,看着眼里舒服,听着心里也满意。”
萧爱月窝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自己碟子里的白菜,陈晚升说的话,她也不是不懂,一开始陈晚升拿了几瓶酒出来,萧爱月以要开车为理由拒绝了她,陈晚升当时就好像有点不舒畅了,即使孟念笙陪她干完了差不多一瓶白兰地和一瓶香槟,她的情绪还是没有完全开怀:“小萧,吃完了吗?我们来聊天吧。”
“好。”萧爱月放下手里的刀叉,双眼望向她:“升姐想聊什么?”
陈晚升提议:“不如聊聊你女朋友?”
萧爱月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我女朋友?升姐,这没什么好聊的。”
陈晚升嘴角的弧度扩大,浮现出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不用惊讶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有女友,在上海,没有我调查不出来的人,是吧,小孟?小萧,如果我说我给你五十万,让你跟你女友分手,你分吗?”
萧爱月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不分。”
“五百万呢?”
“不分。”
陈晚升继续加价:“那五千万呢?一个亿呢?”
“你想问什么?”萧爱月为她说的话感到生气:“说明你有钱?还是说明世界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分。”
“那我换一个角度问你。”看出来了萧爱月的情绪变化,陈晚升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接着问她:“我给她五千万,她会跟你分吗?”
“我...”萧爱月忽然就语塞了。
“你往秤上站一站,称一下你值不值五千万。”陈晚升好心给她建议:“你不肯分,是因为她在你心中远远不止于那么多价格,你不确定她会不会跟你分,是因为你意识到你自己根本不值五千万。”
萧爱月排斥她的这种说法,脸色难看地反驳说:“我不认同你讲的话。”
“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价格,人跟物之间,只是标签的不同。”陈晚升缓缓地站了起来,也许是酒喝的有点多了,她起身的时候晃动了两下,要不是孟念笙跑的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身体,她肯定会摔倒在地:“人的创造无限,潜能无限,你们许许多多的平凡日子,可能就是你们的际遇点,好比现在,扶住我的人是小孟,我会给她加分,她的价值在我心中会提升,坐着不动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今天不喝我敬你的酒,来日,你求我,必须十倍奉还。”
呲齿必报不是一个好词,今天陈晚升喝多了,把这个成语发挥的淋漓尽致,孟念笙扶着她坐到客户里的沙发上,婉转道:“升姐,萧姐不是那个意思,平日里我跟她一起吃饭,她也很少喝酒。”
“她送我的酒我收了,我送她的礼,她可以不收?”陈晚升召唤她屋里的保姆去送萧爱月离开,不留情面地说道:“小孟,你知道我在气什么。”
孟念笙是一个从油锅里面打过滚的人,当然知道陈晚升在气什么,她气的不过是萧爱月的不知好歹,陈晚升看重她,给了她机会和人脉,甚至还亲自帮她接待了一次客户,这么大的殊荣,全中国只怕也没几个,可是萧爱月呢?就像陈晚升说的那样,萧爱月身上的刺太多了,她压根就不适合做销售,而她偏偏选择了这个行业。
入了行,就必须得服从这个行业的一切规则,没有人天生欠你爱你疼你,等价交换才能和平相处,这才刚开始萧爱月就让陈晚升不愉悦了,这条路还能走的下去吗?
孟念笙很肯定,只要萧爱月现在离开了这个房门,她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余地。
孟念笙跟萧爱月认识了这么久,了解她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离开,她伺候陈晚升喝下了醒酒药,才找了个理由回到了餐厅里面找萧爱月,萧爱月还没走,正愣愣的盯着桌上的空酒瓶发呆,孟念笙小跑了过去,关切地问她:“萧姐,你没事吧?”
萧爱月转头呆滞地看着她:“没事。”
孟念笙想劝她:“升姐那里...”
“我知道。”萧爱月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用**挤开了身后的椅子,站起来后伸了个懒腰:“她让保姆赶我走,小孟,别说了,我知道。”
那熟悉的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奈,孟念笙已经知道她做出了什么样的一种决定,她领着萧爱月走到客厅门口,轻轻地说道:“我留在外面。”
“小孟,你进来。”陈晚升已经听见了她们在外面的脚步声,大声喊道:“你自己进来。”
言下之意,就是把萧爱月给拒之门外了,萧爱月直接推开门,无视她的话走了进去:“我想道歉。”
“这是你道歉的态度吗?”陈晚升面带不悦,严厉地指责着她:“只是来吃一顿家常便饭,小萧,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失望吗?”
这问题,萧爱月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可是陈晚升让她感觉她做错了:“我不该拒绝你。”
“好。”陈晚升点点头:“既然是道歉,你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孟念笙在一旁欲言又止:“升姐...”
“小孟,你给我数。”陈晚升打断她的话,指着她脚底下毛茸茸的毯子说:“就在小孟面前给我跪下,三个响头后,今后你就是我的人,我为你遮风挡雨,但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跪还是不跪?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萧爱月迟疑了,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去哪里不是工作,需要抛弃尊严给别人下跪吗?
可是还是不服气,为什么康瑞丽能够出人头地,她萧爱月不行?没错,只要有手有脚,去哪里都可以找的到工作,但这难道不是退缩的借口吗?不服气,不服气,始终是记得康瑞丽往徐放晴脸上打的那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萧爱月头晕眼花,如今闭上眼睛还能看见康瑞丽脸上那不屑的神情,那一百多元的工资带给她的羞辱历历在目,萧爱月不服,不愿意服,她可以假装对徐放晴的过去不知情,但是她不能袖手旁观,不能让徐放晴一个人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跟着陈晚升也许不是最好的方法,但从目前来说,没有一条捷径比现在还快。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没人知道萧爱月心里面在想什么,她咬紧牙,捏着大腿上的肉跪了下去:
“我,我想成功。”
这句话是她唯一的心声,三个响头过后,陈晚升没有再为难她,闭上眼睛道:“你先回去吧,晚点我找人送小孟。”
萧爱月下午还精神抖擞的背影,疲惫地消失在了门口,孟念笙面露不忍,她低下头,快速收敛好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再抬头的时候,脸色一片平静:“升姐,您还喝点茶吗?”
“我习惯给别人拔刺。”陈晚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睁开了眼睛,她一双了然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孟念笙的脸,满含深意地说道:“即使是别人的书,我也要给它套上我的书皮。”
甘宁宁觉得徐放晴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难相处,虽然徐放晴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后就没了人影,但甘宁宁认为这是徐放晴对她的信任,把她一个人丢在客厅里也不担心她把她们家里的东西搬走,这份信任让甘宁宁为之动容。
徐放晴给两只猫都洗好了澡,出来的时候见到甘宁宁还在她家,有些不适应:“还没回去?”
甘宁宁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饼干屑,打着哈欠抱怨道:“回去也没事做,我好无聊哦,你无聊吗?。”
“我不无聊。”徐放晴回应她的态度很冷漠:“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好。”甘宁宁一口应下。
女主人安顿好了宠物,自己跑回卧室睡觉了,甘宁宁也有些犯困,她走到门口,穿换好鞋子,也准备回家睡觉。
她还没走出玄关,门就开了,萧爱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甘宁宁无聊了一晚上,高兴坏了,叫喊道:“萧萧萧,你回家了?”
萧爱月很明显在沉思,她被甘宁宁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破口道:“妈呀,你吓死我了!”
“你好晚下班。”甘宁宁笑起来露出来了两颗虎牙,眼睛咪咪的成一条缝,看上去特别喜庆:“受什么打击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我今天不想讲话。”萧爱月沮丧极了,哭丧着脸道:“改天请你吃饭,我今天心情不好,下次再见吧。”
“那好吧。”甘宁宁见她脸色不好,体贴地说:“那你有见到孟...”
“萧爱月。”
徐放晴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甘宁宁清楚地见识到了萧爱月的变脸功力,她脸上乌云密布的阴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改刚刚死气沉沉的态度,狗腿子似的飞奔跑进了屋里:“晴晴,你还没睡啊?我好想你哦,嘿嘿,刚刚回来的时候,我路过一家餐厅还不错,我跟他们订好了位置,我们明天早上过去吃早餐。”
</script> 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个人很碍眼,她每天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她的世界里面没有任何烦恼,徐放晴拉下窗帘,想屏蔽掉外面那个专心打电话,连她进来都没有发现的女人。
“徐经理。”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徐放晴闻声望去,见到小秋的半边身子挤进了她的屋里,小声对她说道:“我有事情,想跟您报告。”
徐放晴合上笔帽,瞥目看了一眼时间,面无表情地问她:“你还没下班?”
“刚要下班。”小秋得到了她的默许,才笑着站到了她的面前,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有些急迫地说道:“小萧也刚走,徐经理,您猜我刚刚在办公室里面发现了什么?”她说着扬起手里的袋子,脸上满是邀功的神色:“钱,是一扎钱。”
“谁的钱?”徐放晴背靠在办公椅上,目光直视那几万元现金,不为所动地追问她:“你的吗?”
“怎么会是我的?”小秋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半试探地说道:“中午小萧不是出去了一趟嘛,回来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您还生气了,其实她是跟大海一起去的,这钱呐,好像也是从大海的车里面提出来的,徐经理,浩雅的质量问题都拖这么久了,昨天接电话的时候,下面一大堆的人在反映那货质量不行,可是大海他们,您看…这事拖这么久了,也没个说法,我估摸着,只怕是里面有水分啊。”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徐放晴心如止水都听完她阴阳怪气的离间,反而问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小秋在职场打拼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带进沟里,滴水不漏地回答说:“我不是您,也不是什么领导,我是您的下属,是您的眼睛,您那么忙,我呀,就帮您看一些您忽略掉的小事情,其他的事情,您吩咐什么,我就做什么。”
有些时候,徐放晴并不喜欢这种老油条,小秋算不上是个好下属,但是她胜在省心,就像班主任也许不会喜欢打小报告的学生,可也不至于会讨厌,徐放晴没讲话,指着房门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小秋懂了她的意思,弯着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中。
那个人蠢成那样,也会做这种事吗?徐放晴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这钱摆在她面前,她不得不从深层一点的角度去猜测那个人的为人:萧姓女子,独居,eq极低,穷有骨气,没有品位,她身上就此而已,没有任何一点闪光的地方。
凡事不要看外表,徐放晴把那人一通电话唤了回来,看着她偷偷摸摸瞄着自己的举动,火气忽然一下子就升了起来:“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办公桌上面放着这么多现金吗?”
话问出去的第一秒,那人就慌了,脸上快速闪过几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恐惧,恐惧?徐放晴严肃地听她找完花样百出的理由,冷着张脸警告她:“萧爱月,这里是采购部,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们部门的声誉,钱要是你私人的,我不会管你,如果不是,假以时日被我发现了,下次我们见面就是在监狱里了。”
那人不是小秋,没有小秋的好心态,许是被徐放晴的话吓到了,她的身体在抖,边抖还边硬撑着说:“我,真是我私人的。”
徐放晴望着她大惊失色的脸还有那颤抖不已的身体,刹那间联想起来了康瑞丽家里养的那只蝴蝶犬,每每康瑞丽在家乱发脾气摔东西的时候,那只犬就在旁边抖个不停,它的动作仪态跟眼前的这人一模一样,徐放晴该威胁的威胁了,其他也没什么好讲的,把钱扔回给她,下着逐客令:“出去。”
那人连滚带爬地飞奔出了她的房门,徐放晴思索了片刻,打开监控,从电脑里面调出来了萧爱月今天拿钱回来的监控,又打电话给相关负责人,让他们把萧爱月从停车场到办公室一路的视频也剪了出来。
她习惯做好万全准备,一丝一缕的细节都不愿意放过,要是萧爱月是个老狐狸,那她更加期待与她高手过招,如果萧爱月只是一个有野心的蠢货,徐放晴只能亲自动手把她铲除。
第二天一上班,小秋就出去了,她跟大海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比大海聪明,懂得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整个上午萧爱月都没有找过她,徐放晴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经过她的桌前,萧爱月的脑袋瞬间就低落了下去,像是恨不得钻进电脑主机里面,徐放晴故意停下来步子,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萧爱月,你的钱掉了。”
“啊!”一提到钱这个字,萧爱月就激动了,她忽地一下跳了起来,面红耳赤地道:“不是,那钱是我的。”
徐放晴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她的脸,她半弯腰,单手撑着萧爱月的椅子后背,在她的键盘角落里夹出来了一张快掉下去的钱币:“难道我要跟你抢这一元钱吗?萧爱月,我像乞丐吗?你这份工作要是不想做了,直接告诉我。”
“不是。”萧爱月哭丧着脸:“领导,徐经理,我以为您说昨天的那个。”
徐放晴视而不见她的窘境,直接说:“你要是没打算长做,现在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一语双关的言喻,萧爱月听不懂,点点头说:“我想留下来。”
中午的一番谈话起了一些很明显的作用,萧爱月下午没了人影,应该是去分厂了,大海手头的工作放下了不少,趁徐放晴开完会后,跑过来问她:“徐经理,浩雅的不良品扣款什么时候跟他们谈啊?”
徐放晴拒绝他的理由很明确:“现在那边的工作全权由萧爱月负责,我还没看到她交上来的报告。”
“哈。”大海尴尬笑了一下,摸着脑袋旁敲侧击地说:“徐经理,我也不是说小月不好,只是她刚接手,也没什么经验,浩雅以前一直是我跟,大问题绝对没有,前几天浩雅的闵总找我,说她跟小月见了一次面,有牵扯到个人经济方面的事情,她觉得这产品质量错在她们那边,她们认错,愿意对公司负责,也愿意赔偿五十万的损失,其他的那些新人啊,调查啊,就没必要了。”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今天又喝多了?”比较起跟小秋谈话的耐心,徐放晴很明显的不耐烦了,她手里还握着钢笔,“啪”地一下摔在了桌子上,脸色难看地质问他:“你觉得我安排萧爱月做调查是因为我无聊吗?陈海,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也不要质疑我的工作安排,你是下属,没有任何资格教我怎么做事,我没兴趣了解你们私底下跟浩雅有什么联系,质量好,那些鸡毛蒜皮的纠葛不足挂齿,我睁只眼闭只眼,出了问题,你们全部都给我负责,现在给我出去,你跟萧爱月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下了班以后随便你们找地方打架,在公司,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搬弄是非。”
陈海急了,结结巴巴还想解释:“我,我,我也是为公司好,我就是…”
“我不想再听你讲话。”屋里的气压顿时降低了几度,徐放晴冷漠地命令着他:“出去。”
常言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放晴并不想成为一个疑心病爆表的上司,但是没办法,她的下属没有一个让她完全放心的人。
萧爱月还在加班,徐放晴赶她开车送自己去国贸买东西,萧爱月傻乎乎地跟在她后面,自言自语道:“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忙哦。”
徐放晴懒理的她,提着包站在电梯里面装隐形人。
偏偏萧爱月还不知趣:“徐经理,您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啊?我把车子借给您,您自己开去行吗?国贸也不远。”
徐放晴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脸:“闭嘴。”
萧爱月脸部表情一僵:“哦。”
徐放晴见她这么乖,更想欺负她了:“你有什么工作要忙?你才来几天?交接都没完成,你忙什么?忙着发微博玩游戏?萧爱月,你可真不像80后,现在会有80后像你一样这么安于现状吗?”
“唔。”萧爱月认真想了想,顶嘴道:“其实蛮多的,我那些同学,好些人结婚后都没工作了,可爽了。”
“爽一时还是爽一辈子?”徐放晴对她话里浓浓的羡慕感表示了亲切的嘲讽:“萧爱月,女人要有事业,才会有未来。”
“好吧。”萧爱月不太愿意聊下去了:“反正我就喜欢轻松一点,压力太大的话,我会受不了。”
徐放晴冷笑:“你什么时候有过压力?”
“现在啊。”萧爱月回答的理所当然:“好有压力,我担心让您失望,也担心让大海哥他们失望,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小秋姐也是,要是做的不好,感觉会辜负大家。”
她口中的那两个人,今昨两天还在徐放晴的面前对她落井下石,这人为什么会傻到这种程度?
徐放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生物存在,她转身盯着她的侧颜,萧爱月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她的嘴唇饱满,笑起来可以看见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双眼睛大且圆,东文江曾经说过,跟嘴唇饱满的人接吻很有嚼劲,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她正在沉思当中,萧爱月突然转过脑袋:“徐经理,您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长的挺可爱?”
是啊,徐放晴当真忘记了这四面反光的电梯间可以看见彼此的任何细微小动作,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冷哼了一声,沉着脸呵斥道:“萧爱月,不要太自以为是,谁一直看着你?难道你生出来不是给别人看的吗?我看你怎么了?你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要互相收钱吗?那你还倒欠我的钱,你以为你是嫦娥吗?猪八戒才喜欢嫦娥,快去停车场把车子开出来,有那么多闲时间聊天,不如把浩雅的工作忙完。”
萧爱月被她一连串的炮轰搞懵了,呆呆地回答说:“哦,那你要收我钱啊?”
重点是这个吗?徐放晴感觉自己跟她在一起久了,迟早会被气死:“滚,滚,滚,萧爱月,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还蠢的人。”
</script> 甘宁宁感觉自己现在离开的话,会错过一场世纪大戏,可是不离开,某人貌似想杀了她?
“我先回去了。”
萧爱月满脑子都是徐放晴,敷衍地向她挥手:“再见。”
徐放晴坐在沙发上修指甲,也不讲话,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屋里就她一人。
萧爱月靠着她的身子坐下去,察言观色地解释道:“客户晚上兴致高,要一起吃饭,我就要陪啊,我做这行的是不是,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
徐放晴纹丝不动,萧爱月看她脸上那冷凝的神情,有些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去了。”
听她这样说,徐放晴终于有了反应:“你不去洗澡吗?”
“啊?”萧爱月懵了:“洗澡?哦,好,那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徐放晴还是那副表情,萧爱月害怕死了,颤颤巍巍地上了床,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徐放晴直接关灯,连晚安也省略了。
晚上是这样,早上也是这样,萧爱月意识到自己莫名地开始了一场冷战,她打开手机,立刻收到了几条短信,都是徐放晴昨天傍晚给她打电话的通知,所以徐放晴在气这个吗?
萧爱月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反锁车门,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脸严肃地盯着徐放晴的脸:“你在生我气吗?晴晴,我已经道歉了。”
“你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徐放晴打不开车门,怒拍了一下车窗,气冲冲地回头跟萧爱月对视着:“萧爱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对我说谎了。”
萧爱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皮直跳,这还是她跟徐放晴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了不安的情绪,要是徐放晴骂她打她,那倒没关系,至少她发泄出来了,可是她保持了沉默,冷静的让萧爱月觉得可怕。
昨天见的那个客户果然被陈晚升搞定了,不但下了订单,甚至付了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过来,季文粤的感冒也许是更严重了,人一天都没来公司,萧爱月的这份试卷成绩优异,只是没人为她高兴,虽说是陈晚升的功劳,但是领奖的人是萧爱月,这也是她的劳动成果,必须值得奖励。
萧爱月很想去跟徐放晴赔礼道歉,但她完全走不开,陈晚升给她安排了很多客户与课程,高尔夫球场课、社交礼仪课、还有化妆课,萧爱月的时间完全被陈晚升排满了,陈晚升一夜之间成为了她的家长,要给她好的教育与人脉。
不清楚那女人是怎么想的,陈晚升没有再出面见她,萧爱月晚上回去的时间又到了十点,这次徐放晴没有等她,她睡觉了,背对着萧爱月,背影很寂静。
萧爱月的吻落在了她光滑的侧脸上:“晚安,晴晴。”
对陈晚升磕的那三个头,不是没有作用,赶在月底发工资之前,萧爱月拿到了将近十万的提成加工资,这是她人生中最高的一次收入,百分之一的提成对于他们销售来说,真的是非常的人道。
萧爱月高兴坏了,在发工资那天,她拿着工资卡跑去找这几天对她爱理不理的徐放晴,徐放晴交接工作的时间又延迟了,她低着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对某个闯进她房里的女人视而不见。
“你是没看到,上次发工资对我冷嘲热讽的同事,这次都没说话了,看到我的时候特别尴尬,晴晴,我今天特别开心,真的,我真的特别开心。”萧爱月抱着胳膊在她办公室里面转来转去,自言自语道:“你不知道我上次发工资的时候心里多难受,好像有人在打我脸,一巴掌一巴掌的往我脸上抽,痛死我了,我这次拿了八万多的工资,你想吃什么,我晚上请客。”
徐放晴微微抬头,目光停留在了她得意的脸上,刹那间感觉到了一抹刺眼,她摘下眼镜,闭上眼,声音里多了一丝叹息:“萧爱月,我没胃口。”
“别呀。”萧爱月几步跨到她面前,不满地抗议道:“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我怎么道歉你都不听,晴晴,咱们有话不是当面说吗?你这样子,我也挺难受的。”
“你难受什么?你不是拿到高薪了吗?”徐放晴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睁开眼睛嘲讽道:“我还以为你现在心里面只有钱。”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啊。”萧爱月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深意,嬉皮笑脸道:“啊,对了,银、行卡,我把工资卡给你,以后你保管,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萧爱月。”徐放晴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卡,冷漠地看着她:“我不要你的钱。”
“为什么?”萧爱月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你怎么了?晴晴,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呀,我这么笨,也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记得我第一次问你,你想不想来上海吗?你说你不想,因为你不喜欢压力,你想简简单单过一辈子。”两人对视了良久,在萧爱月无声的责问下,徐放晴终于缓缓开口了:“萧爱月,你迷失了吗?现在,这里让你迷失了吗?”
萧爱月矢口否认:“没有,我还是我。”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了?”萧爱月急了:“我没变啊。”
“那我让你辞职,你辞吗?”徐放晴转移话题,反问了她另外一句:“你辞职吗?”
“我为什么要辞职?”萧爱月不懂她的逻辑在哪里:“我现在做的挺好,工作和业务都在发展,我不可能辞职当家庭主妇,然后靠你的钱过一辈子。”
徐放晴找出她话里的破绽,穷追不舍道:“难道我的钱不是你的钱?这个时候你要分这么清吗?萧爱月,你的自尊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你不是最喜欢不工作在家吃喝玩乐吗?你不就是这种人吗?我现在满足你的愿望,你为什么拒绝?”
萧爱月说不过她,气急攻心,脱口而出道:“我的钱是你的钱,你的钱是我的钱,但是你的钱不见得就是你的钱,徐放晴,我知道你的钱是谁给你的。”
“靠。”话一出口,萧爱月就抽了自己一巴掌,她看到徐放晴的脸色起了最明显的变化,无力地抓住自己的耳朵,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出去。”
“晴晴,我...”
“出去!”办公桌上的电话被扔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了难听的忙音,徐放晴唰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脸色白的可怕,她的眼神中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只那么一眼,萧爱月就感觉自己要被烧着了:“萧爱月,你太让我失望了,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
“对不起。”
这一切都不是徐放晴想要的结果,萧爱月关上门,刚刚还兴高采烈想要去庆祝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心里面的这个秘密还是说了出来,徐放晴这么要强的一个人,能不生气吗?
萧爱月也想生气,却找不到人发泄,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徐放晴是种什么样的心情,萧爱月晚上特意回去的早,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徐放晴回家,等到晚上十一点,徐放晴依然没有回来。
萧爱月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两天,萧爱月等不住,她把晚上的应酬时间提早了,陪几位台湾来的客户喝了两杯,赶紧去花店买了一束花,想在公司楼下给徐放晴一个惊喜。
徐放晴一直没有下楼,快十点了,萧爱月有点犯困,她捧着花下车,往采购部的办公室走去,这个点加班的人不多了,采购部里面完全没人,只有徐放晴的办公室里还有灯,她的房门大开,在采购部的大门口还隐隐约约见到有人影在晃动。
是谁?萧爱月起了警觉之心,她输入采购部的门锁密码,碍手碍脚的往门口移去,想知道里面是谁在做客。
“真的决定明天离开?”一个女人背对着萧爱月,她的背影秀丽,从声音好像很熟悉:“sammi,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当真一点留恋的感觉也没有吗?”
在公司里面,能公开叫徐放晴英文名的人不多,只有康瑞丽,徐放晴坐在办公椅上在整理资料,没有理她故作多情的话语,康瑞丽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脸上多了一丝怀念:“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希望你未来过的不好,跟着我,至少衣食无忧,那个人有什么好?她那么好,会让你连续几天睡办公室?”
又是她,每回萧爱月都能在这里碰见康瑞丽,她心里面忍不住犯了嘀咕,这女人是永远都学不会关门吗?
“你不回去吗?”见她越靠越近,徐放晴不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你该回去了,年纪大了就不要熬夜。”
“哈哈,你终是嫌我老了。”康瑞丽故作看不到她的排斥,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如今想起来,都很后悔我对你太过心软,外人都觉得你是因为和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吵架,所以被我调走了,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你太狡猾了,抑郁症,哈哈哈,我还真信了i,我真没想到,你会把你所有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最可恨我明明知道你对我薄情寡义,我还是那么舍不得你。”
“说完了?”面对她的柔情似水,徐放晴始终保持冷漠:“我该休息了,需要我找人扶你下楼?marian,你老了,该退休了。”
康瑞丽的脸色一变再变,苦笑道:“原来不爱了,你会这样伤人。”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徐放晴站起来,背对着她,打开抽屉翻看资料:“marian,在我面前不要伪装,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有数,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怀旧吗?你是这样一个感性的人吗?别装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陪你,你回去吧。”
“我订好了房间。”被她揭穿,康瑞丽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今晚陪我,算还礼,我帮你把你公司的那堆破事解决掉。”
“我不卖身。”
“你卖的还少吗?”
“砰”的一声,萧爱月被吓了一跳,她脑袋撞了一下玻璃,快速捂住嘴巴,试图假装自己不在。
“康瑞丽,你对的起我爸吗?要不是你,我爸会死吗?”徐放晴破声了,她的声音很大,坚忍的声音破墙而入,传到萧爱月的耳里,莫名地让她想哭:“他是为了救你,你呢?你做了什么?你真的以为我会感谢你吗?我那年才十四岁,十四岁,你有心吗?康瑞丽,你毁了我一辈子!”
徐放晴一瞬间的情绪失控,把屋里屋外的二人都惊到了,萧爱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身,徐放晴撇开脸,没用两秒,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冰冷模样:“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我曾经把你当做我妈妈,但你不是,你不用再来侮辱我,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用来离开你,我做到了,死也不会回头。”
“你会付出代价。”康瑞丽不为所动地警告她:“sammi,我们走着瞧,我能捧你,也能毁你。”
“随你便。”
“我给你机会了。”康瑞丽说话的声音开始变的阴沉,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徐放晴,阴森森的说:“我会让你的亲生母亲亲眼目睹她的女儿是怎么样的一个□□。”
“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吗?”徐放晴耸肩:“谁在乎?”
“那萧爱月呢?”
