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荀游子
凌风城西门阴阳街的尽头有两家棺材铺,一家名为:木板棺材铺,另一家名曰:王记亡屋。
单看店名,两家店面高下立判。木板棺材铺一年最多卖出十四五口棺材,这正好是王记亡屋一天的销量。
眼下正值乱世,群雄逐鹿,安宁之地每天都要死去一万多人。凌风城虽不是什么大城也没有被战火波及,可城中早已大乱,平均每天也要死上十几个人。
城里就这么两家棺材铺,正如木板棺材铺的老板——刘木板常对儿子卫白丁说的那样:咱们虽穷,但咱们不会死,咱们死了,谁给他们做棺材?
对此,王记亡屋的老板王麻子不敢苟同。王麻子是个生意精,为人奸诈尖酸。王麻子巴不得刘木板早点死,这样他一年就能多卖十几口棺材了。
王麻子在生意上虽然比刘木板强了一万倍,可他儿子王不麻和刘木板的干儿子卫白丁
一比那差了何止一万倍?
他儿子虽叫王不麻,却和他一样生的满脸麻子点,而卫白丁的脸白的和纸一样,没有一点瑕疵;王不麻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卫白丁每天都早睡早起学习木工且很快出师,而且识文断字,为人彬彬有礼……等等……
这也只能怪他有眼无珠,平日里狗眼看人低。
两年前,卫白丁赤身露体来到他们两家门口“化缘”,王麻子不但没给一分钱,还给了卫白丁两记耳光。刘木板见卫白丁可怜就把卫白丁收留在家,没多久卫白丁就成了刘木板的干儿子。
抛开王麻子不提,刘木板已然五十四岁,有传言说刘木板曾经是个很尊贵的人,看刘木板如今模样,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传言。刘木板有一个大哥,据说在朝廷混的很好,还有一个妹妹嫁去了远方,在这偏远的凌风城中只剩下了家徒四壁的刘木板守着父亲留下来的三间房子以及房子后边的一亩杉木林地。
正因为这块地种着杉木,杉木是棺木的常用材料,再加上每天早晨林子里总是白雾蒙蒙,这里被视为极阴之地,藏污纳垢之所。刘木板除了取木材之外也不肯进入这片林地,他这块地已许久无人问津,令人望而却步。
这块地却是卫白丁的福地,因为这里的清晨和他曾经的家乡云之峡谷极其相似。
卫白丁每天早晨都会来到这片云雾缭绕的林地之中追寻云梦之源,他并没有放弃对云梦秘术的追逐,更没有放弃自己曾经高于现在的身份。
这个早上也不例外,卫白丁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穿上那套刘木板年轻时存下的旧衣服推开后院门,正要去往林子里,正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敲门声中还夹着一个男子的尖叫:“板儿……板儿呀……你大哥回来了,快开门啊!”
这个声音卫白丁太熟悉了,是对门的王麻子。听王麻子说的意思,必是干爹的大哥刘乘舟回来了。刘木板总是喜欢和别人说他大哥是做大官的,如何如何了不起。奇怪的是,一二十年没和老家联系过的刘乘舟怎会突然回来了。
门外的喊声越来越急促,卫白丁忙到刘木板房中叫醒刘木板并和干爹说了情况。
刘木板一听大哥回来了,蹭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只穿了一条裤衩便跑了出去,边跑边说:“白丁,快来,你大伯回来了。”声音里充满了欣喜。
卫白丁也欢喜的很,如果大伯真那么有本事,他们一家或许有机会跟着大伯去往外地过好日子,忙跟了过去。
二人来在门前,打开了门,最先看见的是王麻子那张喜笑颜开带着一丝奸诡的脸。
“板子,你可算开门了,刘太师等了许久了。”王麻子说完忙点头哈腰地退在了一旁,身后出现了一队铁甲官兵簇拥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
刘木板满脸欢喜,抬腿就要迎上去,却被官兵拦挡在外。
“大胆刁民,见了太师为何不跪?”官兵指着刘木板怒斥道。
刘木板听了这话,脸上的欢喜没了,愣住了。
卫白丁见状上前问道:“太师可是刘乘舟?”
侍卫一听将佩刀拔了出来:“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太师名讳!来人给我拿下。”
卫白丁一惊,心说这当官的怎么就这幅德形?话说回来,官兵敢这样对待他们父子二人,这也说明大伯此行不善,至少不是回故乡探亲的。
“亲弟弟还要跪拜大哥吗?”卫白丁不服到,说话间已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官兵要拿他。
刘木板见状挡住那两个官兵,劝说着:“官爷爷,犬子不懂官家礼数,还请别怪,我跪,我跪。”
二官兵看向军头,军头挥了挥手,二官兵这才退去。
刘木板忙跪在地上,磕头后说道:“拜见太师爷。”
话一说完,马车帘子掀开了,下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白胡子老人。
老人脚一沾地,先是昂首看了看四下邻里,随后才瞧见了刘木板,一看刘木板光着膀子,就穿着一条白裤衩,一副贫农模样,不禁露出厌恶之色,心说你活该一辈子倒腾木实板子。
看完刘木板一抬眼就看见了卫白丁,一看之下不禁暗暗称奇,只见卫白丁生的英俊不凡面相白皙,身高一米八,穿着一件青色长衫,浑身上下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卫白丁看着他的那双大眼睛里带着不解带着些许愤怒,显然是对他非常不满。
“你是谁?”刘乘舟问卫白丁。
卫白丁冷哼一声,他不想回答,一旁的王麻子见状忙跪倒在刘乘舟面前,抱拳拱手道:“回禀太师爷,这是刘木板的儿子,叫……叫……”
一旁马上的军头一听就火了,不知道你禀报个什么劲啊?呵斥道:“给我滚了!”
王麻子吓的一哆嗦,忙磕头离去。
刘木板扭头看向儿子,见儿子不但不跪,还不理会刘乘舟,心里咯噔一下,忙呵斥道:“白丁,快给太师爷跪下!回禀太师,这是我儿子卫白丁。”刘木板学着王麻子的样子回禀道。
卫白丁见干爹发话了,这才两腿一弯对着门前的枣树跪了下去。
刘乘舟一看就要发火,这是哪里来的野种?最重要的是,他刘家的后人怎么会姓卫?这还怎么得了???缓步上前将刘木板搀扶起来,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脸来。
“弟弟,这是朝廷的礼节,大哥如今是当朝太师,必须遵守国法,并非真个要你跪礼。”
刘木板一听愁云顿消,忙说道:“是……是……是……我就知道大哥不会忘记这个家的。”
刘乘舟笑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只因朝中事忙,也只能在梦中思乡了。弟弟,咱刘家的孩子怎能姓卫?莫非你想让下一代自立门户吗?”刘乘舟说后面的话时换成了咆哮语气。
“干…干……儿子。”刘木板结巴道。
刘乘舟大呵:“干儿子也得改姓刘。”
“刘白丁?”刘木板试着问大哥。
“不错。”刘乘舟看着卫白丁的背影说着。
刘木板摇了摇头,刘白丁是他爹的名字,看来他这个大哥连自己父亲叫什么都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也罢,还是先问问刘乘舟回来做什么的吧。
“大哥回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给咱爹上上坟,顺便带你出去弄个官当当。”
刘木板哼笑:“我一把老骨头了,当不动了。你是为了那件东西吧?”
卫白丁听了一会儿,虽然他头一次见到刘乘舟,此人的话里面敷衍味太重,探亲很明显不是目的。至于干爹口中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哪里会知道?刘木板一个穷苦的棺材商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当朝太师亲自来取?
“不错,我原以为在妹妹那里,可事实告诉我——没有。交出来吧!交给大哥保管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也只有大哥才有可能完成父亲的遗愿。”刘乘舟伸出一只手。
“当年爹不给你,如今你也休想从我手中得到。”刘木板咬牙切齿道。
“哼!”刘乘舟一甩衣袖,“你果然和咱们的妹妹一样!那么我只好就用折磨她的办法来折磨你。”
话音一落,刘乘舟突然出手,一掌拍在刘木板的天灵盖上。
刘木板头上吃了一掌,头部却没有丝毫疼痛感,脖子以下却麻木了。
约么过了三秒左右,钻心的疼痛从下身骨骼传来,刘木板再也站立不稳倒在地上,适才那一掌已震裂了他脖子以下的所有骨头,之所以留着脑袋,自然是为了他脑子里的秘密。
卫白丁大惊,何曾想刘乘舟竟如此丧心病狂,忙爬起身来到了刘木板身旁,拉住干爹的手,一拉才发现刘木板的手已变了形,手骨完全碎了。
“好歹毒的掌法……”刘木板有气无力地低语着,“白丁,别管我,快跑!跑!”
刘乘舟仰天大笑。
“跑?还没有人能从我眼前逃走。快说,在哪里?!”刘乘舟咆哮道。
“你杀了我吧!二十年了,我本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古云剑,没想到,狗改不了****。”
卫白丁不懂一点修为,面对这种情形心里虽然不惧怕,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这个狗贼,居然能当上太师,看来安宁之地的人皇也是个人渣。”卫白丁指着刘乘舟破口大骂。
刘乘舟本来笑的很开心,一听此言,气的差点没咬到舌头,突然起掌就要拍卫白丁,拍了一半又收了回来,同时也收住了火:“卫白丁,你若肯认我做干爹,我不但不打死你,还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来人,将未来的太子带到他该站的位置。”之所以这么说,刘乘舟认定卫白丁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主,要不然怎会认刘木板这种棺材汉子当爹呢?
“放你娘的马屁!”卫白丁继续骂着,“除了我亲爹,我只认我干爹一个人。”
卫白丁说的荡气回肠,不料身下刘木板却骂道:“放你娘的马屁!快跟太师走,走!”说完,又疼的“啊啊”直叫。
卫白丁泪眼汪汪,他已经被家族驱逐了一次,他绝不想再被干爹驱逐。
“我不走!云之峡谷不要我。干爹,你要是也不要我,我就死在这里!”
刘木板听完老泪纵横,好几次伸手想帮卫白丁擦去泪水,可手臂一动内中的骨头便会崩碎,端地是好不痛苦。
比起干儿子的忠孝,云之峡谷四个字给刘木板、刘乘舟以及刘乘舟身后那些自以为修为高深的皇家侍卫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云之峡谷……云之卫家……卫白丁……”刘乘舟嘴里呢喃着,脑浆在脑壳里快速转动着。
见此情形,军头下了马,来到刘乘舟身边低语道:“太师,云之卫家可是八大密宗之首——安宁之地的守护者,我们还是避开这小子比较好。”
刘乘舟一听火上心口,大叫道:“那只是传说而已,我不相信!我也可以说我是云之卫家人!来人,杀了这小子。”
身后的军士们都是军中的精锐,哪里是那么好使唤的?他们一双双眼睛都看的很清楚,太师一开始要自己动手,一听云之峡谷就改口让他们动手,想借刀杀人,他们才不触这个不值钱的眉头呢!
听了太师的话语,身后众军士个个得了急症,纷纷抱着肚子号叫不止。
“哎呦,我闹肚子了……”
“哎呀,我的老胃病犯了……疼死我了……”
“我的心……”
“……肝……疼……”
“报太师,我好像要生了……”
云云。
刘乘舟看着军士们的样子,冷笑不止,心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谁杀死他,赏黄金一百两。”刘乘舟只是说道。
话音未落,由打身后飞出一人,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手持金丝大环刀,生得牛头蛇眼。
“末将韦三刀愿往。”
“生擒此人,再加一两银子。”刘乘舟挥手示意此人快些动手。
韦三刀一甩手中大刀,转身朝卫白丁走了过来,生擒一个人要远比杀一个人难的多。因此,韦三刀决定不要那一两银子。
卫白丁大惊,本以为说出云之卫家能震慑住这些人,没想到云之峡谷的名头还不如一百两黄金值钱,在心里叫苦不迭。
韦三刀之所以选择走过去是为了察言观色,如果卫白丁懂得卫家秘术必然会气定神闲,反之则会露出慌乱之色,此人是云之卫家人绝不会假,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狂妄自大的秘宗传人敢当面咒骂太师了。
随着韦三刀越来越近,卫白丁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韦三刀脸上的得意则是越来越明显了。
突然,韦三刀疾走几步来在卫白丁面前,手中大刀已高高举起。只听得韦三刀“哇”地一声,大刀对着卫白丁的脑袋劈将下来,这一刀不快但是力道很足很足,足够将一个人一刀两断。
卫白丁哪里被人砍过?思绪登时一片空白,瞪大眼睛看着这把砍向自己的大刀。
就在这时,地上刘木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爬起身,一把推开了卫白丁,这一刀正砍在刘木板胸口之上,鲜血溅了韦三刀一脸。
卫白丁被推了个趔趄,站稳身形之后,就看见了韦三刀踩着倒在地上干爹的胸脯拔出了金丝大环刀。
刘木板死不瞑目,尸体上带着一丝凄冷的笑意,暗淡无神的双眼斜对着自己的大哥。
“干爹!”卫白丁看着刘木板的身体咆哮着,与刘木板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回放着……胸中的怒火正在炽烤着他的心灵……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之感在折磨着他的头脑。
卫白丁只觉头疼欲裂,仰天咆哮:“啊!”声音凄惨、悲愤、震耳欲聋。
韦三刀一开始听得很得意,听着听着不知为何,他的腿竟开始不自然地哆嗦起来,这声音和猪被杀前的惨叫一般实在是太慎人了!
卫白丁咆哮着,忽然在意识世界中出现了一条云雾链条,这很碗口粗细的链条像灵蛇一般自云顶盘旋而降,链条的尽头是一个尖尖的蛇头,这蛇头来在卫白丁面前停住,开口道:“把手伸过来。”
卫白丁机械地伸出手,蛇头张开大嘴飞速上前咬住了卫白丁的手臂。
疼!
剧烈的疼痛感将卫白丁带回了现实,双目紧锁,适才的疼痛感也早已烟消云散,卫白丁知道这就是父亲卫左常说的云梦苏醒异像,他的云梦秘术已然到来!
猛然睁开双眼,冷眼看向仍旧在场的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们都要死!”
刘乘舟趁卫白丁叫嚷之际,已带了几个人进了棺材铺。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那把先皇留下来的传国之剑——古云。
一旁的韦三刀一甩手中大刀,不屑道:“是个人就会死,我们当然会死。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卫白丁寻声扭头看去,与韦三刀只一对视,韦三刀表情立刻僵住了。
卫白丁的眼睛,在拂晓时分微暗的天光之中散发着一种微弱的银白色光泽,从眼睛里不时向外边溢出细微的白雾。
“这就是云梦秘术?”韦三刀的腿开始哆嗦起来。
“杀死韦三刀。”卫白丁淡淡道。
韦三刀一听此言,脑海中便是一片混沌,转身就要去砍韦三刀,一想自己就是,挥动大刀恶狠狠地砍向自己的脖颈,鲜血沿着刀身流淌着,韦三刀也倒在了地上。
韦三刀就这样死了。
剩余几人见状大惊失色,有三个有骨气的不等卫白丁命令,自己先抹了脖子。
很快就剩下了四个戴着头盔的汉子,四人互相交换了个眼光,同时闭上眼睛齐声问了一句:“我们何不逃走?”
说完,纵身一跃,四人同时离地一丈,四人在云层之下抱拳对卫白丁告别道:“咱们后会有期吧!”
卫白丁头也没抬,嘴里吟唱着:“像仙女一般美丽的云啊!送他们下来!”
话音一落,从天空中仅存的一朵白云之上钻出了四条碗口粗细的云雾锁链,锁链将四人五花大绑之后,从空中瞬间推压在地,只听得四声闷响,四人已粉身碎骨摔在一处。
四人在地上对视了一眼,个个摔成了肉饼,这还怎么见人呐?他们又一次交换了个眼色,异口同声道:“我们还是死了吧?”
四个人就这样死了。
这时,刘乘舟怒气冲冲地走出院门,放眼一看,卫白丁还站立着,他留在外面的七个卫士已死绝了,其中四个身上还捆着那条链接着天上白云的云雾锁链。
刘乘舟张大了嘴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云梦之术,果然不同凡响,能做他贴身卫队的人都是安宁之地数一数二的高人,真想不到这样的高人在云梦秘术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护驾!快护驾!”刘乘舟的音调都变了。
仍旧在院中挖地的军头一听,扔了手中铁锹,嘴里念动一串咒语,身体剧烈燃烧起来,很快便化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从刘乘舟怀中飞出了一个画卷,画卷在空中展开成为三尺高一尺宽的画布,画布上画个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但见画布起火燃烧,从火焰中走出了画中之人,赫然是那个军头。
刘乘舟砰砰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又恢复了趾高气昂:“小鬼,这位乃是画魂密宗的高人刘槐。将军,快,为本太师杀了这小鬼。”
刘槐听罢哼笑道:“太师,您的懒惰救了你的命,只是借助画魂之躯来此。倘若您本尊亲临,恐怕我也保不住你。”
刘乘舟不以为然道:“为什么?”
刘槐道:“这是云梦秘术,八大秘宗之首。秘术一旦展开,任何人不能直视云梦密宗人的眼睛,否则人便掉进噩梦陷阱之中,到那时你的身体和意识将不再属于你。你看那四条链子叫做云梦之源,一旦落了地,卫家人便可以操纵天空中的云层,这不是常人之术,乃是卫家先祖卫云梦遗留给后人的仙家法术!”
刘乘舟听完险些没摔倒,他怎会不知道云之卫家卫云梦曾是云上天国里的仙子这一事实,引领云之卫家来到安宁之地的人便是这个卫云梦,在千年前击败边夷国领袖圣天君的也是这个不凡的女子。
难以置信刘木板竟然能找到这么个灾星干儿子,想从云之卫家人手中得到古云剑难如登天呐!
卫白丁听完刘槐的话一愣,此人居然也是八大秘宗之一,八大秘宗之间有着一个约定:互不侵犯,互不支撑。就是说,八大密宗之间不可互相敌对,也不能互相结盟。
“想不到画魂刘家已投靠了狗贼太师。”卫白丁冷嘲热讽道。
刘槐听罢摇了摇手指:“认棺材秧子做爹的人没资格指责别人。我们之间应该说是互相利用,互惠互利。卫千年还不是被请去了边夷国?在当今乱世,谁不想一统天下成为人皇呢?”
卫千年!云之卫家的族长。这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竟也……虽然卫白丁离开云之峡谷已经两年多了,可他依然不能相信一向禁止任何人离开云之峡谷的族长会被人请去边夷国。
“放你娘的马屁!我们的族长必然还在云之峡谷。”卫白丁指着刘槐骂道。
“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嘛,何不回家看看?。下次见面时我们再决雌雄。对了,如果没杀过瘾的话,院子里还有八个卫士,杀了他们便是。太师,古云剑还需从长计议,我们走吧?”
刘乘舟早就想走了,听了刘槐的建议,佯装垂头丧气道:“也只好这样了。”
话音一落,刘槐和刘乘舟的身体同时被火焰吞没,火焰烧尽,二人已无影无踪。
刘槐人虽走了,他的话语依旧在卫白丁耳畔回响着,卫白丁的心火熄灭了。
忽然。院中一个声音响起:“找到了,太师,我找到了。”
看来那军士必是找到了刘木板口中的古云剑,那太好了。
卫白丁扭身正要进入木板棺材铺,一抬眼便看见对门王记亡屋的大门开着一条小缝,小缝里面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他看,门缝外一条黄色的细水流正在向前方蔓延。
这眼睛很显然是王麻子的眼睛,那细流很明显是王麻子看见门前那八具死尸后吓的小便失了禁。
云之卫家有条古训:见证过云梦秘术苏醒的外族人都必须死,如果那个人不死,云之卫家必将覆灭。
卫白丁虽然想贯彻这条古训,可他已被逐出了家族,已没必要再遵守家族的规矩。王麻子虽然尖酸刻薄,还罪不至死,而且见过他首次使用云梦秘术的还剩有太师刘乘舟和刘槐二人。
这二人狼狈为奸,身边能人众多,他卫白丁孤身一人纵然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干爹的仇也必须从长计议。在卫白丁看来,这条古训或许只是为了让云之卫家人在安宁之地上永远保持神秘。
长叹一口气,心情也平静了不少,那四条云雾锁链也缓缓散开,变成了肉眼看不见的水蒸气回升至天顶。眼下必须先把古云剑弄到手,之后再安葬干爹,起身回了家,并顺手关上了院门。
后来卫白丁才明白,就是这一点小小的仁慈为云之卫家,为安宁之地带来了塌天之祸。
且说卫白丁来到院中,那八个军士正围成一圈,压低脑壳看着脚下的大地,低声议论着。
这些军士不过是为太师卖命赚钱花的主,卫白丁不会为难他们。
“你们几个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滚蛋!”卫白丁大喝道。
八人正在看他们挖出来的那把两米多长一尺多宽寒光四射的大宝剑啧啧称奇,卫白丁这一嗓子吓了他们一跳,纷纷扭过头来,见来的不是太师,无不惊愕。
适才听见门前有些躁动和惨叫,他们本以为是卫白丁和刘木板发出的,没想到卫白丁不但没受伤,眼睛还变亮了,虽然光泽十分惨淡,却十分清晰。这就真是怪了,除了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的魔族中的强者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过眼睛会发光的人。
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想看看谁够胆量第一个去试试这个看起来最多二十岁的少年。
卫白丁见对方来回扭着脑袋,忍不住又呵斥道:“滚!顺便把门外那些军士的尸体带走。”
这回八个人都听懂了,一个个像屎壳郎一般打着滚儿出了院子。
卫白丁看着这些军士想笑笑不出,动手拉住那一个滚在最后的个头瘦小的军士。
“回来,我有话要问你。”
“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军士先发了问。
卫白丁猛然一抬头,瞪大双眼怒视军士的眼睛。
两双眼一对视,军士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
“我是你亲爹。我是你如假包换的亲爹!”出于礼貌卫白丁先回答了对方那两个问题,“告诉为父,边夷国在哪里!”
军士木讷了片刻,这才回答:“爹,孩儿不知。”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在云之卫家人面前撒谎,这人能做太师的亲卫军不可能是孤陋寡闻之辈,这个边夷国必是个鲜为人知的国度。想打听边夷国的事,看来只能找其他人了。
“为父知道了。你可以滚了!”卫白丁长叹道。
“爹,不要赶孩儿走!”那军士死死地抱住卫白丁的大腿,跪倒在卫白丁面前哭诉着。
卫白丁苦笑不迭,没想到开个玩笑给自己开出个儿子,云梦秘术制造的噩梦陷阱能维持多久要看中招之人精神力够不够强,八大密宗之一:灵魂叶剑封家人精神力极强完全免疫卫家人的双目。
至于眼前这个人需要多久才能摆脱噩梦陷阱也只能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马上要安葬刘木板,眼前这个人正好可以干点力气活……
“好好,为父不撵你了,你爷爷刚死,咱们父子俩就负责把他安葬了吧?”
“孩儿……遵命。”军士仍在抽泣着。
卫白丁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这个“不起眼”的军士,只见此人满身铠甲,身体非常瘦弱,以至于身上的铠甲看起来并不合身。头上顶着一顶特大号的头盔,头盔里面黑黢黢的看不见脸面,只能看到一双瞳孔轻微放大的眸子和他眼中自带的迷茫眼光。这种迷茫和放大的瞳孔并不是噩梦陷阱造成的,此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卫白丁忍不住问那军士。
话一出口,那军士又一次倒头痛哭:“爹,你怎么忘记了,孩儿没有名字啊!”
没有名字!这么大的人居然没有名字?这太奇怪了。
卫白丁正惊奇间,那人又开口了:“爹,赶紧给我起个名,军营里的人都叫我骡子,我不想叫这个名字了。”
骡子是马和驴杂交的产物,这两个字加持在人身上那便只有一个意思:杂种,只是骡子比杂种稍微好听一些。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比起眼前这个人,自己光着身体被驱逐似乎算不上什么苦难之事了。此人必然是受了刺激,失去了记忆和心智。
“你就叫刘乘舟吧!”卫白丁要时时刻刻记住这个名字,是他的突然出现改变了他两年的平静生活,定要让刘乘舟付出代价。
“我叫刘乘舟?谢谢爹。”那军士终于不哭了。
安顿完这个呆瓜军士,卫白丁来到院中那个被挖开的大坑前,低头一看,但见一把巨大的长剑像个万年不腐的死尸一般孤零零地睡在坑底。
这把剑不知被埋了多久,剑峰依旧锃明大亮,剑身上没有丝毫锈蚀的痕迹,雪白的钢材浑然一体而成,没有丝毫装饰。
“这……”难以置信干爹还在院子里埋葬着这样一把秘密武器!
一旁的刘乘舟为卫白丁解释道:“爹,孩儿听过此剑,要不要为您解释一下?”
“讲一讲。”
“此剑乃安宁之地的缔造者远古大魔神体内的怨气和怒气所化。名字叫古云,剑身两面分阴阳,我们看到的银色面便是阳面由魔神的怒气所化称之为云,贴地的那面便是阴面由怨气所化称之为古。此剑乃上古神兵,处于阴阳之间,除了阴阳人没有人能驾驭此剑。刘家江山就是在第一代人皇在暮年得了此剑才得到的,因此安宁之地曾一度是太监的天下。因后人不愿意自残身体才有了今日的龙家天下。就是如今的第二代人皇龙魂,此人摄政后原形毕露,终日荒淫无度,导致民怨沸腾,最终天下大乱。全天下的能人纷纷割地自立,天下溃乱,龙家这才想到了这把剑,因此刘家天下的卖国贼刘乘舟负责寻找此剑,得此剑者得天下。爹,我很快就要当太子了,对吧?”
“废话!爹才不想当太监,把他埋上,咱们抬口棺材,将这把剑埋在你爷爷身下。”
刘乘舟点了点头。
卫白丁引领着儿子版刘乘舟安葬刘木板不提。
在安宁之地的周边的虚空之海,早在安宁之地没有被缔造之前,这里便一直游荡者一只巨型的金色鳐鱼,这条鱼早已死去,身躯风化为石,成为了一片不为人知的空中大陆。鱼死后总是在海面上漂浮着,时间久了这条鱼背上就有山川有沙漠有死藤等等地貌。目前,这里生活着安宁之地数千年来所有冤死之人的魂魄,冤魂聚集的多了,就有了一个国度——边夷国。
这的的确确是个鲜为人知的国度,够资格知道它的只有八大密宗中的长者。
这条鱼一直围绕着安宁之地从上到下做圆周自转,每当春夏时节就会出现在安宁之地的上空,后来人之所以看不见这块大陆,是因为云之卫家世代守卫着第五重天上的明火云层,任何怨灵都无法穿过这层薄如轻纱的云层;同样,任何人任你轻功再好、飞的再高也绝对无法从安宁之地逾越这层屏障。这也是云之卫家被称为密宗之首,安宁大地守护者的原因。
在边夷国大地最高的一座山川之颠有一座神殿,这里便是边夷国的首领圣天君的宫殿。
此时此刻,圣天君端坐在自己的冲天金齿宝座之上,俯瞰着殿内左右两班臣子,左班站立着怨灵中的佼佼者,右般则是他最为信赖的各路“天国卫士”——失落神祇。
怨灵门个个用“黑布”包裹的像个蚕蛹,这种所谓的黑布是由大密度聚集在一起的怨气精华生成的一种特殊衣服;失落神祇们则是五颜六色的盔甲加身,这盔甲非金非银非铁非铜,乃是边夷国大地上遍布的鳐鱼死后留下的死灵尘埃凝聚而成。
大殿内跪着一个体无完肤的老人,老人浑身上下迸射着血水,已辨别不出本来模样。
圣天君身着黄金铠甲,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开口道:“宣!”