“你敢!”徐放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又被康瑞丽暴力地按回到了办公椅上:“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
“我就敢。”康瑞丽冷笑着捧起她的脸,双手使力,在徐放晴洁白的脸上落下了血红色的手指印:“我有的是你的把柄,我要慢慢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捏红了徐放晴的脸还不过瘾,在徐放晴愤怒的眼神与反抗中,康瑞丽心中升起了雄厚的怒火,不给徐放晴挣扎的机会,她利用自己站着的优势,用手迅速地掐住她的脖子,利牙朝下,狠狠地咬住了徐放晴的耳朵。
“嘶,咳咳咳。”徐放晴不止耳朵与脖子被欺凌,右手更是被她反扭在了后背,痛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咳咳咳,放,放开,咳。”
“啪”的一声在屋里响起,康瑞丽嗜血的一面被她激发,放开她的脖子后,又狠力甩了她一巴掌:“没良心的女人。”
“咳咳咳,咳咳咳。”徐放晴被她掐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她手指发白的抓住椅子的两边,爬在桌子上咳嗽个不停。
康瑞丽还不解气,她手臂一挥,把徐放晴办公桌上面的办公用品全部扫到了地上,铁青着脸说:“你知道这几年我身体不好,你还气我,你还气我,不如你死了算了,白眼狼,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徐放晴一直在咳嗽,根本回答不了她的话,康瑞丽喘着粗气把房门一摔,脸色暗沉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中。
“滴”,采购部大门的密码锁开启成功,康瑞丽推开玻璃门,往前没走两步,眼前一黑,分明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套上,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腿上就被人踹了两脚。
这人竟然敢在公司动手打人,康瑞丽又怒又急,袋子没取下来,转身就给了身后那人一个回旋踢。
那人被她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啊”地大叫了一声,举起手里的东西就往康瑞丽的脑袋上砸来,康瑞丽已经取下了头上的黑物,定睛一看,果真是那没出息的萧爱月,眼见她举着一束没有攻击力的花朝自己砸来,冷哼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扬起手,一把抓住了停在脑袋上空的玫瑰:“我年轻的时候打泰拳,凭你也想偷袭我?”
可再厉害的泰拳也挡不住玫瑰花茎上的刺,看着康瑞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估摸着她已经知道了这刺的厉害,萧爱月一脚踹了过去,直接踢上了她的胸部:“你厉害?你厉害你也老了,你算什么老东西!”
比狠,没有人比的过康瑞丽,她怒吼一声,把手里的花往地上一扔,欺身就往萧爱月身上扑了过去。
萧爱月没学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武功,架势上可能打不过康瑞丽,但她胜在眼明手快,搬起角落里的富贵竹往康瑞丽的方向砸了过去,康瑞丽躲了一下,飞奔着跑过来,刚要伸手掐住萧爱月的脖子,萧爱月已经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头发:“我年轻的时候学过打狗,你知道了吧。”
她下手也不留情,拉着康瑞丽的发尾对着地面用力一扯,康瑞丽一个将近半百的女人竟然被她硬生生地扯出了眼泪,她的脸上有一行清泪滑过,还没滑出脸颊,萧爱月又是一脚过去,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并补充了几脚:“痛吗?你也知道痛,他娘的,你他妈的老娘我还搞不死你,畜生,呸,你这个垃圾。”
“滴”,身后又有开锁的声音,萧爱月暗道不好,快速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石化的女人:“嗨,晴晴,我来接你下...”
“我弄死你!”康瑞丽不愧是学泰拳出身,萧爱月一个走神便被她抓住了机会,她在地上快速翻起,往前一步用双臂擒住萧爱月的脑袋,膝盖向上抬起,以打马桩的速度飞快地撞击着萧爱月的腹部:“死赤佬!”
徐放晴的震撼比惊讶来的更猛烈,她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她跑到身后按住康瑞丽的肩膀,用她最大的力气尝试着分开康瑞丽的猛烈袭击,拿着手里的包不停地拍打着康瑞丽的身体:“别打了,康瑞丽,我让你别打她!”
劝不过,康瑞丽杀红了眼,她抓住萧爱月的衣领,把她往门上大力一推,再反身一巴掌又甩到了徐放晴的脸上:“让你养些废物。”
萧爱月双目涣散,可能被她那串攻击撞到了某个关键的部位,她爬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嘴里发出的哽咽声音,就像小孩子的哭声:“死变态,你再碰她一次试试看!”
“她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碰过?”萧爱月不行了,康瑞丽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她得意忘形地转过头,面带不屑地问徐放晴:“你回答她,你哪里我没碰过?”
“我去你大爷!”一阵犹如龙卷风的身影飞奔直冲而来,康瑞丽被撞到在地,眼睛没来得及看清,立刻意识到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杀了你!!!”
“萧爱月!”
尖锐的东西原来是支小竹子,康瑞丽望着骑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敢轻举妄动,竹子头已经刺进了她的肌肤,徐放晴的呵斥来的很及时,萧爱月像是醒悟了过来,脸上浓郁的仇恨渐渐消散,但那竹子也没有移开,徐放晴走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温声问道:“萧爱月,我们回家,你不想跟我一起回家吗?”
萧爱月没回她的话,康瑞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手也在抖,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里原先的那份悲伤化做一滴滴的眼泪慢慢落下,打湿了她握住康瑞丽衣服的那只手:“我警告你,你下次再敢碰她,我会跟你同归于尽,我真的会杀人,你别小瞧我。”
扶着萧爱月上车,徐放晴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主动坐到主驾驶位置上,语气焦急地问萧爱月:“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爱月摇摇头,笑着回答说:“好像没什么事,她那么大年纪,还能打痛我吗?以前我在老家跟男生打架都没事,现在还有事啊。”
“你等一下。”确认萧爱月没有什么大碍,徐放晴掏出包里的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了季文粤的电话:“喂,季总,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有事想找你帮忙,消除一段监控视频,嗯,今晚的,采购部电梯那边,十分钟之前,尽快,越快越好,不,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现在公司,好,麻烦你了,改天向你道谢,谢谢。”
挂断电话,徐放晴的情绪仍旧有点差:“萧爱月,我送你去医院。”
“你是不是又怪我顾前不顾后?”萧爱月瞥着她的脸,大无畏的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我知道你肯定在骂我。”
徐放晴的真实想法隐藏在她冷静的外表下,萧爱月见她不理自己,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你肯定觉得我很笨,又跑到别人家门口打架,到头来还要你擦屁股,你肯定不喜欢这样子的我,你那么讨厌麻烦。”
“闭嘴。”徐放晴开车的时候很难做到一心二用,骂道:“萧爱月,受伤了也这么多话,你需要我带你去把嘴巴缝住吗?”
萧爱月见她好像恢复了正常,忙转移话题,嘟起嘴道:“你都不会夸我哦,我工作做出了成绩你不夸我,做的菜好吃也不夸我,反而想封住我可爱的嘴。”
前头红灯,还有七十秒跳转,徐放晴拉上手刹,转头看着萧爱月:“你想我夸你什么?那些不都是应该的吗?萧爱月,你不是小孩子,你需要我给你发一张三好学生奖状贴墙上吗?”
“有张奖也不错啊。”两人若无其事地谈起了闲事,萧爱月心情好了很多,开玩笑说:“你可以拿奖状封我的嘴。”
冰冷的嘴唇忽然间向自己贴了过来,在萧爱月的嘴巴上停留不超过两秒的时间,徐放晴又把脑袋转了回去:“现在给我闭嘴。”
惊喜来的太快,萧爱月眼睛发亮,还想继续:“反正还有三十秒到绿灯。”
徐放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她慢慢放下手刹,没有理睬某个随时发情的小狗,萧爱月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不情不愿说:“我不想去医院,我又没事,咱们回家吧,我不想被别人看见你这样子。”
“你跟一个五十岁女人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这样子?”徐放晴不耐烦地回她:“你们俩年龄加起来将近八十,你还真好意思在外面打架。”
“那种女人,我见一次打一次。”萧爱月死不悔改:“谁让她欺负你,我又不知道你会出来,我哪知道你会提着包出来,我还特意在外面打她,就是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这女人还好意思说,徐放晴冷笑:“你认为这不关我的事吗?萧爱月,你不许再打她,你三十岁了,打架是小孩子的做法,我们是成年人,咬着牙忍一忍没什么大不了,你不相信我吗?我能解决好我的事情,你不应该掺和进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听她这样说,萧爱月委屈了:“我只是心疼你,我知道你厉害,可是,我也想跟你一起面对,一想到你一个人站在那么凶恶的地方我就难受,就好像有东西在咬我的心脏,特别特别难受,晴晴,我不喜欢秘密,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我改变不了她们的想法,同时她们也改变不了我,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我愿意为你变的不像从前的我,我愿意为你生,也愿意为你死,谁敢再欺负你,我都会跟她们拼命,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资格说这句话,但是真的,我想成为你最坚强最可靠的肩膀。”
导航仪的地图显示离医院不远了,徐放晴静静地开车,似乎在消化萧爱月刚刚讲的那番话,车子停到停车场,萧爱月双手抓住安全带不肯下车:“我不下去,要去你去。”
“萧爱月。”
“你别叫我,别骂我,别哄我。”萧爱月今晚十分有骨气:“我回去帮你敷脸,我没事,我这么年轻,没那么容易出事。”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徐放晴满巴掌印的脸下去被人围观,徐放晴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她解开安全带,自顾自的推开门,眼看着就要下车。
“别走!”萧爱月急了,拉着她的胳膊喊道:“我真没事,求求你了,晴晴,我们回去吧。”
“你心疼我,难道我不心疼你吗?”徐放晴回过头,劈头盖脸的对她就是一顿臭骂:“萧爱月,我也是女人,我也有心,你说你年轻,但我不年轻了,我没有别的什么愿望,我不希望你跟她们一样功成名就,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你明白吗?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我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吗?萧爱月,不要那么蠢,十几年我都过来了,要死我早死了,如今我很好,需要你陪我一辈子,所以,下车,马上。”
满身是伤的两人出现在医院,并没有受到太多人的围观,半夜来医院的病人都是为了疗伤,连自己都管不住,哪还去管你怎么样了。
这个世界不会像你小时候想的那么美好,也不会像你现在猜测的那么坏,萧爱月照了片子,没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拿了药就准备回去。
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刚刚跟她打架的女人,康瑞丽捂住脖子,在jojo的搀扶下往医院大门走来,东文江也在,他无精打采地跟在康家母女身后,边走边踢着脚边的小石头。
“徐放晴!”jojo第一个发现了故意想避开他们的萧徐二人,大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东文江快速抬头,像派大星看到了海绵宝宝,甚是无聊的表情上堆满了开怀:“sammi。”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医院门口的灯光照耀在徐放晴的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眼中,jojo指着她的脸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又被打了,活该。”
东文江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约约多了一抹怒色:“jojo。”
“我们走。”徐放晴没理睬他们的一唱一和,挽着萧爱月的胳膊,冷淡地说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需要回去洗洗眼睛。”
徐放晴只要一说话,就会把jojo气死,jojo大怒,松开她妈的身体,几步跑到徐放晴的面前,大声指责她说:“你早晚会被人打死,像你这种女人,我恶心死你了。”
“jojo!”
异口同声的声音从她身后吼出,东文江合上嘴,惊诧地盯着跟他同时发声的女人,见到她脸色铁青,指着jojo的身影,严厉地命令着她:“你给我回来,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你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回来!”
东文江很难形容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对于徐放晴和康瑞丽的过去,他了解的一清二楚,可他以前一直以为康瑞丽对徐放晴只有变相的占有欲,今天康瑞丽光明正大的袒护徐放晴,让他不禁地想到了很多,想到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康瑞丽给徐放晴每日的准时接送,想到她送给徐放晴数不清的礼物,这个女人,大概是爱徐放晴的吧,可惜一直用错了方法。
“咳咳。”康瑞丽说话声音太大,脖子又被萧爱月伤了,她可能拉扯到了气管,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嗽了起来:“回来。”
她还是老了,无数的化妆品掩盖不住她年龄的痕迹,徐放晴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意思吗?”
冷漠,冷漠,冷漠是徐放晴对康瑞丽唯一的态度,萧爱月牵住徐放晴的手:“我们回去吧。”
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是好是坏,那都已经过去了,萧爱月能够确定自己深爱着徐放晴,不就可以了吗?街边的路灯是路人最好的保护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留下的除了枕边的人,还能剩下什么?
这样想着,萧爱月释怀了:“我辞职吧。”
一个让步,她这么多天付出的努力都白费了,然而无论晚上发生了多么严重的状况,徐放晴仍然保持清醒,不忘拆她的台说:“你要是不想辞职,就不应该打她,这不是你能选择的后果,不过辞职也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在一棵树上面吊死。”
萧爱月想了想,觉得也是:“好呀,那就这样吧,反正就是一份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徐放晴脸上的痕迹已经消退了,萧爱月做好早餐,刚在寻思该怎么劝她不要去公司,徐放晴已经换好了衣服,端着牛奶就准备出发:“萧爱月,别吃了,我们先去公司。”
还去公司干吗?萧爱月心里犯起了嘀咕:“晴晴,你的工作交接差不多了,要不...”
“萧爱月,我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吗?”也许是因为昨天睡的太晚,徐放晴心情不太好,皱着眉说:“不管因为谁,工作是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好吧,好吧,我错了。”萧爱月举手投降:“我不该耽误你,走吧,晴晴,我们现在去公司。”
临走前徐放晴提上了一个袋子,萧爱月几次想问她里面是什么东西,见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好像没什么心情讲话,也就没把话问出口。
季文粤的脸色跟徐放晴差不多,两人在销售部遇见,季文粤愣了一下:“徐总,今天这么早来公司?”
萧爱月坐回到位置上,开启电脑,把里面的客户资料拷贝了出来。
“昨天谢谢你。”徐放晴扬起手,让她提了一路的袋子展现在了季文粤的面前:“小礼物,不成敬意。”
“啊”季文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迷茫,她接过徐放晴手里的袋子,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你等一下。”
她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跑的又快又急,高跟鞋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屋内,徐放晴走到萧爱月的身边,看到她把电脑里面的文件全部转移到了邮箱,挑挑眉,意有所指地问道:“萧爱月,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些心眼?”
“恩,这叫有备无患。”萧爱月抬起头,满脸认真地说道:“我拿我想要的东西离开,跟康瑞丽等价交换,下次肯定有用的到的地方。”
“你知道这些资料泄露,谁会担责吗?”徐放晴弯腰按住她的鼠标,在她电脑上面随意乱点了几个地方:“萧爱月,对不起你的人不是季文粤,你别连累她。”
于是邮箱关闭,电脑重启,萧爱月打了一个激灵,苦着脸说:“我没想到这点。”
看她这副死样子,徐放晴忍不住想骂她:“做事动动脑子,玩阴招,这里谁都比你在行,你需要的是朋友,不是敌人,萧爱月,这些资料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忙,你以为你聪明,只是你的自以为是而已,我是不是几天没骂你,你脑袋又生锈了?在我身边,我永远不喜欢你做出恩将仇报的举动,要是被我发现了,我会毫不犹豫的举报你。”
“怎么了?”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季文粤手里拿了一个白色的精致盒子出现在她们面前,不解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萧爱月做贼心虚地站起来,拿出柜子里面的咖啡:“我去帮你们倒茶。”
“这个,给你的礼物。”等萧爱月走远,季文粤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徐放晴:“买了很久,一直没好的机会给你,本来想等到今年你生日,应该没机会了,你收下吧。”
徐放晴也没跟她寒暄,当她的面打开盒子,露出来了一条银色的铂金项链,项链很漂亮,也很眼熟,徐放晴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什么好,她迅速盖上盒子,说话的声音中带了些无奈:“很漂亮,我喜欢它。”
“恩,我也喜欢它,觉得条纹很适合你。”季文粤敏感地发觉了她的异常,她目光闪烁,低下头,慢慢地掏出了徐放晴送给她的礼物,装礼物的是个包装很平常的木盒,打开木盒,一条项链出来在了二人的眼中,季文粤忽然就笑了起来:“这也算是默契了。”
这么多年,两人的默契从来没有消逝过,一样的品牌,一样的项链,一模一样的礼物,还能说什么?
“再见。”徐放晴撇开话题,淡然一笑,仿佛重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很高兴认识你,季小姐。”
“我也是。”季文粤伸出手:“再见,徐小姐。”
两人的分别,是一场短暂的握手礼,萧爱月的咖啡没泡好,徐放晴已经回去了,季文粤也回了她的办公室中,她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不同,拿着钢笔签字的模样很专注,偶尔从房间里传来几句咳嗽声,在她身上看不出来她跟徐放晴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季总,您的水。”萧爱月把茶杯端到她办公桌上:“感冒了,喝点白开水吧,咖啡伤身。”
“我没事。”季文粤停下手里的笔,微微抬头望着萧爱月:“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面对季文粤的温柔体贴,萧爱月反思了一下刚才的行为,承认自己确实犯蠢了,差点连累了这么好的女人,岂不说季文粤昨晚帮了她们,光季文粤的这份胸怀,就值得萧爱月真心对她,她把电脑里面关于自己的那些资料删掉,写好了辞职单正想去给季文粤签字,她的电话响了。
俗话说,坏事传千里,这才过了几个小时,陈晚升就知道了她昨晚打架的事情,她在电话里面什么也没多说,让萧爱月直接到她家里来,她有事情找她。
陈晚升的秘书江小姐一脸严肃,她提醒了萧爱月几句,让她好好说话,别气陈晚升,并表明陈晚升今天心情恶劣,让萧爱月小心一点。
再恶劣能恶劣的过康瑞丽?萧爱月缓舒了口气,慢慢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还真有脸过来。”陈晚升坐在藤椅当中喝茶,她的脸色正常,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差:“闯了祸,不知道躲,在外头招摇过市,真不担心别人会弄死你?”
“我也没地方躲呀。”萧爱月干笑着回道:“再说这朗朗乾坤,她还能真找人弄死我?”
“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因为你命大,你该感谢你的女友。”陈晚升轻饮着手边的绿茶,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知道我认识她二十几年了吗?我比你更了解她的为人,小萧,我让他们教你的东西都白教了,你这么冲动,我还能信任你吗?”
“我也没有办法,她做的太过分了。”
“有你过分吗?给人脑袋上面套垃圾袋?”陈晚升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她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萧爱月的脸,萧爱月被她看的身体发毛,吞了吞口水,低下头喃喃道:“是她逼我的。”
“她逼你了?她拿着刀放你脖子上了?”陈晚升的的确确生气了,她生气不像徐放晴那样外露,也不似康瑞丽那么暴虐,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你,用那了然的目光对视着你,让你觉得你做了天底下最丑恶的事情:“想改变,自然会付出代价,无论过程是好是坏,你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没人逼你,小萧,我不为难你,你去跟康董道歉,其他的事情,我帮你摆平。”
“我不去。”萧爱月固执地反抗她:“就算你觉得我不知好歹,我也不道歉,我那天向你道歉,是因为我尊敬你,要我向她道歉,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了,升姐,我不会跟她道歉。”
“你...”陈晚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萧爱月的方向,气的连手边的茶都没顾住,全部撒到了大理石的桌上:“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商人,任何一样事情,有投资就要有回报,我给你介绍这些客户,把他们引荐给你,不是想为她们老康家送钱,你有脾气?你脾气值多少钱?你脾气算什么?小萧,忍耐,是你跨向社会的第一步,你做不到的话,别说她康瑞丽,就连我陈晚升也不会放过你。”
</script> “我不去。”萧爱月对于此事异常的认死理:“你就算现在让我死,我也不去道歉。”
“呵。”陈晚升冷笑着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单手端起雕着牡丹的瓷杯,发觉里面已经没了茶后,又把它放了回去,一连串的动作颇显好笑:“你是看准了我不会伤害你吗?小萧,耍小聪明你那么在行,怎么碰见大事,你就完全六神无主了?康瑞丽不是现在的你能得罪起的人,你要搞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
“我不觉得我错了。”萧爱月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陈晚升稍微一放软态度,她的口风也相对着松了:“总之我不会道歉,升姐,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了,不过这件事,我不会认错,我觉得我自己没错,你就算以后不管我了,我也不会低头。”
“你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倔的性子?”今日这一对话,让陈晚升十分受挫,她摊开手,态度坚决地表示道:“我活了四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小萧,这事我不追究了,你认为你没错,好!那你就坚持下去,坚持到你认为你坚持不住的时候,我要你剥掉你身上全部的刺到我面前向我赔礼道歉,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见你,出去。”
“哦。”萧爱月表情无辜:“升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的照顾,而且我不认为有刺不好,这是我的态度。”
陈晚升静静地凝视着她:“我拭目以待。”
萧爱月在心里面微微叹了口气,表面若无其事,笑着说:“我也拭目以待。”
不撞南山不回头,这事算是谈崩了吧?萧爱月走出陈家的大院子里,感受到外面阳光的沐浴,阴郁的心情刹那间好了起来,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管她呢,萧爱月挥下手,招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她在电梯里面听到有同事在八卦晚上采购部聚餐的事情,一寻思,猜测莫不是徐放晴今晚的告别宴?她刚想给徐放晴打一个电话确认,结果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信息,却是徐放晴半个小时前发送过来,告诉她,她已经回去了。
???
这也太早了吧,萧爱月回了她一条信息,问她有没有按时吃午餐,她的这条信息石沉大海,等到下午上班时都没有得到徐放晴的回复。
季文粤的辞退单倒是来了,萧爱月的辞职信没交上去,拿到季文粤给她的辞退单懵了一下:“季总,这个...”
“没通过试用期,你被开除了。”季文粤在低头整理自己的包,可能是要下班了,她的语气有点急促:“去人事部交接签个字吧,我上午已经发下去了,小萧,有缘再见。”
“再见。”萧爱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这...”
签字确认以后,萧爱月还没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财务已经把工资打到了她的银、行卡里面,她收拾好了办公室的东西,下楼跟财务对了一下工资清单,萧爱月表明了自己不想要补偿金,但她这些天的提成,要财务如悉发放给她,她跟会计核对了十几分钟,减掉补偿金,再加上去提成,两者相差不到两百元,把财务气的一顿够呛。
工资算起来不高,加上一些稀稀疏疏的提成,才五千多元,萧爱月抱着行李回到车上,驱车去了银、行,取出来刚刚发的工资,来到一家慈善机构,把手里的现金以路人的名义全部捐给了那些聋哑病人。
该算清的账必须算清,萧爱月不想要康瑞丽的钱,但那些提成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她想跟康瑞丽就此划清,买了菜回去的路上一路沉思,慢慢地体会到了季文粤的用心良苦。
心情一下子就变的复杂了,欠季文粤的人情大概是还不完了,萧爱月想发条信息跟她说声谢谢,可谢谢这个词从什么时候起变的廉价了起来?她拿着手机犹豫了,想着季文粤昨晚肯定看了她们打架的视频,孰轻孰重,季文粤一眼就能分辨,比较起陈晚升的咄咄逼人,季文粤更像是个知心的大姐姐,她无言的帮助让萧爱月无法释怀,也让徐放晴对她念念不忘。
然而这个女人的爱更像父爱,她跟徐放晴从某一个地方讲,两人太过相似,互相敬佩,互相搀扶着依偎,只是中间多了萧爱月这样一个人,原本的交界线分叉两路,渐行渐远。
季文粤回她的只有两个字,再会。
对面的房子在出售,今天又有人来看房,大门没有关,可以听到屋里有小孩的吵闹声,萧爱月一听到那声音就头疼,低着头掏出钥匙,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男音在窗户旁边响起:“小不点。”
“恩,你怎么在这里?”东文江穿着一件紫色的寸衫站在窗户旁,他斜靠在墙壁上,手里抱着一个海豚娃娃,怎么看怎么gay,萧爱月回过头继续开门:“晴晴在里面啊,你怎么不按门铃?”
“按了,她不开。”东文江紧跟在她屁股后面进了屋里:“礼物,给你的。”说完,把娃娃递给了萧爱月。
萧爱月没有接,嫌弃道:“我又不是小女孩。”
“她人呢?”东文江直接把娃娃丢到了沙发上,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sammi,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没人理他,徐放晴没理他,萧爱月去厨房洗菜,也没打算理他。
东文江吃了一个闭门羹,把主意打在了萧爱月的头上,看到她在洗米,赶紧说道:“多放点米,晚饭我在这里吃。”
萧爱月幸灾乐祸:“我打赌她会把饭倒你脑袋上。”
“我跟你赌一百元。”东文江轻车熟路地洗了一个苹果往嘴里塞:“她肯定不会留我吃饭。”
结果两人都猜错了,徐放晴出来的时候,压根无视了东文江这个人,她拿着手机,在玩一款老版的连连看:“萧爱月,饭熟了吗?”
“熟了。”东文江跳出来找存在感:“sammi,玩什么呢?哟,还是这个啊?你多少级了?怎么还是21级?你都玩多少年了,我说你...”
“萧爱月。”徐放晴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抬头看了一眼萧爱月:“我饿了,你做了什么菜?”
“剁椒鱼头,清蒸排骨,还有一个汤和青菜。”东文江死皮赖脸地继续接话:“够我们三个人吃。”
萧爱月被半路截胡,努着嘴去了厨房端菜,把两个闹别扭的人扔在了客厅。
没了萧爱月在场,东文江更放肆了,伸手捏了一下徐放晴的脸蛋,像是故意想惹她生气:“说话啊,干吗无视我?你把公司卖给康瑞丽我都没说你什么,你现在还给我摆脸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话终于引起了徐放晴的兴趣,徐放晴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来骂我?”
“我骂你什么?我来蹭饭。”东文江还在笑,笑容满面,只是让人看着莫名地有点难受:“你自己要放弃你的事业,我能拦你吗?sammi,那是你的事业,你花了那么多年累积起来的资本,现在把它廉价卖给你最恨的人,值得吗?”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是你的事情,我尊重你。”东文江看出来了她的排斥,转移话题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不希望和你越走越远,公司没了就没了,你想保住你的女朋友,没事啊,不过是几千万而已,亏了就亏了,哎呀,几千万啊,几千万啊,徐放晴,你是不是傻啊!”
变脸跟翻书一样,徐放晴知道他心里有气,冷眼旁观地盯着他的脸,挑着眉,不为所动地说道:“我上午刚做的决定,你现在就知道了,看来你在康家的地位稳住了。”
“别他妈的提我。”东文江的暴脾气再怎么忍还是忍不住,徐放晴太了解他了,他不负所望地指着徐放晴的鼻子骂了起来:“啊,白费了,我们努力了多少年啊?为了离开她,花了多少心血,现在好了,你有了女朋友忘了你的抱负,我说你这人是不是鬼迷心窍啊,你到底想做什么?打架,还他妈的打架,徐放晴,你的女朋友有脑子吗?她是成年人吗?”
“你该回去了。”徐放晴漠然地站起来,拉开房门对他下了逐客令:“等你不姓康的那天再来找我。”
东文江被她气的不行:“你到现在还袒护她!”
徐放晴坦坦荡荡的反问他:“她是我女朋友,我不袒护她,还能袒护谁?”
东文江无言以对,气呼呼地经过她的身边,出去的时候,怒甩了一下房门。
萧爱月该听的都听完了,穿着一件宽大的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发蒙,徐放晴走到她身边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萧爱月,你穿这个真丑。”
“我,我是不是连累你了?”萧爱月条件反射地摸了摸额头,不安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冲动了?今天我见到的几个人,都说我太冲动了,晴晴,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不冲动,还是你吗?”徐放晴也想安慰她几句,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口,直率地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那会我就在想,把这么蠢的一个人留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死,幸好你虽然蠢,可也算乖巧听话,做事情随性,为人傻的不行,优点我还是没发现,但这样的你,我都接受了,别人说的话,有那么重要吗?”
萧爱月被她的诚恳感动的一塌糊涂,双眼泛泪:“我不是在意他们说什么,我担心自己连累你,现在真的连累了,心里面特别难受。”
“傻子。”徐放晴低骂了她一句:“你还怕我没办法养你吗?萧爱月,我没那么弱,不就是一个公司吗?咱们两个失业大龄妇女在家待业,正好可以休息一阵子,连累什么?你想追究起来,从你出现开始,你就连累了我一辈子。”
这是,情话?萧爱月内心澎湃了起来:“那你觉得我没有做错哦?”
徐放晴皱起眉,认真思索了一会:“倒也没有,你昨晚做的事情,我很久之前就想做了,只是打不过她。”
萧爱月想象中的待业生活,应该是跟徐放晴背着个包潇潇洒洒的满世界旅游,再不济,两人抱在一起屋内取暖也是可以的,但是,徐放晴现在是闹哪样???
萧爱月感觉她比之前有工作的时候还忙,出门也不需要萧爱月载她了,每天早出晚归,唯一能见到她的地方就是厨房和卧室,每天早上一个亲吻,然后端着咖啡离开,徐放晴像是加入了某个邪教组织,让萧爱月很惶恐。
甘宁宁现在爱上了她们家的两只猫,萧爱月去接猫的时候,她躲在卧室不肯见人,孟念笙把萧爱月拉到一旁:“宁宁的租房合同这个月底到期,我们过两天搬家,萧姐你有时间帮忙吗?”
“好啊。”萧爱月一口应下:“你们搬到哪里?”
“你对面。”
“啊?”萧爱月前几天才见到有人看房,没想到已经被孟念笙买下了,惊讶道:“你们买下的?”
孟念笙小心地瞥了一眼卧室门口:“宁宁她不肯买,因为嫌贵,我就让她租,先租了两年,结果对方不肯单租,没办法,我就…”
“你就买了?”萧爱月对这些土豪们的阔绰行为十分感慨:“然后再租给小胖?她不知道吧?你没跟她商量吗?”
孟念笙摇摇头:“我是跟现在一样的价格租给她,她要是知道,肯定不愿意,只好这样了。”
甘宁宁也是心大,两边公寓的环境与价位截然不同,她也没起疑心,萧爱月问好了她们搬家的时间,打算跟徐放晴商量一下,在自己家炒点小菜,然后请甘孟二人过来做客。
徐放晴早上七点起床,难得一回见到萧爱月还在睡懒觉,踢了一下她的屁股:“萧爱月,快点起来做饭。”
萧爱月睡眼朦胧地睁了一下眼睛:“我要再睡一会。”说完,又闭眼睡死了过去。
徐放晴见不得人懒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几下脱下萧爱月的睡裤,对着她白嫩圆滑的臀部一顿狠揍:“起不起来?你起不起来?萧爱月,我数三下。”
“妈呀,痛死我了。”萧爱月唰地一下睁开眼睛,翻身往徐放晴身上一扑,两只手按住她的胸部:“再打我戳扁你。”
徐放晴抬脚就把她踹了下去:“萧爱月,你胆肥了?你以为你练了九阴白骨爪吗?还想戳我?你爪子不想要了?”
萧爱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后知后觉地感觉下面有点凉:“为什么我裤子在床上?”
徐放晴冷哼一声,抓起裤子扔到了她的脸上:“起床,快去刷牙。”
某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啊,萧爱月把荷包蛋端到她面前,赔着笑说:“晴晴,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徐放晴已经打算出门了,她咬了一口碟子里的荷包蛋,手举着叉子,把没吃完的塞进了萧爱月的嘴里:“怎么?你还想跟我一起吗?”
“嘿嘿,可以吗?”萧爱月嚼着嘴里的食物,双眼放亮地问道:“你真的可以带我吗?”
徐放晴稍一思索,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挑挑眉说:“是你自己要跟的。”
言语中充满着浓浓的戏弄,萧爱月愣了好一会,呆呆地跟着徐放晴上车,听她指挥着自己往郊区开去,路越走越远,已经距离市中心几百公里了,萧爱月有点茫然:“晴晴,你又要去看阿姨吗?”
这条路的方向通往徐妈妈所在的村庄,跟上次不同的是,在那个吵闹的菜市场对面,已然没有了平坦的农地可以让萧爱月停车,车子停在树荫下,徐放晴推门下车:“萧爱月,跟上来。”
一组施工队在农田里扎营了,白色的板房一排一排的竖立在泥土中,看着连领头的包工头都显得有些脏兮兮,他看着徐放晴二人走近,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呦,徐总,您来了,您来这么早,设计图我收到了,今天就开工,您看着怎么样?”
“质量最重要,我会全程监督你们,包括你们用的水泥与钢筋。”徐放晴接过他手里拿着的图纸,认真地看了半天:“我相信你们的经验与技术,精益求精,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那是。”包工头指挥附近的男人拿了两个安全帽过来:“徐总,您带上吧,在这里还是小心一点。”
平日里洁癖惯了的徐放晴也没有嫌弃,拿着帽子领萧爱月往搅拌机那边走去:“萧爱月,好好学着。”
“学什么呀?”萧爱月全程云里雾里的蒙圈:“晴晴,你把这地买下来了?”
“我想在这里建一座小学。”徐放晴打开手里拿着的设计图,一板一眼地比划给萧爱月看:“你看,其实这里的人口很密集,附近最近的一所学校在他们旁边的小镇中,大概有六十公里,他们都是务农,学校有接送的车子,一个月需要三百元,他们不舍得,让他们自己接送的话又没时间,大多数的家庭到现在还没重视教育,孩子成绩不好,干脆让他们回家继续务农了,这虽然是上海,可离的太远,这几年都不会有机会开发出来,所以,做学校还是有前途的。”
这也不是徐放晴办学校的最好解释,她连附近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每天往外面跑动跑西,难道只是为了盈利吗?不可能,这里就算离上海远,可这里的地皮贵的要命,而且来这里的教育人群,学费太高的话,那些子弟们宁愿步行几十公里去另外一所,但徐放晴非要把自己的举动形容的那么商业,萧爱月心情复杂,只好由着她说:“好吧,我也觉得这里很有发展前途。”
徐放晴哪能看不出来她的言不由衷,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指挥着道:“去吧,搬砖。”
搬砖???萧爱月自认为是个四肢不勤的老女人,她想反抗,徐放晴察言观色,悠闲地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不听我的话,那你以后就不用再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了。”
有意思吗?萧爱月两袖往上一撸,气吞山河道:“搬就搬,谁怕谁!”
坐着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站着人的苦,萧爱月说搬就搬,搬了大半个小时,白手套磨破了一双,掌心也起泡了,徐放晴拿着图纸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见到她汗流浃背的喘着粗气,调侃道:“从远处听,还以为谁家牛在喘气。”
“要不你试试。”萧爱月好气,她累的两只手臂都抬不起来,半点安慰没有,还被某人嘲笑了:“你搬呀,有本事你搬。”
徐放晴不跟她一般见识:“上车,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还要搬砖啊?”萧爱月有喜有忧,生怕她带自己去另外一个工地劳动,犹豫道:“去哪里啊?”
“回市中心。”
车子龟速向前,徐放晴接了一路的电话,萧爱月疲惫不堪地窝在副驾驶位置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个宽大的停车场内,徐放晴已经出去了,站在不远处打电话,萧爱月还没靠近她,她把电话挂了,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萧爱月,你刚刚睡觉打呼了。”
萧爱月自动屏蔽了她的话:“这是哪里啊?”
“餐厅。”
中西式结合的餐厅装修大气婉约,从进门到包厢,碰见的全是清一色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徐放晴还没点餐,她们的卡座里瞬间过来了几个人,好像说好了的一样,一前一后地用几份江浙菜堆满了她们的餐桌,萧爱月尝了几口桌子的虾,点点头说:“还不错哎,晴晴,你尝尝。”
徐放晴没动筷子,背靠在椅子上安静地盯着她的脸:“萧爱月。”
“怎么了?”萧爱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嚼着饭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这里。”徐放晴举起手,环顾了一下四周:“是我的餐厅。”
“噗”一口饭喷了出来,萧爱月没来得及收起自己的口水,眼见着桌上的四五盘菜上洋洋洒洒的一层白色液体降落,徐放晴的脸都黑了,萧爱月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徐放晴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满脸怒色地往门外走去:“你自己吃吧。”
“哎,你别走啊。”萧爱月饭也不吃了,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了出去:“晴晴,我这不是惊讶嘛,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有开餐厅。”
徐放晴翻了一个白眼,对她大惊小怪的举动极为鄙夷:“你是觉得我开不起餐厅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爱月拍着热腾腾的马屁说:“你做什么我都觉得正常,只是第一次听说嘛,是不是,我是因为刚知道。”
“呵”徐放晴冷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这么蠢,能知道什么?以为我真的会坐以待毙在家等死吗?萧爱月,狡兔有三窟;仅得其免死身,傻子才会束手就擒等别人施舍,你不是想了解我吗?我带你看这些,我的事业,我的发展蓝图,你懂吗?”
萧爱月张张嘴,刚想说她懂,徐放晴一摆手,不耐烦道:“罢了,你懂才怪,现在你看到了,我每天都在忙这些,你想说什么?”
“唔”萧爱月欲言又止:“狡兔三窟的意思不是指三个窝吗?可是你窝不够多,而且你自己说你是狡兔,嘿嘿,你骂自己哦。”
“嘿什么嘿。”徐放晴对她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兔子总比笨鸟好,还有一家公司,法人不是我,我是股东,等这阵子风声过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好。”萧爱月乖巧的点头:“我跟着你。”
徐放晴这才满意了些:“总之,你要记住,我不会让你挨饿,我说要养你,肯定会做到,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两人牵手回到停车场,徐放晴打发走了一路跟着她们的餐厅经理,萧爱月挽住她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道:“有肉吃我们就吃肉,没肉吃我就跟着你喝汤,晴晴,你做你自己想做的嘛,我觉得那个小学的计划挺好。”
徐放晴起先看出来了她的不赞同,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撇过头,默默地反驳了一句:“谁要你同意了。”话虽是这样说,但她嘴角向上一勾,脸上的笑容却是骗不了人,萧爱月心情大好,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看了一圈,歪着脑袋往徐放晴脸上亲了一口:“我爱死你了。”
徐放晴一巴掌拍了过去:“萧爱月,会有口红印!你疯了吗?我们等会还要见人。”
“可是”
“过来。”徐放晴勾勾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往她嘴上啄了一口:“说你笨,你就不聪明。”
这边两人恩恩爱爱好不甜蜜,回去的时候,东文江阴魂不散地又出现在了她们的门口,也许是上次跟徐放晴吵了一架,他这回也没说啥,拿了两张红色帖子往徐放晴手里塞:“这周六,你来吧。网值得您收藏 。。”
去还是不去?萧爱月望着垃圾桶里面的请帖一阵沉思:“晴晴,你确定不去吗?”
对于东文江与jojo的订婚宴,徐放晴没有产生半点兴趣,她翻看着前几天的经济日报,心不在焉的回道:“去干吗?祝你跟男人约、炮不被你以后的小孩发现?还是祝你未来的老婆能跟我和平相处?萧爱月,做人要干脆一点,不适合的场所要尽量避免。”
跟理智的人谈感情,实在是可怕,萧爱月估计自己也不用问了,徐放晴主意已定,多说无益,她跟甘宁宁通了电话,得知她明天要过来打扫卫生,才想起来要跟徐放晴说这件事:“晴晴,小胖要搬到我们对面。”
徐放晴轻轻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哪天?”
好像没见到她有排斥的意向,萧爱月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就这个月吧,她明天过来打扫卫生,我想让她在咱们家吃饭,你想吃啥啊?我明天去菜市场买菜。”
“我明天晚上回来。”徐放晴收起报纸,又顺手拿起了沙发上的手机,漫不经心的回道:“你们自己商量吧。”
徐放晴不在家吃饭,那买什么都可以,甘宁宁嘴巴也不刁,萧爱月带她在超市逛了一圈,甘宁宁推着手推车跟在后面咋咋呼呼:“晴晴姐不在家哦?哎呦,我好想见她。”
萧爱月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别想了,她是我的。”
甘宁宁鼓起嘴:“你还不允许我见她啊,哼,你自私鬼。”
“孟念笙呢?”萧爱月抱着袋子回到车上,好奇地问她:“孟念笙今天不来吗?”
“她回北京了。”甘宁宁打了个哈欠,态度无所谓地回道:“你要是想她,就跟她打电话,她好像在忙事情吧,听说还要参加什么订婚宴,要回去准备礼物。”
参加订婚宴?难道是jojo的订婚宴?孟念笙可真是不容小视的女人呐,萧爱月对她莫名地有了点别的感觉,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从北京过来上海打拼,不用半年时间就见识到了陈晚升,现在又参加了康家的订婚宴,孟念笙太深藏不露,像她这样的女人,真的能被甘宁宁压住吗?
“哎,小胖,你家孟念笙有没有跟你讲过她工作上面的事情?”
“没有啊。”甘宁宁一脸纳闷,懵懂地反问她:“她有工作吗?她平时好闲,天天呆在我家,我还以为她没工作呢。”
萧爱月一口老血没被她气出来,她猛按喇叭,催着前面霸路不走的车子说:“她没工作的话,哪有钱给我们投资开店?你忘了,她是大股东,小胖,你跟她几年没见了?你说实话,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她是我妹妹啊。”甘宁宁反应迟钝,没听出来萧爱月话里浓浓的八卦味:“高中的时候就没见了,她去国外找她爸,我以为她不回国了,十年多了,我们在上海偶遇上,她变了一些,也感觉没变,说不出来,反正她就是她,有钱没钱都是我妹妹。”
孟念笙对她明显不是这种意思啊,萧爱月对这傻货十分的同情:“又不是你亲妹妹,你觉得她怎么样啊?有钱有颜,还对你好,哎,小胖,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女人跟女人是可以在一起的?我是说爱情的那种。”
甘宁宁愣了一下,惊诧地捂住了自己肥嘟嘟的肚子:“你看上我了?”
萧爱月嫌弃:“呸。”
“女人跟女人哦。”甘宁宁被她呸了一脸,笑嘻嘻地思考了起来:“我不喜欢女人啊,要是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萧爱月双眼放光:“比如”
“晴晴姐啊。”甘宁宁话锋一转,一支利剑直插萧爱月的心脏:“我喜欢晴晴姐,她特别好。”
萧爱月感觉自己跟她无法沟通了,她也不清楚甘宁宁是不是在开玩笑,避重就轻说:“你又不了解她,你就想跟她谈恋爱?”
“上次她请我吃饭,你们没来的那次。”甘宁宁主动帮她回忆起了过去,声音里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泡:“我点了好多菜,可是她来了后就退了,她说那些不适合我,胆固醇高,还让我减肥,不然身体不好,她好关心我,孟念笙都是只让我吃,可是晴晴姐就不同了,她会关心我,还帮我安排怎么做,我喜欢她。”
“抖m,喜欢徐放晴的都是抖m。”萧爱月黑着脸忍不住吐槽了:“你完了。”
徐放晴没听到萧爱月在背地里吐槽她的话,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打开房门,屋里还有甘宁宁的声音,她换好拖鞋,走进客厅见到甘宁宁在跟萧爱月玩纸牌,萧爱月脸上贴满了小白条,正在紧张地翻看桌面上的牌,甘宁宁忽然站了起来,把牌一甩,大喊道:“我又赢了,你是乌龟,别动,我再贴一张,哈哈哈,萧爱月,你就认死吧,你这个笨蛋。”
连甘宁宁都打不过,萧爱月的智商感动了徐放晴,徐放晴无视那两幼稚的女人,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萧爱月满脸是纸,当然看不到她回来了,徐放晴慢慢地靠近她们,伸出手,在后面推了一下萧爱月的脑袋。
“妈的,找死”萧爱月输了几十把的牌,一晚上都气急攻心,被人从后面袭击,也没反应过来除了她俩还有谁,脏话直接从嘴里飙了出来:“我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徐放晴的脸色从晴转阴,再到多云,她握住水杯的手指微微发白,看着用了很大的力气,甘宁宁再笨也看出来了她身上气场不对,抓起门口的外套拔腿就跑:“明天见,晴晴姐再见。”
萧爱月腿软,赶紧撕下来脸上的纸条,边撕边惊慌失措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你,晴晴,我错了,我不该说脏话,啊啊,你别生气嘛。”
不生气还是徐放晴吗?现在道歉很明显已经晚了,徐放晴脸色难看到了极限,她水也不喝了,扬起手臂,哗啦一下全泼向了萧爱月的脸:“萧爱月,你在做梦吗?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你知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疯了!你是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人吗?你骂谁?真看不出来,才几个小时不见,你萧爱月还会骂爹骂娘了,是我高估你了吗?牌品不行就别打牌,你是丐帮出身的吧?骂人?”
萧爱月被她泼了个措手不及,她眼睛睁不开,拿袖口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低头眼看着水都浸染上了沙发,站起来,着急地想去拿抹布擦拭:“晴晴,我”
“出去。”徐放晴没有二话,她脸色铁青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抓住萧爱月的领子把她往门口扯:“我这里不欢迎流氓。”
凭心而论,徐放晴这些天的脾气确实好了很多,导致萧爱月也有些放松了警惕,今天被她的火气吓的不行,四肢往地上一趴,抱着她的大腿不肯挪动半分:“不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晴晴,不要赶我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我不想走。”
东文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好像只要萧爱月出了这个门,徐放晴就不想跟她扯上半点关系了,萧爱月牌品不行,酒品也不行,她戒了酒,却不想打牌被徐放晴抓到了现行,心里面后悔莫及,眼角憋出来了几滴眼泪,吼叫着撒泼道:“我不要走,我不要。”
徐放晴抬起脚,想甩开地上的粘皮糖,萧爱月像胶水一样打死不放,根本是纯粹的耍流氓行为,徐放晴看她越看越气,弯下腰,揪着她的耳朵骂道:“你不要什么?萧爱月,你也知道错了?站起来,跪着像什么样?”
“我不像样,我是只猪。”萧爱月为了让她撒气,脸也不要了:“我什么都不是,我错了,我就是一个被染色的猪,把我染色的毛剃掉了,肉还是新鲜可口的,晴晴,我错了,求你了,别生气了。”
徐放晴低下头,表情错综复杂,她深呼吸了一下,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不耐烦:“既然如此,我不喜欢褪色的毛,那你剃掉吧。”
萧爱月前面刚胡说八道完,后面就忘了,茫然道:“什么?”
徐放晴行动力十足,她几分钟内在卧室拿了一个锋利的剃刀出来,拿着反光的剃刀往萧爱月的身上比划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恐吓着她:“脱衣服,现在全部剃掉,刀在这里,是出去,还是给自己一个教训,你选。”
经过昨天的事,萧爱月还以为徐放晴对她完全满意了,她带她去看她的资产,看她的规划,萧爱月上次交给徐放晴的那份宠物店假投资方案,徐放晴认真研究了半天,也没说不同意,这就表明了她的意见,那一刻起,萧爱月就了解到徐放晴对她的包容,她不会用她的人生阅历来强迫萧爱月该走什么样的路,她对萧爱月的一切都是支持的,只要不是太过火。
萧爱月有点侥幸的心理,她觉得徐放晴的底线与原则一再被自己降低,现在碰到了她的下限,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头发也要吗?还有那个,那个地方也要吗?那个会很刺的,也会刺到你。”
“萧爱月,别开黄腔。”徐放晴冷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无动于衷地打破了她的讨价还价:“我是哪种能被你左右的人吗?我数两下,一,二。”
“好好好。”萧爱月举手投降,不忘抱怨说:“你以前数三下的。”
徐放晴就那样直勾勾地瞪着她的脸:“萧爱月,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好忙呀,大家忙不忙~~~~~~~~~~
祝大家抢到自己想要的票,遇见最想见的人。。
老徐炸起来也是不得了。。。
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难道只是因为萧爱月再次口出污语,让她颇为烦躁吗?她之前警告过她不下数次,然而萧爱月一再得寸进尺没完没了,这就好比自己家的小孩考了零分,白费了你精心雕琢的时光与培训。=
徐放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萧爱月的性子软弱,一颦一笑都随着她的情绪而发生起伏,看着她拿着剃刀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心里面不太舒服了,可还是想骂她几句:“萧爱月,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萧爱月态度温驯:“我不该说脏话。”
徐放晴不发表意见,反而轻轻地问她:“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话吗?”
萧爱月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举动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摇摇头:“没有了。”
听到她的回答,徐放晴的脸上意外地浮现出一缕苦涩的微笑:“我教你很多次,我不管你之前怎么生活,在这里,在我家,我们的家,你不能说脏话,不能夜不归宿,不能对我说谎,懂了吗?这三条,永远不能触犯,我说了多少次了?萧爱月,我是瞎子还是聋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萧爱月还以为她在强调刚刚那件事,脑袋低垂,乖巧的回道:“我不会再犯了。”
一个大好夜晚,被徐放晴的臭脾气给搅混了,萧爱月悄悄抬起头,看到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杯子,心念一动,于是乖乖地把杯子捡了起来,放到她面前的玻璃桌子上:“晴晴,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徐放晴斜倚在沙发椅垫上,双肩紧绷,表情明显不太愉悦:“萧爱月,你说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高估了我自己的实力?”
“嗯”听她这么一讲,确实是心里面有了心思,萧爱月拉长了声腔,慢慢地开口道:“其实我们都需要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
平凡与平庸只是一字之别,徐放晴是高估自己还是被他人暗自躲藏打击?萧爱月并不清楚,只能换了一种方式来安慰她:“晴晴,你要不歇一歇?”
压力二字,是徐放晴身上始终卸不下来的重担,萧爱月明白她的辛苦,也就更加心疼她的坚持,徐放晴好强,虽说没有什么大野心,可她前半生的生活注定了她的追求不会太低,而萧爱月却是她唯一的低配置选择,这一点,二人心中都清楚,至少萧爱月是这样想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到徐放晴仍旧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试探性地问她:“是不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萧爱月。”波澜不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徐放晴的目光投向了她的脸上,她的眼瞳深邃,有一些莫名的东西让萧爱月乱了心智:“你是不是投靠了别的女人?”
一股酥麻的感觉直袭萧爱月的心脏,她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失措地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不易察觉的失望在徐放晴脸上一闪而过,她撇过脸,像是不愿意再看眼前这个爱人:“我没想到,我拒绝了半生,你倒是做了。”
没有像刚刚一样的责怪,没有了辱骂,没有驱赶,徐放晴的愤怒发泄完了,冷静的表情让时间都静止下来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萧爱月,她跟康瑞丽十几年的朋友,你是想卖自己,还是想卖我?”
“我”
“别解释,你会毁了你最后的机会。”徐放晴打断她的插话,淡漠地站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走吧。”
“不要。”萧爱月跳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可徐放晴仿佛触电一样,抗拒地甩开了她的触碰,萧爱月心里泛酸的厉害,微低着头,情绪被徐放晴的话代入,小声叮嘱道:“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走吧,你好好休息,冰箱里还有菜,要是吃不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你晚点”
“钥匙。”
“啊?”萧爱月快速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脸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钥匙留下。”
冰冷的话语,冰冷的徐放晴,萧爱月的心随着她的话坠入了冰窖,整个身体都跟着抖了起来,她原以为徐放晴只是想冷战,没想到她是想决裂:“你要跟我分手?”
为什么?抵挡住了一切困难,没有了萧妈妈,没有了康瑞丽,横跨她们二人之间的障碍已经没了,为什么要这样?
“你知道吗?萧爱月,我做了多大的努力,才尽量不让自己被这个世界改变,我曾经在满是鲜血的泥潭里爬起来,不是为了要一个阿谀奉承的女友。”徐放晴转过身,背对着她的身影充满了离开的意味:“我承认,我带你来上海,一开始就充满了私心,我喜欢你,我以为你跟她们不同,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没有什么不同,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我要你干吗?你走吧,就这样吧。”
“不要。”
“你没有资格说不。”早上那个索要早安吻的徐放晴还近在眼前,此刻的她好似换了一个人,她的态度冷漠,话语无情,连嘴角习惯性的嘲讽都变得那么陌生:“我给了你机会,萧爱月,是我对你太放松了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像她们一样?”她的话语在此停住,声音哽咽,好像说不下去了,听着有点不像她本人:“你走吧。”
原来这个女人冷漠起来可以如此伤人,萧爱月深刻体会到了东文江的心情,她心脏隐隐作痛,但无法做到东文江那样的洒脱,硬撑着说:“我衣服没拿,明天走好不好?”
徐放晴片刻没有犹豫,拔腿就往门口走:“那我走。”
“别,我走我走。”再撒泼打滚,萧爱月还是无法忍受徐放晴一个人在外面露宿街头,无可奈何地妥协道:“我走。”
“砰”,大门紧闭,萧爱月拿着包茫然地站在外面不知所措,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失忆,想不出来她为什么站在这里,回忆不起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停在了那扇熟悉的大门上,落下去,会有人开门吗?
门内,是过去爱她宠她的爱人,门外,是陌生的繁华喧嚣,晚上十点,异乡的女人无家可归,心中有悔有恨,悔自己不懂徐放晴的心意,恨陈晚升趁人之危,她在门口干坐了半天,最后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陈晚升的住宅。
“萧小姐,我们陈董说了,她不想见您,您还是走吧。”又是门,铁门内的女人撑着一把雨伞,面无表情地传达着她主人的意思:“陈董说,您知道为什么她不见您。”
“我知道为什么?你问问她,她做了什么?”天上的雨下的并不大,女人故弄玄虚的行为仿佛在提醒萧爱月她有多落魄,萧爱月没见过她,不清楚她是陈晚升的什么人,直接问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出卖我?”
“陈董说了,出卖您的人,是您自己。”女人的回答一句一句地夹带着别有用心的意思:“陈董还说,要卖,就请您卖的彻底一点,她最喜欢收藏,有价值跟没价值的不一样,她说,您现在还不够格,她很遗憾。”
面对女人的话语,萧爱月没有其他话讲,只有愤怒,敲打着铁门说:“我要见她。”
“您还是走吧,我不能开门,您要是有办法,就自己进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渐行渐远,女人离开了,雨也开始浓了,萧爱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隔着铁门,把包往院子里大力一扔,她脱掉高跟鞋,踩着铁门上的空隙一点一点的往上爬,陈晚升家的铁门很高,足足不少于三米,萧爱月爬到最高一层,她腿脚发软,好不容易往底下挪动了一米多,看了一眼下面,心一横,松开手,眼睛一闭,哗啦往地上跳了。
“啊”一屁股坐在人工草坪上面的滋味并不好受,萧爱月捡起地上的包,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往灯光通明的房子走去,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问清楚,陈晚升是不是给她下了套?
走了没几步,身后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萧爱月还以为是见过她的安保人员,回过头想说几句好话,一回来,表情却僵住了。
一双碧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嘴角的哈喇子流个不停,魁梧的身子站起来比萧爱月还高,它的毛发旺盛,低嚎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
“汪,汪,汪。”
“靠。”萧爱月撒开脚丫子往回跑,身后的狼狗毫不迟疑地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萧爱月跑了几圈,体力透支,越跑越慢,她瞬间觉得奇怪了,依她的速度根本就跑不过身后的狼狗,可它即不超过她,也不咬人,就是跟着萧爱月在院子里转起了圈。
“我去。”一束红色的激光从二楼的窗□□到了萧爱月的身上,萧爱月眯起眼睛,终于发现了这个端倪,她气喘吁吁的跑到窗下面,抬头终于见到了那个拿着激光灯的罪魁祸首,才知道原来狼狗追的不是她,而是她身上的红点:“陈晚升,你给我下来,耍我好玩吗?”
被人发现了,陈晚升不急不慢地扬起手臂,朝楼下的女人挥了一下手,萧爱月见她穿着睡衣,却不忘拿着激光灯逗狗来追她,气道:“你耍我有意思吗?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两人对窗而望,二楼的窗帘忽然被拉上,陈晚升的人影消失在了萧爱月的眼中,萧爱月想上去跟她理论,转过身,看到刚刚在铁门那里拒绝她的女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在了她的身后,女人身后站了两个西装男人,她牵住狼狗脖子上的链子,客客气气地说道:“陈董说她累了,不陪你玩了,萧小姐还是下次再来吧。”
还有下次?陈晚升是玩上瘾了吧?萧爱月冷笑:“她把我当玩具吗?你帮我转话给她,今后我跟她一刀两断,我萧爱月不奉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圣诞节快乐~
今天的作者君还是一样的美貌和气呢
外面有人敲门,甘宁宁睡意正浓,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努力听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起床去开门,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看到一个光脚女人全身湿透地站在她门外,瞬间被吓醒了:“见鬼了。:3wし”
不是鬼,但比鬼还惨,萧爱月的衣服跟头发全在滴水,她的嘴唇发白,颤抖着挤出来了一个渗人的笑容:“小胖,我能借你家浴室用一下吗?”