冲天金齿宝座下立着两个手持长枪的侍卫,二人同时唱道:“宣卫左觐见!”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蒙面人急匆匆地进入了大殿,跪倒行礼。
圣天君说道:“族长,明火云层已经清除了,对吗?”
卫左站立起身,先是看了看跪在大殿中的老人,随后才答复道:“回天君,我们失败了,必须有族长陪同才能够解除明火云层。”
“你就是族长。”圣天君厉声咆哮。
“我这个族长是您封的,这没有用。”说完指着老人说道:“必须卫千年心甘情愿将族长传给我,我才能真正成为云之卫家的族长,我才能拥有解除明火云层必备的云梦之眸。”卫左如是道。
“原来如此。卫千年,千年前,卫家先祖卫云梦让自己的情人使出美人计才将本座战败,你以为你们云之卫家有多大能耐?”圣天君用谈心的语气说着。
卫千年已记不起自己在刀笼(一种会转动的内中扎满尖刀的牢笼)中折磨了多久,作为族长他必须恪守家规,守护先祖留下的一切。万万没想到的是,云之卫家居然也出了叛逆之贼卫左,卫左先是瞒着他将亲子卫白丁逐出了云之卫家;这一点倒也无所谓,他也有意将这个家族有史以来资质最差的孩子逐出家族。后又趁他不备偷了他的明火尺(云之卫家世代相传的神器用来释放云梦明火,说白了,就是一种类似于火烧云的气晕)在明火云层上打开了一个针孔大小的空洞,引来了圣天君,二人合力将他捉拿在此。他在边夷国受刑,卫左则是回到云之峡谷施展自己的诡计,企图彻底破灭明火云层。然而他失算了,想要完全明火尺必须拥有云梦之眸,云梦之眸是族长死去时留给新任族长的一种眼睛状的庇护之云,威力无比。
只有拥有云梦之眸才能操控明火尺,卫左千方百计想要当族长的用意便是在此。
“哼哼!老朽年迈,已有一百三十载寿命,活的够久了,也是时候让位了。”卫千年虽身受重创,声音依然响彻整个神殿,“卫左,你根本无法穿过明火云层和边夷国互通消息,可你的背叛却是事实。我终于明白了,从最开始就有边夷国的一些簇拥者也在传宗接代,一代代遗传着将边夷国重新带到安宁之地的使命,能够千年传承不绝的只有与世无争的八大密宗。哼!老朽已决定好将云梦之眸传给谁了。你附耳过来……”
卫左一听如同看见母狗的雄狗一般窜到了卫千年身旁,将耳朵贴了过去。
卫千年加大嗓门,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声音:“云梦之源归属云之卫家第一千三百四十七代玄孙卫白丁!”
卫左听罢脸上清一块红一块白一块,卫白丁是他唯一的儿子!为了避免他这个资质极差儿子被叛乱殃及,为了让儿子能够像正常人一般活一生,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特意在叛变之前将卫白丁逐出了云之峡谷。卫千年!这只老狐狸,这一决定必定是要他万劫不复,骨肉相残!
“族长,快改口,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不传给我,但你不能不传给自己的血亲!”卫左咆哮道。
卫千年破裂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层笑意在他伤疤满布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意境,像是嘲笑,又像是一种欣慰的笑容。
伴随着这种笑容,卫左的身躯起火燃烧,从眉心升起一团白烟像流云一般窜出了神殿。这便是承载着卫千年些许意志的由云之卫家先祖卫云梦化身元神而成的云梦之眸。
卫左目送云梦之眸溜走,圣天君并不认识这东西,他卫左再糊涂也不可能将云之卫家最重要的东西也泄露给边夷国。
圣天君和神殿众臣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卫家二人,待到卫千年身躯化为灰烬,圣天君这才动了动嘴唇:“卫左退下!给我宣!”
卫左一惊,只得暂时退去。看来圣天君要对他儿子展开行动了,至于派谁去,他哪里会知道。
卫左前脚刚踏出神殿,便听见身后传旨神官的声音:“宣封令觐见!”
封令……封……灵魂叶剑封家居然也……
卫左冷汗如雨,这个封令虽然年幼,其事迹已传遍整个安宁大地。灵魂叶剑封家人精神力超过常人十倍还要多,是他们云之卫家人的克星,这一点圣天君再清楚不过了,儿子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最让卫左伤脑筋的是,这个人为何在边夷国?
卫左走的很慢,盘算着自己能在下天路(通往神殿的一条自山下修到山顶的阶梯)的途中遇上这个封令。
直到他来到山下,也没能看到任何人,卫左的双腿在颤抖。他有些后悔充当了边夷国的内奸,可回想起自己因为儿子愚钝受到族人的鄙夷和冷漠以及卫白丁从小到大被同龄人的歧视,他又一次站直了腰身。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卫白丁,他想要当上人皇,要让所有人都跪倒在他卫左的脚下!
就在卫左前脚踏出神殿之时,殿内便刮起了一阵轻风,轻风过后殿内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少年生的很诡异,双目呆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好似一个活死人一般。
少年冲上跪拜:“封令拜见主人。”
圣天君冷眼看着这少年,只是说了一句:“去往安宁之地,抓捕卫白丁。”
“遵命!”少年话音未落,人已无影无踪。
圣天君话还没有说完,没想到他的奴隶便已经去执行命令了,自觉脸面无光。
“没错,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早日离开这块腐臭遍地的大陆。”
众人齐声唱道:“谨遵神谕。”
抛开边夷国不提,卫白丁已安葬完刘木板,看着干爹的坟墓不禁又一次泪眼朦胧。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直接面对死亡,亲人的死亡。
一旁的刘乘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围着这方坟墓跑起了步,已跑的气喘吁吁。
“别跑了!”卫白丁不得不呵斥道。
刘乘舟听到命令立刻便刹住了车,一道劲风自刘乘舟身后袭来,刮的院中灰尘四起。
卫白丁一惊,看来这个呆瓜军士也不是个吃干饭的主!这太好了,以后有麻烦了,可以让他先上。
“走,随为父踏上征……”话未说完,自天顶飘下阵阵白雾,白雾汇聚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人影。
“这……”来自云之峡谷的卫白丁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形。
不等卫白丁吃惊,云雾人影中发出了声音。
“卫白丁!看你的双目,你已抓住了云梦之源,那太好了。从今日起你便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这声音苍劲有力。
卫白丁怎会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虽已时隔两年,族长卫千年的声音依然在他的记忆里。
“族长!你怎知我在这里?”卫白丁忍不住发问。
“从我得知你离开云之峡谷那一刻便已知晓,你应该清楚,没有人能逃过云梦之眸的监视。老夫已为过眼云烟,作为新的族长,就由你守卫安宁之地和云之卫家传承了千年的荣耀!”
“为什么……?”
“老朽言尽于此,单靠云梦秘术远远不够,你还有时间,去找我的密友神都二元贯的贯主——开元师太廖飞机学习道法,学习降妖除魔。”话音一落,人形雾影消失了,卫千年也就这样完全死去了。
卫千年并没有将卫左叛变之事说于卫白丁,他想让卫白丁自己去亲眼印证自己父亲的可耻行径。他并不想让卫白丁和卫左父子相残,说实在的传位卫白丁是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但也是最明智的决定。至少卫左不会像对付其他族人那般对付自己唯一的亲儿子,如此才能为云之峡谷为整个安宁之地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之所以让卫白丁去找廖飞机,廖家世世代代都是安宁之地最强大的人,熟知一切修为门道,尤其是道法最为精通。云之卫家和廖家有个约定,只要边夷国再次犯难,便会派门人前去学道。因此,卫白丁一去,廖飞机至少能做到心里有数。
卫白丁突然被封为族长,这就好比是一只臭虫随脚一蹦便蹦上了天宫一般,这端地让他这个千年来资质最差的卫家人难以接受。卫千年拥有云之卫家最老的资历,平日里深居简出,只有家族人之间冒出矛盾时才会出来调解,卫白丁在云之峡谷十八年,也就见过他老人家两三次而已。
族长!绝不可能。那是幻觉,是幻听。不过,神都还是有必要去一趟地,听说那里是安宁之地最美的地方,回身对“儿子”刘乘舟道:“走!我们去神都。”
回过头这才看见一旁的刘乘舟像根木桩一般矗立在原地,他自己当然不想这样站着,他的身体周围被包裹着一层白雾。想来是适才卫千年来时便在他周身上下布上了一层薄雾,为的自然是不让外人听到云之卫家的机密。
卫白丁苦笑,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除这云雾,正发愁间,刘乘舟身上的白雾缓缓散开,刘乘舟也恢复了自由,眼前的雾障也消失了,棺材铺又一次出现在刘乘舟眼睛里。
“爹……”刘乘舟感觉自己好像有几十年没有见过卫白丁一般,他感受到了重逢的喜悦。一个字出口,又一次痛哭流涕地抱住了卫白丁的大腿。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卫白丁仰天长叹,后又安抚了刘乘舟,说明了要去神都。
刘乘舟一听卫白丁要去神都,脸色骤变,叫嚷着:“爹,你不能去送死!神都不是人呆的地啊!”
卫白丁也吓了一跳,不是人呆的地,难道神都被妖魔鬼怪占领了不成?
“孩儿莫怕,给爹解释解释。”
“爹,神都原本并不叫神都,叫魔神之心。您老应该知道,安宁之地本就是远古大魔神身体所化,为的是让他的魔族信徒在这里永享安宁。安宁之地的人大多数来自于虚空之海东边的华夏大地,后来还有从其他大陆穿越过来的强人。如果此时的安宁之地是乱世的话,魔神之心那便是乱中之乱,每天都要死去成千上万人。孩儿觉得,我们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卫白丁忍不住就要问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你究竟是谁?”深陷噩梦陷阱的人绝不可能会反对卫家人,怎会提出不同意见?此人虽然装的很像,可卫白丁却不能不防。万一被他在背后捅了刀子,他卫白丁的一世英名还没出现便要毁于此人之手。
“爹,我是您……儿子呀!”刘乘舟说话时眼睛注视着卫白丁的脸,他在看卫白丁的脸色变化。
这一次,刘乘舟打错了算盘,云之卫家人生的第一课便是察言观色,刘乘舟心里的小算盘怎么能逃过卫白丁的双眼?
“装的挺像!从一开始你根本就没有中噩梦陷阱!绝对错不了,你是灵魂叶剑封家人!”
卫白丁哼笑道。
刘乘舟听完此言,长叹一口气,片刻后,将头盔拿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比卫白丁还要英俊的娃娃脸。
单看此人面相,最多十四五岁。他的脸略微有些黑,略微有些脏,头发仅仅一寸来长,生的浓眉大眼,嘴唇鲜红
很明显不是安宁之地土生土长的人。
“不算太笨!小夫我还没疯够,你为何道破我的计谋?”那少年俏皮一笑,卫白丁看罢心里便是一紧,心说此人若是个女孩,就这一笑他就得对其俯首帖耳。
“你疯没疯够关我鸟事,要疯回家疯去,大夫我还有事要忙。”卫白丁看这少年自称小夫,自己又比他大些,就自称大夫了。
“你忙你的,小夫我忙小夫我的。走吧,要去哪里只管开口,华夏大地,安宁之地只要你能说的出的,小夫便能瞬间送你前去,但是一个地方一两黄金路费。”这少年向卫白丁伸出了手。
“不必了,大夫我可以自己去找,你走吧!”卫白丁不喜欢这个比自己英俊的小鬼,万一遇上漂亮姑娘,这小鬼的长相明显比他更胜一筹,对他的情感之路来说这小鬼是极大的威胁。
少年见卫白丁不待见他,不免要发火,当了老子我这么久的爹,就这样就想把老子甩了,没门!
“你听好了!小夫姓封名神榜,我哥叫封令。”
封神榜这个名字倒是没听说过,灵魂叶剑封家的噩耗几乎是人尽皆知,封家人早已被边夷国灭了满门,纵使有个别幸存者,也必然不敢再抛头露面。这个封令确实很了不起,年纪不大,便在隔海相望的华夏大地上杀死了边夷国的圣太子栾灵,曾被传为佳话。然最终也还是随着边夷国大军扫荡华夏大地而杳无音讯了。如今的华夏大地已沦为一片死地,到处怨气冲天,就连边夷人都不愿意住在那里,至于封令是死是生无人知晓。最终,华夏大地中的大部分人纷纷逃难安宁之地,因边夷国人无法穿越虚空之海才得以苟安避祸。安宁之地的乱世也就是从华夏大地的难民来了之后才发生的。
“哦!你哥倒也算个英雄人物。可惜啊,已经死了。”卫白丁长叹。
“死你妹!”封神榜咆哮道,“我哥绝不会死,我嫂子还在等着他回家呢!我嫂子叫西叶,可漂亮了。适才你偏偏把我拉了回来,要不是我在军中只是混个温饱,你还有命吗?云梦密宗的传人,你必须帮我。”
这倒是事实,这小鬼的修为强过卫白丁太多了。
“我帮你?你还用我帮?”卫白丁苦笑。
“没错,只要我告诉你我喜欢谁,你就对着她定眼一看,强令她喜欢我就行了。”封神榜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这是为何?”卫白丁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实不相瞒,我喜欢比我大十岁以上的女人,可这样的女人总把我当弟弟看,所以我至今没有成功过。”封神榜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已是泪眼蒙蒙。
“啊!”卫白丁张大了嘴巴,瞪大双眼看了封神榜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据他所知,所有男人都喜欢小的,不想眼前开出这么一朵奇葩。
卫白丁正吃惊间,封神榜脸色突然变的刚毅起来,愤恨道:“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小夫我和你一样是个穷鬼!所以爹……啊不……卫白丁,让我们一起先成为有钱人吧!你我两大秘宗联手,金子银子还不得滚着进咱们的腰包啊!”
卫白丁对此不敢苟同,他认为世间美女都爱英雄人物,就拿封神榜的哥哥封令来说,他若不是个英雄怎会娶到西叶这样的据说是来自于华夏大地异域之一幽兰梦境中的女子?另外,封神榜说的两大密宗联手之事,那就更不妥了,这显然是悖逆了八大秘宗之间的誓言啊!这小鬼还是太年轻,他可不能跟封神榜一样。
“互不侵犯,互不支撑。你我后会有期,再会了。”卫白丁说完,转身离去。
封神榜挠了挠头,什么互不侵犯互不支撑?没听说过呀!没想到云之卫家竟如此不通情达理,没办法,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想走,没门!
封神榜脚一瞪地,人嗖地来到了卫白丁面前。
卫白丁一惊,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跑这么快:“你……”
封神榜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你想去神都。”说完,一拍卫白丁肩膀,但见一阵轻风吹来,二人已无影无踪。
安宁之地,魔神之心,神都,清晨。
看到神都二字,一般人都会认为这里是安宁之地的首都,人皇的宫殿必然建立在这里,其实并不是。
刘家执掌天下时,首都乃是魔神之心北部北海水城。龙魂登基后就迁都凌霄岛,而今人皇的宫殿就位于安宁之地最北部的一座悬空岛上,意在高人一等人间天上。这里居住着那些对朝野忠心耿耿的天下最强者,其中的银河十老是他们中的代表人物。银河十老以后再说,单说魔神之心,也就是所谓的神都。
两千年前,在遥远的华夏大地,一场人与魔族之间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最终以魔族落败投降告终。本以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的是,人们开始疯狂杀戮魔族俘虏以及那些逃亡中的魔族。人们打算彻底消灭华夏大地上的这股邪恶势力。
魔族濒临灭绝,魔族无奈只得摆出古老的献祭仪式唤醒了自己的信仰——远古大魔神。
远古魔神体型巨大自地下破土而出,动辄便是山崩地裂。体型无比巨大的魔神伴随着各种自然灾害倾巢而动,展翅摇翎飞翔在九天之上,只一吸气便将一座城的人全部吸进腹中……人族死伤(如果可以伤的话)惨重,直到人们也试着祈求天神庇护。可自作孽不可活,并没有天兵下凡助阵。
好在,人族出了一个廖星率,此人以毕生修为将自身血肉引燃化成了一支如日光一般夺目的巨大箭矢——正义之羽直取远古魔神的心脏。
远古魔神本不屑一顾,认为正义之羽无法伤害他的钢铁之躯,然而他错了,正义之羽一箭穿心,横插在远古魔神的身体之内,鲜血似倾盆大雨一般洒落在华夏大地,被魔神的毒血淋到的人没有一个活过两天的。远古大魔神就这样败了。这一箭虽不足以要了远古魔神的命却能重创魔神。魔神重伤之下只得带走自己的魔族子民飞往华夏大地西方的虚空之海。
不知飞了多久,魔神认为自己已来到了华夏大地暴民们无法触及的距离时,这才用自己的身躯缔造了如今的安宁之地,意在让魔族在自己的身体上永享安宁。
远古大魔神虽已化身大陆,正义之羽依然插在这片大陆的中心地带。幸存的魔族围绕着正义之羽建立了一座城池,就是如今的魔神之心,他们认为这里是距离魔神意志最近的地方。
安宁大地之所以被华夏大地人发现,便是因为这支永不熄灭的正义之羽所散发出的能量波。一些能够打开时空穿界们的星术士最早来到安宁之地,后来他们建立了链接两块大陆的星能矩阵。借助星能矩阵,人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再两块大陆上肆意穿梭。
星能矩阵在五年前被银河十老摧毁,因为前任安宁之地人皇不喜欢这些不太安分的外来者。
云之卫家因为被发现了隐居地,早在千年前便已举家从华夏移民至此,碰巧这里有一片似乎就是为他们准备的终日云雾缭绕的峡谷,后来就成了云之峡谷。
且说,卫白丁被人拍了拍肩膀,只觉身体突然变得像树叶一般轻盈,紧接着便是一阵劲风吹来,将他吹了起来。
好像就在这眨眼之间,棺材铺没了,眼前出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松树,松树的周围满满都是样子十分古怪的巨石建筑。
卫白丁只觉心跳加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封家人果然名不虚传呐!扭头看了看身边,封神榜就在他右手边,正面色凝重地抬头看着松树的上方。
卫白丁也抬头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地吃了一惊,在松树的每一个枝杈上都悬挂着几个看起来最多四五岁的小孩子的尸体。
这些小孩有男有女,粗略一数不下三十个,看起来像是上吊自杀。
“这……”卫白丁的嘴唇在颤抖,“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还是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啊?”卫白丁捂着脑袋,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刘木板死的时候,卫白丁虽也流了不少眼泪,对比树上这数十个幼小的生命,刘木板的死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啊…叩…可…”
“啪……”
卫白丁正要哭出声音仰天怒号,谁知一旁的封神榜却扇了他一记耳光。
卫白丁吃疼,忍不住抓住封神榜的衣领,怒视对方。
封神榜面无表情!
面对如此悲惨的情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面无表情,应该是被吓傻了,一个傻子不明所以地打你一耳光那是很正常的,卫白丁也松开了手。
“哎!心理竟如此脆弱!”卫白丁长叹道。
“脆弱的是你!”封神榜冷淡道,“这种情形在魔神之心到处都是。你很快也会成为制作这种场景的人。”封神榜用大人的口吻说着。
卫白丁一愣,原来对方并没有被吓傻,那就得说道说道了。
“你打我做什么?不知道小孩子是不可以打大人的吗?”卫白丁质问道。
“为了让你保持清醒,这里是魔神之心,我再说一遍,魔神之心,远古大魔神的心灵所在!”封神榜指着天际之上一道夺目的白色长条状物体说道。
卫白丁抬头一看,但间一道碗口粗细挥洒的光芒和能量的“长棍”横穿入云,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正义之羽。
看到正义之羽,卫白丁反复推敲着封神榜话中含义,魔神之心……以及树上吊死的小孩……
想了片刻,卫白丁似乎明白了,这里是远古魔神的心灵所在,远古魔神的邪恶意志力必然充斥了这座城池,任何有邪念的人来到这里便会变的更加邪恶。封神榜之所以打他是因为他当时的情绪被愤怒支配着极有可能被魔神误导而误入歧途,耳光有利于他摆脱那种愤慨。
“原来如此,谢谢你。”卫白丁勉强笑了笑,心说早晚老子要把这一耳光打回来。
“早告诉你了不要来这里。不过嘛……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去那个地方……”封神榜说完,贼兮兮地笑了笑,并朝卫白丁翻了翻眼皮。
“什么地方……”看对方的表情便知道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封神榜抬头看了看天,见时下正时清晨,不免又垂头丧气:“晚上再说。卫哥,你要来神都做什么?”
卫白丁这才想起正事:“我要到二元贯,你知道在哪里吗?”
“二元贯?”封神榜惊叫道,“你活腻了?”
“二元贯不能去吗?”
“你早来一个月多好啊!二元贯已经被城主龙元给霸占了啊!贯主开元师太为了贯中弟子的安全不得不当了龙元的小妾。”封神榜哀叹不止,“可惜,二元贯中的美丽女子都被龙元的儿子龙有眼给霸占了。纵然有个别幸运的,也轮不到你我,所以咱们还是别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有这种事?”卫白丁叹道,“我必须去,你我就此拜别。”
卫白丁说完就要走,却被封神榜拽住了肩膀。
“哎,既然如此,小夫我就陪你走一遭吧。”
“你老缠着我作甚?告诉你,强令别人对你动情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做。”卫白丁对于身边有非族人或者亲人还是不能习惯。云之卫家非常排斥族外人,卫白丁在刘木板家里也极少和外人接触,再加上对门邻居是王麻子这种人,他便更加讨厌嫌恶外族人。
封神榜一听此言愣住了,同为密宗传人的他虽然经常和外人接触,至今也是孤身一人。由于他头脑强过同龄人太多所以喜欢和大龄人来往,那些人都是一些争名夺利之人,怎会有人待见这个比自己强大的密宗传人呢?和卫白丁不同的是,封神榜生在富人家,十岁时便受到了叶之魂灵的青睐有了灵魂叶剑,这可火了他的父亲,他父亲并不是灵魂叶剑封家人。
后来封神榜才明白,他母亲本来和一个封家人是相好,后来那人死了,就改嫁给了他爹,嫁过去时他娘已怀了他一个多月了。
由于他爹妻妾成群,知道封神榜并不是他亲子已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本仍想继续收养他,可府中那些练家子却极力劝说他爹不要自寻死路。他爹无奈,只得给足了他盘缠,让他出去寻找一个叫封令的人,说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哥哥。
十岁啊,一个十岁的小鬼头拿着钱财去混乱的外界闯荡,可封神榜就这么干了,无论在哪里只要使出灵魂叶剑是谁也得给三分薄面,遇上强人只要一说封令是他哥,强人立马给他让路。就是这样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封神榜。
七年了,十七岁的他带着一张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四处奔波流浪,直到他无意间遇上了太师的狗腿子刘槐(封神榜一直这么看刘槐),刘槐引荐他去吃了皇粮,这才算安定下来。
封神榜认为自己似乎很讨人厌,无论到哪里无论他怎么做人都总是被人排斥,时间久了,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就像适才他被卫白丁留下,一旦那七人回去见了太师,太师问起,他们定会说不知道……没看见。
卫白丁对他施展噩梦陷阱,他虽然没中招,为了和卫白丁多待一会儿,甚至不惜昧着心叫卫白丁爹,没想到,对方还是不待见他。
看着卫白丁冷漠的脸色,封神榜也习惯了,垂头丧气地转过身。
“我果然非常惹人嫌!二元贯真的很危险,你自己小心。”
话音未落,一阵风袭来封神榜已不知去向。
看着封神榜离去前的样子,听着他临别时的话语,卫白丁表示理解,他何尝不是这样?他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恶臭,任何人一看见他便会与之保持距离。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算他是什么密宗传人,不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人吗?
带着疑问,卫白丁转过身来,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砖瓦建筑和四周的石块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抬脚前行。
东拐西转了半天终于来到了这座砖瓦建筑前,奇怪的是一路上卫白丁没看见一个活人,也没看见一个死人。抬眼一看,二元贯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二元贯门前没有门卫,蹲坐着两头和卫白丁一般高的老虎。
这老虎并没有被铁链捆绑,两双大大的吊眼白睛凝视着卫白丁,舌头不时伸出来舔舔嘴唇,这是二虎吃早餐前必定会做的准备动作。
卫白丁没见过老虎,他认为这就是两只体型巨大的猫儿,猫是很温顺的动物,又哪里会害怕?大步流星朝那两“猫”走了过去。
二虎还没来得及用爪子剔剔牙,猎物便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为了自己能多吃一口,只得省去这一步站起身来去迎接卫白丁。
卫白丁一愣,不想这两只猫竟如此有灵性,竟会起身迎接于他!不禁啧啧称奇,很快一人二虎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麻烦带个路,我要见……开元师太。”卫白丁抱拳道。
二虎一听此言不由得对视一眼,他们确实是引路人,只不过引的是黄泉路。
其中一只断了尖牙的老虎等不及了,后退几步只一蹬地便腾空而起,使出一记正宗的饿虎扑食直取卫白丁。另一只也不甘落后,使出移花接木复制了同伴的招数旨在二虎争食。
老虎跳起来后,卫白丁不由得大吃了两惊,小猫挠人尚且不得了更别提是如此大猫,他已无从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施展云梦秘术已完全来不及了,眼看着二虎的利爪就要挠到他英俊的脸,由打身后窜出一个白衣人挡在他面前。
空中二虎见又来了一块肉,在空中看了看成色,一看之下便看见了一个散发着黑色气息的骷髅脑袋,而这个新来的就站在这骷髅口之中!动物的眼睛和人不同,它们能看到人看不见的东西。
二虎大惊,同时弯腰收住了攻势,身体垂直掉在地上,顾不得疼,二虎翻滚起身拔腿逃进了二元贯内。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看来人背影有三分神似封神榜,站在此人身后卫白丁总感觉冷,浑身都冷,好像自己被一群手持钢刀的人围困住一般。
对方既然肯出手救他,至少不会是敌人,道个谢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谢谢你。”卫白丁好不容易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衣人闻言转过身来。
卫白丁一看此人面貌,如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掉进了万丈深渊。
只见此人面无血色,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白交间比适才吊死的那些小孩脸色还要难看十倍,一双眼睛瞳孔已完全放大,眼神只是呆滞机械地注视着前方。此人长发披散着并不断地掉落着,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个活人。
魔族?据说魔族个个人模狗样,此人难道是魔族不成?