“可以。”甘宁宁赶紧让开,拉开房门不安地望了一眼她的身后:“你怎么了?被人强、奸了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萧爱月对她的脑洞十分钦佩,她没心情跟甘宁宁瞎掰,借着孟念笙留下来的睡衣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一看,甘宁宁已经上床睡觉了,抱着枕头哼哼唧唧道:“萧姐,好晚了,咱们睡觉吧。”
萧爱月去外面的猫窝里面把两只猫抱了出来,她抱着傻月和太阳坐在沙发上休息,甘宁宁良心没有完全被狗吃完,给她倒了一杯水,打着哈欠说:“我家只有一张床,你跟我一起睡吧。”
“我睡沙发。”萧爱月窝在窄短的沙发里面不愿意动:“你去睡吧。”
“那你别压到它们了。”甘宁宁对她的体重很是担忧:“等会休息的时候放回去,它们在猫窝里面比较舒服。”
萧爱月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敷衍道:“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吧。”
傻月还记得她身上的味道,伸出小舌头舔了几下她的掌心,倒是太阳有了点防备,它跟着甘宁宁久了,没有了以前苗条的身形,嘴里喵喵了几声,不安地在萧爱月怀里挣扎了起来,萧爱月紧抱着它们躺下,目光呆滞地盯着大门口,思维有些涣散地自言自语:“你跟她一样吗?对我真的需要这样无情吗?”
猫不会回答她的问题,那个人也不会,没有了徐放晴,一下子像是天都塌了下来,萧爱月怕冷,她冻了一晚上,身体还在抖,傻月很乖,一动不动地窝在她身上取暖,太阳趁她不注意跳开了,萧爱月抓住它的尾巴,把它硬塞回了猫窝里面:“你要是真想离开我,那我就”
就怎么样呢?萧爱月说不下去了,她捂住脸,忽然就哭了出来,恨自己的无力,恨徐放晴的无情,可是有什么办法,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吗?遇见徐放晴,爱上徐放晴,最后被迫离开徐放晴,不都是被动的接受吗?能不能主动一次?能不能?
甘宁宁一觉睡到自然醒,听到屋里有咳嗽声,就想起来了外面还有那样一个人在,萧爱月病了,傻月也病了,一主一猫窝在沙发上不断地打着冷颤,甘宁宁给萧爱月量了一下、体温,扶她去床上休息了,萧爱月一直在出冷汗,也许是烧的太厉害,她一直都没有醒来,表情痛苦地在梦里拼命摇头。
甘宁宁毕竟是兽医出身,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治猫,她把床上的人给忘了,抱着猫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萧爱月不在房里,完全被吓到了,赶紧给徐放晴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见到萧爱月,徐放晴在电话里面听到萧爱月生病的时候沉默了一会,甘宁宁还想追问下去,徐放晴那边却已经把电话给掐断了。
上海这么大,萧爱月能去哪里,她站在徐放晴的家门口,倚靠在窗户旁,动作姿势跟那天的东文江一模一样,他们俩看的是同一幕风景,等的是同一个人,可心境会是一样的吗?
门口有了声音,萧爱月闻声望去,看见徐放晴提了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晴晴。”
徐放晴的背影一顿,迅速抬头,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萧爱月。”
“我,不知道买些什么,快中午了,你平时喜欢吃这家餐厅的菜,我打包了回来。”萧爱月慢慢地走过来,扬了一下手里的打包盒,语气有些讨好地说道:“你吃饭了吗?别挨饿,你把这个吃了吧。”
“那是我的事,萧爱月。”徐放晴没有理会她的小心翼翼,转身把行李箱推到了她的面前,面不改色地说道:“正好碰见了,不用特意再约,这里是你的东西。”
萧爱月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错愕,她嘴唇抖了抖,脸色唰地一下红透了,却又不是那种健康的红,仅带着点病态的憔悴:“晴晴,我们能谈一谈吗?”
“谈你的愚蠢行为吗?”徐放晴漠然地注视着她的脸,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像个犯错的孩子,压抑了一晚的火气不知怎么的瞬间就消逝掉了:“萧爱月,我不想看到你,你的行为对我来讲是背叛,是在提醒我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你知道吗?晴晴,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会给你两次机会。”萧爱月站不住了,她双手撑着行李箱慢慢地蹲了下去,深呼吸了几口,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爱你,可你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代表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徐放晴不愿意受半点委屈的自尊心,你为什么半点机会都不给我?我这么做,我只是想让你眼中可以多一点我的存在,我妒忌每个跟你平起平坐的人,可我好无能,你为什么不能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晴晴,我只是一个爱你爱到没有自尊的傻女人,我有什么办法?你走那么快,走的那么快,我不想成为你的拖油瓶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求你,我可以改变,你想我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好吗?我不想让你被她们欺负只能做袖手旁观的垃圾,我不想你再见她,我不想你再跟她开房,我”
“我跟谁开房?你说清楚。”两人站在宽大的走廊里针锋相对,徐放晴刚刚还一脸严肃的神情遽然间销声匿迹,她明明是在笑问着萧爱月,可那抹勾起来的微笑看上去那么的疏离凄厉,她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充满了血腥的火药味:“萧爱月,你在抱怨什么?我徐放晴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别装成自己有多么痴情,我不是你的前任,我也不是你的初恋,卖惨对我没用,即便是我爱自己比较多哪有怎么样?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地方让我奋不顾身的全力去爱你?萧爱月,你很弱,你要是懂点事,你就应该好好在家等我,不是到处找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你忘了我对你说的事情,我让你离季文粤远一点,离那些女人远一点,你听到没有?你很好,直接跳过季文粤,去找陈晚升了,你很好,萧爱月,你比我想象中的强的太多,你变的还不够多吗?还需要我参加你跟陈晚升的群、p大会吗?”
这种时候就应该停战,两人的火气都上了头,难免会说一些伤人至深的话,萧爱月喘不过气了,她的身体重量全压在行李箱上面,半跪在地上反常地说起了狠话:“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徐放晴,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为什么害怕我跟季文粤靠近?因为你自卑,你认为我会被她们吸引,你没安全感,你强迫症,你控制欲,你一大堆的毛病,你认为我不行,又为什么来撩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让我来上海,为什么让我爱上你后,又不要我了?徐放晴,我发现你跟她们没什么不同,都把我当狗耍,你为什么那么爱钱,因为钱可以带给你安全感,你多可怜,你觉得董小夏自私,那你呢?徐放晴,我不用依赖你一辈子,不用你施舍,不是我配不上你,是你不配我,我至少把心给了你,而你不配。”
说完这句话,表明了萧爱月的心意已决,她缓缓地站起来,无视徐放晴脸上的凝重与愤怒,提起行李箱转身背对着徐放晴,不愿意再回头看她一眼:“别见了,你不要我,我也可以不要你,我不会一直求你,徐放晴,我可以爱你,也可以不爱你,反正我有无数个十年可以浪费,我在董小夏身上浪费了十年,不介意在你身上浪费这一年。”
“那你来找我干吗?”徐放晴冷笑:“拖着老弱病残的身体过来找我,萧爱月,我不是医生,你该找的是医生,不是我,不对,你这种智商,即使去医院也会迷路吧。”
没人再回答她的嘲讽,萧爱月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睁眼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徐放晴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几步跟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萧爱月,说话,别跟我玩软的,这事不会这样完了。”
“就这样完了。”萧爱月表情已然恢复了正常,她按住徐放晴的手,让它慢慢地脱离了自己的手臂上面:“你看我好像病了,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觉得你也没意思,我不想求你了,徐放晴,就这样完了吧,去你的上海,去你的有钱人,去你的康瑞丽,老娘不在乎了,去你妈的,再见。”
“啪”这一巴掌下去,徐放晴的手都打红了,更别提萧爱月的脸,她大力擒住萧爱月的脸蛋,捏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地警告说:“萧爱月,不许说脏话!”
“我说了,怎么样?”萧爱月仿佛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她怪异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让外人听着颇感刺耳:“分手了你还管我,徐放晴,你有病呐。”
徐放晴面色青红相加,她紧掐住萧爱月脸蛋的手变的有些哆嗦:“萧爱月,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要分手吗?我成全你啊。”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萧爱月咧着嘴笑了,边笑边尝着眼瞳里绵绵不断的苦涩泪水,的的确确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不用担心我纠缠你,徐经理,徐总,希望你以后能够找一个高智商好情商,去医院也不会迷路的女朋友,好可惜那个人不是我,不过也没关系了,人嘛,总要认清事实,傻子才会觉得徐放晴会真的爱上萧爱月。”
“萧爱月。”
“别叫我名字,谁管自己的女友叫全名,在我妈面前你才叫我小月,徐放晴,我也想有爱称。”即便是打定了主意,萧爱月仍旧对过去的一些细节耿耿于怀:“没关系,徐放晴,从今天开始,你也不再是我的晴晴了。”
推开眼前欲言又止的女人,萧爱月铁了心地按下了电梯按钮,徐放晴还站在刚刚那块地方没有动,“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听到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响起,徐放晴缓缓回头,用一种萧爱月看不懂的表情对她问了一句:“萧爱月,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门,再次关上,那句话,却再无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这几天太忙了,各位宝宝们的回复都有看到,等闲下来再回复
谢谢可爱小四的长评,还有另外几位的真实观点,还有某位说我受的姑娘哼哼哼
虐不虐,就问你们虐不虐!!!要不要更虐!虐谁好呢?
孟念笙是晚上才知道萧爱月失踪的消息,甘宁宁急的在屋里面团团转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孟念笙,怎么办呐?她还生病呢,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孟念笙把大老远带回来的礼物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宁宁,萧姐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么担心她,你晚上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饭?”
甘宁宁学医这么多年,医生该有的责任心始终存在,她懊恼地摸着脑袋自哀自怨道:“我不小心把她忘了,她可是病人。”
“我们先去吃饭吧。”跟甘宁宁的六神无主比较起来,孟念笙显得格外的平静,她眼尖地留意到今天的垃圾桶里没有外卖盒,猜测甘宁宁应该没有用过晚餐,便道:“等她想联系你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你。”
话是这样讲没错,可是甘宁宁还是放心不下:“我给晴晴姐打个电话问问吧。”
孟念笙没讲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围观她给徐放晴打电话,这通电话重播了三次,对方一直没人接听,孟念笙走过去取下甘宁宁耳朵旁的手机:“我们吃完饭再说。”
此时万家灯火通明,萧爱月坐的飞机刚到h市,她走在h市的市中心最繁华地带,手里拖着行李箱,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默默无言,人往往会在受伤以后选择回到自己最亲密的人身边疗伤,不只是寻求安慰,而是需要那种在他人身上找寻不到的安全感。
在回去见她妈妈之前,萧爱月给她老弟打了一个电话,街边的公共电话在这手机发达的城市闲置了许多年,萧爱月抹了一把电话上的灰尘,故作轻松地喂了一句:“萧孝南同志,恭喜你考上大学了。”
“姐!”听出她的声音,萧孝南在那头十分兴奋:“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你才知道我考上了啊,我跟我同学聚会呢,姐,你怎么了,想我了?”
“是啊,是啊。”萧爱月说话声音很快,一方面是担心萧孝南听出来了她的不对,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冷意让她抖个不停:“想你跟妈妈,妈妈最近好吗?”
“挺好的,你跟徐姐姐走了后,她挺开心
淼淼暗无边。”萧孝南也许在打牌,时不时听到从话筒里传来骂娘的声音,萧爱月也像他那样年轻过,也打过通宵的纸牌,只是想起牌,她又联想到了徐放晴,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连萧孝南的回答也听漏了几句:“舅舅想给你介绍对象,妈说你在上海有对象了,条件特别好,舅舅他们不信,妈正头疼该怎么把徐姐姐介绍给他们呢,对了,姐,徐姐姐在吗?让我跟她聊几句嘛。”
“哦,她在,在忙。”听到萧孝南问的那些话,萧爱月反射性地说起了谎:“我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我今后应该挺忙的,没什么时间跟你们联系,你帮我跟妈妈说一下,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好好照顾自己,争取以后做个有用的人,不要被别人看不起。”
“姐你怎么了?”萧孝南终于听出来了不对劲,电话里面安静了几秒,他可能跑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想跟萧爱月谈谈心,喘着粗气关切地问道:“姐,你不开心吗?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
然而萧爱月已经不想谈了:“我没事,小南,好好照顾妈妈,我挂了哈,有事你再找我,再见。”
“姐,姐...”
“嘟嘟嘟”再怎么呼唤,那头电话还是挂了,萧孝南拿着电话百思不得其解,他才发现萧爱月给他拨打的座机号码是本地的区号,难道她回来了,萧孝南毕竟处世未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不想通知萧妈妈让萧妈妈担心,那通已接电话拨打回去又是一阵忙音,萧爱月自己的手机打不通,他只好自作主张地给徐放晴拨了过去。
徐放晴接他的电话倒是挺快,但他的电话号码是考完试后新办理的移动号,徐放晴之前并没有存过他的号码,她接起的时候仿佛完全没想到会是他,导致他一开口说话,萧孝南感觉到那边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失望,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两人没聊几句,徐放晴听完他描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让他不用担心,说萧爱月不会有事。
电话挂断,屋里有同学在叫他,萧孝南发觉他刚刚在跟徐放晴打电话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息,是萧爱月三分钟前发给他的,说她用网上的变号系统给他打的恶作剧,调侃了他几句,让他早点回家,别玩的太晚。
没事就好,萧孝南放心了,他收起电话,屁颠屁颠地跑回了牌桌上。
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萧爱月把自己最后一条路给堵死了,无论是对徐放晴,还是对她的母亲,相见不如怀念,她坐在酒店的单人床上面,拿着手机,盯着空白的短信内容愣了好半天的神。
晴晴,我想你,我们复合吧!
短短十个字,她的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萧爱月木然地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面那个憔悴的自己不敢相认,人呐,不到黄河心不死,难怪徐放晴会讲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她多了解萧爱月,她知道萧爱月爱她爱到失去了自我,她明白萧爱月离不开她,她早已经无声无息地侵占了萧爱月的整个世界,到最后,萧爱月只能妥协。
把爱情当事业一样经营的人又何尝她徐放晴一个,还有那老女人康瑞丽,两者所不同的是徐放晴恨康瑞丽,而萧爱月不恨徐放晴,徐放晴除了和康瑞丽那段变态的恋情,她跟萧爱月的这回大概是她谈的第一场恋爱吧,她明明可以往好的感情状况发展,但萧爱月一次一次好脾气的容忍,让徐放晴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另外一个康瑞丽,无尽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侵蚀了她们的整段感情生活中,这一切,还是因为萧爱月的软弱。
可感情里面真的能细谈对错吗?总归是不合适,又何必再重新开始呢,离开徐放晴不足24个小时,萧爱月仿佛戒掉了上瘾的毒、药,什么都想明白了
仙降妖妃。
手机是她送的,打开行李箱,衣服全是她买的,萧爱月这个落魄了许多年的女吊丝也被她塑造成了她想要的精英模样,扔掉手机,丢掉行李箱,可自己能把自己抛弃吗?
站在酒店的天台上,能够看清楚h市的整个风貌,往下一跃,就什么都结束了,楼下车水马龙,人在这天地间是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萧爱月满脸通红,高烧让她整个意识都变的不清晰,脑子里完全被徐放晴那张赶她离开的冷漠脸霸占。
“徐放晴,徐放晴,晴晴...”说好不再呼唤那个女人的爱称,萧爱月一屁股坐在栏杆边上,半个身子悬在了二十层的半空中:“不要离开我。”
如果徐放晴在,她会说什么?是否会说:萧爱月,不要跟我装弱,有本事你就跳下去,这个社会不需要像你这种软弱无能的病虫?
倒是挺像她会说的话,萧爱月默默地笑了起来,她想徐放晴应该会马上开始新的恋爱吧,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会在其中挑一个最聪明的女人,不似萧爱月这样愚笨,也不像她这么无能,可是凭什么,凭什么离开的人是萧爱月?
还是因为懦弱吗?徐放晴那么无情,为什么付出代价的人是自己?萧爱月心里面升起了几丝怨恨,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开始手脚并用的往回爬。
甘宁宁第二天下午才打通徐放晴的电话,对方可能被她打烦了,跟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后,迫不及待的把电话给挂了。
孟念笙站在一旁凉飕飕地说着风凉话:“你可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多电话给我。”
“萧姐一直没和我联系。”甘宁宁一晚没睡好,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要问晴晴姐她们怎么了。”
“你在电话里面可以问。”孟念笙从她早上带过来的文件包里面拿出来了一叠文件:“你想帮你萧姐复仇,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要复仇啊?”甘宁宁不懂:“晴晴姐把萧姐杀了吗?”
孟念笙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但笑不语。
可能猜到了孟念笙也会过来,徐放晴订的位置不小,可以坐四个人的雅座里现在只有她一人,甘宁宁在门口看到了她,依然是那副冷静克制的模样,挥挥手,热情地叫道:“晴晴姐。”
徐放晴微微抬头,甘宁宁意外地在她脸上看到了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平静地点点头:“坐吧。”
那种既不热情也不敷衍的客套让甘宁宁的热情刹那间就消失了一半,她拉着孟念笙的手臂,笑眯眯地坐到了徐放晴的对面:“晴晴姐,你最近是不是好忙啊?都打不通你电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就是不想接她的电话,她那么喜欢徐放晴,心思简单的人哪想的到那么多,孟念笙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黑豆豆浆,心照不宣地问徐放晴:“你好吗?”
“我像不好的人吗?”徐放晴微笑着反问她:“你好吗?”
“有陈董一直以来的帮助,我当然好。”
徐放晴嘴角往上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我第一个看漏眼的人,原来我也会眼花。”
“所以你才戴上眼镜吗?”孟念笙当仁不让,毫不怯场地跟她周旋了起来:“我很欣赏你,陈董也是
最强穆王妃。”
徐放晴做了一个摊手的举动:“那烦请你转告给她,我很反感她。”
甘宁宁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端着刚刚上桌的豆浆大喝了两口:“晴晴姐,萧姐去哪里了啊?她有没有回去啊?我都找不到她,她那天烧的好厉害,现在有没有好点?”
徐放晴的注意力这才转到了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地回道:“她回老家了。”
“哦,这样啊。”甘宁宁恍然大悟:“是不是没有信号啊?我老家就经常没信号,难怪会打不通电话。”
“自欺欺人会好一点吗?”孟念笙适当地跳出来泼冷水:“徐总,据我对您的了解,您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玩脱了就说出来,没人看您的笑话。”
甘宁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变的很奇怪:“孟念笙,你怎么这样跟晴晴姐讲话啊?”
善于伪装,懂的世故,没人比孟念笙更会精于心计了吧,徐放晴没心情跟她谈下去,拿起椅子上的包刚要站起来,孟念笙迅速抽出她带过来的文件扔到了徐放晴的面前:“我们现在是合伙人了,徐总,留下谈一谈吧。”
晴天叮咛宠物店,法人孟念笙,股东徐放晴,甘宁宁。
徐放晴拿着这份协议书沉默了几秒,深呼吸了一下,平静的脸上多了一抹萧瑟:“我没有跟你签过合同。”
“萧姐说,这是你的,她送你的礼物,本来想开业那天带你过来剪彩,太可惜了。”孟念笙转过头对甘宁宁笑了笑:“宁宁,萧姐不是说,宠物店是你晴晴姐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她帮她实现它,因为她爱她,你还记得吗?”
甘宁宁张张嘴,还没说话,孟念笙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吧,让你晴晴姐冷静冷静。”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店门,孟念笙走到车旁,却发现甘宁宁没跟过来她,跑回去找她,见她还站在店门口往里看,顺着她目光望去,看到徐放晴还坐在那个卡座上没走,她脸上的眼镜摘掉了,用左手捂住眼睛,不停地在揉着眉间,人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走吧。”孟念笙突然出声吓到了甘宁宁,甘宁宁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孟念笙,我开始讨厌你了,你根本不是为萧姐复仇,如果萧姐看到晴晴姐这样,她肯定会难过。”
两人背对着店面,没注意徐放晴已经出来了,她提着包,看到甘孟二人站在外面,特意找过去,把复印的合同递还给了甘宁宁:“这份合同不合法,谁签的合同你找谁。”
甘宁宁欲言又止:“可是我找不到她。”
“那你们来找我干吗?”徐放晴冷笑:“我是她妈妈吗?找不到她找警察,她萧爱月那么有骨气的话,这辈子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徐放晴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活下去,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们今天在我面前演这一出戏,还想我去求她?以后你们也别找我了,我不需要朋友,跟萧爱月有关的事物,今后就此打住,离我生活远点。”
甘宁宁第一次见到她在外人面前发脾气,吓愣住了:“晴晴姐...”
“别喊我晴晴。”徐放晴冷声呵斥住了她的话:“请叫我徐小姐。”
甘宁宁第一次见识到徐放晴的暴脾气,也没有怎么被吓到,不过倒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越想越沉默了下去,导致孟念笙还以为她被怎么了呢,二话不说把她拉进了她平日最爱吃的日式餐厅。
孟念笙这人就是这点特别棒,甘宁宁往嘴里塞着寿司,含糊不清的夸她:“你每次带我吃的饭,都是我喜欢吃的食物。”
“你慢点吃,不够再点,没人和你抢。”有着美少女的脸蛋,却操着老妈子的心,孟念笙抹了一把她嘴角的鱼籽:“见到你晴晴姐了,心情怎么样?”
“是哦。”经她提醒,甘宁宁想起了让她一路困惑的事情:“要是电话打不通的话,晴晴姐怎么知道萧姐回老家了?”
孟念笙一时语塞,没料到她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那我帮你调查一下好吗?你不用担心,你萧姐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好。”甘宁宁点点头,认死理说:“萧姐跟我们合伙开店,我们不能趁她不在就开业。”
事情的调查很快就有了下落,孟念笙挂断电话,敲了敲浴室的房门,推开门,见到甘宁宁在给两只猫洗澡,视线温柔地道:“宁宁,我让人调查了,萧姐离开了她老家,早上去了北京。”
“北京?”甘宁宁抬起脑袋,脸上还有白色的沐浴露泡沫:“她去北京做什么?我们都在上海,这么远,她不想回来了吗?那晴晴姐知道吗?孟念笙,我们要不要告诉晴晴姐?”
孟念笙婉转地提醒她:“你忘了她说的话吗?她不想让我们打扰她,宁宁,算了吧,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甘宁宁张开嘴,想为徐放晴辩解几句,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低下头,摸着傻月的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吵架呢?”
只要用点心,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调查一个人的去处很简单,更别提像徐放晴这种身家上千万的女人,但是她要是不想,那谁也拿她没办法。
孟念笙并不清楚徐放晴到底有多少家底,她公司要是当初上市成功,也许现在还能摸出一点头绪,如今徐放晴的家业就跟她的脾气一样随时变化莫测,她不想让甘宁宁和徐放晴走的太近,有一部分是因为徐放晴的影响力,还有也是因为陈晚升对她的警告。
徐放晴的过去,孟念笙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那盒差点被甘宁宁截获的录像带还在她家,孟念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着它,在跟徐放晴多次接触以后,她豁然间意识到她在给徐放晴保守秘密,一个充满了情、欲的秘密。
但是为什么她要做这个保密者?还好萧爱月没有看过那盒录像带,孟念笙拿着录像带走到玄关,放进快递袋子里面,给一个叫康瑞丽的女人寄了回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酵成了如此,孟念笙不介意自己也混进乱局中玩两把,康瑞丽女儿的订婚宴很快就到了,快递一寄,孟念笙很想看看徐放晴到底会不会出现在康家的宴会上。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礼拜五的中午,孟念笙接到了陈晚升的通知,说康家的订婚酒席取消了。
一个家族式企业的婚宴结束与开始都这么草率,孟念笙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太好的理由,陈晚升的车子就停在她的楼下,要接她一起去看望因病取消宴会的康瑞丽。
康家住的公寓装修设计很普通,开门的男人大概就是康家未来的女婿,他一脸疲惫地把她们迎了进来,转身拉开房门,自己倒跑了出去。
屋里还有三个人,除了康家母女俩,还有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听到推门声,jojo抬起头,在看到陈晚升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升姐姐,你来了,你快劝劝我妈,她病糊涂了,要把我的钱给外人。”
中年男子原来是个律师,康瑞丽没理会自家女儿的神神叨叨,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意识清晰地给自己立了一份遗嘱。
孟念笙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她名下的房产与股份都留给了jojo,但有几家不同的基金公司,她全部给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场的大家都认识,陈晚升悠闲自在地坐在一旁看热闹,还把孟念笙拉了过去。
康瑞丽没赶她们离开,她交代完了后续,小小的咳嗽了几声,抬起手,命令那个男人:“出去吧,草拟一份合同出来给我过目后再签字。”
“好的,康董。”
“我不服气!”jojo忍了半天,脸色暗沉,炸起来连亲娘也不管了:“为什么要给徐放晴?你的女人比女儿还重要吗?她都不要你了,你还...”
“咳咳咳,你又失礼了,咳。”康瑞丽总归是经过风雨的老板,不会在外人面前像她这么失态:“出去给晚升和小孟倒杯茶。”
看她们母女俩在陈晚升面前这样旁若无人,想必三人的关系十分亲切,jojo不情不愿的出去后,陈晚升坐到了她原先坐的位置上,握住康瑞丽的手吐槽道:“怎么样?你还行吗?这么年轻就倒下了,可不像你。”
“来看我笑话了?”康瑞丽撑着身子慢慢地在床上坐了起来,她的行动不便,努力坐好以后,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小孟坐,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拘谨。”
“康董,您没事了?”通过陈晚升的引荐,孟念笙成功结识到了上海传奇大亨康瑞丽,她仔细观察着康瑞丽鼻子里面插着的气管,关切地问道:“前些日子都见您好好的,这病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我只怕是熬不过去了。”康瑞丽边说话边喘着粗气,她拉着陈晚升的手,迫切地恳求她:“帮我找她回来,有些事我要告诉她,要是我走了,到下面都没办法瞑目,找她回来,我要告诉她她父亲的真正死因。”
“她不会回来,你不是找过她吗?”说到这里,陈晚升瞥了一眼她身旁站着的孟念笙,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孟念笙愣了一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陈晚升又把脸转了回去,面对着康瑞丽:“关在笼子里的情人都可以飞掉,我还能帮你什么?该帮的都帮了,总不能绑她来见你吧?我们是正大光明的商人,再说你又不知道她背后有哪些人站着,她不见你,不接你电话,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呼,呼,呼。”康瑞丽回答不了她的话,她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打着哆嗦按下了床头柜上面的一个按钮。
沉重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孟念笙看着康瑞丽人在抖,陈晚升却快速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jojo,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妈不行了。”
“别走。”想紧跟着她离开的孟念笙错失了最好的机会,被康瑞丽一把拉住,神情恍惚地重复道:“让她来见我,她不来,她会后悔,我错了,我想跟她道歉。”
康瑞丽被紧急赶过来的家庭医生打了一针,陈晚升确认了她的情况后,带着孟念笙又心事重重的上了回去的车:“她这病,是早就落下的,她年轻的时候□□拳,饮用了一些违法的激素,后来认识了jojo的父亲,一个落魄的富二代,她帮他争赢了家产,可争不过小三,那男人偷钱带女人跑了,现在她的小情人又是这样,苦命人一个,还舍不得让她小情人在外面吃苦,看她现在都快死了,也没有人回来看她一眼。”说完,又盯着沉思的孟念笙说:“你跟小徐儿不是朋友吗?她这人性子怪,她认识了我这么久,连我在上海的外号都没听过,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上次老季把她带来见我,她那冷漠的表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难为她还装作不认识我,她性子冷,没有什么朋友,你跟她既然认识,就把今天的事情如实都告诉她,免得日后老康走了,她连恨的人都没有了。”
目睹了今日的一切,康瑞丽对徐放晴于情于理都不会再有什么影响,孟念笙寻思着徐放晴估计也不会想理她,道:“行,我回去找她聊聊。”
陈晚升点点头,很满意的说:“我就喜欢你这行动力。”
孟念笙只能干笑,回到家,她抱着徐放晴不会接电话的念头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那头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孟念笙的猜测灵验了,她刚要挂断,就听到话筒里响起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这冰冷的语气,活脱脱的地狱鬼差一个,孟念笙稳定了一下情绪,柔和道:“她想见你。”
那边安静了好一阵,久到孟念笙都以为对方挂断了,移开视线望了一眼屏幕,却听到对方傲气充天地说:“想见我就要给她见吗?她萧爱月面子这么大,还要我去接她吗?你告诉她,爱回来不回来,今天不回来的话,以后就别回来了。”
孟念笙:“...”