不等卫白丁惊奇,对方开了口:“卫白丁,跟我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此人声音还算正常,带着些许沧桑。
卫白丁确实不属于这里,但至少不会属于一个拥有如此长相人口中的地方,此人显然来者不善,最奇怪的是:此人张口便说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谁?我为何要跟你走?”卫白丁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我是谁?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小夫我。哼哼!到我身边来!”此人最后一句话是咆哮语气。
卫白丁的脑浆快速在脑壳转动着,看来只能以云梦秘术迎战此人了。
卫白丁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哭了,心里暗骂:“真他妈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无云,真天亡我也!”
白衣人也抬头看了看天,冷笑道:“怪自己命苦吧。”话音一落,此人身体上出现了网状裂痕,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只听得“砰”地一声,此人身体自爆,四周碎肉横飞。
不等卫白丁惊叹,碎肉竟突然变成了成千上万的小叶子,这些叶子像成群结队的蝗虫一般朝卫白丁压将过来。
“妈的呀!这是什么妖术啊?”卫白丁扭头便跑,刚转过身,就看见一只手从前方十几步外朝他的脸面伸了过来,忙来了个急停,一看,赫然是适才自爆的那个妖人。
卫白丁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得认命了。
那妖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卫白丁已是俎上之肉,就等他上前捉拿。
那妖人扭动着脖颈扭头看着四周,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潜在的危机,又似乎是在观察四周的建筑,只是缓步朝卫白丁而来。
就在妖人距离卫白丁只剩下五步距离时,一阵微风自东方轻轻地吹来。
妖人感受到风动,已踏出的一只脚停滞在半空,身体一动也不动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轻风卫白丁好像在哪里感受过,在哪里呢?
卫白丁正在回想,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一头短发和身上的青铜铠甲卫白丁已认出是封神榜。
此时封神榜的背影是何等的伟岸,可眼前这妖人哪里是他一个少年能对付的了的,来了也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
“不是让你走吗?滚!”卫白丁还不想连累封神榜,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前方,忽略了身后那如同飞蝗骤雨般袭来的叶子。
封神榜本来要走,后来想了想又回到二元贯前再找卫白丁商量商量夜间之事,毕竟做那种事一个人没意思。他来时,卫白丁还没到,只得以轻功上到二元贯主殿的房顶上睡会儿。他是被那妖人的咆哮之声惊醒的,已在屋顶上看了半天了。
卫白丁没注意到,封神榜怎会没注意到,伸手朝身后击出一阵剧烈的掌风,掌风将那落叶往反方向吹散。
封神榜已看了那妖人半天了,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
妖人闻听此言,将悬着的脚落了地,咧开嘴大笑一通后说道:“有此颜面足够。遇上了我就意味着你只能活到今天了。”
妖人说完,伸展双臂,但见狂风卷起尘土,地上烟尘皱起;真气波动直冲天际,风云变色。
卫白丁只觉四周突然变得压抑起来,头沉……胳臂也沉重
……挪动脚都费劲,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封神榜身体上倒没什么不良反应,额头上不免冷汗淋漓,何曾想对方竟如此强大。硬刚两个他加起来也不够看,三个他捆在一起才能勉强与之一战,看卫白丁连站直都难,已心生退意。
卫白丁自幼读过一些兵书,深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朝封神榜献计道:“快撤!”
封神榜当机立断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二人的身体从二元贯门前消失。
二元贯门前只剩下了那妖人,妖人低着头,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封神榜以掌风击退了他的灵魂叶剑,甚至施展出了封家独门步法,在他脑海中除了封家之外的记忆都已不存在了。
他一直认为封家人只剩下了他自己,眼前这小鬼……
“绝对错不了,他是封家人,我必须保护他……保护他……”妖人面无表情自言自语着,突然又恶狠狠道:“不,我的族人已全部故去,此人冒充封家人招摇撞骗,我必须杀死他!”
“不错。杀死他!”妖人说完人也消失在二元贯前。
且说,卫白丁被封神榜带回了木板棺材铺,封神榜自到了之后便一直盘腿坐地一言不发,他还在想适才那些被他掌风吹散的叶子,就在他掌风碰触到叶子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并不是他的掌风震退了群叶,而是叶子自己放弃了飘向他们。
准确地说是飘向他。也就是说那妖人身体爆裂所释放出的乃是有灵魂有生命的叶子!难道那个人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封令不成?
想到这里封神榜脱口而出:“绝不可能!”
卫白丁盯着封神榜已有些时间了,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忙问道:“什么不可能?适才多亏有你,不然我命休矣。”
封神榜回过神:“没什么。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我还以为你很厉害,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之所以回来是想问问你,今夜的美差你还想不想去了?”
“哪里?神都?不……不去了……”有了今日这种经历,你就是打死卫白丁他也绝对不愿意再回神都这种险恶的去处,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凌风城是个多么美妙的地方。“哥哪里也不去了,哥就留在这里把我爹的棺材铺继续开下去。”
今日的经历让卫白丁茅塞顿开,此时的他就像一只从狼口中捡回了一条小命的兔子一般温顺。封神榜是个过来人,刚混世的时候他每天都活在濒临死去的恐惧之中,见不得别人死,人们看见弱者便会往死了蹂躏,想要在任何一块大地上立足,就必须比别人强大。
“今天那个妖怪太强大了,我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人。你好歹也是密宗传人,见了他一动不动算怎么回事啊?”封神榜问卫白丁,“你若肯动,你我密宗联手,还怕胜它不过?”
“我来问你,一个人身体爆裂又怎能碎尸复原?”卫白丁至今想不明白这一幕。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只有一种可能此人是魔族,只有魔族能做到碎尸重组。”封神榜也只是猜测,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见过一个活着的魔族,据有些人猜测,魔族早已转到了地下活动待时机成熟必然会发兵来袭一举收复安宁之地,毕竟这片安宁之地的秘密只有魔族最清楚。
“魔族?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就连卫白丁这样的人都听说过一个叫《魔族的覆灭》的故事。
封神榜跟随着太师刘乘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此时心里烦躁,疲惫之感涌上身体,他有些烦躁了。
“你对外界一无所知,我走了,小夫要美美地睡上三天三夜。”封神榜伸了个懒腰,并潇洒地转了个身正要学着神话故事中仙人的模样来个转体三百六十度消失,刚转了六十度肩膀便被卫白丁拽住了。
卫白丁哪里还敢让他走,他终于明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的含义。
“别走,我家有床有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我对你说的晚上美差很感兴趣,不知是何美差呀?”卫白丁试着转移话题,免得被人说风凉话。
封神榜毕竟不大,逮住这个机会还不得好好数落数落卫白丁?
“呀!呀!我没听错吧,适才牛气冲天的卫大少爷不是容不下本少爷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听完这话卫白丁臊的脸红脖子粗,只得对到:“是本少爷考虑不周,封少爷,请您既往不咎哇。”
“你敢自称少爷?当过少爷吗你?”
“不敢不敢……封少爷,屋里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个逃命比老鼠快上几万倍的人留下再说,给自己留个完美的后路。
封神榜见卫白丁是真心认错,这才满意道:“好吧!小夫我……就勉为其难留下吧。”
家里一共三间房子,刘木板和卫白丁一人住着一间,另一间屋子紧挨着后边的杉木林,是刘木板用来放成品棺材的库房。
见封神榜有些疲态,卫白丁将其领到自己房间里让他小睡一会儿,家里还有米粮他去弄点饭菜。
出了门,来到院中,先在院子中央刘木板的坟前磕了头,这才去了东北角那用树枝搭建的简易厨房中去烧火做饭。
卫白丁不懂风水,他认为父亲一辈子不容易,虽然没啥本事,好歹是这个家的中的顶梁柱,因此就选择了院子的中心做了刘木板的坟墓。
碰巧院子中心藏着那把古云剑,借助军士们挖出了古云剑刨出的坑,为卫白丁安葬干爹也省了不少力气。
刘木板的穴位本没啥大问题,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不妨碍下一代也不能为下一代增福添寿,这都无所谓。但是,卫白丁犯下了一个要命的错误,那便是将父亲的棺材压在了古云剑上面。
前边封神榜已为他解释过,古云剑乃是远古魔神的怒气和怨气的分合体,这把剑已在院中埋了二十年了,剑周围的土壤之中可是吸收了不少这两种气息,刘木板死不瞑目,死时一双眼仍旧凝视着刘乘舟,体内的怨气极重,以至于他人虽已死,魂魄却无处接纳一直没有脱离肉身。
人死魂未离,再加上四周的怒气和怨气,这早晚得出事,就看被哪个倒霉蛋赶上了。
且说卫白丁熬了米粥,温了两个馒头去叫封神榜吃饭,封神榜睡的像只死猪怎么叫也不肯动弹,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吃喝。
饭虽不怎么样,填饱肚子足够了。
吃饱喝足之后,卫白丁来到院中发呆,回想起自己在神都的瞬间往返,竟感觉不到一丝的真实感。
不管是树上吊死的小孩还是那两只大猫,感觉都好似梦中发生的事情一般,他不愿意相信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
就在这时,卫白丁又一次听见了敲门声,又一次听见了王麻子的声音。
“有人吗?”王麻子声音很小,很怪,像是想哭又不敢哭。
卫白丁很讨厌王麻子,本不想理会,可一扭头这才发现院门并没有关,王麻子只露出半边脸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脸上的肉不停地抽搐着。
卫白丁无奈只得来到门前,还没开口,就听王麻子突然变了声音:“快出来……”
卫白丁只得出来。
见卫白丁出来了,王麻子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气息还是十分急促,将卫白丁拉到阳光能照射道的地方。
“王老板,有事吗?”卫白丁不耐烦地问。
王麻子先是低头看了看地下,见卫白丁有影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孩子,你知道,你王叔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王麻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卫白丁“好人绝不会骗人,你……你……你爹他……他……死了没有……?”
卫白丁一听就来气,王麻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死了!”卫白丁咆哮道。
“是…是…是…,我好像也看到了,我看到你爹被人砍了一刀,倒在地上……我还看见他在地上一直睁着眼笑,笑的可吓人了!”王麻子说完,又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天上的烈日。
“死者为大,我爹都死了,你为何还侮辱他?”卫白丁火上心头。
王麻子大惊,他已是肝胆俱裂,听不得别人大声说话,卫白丁这一嗓子吓的他两腿一软就跪下了:“你别喊!我害怕。”
王麻子平日里装的人五人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竟如此胆小,很显然还是没有从早上死人的阴影中脱离出来。
“就死几个人,你至于怕成这样吗?亏你还是做死人生意的!”卫白丁看了看王麻子的下身裙裤,还是湿的,“居然还尿了裤子。”
王麻子一听,忙低头看了看下半身,果然湿了,可他一大老爷们,怎能容许自己被一小辈嘲笑?
“爷什么死人没见过?能吓的着爷吗?”王麻子叫嚷道,“可这回不一样,我看见死人动了啊!就是你爹。”
卫白丁听完也是一惊!王麻子不像是撒谎,不妨问问:“怎么动的?”
王麻子见卫白丁终于开了窍,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惨叫一声,人已昏绝在地。
卫白丁忙前后左右观瞧,身后出现了一张猥琐的脸,赫然是魔神之心见到的那个妖人。
这人能突然来到他家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知道他在凌风城老家?又怎会知道不久前他要去二元贯?
卫白丁下意识后退几步,张嘴问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那妖人一双死眼只是向前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听到卫白丁的问话,指了指头顶道:“从你出生的那天起,就有人一直在上边注视着你。你无处遁藏,圣天君要求我杀死你,我并不想杀人,你最好不要反抗。”
卫白丁抬头看向天际,太阳已在正中,太阳的周围零零散散浮动着几团白云,白云之后乃是清澈蔚蓝的天空,哪里会有人在天上注视着他呢?圣天君又是谁?如果没有人的话,究竟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呢?封神榜?绝不可能!难道是他自己?卫白丁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妖人又一次开口了:“跟随你的那个小鬼是谁?是不是姓封?”妖人说完,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意。
卫白丁一愣,他认为对方是明知故问,冷哼一声:“不错!他姓封,那个曾经拯救过华夏大地的英雄封令是他的亲哥哥!你最好别难为他!”
妖人听罢发出渗人的笑声:“他在说谎!封令怎么可能有亲人?”
卫白丁发现这妖人对封神榜似乎更有兴趣一些,说话中带着试探语气,似乎是在印证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对他毫无作用,只有封家人才能无视云之眼。”卫白丁为对方提供一些参考资料。
此言一出,那妖人像是突然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卫白丁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这妖人也跟着动起来。
片刻后,妖人终于开了口:“今日我权当没见过你,想要摆脱我,只有一个人能帮你,它叫倒戈家,你可以去安宁之地的东部冰原去找他。三日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我相信你定会来赴约。”话音一落,那妖人已不知去向。
这妖人倒也是奇了怪,明明是来抓他的,为何还要指点
他怎么摆脱自己?还给了他三天时间?倒戈家,这名字很奇怪,不会有人姓倒,这个倒戈家难道也是妖人不成?
只要是安宁之地人都知道:越往东方走越冷,东部冰原之上生活着浑身寒冰体型硕大的怪人,传说这种冰人是远古大魔神体内的寒气所造,隶属魔族,对于有血有肉的生物非常敌视。这个倒戈家,绝对是个冰人,怪不得名字如此奇怪。
那么是找,还是不找呢?搞不好妖人只是在利用他,让卫白丁历尽艰辛帮他找人。
卫白丁还没有活够,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试一试,在今夜欢愉之后就动身,卫白丁希望封神榜口中的美差能够和女人有关。
卫白丁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女人。他喜欢女人,总感觉任何女人都是那像天空中的星斗一般遥不可及。
低头看了看仍旧昏迷中的王麻子,一看这才发现,王麻子的胸膛上下起伏均匀,很显然是在装死。
卫白丁正要踢王麻子,由打街道拐角处来了几个府衙公人朝他们这边快步走来。
很快已来到近前,一个头顶绿帽子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指了指地上的王麻子问卫白丁:“王爷这是怎么了?”
王爷!王麻子要真是个王爷做梦都能笑死自己。
卫白丁决定使出激将之法,借几个公人之手让王麻子好好挨上一顿。
“我家王爷正在装死之中,尔等是何方杂役?竟敢惊扰我家王爷!”卫白丁颐指气使道。
王麻子确实是装死,在地上听得清楚,心里暗喜,认为卫白丁说这话是自讨苦吃。
几个公人一听就火了,绿帽子上前一把推开卫白丁,卫白丁顺势回了家并关上了院门。
院门刚关上,就听见外边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音以及王麻子的惨叫声。
只听王麻子叫嚷着:“官爷,别打了……哎呦……洒家再也不敢了……”
王麻子在疼痛中幡然醒悟,官差那么大身份怎会和卫白丁这种下人置气?官差打他,他肯定要拿下人发泄,打了他就等同于打了卫白丁。王麻子哪里敢打卫白丁?这顿打算是全白挨了。
卫白丁算计了王麻子却怎么也开不了心,适才妖人的话语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人盯上,他不明白想平平淡淡过一生怎么就这么艰难?
他记得卫千年在一次家族集会时说过这样一句话:注定要不平凡的人若是想平凡,全天下都会和你作对。
卫千年说此话意在让族人以云之卫家为荣,并世代捍卫云之卫家的荣耀。
卫白丁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已经是新任族长,两年的木匠生活让他改变了很多,刘木板的慈爱让他不再自卑、自暴自弃,也改掉了习惯性低着头看路的毛病。
而今,他仍旧不自信,可至少已不再是云之峡谷那个卫白丁。
“我恐怕做不成棺材了。”卫白丁遥望着干爹的坟头自嘲道。
这时,封神榜推门出来,揉着眼睛,伸了伸懒腰,见卫白丁在门口那里,大声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从他睡下到醒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呐,此人张嘴就问自己睡了几天,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半个时辰。”卫白丁如是道。
“我知道了!”封神榜又打了个哈欠,这才说道:“走吧,跟我出去骗钱。”
“骗钱?!”
“不错!现在流行骗钱,正儿八经的买卖人都是穷人。”
此言一出卫白丁算是明白了王麻子为何比他家有钱了。
“去哪里骗?”卫白丁问道。
“当然是找个有钱人骗咯。”封神榜笑道,“你可知道安宁之地谁最有钱?”
卫白丁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们对门那位王老板腰缠万贯。”
封神榜一听来了精神:“真的?”
“当然了,他可是凌风城首富啊!”卫白丁撒了慌,王麻子距离凌风城首富的位置还差了几千里,他就是为了提起封神榜的兴趣,然后让王麻子被骗个精光。“封兄啊!王麻子是个生意精,平日里只有他骗别人,他的钱怕是不好骗呀!”
封神榜一听此言,不禁仰天大笑道:“那得看是谁骗,被我盯上活该他倒霉。你认字吗?”
卫白丁点了点头。
封神榜缓步来到门前,从怀里取出两根长长的黑布条扔给卫白丁一条,自己用手中那条将自己的脸缠绑起来,只留得右眼在外。封神榜动作非常熟练,片刻之间便已完成。
卫白丁拿着布条不明所以,他不明白骗人干嘛要把脸蒙起来。
但是为了配合封神榜,卫白丁只得将自己英俊的脸也蒙将起来,只留了左眼看路。
二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了门,来到对门王记亡屋大门前。
脚刚站定,从内堂出来了几个身着公服的衙役,王麻子捂着脸跟随衙役出了后堂,人在堂中不停地点头哈腰示意衙役们慢走。
王麻子将衙役送到门前,抬眼便看见了两个蒙面人,一个穿着青铜铠甲,另一个看身形打扮怎么看怎么像对门的卫白丁。王麻子一愣,不过有县衙卫士在他这里,他又何惧之有?
衙役们自然也看到了,个个抖了个机灵,纷纷看向那个戴绿帽子的头目。
绿帽子凝视了二个黑衣人片刻,那个没穿铠甲的还好说,那个穿铠甲的单看眼神就知道不好惹,忙回头装作啥也没看见对王麻子说:“王老板不必远送,记得准时交货。”说完,引领身后的公人们绕开卫白丁二人扬长而去。
王麻子见衙门人视而不见,知道不是善茬子,卫白丁的手段他见过,另外一个虽看不见脸,可对方的眼睛撼人心魂。忙抱拳拱手道:“二位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封神榜开口只是说道:“有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
对方话虽然只说了一半,王麻子的心跳却加速了一倍,这种打扮的人都是杀人害命的主,一千两银子啊,他店里值一千两银子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王麻子腿一软就跪下了,求饶到:“爷爷饶命啊,不知小的哪里得罪了二位大爷?”
“住口!”封神榜呵斥道。
王麻子忙捂住了嘴,战战兢兢地看着封神榜。
“我干活只看钱,你还有机会,如果你的价钱多过一千两的话,我会杀了雇主,留下你的性命!”封神榜一字一句地说着。
一千两啊,王麻子一年抛去吃喝用度也就剩个五百两左右。对方一开口就要他两年的存款,你让王麻子如何拿的出手?
“刘木板的干儿子!”王麻子指着卫白丁叫嚷道,“你爹刚死,你就原形毕露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的就杀了我。”
卫白丁一愣,想不到蒙着脸也掩盖不住自己的帅气。卫白丁正要开口赞美自己的帅,封神榜抢先一指王麻子:“你果然是他舅舅。”
说完,看了看卫白丁沉吟道:“你没撒谎,那么好,侄债舅偿。我本来要杀你这个穷光蛋,为了多赚点钱养家糊口,大爷今日就放你一马。”
卫白丁一听就明白了,心说这家伙脑浆转的真快,忙附和道:“谢大爷不杀之恩!”说完,又转看王麻子:“舅舅,为了我,让您破费了。”
王麻子听完差点没吐血,这二人一唱一和看来是诈定他了,不如先给他们钱再做计较。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当舅舅的也就只能破费了,谁让我是你娘的大哥呢!”王麻子特意加重了你娘的这三个字的音量。
说完,从怀里取出那张还没暖热乎的一千五百两定金银票,这银票就是适才那几个公人送来的,说是知州大人的爱妾难产而亡,小孩子胎死腹中,为了祭奠爱妾和未能出世的孩子,知州决定打造一大一小两口金丝楠木棺椁急用。
封神榜一把夺过银票交在卫白丁手里。
“这是多少两?”
卫白丁也是第一次见银票,拿过来一看,别的字没看清,只看清了数额,惊叹道:“一千五百两!”
封神榜满意地点了点头:“够了。”说完,轻拍卫白丁肩膀,二人已无影无踪。
王麻子眼泪下来了,这回算是赔惨了。
“刘木板的干儿子,你给老子等着,不杀了你,我就不是王麻子。”王麻子咬碎了一颗牙,甩袖进屋,将门恶狠狠地摔上。
王麻子进了屋,坐在堂中越想越来气,看啥都不顺眼,将一旁桌案上的茶杯拿起来摔的粉碎,嘴里骂不绝口。
这动静惊动了后堂里的爱妾洪氏,洪氏抬脚来到正堂劝解一番问明了情况。
“谁?你说小卫?绝不可能!那孩子老实巴交的,见了奴家都脸红,他会讹你?我不信。”洪氏摇头道。
洪氏年纪不大,二十五岁,人生的很漂亮,嫁给王麻子也就是看上他有钱。之所以认识卫白丁还不是因为卫白丁长的帅?这种女子哪里会有心给王麻子?
不过洪氏和卫白丁也就见过几次面,说不出几句话,卫白丁总是红着脸就撤了,对卫白丁洪氏也就是有些欣赏。卫白丁的名字自然是从刘木板嘴里问出来的。
见王麻子和卫白丁置气,洪氏难免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王麻子一听“小卫”二字更来气了,洪氏进门这么久了,还从没叫过他一声小王,看见他总是面带假笑,在床上也和一根木头一般,说不定是看上这个小卫了。
“你认识他?”王麻子不笨,并没有表现出内心中的不满和醋意。
洪氏哪里知道,嬉笑道:“嗨!我是听刘老板说的。”
刘老板自然是刘木板。
“他也配叫老板?他就是一块木板!”王麻子咧嘴道,“刘木板的干儿子叫什么名字?”
“卫白丁呀。邻居这么久了,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洪氏显得有些吃惊。
“卫白丁!”王麻子恨的咬牙切齿,遂又和颜悦色道:“你先下去吧。”
洪氏不明所以只得退下,心说小冤家,姐姐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这哪里是在帮卫白丁?明显是在助长王麻子的怒火嘛!洪氏这回算是好心做了坏事。
洪氏走后,王麻子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张红色的符纸,又找出一个茶碗,取出火折将符纸在茶碗里点着了火,符纸烧化成灰后,嘴里念叨:“急急如律令,有请魅影真人。”
话音一落,但见碗中纸灰飞扬,由打碗中发出了声音:“王兄,唤我何事?”
王麻子将嘴贴近茶碗:“陆兄,小弟我被人欺负了,求兄长帮我杀死此人,做成僵尸。”
碗中又发出了声音:“这样的人没资格做我的尸兵,是谁?”
王麻子说出卫白丁三个字。
对方回复的很快:“待我算上一算。”
过了片刻,碗中终于发出了声音:“此人可是神都人士?”
王麻子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对门。”
“此人现在神都城外的一片竹林中,身旁还有个少年陪伴。”
“少年?”王麻子惊叹,必是和卫白丁一起的那个杂驴,不想居然是个少年,王麻子更恨了,自己活了四十多年,居然被两个小鬼给捉弄讹诈,你让他脸往哪里搁?话又说回来了,凌风城距离神都五百多里,这才多久,二人就是飞也飞不过去啊?怎么就在神都了呢?
“陆兄,一盏茶前二人还在我门前,你会不会算错了?”
“错不了王兄,在安宁之地上叫卫白丁的仅此一人,安心吧,不日就教他二人入土为安。”
“记得把我的银票要回来……”王麻子说完等待对方回复,然已没了回音。
事情交代完,王麻子心情终于好了不少,得意洋洋地出了门想去茶园子里喝茶听曲,见对门没关门,抬脚来到院子里,最先看见的是刘木板的坟墓。
王麻子来在坟前,抬脚走上坟丘,坐在坟尖上拍了拍刘木板的新“房子”笑道:“板子,你终于死了啊,要不是知道你大哥是太师我早搞死你了,打听打听,凌风城除了你有谁敢和我做同行?哪个木匠不是做家具的?我知道……你肯定放不下你干儿子,他还没娶媳妇,也没个种。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他活过不到明天喽。嚯……哈哈……这都怪你,你肯定没和他说过我的本事。想我王麻子能在混乱的凌风城站稳脚跟,没有两把刷子行吗?再跟你说个事儿,你棺材卖不出去,都是我的功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少干点活,免得累坏了身子。放心吧,我会补偿你的,想要什么,就给我托个梦,我会烧给你地……”
王麻子说的很开心,正要说些更难听的,就听见屁股下边“嘣嘣”作响。王麻子大惊,从坟头上滚了下来,爬起屁股扭头便逃走了。
前文书交代过,刘木板人死魂未离,王麻子的话他自然是每字每句都听的一清二楚。王麻子所说的那些关于他的,刘木板心里有数。
别看刘木板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就王麻子这样的人根本入不进刘木板的眼睛。
刘木板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家里怎么可能埋藏着这把象征着无上地位一直由前朝人皇掌管的古云剑?安宁之地又有谁能猜出来这把传世之剑竟埋葬在这样一家不起眼的棺材铺里?
说起刘木板的家世这话可就长了,三十年前……等等……适才被吓走的王麻子扛着一把粪耙子换了一身花红柳绿的八卦长道袍又回来了,背后还绑着一把桃木降魔剑,腰间别写一根黄铜降魔杵。
但见王麻子大摇大摆地来到刘木板近前,单手点指,厉声道:“呆!你是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给你王**爷现身。”
王麻子将这句话说了得有二十多遍,而且一次比一次声音大,嗓子都喊哑了,适才坟里的躁动并没有出现,院子里安静极了。
“怕了吧?不敢动弹了吧?”王麻子哪里知道刘木板在棺材里根本看不见他,“敢吓唬你家王法爷?看我不刨了你的窝棚。”
话一说完,王麻子举起粪耙子开始刨坟,真真是要将坏事做绝呀!
王麻子虽然经营棺材铺可他并不是个木匠,平日里养尊处优、花天酒地惯了,身子骨很是虚弱,刨刨歇歇,咬着牙刨到了黄昏才看见了黑色棺材盖子。
定眼一看,他笑了,棺材盖居然连钉子都没顶,抓钉就更没有了。
他本想将棺材盖掀开让刘木板暴尸家中,因挪不动棺材盖不得不放弃了。
“这就是得罪你家王爷的下场,呸!”
做完这件事王麻子心里的火也消了,扭头就走,走出两步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认为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可事情已经做下了。
“就这样吧!来生再会,刘老板。”说完就要走,刚扭过头,就听见身后传来“砰”地一声,紧接着便是木头落地碎裂时发出的咔啪之声。
王麻子本想走,可好奇心驱使他扭正了脑袋,只一看,整个人立刻“石化”在原地。
刘木板的棺材不知为何脱坑而出,摔散在墓坑之外。但见阵阵黑雾从棺材内部逸出,棺材坑内发出类似野兽的凄惨叫声,王麻子已是心惊胆裂,眼神涣散。
就在这时,棺材坑里缓缓飞升出一个黑乎乎的人,这人离地三尺后调正了身姿,周身上下好像浇了水的炭头一般散发着浓烈的黑烟。
王麻子就在附近,难免嗅到这黑烟,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好似鼻孔里多了数百条死鱼一般。
就是如此腥臭的烟气入了鼻孔,王麻子的肠胃之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异常,也不恶心。反常的是内心。他脑子里出现了从小到大所有人伤害他身心时的画面,登时怒火中烧,像发了疯似得开始撕扯自己的大褂,嘴里同样发出野兽般的号叫声,直到将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撕碎。
正要动手撕裤子,一扭脸便看见了前方的刘木板,王麻子更火了,大叫一声:“我吃了你”便跑将上去。
王麻子哪里知道,刘木板已经死去的身体里满满都是古云剑中怒气和怨气,因听到儿子卫白丁要死心里的哀怨达到了极致,以至于气息侵入魂魄,这直接导致了他尸体的变异。此时的刘木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阳人,而刘木板的所有思想记忆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有的只是一个怨天尤人、对整个世界无比憎恶的介乎于生死之间的怨气极重的恶魔之躯。
见王麻子跑了过来,刘木板缓缓伸出右手,身下坑洼中的黑气立刻就消失了,露出了那把巨剑古云。
刘木板体内满满都是古云之气(为了便于描述,古云之气便是远古魔神怨气和怒气的结合体),自然也成了古云剑的新主人。古云剑感觉到主人的召唤,破土而出飞进刘木板手中。
此时的刘木板手持古云剑简直如同远古大魔神涅槃重生。
刘木板一动没动,见王麻子靠近了,挥动手中剑倾斜劈出一剑,人也随之落地,脚刚触地王麻子的身体从右肩膀到左肋之间出现了一条血口子,随之整个人断为两段。
刘木板头也没回,嘴里低语着:“正义之羽!正义之羽!”说话间后背上生出两条肉翅震翅北走,那正是魔神之心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刘木板就是一个承载着远古魔神残存在古云剑那一丝意志的僵尸,说好听点更像是一个没有自我的边夷国怨灵。
前文说过,边夷国怨灵的身体上有怨气黑布包裹着自身冤魂,不同的是,刘木板的冤魂依然在血肉之躯里。
刘木板虽然不会怨灵的各种诅咒之法,也足够安宁之地人喝一壶了。若干年后,人们才知道,当年那席卷整个安宁之地的大灾难是王麻子这个不为人知的小人物为了泄愤报复造就的。
凌风城距离魔神之心有五百多里地,刘木板在空中像颗黑色的流星一般飞过去至少也得两天时间不在话下。
且说卫白丁被封神榜带到了魔神之心城外的一片青竹林中。
二人已来了许久了,封神榜自来了以后便一直在竹林中央打坐,身体周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层透明蛋壳状的黄色光晕。
卫白丁不懂修为但知道这黄色光晕是人体精神力强弱的体现,光晕越明显的人精神力越是强大。
打坐讲究全身放松隐去所有修为,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天地之气,就是修行修真者口中的真气。在这种情况下身体上仍旧会出现精神力光晕的那只有封家人了。
世间事物相生相克,没有人能够跳出这一定律。值得庆幸的是这小鬼不是他的敌人。
觉醒了云梦秘术的卫白丁总感觉自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云梦秘术包罗万象,在他手中只能运作出云之锁链自己打开云之眼迷惑他人思想。
自己果然是云之卫家资质最差的一个。
封神榜打坐,卫白丁自然不会在一旁担当护法,一个人在高大的竹林中漫步思绪万千,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大河对岸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河边蹲坐着捶打衣服。
大河五米多宽,哪里模糊的了卫白丁的视线?
只见这女子身姿好似湖中新荷垂下了头,身上的白衣好比是新生的荷叶遮蔽着荷花的枝干,姑娘白嫩的双脚踩踏在河边的浅滩之中,
白里透红的脸犹如清晨刚刚绽放的荷花瓣,是那么的粉嫩动人。樱唇微开露出少许白齿,气息微急显得有些疲惫。
在这个看起来这般美丽柔弱的一个姑娘的左手边的一块青石之上竖插着一把大煞风景的长剑,一般人能把剑刺进石头里去吗?此景至少说明这女子不像表面上那般温柔贤淑。
再看女子身边木盆里的衣物,都是黑灰色的男人衣物,一个给男人洗衣服的女子,显然是名花有主喽。
卫白丁看的是目瞪口呆,他见过女人,美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可惜……”卫白丁低声叹息。
“的确可惜”卫白丁身后响起了封神榜的声音,“两年前我喜欢他姐姐,半年前我喜欢过她,她比他姐姐更会伤我的心。”
卫白丁先是一惊,封神榜在他身后他竟丝毫没有察觉,要是来个要命的主他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随之又是一愣,这封神榜也是够了,追人家姐姐不成,就追求妹妹。
“他还有个姐姐?”卫白丁转过身问封神榜。
“是啊!已经嫁人了。”封神榜长叹一口气,“她很快也要嫁人了,和他姐姐嫁给同一个人。”
“这里边有事。”卫白丁淡淡道。两姊妹嫁给同一个男人的并不多见,再加上封神榜说话事唉声叹气,卫白丁猜测这女子或许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嫁人。
“确实有事。”封神榜淡淡道,声音里透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调头。
“你真喜欢过她的话为何不帮帮她?或许能博得她的心呀!”
封神榜把脑袋摇了摇:“我娘在遗书里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要我不能管任何闲事。我必须按照她老人家的遗愿做事。如果一年前他答应做我的老婆,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哦。你我看了她如此半天,她竟没察觉我们,哎!”卫白丁试着转移话题。
“很失望吗?想让美女抬头注意到你,你至少得先有点名气,单靠一张脸毫无作用。”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爹曾言,良家妇女都很敏感,即使你在背后看她,她也能察觉到。因此,此女并非良家女子。”
“什么是良家女子?”封神榜把眼睛瞪的很大。
“我也曾这么问过我爹和我娘,他们二老都用耳光回复了我。”卫白丁嘿嘿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可以一起求索一番。”
“好。”封神榜握拳到,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已经落山,欢喜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先去吃喝。”
封神榜说完就要去拍卫白丁的肩膀,忽见十数片杉木叶子从天飘落,不由得一惊。
这种叶子卫白丁太熟悉了,随手接了一片拿拿在手中,思绪又一次回到了凌风城木板棺材铺。
封神榜也接过一片,拿在手心并缓缓合上眼睛,使出封家秘术叶灵感知。
这杉木叶是封神榜为了预防有人盗走古云剑特意掺和在刘木板坟土中的。
通过感知,封神榜得知了王麻子挖坟、刘木板尸变的全过程,封神榜握着叶子的手在颤抖。
“不好!”
卫白丁一直注视着闭目凝神的封神榜,他哪里知道封神榜在做什么,一听此言,忙问其中缘故。
封神榜没有回答,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二人又一次回归了木板棺材铺。
卫白丁睁眼一看便惊呆了,干爹的坟墓被刨开,棺材被杂碎散落在院子里,墓穴边还有王麻子被切成两半的遗体。
走近一看,墓穴下方的古云剑不翼而飞。
“这……”卫白丁哭丧着脸,心里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腾。
封神榜在旁将通过落叶之灵得到的事情真像说于卫白丁听,说完,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问题出在你身上,你不该把你干爹的棺材压在古云剑之上。”说完,封神榜又将卫白丁带回了那条竹林大河的河边。
封神榜讲述的事实让卫白丁接受起来有些难度,在世上他还从来没见过僵尸鬼怪甚至连听都很少听说过。
适才河边还在联想着今夜的美差,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树欲静奈何风不止,回忆起妖人的话语——天空之上一直有双眼在注视着他。看来,他想做个无忧无虑的云游浪人的最初梦想是极难实现了。
“我爹说正义之羽,他必定是要去魔神之心,他身上满满都是远古魔神的怨气,难不成是要去破坏正义之羽吗?”卫白丁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封神榜表示赞同:“听老年人说安宁之地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后来之所以有了飞禽走兽花草河流就是因为正义之羽中无尽的生命之源。正义之羽一旦熄灭,这块大陆也就完了。虚空之海的西边的华夏大地已被怨气腐蚀,没有人能在那里活过三秒。恕我直言,你必须阻止你爹。”
封神榜说话时又是这种事不关已的语调!
卫白丁毕竟比封神榜大上几岁,也把封神榜当个朋友看待,他不得不为封神榜指点一二:“你不关心别人,别人凭什么关心你?你之所以追求不到比女孩,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封神榜听完与卫白丁对视了片刻,好不容易才说道:“非也。如果你不关心的那个人他偏偏很关心你,那这个人就是我封神榜的朋友,只要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卫白丁长叹道:“你是在等别人给你,而不是自己去追求,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封神榜对此也不敢苟同:“不,你低三下四去追求,换来的只会是施舍、冷漠、妥协。我曾经追求过,那不是我想要的。”
卫白丁也感受过这些,他不能反驳这些,这世上的人性或许就是如此,就连在算是亲戚的云之卫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不说了,我必须去阻止我干爹,我不能让他老人家的尸体为非作歹,封老弟,你愿意帮帮我吗?”卫白丁认为这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你都称呼我为老弟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反正我也快闲疯了。”封神榜一甩手,“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我今夜要去魔神之心的仙女楼帮我爱过的第一百零六个女孩赎身。要一千两银子,剩下的五百两给你找十个美女陪睡如何?”
卫白丁听罢立刻将正义之羽和干爹的遗体甩到了九霄云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此话当真?”
“废话。跟我走。”封神榜说着又一次抬头看向对岸。
卫白丁也想再看着对岸那美女一眼。二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然对岸的女子不见了,木盆和长剑还在河岸上。
“哎!”二人异口同声地长吁短叹道。
这时,二人身后响起了一阵娇滴滴的笑声:“你们在找我吗?”
卫白丁的脸刷地红了,他不懂修为注意不到身后有人,可封神榜不应该呀!
“封老弟,她在咱们身后多久了?”
“不久!不久!”封神榜嬉皮笑脸道,他早就感觉到女子来到了他们身后,为了让她听到二人的高谈阔论这才佯装不知道。
“封神榜,这才一年没见,你怎么就学坏了?”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位公子是谁?”
封神榜转过身,大大咧咧道:“我哪里学坏了?他叫什么无所谓,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女子咯咯地笑了:“姐姐也想你,你二人适才说的正义之羽的事情是真的吗?”
卫白丁终于也转过身来,与那女子对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将眼睛转到了旁边。
“我叫卫白丁,正义之羽……是真的……”封神榜不介绍自己,他自己不能不介绍,只是话说着说着舌头就显得有些不太利索了。
“奴家辛半月有礼了。”女子说着弓身施礼。
卫白丁只是“嗯”了一声。
封神榜不满道:“无礼!半月姐,我替他给你回礼。”说着,来到辛半月面前抱拳拱手将身体一弓到底:“小生有礼了。”在弓身的途中将女子窈窕的前身从上到下参观了一遍。
卫白丁斜眼看着,懊悔不已,心说我怎么就把这茬儿忘了呢?
这女子比卫白丁还要年长一些,哪里会介意,谈起了正事:“如果是真的,那有必要知会全天下人联手对付这个手持古云剑的活死人呀!”
卫白丁忍不住看了这个女子一眼,女子的美貌已然可以忽略不计了。此女不是个省油灯,说出这种话不知是何居心。全天下人都去对付他干爹,战胜之后古云剑又归属谁人呢?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封神榜听了女子的话语竟仰天大笑起来,以至于女子和卫白丁不得不问:“你疯了?”
封神榜收住笑容:“别担心,我没疯。卫哥,现在你恐怕必须让她爱上我了。”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的意思是用自己的眼睛控制住这个女子,免得她到处宣扬正义之羽和古云剑的事情。封神榜的小算盘打的很响,他爹就那样惶惶然去了魔神之心一路上不知道有多显眼,恐怕早已不是秘密了,单制住一个辛半月已没有用了,哎,此事将是一个大麻烦啊。
“你别做梦了。姐姐,正义之羽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和封老弟会酌情处置。我们还有事,告辞。”卫白丁认为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封神榜垂头丧气道:“算了,反正我早已不爱她了。走,仙女楼,我包你去了都不想走。”
卫白丁哪里有心情去逛窑子,他想赶紧去找那个叫什么倒戈家的人,试试能不能摆脱那个阴魂不散的妖人。
“我想去东部冰原找一个叫倒戈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倒戈家?!”封神榜吃惊不小,声音也不小。
“你认识他?”难以置信封神榜居然也知道这个人。
一旁的辛半月把眼睛睁大,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头。
封神榜摇了摇头:“五年前我见过他,是一个怪异的人。此人博古通今,上知五千年,下知一万年。任何人可以去东方冰原找他问解,可他要价很高,一个问题,一条人命,谁的命都可以。”
辛半月听完露出吃惊之色,卫白丁看了看不禁感叹:就连吃惊也这么美,我何不用云之眼让她爱上我?
辛半月虽美,卫白丁恐怕没命享用,一个问题一条人命,会做这种交易的人恐怕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封神榜见卫白丁低头不语,一拍胸脯得意道:“我哥和他是好朋友,我带你去,包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不过……我为何要帮你呢?你又能给我什么呢……你懂我想要什么吗?”
封神榜话语句句不离主题,甚至还敢当着事主的面说出来,脸皮之厚乃是卫白丁平生仅见。
一旁辛半月表情却是极其平静,一双眼一会儿看看卫白丁一会儿看看封神榜,这俩人虽都没她大,但都强过那个比他大了二十岁的龙有眼。她倒是有意封神榜这个大小子,怕的是给封神榜带来灾祸,龙家的势力在凌风城算的上头号,在安宁之地也是数一数二。
“封神榜,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得罪的起龙元的儿子。”辛半月说着缓步来在河边,纵身一跃,娇躯踏着河水便要去往对岸。
卫白丁见状突然出手,但见一条云雾锁链犹如长蛇一般自天上云层盘旋而降,辛半月刚走到河中央,身体便被链条紧紧捆绑住,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到了卫白丁面前。
“封老弟,你想要几个女人?”卫白丁问封神榜。
封神榜看着云雾锁链不由得啧啧称奇,上前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摸不到,隔着链条他能摸到辛半月的衣物,这种别人眼中虚无缥缈的东西竟有如此能力实在是令人费解。
“如果是她的话,一个就够了。”封神榜漫不经心道。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去仙女楼了。你怕龙元吗?”卫白丁问封神榜,他认为八大密宗的传人应该不会惧怕任何人。
“怕。”封神榜回答的很干脆,“化石密宗追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他们是我灵魂叶剑的克星。”
“你是说追家做了龙家的狗腿子?”卫白丁有些难以置信。
辛半月被链条捆的难受,好不容易说道:“化石密宗追家改名换姓后就是如今的凌风城龙家。”
卫白丁收回了手,链条随之消散:“看来,八大密宗已不复存在,那么八大密宗之间的誓约也不必遵守了。封老弟,我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卫白丁愿意和你结为异性兄弟。”卫白丁说到新任族长四个字时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封神榜还没来得及答应,辛半月突然跳到卫白丁面前,将卫白丁从头顶到脚跟从前胸到后背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看那表情好像看见了熊猫人一般,看罢感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卫白丁被看的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才说道:“嗯。”
“这就奇怪了,你们八大密宗一直东躲x生怕外人发现了你们的居所,为何天下一乱便纷纷出世?”辛半月凝视着卫白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卫白丁只知道自己是被家族被父亲强制驱逐出来的,关于其他密宗他哪里知晓?
“我被逐出了家族。其他密宗我也不清楚,封老弟你知道吗?在云之峡谷我们尚且能听闻你哥在华夏大地的作为。”
封神榜冷笑道:“若不是你们的先人无声无息地迁居到安宁之地,华夏大地至于沦陷吗?”
卫白丁是云之峡谷唯一一个对家族历史一无所知的人,他一直认为云之卫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安宁之地。封神榜的话语卫白丁并不怀疑。而今华夏大地已然沦陷,这个问题自然也不重要了。
事实上,千年前云之卫家留了十户人家用来守卫华夏大地,剩余族人跟随着已经两百多岁的先祖卫云梦去了安宁之地。这十户卫家人感觉自己被大家族遗弃心怀怨恨,后改为教姓自立了门户。教家一开始恪守着曾经卫家祖训,时日久了,后代便不安分了,他们选择加入了华夏南蛮的一个大部落企图逐鹿华夏大地,最终惨败,本就为数不多的教家人或战死或被处死被灭了族。教家后人早已忘记了自己本属于云之卫家,华夏大地人又哪里会帮教家人记着祖宗?
教家人被灭,没有人守护华夏大地的天空,本就微弱的明火云层日渐衰弱,这才有了边夷国占领华夏大地。
听了封神榜的话,卫白丁心里也不好受。华夏已然沦陷,如果有机会拯救华夏大地他卫白丁定然义不容辞。
“封老弟,我们该走了。”作为卫家人,卫白丁不能看着安宁之地也沦为怨气之地,“让我们一起守卫安宁之地吧。”
封神榜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关我鸟事,我又打不过那些怨灵,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生儿子,我要重振我们封家雄风。我已经十七岁了,还是一根光棍,我愧对我们封家的列祖列宗啊。”封神榜带着哀伤的腔调说着就要试着往辛半月怀里扎。
辛半月并没有退避,反而将封神榜拉到了怀里,同情道:“姐姐有心帮你,可是姐姐有婚约在身……”辛半月说着捂着脸抽泣起来。
封神榜一听此言,突然拉住辛半月的玉手,欢喜道:“此话当真?跟我走,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抓的住我。”
辛半月摇了头牵动秀发左右飘舞,脸上泛起忧愁之色:“不行,我要是走了,会害了我姐姐的。虽然她不仁不义可毕竟也是我姐姐。”
封神榜一听此言急的原地打转,半天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卫白丁一直看着辛半月,总感觉哪里不对,他试着保持住嘴上的微笑像中年人那样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做不到。他认为辛半月是在利用封神榜。仔细一想,又感觉事情不是这样,封神榜是密宗传人,人又英俊潇洒,虽然年幼,却也配的上辛半月。奇怪的是,辛半月如此姿色怎会这把岁数了才被人强行逼婚?
“五百两……十个美女……你别忘了……”卫白丁虽没明说,意在提醒封神榜——还是去仙女楼为他第一百零六个倾慕对象赎身比较好。他认为封神榜能参透他话中含义。
封神榜自然是听明白了,他并不赞成卫白丁的意见,他认为还是着手眼前的这个比较好:“银票在你身上,你还是自己去寻花问柳吧。半月,我们走,我已有了应对龙有眼的办法。”
卫白丁急了,他哪里真个有确实有心思去仙女楼,即便要去,好歹也得去见见这个倒戈家看能不能把命保住再说呀!指望他步行去东部冰原,路恐怕都找不到。
“老弟,男人还是要做一番事业地,就像你哥那样,人虽不在了,他的名字却永远留在了天地之间。哎!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样好不好?你送佛送到西,可不可以帮我去见见倒戈家?”卫白丁抱拳道。
辛半月对卫白丁感觉还不错,帮腔道:“神榜,你来去如风,就帮帮他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封神榜长叹一口气,之所以赖着不走就是不愿意去见这个倒戈家。这个人太邪乎了,你甚至都不用开口,他便能看穿你的内心,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幻想一但被人说出来,当事人往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戈家最喜欢揭穿别人心里的秘密。
卫白丁既然开口了,索性送他过去,只是卫白丁衣衫单薄,不懂得真气御寒的话去东部冰原那种冷到极致的去处那简直就是作死。
“你会用自身真气吗?那边可不是一般的冷。”封神榜说这话算是答应了。
为了找到自身的云梦之源觉醒云梦秘术,卫白丁从小到大都在云雾之中吸收天地之气,在凌风城的两年他也并改变荒废这一习惯。他太过在乎云梦之源了,哪里知道自己已有十五六年真气修为在身。
“什么是真气?”
“这……”封神榜和辛半月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一个密宗传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是真气!不过,这说明了卫白丁被驱逐所言不虚,换成是谁这个鸟样也会被逐出家族,“好吧,你求求你半月姐姐,如果她肯同去,小夫我就陪你走一遭。”
东部冰原的凶险辛半月心知肚明,她还不想死,至少此时不想。
“奴家就不去了,奴家怕冷,你们两个一起去吧。封神榜,三天后我可就是龙有眼的人了,你想要我的话,要速去速回,回来后你去我家找我。”辛半月说完,头也不回又一次使出“蜻蜓点水”眨眼间人已来到了对岸。
封神榜遥望着辛半月,本来一切就在今夜,这下好全让卫白丁这头碍事的蠢驴给搅和了,你教他怎能不恼火?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见辛半月拿了宝剑木盆走远了,这才发作道:“见完倒戈家,咱俩就各奔东西。”
卫白丁知道自己不该坏人好事,各奔东西这种话难得能从封神榜口中说出来。他对封神榜已产生了一些依赖感,不管是什么人都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
“是哥太冲动,老弟你别见怪啊。”卫白丁致歉,“我只是感觉这个女人像是在利用你。”
“只要她给我生儿子,利用我又怎么样?!”封神榜咆哮道。咆哮完又觉没意思,他认为卫白丁这种大家族的子弟根本体会不了他们封家人即将灭绝的苦,他何尝不想找到一个自己真爱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可现实不允许他有这种痴心妄想。
真是狗咬吕洞宾,卫白丁心里也犯嘀咕,嘴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忽见封神榜深吸一口气,随之伸展双臂,嘴里默念着什么咒语之类的话语,与此同时,二人身边高大的竹子上的叶子开始脱落并缓缓飘落着,又听封神榜大喝一声:“绝地归根。”话音一落,眼前的竹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雪地。
冷。
卫白丁感觉自己身上的热量似乎突然被剥夺了,全身上下无比僵硬,从骨头中传来阵阵刺痛之感,想张开嘴说话,两片嘴唇似乎已被冻结在了一起。
一旁的封神榜看着卫白丁的像僵尸一般的可怜像,缓缓伸出手将自身真气生成一个人形外罩罩住卫白丁。
卫白丁只觉一阵暖流自头顶流满全身,身体终于又恢复了正常,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喷嚏的气息冲破包裹住鼻孔的真气将鼻涕抛弃在外,随之上行真气又一次封住卫白丁的鼻孔。卫白丁深吸了一口气,外界的气息竟完全不受真气护盾的阻挠。
“真是神了。我不冷了。”卫白丁欢喜道。
封神榜仰天长叹,示意卫白丁跟他走。
地上的雪足足有一尺厚,一步一陷。二人一路前行,路途上封神榜多次提醒卫白丁注意自己的脚下,说这里的冰人最喜欢吃肉。卫白丁被吓的不轻,忙问倒戈家住在哪里,封神榜说他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白,只要看到黑色的东西那必然是倒戈家,另外又提醒卫白丁只管昂首前行,冰人的身体能够和四周的冰雪大地融为一体,用肉眼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在这里眼睛有何没有是一样的,想不被冰人偷袭只能靠自己的耳朵去听,虽然耳朵听只不过比用眼看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卫白丁试着听了听,只能听见了四周狼叫一般的风声。
半个时辰后,四周也暗淡下来,地上的白雪变得更加显眼了。封神榜走的漫不经心,卫白丁哪里受的了这漫长的陌生前路,而且他像警惕着鬼怪一般警惕着四周精神高度紧张,这个时辰对他来说就像过了好几天一般漫长。
突然,卫白丁的右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再也抬不起来了,这种感觉比见了鬼还要吓人,卫白丁惊叫一声一个没站稳便倒在了雪地之上。
封神榜的反应极快,突然扭过身运足真气对准卫白丁两腿之间的雪地拍出一掌,登时地动天摇,从卫白丁身下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卫白丁的脚被松开了,忙爬起身来在封神榜身边,再看脚下的雪地,地上的雪正在缓缓下陷,自己摔倒扑出来的雪窝正在缓缓变红,一种惨淡的红色。
“它死了?”卫白丁有些惊魂未定。
“死了。”封神榜轻描淡写道。
“冰人体内也有血?”
“它们也是人,自然有血。别介意,我们继续往前走,你可要小心了,冰人从来不会单独出现,它的同伴就在附近。他们的爪子比钢刀还要锋利,随便被挠一下就可以完蛋了。”封神榜也变得机警起来。
危机四伏的东部冰原再加上魔神之心的种种遭遇让卫白丁最终顿悟:想在当今世上找到一个苟安避祸之所是难如登天,只有自身变的强大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有生命不受威胁才能着手去做自己梦想中的事情。
卫白丁常想:自己头顶能有一双能够帮助自己在高空洞察一切的眼睛该多好。
他的头顶确实有双眼睛,边夷国留在华夏大地第八重天上由卫左用怨气云雾制造的夜之眼,借助这只眼睛圣天君能够洞察安宁之地的任何一个角落。目前这只眼睛只有一个目标——卫白丁。
幻想终归是幻想,这件事对于其他人而言是幻想,对于卫白丁来说那早已归于他的云梦之眸可以为他完美实现这一切。
看着地上被鲜血融化后又冰冻住的血坑,卫白丁停住了脚步,不能在往前走了。适才种种无不说明封神榜虽修为高深,也根本听不出这些似乎和四周冰雪大地融为一体的冰人的位置,明知道这些冰人不会单独行动,这样仗着胆子大冒然前行的方式吓不到敌人只会让自己被未知的恐惧缠绕住。
“老弟,别往前走了。”卫白丁不得不叫住昂首前行的封神榜,“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你回去吧。类似辛半月这样的生活在黑暗中的美女都需要你去拯救。”
封神榜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卫白丁话中含义他明白,卫白丁无非是怕连累他一起死在这里,他认为卫白丁有些太过狂妄,只要他一离开,不用十分钟这片雪地上必然会多出一具新鲜的骨架冰雕。
“卫哥,在竹林的时候你要这么说该多好啊?”封神榜有些想哭,“你恐怕不知道,这里没有一棵树木,绝地归根这种极端的叶灵穿界术我一天最多施展一次。你当我不想走吗?”