“你误会了,我是指康瑞丽康董。”
“...”
电话里再次沉默了,孟念笙继续说道:“她病了,想必你也听说康家取消订婚的事情,她病的不轻,今天我去见她,她说她想见你,她有你父亲的一些事情想告诉你,她说她很愧疚,医生说她的情况很危险,喂,喂,喂,徐小姐你还在吗?”
“嘟”“嘟”“嘟”,对方不知不觉中就挂断了电话,孟念笙也不清楚她听进去了多少,无奈地收起手机,打开卧室门,轻轻地钻进了甘宁宁的怀里,甘宁宁砸巴着嘴巴翻了个身,反倒把她抱的更紧了。
这一觉怎么睡怎么不安稳,甘宁宁迷迷糊糊感觉有一团黑影在屋里飘荡,她半梦半醒中想到上大学时候医学院的鬼故事,猛地一下清醒了过来:“谁啊!”
“啪”地一声灯亮了,果真有黑影在窗前站着,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孟念笙,她转过头,身上的衣服单薄,脸上的神情很迷茫:“宁宁,我好像做错事了。”
那迅速到来的医生,陈晚升狡黠的目光还有康瑞丽那双有劲的手,那不可能是一个病人的力量,孟念笙越想越不对,她翻出衣服,胡乱地给自己穿上,想回到今天白天去过的地方一探究竟。
甘宁宁看她一边穿衣服一边给徐放晴打电话,不安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最好不要出事,孟念笙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宁宁,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给她打电话,要是她回了,你就打电话给我。”
外面在下雨,跟萧爱月到她家那天一样的天气,甘宁宁住的小区规模小,设备不完全,连半个物业都见不到,这也是孟念笙让她搬家的最大原因。
倾盆大雨没有半点要停下的迹象,孟念笙车开的格外小心仔细,虽说现在半夜两点没人会出现,但孟念笙貌似记得她们这小区有个流浪汉在楼下做了窝,她打开远光灯往前面探了一下,果真见到了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过道上。
等等,若是这个是流浪汉,那在停车位上睡觉的人是谁?
车子龟速地移了过去,隔着厚厚的雨帘,孟念笙看到了那张冷清的女人脸。
她全身湿透,抬着头,脸上的妆早已花掉,狼狈的模样第一次出现在了她身上,让人看的分外心酸,她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喇叭声,面无表情地转头盯着孟念笙车子的方向沉默不语。
孟念笙撑着雨伞下车,还没靠近她,就听到对方在问:“你们为什么要出卖我?”
真的,出事了吗?
她的声音很小,很虚弱,孟念笙拿着雨伞的手在抖:“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徐总,这次是我错了。”
徐放晴冷漠地盯着她的脸,她的右手微微抬起,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在流血,她用右手抹了一下眼睛,分不清是在擦拭雨水还是其他什么:“是她让你这样做的?”
“是。”孟念笙已经发现她受伤了,她不由分说地往前几步,扶住了徐放晴的胳膊:“我先送你去医院。”
“萧爱月。”更像是自言自语,徐放晴没有理会她的关心,她无力地垂下手,莫名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决裂又美好,让人心醉又忍不住心疼:“你很好。”
很久以后,孟念笙才明白到她话里的那个“她”究竟是谁,但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随着前一晚她与徐放晴的关系闹崩,紧接着她收到了陈晚升的撤资消息。
北京公司电话来的迅速,女人二话不说把孟念笙狠批了一顿,直骂她把好牌打糊,在上海呆久了不知天高地厚,问她还要不要命,是不是又想回去被人踩在脚下,还让她想办法解决上海的事情,不管是卖身还是卖自尊。
孟念笙有苦难言,她被女人骂了半个多小时,正骂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对方突然话锋一转,说她刚刚收到了另外一家公司的融资邀请。
那家公司的法人正是康瑞丽,孟念笙的录像带有了作用,她确实让康瑞丽彻彻底底地记住了她。
而代价,是陈晚升的退出与徐放晴昨晚流的鲜血,孟念笙这还不知道自己被下套了,那她就不是孟念笙。
康瑞丽为了达成她的目的,不惜牺牲她女儿的婚宴,甚至装病,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徐放晴,徐放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孟念笙不得而知,她打电话给陈晚升约了一下,问她有没有时间跟自己见面。
陈晚升答应的很爽快,两人约在她家里面碰面,陈晚升只对她提出了三个要求,表示只要她同意,她跟孟念笙的合作计划仍然生效。
第一:把徐放晴对面的房子转卖给陈晚升。
第二:住到徐放晴的对面监视徐放晴。
第三:对录像带的事情永远保持沉默。
孟念笙听她提起录像带,心里的疑惑被解开,如遭雷电一袭,浑身都说不出来的压抑:“陈董,您怎么知道那盒录像带的事情?”
“你猜是谁把它交到萧爱月的手里?你再猜又是谁把它交给我?”陈晚升饮着茶悠然地笑道:“这么保密的物品,康瑞丽那女人会让它在外面冒险吗?你只是帮我还给它的原主人,又恰巧赶上了她最需要用人的当口,我有那盒录像带,也有萧爱月带走它的监控,萧曾经是我的人,你想当三样东西一起出现在徐放晴的面前,再加上你的推波助澜,徐放晴会不会疯?”
康瑞丽的心机如此之重,孟念笙当初只是想给她拉好关系巴结巴结,没有猜到她会反将自己一军,让她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伤害徐放晴的刽子手,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对徐放晴的愧疚更甚,却不能表现出来,故意转开话题说:“陈董,既然是康董的私事,不是她来找我谈吗?”
“野心不要那么大。”陈晚升果然错会了她的意思,斜视着她的脸,不怒自威的警告她:“我很想看看,一身是刺的女人,会被社会磨成什么样子,徐放晴,又或者是萧爱月,那年轻鲜活的灵魂与多么引人注意,小孟,你很聪明,你未来会成功,可是偏偏我就不喜欢你这样子的女人,我能在你身上看到我年轻的样子,我年轻的时候,喜欢的人都由我亲自征服到我身下。”
明褒暗贬,孟念笙不是听不出来,她的立场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她选择了沉默,也就代表徐放晴与萧爱月之间的误会没有人能解释清楚,只能靠她们彼此之间的缘分稀释,然而她不知道徐放晴到底有没有怀疑过萧爱月,那一晚的失魂落魄是不是她精心的一场演出,也摸不透康瑞丽想把徐放晴怎么样,也许有人纵观了全局,可再怎么去掌控,作为女主角之一的萧爱月还是消失在了她们的生活中。
就像徐放晴所说,孟念笙善于伪装,无论是对谁,她点点头,答应了陈晚升的条件,拿着合同离开的时候,转过身,忍不住加了一句:“陈董,有一点您错了,我并不像您。”
四合院的枯树下站了一个约摸十岁年龄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小石头在跳方格,也许是一个人玩的太无聊,她歪着脑袋回头看了看左边禁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跑过去敲了房门:“出来玩呐,小天,你作业做完了吗?”
“吱呀”一下,木门发出了难听的开门声,门开了,却是右边的租户出了门,小女孩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那女人脸色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没有半点色彩,她无声地从小女孩身边飘过,连走路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小女孩想起了她妈妈跟奶奶说的那些话,说这位租客搬来了一个多月,平时很少出门,起初的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不同的外卖送到她房门口,早上路过她门前,那外卖又原封不动地提了出来,白白地花了钱,便宜了附近的野猫。
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工作,这个奇怪的女人成为了邻居之间互相观察的八卦人物,小女孩等不到自己的小玩伴,也是无聊,竟跟在那女人的身后慢慢地往附近正在建设的工地走去。
一群野猫难得一见地围成了一个圈,女人是它们的中心点,她打开手里提着的饭盒,放到了地上,默默无语地看着一群猫厮打,吃完,再跑开。
她一直坐在那里,身边人来人往吸引不到她的注意,太阳要下山了,小女孩要回家了,她跟泥土里的蚯蚓玩了一下午,终于失去了耐心,再次回头看了眼那个背影孤寂的女人,见她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跟踪,于是满含成就感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晚上奶奶听她邀功般地说完这些,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最近这边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了。”
“她的房租给的及时,管她那些干嘛?”家里唯一的男人不满她们窃窃私语的笑声,喝着啤酒豪气道:“赵家这个月又没交,说等到开学后,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守信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第二天婆媳两个拿了几个梨去女人家串门,女人话不多,声音清脆,笑起来的时候充满了感染力。
一来二去,几人也熟了,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女人姓萧,来自一个小县城,现在待业在家,没有亲人在身边。
她在找工作,前几天的失踪,听说是去了上海旅游,她回来的那天给院子里的小孩都带了一盒巧克力,晚上院子里的人聚在一起聊天,把她也叫了出来,她笑起来很好看,但笑容不多,偶尔露出来放空的神情让旁人瞧的分外疑惑。
小女孩的妈妈姓李,小女孩的小名叫木子就是随她,李女士不清楚女人的工作要求是什么,见到她几次在人才市场落空而归,因为她的那盒巧克力,也起了恻隐之心,下午塞了一个纸条给女人,叮嘱她说:“我老公的公司招司机,木子说你会开车,要不去试试看,总比闲在家里好。”
女人明显有些讶异:“李姐,谢谢你。”
“谢什么,大家都是邻居。”李女士胖胖的脸上尽是热情:“现在工作不好找,也不确定能不能上,你先去试试看。”
“叫我小月吧。”女人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纸条,声音很轻的说:“我妈也叫我这个。”
“萧爱月,名字好听,不错,比我家木子好。”李女士成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笑着说:“好名字啊。”
萧爱月木木的点头:“我爸取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萧爱月提了两瓶酒来谢她,说她被公司录用了,明天就可以上班。
李女士有些沾沾自喜,晚上一高兴,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老公,张老六一听她说完,急了:“我还说是谁呢?今天经理问我是不是有个朋友到公司应聘司机,说那个人重点大学毕业,人事部要人,让她去办公室,她说不适合在办公室呆,非要当司机,难道就是她?”
李女士听完也是一懵,趁萧爱月在外面刷牙的时候借机问了几句,萧爱月点着没有否认:“我本来就没打算进办公室,我晕电脑,不能看屏幕。”
这种情况李女士还是第一次听说,琢磨道:“那你之前的工作都是司机吗?”
“不是。”
“哦,你以前在上海工作,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待不下去了?”越界的关心就成了负担,李女士没有意识到这点,不知趣的问她:“上个月去上海有没有找到工作?北京好还是上海好?”
萧爱月慢腾腾地刷完牙,放下手里的刷牙杯,轻轻地说:“想朋友了,回去看一眼,看她没有我也很好,就觉得我也可以没有她,但是这样想,又感觉是在赌气,无论怎么样都会想起她,公司,马路,汽车,飞机,我没有办法,那天我一直跟着她,吃饭工作跟季文粤见面,她很好,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的谁,你说是吧,晴晴。”
话一出口,萧爱月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即刻醒悟了过来,快速回头,想跟身后的人解释两句,可哪还有什么人影?没人愿意听她讲话,没人理解她的心情,有些人放在心里堵,不放又那么痛,萧爱月眼眶湿润,回到屋里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萧爱月,不要想她,不许想她,不准难过,我命令你停止。”
想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这也是萧爱月不愿意在办公室呆的原因之一,不过她也没想过做司机这个行业,这是个意外,当然,她也无所谓。
第一天上班,她是第一个到公司的司机,等到上午十点多,李女士的老公张老六姗姗来迟,他打着哈欠在保安室填了出车单,拿到单看着萧爱月还坐在仓库门口,擦了擦眼睛:“萧小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程经理有安排你送哪批货吗?”
没有,萧爱月连程经理都没见到,更别提货了:“我没见到其他人。”
“哦,其他人还没来呢,我们上班时间不固定。”毕竟是自己的租客,张老六秉承人道主义,带着她去人事部报道:“我们公司有七八个司机,加你在内第九个,我们是加工坊,帮人做加工,送货的话比较频繁,有时候半夜出,有时候早上出,有时候一天都不用上班,看公司忙不忙,你瞧,最近挺忙的,司机都出去了,我带你去找经理看看他怎么安排。”
忙就好,萧爱月默默地把他的话放在了心里:“张哥你有b照吗?”
“我有,我开货车。”张老六嘿嘿一笑:“镶着金的驾照可不能丢,你呢?”
“我也有。”当年她们的c照升级考试,因为每年需要年检,很多同学选择了放弃,萧爱月脑子一抽风,跟着董小夏考过了,两人约好开房车游遍中国的计划没有施行过,没想到今天派到了别的作用:“考了好几年了。”
“那就行,问问程经理他有什么安排。”
程经理正是那天面试萧爱月的男人,他的皮肤黝黑,身上老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大蒜味,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射着萧爱月的脸,在她脸上来回扫荡了几回:“你刚来,今天就跟着老张熟悉熟悉业务吧,我们呢,有专业的搬货员,一般一个司机配一个搬货员,明天安排你出货,到时候再安排一个强壮的猛男跟着吧。”说完,猥琐地跟张老六对视了一眼,拍了拍他肩膀:“哈哈,老张,好好关照人家哈。”
张老六跟萧爱月低头不见抬头见,哪好意思当她面开这种玩笑:“老程,你说你这人。”
两个老男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萧爱月站在一旁摊着手,不卑不亢地说:“程经理体谅下属,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她这样公事公办的开口讲话,张老六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程经理老狐狸一只,咧嘴笑了笑,伸出大掌拍了一下萧爱月的胳膊:“跟着程哥好好做,福利少不了你。”
萧爱月盯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看了一眼,扬起脸,温和地笑了下:“当然了。”
公司本来就位处偏僻,建在北京与河北的交界处,萧爱月下了飞机后,临时找了一个住所,逃离了大城市的繁华与拥挤,再次来到了这种小村庄,她的房东张老六是河北人,挤破了脑袋想到北京成家立业,未果后,他在开发区租了一块地,建了个不伦不类的四合院,终于在北京的郊外安了家。
新公司的司机待遇也不同,听张老六在路上跟她介绍了一番,原来这公司不止萧爱月一个女司机,还有一个女司机姓黎,听说她是由程经理招进来的老员工,比张老六的资历还老,张老六没见过她开货车,都是开小面包车接送客户,她的待遇无疑是所有司机中最好的一个,不用上晚班,不用跨市送货,连加班补贴都比别人高。
张老六说这些的时候,话里充满了浓浓的羡慕之意,坐在大货车中间位置玩手机的搬货员幽幽地开口:“你要是能哄男人开心,你也能开小车。”
萧爱月听完后没讲话,把脑袋撇向了窗外。
任何地方,都会有斗争,你要是不在意,那就不用放心里面去,程经理给萧爱月安排的搬货员迟迟没有批下来,原因是让她先熟悉熟悉公司几家大客户的路线,萧爱月熟悉了一个星期,他才给萧爱月开出了第一张派车单,却是去接一个姓江的上级过来审查。
萧爱月开到他指定的地点才知道对方自己有车,只是不太认识路,他不耐烦地让萧爱月在前面开车带着,看那样子,分明是不愿意上萧爱月开的七座商务车,说这话的人是姓江的司机,江领导倒是挺好讲话,指着车上的导航仪解释说:“我的车子导航仪不太好使,你在前面带路就可以了,晚点也省的让你再奔波一趟送我们回来。”
江领导穿戴整洁,素容朝天,她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不太像跟萧妈妈同龄的人,萧爱月知道她在给自己解围,领了她的这份好意,点点头说:“好。”
一辆昌河车后面跟着一辆捷豹,事实上导航仪坏了的人是萧爱月,两辆车在路上绕了几大圈后,萧爱月才找到了来时的小道,下车的时候到了下午两点,刚巧程经理站在大门口,萧爱月走过去跟他反映了一下车里的导航仪坏了,江领导不知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眼睛往萧爱月站的方向瞟了一眼,那眼神颇有点心知肚明的感觉。
萧爱月估摸着她是知道自己带错路了,看到她被一群领导簇拥着进了办公室里面,转头问了程经理没给她下午安排工作,干脆跟着张老六跑去送货。
这次是长途车,到凌晨三点,她才回到家,看到程经理在微信群里发了第二天送货的信息,安排她下午上班,去河北的石家庄送一趟货。
也好,终于可以忙碌起来了,萧爱月一觉睡到中午,她拿着一千毫升的保温杯泡上了浓浓的铁观音准备走夜路,程经理给她安排的搬货员还没见到,到了傍晚,她那辆要赶路的货车上才堆满了货,这么多货,萧爱月一人肯定搬不下来,打电话给程经理问他的安排,程经理让她在大门口等一下,说他马上过来。
但过来的人只有他一人,萧爱月看到他系好了安全带,不明所以地问道:“程经理,您要去哪里吗?”
“人手安排不过来,我跟你一起去。”程经理不能笑,一笑就露出来了一嘴的黄牙,看的特别渗人:“开车吧,你也是第一次去,我带带你,省得那边上夜班的工作人员不认识你。”
于情于理,他说的也没什么问题,萧爱月低头松开手刹,笑着说:“那就麻烦您了。”
程经理笑容满脸,车子开了没几公里,他在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个国产手机:“放点歌听听,搞点气氛。”
萧爱月在心里面揣摩着他想要什么气氛,也没有拒绝,两人听了一路刀郎的歌,程经理摩拳擦掌开始讲起了笑话,无外乎□□关系那些,这种烂大街的成人笑话萧爱月早就听过了,实在是笑不出来,冷着张脸到了高速路上的服务区,程经理去了躺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故意掉了一个东西到萧爱月的脚边,萧爱月抬起双脚,偏开了他蠢蠢欲动的摸索行为。
他见占不到便宜,也没有耽搁几秒,抬起手,拿着那个东西在萧爱月的眼前晃动了一下:“哎呀,你看,随身就带出来了,还带了四五个呢,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用出去。”
萧爱月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安全套三个字在她眼前出现,她不适地咳嗽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程经理好兴致。”
男人精虫上脑,哪还分得清她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望着她那种水灵白净的脸蛋,越看越觉得心痒:“要一起好兴致才行,哥哥总不能冷落了妹妹你。”
这就开始搭棚唱戏,萧爱月一阵反胃,连和他讲话的心情也没有了,一心只想把货送到,然后回家睡觉:“程夫人今天一个人在家吗?”
“别提她,黄脸婆一个,只知道奶孩子。”说到自己的老婆,程经理面露不悦,皱起脸,有些不喜萧爱月的扫兴:“她哪像你,又漂亮,又是大学生,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啊,个个水灵灵的,比那些女人好多了。”
“每个人都会老,有一天,我也会是黄脸婆。”萧爱月没有迎合他的奉承往下说,平静地回道:“没有人能躲的过岁月。”
她的反应超出了程经理的预期,冷静理智的女人虽然迷人,但不好下手,他决定另辟蹊径,从别的角度继续勾~搭:“哎呀,萧司机有男朋友吗?”
“没有。”
程经理怪模怪样的回道:“那不行啊,晚上睡觉冷啊。”
萧爱月仍然在笑,脸色没有起丝毫的变化:“没关系,我家被子厚。”
这烫手山芋,扔了不是,吃又吃不了,车子开进通宵加班的客户公司,对方帮忙下完货后,已经到了凌晨四点,程经理念头又起,提议去附近的小宾馆开个房间,等休息一晚再走。
萧爱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她白天睡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无论是出于哪个原因,程经理的脸色都变的难看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行吧,那就回去。”
半夜高速路上的车子不多,回去的时候没人再主动开口讲话,程经理越想越觉得生气,想着自己大晚上的陪她跑一趟,连手都没摸到,转过身,手直接探向了萧爱月的大腿,彻底摊牌地说:“妹子,你就跟了哥吧,哥喜欢你,保证让你在公司吃香喝辣,哥会好好对你,以后绝对不会碰别的女人。”
萧爱月也没躲开,直接一个急刹车,把车子稳定地停在了空无一人的主道上:“经理,你在这里能看到公司吗?”
“这里怎么能看到?”程经理被她问的莫名其妙,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公司那么远,这路这么长,哪家公司能看的到?”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公司出卖自己?”萧爱月把车子熄火,即不开车灯,也没有任何解释:“我被人耍习惯了,不在乎耍别人一回。”
“这是高速路啊!”程经理瞪着她那张脸,气的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辱骂道:“你玩命啊!给我开车!停在这里不要命啊!开呀。”刚说完,一辆大货车从他们车子的旁边呼啸而过,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哪还顾的上吃什么豆腐,拿开放在萧爱月大腿上的手,直接去夺车子的钥匙:“给我开车!妈的!你听见没有?”
可能是搬货的时候用光了力气,他的手伸过去,竟然被萧爱月一把擒住,她握住他的手腕,用他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胸口上,而后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仿佛就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我,就证明给我看,我们在这里等五分钟,你要是敢,我就陪你上床。”
“疯子!神经病!”程经理脑子里没有了别的话,他又怕又惧,手碰到那梦寐以求的胸部竟然觉得烫手,他快速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双目通红地转移了视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心里面莫名地感觉她真的能做出来不要命的举动:“开车!我不碰你了!快开!”
“你看你的喜欢多么廉价。”萧爱月低低一笑,不慌不忙地发动车子,脸隐藏在黑暗中,没有再讲一句话,车子正常往前行驶,程经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他斜瘫在副驾驶位置上,脑海里的邪念不再,用余光瞥着萧爱月的脸,终于看出来了她的笑容有哪里不同,哪还有什么可爱乖巧,只有那恶作剧得逞后的嘲弄。
经历了那一晚的惊吓,程经理对萧爱月的态度起了本质的变化,他派给萧爱月的出车单都是之前给那个黎姓女司机的轻松活,这样一来,先是那个黎司机有了意见,渐渐的,对萧爱月不好的风声就传了出来。
公司的风言风语倒还好,只是回到院子里,张老六的媳妇与母亲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行为挺让萧爱月感到烦恼,这种事情一传开,还不能解释,你解释了也没用,不信任你的人永远不会听你说话,萧爱月想清楚了,脑袋沾上枕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继续睡她的大觉。
她不在意,可别人在意啊,程经理这个人作风不端正,他齐人之福享受久了,二奶与原配相处的相安无事,突然插出来了一个萧爱月,搞的两方都有了意见。
萧爱月在公司食堂用餐的时候不多,这个月就吃过两次,第二次她在饭里面吃到了用过的创可贴,她胃部里一阵恶心,吐出嘴巴里剩余的饭粒,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食堂阿姨后面朝她微笑的黎司机。
这下梁子结大了,黎司机挽起袖子,已经做好了跟萧爱月打一架的准备,没想到萧爱月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了十几秒,云淡风轻地站起来,转身拿着饭盒走了。
表面越平静,旁人越没有底,萧爱月正式领悟了这个深层的道理,她想起来了跟徐放晴以前在h市的日子,徐放晴也是这样,每天让萧爱月的心脏七上八下,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又能用什么样的办法吸引她的注意。
黎司机一个人唱了一星期的独角戏,得不到萧爱月的半点回应,她也学聪明了,但凡有萧爱月在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那天萧爱月拿了派车单又要去接那个姓江的领导过来审查,程经理也在仓库点数,黎司机椭圆的臀部一屁股坐在车上不愿意下来,吵着闹着说她要去接江领导。
这个月,萧爱月去接了几次那个领导人,江领导的车子出了故障在维修,她坐着萧爱月开的车到公司后,公司里面临时下了通知,让萧爱月开的昌河面包车改成了两厢suv去接她,今天黎司机不用出车,有时间跟程经理慢慢磨。
程经理不耐烦地让她赶紧下来,别耽误正事,黎司机洪大的嗓音在仓库上空回荡不息:“怎么了?经理,这车子她能坐,我就不能坐了?都是人,都是司机,怎么待遇差这么多啊?您个大贵人,可不能喜新厌旧啊。”
萧爱月抱着胳膊靠在打包好的货柜上也不讲话,和另外几个司机一样站在旁边瞧好戏,张老六跟年纪稍小点的年轻司机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萧爱月。
程经理跟黎司机的事虽是公司众人皆知的秘密,但这样当着大众的面前闹事还是第一次,他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上前几步拉扯着黎司机的胳膊让她下车:“做什么!耽误了领导人的事,你负担的起吗?”
黎司机怪模怪样地盯着他说:“哎呀,程经理贵人多忘事,领导人当然好,我这不今天没事吗?我看萧司机这几天这么忙,跟她调一下班不行呐?”
“我说你,你这人….哎!”大概是真的很赶时间,程经理掏出手机看了眼闹钟,转过脸,想跟萧爱月商量一下:“萧司机啊,你看….”
萧爱月非常配合:“全听领导安排。”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程经理半转身,连黎司机那张脸都不愿意细看:“你想去就去,回来给我做报告,我是你领导,小黎啊,你看你都多大年龄了,你要学学萧司机,服从命令!这才是司机的基本素质!”
黎司机什么话都能往萧爱月身上引:“还是学不过人家啊,毕竟我老了,哪比的上萧司机年轻,漂亮,又懂事。”
她说话期间,那几个男人站在身边一直猥琐地盯着萧爱月,萧爱月感受到了他们眼里的鄙夷与赤、裸裸的*,她站直身体晃荡着双手,拿起保温杯直接走了:“没事我下班了。”
众人目送着她离开,年轻一点的司机拍了拍张老六的肩膀:“哥,你跟她熟,给我介绍介绍呗。”
“你问程经理肯不肯啊。”
又是一场哄堂大笑,程经理也没生气,像是默认了跟萧爱月的关系,笑着催赶说:“就你那样也配!撒泡尿照照自己,快,快,快,送货。”
莫名其妙被人当成了小四,还是跟那样一个男人,这当中肯定不只是流言蜚语的影响力,萧爱月又不傻,摸透了里面的关系,不用猜也知道是程经理在后面推波助澜,那男人塑造出来了一副萧爱月跟他有一腿的样子,难道只是因为想报复萧爱月那天对他的戏弄吗?
其他的就想不通了,黎司机也想不通,她跟程经理的太太平安无事地相处了这么多年,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抢了头筹,心不甘意不愿,接完客户回来就去找了程太太。
程太太在喂奶,她最大的儿子放暑假不在家,小女儿还小不懂事,黎司机开门见山,把话直接扯到了萧爱月的身上,说她狐狸精一个,听说还在让程经理与程太太夫妻俩离婚。
程太太在家带了十几年的孩子,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程经理出去玩从来没有带过她,她哪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还有女人,听黎司机一挑拨,眼泪就出来了。
黎司机假惺惺地劝了她大半天,明劝暗怂恿,想让程太太在程经理面前闹一闹,程太太歇了大半个小时,心灰意冷地冷静了下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想。”
萧爱月在家洗衣服,接到人事部的电话让她赶快回公司的时候有点懵,她今天下午不用送货,按理说是放假了,可电话里的文员声音急促,好像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一群人围在公司楼下看热闹,萧爱月刚进去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慢吞吞地走到外层,拉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文员:“怎么了?”