卫白丁听罢仰天长叹,一仰天才发现天空上满满都是灰色的云层,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封家人也不是云梦秘宗的对手,区区冰人又何惧之有?眼下只有一个问题要怎么使用天上那厚厚的云层?没有人教过他怎么驾驭云梦秘术。他只知道,只要他想要任何东西时只要天上有云朵,云之锁链就会出现并满足他的愿望。
就好像在河中央将辛半月拖拽回来是因为卫白丁不想让如此美女就这样走掉。
“封老弟,哥问你,你对我家秘术有多少了解?”卫白丁不得不问问封神榜。
“我知道一点点,如果能找到倒戈家你不妨问他,现在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
封神榜说着就要继续前行,刚走出一步又嗖地退回到卫白丁面前。
“前方十五步有一冰人。”
卫白丁神经紧绷,向前看去,在前方十五步左右的雪地上空无一物。突然脚下的雪似乎长了脚一般开始向他腿上爬来,卫白丁试着蹬腿弹掉腿上的雪,他失败了,贴近他腿部的雪已被封神榜的真气融化并快速冰结,他的小腿已被完全冰冻住,雪花依然在向上蔓延中。
卫白丁忙向封神榜呼救,扭头一看,他哭了,封神榜已被雪花完全覆盖住,好似一个扎在地上的大蚕蛹一般。
就在这走神的时间,卫白丁的肚子也被雪完全覆盖住,此时封神榜所赐予的真气护体不够用了,无边的寒冷覆盖住了下半身而且还在快速上升之中。
三秒过后,卫白丁全身被冰封完毕,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地一片,身体已被寒冷冻麻木了。
卫白丁的意识中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有许多从没触碰过的东西,他还不想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卫白丁在心里重复着,他试着唤醒自己潜藏在内心中的一股他总认为存在的力量来配合他的求生意识,然而,伴随着渐渐迟钝的思维,他又一次失败了。
这时,从他眼前的苍茫之中走来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这女子的步伐是那么的优美稳重,身上的黑色长裙伴随着他的步伐翩翩而动,优美的曲线妩媚动人,唯一不美的地方那便是遮盖住的女子脸庞的水晶珠帘。
临死前能在梦里见到这样一个女人卫白丁也死的瞑目了。
女子轻飘飘来在卫白丁面前站定,开口道:“卫白丁,你是我所有孩子里最弱的一个,也是我所有孩子中最特别的一个。”
卫白丁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可至少知道这女子绝不可能是他的母亲。
“你是谁?”卫白丁忽觉自己被冰层紧贴的脸不是那么冷了。
“我是卫云梦呀!我的孩子。”女子的声音依旧美妙动人,带着关切,带着抚慰。
“卫云梦!”卫白丁在自己的意识中大叫道,“云之先祖是个女人?!!!”
女子听罢爽朗地笑了:“看来你对我一无所知。废话不多说,我正式将云梦之眸交付给你,你要负责将云之卫家继续传承下去,你死之前记得告诉云梦之眸下一任族长的名字。现在,你就要死了,可以说出下一任族长的名字了。”
卫白丁听罢心头火起,可先祖说的又是事实,与其和族长拌嘴倒还不如问问族长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老祖宗啊,我还不想死,你能帮帮我吗?”
卫云梦摇了摇头:“真是可怜!但愿云之卫家能继续传承下去。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在这里睁大眼睛看好了。”说完,卫云梦撩开水晶珠帘。
卫白丁一看张大了嘴巴,正要夸赞两句,眼前的卫云梦不见了,他的眼前变成了自己那张被寒冰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帅脸。低头一看,卫白丁大喜,原来卫云梦和他交换了意识,卫白丁想伸手在卫云梦身上摸一模,但很快打消了这个该死的念想,他认为这是亵渎自家先祖。
卫白丁想的有点多,他并不知道卫云梦的身躯不过是承载着卫云梦意志的虚无云雾,别说摸,就是用舌头舔,也舔不到任何东西。
回头看了看意识世界中的自己,便又看见了雪茫茫的冰天雪地以及两个被寒冰包裹成的人蛹。
忽听雪海中响起了一声闷响,一个人蛹爆裂开来,待到雪雾散尽落了地,雪地里出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帅哥,赫然是卫白丁自己。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气流吹进了他前方冰冻住封神榜的雪堆之中,雪堆开始噼啪作响。
此时的自己周身上下浮动着一丝震慑人心、难以捉摸的气息波动,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步伐小了许多,胸膛挺起不少,每走一步腰部便会协调性地跟着一扭并牵动着臀部左右甩动,就这样连走了五步。
每走出一步,身后便会坠落一条云雾锁链直插入地,待到五条链条全部落地四周变的云雾缭绕。
这些云雾缓缓向前方浮动着。
这时,又是一声爆裂之声,封神榜摆脱了束缚,看了看四周,又回头看了看卫白丁,眼睛瞪的老大,只见卫白丁正娇滴滴地竖着兰花指撸着自己披散在肩前的长发。
“咋地了?卫哥!”封神榜一路小跑来到卫白丁面前关切地问,“是不是命根子被冰人偷了?”说着,就要去摸卫白丁的胯下。
手刚伸出去便被卫云梦意识下的卫白丁甩了一嘴巴。
“匹夫休得无礼!”卫白丁的声音已被卫云梦替代。
意识世界里卫白丁握拳道:“老祖宗打的好,我俩这回算是扯平了。”
封神榜吃了一耳刮子,又听卫白丁发出了女人的声音,心里又恼火又担忧。恼火的是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刮子,担忧的是卫白丁声音的突变,难道是被游荡在这里的女鬼上身了?
耳刮子可以以后再打回来,眼下必须拯救卫白丁,首先要确认一下。
“你他娘怎么变成女人了?”封神榜揉了揉被打疼的脸蛋试探着问。
卫云梦并没有回答封神榜的问题,他指了指四周道,“小鬼,看到冰人的位置了吗?杀了他们。”
封神榜扭身一看,但见云雾中出现了五个体型巨大的浑身寒冰的怪人。
只见这冰人脑袋长的像松果,眼睛位置亮洒着蓝白热的冷光,胸膛很宽腰部细小双腿很是粗壮,浑身雪白,两条长手臂直垂脚踝,端地是怪异至极。
被看到得冰人就没什么威胁了,封神榜正要上前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一想起适才的耳光,封神榜抱着膀子道:“我打不过它们,你行你上,你不行咱俩赶紧跑,你到底行不行?”
卫云梦爽朗地笑了:“我不是卫白丁,我是卫云梦。”
封神榜扭头斜了卫白丁一眼,冷哼道:“不认识。”
封神榜必定年幼又在族外长大当然不可能听说过卫云梦,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至少明白,同样姓卫的人至少不会害他兄弟卫白丁。
卫云梦叹息道:“罢了!”说完提高嗓门喊叫道:“我感你们的白麟冰王是条汉子,我给你们逃走的机会,希望你们不再为难这两个孩子。”
话音一落,四周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类似冰晶碎裂的声音:“我们冰人不以八大秘宗之人为食,我的冰人会为你们让开道路,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前方五十里外的冰瀑之下,冰人国希望你们能把他带走。”
冰人说完,五个冰人纷纷转过身缓步离去,很快身形又一次融入冰天雪地之中。
封神榜见卫云梦只是一句话便为他们打通了道路,不禁好奇心起:“这位姐姐?敢问你是卫白丁什么人?”
卫云梦借助卫白丁的嘴角微微一笑:“我是他祖宗。我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力之强,封家小鬼头。”
封神榜挠了挠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封神榜,是卫白丁的兄弟。”
卫云梦摸了摸封神榜的短发,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可要多帮帮他,用不了多久必然能得到更高的回报。我的子孙最重情义。”
卫云梦说完眯起眼睛给了封神榜一个满意的笑容。
封神榜听着卫云梦甜美优柔的声音一直在幻想她的长相,以至于将卫白丁歪看成了一个美少女,这一笑他的心都快醉了,一口将卫云梦的请求应了下来,随后又问起卫白丁去了哪里。
卫云梦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会见到她的。”说完,又带着嘲笑抬头看向天际,大声叫嚷道:“吾即云梦之眸!姐姐,你死了心吧。”
意识世界里,卫白丁听的清楚,云梦之眸有什么作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云梦之眸只有云之卫家族长才能使用,是云梦秘术绝技。至于卫云梦口中的姐姐是,这就不得而知了。
正思想间,卫白丁又一次看见了白茫茫的一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意识不知何时已回归了自身。
扭头看了看封神榜,封神榜正痴痴地凝视着他眼珠子都不带眨,这不该是看男人该有的眼神,看来对方还当自己是卫云梦。
“醒醒吧!老弟,我已经回来了。”卫白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封神榜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心说你来的正好,抬手便扯了卫白丁一耳光,随后又怒到:“我正在和你的美女祖宗聊的开心,你不能等我们聊完了再回来吗?”
卫白丁捂着刺疼的脸,封神榜说的不无道理,换成是他被人扫了兴致也得动手打人。见封神榜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这才决定把这巴掌先给封神榜记下,待来日必叫他哑巴吃黄连。
“怪你自己蠢,你不问我的话,我家祖宗会走吗?”卫白丁揉着脸嘟囔着,“对了,适才我家祖宗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对着天空是说给谁听的啊?”
封神榜哪里会知道。不过,只要找到倒戈家,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能得到解答。
“去问倒戈家,适才冰人说他就在前方五十里外的冰瀑之下,我们抓紧时间,争取天黑之前赶过去。”
卫白丁点了点头,二人又一次踏上了征程,在一步一陷的雪地上赶路时间还是比较难争取的。
花开两朵,各裱一枝。话说回边夷国,圣天君正在边夷国宫殿内的死怨之海中提炼堕落神力。死怨之海并不是海,而是一口黑雾缭绕的大黑水井,井中黑水和井面持平,圣天君用长发挡住脸面只露出白嫩的香肩在外,颇有出淤泥而不染之势。忽然从夜之眼中传来了卫云梦在安宁之地放出的嘲讽之语,圣天君顿时没了兴致,跳出池子但见金光一闪,黄金铠甲已然武装起来。人悬浮在死怨之海上空,乌黑的长发飘荡在身后,端地是威武八方霸气四散。
圣天君立在空中,发出阵阵笑声:“真是我的好妹妹!真是我的好妹妹呀!居然藏的这么深害我一直以为你已经灰飞烟灭!甚至用这种方式向我发出如此直接的挑衅!哈哈……来人。”
来人二字一出口,由打地下钻出了那两个本应该立在冲天金齿宝座下的怨灵传旨殿官。
二人同时跪倒,同时问道:“天君有何吩咐?”
圣天君飘飘然落地,落在二怨灵中间。
“对封令的死亡改造成果你们满意吗?”圣天君话语里充满愤怒,她亲眼看见封令身上还有许多人性没有灭绝。
二怨灵磕头如捣蒜一般,连声求饶。
圣天君发出阵阵慎人无比的笑声后说道:“起来吧!封令不过是个死活人,死活人的头脑和活人不一样,随他去吧。我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安宁之地上一个满身怨气和怒气的人,此人将是我成事的关键,告诉卫左,让他尽快修复那把被我破坏了的明火尺!敲响丧钟,召回封令,我有新的差遣交付。”
二怨灵闻声化成黑气消散,片刻后从神殿内传来了悠扬的钟声。
圣天君身上的黄金铠甲又一次发出夺目的金光。就在这一闪之际,圣天君人已离开死怨井回到了冲天金齿宝座中央,与此同时那巨大的黄金大齿轮开始逆时针缓缓转动起来。
神殿内已有了一个人在跪地等候,不是别人正是卫白丁两次见过的那个妖人。
“封令,看见自己还有一个兄弟,一定让你欣喜万分吧?”圣天君这样问道。
“没错,我的主人。”封令身上有生命迹象,然其肉身和魂魄被改造过处于假死状态,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思维,回答一些直白的问题,其说话的语速比正常人要慢上两三拍。
“你亲眼看着本座将你们封家人杀的只剩下了你,你也亲眼看着自己被我打的半生不死而没有还手之力。你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我却非常仁慈的宽恕了你。对吗?”圣天君问道。
“不错,我的主人。”封令只是据实以答,身体内没有一丝和悲伤有关的情绪出现。
“我之所以保留着你的意识就是为了让你永远看着自己臣服于我。现在,我已受够了你那连迷茫都失去的眼神。”圣天君说完,从铠甲中取出了一个小水晶瓶,瓶中装着一个来回飘飞的小黑人,但见屋中又是一次刺目的金光,就在这一瞬间圣天君已将水晶瓶打进了封令的后脑勺之中。
封令仍旧跪着一动不动,在水晶瓶楔进后脑之后,他体内仅存的一丝意识被一团黑雾锁住关在了脑海中的某一个角落之中。
“去往魔神之心保护一个叫刘木板的人,杀死一切胆敢接近他的人。”圣天君命令道。
“保护刘木板,杀死所有人。”话音一落,封令人已消失在神殿之中。
封令显然没能理解圣天君的意愿,圣天君的最后一句话和封令的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一回事。
“杀死所有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是不是因为我太仁慈了?”圣天君捂着嘴自言自语道,好像一个拿不定主意的少女在闺房中千万次的问自己那般天真无邪。
书归简短,卫封二人来到冰瀑边缘时已是夜半三更了,由于一路安然无事,精神放松导致二人哈欠连连,直到发现了冰瀑他们的精神才又一次抖擞起来。
卫白丁小心翼翼地向下看了看,好家伙,真够深的。
“怎么下去?”卫白丁摊手无奈地问。
封神榜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幼稚,不耐烦道:“跳下去。”说完,纵身一跃人已跳下了看似万丈深渊的冰瀑下方。
上方只剩下了卫白丁自己,卫白丁看了看天空,冷笑道:“想玩我的难堪,没那么容易。纯洁又美丽的云呐,用你们温柔的手以最慢的速度将我送下去。”
话音一落,一条云雾链条从天而降捆绑住卫白丁的脚踝将卫白丁提起倒立在半空,并以一毫米每秒的速度缓缓下放着。
卫白丁在半空中打了个哈欠,他还有时间,没必要那么着急着下去见这个姓名和癖好同样怪异的神秘人。以这种速度到达深不见底的冰瀑之下估计需要一天时间,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养精蓄锐,顺便再做个美梦。
且说封神榜轻飘飘落在冰瀑下凹凸不平的冰面上,抬眼便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闪烁着红色光晕的圆形法阵,法阵的中央端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中年人。
中年人只是套着一件宽大的筒子黑斗篷,斗篷的罩帽很大很宽遮住了半边脸面,仅仅露得下巴在外。
这人就是倒戈家,没人搭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打坐好似参禅的高僧一般,只要有人问候他,他立马就会还俗变成一个指手画脚指点江山的智者。
封神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疑惑需要倒戈家解答,五年前他特意跟着一帮人来问过倒戈家他哥哥封令是否还活着,得到的答案很奇怪:活着但是死了。他又问了倒戈家脚下的法阵是什么巫术,倒戈家笑着说:用来夺取凡人**精魄的幽冥法阵,说完又和他聊起了他哥哥封令,声称二人曾并肩作战过,封令之所以能杀死边夷国圣太子栾灵多亏有他的协助。因为这层关系存在,倒戈家才没有向封神榜收取任何“费用”。
封神榜心里当然也有疑问,比如说他什么时候能生出第一个儿子?在魔神之心见到的妖人是不是他哥哥封令?这都需要这个下知一万年的先知智者为他解答。至于倒戈家会不会执意向卫白丁收取人命,封神榜不敢保证,倒戈家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
封神榜并不想独自面对倒戈家,抬头看了看头顶,隐隐约约能看到冰瀑的顶端,想来卫白丁肯定不会一般人都不屑一顾的各式腾空轻身之术。
无奈,只得纵身而起又回到了冰瀑上层,卫白丁并没有在那里,但留下了一条云雾锁链直通冰瀑下方,低头一瞅,卫白丁刚下了一米左右,人头朝下抱着膀子时不时还在空中来个转体,好不惬意。
“卫哥,你有没有搞错?”封神榜直恨不得一剑把那链条砍断让卫白丁掉下去摔成肉饼。
卫白丁在下边听的清楚,见封神榜脸上带着愤怒,嬉皮笑脸道:“要来一条吗?”卫白丁的意思是问封神榜想不想体验一下这种倒悬在空中并睡上一觉的美妙感觉。
封神榜一听没了火,他当然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好。”
卫白丁也为封神榜来了一根,直接将他送到自己身边,封神榜兴奋地东扭西转,转了片刻,困意又一次涌上心头,二人就这样睡了。
第二天傍晚,卫白丁被饿醒,揉了揉眼,看了看身下,原来他已到了瀑底。再一次抬起眼,就看见封神榜正坐在他身旁拿着两根尖锐的冰锥当棒冰吃着。
卫白丁朝前方的一片冰地里看了看,抬眼便看见了红色法阵中打坐的倒戈家,心头不由的一紧。
“他是谁?”卫白丁从封神榜手里夺过一条冰锥也坐在地上吃起来。
“倒戈家。”封神榜咬下了一块冰块在嘴里咀嚼着。
“他身下的红光圈圈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你何不去问问?你不是要找他吗?去吧,他就在你眼前。”
“他在睡觉,我不喜欢打搅别人,咱们先上去,改天再来如何?”卫白丁看那红色法阵有些邪乎,他不敢靠近。
封神榜一听就觉手心发痒,心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婆婆妈妈的主?没好气道“好,下一次你自己来。”说完,就要掐诀念咒。
卫白丁忙捂住了封神榜即将张开的嘴,不解道:“我先开口了,等下他张嘴问我要人命,怎么办?你和他熟,难道不该你先去引荐我们认识吗?”
封神榜一听觉得有点道理,搓了搓手心,硬着头皮朝着法阵走了过去。
卫白丁忙上前跟在封神榜身后。
二人步伐很虽慢最终还是来到了法阵边缘。
法阵边的空气倒是安定的很。
卫白丁心跳开始加速。
封神榜不得不在开口之前提醒卫白丁:“记住,任何问题都算一个问题,一旦他开口,你直接问你最想问的问题,千万不要做问候、问寒问暖之类的傻事。”
卫白丁正在想怎么问候这个陌生人,一听此言忙收住了心。
只听封神榜开口道:“倒戈家先生,愚蠢的我有一事求教于您。”
话音一落,法阵中人缓缓抬起了他那高贵的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看此人面相此人应该三十岁左右,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甚至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片刻后,这人终于睁开了眼皮露出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并开口道:“你叫封神榜,封令是你亲哥哥,你娘叫红烛,你爹叫封无尽,你爷爷叫封无穹,你爹娘和你爷爷已死。”
说完又看向卫白丁道:“你叫卫白丁,没有兄妹,你爹叫卫左,你干爹叫刘木板没有干娘,你亲娘叫白杏,你爷爷叫卫青草,你奶奶叫林凤梨。你娘和你奶奶皆是卫千年用眼睛强抢而来,你的家人都还活着。”
封神榜一听斜了一眼卫白丁,心说有爹娘的孩子就是好啊。
卫白丁也看了看封神榜,不禁有些心酸,封神榜的家人果然没有幸免于难,怪不得封神榜的志向和别人不同。
这时,倒戈家又开口了:“封神榜,你害死一条人命,你可以问一个问题。卫白丁,你害死的人不计其数,你有资格肆意发问。”
封神榜听罢又一次看向卫白丁,惊讶道:“你……”
卫白丁一生要么在云之峡谷,要么在木板棺材铺,他也就害死了刘乘舟带来的八个侍卫,其中三个还是自杀,倒戈家怎会说他害死的人不计其数?既然可以肆意发问,他倒想问问这是为什么。
“我亲手处置过五个人,我哪里害过无数的人?”
倒戈家哼哼地笑了,笑的十分阴险:“现在还没有,以后就会有了。”
这时,封神榜战战兢兢地凑近卫白丁道:“你快问问他,你会不会害死我?我好早作准备。”
卫白丁此时心情很是复杂,正要替封神榜发问,倒戈家却已然答复道:“不会。封神榜,你的提问资格已经用完。”
倒戈家接着说道:“王麻子和刘木板都是你命里的灾星。”
卫白丁长叹,他开始后悔那日没有遵守家规处死王麻子这个奸人。而今,王麻子已被他爹一刀两断,那么真正的威胁就成了尸变的刘木板。看来,他必须抓紧时间让干爹入土为安。
卫白丁继续问道:“你为何知道我的一切?”
倒戈家扣了扣鼻孔后,指着地上的法阵说道:“当然是他告诉我的啦!我还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
卫白丁不禁看了看地上的红色法阵,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些交织在一起的大小光圈,确实很邪乎。
“你真能帮我摆脱那妖人?”
“当然能,但是我为何要帮你呢?”倒戈家带着笑意问卫白丁。
卫白丁认为对方是想要什么条件,就问对方想要什么东西。
倒戈家用阴沉的声音道:“很简单,我可以帮你达成一切。而你,必须接受我主人的力量帮我净化美丽的华夏大地,到那时你能不能做自己我不保证。你可以考虑一下。”
倒戈家的话语说的很模糊以至于卫白丁听得一知半解,他这样一个被族人鄙夷被家族遗弃的母亲口中的废物到目前为止只有封神榜这一个朋友的混人谈什么又拿什么拯救两块大陆呢?
封神榜在旁期待着卫白丁的答复,他不认为卫白丁会答应,因为倒戈家曾经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被他严词拒绝。
卫白丁寻思了片刻,苦笑道:“我…我…做不到。”
倒戈家的嘴角仍旧带着笑意,他似乎早已知道卫白丁会这样答复他。每当有人前来拜访他,倒戈家都会在谈话最后
问起来人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答应或者谎称答应。
能够穿过冰人的领地来到这冰瀑之下的人都不是弱者,就是这些强者中包括了形形色色的人。
直到卫白丁的到来,倒戈家已见完了八大秘宗的所有代表,当然了,不包括那三个从未公开抛头露面的秘宗。据古书记载这三大秘宗分别是掌控着各种正邪巫术的萨满教,身躯早已被岩浆同化的地火家族以及那些能够将身体形变成各种凶猛野兽的白羽家族。
这三大秘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秘宗,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聚居何地,他们完全不理会外界之事。
倒戈家孤立在此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像封令那样的有正义感责任感又有能力的人去拯救在五年前彻底沦陷的华夏大地。五年了,他没有再遇见这样的人,封神榜不是,眼前这个卫白丁虽然有正义感和责任感但个人能力上还差的太远内心深处还有许多创伤需要修复,卫白丁欠缺的就是一个像他这样的引路人,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让卫白丁明白这一点。
“愚蠢的卫白丁啊!我可以指引你走向巅峰,让你的云梦秘术发生质的改变。”
卫白丁听完不禁傻笑起来,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过,甚至连梦都没梦到过,自然不知道其中滋味。
“嘿!巅峰?改变?你说的是真的?”卫白丁傻笑着说,说完,顿觉心头火起,突然咆哮道:“我为什么要改变?为了那个一天到晚稍有差池就把我贬的一文不值的母亲?为了那个连骂带打将我剥的精光赶出云之峡谷的父亲?为了那些一天到晚嘲讽我的同族亲人?为了这片冷漠的安宁之地吗?”
卫白丁咆哮着眼泪忍不住流淌着,这一切的一切卫白丁在木板棺材铺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将之淡忘,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倒戈家一席话竟他勾起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记忆和愤慨。
最痛苦的时候他曾想过一死了之,是刘木板无微不至的关怀给了他新生的希望,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静静地做一辈子木匠,忘掉云之卫家忘掉曾经的自己,可云之卫家早在他出生时就在他灵魂上烙印下了高贵的印记。
在平凡的身躯上带着一个高贵的灵魂,而自己又无力改变现状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卫白丁的心智,直到卫白丁接受了木板棺材铺,接受了这里平凡的空气时,他整个人才渐渐开朗起来,也就是现在的卫白丁。
倒戈家看着卫白丁痛哭流涕脸上的笑意依旧,在他看来卫白丁所说的经历根本不算什么,他不能理解卫白丁为何泣不成声。
封神榜在旁看着,也觉鼻子发酸,卫白丁似乎比他还要惨,他的父母亲人若是没死的话,他必然是幸福的孩子。封神榜正要开口安慰两句,倒戈家又一次开口了。
“痛苦的过去永远是无用之人自身不努力而导致失败的借口,可他们不得不依赖这种挥之不去的借口,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懦弱了。卫白丁,目前的你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倒戈家说完重新坐回法阵并合上了眼睛。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卫白丁肯定会大嘴巴抽之。这个倒戈家的话似乎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封神榜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是这样。”
卫白丁一听就火了,手扬了起来,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低下头思绪如潮水翻涌。
沉吟了片刻,卫白丁又开口问倒戈家:“圣天君是谁?边夷国在哪里?”
倒戈家缓缓睁开眼睛,答复道:“此时边夷国在安宁之地下方很远的地方,圣天君就是边夷国的帝王。圣天君和卫云梦……”倒戈家欲言又止。
“怎样?”卫白丁和封神榜异口同声。
“情同姐妹,来自于华夏大地第三十三重天上的云中圣天国。”
“苍了个天啊!”封神榜叫嚷道,说完,又看向卫白丁兴奋道:“原来,你也有半仙之体啊!”
倒戈家冷笑道:“只有得到云梦之眸的卫家人才算得上是半仙之体。”
“云梦之眸?”封神榜看向倒戈家。
倒戈家又一次提醒封神榜没资格向他提出问题。
“封家人太过仁慈,没资格向我发问。”倒戈家说的很冷淡。
封神榜撇嘴道:“不问就不问。”
卫白丁怎会不知道云梦之眸就是卫云梦的元神所化,只追随每一代族长。他之所以能在意识世界里见到卫云梦那便是因为卫千年的临终所托。奇怪的是,卫千年为何要把族长给他这个资质极差的人呢?云之峡谷中比他爹强大比他爹资历还老的人大有人在。这个倒戈家既然知道一切,何不问问他,如果他说的有道理,卫白丁愿意一肩扛起云之卫家。
“先生?云梦之眸现在归属于谁?”卫白丁问道,虽然种种迹象表示在他身上,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如果倒戈家说是他,那么他将深信不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倒戈家说完指了指天顶。
封神榜和卫白丁抬头看去,但见头顶有一只巨大的人眼状云朵,这只云眼正在凝望着地上的卫白丁。
“苍了个天呐!”封神榜又一次感叹道,并忍不住用力捏着卫白丁的肩膀,直到听到卫白丁被捏疼的叫声,这才兴奋道,“原来不是做梦。”
卫白丁苦笑,头顶的哪里是云梦之眸,对他而言是一种繁琐的使命。
这时,倒戈家又一次站立起身,终于抬脚走出了法阵,走出法阵后倒戈家的脸面和双脚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斗篷离地十厘米左右悬浮着。
但见斗篷的罩帽扬起对天,从斗篷中的黑暗发出了声音:“你愿意把他交给我,对吗?”这时,倒戈家的也声音变了,变的像沙哑的雷声一般,声音里带着自豪带着稳重。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的大眼睛缓缓合上很快被四周的云层覆盖住。
倒戈家缓缓飘荡回法阵之中,脸面和手脚又一次出现,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看样子云梦之眸拒绝了他。
“你们走吧!云梦之眸对我发出了警告。最后告诉你,那妖人封令的目标已经不是你了,你已经摆脱了他的追捕。我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倒戈家说完,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脚下的红色法阵消失了,但见地上的冰雪突然涌起将倒戈家埋葬其中。
“妖人封令!”卫白丁重复着倒戈家的话语,与妖人的见面时的画面又一次回现在眼前,“错不了,绝对错不了,那个妖人就是你哥哥封令!他曾不止一次问起你。”卫白丁看着封神榜激动道。
封神榜难得愣住了,看那表情似乎是在思考,嘴里重复地呢喃着“活着但是死了”这句话。
卫白丁也思考着这句话,他感觉这句话很像是在说那个妖人,也就是封神榜的亲哥哥封令。
他记得这个封令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很明显是个会动的死人,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活死人才对。可活死人又怎会拥有自己的思想呢?活着但是死了!
“死活人!”卫白丁脱口而出,说出来又觉可笑,这世上哪里会有这种东西呢?
这句话将封神榜带出了思绪,突然扭头看向卫白丁,激动道:“对呀!死活人,至少说明我哥哥还活着。”
这倒是,死活人就是死了的活人,就好像卫白丁有一段时间精神非常低落,他虽然活着和一个死人也没啥两样,这个封令定然还是个活人,至于身体为何变成那副模样,这就不得而知了。
封神榜心里欢喜,突然又看向这个倒戈家,此时倒戈家只剩下了一个雪堆,恐怕不会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了。不如先回归魔神之心拯救辛半月顺便解放这座死亡之城。
“卫哥,我哥哥还活着,作为弟弟,我想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我…我…我想拯救魔神之心,你愿意帮我吗?”封神榜说话时是那么的不自信,化石秘宗的存在是他不自信的主要原因。
卫千年临终之前交代过要他去找开元师太———廖飞机学习道法,还说廖家世世代代都是安宁之地上最强的人,而且他爹刘木板也风尘仆仆地要去魔神之心摧毁正义之羽,他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你…你…你…你确定吗?咱们两个行吗?”任何事说起来总是简单,这种种事件从卫白丁嘴里说出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封神榜一拍卫白丁的肩膀:“只要你我兄弟齐心,没有做不成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去吃顿饭,走,去半月姐姐家,我们帮她,她最起码得管咱们吃住。”
“好…好…”卫白丁结结巴巴道,本来就紧张,一听去美女家里吃饭,他就更紧张了。
“走吧。跟随林叶之灵的指引我们必将百战百胜。”封神榜说完掐诀念咒,但见一群竹叶掠过,二人已不知去向。
二人方才离开,冰封住倒戈家的雪堆开始散落并重新堆积着,很快倒戈家又一次出现而那些雪花堆积成了一个一米来高的小雪人。
小雪人成型后伸手猛锤脚下的大地,发出愤恨的声音:“可恶的云梦之眸!坏了我的大事。”
倒戈家斗篷里出现了声音:“主人不必烦忧,我们并不是云之卫家的敌人,我相信自己迟早能博取云梦之眸的信任。”
小雪人恶狠狠道:“我的华夏大地!我的帝皇之位!圣天君!我和你势不两立。”
倒戈家斗篷里阴险的笑声:“主人只管化作倒戈家的坟墓在此静候,待我出去安宁之地走一遭。”倒戈家说完,斗篷渐渐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雪人又一次崩散了身躯在倒戈家打坐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雪堆。
且说,卫白丁被封神榜带离了东部冰原,来在了一间空荡荡的闺房之中。
房屋内用金碧辉煌已不足以形容其奢华,当中花香扑鼻醉人心,一张垂着珠帘的木床下散落着两双鞋子,一双是男人的大黑靴子,一双桃红色的女人布鞋。
床里一个女子的哭泣之声掺杂在一个男子沉重的鼻息声之中。
封神榜看着密密麻麻的珠帘面色铁青,一双眼珠正在充血变红。
床上的抽泣的女子必是辛半月,男子是谁不得而知,这也难怪封神榜会如此,毕竟辛半月已经许诺于他。
卫白丁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情,他决定看封神榜的意愿行事。
封神榜终于按耐不住体内的怒火,将自身压抑许久且蓄势待发的自身真气猛然释放。
只听得一声闷响,房间没了,屋里的东西不知被震飞到哪里去了,屋中的花香也没了,床也没了,只剩下了一男一女两个衣衫稀少的人从床上摔落在地上。
卫白丁抬眼看去,但见一个皮肤略黑的中年男子正蜷缩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卫白丁和封神榜。男子身边依偎着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吓的浑身发抖。
卫白丁看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丢人现眼。
封神榜低沉着脑袋,嘴里大叫着:“你这恶贼,拿命来!”
听了此话,男子推开中年妇人跪走到封神榜面前,连连磕头道:“小爷爷!小爷爷啊!你要杀就杀我,别杀我嫂子,是我勾引她,不……是我强暴了她,她没有罪啊!”
封神榜听完眨了眨眼睛,终于抬起了头,定眼一看,这哪里有辛半月,不过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封神榜知道自己捅了篓子,见卫白丁正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脑袋一歪捂住心口惨叫一声躺在地上装起死来。
中年男子见这小泼皮装死,忙跪走到卫白丁面前:“这位爷,小人我劳累了半辈子才在神都买了这一间房子,我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正好这婆娘的丈夫我的表兄月前被人杀了,作为表弟,我若是不把孤苦伶仃的表嫂子接到我的家里的话,我还是人吗?您二位都是高人,伸手便你们毁了我一辈子的心血也毁了我刚刚才到来的幸福人生,大爷,您行行好,把我也毁了吧。可怜我还有七十老母在乡下无人奉养,真苦死我也!”
看着地上闯了祸就装死的封神榜,卫白丁仰天长叹:“被苦死的人是我呀!”说完,将那只穿了一条小裤衩的中年人搀扶起来,劝说道:“大叔,您冤枉我了,是他干的。”说完,指了指地上的封神榜。
中年人听完痛哭流涕道:“大爷,他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了你,您就可怜可怜我们两口子,赔赔我们的房子吧!屋里的东西我们就不要了。”
封神榜一听此言,觉得没必要装死了,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喊卫白丁:“哥,扶弟起来。”
卫白丁见封神榜不装死了,上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指着封神榜道:“你们找他说。”说完,退在一旁。
卫白丁在一旁看见那中年人跪在地上眼珠子晃动两圈后,又跪走到封神榜面前继续哭求着。
封神榜被哭烦了,叫嚷道:“要多少钱?”
中年人欢喜道:“这房子是我一千五百两买的,已住了半年,按现在的房价应该是两千两银子呀,大爷,您给一千八就行。”
卫白丁惊的张大嘴巴,他身上塞着的那张从王麻子手里骗来的一千五百两银票才刚暖热乎啊!
封神榜听完笑了:“你还真敢开口,在神都我还没见过平头百姓,大叔,咱别装了行吗?”
中年人一听,脸上的哀求之色没了,变成一脸恶像并窜起身形,指着封神榜的鼻子骂到:“爷爷在龙府办事,空手天狼是我行走两地的绰号,小鬼,有种报出你爹的名头。”
空手天狼看封神榜年幼哪里会和他一般见识?一开始跪求只是为了看看这俩孩子有没有钱,拿了钱再动手杀之。没想到二人你推我我推你,很明显是穷鬼,只得问问家大人是谁,免得杀了这小鬼之后他的房钱要不回来。
封神榜听完对方名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扭头问卫白丁:“你听说过吗?”
卫白丁哪里听说过?为了不太得罪这个人这才说道:“如雷贯耳,封老弟,咱们还是给钱吧?”
这时一旁只穿着肚兜一直没发话的妇人开口了,带着哭腔说道:“娃子,没用的,他杀人不眨眼,我家相公就是被他杀死的。”妇人说完又哭了起来。
空手天狼一听来到妇人面前,抬手又扇了那妇人两记耳光,大骂道:“贱人!你若不对我眉来眼去,我会杀死我表兄吗?”
妇人被打的不轻,蜷缩在一旁低头啼哭。
卫白丁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不禁要发火,可自己人拆人房屋在先,他没脸对此人发火。
空手天狼将妇人收拾老实,又一次问封神榜父亲的名字。
封神榜带着笑意,淡淡道:“我父生前叫封无尽。”
封无尽三个字一出,空手天狼脸色骤变,他认得封无尽,知道自己连给封无尽提鞋的资本都没有。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能靠真气冲毁他那由魔族建造的巨石房屋,看来此子必是那个残存在世上经常招摇撞骗的封家遗孤封神榜。
“你是封神榜?”空手天狼的声音平和了不少。
封神榜点了点头,沉吟道:“正是小夫。”
空手天狼道:“原来是封公子,失敬失敬!”说完,又指了指卫白丁含笑问封神榜:“这位兄弟是?”他认为能和封神榜走在一起的人必然也不是一般人。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知道大事即将化小,很快就可以小事化无了。
“不认识。我来之前,他一直在您窗前看着您的威武身姿。”封神榜看着卫白丁带着奸笑道。
卫白丁苦笑,心说这封神榜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情况下也敢乱开玩笑,适才自己多次喊他哥哥,空手天狼就是再蠢也不该来找他麻烦。
然而,空手天狼却并不这么想,他虽然很给封神榜面子,可他的名号也在那里摆着,他封神榜怎么可能不给他一个交代?之所以装作不认识那个他叫过哥的人,必然是想让他去向那人索要损失。
空手天狼见状大摇大摆地朝卫白丁走了过来,笑道:“兄弟,在下的功夫怎么样?”空手天狼显然是在问自己在床上的战斗力。
卫白丁以为对方在问自己对他修为的看法,虽然他还没见过,但是只要往高了说肯定没错,忙对道:“强大至极。”
空手天狼自信地翘了翘屁股:“记住那些你从我这里偷学的招式,早晚用的上。好了,给钱吧,你该不会想说,你爹也叫封无尽吧?”
“不,我爹叫刘木板。”
“刘木板!哼…哈哈哈……”空手天狼大笑起来。
这时,封神榜凑过来说道:“刘木板是他干爹的名字,他亲爹叫卫左,现居云之峡谷。”
此言一出,空手天狼脸上的威风被吓没了,一双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卫白丁。看了片刻后,抱拳拱手道:“原来是云之卫家莅临,失敬失敬!”
卫白丁也抱拳道:“不敢!我二人误入你家,又听有女子哭泣,以为是自家之事,才有了这个误会。事已至此,大叔,您开个价儿,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都是穷鬼,还请您不要狮子大开口啊!”
卫白丁说的非常和气,说完又瞪了封神榜一眼,封神榜的穿界术一向很准确,怎么这一次就失去了方位呢,还闹出这种尴尬之事。
封神榜见卫白丁瞪他,忙微笑冲卫白丁挥手示意。
空手天狼见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哪里还能不答应。
“二位秘宗兄弟,不知身上有多少银子?”
卫白丁正要说五百两,谁知封神榜抢先叫道:“一千五百两。”
空手天狼大喜,本以为能收回五六两窗户纸钱就算不错,想不到这俩主还是挺有钱的,忙夸赞道:“不愧是秘宗传人,小小年纪竟已事业有成,我自愧不如。哎,这样吧,我就收回本钱算了,一千五就一千五吧!”
卫白丁在心里大骂封神榜缺心眼,手无可奈何地将银票取了出来交给空手天狼。
空手天狼一看脸上欢喜,正要将银票折叠起来收进怀中,只听得左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啸,再看空手天狼的面部表情凝固住了,身体栽倒在地上。中年妇女在一旁见此情形,发出一声惊叫,拔腿逃走。刚逃出两步,又听嗖地一声,中年妇女的胸口上便多了一个血窟窿,人应声倒地。
卫白丁大惊失色,忙扭头看向四周,此时天已微暗,神都的街道上依旧空荡荡地,半个人影都没有。
封神榜见卫白丁茫然的样子,微笑道:“我早料到会这样。没有人能在神都活着完成任何交易。”
“是谁?”卫白丁问封神榜。
封神榜指了指卫白丁身后的一座双层石头阁楼的上方。
卫白丁抬眼一看,但见一个窈窕的少女正端坐在楼顶边缘,白静的瓜子脸上写满了若无其事,女子身着紫色紧身衣,打扮的干净利落,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像轻纱一般随风飘荡在她右肩之后。
卫白丁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女子的脸,比起辛半月那种成熟女性之美此女的脸蛋稍显稚嫩,看起来十六七岁光景,微微上翘的小嘴为她增添了些许调皮也增添了更多了可爱动人。
一双大眼睛正天真地凝望着远方,好像地上那两具尸体不是她制造的一般。长长细细的睫毛好似一轮弯月。从下向上看去,能给人一种观看天仙的错觉。
女子的腰间斜挎着一个一个粉红色的鼓鼓囊囊的锦袋,纤细的手指之间夹着两根细长的寒气四溢的冰锥。
封神榜一见是个年轻女子,就失去了兴趣,视线一直注视着女子手中的两根冰锥,他认为那正是为他和卫白丁准备的。
卫白丁抬头凝望这女子,这女子美丽的脸上带着一种傲而不娇的坚毅气质,他想把这少女的容貌牢记在心中,似乎已认定这女子将是他未来的媳妇。
女子就这样凝望着远方,卫白丁也痴痴地望着这女子。
封神榜在旁看看女子,看看卫白丁,感情经验丰富的他已经看穿了卫白丁的内心,不禁拍手打破沉寂:“好冰锥,好手段,杀人不留痕迹。”说完来到空手天狼身下将银票拿在手中,身体刚刚站直,屋顶上女子的手指便拨动了一下,一只冰锥瞬间已到封神榜面前。
卫白丁正盯着女子出神。忽觉女子身上少了什么,细看之下才发现女子手心里仅剩的两支冰锥少了一根。
忽听身旁发出“咔啪”一声,卫白丁忙扭身看去,他只看见了散落在地的黑色冰块和一片正自由自在飘落的小竹叶。
“怎么回事?”卫白丁不明所以。
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笑意,放大声音叫嚷道:“你未来的情人想要杀死你如今的兄弟。卫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愧是喜欢过一百零六个女人的人啊,这都被你看穿了。”卫白丁红着脸低声夸赞封神榜。
说完,又扭身看向那少女,这一次他发现少女终于注意到了他。
少女的嘴角闪出一丝笑意,又一次拨动手指,将手中的冰锥射了出去。
然而这一次她选错了目标,那冰锥径直射向了卫白丁。
封神榜见状眼角闪出一丝杀意,正要施展魅影步法(一种接近瞬间移动的基础步法)去拦截这支冰锥,但见四周红光一闪,一道发丝般细小的红色惊雷从天倾斜而降,将这支快速飞行中的冰锥从中间霹成了碎片散落在地,雷电转瞬即逝。
封神榜和那少女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天际,但见那巨大的眼状云朵又一次出现,在夕阳的映射下好似妖魔的眼睛一般,这只眼状云就位于少女的头顶。
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吃惊之色。
卫白丁不明所以,也抬头看了看,这一看便看见了又一次出现的云梦之眸。任何人一旦被云梦之眸盯上,那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无从摆脱。
少女哪里知道这个,翻滚起身,正要纵身逃走,由打云的眼珠子中翻滚涌动的云团中又一次射下了一道闪电直取少女天灵盖。
闪电的攻击是何等的快速,眨不完眼便已劈头盖脸打将下来,只听那少女大呵一声,身躯托出阵阵幻影,闪电击穿第一个幻影继续向下延伸直接贯穿了那座高大的巨石建筑。
就在少女身躯出幻影之时,卫白丁只觉自己的背后似乎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死死抱住。
不等他多想,就听见而后传来少女疯狂的叫喊:“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少女喊完,战战兢兢地仰望着天空。
少女知道是自己要杀卫白丁才被云眼盯上,能避开一次雷击她已是非常幸运了,为了活命急中生智这才抱住卫白丁,她相信头顶上的云眼不会攻击卫白丁以及抱住卫白丁的她。
幸福来的竟是如此突然,卫白丁的脸颊更红了,一时间竟陶醉了。
这时,适才的眼云渐渐变了形状,变成了没有规则形状的云团。少女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抱住卫白丁的手并一把推开卫白丁。
少女哪里注意到从她来到卫白丁身后的时候,她的头顶也出现了一朵眼云,少女只注意到位于石头建筑上空的那朵云散开,以为没了危险,刚要继续行凶,头顶上便又是一道红色的闪光。
看到这道光时,少女彻底绝望了。
倒是一旁的封神榜眼疾手快,他见不得人死,见到闪光之时,纵身高高跃起的同时周身黄光绽放,从裤裆里拽出一把细长夺目的光剑,对准天空种即将放射闪电的云眼倾斜斩出一剑,但见一道白光划破天际,天上那只云眼被砍作两半变成云朵向两边散开。
封神榜手持白光剑飘飘然落在卫白丁面前,挥手甩了卫白丁一记耳光后咆哮道:“你要杀了你未来的妻子吗?”
卫白丁吃疼,云梦之眸确实已属于他,他做梦也想不到着东西会自己出来伤人啊,他又哪里知道如何控制这玩意?
“我当然不……”卫白丁说话时,眼睛不禁飘向少女的头顶,一看之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少女的头顶又出现了一只云眼。看完少女又看了看封神榜头顶,赫然也有一只。两之眼睛又有发红放电的趋势。
面对此情此景,卫白丁忍不住大叫道:“住手!”
此言一出,天空中的云眼又恢复了昏黄的颜色。
封神榜也长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握住光剑的手,这把刺眼的光剑竟瞬间消失不见了。
少女仍旧呆站在二人身后小心脏噗通直跳,在这片刻之间她已三次从死亡线中逃脱出来。适才的一幕幕她看的清楚,眼前这两个男人的强大、帅气已将她彻底征服,尤其是卫白丁,至少少女现在这么认为。
比起眼前的美少女,封神榜适才从裤裆里拽出的那把光剑更加吸引卫白丁。拿着这把剑简直就好似把夏日的炎阳砸成长条握在手中一般,怪不得那日封神榜看见古云剑时如此淡定,原来自己裤裆里藏着一把更强大的神器啊!
“你的剑呢?”卫白丁问封神榜,问完又忍不住看向封神榜的胯下。
封神榜见卫白丁终于对自己流露出了崇拜之感,正要得以地回答,不料那少女也来到他面前,和卫白丁问了同样的问题又同样将视线移动到他的胯下。
被一男一女盯着裤裆看,谁也受不了,更可气的是少女那张带着天真的脸上竟丝毫没有羞愧之意,就在刚才少女还想要卫封二人的性命。
封神榜下意识捂住裤裆后退几步,调侃道:“你们两口子想干嘛?”
卫白丁也看见了身边的少女,虽然心里高兴,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讲清楚地:“姑娘,刚才要杀害我二人的人是不是你?”
少女听完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微微泛红的脸上带着一种调皮可爱的笑意,回复道:“绝不是我,是我的孪生妹妹,她已经走了。作为姐姐,我替她给二位赔个不是,还请你们不要怪罪于她呀。”
卫白丁听完心里腾起一丝无名的怒火,封神榜的脸皮已经够厚实了,想不到这女子竟巾帼不让须眉,当他们是傻子吗?
封神榜听罢捂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一挥手道:“罢了。我原谅她了,你呢?卫哥。”
卫白丁不得不感叹封神榜脑浆转的快,忙对道:“你都原谅她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姑娘,在下卫白丁有礼了。”说完,学着封神榜朝辛半月行礼的样子朝少女弯腰失礼,弯腰的过程中瞪大双眼观看女子美妙的前半身,正要看到胸部时,只听得“啪”地一声,脸上已吃了一巴掌。
只听那少女嗔怒道:“无耻之徒!”
封神榜则是捧腹大笑不止。
好在,这一巴掌不疼不痒,卫白丁捂着脸来到封神榜面前,板着脸请教道:“笑你妹啊,她为何打我?”
封神榜呲喇着牙为卫白丁解释道:“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连这个你都不懂吗?哈哈哈!”
少女听了卫白丁的话语,直觉告诉她卫白丁是个缺心眼,不禁又发火道:“下流匹夫。”
卫白丁苦笑,给人家留下一个这样的印象,怕是要完蛋了。不过,对于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留下这种印象就行。这时,肚子又开始咕咕直叫,忙催促封神榜赶紧找地方吃饭。
封神榜扭头看了看四周,认出来这里是神都x区的天魔区,辛半月家住城南玄魔区的辛家庄。
神都的所有房屋围绕着正义之羽呈十字状排布,从西到动从南到北被魔族分为天地玄黄四大魔区,魔神之心被人族占领之后也一直延用着这种叫法。
自称城主的龙元已占领了天地魔区,玄黄魔区分别归属二元贯的掌门廖飞机以及大星术士门问和他的弟子门。
而今,开元师太廖飞机已被龙元计算,其门人没了主心骨也放弃了抵抗,二元贯辖下的黄魔区已归属了龙元的儿子龙有眼,玄魔区的门问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封神榜半年前混迹在此,那时,二元贯和龙元正在争霸之中,对这里的形势还算了如指掌。
辛半月的家辛家庄本是一家小剑派,虽然不是很有名,在魔神之心也颇有门面,门下弟子也有七八十人,自从辛半月的姐姐财迷心窍跟了龙有眼之后,辛半月的父亲辛满月气结心肠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辛满月一死,家里只剩下了辛半月,其门徒们逃走的逃走,叛变的叛变,就剩下了一座空荡荡的辛家庄。
辛半月的姐姐辛一为了得到未来城主龙有眼的恩宠,甚至不惜将自己有个国色天香的妹妹的事情说了。龙有眼得知后欢喜的很,声称想见辛半月。辛一一口答应,并骗了妹妹过府。
龙有眼一见辛半月就迷上了心,发誓要得到她。当时辛半月已和门问的儿子门炯舜定了婚,在辛一的帮助下一方面软磨硬泡,另一方面将门炯舜打成重伤。辛半月无奈之下只得从了龙有眼。
这一切是辛半月陆陆续续向封神榜哭诉出来的事实。
至于卫白丁口中所说的利用,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换位思考一下,她辛半月还有其他办法改变自己即将到来的不幸吗?
辛半月那时再河边所洗的衣物那不是别人的,就是刚刚伤愈的门炯舜的衣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辛半月依然爱着门炯舜。
封神榜一直想帮助辛半月,可他完全不是龙家人的对手,时下有了卫白丁这个虽然在他眼中有点愚钝的兄弟,他的信心提升了不少,他已决定联合门家共同处决这个丧心病狂的龙有眼。
说起龙家,龙元作为化石秘宗追家的头领自然所图不小,他看中的是整个安宁之地,至于那些欺男霸女之事那完全归功于他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儿子龙有眼。为这些事,龙元没少教训他这个儿子,可越教训龙有眼越是做的过分。无奈之下,龙元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儿子胡作非为了。
卫白丁见封神榜愁眉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在决定怎么处置这个要杀他们的少女,忙问道:“想好了没有,怎么处置这个心如蛇蝎的妮片子?”
少女本可以趁机溜走,可她被云梦之眸吓破了胆,没有卫白丁的许可,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一旁凝望着她眼中的那两个臭男人。一听卫白丁说她心如蛇蝎,不甘示弱道:“你这浪荡淫贼也有资格说别人?世上不知多少女人被你玷污了清白。”
卫白丁气的火冒三丈,正要开口训斥,不料封神榜却说道:“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不过,马上就要多一个了。卫哥,你我齐上如何?”说着带着淫笑,搓着手心就朝女子走了过去。
卫白丁见状忙跟了上去。
少女一听急了,突然伸手,但见手心寒气逼人很快又出现了一支冰锥。少女拿起冰锥对准自己的咽喉,留下一行泪水后怒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将冰锥重新拿起恶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咽喉。
封神榜在吓唬这女娃,哪曾想对方如此刚烈,眼看少女就要香消玉殒,一条云雾锁链从天而降捆住了少女拿住冰锥的手。女孩的手停住了,冰锥距离咽喉只剩下了一寸距离。
这当然是卫白丁见女孩要自杀时做下的。
卫白丁一路小跑来到近前,将女孩手心里的冰锥下了扔在一旁,教导道:“妹子,冲动是魔鬼,万万冲动不得。你看不出我二人是在和你玩笑吗?”走的近了,卫白丁这才发现女孩的眼珠是淡紫色的。
少女闭目求死,手突然被制住,睁眼一看,就看见了一条云雾链条,沿着链条向上看去,但见这链条链接着天空上的云层,她的手不禁开始颤抖起来。听卫白丁说只是在和她玩笑,她哪里会相信?冷冷道:“哼!世上果然没有一个好人,所有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今日你们杀了我还则罢了,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停止杀人。”
听完,卫白丁呆住了,不想这少女还真是心如蛇蝎。不难听出,少女攻击他二人甚至射杀空手天狼“夫妇”只是出于对人的仇恨,而不是劫财仇杀之类的原因。对人的仇恨,淡紫色的眼眸,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魔族!”卫白丁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封神榜一听,也上前贴近女子的脸看了看,又在女孩的肩头闻了闻,点了点头:“错不了,绝对是魔族。”
难以置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像人而且还幸存着的魔族,卫白丁一直认为人们对魔族实在太过残忍了,他对魔族一直私藏着浓厚的同情心,他不禁开始同情起这个魔族少女了。
“姑娘,多亏你遇上了我们,换成别人你非死不可。”封神榜正不断地挥手试图驱散云雾锁链,可他根本触碰不到。
卫白丁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驱散云雾锁链,带着同情说道:“首先我要声明,我和我的家人世居云之峡谷,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参与过屠杀魔族。他到现在也就为了救我杀死过一个冰人,这是他身上唯一的血案。”说完指了指封神榜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姑娘,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如果你愿意,就跟着我,我保护你的安全。”卫白丁认为自己有义务保护这个女娃。
封神榜拍了拍卫白丁的脑袋:“你疯了?她可是魔族,她跟着你,天下人必将将你当做魔族同党,纵然干不过你,也会孤立你,你想与全天下为敌吗?”