文员看清是她激动坏了:“萧司机你可来了。”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造成了巨大的反响,人群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齐刷刷的目光一起投在了萧爱月的脸上。
萧爱月摊开手:“so?”
“你才骚!你这个狐狸精。”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萧爱月就被扑倒了,“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还不知伤到了哪里,她的脸上就被人抓了几把:“让你勾引我老公!你这个狐狸精,我杀了你!”
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痛疼,萧爱月推不动骑在她身上的胖女人,手在地上胡乱抓住了一个东西,正要往那女人脸上糊去,她的手被抓住,黎司机出来在了她的右方向,满脸狰狞地骂道:“你这个狐狸精,让你勾引人!”
“别打了,别打了。”年轻的小文员急的都快哭了,左右开弓地拉住黎司机和程太太,朝身后的人群求教:“帮帮忙,帮忙拉开。”
没人动,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十几个人热闹地站在一旁,脸上尽是过年时候才有的喜气洋洋,萧爱月躺在地上,一个一个看过去,心里面的怒火遽然消失掉了,那冷冷的声音越来越近。
“干什么啊!”远处传来一声咆哮,大门口停了一辆商务车,程经理大惊失色地从车上滚了下来,连车门都忘了关,他快跑着到了人群中,一下推开了黎司机,反手一过去,甩了骑在萧爱月身上的女人一巴掌:“贱人,丢人现眼,给我下来,你这个死婆娘,给我下来!”
胖女人刚刚还气焰升天的嚣张模样瞬间没了,委屈地看着程经理:“老公….”
“老公什么!你老公被你害死了!”程经理二话不说把她踢到一旁,伸手把萧爱月拉了起来,这才有人过来帮忙,看到萧爱月扶着腰脸色难看,几人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说要叫救护车过来。
“让她死算了,让她死。”程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大声嚎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苦命啊,命苦啊,老程啊,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不能不要我们母子三个人啊,狐狸精不得好死啊,不得好死啊。”
程经理恼羞成怒,走过去又是几巴掌甩到了她脸上:“你他妈还给老子….”
“打女人算什么男人?”他的手被人从身后抓住,冷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萧爱月站在他身后,脸上还有几条非常清晰的指甲印:“让开。”
她的话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程经理脑子一怔,当真听话地给她让开了,萧爱月慢慢地蹲下身,扬起手,“啪”一下甩到了程太太的脸上:“打畜生就没关系了。”
程太太一愣,张嘴就骂:“你这个贱…”
“贱什么贱!谁贱!”萧爱月话说着又甩了她两巴掌:“你看看你自己,穿成这样,难怪你老公会出轨,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你看看你的袖口,你多久没洗干净过衣服了?啊?你再看看你眼前的男人,他好吗?他对你好吗?他打你啊,大姐!”
说着说着,隐藏的怒气还是爆发了,萧爱月迅速站直,用蛮力想提起地上的女人,无奈女人太重,又不愿意配合,实在是提不起来,她当机立断,拖着女人的身体往程经理面前走过去,让她在地上挪动了不下两米的距离:“这个男人好吗?他打你,骂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能做什么?像个泼妇一样在地上打滚?你像什么?你就是个垃圾,我告诉你,程太太,没用的人才会被抛弃,站起来,告诉他,你不需要他,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说呀!告诉他,没有他,你会活的很好。”
四周黑压压的一群人,活生生地被她的怒火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程经理脸色很臭,轻轻地跟她打着商量:“萧司机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
“你要面子吗?”萧爱月松开程太太的衣领靠近他,伸手狠狠地拍着他的脸,力气所用之大,声音响亮的连远处的保安都听见了:“这么厚要什么面子?我告诉你,我接受这个社会肉弱强食的规则,但我不知道我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还是你想跟我玩阴招?嗯?笑一个,人生没什么大不了。”
留下一群仿佛显入魔障的围观者,萧爱月扶着腰往洗手间走去,她洗了一把脸,盯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一阵无言,心里的声音响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告诉她,萧爱月,告诉她。”
电话没有人接,萧爱月再次拨打,一次一行,又是一次,终于,过了五次,对面终于有人接了。
“我是徐放晴。”
听到话筒里熟悉的声音响起,恍如隔世,萧爱月揉着眼睛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委屈,靠着墙壁虚弱地说道:“你知道我刚刚发生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吗?哎,我也不知道我明天还在不在,所以我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会很好,今天我还爱你,明天就说不定了,明天说不定已经不需要你了,明天说不定已经不爱你了,徐放晴,再见,希望明天早上起来,我已经忘记了你,我不在的话,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嘿,你看我又说傻话了,没有我,你还是你,可是我,好像早也不是那个我了。”
时间静止,空气倒流,眼泪还是克制不住流淌了下来,电话里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似有似无,仿佛那么的不真实。
“萧爱月,原来你还活着。”
冷厉中透着骄傲,仍旧是那个萧爱月死心塌地爱着的徐放晴,刚刚还气势澎湃的萧爱月听到她开口讲话,一下子就软了下去,捂住嘴巴,小声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我...”
我想你,我想告诉你,但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呢?萧爱月说不出口,她仅有的自尊心让她无法顺利吐出那对徐放晴的想念,她犹豫了一会:“我想说...”
“萧爱月。”自古傲娇没耐性,徐放晴等了几分钟,在那头不耐烦地截住了她接下去想说的话:“吞吞吐吐像什么样?我不喜欢打电话,有事情你当面告诉我,就这样。”
“嘟”“嘟”“嘟”,电话里面立马传来一阵忙音,萧爱月愣住了,徐放晴挂了她电话?
确实挂断了,那毫无讯息的手机静静地放在洗手台上面,似乎一下子隔断了萧爱月跟徐放晴之间的联系,徐放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觉得她不该活着?又为什么要挂电话?萧爱月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病,认为刚才不该给徐放晴打这个电话示弱,但被打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面只有徐放晴,想在她面前大哭一场,想跟她说好多好多的委屈话,想到这里,萧爱月连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了,她抬起手,往脸上抽了几巴掌,骂道:“让你犯贱!”
贱都犯了,能有什么办法?可是越想越觉得徐放晴过分,萧爱月不服气,重播电话,无止休地给徐放晴来了个连环扣。
徐放晴接电话的声音特别凶,有一种想把萧爱月打死的气魄从电话里传来,听的萧爱月小心脏都开始颤抖了:“萧爱月,你没事做吗?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么闲吗?小性子耍够了,还认识回来的路吗?给我打电话装什么委屈,你要真厉害,你就别给我打电话,萧爱月,你承认吧,你离不开我,要回来就回来,难道还想我去接你吗?”
“谁离不开你啊?”萧爱月被她一刺激,说话都变的有些不利索,她一碰到徐放晴,脑子就不好使,睁眼说瞎话道:“我告诉你,徐放晴,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优秀,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找你了,下次你要见到我,我肯定带一个比你漂亮、比你温柔、比你体贴的女朋友出现,我让你看看谁离不开谁,再见!”
她立刻拿开耳边的手机,想抢先挂断电话,眼睛往屏幕上一瞥,看到徐放晴还没挂,很好,萧爱月按下关机键,心里暗爽着这回把徐放晴气到了。
好像暗暗地生了一种奇怪的*,就是想欺负她,狠狠欺负她,徐放晴越不开心,萧爱月越爽,萧爱月收起电话,心情愉悦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小文员到处在找她,萧爱月扬着一张红肿的脸出现在走廊,她尖叫一声,飞奔着跑了过来:“萧司机,老板找你跟程经理呢。”
每个私企都会有个幕后老板,黄老板今年五十六岁,他抽着一包软中华,翘起二郎腿斜睨着程萧二人:“是我了解你程礼飞,不然我还以为你们今天约好了要给我搅这个局!”
“老板,您误会了。”萧爱月低头站着没动,程经理笑容尴尬,手指着萧爱月说:“我跟萧司机清清白白,是我家婆娘发神经,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老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错了,您就原谅我们这回吧。”
“我说老程你发瘟也不找好时间,你没看到江老板今天在这里啊?我跟你讲老程,要是收购的事情黄了,我让你拿命赔!”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黄老板拿着烟灰缸直接往程经理身上砸去,程经理也没躲,苦着脸被扔的切切实实,黄老板还不解气,走到他面前踹了他两脚:“丢不丢人?十几个领导人,全站在二楼窗户那里看你们这些丑事!人家江老板是谁,她可是财神爷,几个亿啊,你赔的起吗你!”
程经理苦苦哀求:“老板...”
“别叫我。”黄老板一摆手,转过身,脸朝向了萧爱月,凶巴巴地指挥着她说:“还有你,走吧,去人事部领工资,不用交接了,直接给我走。”
萧爱月抬起头,笑了笑:“礼拜一我刚跟你们公司签了一份劳动合同。”
程经理脸色一僵,眼看着黄老板又要发怒,赶紧道:“我掏,我掏,赔的钱我自己掏。”
萧爱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讲话,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莫名其妙,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程经理还想说什么,黄老板不耐烦地说:“出去,今天别烦我,去给江老板安排个车子回去,别再搞砸了。”
江老板的老公是北京市一家证券公司的负责人,江庆芳本人则是一位投资商,黄老板通过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见识了他们夫妇二人,本意想在今年年底前把目前的这家公司转手卖给江庆芳,这项计划已经谈了两个多月,江庆芳来来回回也在他们公司巡视了几次,没想到今天会碰到这么一出,黄老板想起江庆芳站在窗外观看楼下打架的事情心里就发寒,那样一个伟大的女性,该怎么评价今天这样一场闹剧呢?
想到这里心里面更没底了,他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头也不抬地骂道:“敲什么敲,找死啊?”
门口怯生生地出现了一个女孩,却原来是人事部的文员小圆,小圆胆怯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刚刚江老板说要让萧司机送她回去。”
话音刚落,黄老板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
萧爱月人还没走远,揣着三千多元的工资站在小卖店看最新的福利彩票,店老板看她扶着腰一动不动,打趣道:“年纪轻轻,腰就不行了?”
萧爱月从口袋里摸了五元钱出来,往透明的玻璃柜上一摆:“我来刮一个。”
她连刮了40多张彩票,才中了五十元,萧爱月笑眯眯地收下五十元现金,决定收手了:“中了,不买了。”
她在店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扶着腰往外面走了几步,看到张老六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萧爱月发现了他身后的那辆车,慢吞吞地走过去,问道:“有事吗?”
张老六急的直搓手:“老板让你送她回去,说她是贵客,还让你别怠慢了。”
车子的后车窗缓缓被摇下,江领导的脸出现在了车里面,萧爱月笑着跟她挥了一下手,拿着水靠在车窗上,自来熟地问她:“这么早就回去啊?”
张老六看她跟领导人这么熟,眼睛都直了,一寻思,估计让萧爱月送人有戏了:“萧司机,你看要不...”
“我刚刚被开除了。”萧爱月打断他的话,不为所动地回头看着他:“你老板是你老板,不是我老板,我不奉陪了,两位再会。”
张老六在来之前就被告知过了,说要是萧爱月有意见,就告诉她公司重新录用了她,并且工资比之前还要高百分之五,他如实讲给了萧爱月听,江领导坐在车子里面把他的话原汁原味地听了进去,却看到萧爱月摇了摇头,固执地拒绝说:“我不干,告诉他们,我对当司机没兴趣了。”
江领导若有所思地接下了她说的话:“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萧爱月反正一脸无赖样,撕破脸说:“我看老板的位置就不错,要么让他自己过来吧。”
张老六脸色大变,在心里面暗骂萧爱月不知天高地厚,江领导对她的话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看表情更像是在认真思考,半响过后才道:“那不行,你得要表现表现,才能让别人肯定你的能力。”
“我为什么要别人肯定?”萧爱月问她:“肯定的代价就是可以随便被开除吗?”
张老六在另一边打电话,他收起电话,小跑了回来,哈着脸说:“老板说他马上就到,江老板您等等。”
“跟我做事没有那么随便。”江领导直接无视了张老六,继续凝视着萧爱月的脸说:“老板这个位置不行,你再选一个。”
听她这语气,就像是在说晚上挑什么菜吃一样轻松,萧爱月摸不清她的来头,考虑了几秒,狮子大开口说:“那就副总吧。”
“不行。”江领导仍然摇头:“再选一个。”
萧爱月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哪个位置合适?”
公司离小卖部不远,一辆别克远远地行驶了过来,到了眼前,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黄老板身后紧跟着程经理,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程经理驼着背走路,好像天生就是个驼子:“江老板,您好,我送您回去吧。”
“就他吧。”江领导没有二话,眼睛直视着程经理的方向:“他怎么样?”
黄老板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挤开了站在车外的萧爱月:“没问题,就他,用我的车送,现在就走。”
江领导却不看他,望着站在他身后的萧爱月:“他的位置怎么样?”
程经理属于人事部的领导人,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萧爱月见那三人都是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心中快速升起了一股熊熊的报复欲,一点头:“你有能力让我上位,我也有能力让你刮目相看。”
“上车。”江领导右手指往外勾了勾:“现在就走。”
这女人有点意思,萧爱月跟她有过几面之缘,也多多少少聊过不上十句的话,萧爱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只当江领导在说笑,反正她的人生中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时候,说起来觉得奇怪,没有了希望,她更觉得自己活的洒脱,随波逐流,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江领导今天无疑也任性了一回,她更多的时候是在打电话,这回又是这样,汽车一发动,她的电话响了,萧爱月关上车窗,送了外面三个男人一个亲切的微笑。
黄老板怒火中烧,想开口骂几句,又不知骂谁,大力往程经理脑袋上拍了几下,咬着牙问他:“怎么回事啊?”
“她问文员要了萧司机的简历。”程经理面如死灰,干站着不动任他打骂:“她是211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可能人家看上她了。”
“放屁。”黄老板铁青着脸骂他:“那么多大学生,凭什么就看上她?这混账东西,妈的!”
不管那个江领导的话是真是假,萧爱月始终在家歇了几天,她的腰伤到了,腰间的皮肤上一大块青青紫紫的颜色,难看的要命,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出门了。
就这样悲惨地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萧爱月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信息让她去“年丰”人事部报道,并且恭喜她当上了人事部的经理。
太草率了,萧爱月嘀咕着站了起来,她拉开紧闭的窗帘,阳光从外头洒进屋里,把她几天没打理过的家照耀成了狗窝,萧爱月不适地关上厚实的窗帘,一屁股坐在了不到30平方米的房间中,也不管坐到了什么,打着哈欠给自己的腰擦药。
红花油的味道不好闻,对于新领导的上任,没有一个人觉得开心,程经理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站在角落里低垂着脑袋不讲话,像极了萧爱月第一天进公司的样子。
萧爱月一身红花油的味道在他们身边飘过,前几天还对她轻浮无比的司机们绷直着身子站在前方等她说两句官方话,萧爱月没话讲,眼睛投向往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老板:“老板,您讲几句?”
“咳咳。”黄老板当仁不让,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萧经理大家都见过,不用介绍了,今后由她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明天,江领导说过了,要是没问题,年底前,大家工资薪酬统一上涨百分之二十,在这期间呢,大家要好好配合配合萧经理,明白吗?”
“明白。”稀稀落落的回答,听着特别的冷清,萧爱月的目光一个一个地从他们脸上飘过,落到最后一个人的脸上,不由地愣了一下:“你谁啊?”
小圆她早见过了,小圆旁边的女孩穿着一身职业装,脸上化着淡淡的美妆,离子烫的发型不长不短,把她小巧的巴掌脸存托的更加可爱,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萧爱月,听到问话,竟然举起了手,好像被老师抽中上黑板做作业的学生:“您好,萧经理,我是北京那边调过来的助理,您的助理,我今天早上给您发了一条信息,您也接收了。”
萧爱月相信她是助理才有鬼,她这打扮与气质跟公司的其他人完全不同,绝壁跟江领导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人家不信任自己,所以派了一个眼线过来监督,萧爱月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欢迎。”
小助理工作没经验,看到萧爱月进了办公室也跟了进去,看到萧爱月去了厨房也跟了过去,看到萧爱月进了洗手间也...
“你跟着我干吗?”萧爱月突然一个急刹车,把小助理堵在了洗手间的门口:“你没事做吗?”
“没事做。”小助理当真点点头:“您没安排工作给我。”
萧爱月半路上车,自己也没事做,拉着小助理找到在仓库检货的程副经理面前:“跟着他,他做什么,你学什么,好吗?”
“好。”小助理乖乖地应下,对着人事部前经理甜甜一笑:“副经理好。”
程副经理脸色不太自然,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夸道:“好,小姑娘长的可真漂亮。”
萧爱月心里面忍不住冷笑,这程礼飞看到女人就起邪念的恶心想法看样子是改不了,她站在二楼观察了小助理半天,看她前前后后的跑来跑去,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过来监视自己的内奸。
有些人不能看外表,萧爱月分不清她是敌是友,哪敢跟她走的太近,小助理中午去外面吃饭打电话给萧爱月,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吃,萧爱月冷言冷语地说了她几句,小助理也没生气,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盒蒸饺:“小圆姐说这个还不错,经理你吃一点吧。”
“不吃。”萧爱月拒绝的很洒脱:“谁买的谁吃。”
蒸饺又被提了出去,小助理脸皮薄,被萧爱月嫌弃了几次,也没敢再来找她,人事部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公司人员饱和,不需要招聘,同事间没有矛盾等萧知心姐姐去调解,至于派车、考核、与劳保管理计划以及工资方面都有那个小圆帮忙,现在又加了一个小助理,萧爱月成了一个甩手掌柜,比她当司机的时候还闲。
中午出门的时候,看到小助理跟程副经理在聊天,程副经理不知说了什么,把她逗的笑个不停,一看到萧爱月过来了,两人瞬间都沉默了,小助理乖巧地问她:“经理你出去吃饭啊?”
“我下班。”清楚看到两人脸上的诧异,萧爱月无动于衷地继续说道:“工作加油,再见。”
自此,小助理对萧爱月的热情渐渐的就没了,反而找程副经理的时间越来越多,谁也不喜欢一个摸鱼的领导,萧爱月当然知道她怎么想自己,知道不代表就要去解开心结,她忙的要命,又找不到帮手,每天上午在公司出现了一下,下午就没了人影,搞得大家对她都有了怨言。
司机集体罢工那天,萧爱月还坐在人才中心招人,黄老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她立刻回公司,不然后果自负。
说到底,就是司机不愿意做了,找一大堆的理由说待遇不好,时间太长,反正就是不愿意出车,黄老板不知听了谁的话,把萧爱月当着人事部其他几人的面骂了个狗血淋头,小圆还是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躲在隔间里不敢出来,程副经理一脸幸灾乐祸地站在旁边窃笑,小助理倒是面无表情,只是盯着萧爱月的时候,眼神多了几抹疑惑。
不过,她疑惑什么?
等黄老板骂完了人,拍拍屁股走了,萧爱月让小圆通知下去,明天早上之前,没有到公司报道的司机,统一辞退处置。
小圆惯性地去看程副经理,程副经理在旁边添油加醋:“我说啊,萧经理,这没人送货,耽误了客户的交期,得罪了大客户,你能负责吗?”
萧爱月没搭理他,把脸转向小助理:“你去通知?”
小助理看看她,又看看程副经理:“要不听听副经理有什么好的意见?”
萧爱月转身就走,自己动手打了一份通知出来,贴到了公告栏,这回不止是司机,萧爱月白纸黑字地向公司招收有驾照的司机与文员,这样一闹腾,小圆慌了,哭着在她的办公室跑了出来,被小助理碰到了,小助理敲门去找萧爱月,看她又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问她:“经理,那今天的货怎么办呀?”
“你可以听听副经理有什么意见。”萧爱月穿好外套,面无表情地经过她的身边:“你相信他,就去找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翘班,小助理终于火了,紧跟在她屁股后面唠唠叨叨:“你去哪里?经理,你不能袖手旁观。”
“别跟着我。”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公司外面,萧爱月上了公交车,赶苍蝇一样的赶她说:“跟着我干吗?公司给你工资让你当跟屁虫的啊?”
她这种领导风格,让小助理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来了对她的厌恶:“你就算想混日子,今天也要在公司守着啊,要不是你天天翘班,司机哪会有这么大的意见,江总信任你,你不能让她难做。”
守个屁,有姓程和姓黄的两个人守,还需要她?程副经理想立威信,又想把她挤走,今天的货正好是他的跳板,萧爱月哪还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
萧爱月算是明白这助理确实是江领导的人,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总之你别跟着我,想找谁就找谁,行吗?”
这种事早晚会发生,萧爱月进这公司,上没有庇护,下没有依靠,连她最底层的文员都叫不动,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孤军一人。
仔细一回想,跟当年徐放晴被调去h市的情况差不多,但徐放晴当时做了什么?人家采取铁血手腕,把采购部的十几个员工辞退,只剩下三个,三个她能掌控的职员。
往事如烟,回想起来,萧爱月由衷地钦佩徐放晴的能力与决断政策,她考虑了几个晚上,研究了三、四套方案,研究到最后,发现自己要想在这公司立足,必须大换血,她十几天来什么都没做,就在各个人才市场奔波着招聘司机与文员。
这人还没招齐,姓黄的几个就迫不及待地对她下手了,萧爱月没的办法,找了一个留小胡子的临时工头,问他要了三个有b照的临时司机,工资日结,还得要萧爱月自己代付。
再加上她上次招到的两个人,总共五人,五个大块头跟在她身后一大早进了办公室,让办公室的其他几人看的瞪目结舌。
人手还是不够,萧爱月关着房门跟他们商量了一下路线问题,有一个姓罗的临时司机表示自己多跑几趟没关系,只要萧爱月后面给他们算钱,几人一拍即合,萧爱月压下来了临时司机的身份证,带他们去仓库认货,并每人派了两名送货员跟着。
这下程副经理不同意了,抱怨说萧爱月浪费人员,萧爱月继续无视他,盯着一脸好奇的小助理:“昨天公告怎么通知的?去,通知那几人过来结工资,该赔的赔,有人不同意的话,你让他们找老板,老板解决不了,你找我,我跟江总聊几句。”
“好嘞!”小助理莫名奇妙地雀跃了起来,轻快地小跑着往楼上的办公室去了。
“不能开除他们!张司机为我们公司做了这么多年,很快就拿退休金了,你不能这样做!”程副经理宛然间成了她另一个助理,她走哪里都被他紧跟着喋喋不休:“还有老云,还有老李,你不能开除!你没权力!”
“你没有,不代表我没有。”萧爱月停下脚步,转头轻蔑地看着他:“说起来我要谢谢你,是你给我的权力。”
“萧经理,一切好商量。”程副经理好言劝她:“别做过头了,什么都捞不到。”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徐放晴的这句话还在耳边回荡,时至今日,却是萧爱月用来教训别人:“我说过,别惹我。”
程经理对她的怨恨剧增,黑着脸说:“你真认为你有权力这样做吗?”
“别跟我谈权力,副经理,在这个公司,我的权利比你大。”萧爱月说完,背过身,在地上捡起打包货物的夹子放到了他的手中:“不想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只能帮别人打包,就别跟我玩阴招,你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跌得支离破碎,而我知道。”
要开除十几个员工,不是一件小事,那些人背后要是没人指使,怎么敢集体罢工?但他们上头那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人低估了萧爱月,也低估了江领导给萧爱月的权利。
黄老板亲自出面,找到了人事部的办公室,萧爱月此刻正在跟小圆洗脑,那天她被打,只有小圆一个人帮过她,萧爱月不是一个忘恩的人,跟小圆好说歹说讲了一个钟头,让她明白她才是她唯一的领导。
小圆听没听进去萧爱月不清楚,黄老板直接闯了进来,门没有敲,冲进来后也没做别的事,对着萧爱月办公室的东西一顿砸打:“你娘的,我死了吗?那些人跟着我这么多年,你说开除就开除,你当我是死的吗?”
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自己掏钱买的,萧爱月完全不心疼,挥手让小圆出去了,站在电脑桌前冷静地问他:“老板你给江总打电话了?”
屋里一片狼藉,连沙发都没能避免,黄老板听她这样一问,更生气了,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对着廉价的皮具沙发乱划狠戳,扬起脸,气喘吁吁地骂道:“你娘的,这公司还是我的,关她姓江的什么事?你给我走,给我走!”
“老板,他们是跟着您的开国元老,我懂。”萧爱月毫不生气,语气平静地跟他分析道:“首先,您是位好领导,您接纳了我来到公司,也给他们做了介绍,他们对我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但罢工,就不只是针对我了,而是针对整个公司,这种事能妥协吗?给江总提议说加工资的人是您,您心心念念为他们,就算把公司卖了,也想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可是他们呢?不忠不仁不义,咱们要是妥协了,那今后,公司怎么管理?换句话说吧,我走没关系啊,江总派来的人不止我一个,大家都有眼睛,这事要处理不好,连江总都认为没希望了,您觉得,还有人愿意来吗?”
黄老板这人性子急,但不傻,不然也做不到今天,听萧爱月这样分析完,他也明白这罢工背后的事情只怕是早就被人看穿了,一屁股坐到满目疮痍的沙发上,给萧爱月表演起了一番忧心忡忡的领导风貌:“有几个在公司做了十几年,说开除就开除,你让其他人怎么想?说我黄世国忘恩负义,说我没良心?萧经理,咱们工作可以公私分明,但也不能忘本!”
“没让您忘本啊!”萧爱月坐到他对面,善解人意地给他出着主意:“咱们该补的补,该辞退的辞退,这种情况不处理好,说句难听的话,倚老卖老的人肯定不止他们几个,您说江总同意留下您的员工,但是这种员工,江总敢要吗?”
整件事闹成了笑话,就连黄老板今天上门讨伐的表演也搞砸了,萧爱月配合他演了一出戏,一口一个您也给了他台阶下,他还摸不清这里面的利益关系,那这领导人就白当了,他站起来,抚摸着脑袋,状似头痛的样子:“这事我不管了,我老了,被一群欺上瞒下的人搞成了今天这样,今天下午起,我不在公司,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收不了尾就跑路,萧爱月目送着他离开,拉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助理被吓了一大跳,凶巴巴地问道:“干嘛?”
小助理嘴巴一瘪,有些委屈地道:“那些人不肯结工资,有几个没有来,来的人在财务部闹事,经理,怎么办呢?”
“保安呢?吃、屎的吗?”萧爱月转身又回到了办公室,她按下保安室的快捷电话打了出去:“人呢?给我来人,有几个来几个!去财务部,把他们全部给我赶出去!”
小助理盯着她乱成垃圾场的办公室愣了一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半只残缺咖啡杯:“经理,我帮您打扫一下吧。”
“打扫什么?出去。”萧爱月不留情面地赶她:“忙你该忙的事,这种事有清洁工。”
小助理抬头看着她,默默地安静了几秒,萧爱月看她赖着不走,还想骂几句,却听小助理问她:“经理,您每天都这么生气吗?”
话已到嘴边,忽然,就骂不出口了。
明明想忘记你,可是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另外一个你,萧爱月微张着嘴,脑海中瞬间挤满了无数个徐放晴的身影,那些生气的、睡觉的、骂人的、还有伤人的画面,她撇过脑袋,不想让小助理看到自己脸上的异常,声音很轻地说道:“你出去吧。”
小助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指着门外说:“那我去忙了。”
“等等。”萧爱月又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啊?”小助理呆了一下,以为她在开玩笑,见到她表情凝重,又像是认真的,略一思索,咧嘴笑了起来:“我姓徐,徐江欢,经理可以叫我小徐,或者小欢。”
“不要在我面前提徐字。”萧爱月很认真地告诉她:“我讨厌这个字。”
这种任性的要求,让徐江欢忍不住展颜轻笑:“我知道了,经理,回头我跟我妈商量一下,让我以后跟她姓。”
徐江欢地地道道一个软妹子,工作没有什么经验,年纪又小,她的简历内容分不清真假,但年龄显示是二十二岁,一般来讲二十二岁是刚出大学校门的孩子吧?