少女本想拒绝卫白丁,一听此言,又扭头看向卫白丁,她想听听卫白丁会怎么回答。
卫白丁本来就是孤身一人,天下人早已两他孤立,这有什么关系呢?
卫白丁这种岁数的人一旦头脑开始发热,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
“如果只有灭绝人性地诛杀魔族才是他们的同类的话,我宁愿孤身一人。”卫白丁毅然决然道。
少女听罢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幸福的光芒,她还在轻信他人的年纪,又哪里会质疑卫白丁的肺腑之言呢?对卫白丁的芥蒂没了,甚至已将卫白丁视为了魔族同党。
“我叫湮灭,是华夏大地焚天魔国的遗孤,我还有个哥哥叫泯灭。我的父母亲人全都死了。”少女的声音终于变的温柔了,“不过,卫白丁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哥哥受了重伤,我必须照顾他。求求你,放我走吧!”
“湮灭!”封神榜和卫白丁同时尖叫道,若非亲耳听到,他们绝不会相信一个女人会叫这种名字。不过,湮灭居然说出了卫白丁三个字让卫白丁心里还是十分欢喜,看来自己还是个值得被记住姓名的人。
少女见二人吃惊之状,答复道:“对呀。就是湮灭,我们魔族人的姓名和你们不同。”
封神榜道:“这倒也是。妹子,如果你哥哥身体好了,你会来找我们吗?”
湮灭一努嘴道:“不会。”
卫白丁一听心凉了,毕竟人魔有别:“妹子,你走吧。封老弟,我饿了。”
湮灭听完转过身急匆匆地离去了,很快已拐进了一处路口之中。
“哎!到底是留不住。”卫白丁叹息道。
封神榜大笑道:“缺了大心眼了你!女人说不会就是会的意思,相信我,你有戏。”
卫白丁挠了挠头,脸居然红了:“真的吗?”
封神榜没有回答卫白丁,只是轻轻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
又是一次瞬间的场景切换,这一次二人一起来到了一处奇异的庄园之中。
与其说是一处庄园,不如说是一座碉堡更为贴切,在二人两旁是两座宽大的城墙式建筑,城墙的两段直通着位于二人面前的大山一般的巨石堡垒建筑,占地面积至少二百平方米。
这坐堡垒的外墙之上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水槽,水槽之中有水,站在远处看去无数条白色的水流拼凑成一张极其凶恶的恶魔脸面。
这堡垒至少五百多米高,单巨石大门就有一百多米高。如此巨大的石板门人肯定是打不开的。
“苍了个天呐!”卫白丁不得不感叹道,“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这里居住着曾经的魔族真主灭世上大魔,就这座门灭世还得低着头进。灭世死后就归了人族,只要有二十年真气修为都可以轻松自在地打开这扇门。”封神榜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们这就进去吧?”卫白丁建议道。
封神榜示意卫白丁先等等,他有话说。封神榜绘声绘色地把辛半月的事情以及他所了解的神都行事说于卫白丁知道。
卫白丁听罢还没来得及做声,就听见脚底下发出了熟悉的声音:“成人之好,救出开元,杀死有眼,联合门问,战胜龙元。欲胜龙元,需有泯灭。后事全靠一张嘴,神都唾手可得。”
这声音赫然是倒戈家的声音,倒戈家显然是再指点他们如何正确地走快速地拿下魔神之心。
卫白丁吃惊地看着脚下的青石地板说不出话来,
封神榜见过世面,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倒戈家的话语他一句也没听懂,蹲下身体看着青石地面不耻下问道:“先生可不可以详细解释一下?”说完,等着地中人回复。
根本没有回复。
“倒戈家若想为你解释会在地下和你传话吗?真是缺心眼。”卫白丁嘲弄道,“你等我再想想,我好像听明白了一些。”
封神榜一想是这么回事,挠了挠头,在旁看着卫白丁思考
卫白丁认为倒戈家的第一句话“成人之好”应该指的是成全辛半月和门炯舜的好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借助门炯舜既完美又顺利成章地实现第四句话“联合门问”。至于第二条救出开元师太,自然需要在成全了门半二人的好事之后动手去做。至于为何要在那种情况下去做,卫白丁始终想不明白其中奥妙。
“杀死有眼,战胜龙元。”这不由分说就是这一切做完之后就可以去着手杀死龙有眼。儿子若死,父亲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只须战胜龙元且不必害他性命。至于第六条意思就很明显了,想战胜龙元,则必须有一个叫泯灭的人帮忙,这个泯灭就是那个魔女湮灭的哥哥。
至于最后一条的意思,卫白丁还没能想明白,如果一切能顺利进行下去,到那时或许就能知道了。
卫白丁将心中所想说于封神榜。
封神榜听完第一条时,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此言差矣!应该是门炯舜成全我和半月之间的好事才对。”
卫白丁自觉好笑,问道:“那么你指望什么联合门问?”
封神榜一握拳头:“就指望我是秘宗封家人就够了,门炯舜必然会说服他爹主动来请我帮忙的。”
“明知道你被龙家完全克制还要找你?”
“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
“老弟,我还得应付我干爹,算着日子,今夜不到,明天他也该飞过来了。如你所说我爹已为邪秽之属,手里还有那把古云剑。对了,古云剑有多厉害?”
“非常厉害。阳面属火,阴面属土。随手一甩便是一片怒火汪洋,剑身一旦刺入大地,便能唤醒剑身周围地下所有魔族亡者的尸骨被怨气侵蚀破土而出。魔神之心曾是魔族的都城,这里埋葬着太多强大的魔族。其中就包括这间房屋的原主人。”
卫白丁听完肚子更饿了,想起即将出现的一切,他真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噩耗。
封神榜对于这些事情倒是满不在乎。任何事只要他决定着手做了,能不能成功他并不在乎,哪怕是为此牺牲了生命他也不在乎。提高嗓门叫喊道:“半月,开门啊!”
叫唤完毕,堡垒里响起了辛半月美妙的回复:“来啦。”
卫白丁忙看向巨门方向。少卿,大门带着沉闷的石头摩擦之声打开了,再加上那些流水脸面刻画,赫然就是壁画中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口。
门打开了,内中投射出一束柔和的银光,辛半月从银光中嫣然走出。
只见辛半月身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透轻纱,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一件精美的红肚兜悬挂在颈下,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肩头,一双眼中数不尽的风情万种。看那架势显然已做好了献身封神榜的全部准备。
卫白丁一看之下,顿觉胸腔发热,裤裆里有件东西在蠢蠢欲动,有一张柔软的床从脑海之下钻出了海面。此情此景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
封神榜倒是十分淡定,看到辛半月如此打扮迎接与他,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心爱的门炯舜之间只能隔海相望,为了摆脱龙有眼她甚至不惜奉献出一切。苦笑着摇了摇头,已打定主意采纳卫白丁对倒戈家话语的理解——成人之美。
决定放弃了,心里也就泰然了,此时辛半月已到了面前,柔声道:“二位屋中稍候,待奴家为你们准备吃食。”
封神榜抬眼一看,由于距离比较近,他几乎看清了辛半月的全部,登时虚火上头,鼻孔开始淌血。
辛半月见封神榜流了鼻血,掏出手绢就要上前为之止血,封神榜忙扭过头挥手制止道:“半月姐,不想我卫哥比我先死的话,快些把这衣裳换了。”
卫白丁一直看着左手边的一坐香炉试着转移注意力,一听封神榜又拿他顶缸,就要找他理论。
一扭过头,便又一次看见了辛半月,虽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封神榜就站在辛半月身边。
这一看,卫白丁也觉鼻孔一热,鼻血流了出来,忙捏住鼻子:“封老弟所言极是啊!”
辛半月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穿的太过暴露,笑到:“好吧!封神榜,你带卫兄弟进去歇息,我忙完就去伺候你们。”说完转身离去。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终于走了。”说完,抬头又看了一看辛半月的背影,这一看就看见了辛半月妙美的后背和若隐若现的丰臀,刚刚止住的鼻血又一次涌出。
捏住鼻子去找封神榜,一看才发现封神榜已晕倒在地上。对此卫白丁表示理解,适才如果是他站立在辛半月的身边,恐怕早已血尽人亡。怪不得龙有眼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辛半月,试问有谁能够抗拒一个如此招风的女人?
无奈之下,只得抗起封神榜朝那光亮处走去。
踏进屋中,卫白丁不由得感觉到一种惬心的暖意,穿过一条过道来到正厅之中,一看之下卫白丁呆住了扶住封神榜的手松开,封神榜滚落在地。
但见这间屋子:盘龙石柱白玉壁,水晶天顶琉璃地。翡翠家居藏灵气,奢华宝府天魔居。
卫白丁只觉自己走进了一间藏宝阁,这里的物件随手顺出去一件半件都将受用一生。
封神榜掉在地上,也恢复了神志,见卫白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笑着说:“我第一次来她家是被人赶出去的,试问谁想离开这间屋子?”
如此雍容华贵的居所,怎么就归了辛半月那个把自己活活气死的父亲呢?据封神榜言讲,这片玄魔区的主人乃是大星术士门问,这说不通呀?他不得不问问封神榜这内中缘由。
封神榜笑道:“住在这里的人享受过别人享受不到的待遇,却没有一个能得善终。廖飞机的道法是何等的高深,她老人家曾直言,这座府邸里怨气很重,留有灭世上大魔对人族的诅咒。”
“又是怨气作祟!”卫白丁气急败坏道。
封神榜只是说:“对呀,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卫白丁道:“找到开元师太,她老人家必有办法。”
“再说吧!”封神榜指着墙边的一张晶莹剔透的翠玉小床问卫白丁,“何不躺上去试试?”
卫白丁多少有些拘束和自卑,这种感觉使得他并不想去。“不想。”
封神榜是个无拘无束的浪人,见卫白丁不去,自己一路小跑过去,躺在翠玉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嚷着:“舒服哇!”
卫白丁见状也放开了些,来到那张和辛半月肌肤一般白静的圆桌前,找了一条黑色的木实凳子端端正正地坐下。
二人就这样等着,直等的昏昏欲睡,卫白丁正要趴在圆桌上小睡一会儿,面前的石头墙壁打开了一条暗门,辛半月挑着一盘水果来到厅中。
辛半月终于换了一件不透明的衣服,然而胸前的开口还是有些大。好在这样的装扮已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只听辛半月含笑道:“二位见谅,寒舍只剩下我自己,我平日里就吃这些,因此也没有其他吃食。不过,好酒很多,冒昧问下,二位喝酒吗?”
封神榜像只猴子一般蹦了起来,连蹦三次人已来到辛半月身边,抢了瓜果在手,摆到卫白丁面前。
“卫哥,咱们大饮三百杯如何?”封神榜的兴致很足。
卫白丁至今没有喝过酒,酒在云之峡谷是禁品,干爹刘木板常言: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后者是什么意思辛半月已用她的身体告知了卫白丁,很不好受。前者他还是不尝试为好。
“不,我不喝酒。”卫白丁连连摆手。
“男人怎能不喝酒?岂不闻圣人云,男人不喝酒,小命不长久。”
辛半月听完咯咯地笑出了声,转身又一次进了那道暗门,很明显是去请酒去了。
二人又一次目送辛半月离开。
“男人不喝酒,小命不长久。”卫白丁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是哪位圣人所讲?”
“正义之羽的化身者——廖星率。”封神榜起身抱拳道。
任何人在说起廖星率三个字时无不敬意满满,这个名字代表着大义和希望。
廖星率被誉为两地的修行之祖怎会说过这种屁话,封神榜这么说就是为了劝酒,而且百试不爽。
卫白丁一听廖星率不禁肃然起敬,比起这些什么卫家的禁酒令都不值一提了。
“既然如此,我试试吧。”
这时,辛半月挑着一个摆放着两个底粗顶尖陶瓷瓶子的木质托盘来到厅内,酒瓶旁边还摆放着三个白玉酒杯。
封神榜道:“这是好酒,只有魔神之心唯一幸存的魔族酿酒师才会制作的葡萄酒。味美还不醉人,我就是喝上一千斤也泰然自若。卫哥,你新学喝酒,我不强求,你品一口就行了。”这酒不可多得,封神榜恨不得全部倒进自己的肚子里,只怪自己嘴欠,教唆别人喝酒。
辛半月本想拿白酒,可她有求于这俩秘宗子弟,怕醉酒误事,这才选了家里仅剩的这两瓶葡萄酒招呼客人。
卫白丁一听封神榜要只想让他品一品这闻所未闻的只有魔族才会酿造的葡萄酒,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好东西,心说咱们走着瞧,嘴上却说出了辛半月的心事,毕竟如此美酒不会无缘无故拿出来侍奉别人:“半月姐姐,有话请直言,有封老弟在,这世上有他办不成的事儿吗?”
先给封神榜戴顶高帽子,免得给自己招上不必要的麻烦。
封神榜又不傻,心里早就有数了,一听卫白丁抬举他,忙为辛半月引荐道:“半月,那日竹林相会很是匆忙。今日酒席宴前我来正式为你引荐一下,这位少爷乃是云之峡谷的主人,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卫白丁卫大少爷。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尽量和他说,他是个很义气的人。”
封神榜刚咬碎了一个核桃,正要取仁,一听此言,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区区在下实在不才。不过嘛,如果我能喝上两瓶葡萄酒的话,那我愿意听一听。”说着就要把两个酒瓶拿到自己面前,拿了一半手便被封神榜抓住。
“卫哥小心,这瓶子有毒。”封神榜一本正经道。
卫白丁一惊,松开了手,酒瓶自然到了封神榜手里。
一旁的辛半月开口了:“卫白丁,你是他哥哥,应该让让他。”
“应该他先尊让我才对。你见过父亲给儿子敬酒的吗?”卫白丁不以为然道。
封神榜根本不在乎卫白丁怎么说,反正酒在他手里,你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辛半月见劝说不过,就谈起了正事,话未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门哥死了。”
“hat?”封神榜说了一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表达惊叹的词语,前文书我们交代过安宁之地有不少从其他大陆穿越过来的人,这种词语或许就是那些人的语言。“谁干的?”
卫白丁一听就明白了,他替辛半月回答道:“龙有眼。”
辛半月摇了摇头,哭诉道:“是龙元。今天下午,门哥来找过我。他是来和我解除婚约的,撂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要走。”
辛半月说着哭出了声音:“神榜,你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当时都快疯了,连拉带扯把他留住要他给我解释清楚。他这才说自己趁着龙有眼酒醉用星术偷袭龙有眼,本以为能成功将龙有眼转送到虚空之海,谁知龙有眼的跟班有能人,破解了他的星术,不过那人也喝了酒,破解穿界术时,龙有眼已少了一条手臂。门哥寡不敌众只得逃走。知道自己闯了祸,他就没有回家,而是来到这里向我告别。我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放他走。因为要分别,我二人谁也舍不得谁走的很慢,我一直把他送到了院中,就在这时,院子里的青石地面上钻出了两根尖刺直接刺穿了门哥的双脚。龙元和龙有眼父子从青石下像鱼跳出水面那般跳了出来。然后…龙元…”
说到这里辛半月已泣不成声。
卫白丁听着自觉脚底板发凉,同为秘宗之人本不该认为这种事有多邪乎,可实在也是匪夷所思至极啊。
封神榜额头上起了一层白毛汗,他的灵魂叶剑能刺穿一切,但唯独不能穿过土石,这也就是他被完全克制的原因。他虽然能施展封家真正的秘术精神力之光——芒剑,可他不会任何剑招,拿着那把剑就和市井小混混拿着菜刀一般对龙家人没有任何威胁,他是真害真怕龙家人。
如今他最大的情敌已经离开人世,只要辛半月内心的创伤被时间治愈他便可以趁虚而入。想要治愈辛半月的创伤,至少得让她看见龙有眼得到报应,封神榜扭头看了看卫白丁的表情,这件事必须靠他帮助。
他能看得出,卫白丁对辛半月的兴趣有限,他还得操心随时都可能会赶来的刘木板,其实刘木板之事他大可不必操心,只要放出话去,必然会有大批能人前来阻止。至于古云剑引发的骚乱就更不值一提了,在当今乱世还怕更乱一点吗?他认为卫白丁就是缺心眼瞎操心。可话又说回来,当局者迷,事情要是出在他干爹身上,他或许还不如卫白丁这般能淡然地留在这里和他争酒吃。
这时,辛半月的情绪稳定了些,又开始倾诉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缠着门哥,他肯定不会死。”
听到这里,卫白丁不得不开口了:“你知道就好,你害了门炯舜一位还嫌不够,还要害我们两个不成?”卫白丁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他并不是要吓唬辛半月,只是想告诫对方,不要借助别人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来成就自身的复仇。
辛半月被卫白丁的声音吓的一哆嗦,眼泪也不流了,她抬眼楚楚可怜地看向封神榜,又一次告诉封神榜只要他肯杀死龙有眼,她辛半月愿意侍奉他一生。
封神榜本来还在蠢蠢欲动,卫白丁的训斥之声让他如梦初醒,辛半月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对这个女人彻底死了心。这女人并不喜欢他,反而只是在利用他的感情。
“半月姐姐,我觉得卫哥说的有道理。到底是比我多活了几年,是不一样。”封神榜说这话时一行泪水已划过了脸颊。
辛半月的复仇计划自以为天衣无缝,她不认为封神榜会说出这种话,又继续求道:“我就剩下你一个知己,求你帮帮奴家吧!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问封神榜:“咱们要解放这座城池,你何不答应她呢?我相信只要你杀死龙有眼,她会信守承诺嫁给你的。”
卫白丁的话让辛半月消除了对卫白丁坏他大事所引起的怨恨,卫白丁这么一说,这件事肯定就成了。其实,辛半月并没有恶意,只是一心想要为爱人报仇而已,如果不是先遇见门炯舜,她也不会因为年龄问题拒绝封神榜太久。
封神榜毕竟是秘宗传人,任何一个秘宗人选择配偶都会非常用心,他们要求女方必须死心塌地的追随他们,不能有任何歹心,只要认准了这样的女人秘宗传人也会给予相同的回报。封神榜是这样,卫白丁是这样,甚至连龙元是这样。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的,比如龙有眼这种人。
封神榜作为封家仅剩的希望他的择偶标准甚至要高过卫白丁,她怎会在这种情况下帮助辛半月?
“半月姐姐,龙有眼肯定会死,但是我不接受你的条件,我封神榜不需要你的侍奉。我今日才算认识你,你爱人刚死不久,我们刚来时你竟然表现的那么自然,好像什么是都没发生过一般。哼!半月姐,你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别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叫魔神之心。”
封神榜说话时已站立起身并缓步走向卫白丁,话说完时他的手已搭在了卫白丁的肩头。
但见一阵轻风吹来,厅中只剩下了辛半月的孤身只影。
辛半月泪如雨下,封神榜虽答应处置龙有眼,可事情并没能按照她的盘算的方向进行下去,她认为封神榜只不过是空口应承为的是她好好活下去。在辛半月看来,今夜酒桌前,她不但一无所获还失去了两个来自秘宗本应该是她朋友或者爱人的人的信任。
辛半月哭着哭着就像其他受了冤屈而又无力平反的女人一般原地哀嚎起来,此时她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亲姐姐辛一。若不是辛一贪恋钱财地位,他爹辛满月不会死,龙有眼也不会知道她,门炯舜也不会死。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她只不但恨辛一,恨龙有眼,对卫白丁和封神榜的冷漠的怨恨甚至大过前两者。可是,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是对手,心中的哀怨情绪已替代了一切理智,再加上魔神之心中邪恶意志的强化,辛半月已接近迷失自己。
嗓子喊哑后,像没了魂一般站了起来,带着自嘲的笑容挪动着她那双沉重的脚。
有谁能够相信,住在如此奢华房屋中的俏佳人会变成如此模样?
突然,宽敞的大厅响起了一阵邪恶的笑声,笑声中还有个混浊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辛半月回过神来惊倒在地连声问是谁唤他。
只听一个声音道:“想报仇吗?想用别人的生命来发泄吗?想报复这个世界吗?”
辛半月寻思了片刻,毅然决然地说出了三个想字。
最后一个想字出口,脚下像葡萄一般晶莹剔透的地板上开始散发出一层雾气状的黑色气息。
“打开心扉,痛饮我的怨恨吧,吸收的越多,你就会越强大。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黑暗气息让辛半月陷入恐惧之中,恐惧让她清醒过来,然而为时已晚,黑暗气息正在侵蚀她的身体。
这气息不断地侵蚀着辛半月的身体,甚至还侵蚀着屋中所有的奢华摆设,连屋顶上被水晶包裹住用来提供光明的火龙宝珠也没能例外。
很快,大厅中失去了光明,并传出了一声无奈的呐喊:“不!”
说到这里,有些细心的看官大人必然已看出了问题所在。正如卫千年在神殿里和卫左说的那般——曾经的边夷国簇拥着并没有死去,他们一直在协助边夷国的回归,卫左的叛变也宣告了时机的成熟。
至于是谁是哪个家族没人知道,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将这些人从黑暗中揪出来,那恐怕只有咱们那个智勇双全的卫白丁了。
且说封神榜引领卫白丁离开辛家庄园,二人来到了一处街道上,街道两边各色建筑比比皆是,砖瓦建筑中零零碎碎掺杂着那种魔神之心特有的青石建筑。
天已昏黑,街道上冷冷清清。
“这是哪里?”卫白丁问道。
封神榜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阁楼道:“仙女楼!卫哥,我心里烦躁,你无论如何都要陪我喝酒。”
卫白丁也转过身,抬眼一看,仙女楼三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
仙女楼门前摆着两张软床,床上平躺着两个袒胸露乳打扮的像妖精一般的妙龄女子,这俩女子正不停地招呼着那些从天而降的顾客。
这些人来时无不先在这俩姑娘身上乱摸一通,然后开怀大笑着进了仙女楼。
看罢,卫白丁也觉手痒痒,若是在遇上湮灭之前来此,他必定也要好好消遣一番。见了湮灭之后再看这两个女人,赫然就像看到两只成了精的老母鸡,让人避之不及。
“吃喝可以,但我不嫖。那些顾客为何要从天而降而不走大路呢?”
“没两把刷子的人是不敢在这里走夜路地,到处暗藏杀机,因此还是走天上比较安全。这座仙女楼是龙有眼的产业,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家饭馆,饭菜价钱非常贵,我们这点钱只够吃一顿。”封神榜淡淡道。
“果然是魔神之心。”卫白丁感叹。
“卫哥,什么时候要和人真刀真枪的干架的时候记得告知我一声,我的精神力可以帮你摆脱魔神意志的干扰。”封神榜说完又想起了辛半月,嘴里哀叹不止,抬脚进了仙女楼。
卫白丁尾随而入,刚进了门,就来了一个板着脸的老女人,老女人脸上的水粉很厚,一开口露出了满嘴的金牙。
“带了多少钱?”老女人斜眼怒视这两个仪表堂堂衣着朴素的小青年说到。
封神榜取出了那张银票递到那老女人面前:“够吗?”
老女人板着脸将银票一看,回手甩在封神榜脸上,怒道:“不够!春天的身价已经涨了,现在要五千两。”
卫白丁见这老鸨子如此狂妄便要发火,遂又克制住了情绪,封神榜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封神榜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弯腰将银票捡了起来,只是说到:“老妈子,我和我兄弟是来吃饭地,不赎身。”
老鸨一听又把封神榜的银票夺在手里,指了指门口的一张桌子:“侯着吧。”
说完,拿着银票去了柜台将银票上交给掌柜之后又和酒保说了什么,酒保叫了四个正蹲坐在墙角玩骰子的人,五个人一人搬了一个大坛子来到卫白丁身边,将酒坛子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只听那酒保粗鲁道:“慢点喝,喝死了本店可不提供棺材。”
卫白丁不禁也笑了。这家店仗着龙有眼和龙元的势力又是本地唯一的一家,显然是:你爱吃吃,不吃滚。工人如此嚣张还是有道理的。
酒送到了,四个黑衣人急匆匆地回了墙角,很快又响起了押大押小的吆喝声。
封神榜从桌上拿过一个瓷碗,自己先练连喝了三碗,随后才低声说道:“倒戈家也有失算的时候,成人之美,我成你老母。”说完,又喝了一杯。
“谁都有失算的时候,这并不奇怪。”说完,也拿起了瓷碗倒满了酒,正要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一道红色闪电无声无息从天而降打碎了酒碗,碗中酒和破碎的碗渣洒的遍地都是,其中有一片碎片直奔角落里一个光头黑衣人的脑袋就飞了过去。
这黑衣人正在玩骰子,哪里会注意到?忽觉脑袋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还有点疼,放下骰子伸手一摸就摸到了血。
黑衣人一见血,吓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倒在地上:“血!血!我的血……”
光头黑衣人有严重的晕血症,说着说着就翻了白眼晕死过去。
光头一流血,一旁的三个人蹦了起来,怒视屋里刚进来的两个正有说有笑的和尚。常来的都是直接奔了后庭院,这俩和尚头也没转直接奔向后院,很明显俩和尚什么也不知道。
三个人同时将头施展转向门口,当他们看见卫白丁正在擦手,桌面上还留有碎碗片的时候,三人同时一闪身,人已来到了卫白丁身旁。
只见这三个人的脑袋上,一个顶着一攒鸡蛋大小短发好似小孩头上护住泥丸宫的胎毛,一个两攒,另一个三攒,个个生的五大三粗。
封神榜一看,忙问有何贵干?
一攒毛先开口说:“死开,没你的事。”
封神榜无奈地摊了摊手,自饮了一碗,抬头看了看头顶,但见屋顶之上有一个手腕粗细的窟窿,显然是被雷电冲开的。
云梦之哞必然又一次出现,这一次仅仅是为了制止卫白丁沾酒,这让封神榜有些莫名其妙。
眼下,这三个人要找卫白丁麻烦,那简直就是找死,封神榜见不得人死,忙劝说道:“三位大爷别生气,这里有酒,咱们坐下来边喝边聊如何?”
三个黑衣人根本不搭理封神榜,这时额头上有个大瘊子的两攒毛开口了:“竟敢暗算我大哥,还好打偏了,要不然他就完了。小子,你活腻没有?”
卫白丁冷哼不止,他没看见自己酒碗的碎片割了别人的头,以为这俩人要来无理取闹,有云梦之哞在头顶他何惧之有?带着笑意回答道:“我没活够。怎么?你们几个活腻了?”
三人一听面面相觑,在仙女楼敢和他们如此讲话的人这还是头一个,这要不弄死,以后他们四个人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看场子?
二攒毛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抱起一个大酒缸对准卫白丁的脑袋就砸。
手刚扬起,屋中的灯光突然变的昏黄,但见,封神榜周身出现了耀眼的土黄色光晕,从光晕中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承受的类似于超声波的嗡嘤之声萦绕在二攒毛耳边,这种声音是强大精神力凝聚在一起时产生的一种碰撞性共鸣。
二攒毛只感觉头上像是被戴了紧箍一般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的他头痛欲裂,再也拿不稳手里的坛子,坛子落地摔碎,二攒毛倒在地上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一、三攒毛没有事,因为封神榜的精神力没有发在他们身上,二人哪里知道封神榜用了什么邪术?