小圆也很年轻,两个小姑娘在门外跟那些被辞退的司机周旋,然而她们哪斗的过老油条们,几番口舌下来,小圆急的要哭了,第一反应想去找程副经理,看到程副经理站在不远处围观她们这边,就是不肯过来,联想到了萧爱月说过的话,连忙跑回去找萧爱月商量。
萧爱月特别洒脱地报了警,几辆警察呼啸而过,劳动局的人也被惊动了,萧爱月请他们在会客室聊了几句,说了大致的情况,这些公务员们拍拍屁股不管了,后头司机们也不敢再闹,闹到哪里都没有用,萧爱月辞退合法,赔偿也合理,实在是闹不起来,事情不了了之,公司的其他部门个个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被她抓住小辫子。
对于萧爱月来说,这事闹的越大越好,利于立威与招聘,也利于她的生存。
但人手还是不够,即便后来又招到了两个司机,公司派车问题还是严峻,萧爱月不管下面的事情,派车单开出去了,跟进的问题由程副经理负责,程副经理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反抗,眼看着到了月底,订单堆满了销售部,程副经理一咬牙,自己跟着大部队走了,临时充当了货车司机。
他的旧情人黎司机被辞退了,其他人都有的补偿她仍没拿到手,在他这里闹了几次,程副经理私下问了萧爱月一次,萧爱月就是笑,也不回话,那模样典型的是公报私仇,还记得黎司机当时合伙打她的私怨,程副经理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掏腰包,花了一大笔钱才摆平了黎司机对他的纠缠。
萧爱月好的坏的都学了徐放晴,可又不如徐放晴,她天生犯懒,没有徐放晴那么积极向上,在办公室坐到下班,才发现一下午都没看到跟屁虫小助理,问小圆:“小欢呢?去哪里了?”
小圆紧张地站了起来:“哦,副经理说忙,要出货,人手排不出来,刚刚带小欢去送货了。”
“去哪里了?就他们两个人吗?”萧爱月暗戳戳地有了不好的预感,翻开小圆桌子上的派车底单:“什么时候去的?这货上午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去?公司还有没有车子在?老罗回来了吗?”
“我…”
“给我钥匙。”外面就一辆大货车在,其他都出去了,萧爱月拉开柜子,拿出车钥匙往外面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圆跟了出去,眼看着萧爱月上了货车,像开赛车一样,迅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徐江欢的电话没人接,萧爱月百爪挠心,路上被堵了几次,急的连闯红灯的心都有了,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一想到那样一个女孩子被人糟蹋了,萧爱月就想骂娘,她的车子急速在高速路上奔腾,也不知道徐江欢他们到了哪里,小圆填写的派车时间跟萧爱月出发的时间不差半小时,萧爱月打电话给客户的公司,得知程副经理的车子还没来,于是叮嘱了他们几句后,把车子停到了高速路上的最后一个服务区。
几乎是赌了一次,赌程副经理会在各个服务区下车占便宜,徐江欢不是萧爱月,她不会开货车,像程副经理那样的人,肯定会利用各种机会吃她的豆腐,比如他上次在服务区对萧爱月的摸腿行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萧爱月留意着每一个停到这边的大货车,她眼睛都看酸了,在超市买了一瓶口香糖出来,那辆熟悉的车牌号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车门被打开,程副经理在车上跳了下来,他不知对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没过几秒,徐江欢也下车了,她径直走到程副经理的身边,弯腰帮他捶打起了小腿。
不用猜也知道那男人说了什么话,什么我腿抽筋了,我手酸呀,徐江欢这姑娘太实诚了,萧爱月觉得她没救了,但又不能不去救她,于情于理,把小姑娘送到狼嘴里,萧爱月做不出来。
一步一步靠近他们,还能看到程副经理脸上满足的表情,他的手慢慢地落了下去,离徐江欢的臀部还差几厘米的时候,萧爱月一把抓住了它:“副经理,这么巧?”
“腾”地一下,听到她的声音,徐江欢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她猛地一下蹿了起来,跟她面前站着的萧爱月撞了个正巧,大概是不好意思,她又反射性地退了一步,没站稳好死不死地落进了程副经理的怀里。
程副经理满怀都是淡淡的女人香,还没来得及陶醉,萧爱月强硬地扯着徐江欢的胳膊,把她快速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工作没做完,跑出来玩?没看到副经理这么忙吗?跟我回去!”
“那我一个人怎么下货啊?”程副经理显然知道了萧爱月是过来搞破坏,他对萧爱月的积怨由来已久,压着一股怒气,不满地问她:“这么多货,你教我怎么搬下来吗?”
萧爱月立定止步回头,寸步不离地拉着徐江欢的手又走到了他身边,扬起手一巴掌就打到了他脸上。
程副经理半秒都没犹豫,第一反应就想还手:“妈的,你打老子!”
萧爱月盯着他半空中扬起的手掌冷笑:“你让我教你啊,我现在教你,没办法的时候,就甩自己一巴掌,痛了才能悟出来道理,痛不痛?还要不要再打一巴掌?”
两人之间战火浓烈,平日里软惯了的徐江欢开始紧张了起来,上前一步挤在了两人的中间,做个和事佬说:“大家别吵了,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去送货好了。”
“不去。”萧爱月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边走:“你自己跟他去吧。”
徐江欢片刻没有停留,跟着萧爱月跑了:“经理,经理,等等我。”
萧爱月已经发动了车子,徐江欢爬上大货车的副驾驶位,看到她拿着手机打电话,还摸不清楚状况,就听萧爱月在说:“因连公司李总吗?我是年丰的萧经理,嗯,前几天有联系过,您的方案我看了,可以那样做,今天就开始执行吧,先试行一个月,好,对,超时到货的情况统一罚款,我们公司认罚。”
挂断电话,见到徐江欢一脸沉思,萧爱月瞥着她的脸:“你上来干吗?不去送货了吗?跟着你的副经理去啊。”
徐江欢回过神来,对她露出来了一个开怀的笑颜:“经理,谢谢你。”
萧爱月想骂她几句,想到她前几天说的话,不想让自己变的那么的徐放晴,只好言不由衷地骂了一句:“谢个屁。”
“刚刚那个电话里的因连,是我们今天要送货的因连公司吗?”徐江欢对她的爆粗视而不见,反而非常好奇她刚刚的举动:“那今天副经理是不是要罚款?罚款了,公司会罚他吗?经理,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萧爱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哼了两句:“你干吗这么兴奋?”
“好精彩,感觉你们之间的斗争好精彩。”徐江欢睁着双大眼睛望着她,水汪汪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我上了十几年的学,也没见到这么璀璨的比赛。”
她把别人的命运看成了一场轻松的游戏,这姑娘压根就不是来工作的,她是来看戏,萧爱月忍不住刺她:“你自己不也参与进来了吗?跟副经理出差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好啊,经理,你嘲笑我。”徐江欢嘟起嘴,像是撒娇的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吃我豆腐,可是我又不会开货车,他把我扔高速路上怎么办?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在路上被人捡到了,那我爸妈就要哭死了。”
萧爱月敷衍她:“你知道就好。”
“谢谢你了,谢谢你来救我。”徐江欢边说边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像她这种年龄的小姑娘一刻都离不开电子产品,萧爱月懒的吐槽她,只想把她安全载回公司,其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却看到徐江欢不慌不忙地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又把手机放回了兜里:“每天要给我妈发一条信息,否则她会担心,我来之前,我妈还警告过我,让我不要跟公司的人走太近,不然会被人当成小三按在地上打,你看这怎么可能,公司有这种人吗?”
萧爱月:“....”
这天聊不下去了。
没等到萧爱月的回答,徐江欢转过头看着她:“经理,我挺喜欢你的。”
“滴~~”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萧爱月大力按下了喇叭,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气急败坏地补充说:“又要堵车了。”
徐江欢见鬼似的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道路:“没人呐。”
萧爱月不想跟她废话了,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我是你领导,不要放肆,再说我们是同性,我又不是同性恋,你想怎么样?想跟我搞对象吗?你想搞,你妈同意吗?你妈同意了,难道我妈就同意了?”
“我没说跟你搞对象啊。”徐江欢惊讶地回道:“我刚刚只是说喜欢你这样的领导人,经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咕噜”一声,萧爱月尴尬地吞下了嘴里的口水:“不要讲话了,让我专心开车好吗?”
徐江欢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花样,突然笑了起来:“我发现你不骂人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没大没小。”萧爱月黑脸吐槽她:“怎么样我也是你领导。”
“是,是,是。”徐江欢点头装乖顺:“你是领导,你最大。”
为什么她不怕自己呢?萧爱月好疑惑,明明她跟徐放晴相处的时候,她怕徐放晴怕的要死,怎么这个小徐不怕她呢?
萧爱月一晚都没睡好,想着自己严厉的领导路线是不是一不小心走歪了,天还没亮,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萧爱月被吵的脑袋痛,开门看到张老六的老婆和老妈站在院子里吵架,吵架的原因正是刚刚被吵醒的萧爱月。
张老六的老妈因为张老六被开除的事情不想让萧爱月继续租在她们这了,张老六的老婆则是以大局为重,想等有下一个租客过来后才让萧爱月走。
反正萧爱月必须得走,萧爱月听明白了,拿了自己多交的押金,打包好行李准备走人,张老六蹲在一旁抽烟,一句话都没讲。
公司这边倒没什么大事,程副经理昨晚迟到送货的事情被那边计算了时间,一大早传真了一份罚款单过来让萧爱月签字,萧爱月二话不说就签了,临时给司机开会,让他们把握好送货时间,因为个人原因被罚款的司机只能自己贴钱处罚。
句句字字都是针对程副经理,前几天他们公司的单价统一上涨了,导致客户都有了很大的意见,鸡蛋里面挑刺非要指责他们送货不及时耽误了交期,销售部的经理找萧爱月谈了一两回,萧爱月找几家客户了解了情况,这回算是卖了他一个面子,损己一百杀敌二百五。
她在这上面完全不如徐放晴,徐放晴属于秋后算账的典型代表人物,她耐的住性子去布局,萧爱月耐不住,而且萧爱月比她记仇,她爱恨分明,不惜的让管理部背锅后,也要让程副经理的日子不好过。
徐江欢早上给她打包了一份包子过来,看到了她的行李箱放在办公室,奇道:“经理,你搬到公司住了?”
“对了。”说到这个,萧爱月才想起来了自己晚上无家可归的残酷现实:“帮我找个房子,离公司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交通便利,重要的是安全,不用太大,几十平方就可以了,现在就去找,要现房,我晚上过去住。”
徐江欢笑眯眯地道:“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萧爱月见她胸有成竹,打趣道:“你这么兴奋干吗?”
徐江欢朝她眨眨眼:“因为开心啊。”
工作慢慢地步入了正规,萧爱月没时间跟她贫嘴,摆手打发她说:“好好工作去吧。”
小女孩开心的理由无外乎那几样,萧爱月下班的时候没见到她的人,发现自己的行李箱也不见了,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里,徐江欢说她在外面,让萧爱月去第五大道就看到她了。
第五大道没啥人,只有一辆本田停在路边,徐江欢在车里面对她热情地挥了挥手:“经理,我们去看房子。”
房子挺大,九十多平方,二室一厅光线很好,徐江欢连她行李都搬上来了,像是知道她肯定会入住:“房租便宜呢,一个月你就给,就给900吧,有热水,空调,冰箱,彩电,洗衣机,什么都有,我上午买了被子回来,已经洗了,现在应该也干了,经理你看行不?”
“这么便宜啊?”萧爱月很纳闷:“我之前租30平方都要两千多,你这个这么便宜啊?”
“这个合租啊。”徐江欢遮遮掩掩地回道:“还有一个租客,两人一起。”
萧爱月别扭地说:“我不习惯跟别人合租,算了,找另外一家吧。”
“不是呀。”徐江欢一听急了,连忙解释说:“跟你合租的那个人特别好相处,又勤快又爱干净,人还特别可爱呢,经理,你再考虑一下吧,你看这么晚了,去哪找房子啊?”
萧爱月心里面有了底,眼神发毛地盯着她:“你说吧,这人是谁?”
“不要这样子嘛。”徐江欢一言不合就撒娇,拉着她的胳膊耍无赖:“经理,你看我这么可爱,真的忍心拒绝我吗?我会打扫卫生,还会做饭,什么都会,你就住下来嘛。”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会撒娇吗?萧爱月不自在地避开她的触摸,走到窗户旁望了一眼楼下:“这环境还真不错。”
“是啊,我妈特意帮我找的。”徐江欢一口一个她妈,仿佛把她妈当成了上帝:“她说这里安全,还说我是临时来这里,住不了多久,经理,你可以住这里啊,我不住了的话,你也可以单租下来。”
萧爱月仔细理了一下她话里的人物关系,想了想,试探问道:“你妈姓江吗?”
徐江欢即没否认也没确认,话锋一转说:“反正我爸姓徐。”
这是默认吧?萧爱月若有所思地转过身:“行吧,住下来也行,但房租一人一半,你不能算那么便宜给我,还有,咱俩各过各的日子,你没事别打扰我,有事也别打扰,就这样。”
她这没得商量的语气惹得徐江欢笑了:“可以呀,我同意。”
一个富二代,没事跑到这种地方干吗?江领导也放心?萧爱月拉着行李箱进了卧室,她见到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的被人收拾非常干净,想着那姑娘大概也不是太难相处,她坐在床上看了一会的备忘录,备忘录显示徐放晴的生日近在眼前,萧爱月已经犹豫了好几天,礼物买好了,快递单也写好了,还是沉不住气,第二天把徐江欢叫进了办公室,给了她自己的身份证,让她帮她买一张去上海的机票。
上任没一个月就要请假去旅游,徐江欢比她还犹豫:“这种时候走开可以吗?”
萧爱月不耐烦地说:“让你买就买。”
于是徐江欢真的去买了,回来的时候说:“我妈说了,现在走开也可以,但是要先搞定这边的事情。”
这家伙就是个眼线吧!!!是吧!!
萧爱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个内奸,你告状!徐江欢,我对你不薄啊!你连我请假都要告状!”
“我妈还说,下个礼拜五她要过来开会,让你准备一下资料,反正你让我买的机票是下礼拜六的时间。”
萧爱月听糊涂了:“准备什么资料?”
徐江欢说:“你不知道吗?黄老板想把他的公司卖给我妈,他说他想三亿转手,我妈看了报表后,认为价格太高了,她只是个中介人,另外一方出的价格是四亿左右,但是要我妈跟他合伙三年,三年后根据实际的盈利额拿钱,我觉得不合算,我妈想试一试,所以先安排你到公司也是想把我塞进来,你打先锋,我在后面跟着。”
萧爱月更糊涂了:“你是干吗的?”
“资产评估师啊。”徐江欢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上半身往前,两只手撑着脑袋萌萌地说道:“难道我不像吗?”
“切。”萧爱月撇过脑袋,不屑地道:“哪里像了?你资料上写你才二十二岁。”
“它写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徐江欢走到她身边,拿手戳了戳她脑袋:“领导,你怎么可以傻的这么可爱?”
江家母女俩个有了自己的计划,把她拉进来当跳板,萧爱月直肠子一个,气道:“你妈利用我,你还好意思调侃我?”
徐江欢纠正她话里的错误:“我妈没有利用你,各取所需,你受益了,我妈也受益了,我嘛,也受益了。”
这样想想的确也是,萧爱月在心里面发完了牢骚,提出疑问说:“你妈想要出多少价格?”
“她付钱,我估价,你应该问我出多少价格。”徐江欢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松地笑道:“领导,你这么想让那些人离开公司,你帮我解决他们嘛,你帮我,我也帮你,好不好嘛?”
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看她撒娇还好接受,现在得知她是幕后推手,萧爱月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别,别靠我这么近,您别喊我领导了,您是我领导,领导,您看着我这么辛苦,给我点辛苦费行吗?我不参与了,明天就走。”
徐江欢哪肯放她离开,摇晃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好领导,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嘛。”
她那酥软的胸部在萧爱月的手臂上蹭来蹭去,让萧爱月心烦意乱,眼皮乱跳个不停,她借着工作的理由,成功避开了徐江欢这次的糖衣炮弹后,这几天也不做别的事了,看到徐江欢就往外躲。
徐江欢把她被黄老板糟蹋的办公室重新布置了一遍,萧爱月在外面开了几天的车,到了礼拜天实在没地方去了,把卧室门一锁,让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面不出去面对徐江欢。
徐江欢早上过来敲了一下门,见萧爱月没理她,中午又来了一次:“经理,出来吃饭,我做好饭了。”
萧爱月趴在床上玩徐放晴一直通不过关的老款连连看,假装没有听到徐江欢在外面叫她。
徐江欢端了一碗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在门口诱惑她:“经理,你喜不喜欢吃肉啊?我做了好多,你要不要吃?”
萧爱月咽了下口水,咬着冰冷的面包继续装死。
徐江欢的耐心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萧爱月听到有人在拿钥匙开自己的房门锁,心里暗道不好,忘了徐江欢是这楼的原始租户。
她做好了跟徐江欢开撕的准备,屋里灯“啪”地一下亮了,萧爱月眯起眼睛,作势骂道:“跑进来干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江欢手里端了一个瓷器碗,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皮蛋瘦肉粥,经理,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她介绍,萧爱月已经感受到那粥的香气四溢了她的整个胃部,一声奇怪的“咕噜”声响起,萧爱月特意大声咳嗽了一下,尝试掩盖住自己肚子不争气的局面:“不吃,我要玩游戏。”
她趴在床上不动,徐江欢不方便跟她讲话,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拉近了跟萧爱月之间的基本距离:“经理,关灯玩游戏伤眼睛,你玩什么呢?看看我会不会玩?”
“你会玩什么?”萧爱月被游戏虐的体无完肤,嫌弃地看着徐江欢:“你跟你妈就会玩我。”
“噗”徐江欢失笑,伸手把粥放到了床头柜上,接过她手里的手机端详了几秒:“你需要跳过炸弹才能消除。”
理论知识萧爱月比她强多了,臭脸道:“还有呢?”
徐江欢歪着脑袋瞥了她一眼,看她气呼呼的模样有些好玩,又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脸没戳两下被萧爱月用手“啪”地打开了,不耐烦说:“把手机还我。”
徐江欢戳不到脸戳手机,她咔咔两三下把萧爱月一个多小时过不了的关卡打通了,萧爱月在一旁看着她的手指点了几个地方后,游戏画面出来了一个通过,气的翻起了白眼:“徐江欢,你这小兔崽子!”
徐江欢手机还回去的时候,脑袋也凑了过去:“经理,我们谈笔生意吧。”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想法,徐江欢哪里是什么软妹子,她扮猪吃老虎的精明相太刺眼,萧爱月看着摆在手边的文件:“超出的金额我拿百分之一?”
“我只能出一亿七千万左右的价格,你能谈到这个金额以下,你拿一个点。”徐江欢坐在她对面吃着香蕉,咬一口停一下,样子看上去很呆萌,跟她说话的腔调一点都不搭:“你看下面那张单,生意要是谈崩了,我给你八万,就当这么多天的薪酬,行吗经理?”
“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呢?”条件是不错,只是萧爱月不明白:“公司比我强的人多着呢,你怎么不找他们?”
“原因呢,有两个。”徐江欢吃完香蕉,扔掉香蕉皮后坐到了萧爱月的身边,笑盈盈地注视着她的脸:“于公,你是除我妈妈以外,对黄老板稍微知根知底的人,也有立场参加会议,于私嘛~”
她无限拉长了声调,看着萧爱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掌往下,一把抓起萧爱月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经理,你猜猜看。”
萧爱月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好像有人拿电棍锤她一样的激动:“女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徐江欢点点头,又摇摇头:“经理,你怎么这么激动?”
萧爱月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仔细盯着徐江欢脸上的表情,分辨不出来她刚刚是不是故意,理直气壮地说:“我去睡觉了,困死我了。”
徐江欢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跟她道晚安,脸色完全没有别的异样。
萧爱月感觉有点怪,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她在感情里面素来迟钝,就算徐江欢是有意试探她,她也分辨不清楚,晚上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礼拜一,许久没有露面的黄老板回来了,一大早程副经理去找了他一次,可能是跟前两个星期萧爱月私自扣他工资的事有关,黄老板没找萧爱月,反而找了徐江欢去他的办公室。
徐江欢从他那里回来的时候整张小脸都垮了:“他让我这个礼拜去他那里候着。”
萧爱月暗暗舒了一口气,好像心里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去吧,好好表现。”
徐江欢低头嘟囔道:“经理,你的开心表现的太明显了。”
萧爱月及时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有吗?去吧,再见。”
这小徐同志是个祸害,萧爱月现在不敢轻易招惹她,她总觉得徐江欢是个腹黑的女人,就算萧爱月帮她达成了她的目的,她也不见得会真的兑现自己的承诺。
她不知道在哪里拿了财务报表过来,把年报表和固定资产评估报告全交给了萧爱月,让她记住该记住的内容,到礼拜五那天好好在她妈面前表现。
礼拜五转眼即是,江领导来的时候,黄老板还让公司拉了一条横幅:欢迎领导光临。
萧爱月哭笑不得,远远看到徐江欢跟黄老板站在门口迎接她妈,脸上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愉悦。
“你知道她是江老板的女儿吗?”萧爱月还在瞩目那边的情况,听到身后有人在问她:“所以你那天才会特意去蹲我,扮演你的好领导。”
转过身,这个一脸愁容的男人不正是程副经理?萧爱月昨天收到了他的辞职单,心里面也多了点感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精通心计。”
“那天是她自己要跟我。”程副经理苦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安排的,你知道我的性格,让我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现在连老板都容不下我,萧司机,你好狠。”
萧爱月想反驳他几句,一刹那又认为没有意义,鬼知道他是不是在挑拨离间,黄老板带着江领导往她这边走来,徐江欢跟在他们后面,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对她吐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她不是这种人吧?萧爱月突然想起了徐放晴的那句话,那次大海喝酒闹事,徐放晴说,在这里,我不了解任何人。
任何人,都不值得被信任,这才是徐放晴立于不败的原因,萧爱月缓缓转身,在程副经理怨毒的眼神下一步一步地进了会议室里面。
江领导他们还没进来,萧爱月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沉思,听到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抬起头,徐江欢已经推门进来了:“经理,经理,我妈说了,你在场搅局就可以了,其他不用说什么。”
搅什么局啊?萧爱月刚想问她,可惜来不及了,黄老板紧跟在徐江欢的后面,他跟江领导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萧爱月也在,不悦地问道:“你在这里干吗?”
“萧经理留下。”江领导没有多余的话,她坐到萧爱月的对面,眼睛随意地瞥了一眼萧爱月身边坐着的徐江欢。
“那开始吧。”大老板发话了,黄老板即使有意见也不能再提,他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份文件,除了萧爱月之外,他对萧爱月的出现是排斥的,但还是假模假样地解释了一句:“少算了一份,萧经理,不好意思了。”
徐江欢把自己面前的文件移到了萧爱月那边,善解人意地道:“没事,我的给她,反正我也看不懂。”
装吧,你就,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吐槽了她一句,徐江欢把凳子转到她身边紧靠着她,甜甜地笑道:“你们继续啊,我打酱油。”
“嗯。”黄老板欲言又止,见到江领导没发话,只好自己先站起来,慢吞吞地说:“江总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来观察我们公司,这是我们公司的荣幸,不过话到正题,公司呢,江总您也了解过了,甚至还安排您的千金小姐到我们公司来实习,我们公司怎么样,大家心里有数,是吧,徐小姐?”
徐江欢表情无辜,装傻道:“还可以吧,没有特别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方。”
萧爱月笑了一下,声音之轻仅徐江欢听见,徐江欢手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她的大腿上,萧爱月全身一僵,立刻笑不出来了。
你辨别不了他人的真心,也永远了解不到徐江欢的真面目,徐江欢坐在她的身边成功扮演了一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萧爱月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思,半点都没有把黄老板的话听进去。
徐江欢表面聚精会神,暗里拿脚踢了踢萧爱月的小腿,萧爱月回过神来,给自己时间缓冲了几秒,听到江领导带进来的那个不知名男人说道:“您提供的报表确实不错,但最近经济不景气,这个价格我们无法接受。”
“经济不景气,那是别的行业,我们公司的销售额可是一年比一年好。”黄老板满脸得意地辩解道:“大家都是生意人,坦白说,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底都在这里,不可能就找您一家,江总,咱们明人不如暗话,瑞安的季总您认识吗?他出的价格可跟您不分上下,我老黄呢,讲信誉,跟您谈好了,只要价格合适,别人价格再高我也不会考虑。”
萧爱月听他这样讲,就好像在批发市场跟精明的导购员砍价一样,价格是一回事,自抬身价又是另外一回事,江领导没有回话,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放在了她身边的男人身上,男人有些紧张,翻开黄老板提供的资料说道:“您这些预估价都太高了,折旧率做的这么虚,我们也很难承担,要不再重新评估一下?”
这人一看就是没什么谈判的经验,黄老板心里有底了,胸有成竹地盯着江领导的脸,老狐狸般地问她:“这些,江总您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江领导依然没打算接招,脑袋转向徐江欢这边:“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徐江欢顺当地把皮球踢给了萧爱月:“我没有,经理有吗?”
“我也...”萧爱月正要摇头,一股刺心的疼痛自她大腿传来,萧爱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地一下抓住了掐她大腿的女人手,咬着牙变了口风:“我有!”
“哦,萧经理你有什么想说的?”黄老板对她的态度至始至终都很不屑一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她连报表都没打开,面带嘲弄地说:“那你说吧。”
“嗯。”萧爱月瞬间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人物,相对的她也跟着紧张了,胡乱眨了一阵眼睛,抽风似地站了起来:“你这价格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黄老板手拍着文件夹,一副耀武扬威的神色威胁她:“萧经理,你看的懂报表吗?”
“我不需要看懂报表。”萧爱月看他那样特别不爽,摊开徐江欢刚刚转移到她面前的文件直接开撕了,黄老板“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拦住她:“你想干什么?”
“我不需要看这个!”不就是搅局嘛!谁不会,萧爱月在海萌因为报表吃过太多的委屈亏,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深知所谓的账目水有多深,拍着桌子说:“报表有什么用?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能给你做一份比它更完美的销售额!”
“你他妈的...”黄老板粗暴惯了,一控制不住就爆起了粗,凶巴巴的骂道:“你懂个屁,你是来干嘛的?坐下,给我安静下来。”
萧爱月不理他,直接问江领导:“我说的没错啊,是吧,江总?”
江领导一直都没换过坐姿,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平静的表情纵观全场:“你接着说。”
“那好,那我继续。”得到了最高发言权的肯定,萧爱月越说越有底气:“首先,一个企业能够发展成功,需要的是品牌,你们加工间,原材料是客户提供给你们,成品你们不清楚,技术含量你们也摸不透,也就是说,你们不参与材料成本,也不打算进军整个宏大的市场,被两面围攻咬的死紧,你们在市场的生存太被动了,这些风险谁承担?”
“我们有自己的品牌!我们的质量整个行业都认可!”自己的公司被对方分析的一无是处,黄老板铁青着脸气道:“你初来乍到,你懂什么?”
萧爱月当然相信他的公司肯定是有发展前途,不然也不会吸引江领导一而再的跑来谈判,故意道:“你这么自信,那咱们就不要看往年的报表了,从去年开始,整个行业都在走下坡路,你说今年公司比往年更好,那好,就以今年为例,咱们对钱不对数据,还有三个月,以这三个月为期限怎么样?一个季度的利润,你有你的财务,我们也有我们的方式参与进来,怎么样?”
“我去你妈的!”黄老板气的脸都爆了青筋,终于被萧爱月影响到了,忍不住开始骂人:“你这不是给我挖坑吗?”
“好了。”安静了数个小时的江领导开始发话了:“欢欢,你跟他们先出去,我有事跟黄总谈。”
“好的。”徐江欢看完了热闹,满脸愉悦地站了起来,拉着萧爱月的胳膊往外走:“我们先走。”
刚刚开会的时候,萧爱月越坐越烦躁,她满脑子都在想徐放晴,计划把机票退了,晚上赶回上海见徐放晴,出了门后,她也不理徐江欢的拉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想去拿钥匙回家。
徐江欢跟着她进去了,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翘着嘴巴道:“经理,我刚刚是不是不小心掐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嘛。”
萧爱月不理她,在柜子里翻出来了自己的钱包,把夹在里面的女人照片拿出来看了一眼:“我要回上海了,你的事你自己解决。”
“你不要我给你的钱吗?”
萧爱月抬起头,漠不关心地看着她:“你这么聪明,会真的给我现金吗?干脆我自己认输,你把我工资给我,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徐江欢不开心了,走到她身边,用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可怜巴巴地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人吗?”
萧爱月已经怕了她突然的亲近,赶紧躲开了她的触碰:“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可我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我妈说跟聪明人打交道久了,人才会变聪明。”发现她这么排斥自己的接近,徐江欢脸色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坐到新沙发上继续说道:“经理,你很聪明,你刚刚炒冷饭了,而且你炒熟了,你表现的很好,我妈喜欢你。”
聪明人就是这样,不给别人一点活路,萧爱月打死不认她的言语确实受了那个男人的影响,她没参与过这种谈判,对这些事情完全是一知半解,但她会看、会听,她最擅长的就是学东西快,当初陈晚升一眼就戳穿了她,说她爱耍小聪明,可惜没有人好好带着,萧爱月想到这里,不太愿意承认了,摆出一副扑克脸反驳道:“你想多了。”
“我妈肯定会找你。”徐江欢也不继续拆穿她,拿起红木桌上的圆珠笔转了两下:“你考虑一下吧,你要是想留下,这个公司可以给你一个薪酬高的好职位,你要是不想留下,想要什么也可以跟她提。”
她妈的名字在网上很有名,萧爱月随便一搜就出来了一大堆的资料与介绍,徐江欢的话不无道理,萧爱月认真想了很久,决定按她的提示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黄老板跟江领导的这状生意谈了很久,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不想撇开江领导这颗大树,两人在会议室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徐江欢过来让萧爱月跟他们一起出去吃饭,萧爱月一寻思同意了,在用餐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地提了自己想辞职的念头,当着黄老板的面,江领导没多说什么,她吃完饭赶着回去,让萧爱月和徐江欢直接上了她的车,把另外一个跟她一起来的男人赶去开了徐江欢的本田。
徐江欢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歪着脑袋偷听她妈跟萧爱月的对话。
“我记得你说过想做副总。”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江领导明显放轻松了很多,主动温声问萧爱月:“现在还想吗?”
“我不喜欢这里。”萧爱月等的就是她问自己,假装镇定自若地转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还年轻,适合更好的发展地方。”
江领导点点头:“比如呢?”
“北京,或者上海。”萧爱月没她那么好的耐心,直接把话挑明了:“我不想要当鸡头,即使是凤尾,我也要当最漂亮的那根。”
“你这自恋程度,可一点都不输我家欢欢。”江领导出人意料地转换了话题,调侃道:“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家欢欢一次,萧经理,不,萧小姐,我欣赏年轻人身上充满干劲,你要飞的平稳,我愿意借你东风,当凤凰,也要在凤凰呆的地方落脚才是正道理。”
“不如就上海吧。”萧爱月跟她聊天很自然,也不需要伪装,爽快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的家在上海,要是您的东风吹不到那里就算了,别的地方我没脚落地,落了也不会心安,不勉强您,我听您安排。”
江领导沉默了一会,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徐江欢在前面察言观色,笑道:“妈,你不是说上海那个工程要人监督吗?我看她就不错啊。”
萧爱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心里面对她的怨念少了一些,看她转头对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勾了勾,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小姐,这还是我欢欢第一次在我面前推荐人才。”外人的千言万语,也比不过自己女儿的一句话,江领导宠爱地摇了摇头,对着徐江欢说道:“反正你是那边的负责人,你决定就好。”
萧爱月:“...”
徐江欢,你不腹黑会死是吗?
所以说,萧爱月是怎么认为徐江欢这个女人实诚的?
什么是腹黑!什么是狡诈!这就是!徐江欢就是!明明她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非要通过她妈,偏偏让萧爱月欠她一个人情!
机票还是第二天下午的时间,萧爱月没有改签,她在房间里打包东西,她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多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物,徐江欢晚上留在了市里面,没有和她一起回来,萧爱月心里面暗自有了点庆幸,好像逃离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墨菲定律自古是万能的,人害怕什么,它就来什么,第二天中午萧爱月随便在外面吃了一点饭,回去拿行李的时候,看到楼下停了一辆捷豹,她眼皮直跳个不停,开门进屋果真见到徐江欢回来了,假装惊讶地问道:“啊,老板来了?”
徐江欢今天没穿工作服,也许是彻底地抛下了这边的事情,也不知她妈跟黄老板谈的怎么样,她很显然不想谈这个,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靠近萧爱月,走到她面前,把信封塞到了她的手里:“我说话算数,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萧爱月低头掏出了信封里的硬物,发现是一辆本田车的钥匙:“给我?”
“车子在上海,我已经付全款了,你去提就可以。”徐江欢拉开窗帘,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上海见了,经理。”
“你什么时候买的?”萧爱月对她的速度纳闷了:“昨晚这么快吗?”
“有钱什么做不到?”徐江欢刻意避开了她的提问,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回道:“不客气,不用谢,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萧爱月还真没跟她客气,提着一只小包跟她上了车,见她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摸了摸脸,紧张地问她:“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就这么一点行李?”
“扔了啊。”萧爱月也跟着暴发户了起来:“不喜欢全扔了,再说我喜欢也没用,要是晴...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什么都带回去,肯定会被笑话。”
徐江欢不置可否地发动车子:“我以前还没发现你是这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每个人的希望,全世界都喜欢自己。”
“那我改名叫全世界好了。”徐江欢哈哈地笑了起来:“徐全世界,好名字哎。”
萧爱月打了一个寒蝉:“你想多了。”
“说真的,经理,你觉得我多少岁?”一路无聊,徐江欢跟她打起了哑谜:“你看我是不是特别显年轻,跟二十二岁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你就信了我的简历?”
“往事不要再提。”萧爱月不想回忆自己愚蠢的过去:“二十二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之间能有多大的区别?你要到了我这种年龄,三十岁了,往别人面前一站,大家都知道你老了,年龄大了,再不嫁人就生不出孩子了。”
“哈哈哈。”徐江欢被她的自嘲逗笑了:“我姥姥也经常这样说我。”
萧爱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她的小腹停顿了几秒:“你姥姥说的没错。”
徐江欢笑容满面地继续跟她贫嘴:“谢萧姥姥夸奖。”
萧姥姥冷哼道:“没大没小。”
“我又不比你小多少。”徐江欢反驳她:“只是我比较可爱,比你可爱一点,所以显得我年轻嘛。”
难怪江领导会说她自恋,萧爱月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下,到了机场叫我。”
徐江欢这姑娘确实没什么太大的缺点让别人讨厌她,到了机场,她把萧爱月送上飞机后才回去,萧爱月莫名其妙地又欠了她一个人情,有点怎么还都还不完的感觉。
飞机到上海已经是晚上七点,萧爱月有一颗热情澎湃的真心急迫地想展现给徐放晴看,她满脑子满心都是徐放晴,这个时候什么自尊,什么委屈通通都抛除脑后,她想徐放晴,她爱徐放晴,即便是徐放晴打她骂她,她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愿意留她在一起。
这种*比往日来的更加强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爱月想她了,在北京的每一天都想她,她的思念如秋夜的风,凉飕飕的渗入了骨髓中,将近两个月没见,徐放晴,她,还好吗?
萧爱月最想问她的问题是,没有我,你好吗?
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好,或者不好,感觉都会让萧爱月泪奔,我希望你没有我,依然很好,可是你好了,我为什么又有点不开心呢,手在门铃上按了很久,没有人开门,萧爱月锲而不舍地继续按铃,她抬起头,发觉对面的门口装了监控器,门口贴了一张纸条,甘宁宁笨拙的字体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去厦门旅游了,请送快递的哥哥直接把快递放在门外。
这小胖子这么多天没见,还是这么傻,这栋楼快递公司的人根本进不来,她还傻乎乎地提醒人家,原来离开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变,萧爱月突然就安心了,她再次按了一下门铃,拿手机给自己自拍了几张笑容,想给徐放晴一个最美的微笑。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也许是因为萧爱月无止境的按铃行为,屋内终于有人理她了,里面咔嚓响起了开门声,萧爱月随手推了一下门,发觉安全栓没有放下,还以为徐放晴在闹小脾气,只好无奈地透着小小的门缝喊道:“徐放晴,晴晴,是我了,快开门。”
有阴影靠了过来,门缝又开了一些,一张陌生的女人脸出现在了她眼中,她警惕地盯着萧爱月,小声地问道:“你是谁?”
“你是谁啊?”萧爱月脱口而出,她一愣,后退了几步,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没错啊,你谁啊?徐放晴不在吗?”
“你是谁?”女人固执地询问她这个问题。
萧爱月皱眉盯着她:“我是萧爱月,你认识我吗?”
“萧爱月。”女人木然地重复了一遍,她可能想起来了什么,慢慢地拉开了门栓,给萧爱月让了一个空隙进屋:“进来吧。”
她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为什么穿着睡衣?萧爱月进了房间,特意打量了一遍客厅里的装修,里面的摆设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活脱脱地多了一个陌生人,萧爱月回头看着她,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徐放晴不在吗?”
女人话说着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晴姐还没下班,你先喝点水吧,等一下她就回来了。”
老娘又不是客人!萧爱月想骂人,她压抑着怒火,严厉地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知道这是谁家吗?”
“晴姐的家。”女人漠然地回答着她说:“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我…”就好像被人往嘴里塞了一只硕大的冬瓜,冬瓜毛刺的萧爱月嘴巴发痒,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你管我是谁啊?”
许是因为她的无理,女人不再回话,她转过身,直接往卧室走去,把萧爱月一个人丢在了客厅。
萧爱月看她进了傻月与太阳的房间,紧跟着蹿了上去,先女人一步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猫存在过的痕迹,一张双人床横空出现在了中央,萧爱月心生不安,在嘴里喵喵了两句,试图把猫咪引出来。
“它们不在,晴姐把它们送人了。”
“送什么人呀?”萧爱月不解地问她:“凭什么送人?这是我的猫。”
女人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因为我过敏。”
过敏?萧爱月又好气又好笑:“你过敏管我屁事?”
“萧爱月,不要说脏话。”
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用去猜那是谁,萧爱月此刻连脚趾头都很气愤,现在哪有心情去跟她温存,转身看着那人:“我的猫呢?徐放晴,你把我猫怎么了!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女人一身棉纺的棕色套裙让人眼前一亮,徐放晴慵懒端庄地站在房门口,两种不同风格的状态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并不显得冲突,她不讲话,扬起脸盯着屋内的二人,线条完美的脖颈是那么的洁白引人犯罪,她脚上那双细细的高跟紧靠在一起,庄重又禁欲,给人一种致命诱惑的性吸引力,她下~身的裙子不短,刚好齐膝,两条小腿白皙修长,咋一看去好像还能望见她的内衣颜色,让人浮想联翩,吸引着萧爱月想跪下来给她擦一擦干净的皮鞋。
再气愤,回头看到徐放晴的脸,萧爱月哪敢再造次,徐放晴就像是冬日里的火炉,暖化了萧爱月焦躁不安的心情,她默默地跟门口的女人对视了几分钟,徐放晴才缓缓地走进了屋里,她走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到了萧爱月的心尖上,萧爱月手足无措的模样特别紧张,最后连站姿都扭曲了,哪还记得在门口准备好的微笑,她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无论摆什么姿势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觉得别扭,徐放晴的步子停住了,她停留在萧爱月的面前,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好像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萧爱月,你又变成了乞丐,我很好看吗?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泪水,忽然就涌上了眼眶,那种嫌弃又宠溺的语气多久没听到了?萧爱月硬压着内心的激动,小声叫着她的名字,像只委屈的小狗抱怨道:“晴晴,我回来了,回来的路上特别堵,你都不去接我。”
“你还当真要我去接你呀?”徐放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的身体:“萧爱月,你脸这么大啊?”
萧爱月回抱住怀里的女人,闻着她的味道,发觉她瘦了不少,可能是受自己心情的影响,甚至觉得徐放晴说话的声音都变的很虚弱,心疼地说:“你怎么瘦了啊?最近没吃好吗?”
“晴姐。”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女人临时发声了,她跑过来挽住了徐放晴的胳膊,强势插、进了徐萧二人当中:“你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挺早,碗我洗好了,我们的晚餐呢?”
“晚餐在外面。”徐放晴看着她,刚刚还满脸洋溢的笑容慢慢地就不见了,恢复到了她一贯的面无表情:“你出去吃吧。”
女人不肯离去,向她邀约道:“一起去嘛。”
“嗯。”徐放晴没有考虑,反而问萧爱月:“萧爱月,你吃饭了吗?”
萧爱月还是痴痴地盯着她,心中情绪复杂,满脑子都是那女人挽住徐放晴的手,还有徐放晴那双漂亮的眼睛,她还记得徐放晴当初对她是多么的嫌弃,现在才几天没见,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攻破了她的防线?
“我...”有第三者在,萧爱月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主还是客,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以前这个时候,徐放晴早就停止进食了,所以她今天又破例了吗?萧爱月隐隐叹了口气:“我吃过了。”
于是几人转移到了客厅,女人打开打包盒,香气宜人的鸡汤迅速蔓延了整个屋里,她非常熟练地去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给徐放晴打了一碗鸡汤,顺便把她的筷子也擦干净了。
徐放晴没有排斥,两人慢悠悠地吃起了饭,就像回到了萧爱月以前在的时候一样,只是女主角换了一个,她明明在这里,可又没有了她的位置,萧爱月在屋里转了一圈,连猫毛都没见到半根,终于明白那两只猫确实被徐放晴送走了,她心里原有的热情与开怀化作了说不清楚的失望,回到客厅看到那女人在给徐放晴夹菜,心酸的要命,刚刚的喜悦不复存在,心里堵的慌,还要故作淡定:“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去哪里?”徐放晴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问她:“这么晚你去哪里?萧爱月,你乖一点,等我一下。”
“这么晚你还吃晚饭,你都可以破例了,我为什么不行?”萧爱月不假思索地顶嘴道:“徐放晴,我的猫去哪里了?你为什么要无视我刚刚的问题?”
徐放晴皱了皱眉,脸上又出现了萧爱月以往看不懂的表情,:“它们现在很好,比你好,你现在一身戾气的回来是想找我吵架吗?萧爱月,不要任性。”
“谁都比我好。”萧爱月只见到她眼中出现了自己熟悉的不耐烦,笑了起来:“是我自己太天真了,我以为我能改变你,到头来发现你不是不会改变,而是因为你不会为我改变,我以为你会想见我,原来没有我,你会更好。”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徐放晴放下筷子,慢慢地站了起来,不容置疑地警告她:“萧爱月,克制好你的脾气。”
“我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吗?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子!”面对她的不悦,萧爱月意外地很冷静,没有了以前哈皮狗的认错态度:“你觉得我好欺负,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傻子,你现在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特别讽刺,你徐放晴讲原则,晚上八点后不进餐,好,我晚上七点前就把饭做好,你徐放晴不喜欢客厅里有味道,好,我戒掉那些你不喜欢的食物,没关系,你不喜欢我碰你也没关系,可是徐放晴,你怎么可以为她..为她改变?”
冲动,易怒,萧爱月变了,徐放晴撇开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等你冷静下来后再来找我。”
“我不会再找你了。”萧爱月苦笑着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老狗改不了吃、屎呢?徐放晴,你怎么可以为了别人把我女儿送人?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你真的要我恨你吗?你把傻月还给我。”
“要不要我打电话问一下joj0?”女人站起来,有些束手无策地盯着徐放晴的侧脸:“我让她把猫送过来吧。”
还有jojo?萧爱月迷糊了,迷糊过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明白才离开两个月,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变了?她微张着嘴,目光从徐放晴的身上开始转悠,在屋里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徐放晴的脸上:“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不用。”徐放晴声音平静地开始讲话,注视着萧爱月的目光有些生气:“跟一个精神病在一起,我担心明天会看到虐猫头条新闻。”
还要说什么?该说什么?这两人的关系需要过多的解释吗?萧爱月花了半年才了解了徐放晴的过去,而这个女人呢?原来停止不动的人只有自己,萧爱月那该死的自尊心又浮现了:“徐放晴,我这个神经病高攀不上你,祝你们百年好合,啊,对了,我这次回来,其实嘛,不是回来看你的,我就是想接猫走,你女朋友不喜欢猫没关系,我女朋友喜欢。”
空气中仿佛冻僵了一股冷气流,徐放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哪里还有刚刚愉悦的表情,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道:“萧爱月,你再说一遍?”
“我有女朋友了,北京的,特别漂亮。”萧爱月不怕死的重复了一句:“温柔体贴漂亮,善解人意,技术也很好,从来不嫌弃我给她夹菜。”
萧爱月发神经了,六天后,甘宁宁也同样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她在街上碰到萧爱月带了几个人在压马路,跑过去跟她打招呼,萧爱月一脸冷淡地看着她,好像根本不想和她相认。
徐放晴这几天很少在家,甘宁宁家大门敞开,她坐在门口剥荔枝,见到对面有人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杜姐,你出去吃饭啊?”
“去买点水果。”杜伊初关上门,看到甘宁宁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杜姐,我也要去参加你表哥的婚礼,孟念笙说带我一起去。”甘宁宁在家闲置了这么久,难得可以出去玩,非常开心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和晴晴姐一起。”
杜伊初叹了口气:“她最近很忙,都没有时间回来。”
“没关系啊,你可以找我玩啊,我有时间。”甘宁宁见她情绪低落,忙劝说:“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对了,孟念笙说她有帮你房子,你要想搬出去,随时可以找她。”
“谢谢。”杜伊初客气地跟她道谢说:“暂时不需要,等东哥婚礼结束再说吧。”
徐江欢的飞机晚上七点到的上海,她跟上次萧爱月坐的是同一航班,拉着行李箱出机场的时候没见到萧爱月的人,问身边的同事:“萧经理呢?”
“萧经理和王总出去了。”同事连忙接过她的行李箱,拍着马屁道:“小老板,我来,我来。”
工程项目还没开始建设,萧爱月就开始不务正业了,徐江欢掐指一算,估计那女人没有压力就开始翘班,坐上接她的专车也不命令别的话,就说:“去找王总。”
王总是谁?王总王小勇是徐江欢的外甥!他们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徐江欢辈份比他大,徐江欢的表姐上高中跟人跑了,回来的时候没了男人,就剩下一个比徐江欢小几岁的儿子,这儿子从小在徐江欢家里长大,油头滑面的特别聪明,他不喜欢做别的工作,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当个明星,无奈他长着实力派的脸,偏偏有着偶像派的演技,在横店做了一阵的群演,没办法后才找江老板乞讨生活。
萧爱月跟那样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上进心?徐江欢想看看他们在一起能做出什么事,也没让人通知,直接坐车到了帝都娱、乐城。
这娱、乐城外表打着健康养生的旗号,实际上里面不堪入目,到帝都玩什么的人都有,来这里玩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它的背景水太深,导致全城没人敢查到这里。
徐江欢报了王小勇的会员号后,一个穿职业西装的女人带她上了二楼的电梯,王小勇就在二楼的包厢里唱k,里头乌烟瘴气,连房里多了个人都没注意到。
“闹太套,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此刻拿着一个话筒鬼哭狼嚎的人正是王小勇,他咬着一嘴不清晰的英文,咿咿呀呀的在各种乱串歌:“跟我来!你出卖你的爱,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包厢里并没有徐江欢想象的r级画面出现,沙发上坐的人太多,一眼望过去全是王小勇的狐朋狗友,哪里见的到萧爱月?
“让一下,让一下。”徐江欢挤到人群之中,刚走两步就被王小勇的朋友发现了,那朋友见到她后满脸都是抓奸在床的紧张感,还没开口喊人,徐江欢快速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巴:“就当没看到我。”
朋友慌张地点点头,乖乖地压住嘴,充当起了一个临时哑巴。
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压根没看到萧爱月的人影,莫非情报是假的?徐江欢正想放弃,扭头往外一看,就见到了站在阳台上抽烟的女人。
心里面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心情,不过萧爱月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徐江欢有些疑惑,她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看到萧爱月掐着烟嘴,用手指把玩了一会,接着把它弹到了楼下的广场上。
广场上有很多冒着花火的烟头,附近有安保巡视,他们走到底下又转了回去,时不时地抬起头跟楼上的女人对视几秒。
萧爱月趴在冰冷的栏杆上对着底下笑,徐江欢不知道她一个人在笑什么,她一笑洁白无瑕的牙齿露了出来,即淘气又充满了风情。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徐江欢心脏漏跳了几拍,她慢慢地靠近萧爱月,跟她一起眺望着远方的天空:“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妈很讨厌抽烟的人。”
“你妈不在这里,徐妈宝同志。”萧爱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声音很轻地问道:“不是说明天来吗?”
“有钱挣的地方就有我。”徐江欢的回答很理所当然:“我可是投资商的女儿。”
“那我这种卖瓜群众的女儿该去哪里?”萧爱月抽了一根烟出来,含到嘴里,刚要打火,转头看了一眼徐江欢,最后还是默默地把它放回了烟盒里:“算了,不抽了。”
徐江欢嘿嘿地贼笑了两声:“是不是看到我这张这么可爱的脸,不忍心让二手烟污染它?”
“你想太多了。”萧爱月对她自恋的功力十分钦佩,不咸不淡地说:“抽太多了,嗓子痛。”
“听说抽久了牙齿会变黄,接吻也有味道。”徐江欢故弄玄虚地吓她:“你这样子小心找不到对象。”
说起对象就烦,萧爱月白了她一眼:“反正我又不跟你接吻。”
“也不一定啊。”徐江欢的脸蛋突然凑上前,紧紧贴上了萧爱月的侧面,两人温热的脸庞靠在一起,萧爱月往外移了一点,捏着烟盒,结结巴巴地道:“我去,去唱歌。”
转身一看,包厢里哪还有人?萧爱月目瞪口呆,转头抱怨道:“你把人吓跑了。”
“不应该啊。”徐江欢假装很伤心:“我这么亲和,怎么大家都怕我?”
都怪这门隔音效果太好,王小勇溜了,溜之前还给萧爱月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扛住,不要让小老板那么快回公司视察。
这么晚去公司干吗?徐江欢看着不像工作狂啊?萧爱月嘀咕道:“你还要去公司吗?”
“我住办公室啊。”徐江欢低头在发信息,可能又是在和江领导通信息:“我的私人办公室是套间,你进去过吗?里面有卧室,我住那里。”
原来如此,萧爱月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王小勇短信的意思,她虽然刚去公司报道不久,但不止一次看到王小勇和他的秘书从徐江欢的办公室出来,秘书脸上那红通通的神情现在回想起来猪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机立断说:“唱歌吧,我们唱歌吧。”
徐江欢没啥兴致:“不喜欢唱歌,我该回去睡美容觉了,不然会对不起我这张脸。”
萧爱月被她的厚脸皮惊呆了:“也太早了吧?不如我请你吃饭?住办公室多不方便,住酒店吧,住华尔道夫,我一直住那里。”
“我不喜欢酒店。”徐江欢收起手机,抬头看着她:“我想回去休息了,你想跟我一起吗?”
这话很有歧义,萧爱月当然不会傻到她是在找自己约~炮,她跟王小勇怎么说也有几天的革命友谊,仍强撑着说:“不住酒店也没关系,我在上海有个朋友,买的房子特别大,三室二厅,前几天还约我去她家住,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徐江欢认真考虑了一会,摇摇头:“先回办公室再说吧。”
没救了,萧爱月尽力了,她在路上偷偷给王小勇发了一条信息,通知他说徐江欢已经在回公司的路上了。
王小勇给她回了一个ok的表情,看样子问题已经解决了,那萧爱月就放心了,徐江欢坐在她刚提回来的本田汽车里面心情很好,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打着拍子,手舞足蹈地跟着收音机播放的摇滚乐扭动着身躯。
一路哼到了公司,萧爱月想开后备箱拿她的行李,徐江欢制止了她,找出办公室的钥匙,带上萧爱月直奔九楼,其他一样东西都没有带。
萧爱月摸不透她想干吗,跟着她进了公司,跟着她进了她私人办公室,跟着她进了卧室,跟着她...
等等,徐江欢在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徐江欢很少在上海办公,她的卧室装修很简陋,只有张双人床与原木衣柜,徐江欢走到衣柜的面前,伸手拉开衣柜的门,一脚踩上了柜子的下部,攀着上去,从衣柜的顶部拿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下来。
等看清楚了那是什么,萧爱月整个人都呆了:“你在这里装了监控?”
徐江欢在低头整理监控器后面的黑色电线:“高清无、码36种姿势我全都有,太污眼睛了,我没看过,助理说有些姿势还不错。”
萧爱月:“...”
“为什么呀?”
徐江欢把监控器收了起来,放进了萧爱月一直带着的包里:“走吧,我明天就把这卖了。”
有些人,怎么看都看不透,萧爱月盯着徐江欢那张天真烂漫的脸蛋,拐弯抹角地试探道:“我们现在去哪里?你订了酒店吗?要不还是住这里好了。”
“去你朋友家呀。”徐江欢眨眨眼,用一种可爱到了极致的表情对着她卖萌说:“经理,你说好带我去朋友家留宿,去嘛,人家今晚没地方睡了。”
萧爱月:“...”
敢情这女人一步一步地给她挖坑呢,什么不喜欢酒店,什么睡美容觉,都在等着萧爱月自投罗网向她投降,但话都说出去了,能反悔吗?
要怪就怪自己蠢,萧爱月只能无奈地给甘宁宁通电话,问她家有没有留宿的地方,甘宁宁在电话里相当兴奋,说孟念笙不住她家,她现在一个人在家特别无聊。
徐江欢把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萧爱月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开车带她到了甘宁宁的房门口,按下门铃就想溜走,徐江欢一把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弃自己而去:“不许走,经理,你不许抛下我一个人。”
“咔嚓”一声,门口了,却是背后的房门。
“晴姐,今晚也要加班吗?”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萧爱月一哆嗦,差点没站稳,徐江欢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了?发烧了吗?”
“啊,门没关。”甘宁宁咋呼呼的大嗓门在她房间里响起,虚掩的大门果然一推就开了,徐江欢把脑袋伸了进去,一只手还紧握住萧爱月的腰,生怕她临阵脱逃:“哈罗,我们进来了。”
身后没有了半点声音,萧爱月冷汗直流,总有种背后的人在用目光凌迟她的错觉,她拉着徐江欢的行李箱,在她半抱半搂的搀扶下进了房里,门还没有带上,徐江欢已经被甘宁宁拉走了,于是关门的重担分到了萧爱月的头上。
她慢慢地回过头,手颤颤巍巍地握住门把,鼓起勇气抬头往对面瞟了一眼,差点没吓摔到,那冷若冰霜的女人用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发毛眼神盯着她,她即不讲话,也没有任何表态,在发现萧爱月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她的脸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嘴角往上勾了一点,似笑非笑,冰冷的声音让萧爱月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萧爱月,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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