前半年封神榜是这里的常客,店里每个人都认识这个色胆包天的小家伙。
“威震天,你想做什么?”三攒毛指着封神榜呵斥道。
威震天是封神榜行走青楼窑子时的专用姓名,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霸气名字。
封神榜淡淡道:“我想救他的命。适才那一下打下去,必遭天谴。你最好去后厨赶紧把我们的菜端上来,我们吃饱喝足了还要继续拯救你们。‘魔神之心,青石之下满满都是金玉宝石,它是那么的美丽诱人,就好像鱼钩上的钓饵一般,远古大魔神并不是化身大陆,而是化身成为一个钓叟,钓的就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凡人’。我曾经也认为这句话是疯子撒癔症说出来的,看过无数个你们这样的人,我越来越佩服最先发觉这一点的人。”
卫白丁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观点,感觉很有道理。远古魔神化身安宁从一开始并不是出于战败后的逃避,而是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的信徒一个绝对安逸的生存空间。
这三个攒毛活着就图了乐子,世上有人千千万,哪里轮得到他们操这份心?一听封神榜的话不禁“肃然起敬”,在他们任何有这份心的人的头都被驴踢到过,古往今来安宁之地的生存法则只有一个——活着。
听了封神榜杞人忧天的高论,一攒毛捧腹大笑,两攒毛想笑笑不出,三攒毛强忍着笑意,好不容易才抱拳说到:“我早看出威兄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今日一谈,果然志向远大。威兄,我三哥面恶心善,驴脾气,说话时语气比较冲,其实他并没有恶意,你先放开他吧。您知道,我大哥晕血,他老人家杀人从来没让任何人出过血。”
这三个攒毛又不是瞎子,封神榜身上的光晕那是何等强大的精神力,世上能有这种精神力的人只有封家人。他们也听说过有一个幸存的封家人在安宁之地到处招摇撞骗吃喝嫖赌,想来就是这个威震天。
三攒毛这么说话并不是怕封神榜,毕竟他们四兄弟都是龙有眼的走狗,龙有眼的化石秘术可是封家人的克星,打狗得看主人,说几句软话不过是哄骗一下,等一会儿脱了身,他们必定要去找龙有眼哭诉,龙有眼刚丢了一只手臂正在气头上。
封神榜听了三攒毛的话语收回了精神力,再看二攒毛眼神被折磨的都有些迷离了。
“你们走吧。”封神榜又重新座了下去,“想吃顿饭还真他娘难。”
三个攒毛忙带着笑意赔着不是退了回墙角,一、二攒毛扛起晕倒的光头,四个人一同奔了后庭院。
柜台上掌柜远远地看完了这出戏份,他并不知道卫白丁手里的酒碗是怎么碎的,他认为封神榜要倒大霉了。
卫白丁见那四个黑衣人去了后院,拍打桌案道:“欺人太甚!一顿饭吃一千五百两!我爹干了两年才攒下二十两银子。”
对此封神榜早习以为常了,所以他才到处招摇撞骗,为的也就是个温饱。来到这仙女楼,他又开始怀念自己在太师府的日子,每天大鱼大肉好酒好菜,虽然得看刘乘舟脸色过日子,到也算是非常安逸。主要是在天子脚下的凌霄岛上比这里要安宁的多。
“卫哥莫恼,等收拾了你干爹,我带你去凌霄岛,那里是天下强人聚集之地,也比这里安定的多。”
“凌霄岛?”卫白丁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封神榜不得不为卫白丁解释一下,他先喝了一碗酒,这才说。
凌霄岛位于安宁之地北部沙漠区最大的一座绿洲——积水绿洲的上空,是安宁之地人的都城。
凌霄岛本不存在,是银河十老(由世界上最强的十个星术法师组成)用强大的时空魔法从华夏大地转移到安宁之地的一座小型城市。
这座城市离地五丈悬浮在积水绿洲之上,挡住了积水绿洲的降水补给。五年了,曾经的积水绿洲里的灌木树木已全部干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豺狼蛇鼠和沙漠之鹰已完全死绝,变成了一片每日至少刮起十次剧烈沙尘暴的枯木荒原。
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严重影响了凌霄岛人的生存,后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金发碧眼骑着扫帚的大魔法师叫什么亨特,此人用自己的法杖插在凌霄岛下的土地上并生成了一种叫结界的东西。这道蓝色的结界完全隔绝了沙尘暴向上蔓延,这个亨特也因为此举被朝廷封为安乐侯,赏赐了不少美女。这个亨特正值壮年,欣然地接受了所有赏赐。
总之,如今能居住在凌霄岛——人间天上的人都是真真正正的强者。
这些人个个都有封赏,对朝廷忠心耿耿。
听完封神榜的话,卫白丁提出了异议:“金钱、地位、女人。对于强者而言,这三种东西唾手可得,又哪里需要别人的恩赐?如果有如此多的强人衷心朝廷,那么龙魂是怎么得到王位的呢?”
封神榜又倒了一碗酒,正要端起,一听此问,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新任人皇龙魂乃是化石秘宗的族长啊!此人历尽艰辛才得到皇位,却是为了对抗并改变祖宗立下的规矩。卫哥,咱们八大秘宗都是黑暗秘宗,只要秘术一见光,就注定了家族的毁灭。我们封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时,由打后门来了十个打扮的像花蝴蝶一般的女子,每人两手各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菜有肉,很快便在卫封二人面前环形摆开,二十道菜刚好围成一个圆圈,道道色香味俱全。摆好了菜,这十个女子也像蝴蝶一般飞走了。
适才封神榜的话让卫白丁不禁为整个云之卫家担忧,倒戈家曾言讲他会害死很多人,或许他要害死的人会从云之卫家开始。
“黑暗秘术?是谁说的?”卫白丁看着已经拿起一整只烧鸡开始狼吞虎咽的封神榜问道。
封神榜指了指自己:“是我自己悟出来地。你一定没听明白吧?吃?吃饱了我再给你细细道来。”
卫白丁拽出一双竹筷,夹了一条弯腰的红扑扑的虫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吃起来就像拌了鱼肉的馒头,感觉还不错,正要再夹一个,桌子上的酒菜没了,变成了一堆石头疙瘩。
再看封神榜,正呆呆地看着手里鸡状的石头,脸色都变了。
这时,从后庭院走进来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子,胖子身后跟着四个面带得意的黑衣人,赫然是那三个攒毛和一个光头。
只见这胖子身高一米六,生的白白嫩嫩,那肚子上好像顶着一口大铁锅一般,人还没到一阵脂粉气便率先袭来。
胖子左手仅仅剩下了衣袖,右手拿着一个白纸扇,上书戒八二字。
卫白丁认为这个人就是龙有眼。
胖子引领四攒毛来到卫封二人面前,若无其事地在二人对面落了座,拿起一只已变成石头的弯腰红虫塞进在嘴里并咀嚼着。只听得嘎嘣嘎嘣的声音持续了片刻,那胖子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卫白丁看的毛骨悚然,心说这化石秘宗肯定不缺食物。
胖子吃完,将纸扇合上,张开大嘴道:“我听说有人在我的酒楼里闹事,是不是你们两个?”
卫白丁冷眼看着这胖子,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吾辈。”
封神榜一听,忙符合道:“对对!我们俩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呀!”
四个攒毛一听这俩小鬼不认账,七嘴八舌地说着。
“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穿盔甲哒!”
“那个布衣说您得了花柳病!”
“他们俩扬言要一统天下。”
这最后一句话一出,胖子仰天大笑起来,四攒毛也跟着其乐融融。
卫白丁看着四个黑衣人狐假虎威的样子恨的牙根痒痒,封神榜则是做好了脚底板抹油溜走的准备。
卫白丁气归气,不过还是有必要趁龙有眼动手之前和那四个攒毛玩玩心眼。
“这位爷,你亲耳听见我们说了吗?”卫白丁问那胖子。
胖子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卫白丁,每当他看见卫白丁眼睛的时候,他的思绪总是会突然中断,当他看向卫白丁其他部位时,思绪就会又一次连贯起来,还真他妈邪门。一听卫白丁有此一问,胖子下意识又将视线转向卫白丁,一看之下就又看见了卫白丁的眼,头脑就是一阵晕眩。
与卫白丁的双目对视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大漩涡之中一般,以至于胖子没了适才威风也不敢再直视卫白丁了。
“没有。”胖子说着,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寻找着卫白丁的底细。
卫白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双眼给那胖子带来的不适应,又一次说到:“那么你听到谁说过这样的话呢?”
胖子一听此言,不是他那四个狗腿子还能是谁?将脑袋扭向身后,怒道:“你们四个再给我说一遍!”
四个攒毛一听就跪下了,纷纷指着卫白丁说:“他说这话的时候你并不在,我们只是在学着他骂你。”
“谁敢再学他们,我就杀了他。”胖子咆哮道,说完又转向封神榜厉声道:“你们是自杀呢?还是要你龙大爷动手?”
封神榜听完不禁笑出了声,他们封家人虽然打不过化石秘宗,但是化石秘宗想杀随心所欲肆意穿界的封家人那简直也是天方夜谭,只不过有些颜面上的损失罢了。他封神榜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损失一点薄面算个鸟啊。
“龙有眼,你这恶賊,人若不除,天…天…”封神榜本准备说的文雅一点,可忘记了这词怎么说。
“天必除之。”卫白丁不得不为封神榜附和以免得他这兄弟丢人现眼。
龙有眼大笑道:“天?我大伯就是当今人皇!当今天子!天早已改姓为龙,只有你们这种升斗小狗才会被天除掉。好了,就让我送你们上路吧。”
话音一落,龙有眼的身躯变成了一块灰色的石雕。
卫白丁不明所以,正看着石雕发呆,封神榜身经百战知道化石秘术的犀利,人已翻滚起身,刚离开座位,地下便钻出了一根标枪大小的石头尖刺。封神榜马不停蹄施展步法在屋中来回闪走,屋里的地刺也越来越多。
卫白丁大吃一惊,忙起身离座,还未能站稳身形,那四个黑衣人已将他团团围住。
只听一攒毛说道:“你还不配让我家主人动手,就由我送你归西吧。”
卫白丁挑眼上看,只能看见屋顶,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到屋外去施展云梦秘术,忙定了定神,骗说道:“四位,咱们出去玩吧!免得打坏了桌椅还得重新置办。”
一旁的光头觉得卫白丁说的有道理:“弟兄们,主人破坏家具那很正常,咱们要是打碎了这里的桌椅,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剩余三个攒毛忙称赞道:“不愧是我们的大哥。”
卫白丁见糊弄住了那三人,大摇大摆地出了门,门前那两个女子还躺在门前,脸上带着那种看起来很蹩脚的笑容抬头看着天际。
出了门,卫白丁的气息也均匀了,站在那两个女子中间的过道上,看着那四个立在门前正洋洋自得的攒毛有些于心不忍,心说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四位,你们还是退下吧,不要自讨苦吃。”卫白丁试着先礼后兵。
二攒毛心里一直窝着火,一听此言是勃然大怒,从怀里取出了两把匕首像头发了疯的野牛一般挥舞着匕首朝卫白丁冲了过来。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在双目之上,那种微弱的光泽又一次出现,在此时已然暗下来的天光中格外的显眼。
二攒毛冲的很快,冲到半路见卫白丁的双眼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出现了白光,忙收住了脚步,抬眼就要去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与卫白丁只一对视,二攒毛的思维意识完全消失了,人像根木桩一般杵在原地。
门前那三个站的远,见二攒毛突然不动了,三攒毛叫嚷道:“怎么了三哥?”
光头到底是他们的大哥,对他的三个弟弟了如指掌,一看就明白了,笑道:“我这个三弟呀,就是虔诚,杀人之前总要先向天神祷告一番。二弟,四弟,放心吧,等老三祷告完,这小子也就完了。”
卫白丁苦笑,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蠢的了,没想到这四个人比自己还蠢,本想控制住四个人好为封神榜当盾牌使,现在想想如此蠢的盾牌不要也罢。
“温柔又白皙的云啊!让这四个人在天空中荡漾吧!”卫白丁说完,双目的光泽消失了。
光头听了卫白丁的“咒语”不明所以,扭头就要去问他们四个里最聪明的四弟,刚扭过头就看见三攒毛被一条“白绫”捆住脖子后被拽上了天,紧接着是一二攒毛。
光头已是肝胆俱裂,抬头看天,头刚抬起就看见一条白蛇扭动着身躯劈头盖脸从天而降,紧接着脖子便是一紧人已被拽上了天。
光头在半空之中发现,他的三个兄弟正在不远处痛苦地挣扎着,这让他想起了四人结拜时发下的誓言——有难同当,想到这里他也觉呼吸困难,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起来。
这时,门前那两个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们听的清楚,卫白丁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引来了那四条藏身在云层中的巨蟒叼走了那四个经常强迫她们二人陪睡的强人。二女已是心惊胆裂,她们认为卫白丁是个妖怪。
收拾了这四个发型古怪的黑衣人,卫白丁一路小跑来到门前,探头看了看,但见屋中桌椅柜台已全部破碎,屋子中央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石手,手心里握着的正是封神榜。
龙有眼正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封神榜。
只听封神榜骂道:“龙有眼,你这满身花柳烂疮的恶賊,只管动手,爷爷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封家人。”
封神榜已是瓮中之鳖,说这种话哪里还能气到龙有眼?
“尽情的骂吧!”龙有眼得意到,“我很奇怪,你为何不使出叶灵穿界术逃走?”
封神榜苦笑道:“我不能把我卫哥一个人留下。”
龙有眼笑道:“有情有义,有什么用?你那同伴必然已被我的手下干掉了。”
听到这里,卫白丁深受感动,进到楼中,干咳了一声道:“对不起,还没有啊!”
龙有眼一听,扭头看了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也是个修行之人,对手的强弱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能看出卫白丁身上的真气之弱,而且举手投足间也不像修行之人那般洒脱大气。他那四个手下虽然不才,却也是威震八方的方术士啊,其中二攒毛还是安宁之地刺客之神叶冲的高徒。
在龙有眼看来,那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只需一抬手卫白丁就会粉身碎骨,可事实却是卫白丁身上连一丝灰尘也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龙有眼觉得自己有必要打听一番。
卫白丁冷笑道:“想知道的话,就先放开我兄弟。”
能在他龙有眼面前气定神闲的人不多,卫白丁是他最近几年里见过的头一个,反正这封家小鬼对他而言也没有一丝威胁:“好吧!你最好说出一个我感兴趣的名字,否则别怪大爷我手黑。”说完,龙有眼伸手一拍那只石头大手,石头立刻破碎成石子,封神榜也摆脱了束缚。
此时的封神榜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龙有眼对他来说实在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封神榜人在对面看的清楚,就在他摆脱束缚之时,有四条长枪一般得石刺已从卫白丁背后的地下探出了头,只要龙有眼身躯再次话成石头,卫白丁恐怕凶多吉少。
卫白丁背后又没有眼睛哪里注意得到这些,见封神榜愣着不动,忙提示道:“快过来吖!”
龙有眼的脸上带着得意,冷笑道:“他不敢动。快说,你是谁?”
“云之峡谷。”卫白丁认为说出这四个字就已经够了。
龙有眼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灵光乍现,适才的种种错觉已然得到了答案,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云之卫家四个字。
“不错。在下卫白丁。”卫白丁缓步向前走着并继续说着,“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
龙有眼相信前一句话,但说卫白丁这种年轻人能是族长傻子都未必肯信。不过,有云之卫家四个字在,卫白丁是不是族长已经不重要了,他还是头一次遇上卫家人,对云梦秘术只是略有耳闻。再说,身边还有个封家人,一旦动起手来,他怕是要吃亏。
“原来是秘宗同僚。咱们八大秘宗啊,互不侵犯呐!”龙有眼有些语无伦次了。
见震住了龙有眼,封神榜心情好了不少,侧眼问道:“是吗?”
龙有眼一听此言,忙带着笑意搂住封神榜的肩头道:“绝对是误会啊,封老弟,适才兄长不过是试试你的身手,你果然还是不行啊。”
封神榜没好气地推开龙有眼,缓步朝卫白丁走了过去,刚走出两步,身体周围便钻出了一个青石框架将他圈入其中。封神榜正要跳出去,然面前的石板像流水一般封住了上方形成了一座石头牢笼。
但见,龙有眼一拍大地,石头牢笼沉入了地下,封神榜也被带了进去。
见此情形,卫白丁已是怒火攻心,只怪自己和封神榜太过年轻,龙有眼只是佯装服软讲和逗他们玩而已。
封神榜被带入地下恐怕凶多吉少。
这时,龙有眼缓缓站直身形,带着奸笑道:“卫兄弟不必惊慌,我二人已经切磋完毕,他输了。下面,让我看看你的云梦秘术。”
卫白丁恨的牙根痒痒,大喝道:“你是自讨苦吃。”
话音一落,卫白丁学着记忆中父亲卫左施展秘术的样子猛然伸展双臂,在意识世界中找到了云梦之源,随后闭上双眼,嘴里念叨道:“云之初,梦之影。”
话音一落,双手合十又恶狠狠道:“你这个狗东西,为何要唤醒我的记忆!”
话音一落,从屋顶之上射下五根链条,经五行方位直射进卫白丁的身躯,卫白丁整个人瞬间被云雾包裹住。
龙有眼看罢心里便是一紧,他已看不到卫白丁了,在他眼前有的只是一团好似长出五只触手的云团。
他知道卫白丁就在那云团之中,心说不愧是仙家之术,但这又哪里吓的住他。又一次轻拍大地,石头牢笼也随之出现,将云团覆盖住并封住了盖子。
正要大叫一声将卫白丁和云雾一同送往地下十八层,卫白丁竟然穿过石壁从牢笼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卫白丁看起来五分像人五分像云,很明显已将自身和天上的浮云融为一体。
龙有眼的额头上已起了一层白毛,世上如果有后悔药,即使再贵,他也会很愿意在此时服用一粒。
卫白丁冷眼看着只剩下一只手的龙有眼,冷冷道:“有什么手段直管拿出来,别让我就这样撕碎了你。”
对方已经从石头里钻了出来,龙有眼当然明白自己的化石秘术已经只是个摆设了。不过,他还有一张王牌可以出。
龙有眼指了指地下,压低视野说到:“你的兄弟,他可还在地下,只要我身躯化石,你就能听见他的惨叫。”
卫白丁强压着怒火:“那就一命换一命,你放他出来,我放你走。”
龙有眼大笑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要走,你还拦不住我。正如你所说,一命换一命,我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自断一臂,我就放了他。”
龙有眼的算盘打的很响,这种计量也就是哄骗一下三岁小孩,卫白丁若是为了封神榜断了自己一条手臂,很快龙有眼就会希望他断了自己令一条手臂。
看着龙有眼得意洋洋的样子,卫白丁不得不提示龙有眼:“别忘了,我可是云之卫家的族长。”
龙有眼骂道:“族你老母!你要是族长,我就是天王老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抬起你的头,仰望夜空吧!”卫白丁说完,扬起左手,一只碗口粗细的云雾巨蟒从卫白丁手心钻出飞向上空,在屋顶上一通横冲直撞,很快房顶便被撞的七零八落塌落下来,露出了漆黑的夜空。
夜空之上,一只巨大的白色云眼正注释着这家仙女楼。
龙有眼一看那只云雾翻涌的眼眸如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掉进万丈深渊,就连身上的肥肉都在痉挛,用颤抖的声音问卫白丁:“这…这…这……可是云梦之哞?”
“你说呢?”卫白丁反问龙有眼,心说原来这种人也懂得害怕。
龙有眼听完再也站立不稳,人已跪倒在地,又问卫白丁:“我放了你兄弟,你会放我走吗?”
放你走?想的美!卫白丁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然眼下必须先救出封神榜。
“好吧。今日算你走运,来日再见必要你命。”卫白丁自认为说的天衣无缝。
龙有眼听完大笑起来:“咱们都是一丘之貉啊!你杀了我吧。”
卫白丁见被识破,也没了主意,毕竟对方拿着他的把柄,没弄出封神榜之前,他不能杀死龙有眼,对方的头脑很明显还很清醒。
这龙有眼虽然静干些小人之事,却也不失为秘宗传人,哪里有那么好糊弄?
就在卫白丁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脚下大地突然亮了起来,一种土黄色的亮光。突然,一道夺目的白光自地下直射天际,那正是封神榜陷落的地方。
白光过后,地面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一个人影窜出飘飘然落在卫白丁身边,不是别人正是封神榜。
“卫哥,我果然没看错人。够兄弟。”封神榜一手拿着那把曾经驱散过云梦之哞的光剑,一手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满意道。
龙有眼一见封神榜手里的光剑,气急败坏地拍了拍脑袋:“精神力之光——芒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封家秘术,灵魂叶剑人人都可习得,然只有精神力强大的封家人才能尽显其妙。哼哼!卫白丁,还有封家小鬼,你们别得意,咱们这仇算是结下了,等死吧你们!哈哈哈……”
龙有眼说着身体已然变成石雕缓缓沉入大地,就在腿部已沉入地下时,但见头顶红光一闪,一道直径半尺的红色雷光射将下来照亮了整个魔神之心。
雷电横贯天地,可怜龙有眼被打成粉末,飘散在四周。
封神榜又一次看见这雷电不由得还是肃然起敬,这显然不是方术士魔法师召唤出的那种普通雷电,而是能够毁灭万物的神雷啊!
雷电过后,天上的云梦之哞合上了眼睛散开变成了没有固定形状的云朵。
“卫哥,这雷光纵然犀利却并没有击中龙有眼全身,化石秘宗人的血非常特别是灰色的,他们看似是人其实是石头,适才龙有眼的双脚先沉入大地,因此……”封神榜对化石秘宗非常芥蒂才有这么一说,说着说着他看见雷电击中的地面上有一个一尺多宽的大黑窟窿,不禁摇了摇头:“龙有眼没了,我们该走了,适才的雷光太过显眼,一会儿龙元来了就麻烦了,那家伙比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要可怕的太多。”
卫白丁又一次伸展双臂,但见阵阵云雾从卫白丁体内涌出,待云雾散去人又恢复了血肉之躯。
“我有云梦之哞,怕他个鸟啊!”手刃了龙有眼,卫白丁难免开始膨胀起来。
封神榜举起手中芒剑:“你忘了吗?这把剑随手一挥便能驱散云梦之哞。云梦之哞并不是无敌的啊!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能够打散云梦之哞的必然不仅仅有这把剑,或许那把古云剑也可以。”
卫白丁骨子里多少有些自卑,封神榜这句话他当然听的进去。
“我知道了。老弟,我们已经不能'成人之美'并已完成'杀死有眼'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联合门问、救出开元师太了?”
封神榜摇了摇头:“不尽然!想要拿下魔神之心单靠你我恐怕不够,我们必须有点耐心,如今,我们杀了龙有眼,龙元岂会罢休?当今人皇也是龙家人,这一次的咱们算是摊上事了呀!”
分明是卫白丁自己干掉龙有眼,封神榜却说我们,卫白丁明白封神榜并不是在揽功,如此说只是告诉卫白丁他们是共患难的好兄弟。
“你错了,我们只是惹了龙家而已。天下大乱,人皇的地位岌岌可危,世上只是缺少一个能够引领群雄对抗凌霄岛的人。龙元自称城主,我想他不会将此事扩大,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去辛家庄园,先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半月姐姐。”卫白丁说出自己的见解。
封神榜在辛半月面前话说的有些绝,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辛半月。
“我送你过去,你去和她说吧。”封神榜只觉脸皮发热。
卫白丁嘴角闪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随着封神榜又一次将手放在卫白丁肩头,二人已不在仙女楼。
二人走后,店掌柜战战兢兢地钻出柜台,从封神榜和龙有眼交手时他便一直躲在那里。
仙女楼的门面之内已是一片狼藉,屋顶也没了,屋中多了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深井。
“老板?老板?”掌柜声音颤抖着讯问着脚下的大地,他记得清楚屋中最后的声音显然是那两个年轻客官留下的。“老板死了?”
店掌柜说到这里,拔腿便跑了出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带给龙元。
店掌柜刚出了门,从天上掉下来四个黑乎乎的东西,只听得四声闷响,门前便多了四个黑衣人。由于卫白丁离去,云雾锁链失去意志力维持化成气雾散开,四个攒毛算是捡回了性命。
四人个个摔的是鼻青脸肿,他们本已做好了共赴黄泉的心理准备,见自己又回到了地面上无不欢喜。
光头艰难地爬起身,他身体最结实只是蹭掉了一些腿毛,另外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此情此景让光头感慨万千,开口道:“想我夏侯平在华夏大地也曾是一方霸主,没想到来到安宁竟沦为一条走狗。若不是为了怕罡气之术失传,我宁愿归于尘埃。”
夏侯平说完看了看他三个弟弟,苦笑着说:“兄弟,你们好自为之,大哥先走一步。”说完,将自身修为聚集在手心,猛然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地下三人有心阻拦,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就在夏侯平的右手即将拍到天灵盖时,一只衣袖挡住了他的手臂,他的手再也移动不得。
夏侯平扭头一看,便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黑斗篷。
“倒戈家!”夏侯平惊叫道。
黑斗篷里发出了声音:“别那么吃惊!四位都身怀绝技,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夏侯平笑的更苦了:“活着又能怎样呢?”
倒戈家道:“将你们吊在半空的那个人他叫卫白丁,是个即将变的非常了不起的小青年。龙元很快就会到来,他会安排人为你们疗伤,他还会继续让你们照看这里的生意,你们就在这里等卫白丁,他能让你们回归以往的生活。”话音一落,倒戈家斗篷没了。
见倒戈家离去,三攒毛不得不说道:“让咱们弟兄追随那个毛头小子,这会不会太儿戏了?”
二攒毛揉着摔断了的脚踝说到:“追随卫白丁还不如追随更小的那个,他那精神力我亲身感受过,那种感觉难以言表。精神力强大的人头脑都非常聪明。”
光头道:“如果此人有光复华夏大地的志向,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四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通过了投靠卫白丁的最终决议。
没过多久,龙元的驴车就被掌柜驾驶过来,龙元急匆匆地下了马车,直奔仙女楼,片刻后变听见龙元惨叫道:“我地儿呀!是谁?是谁!”
只听掌柜叫出了两个名字。
有听龙元哇哇爆叫:“卫白丁!封神榜!不杀你二人老夫誓不为人。”
话音落了没多久,龙元双目呆滞地出了仙女楼,也看见了夏侯平等人,见几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患,发怒道:“我儿尚且战死,你们竟才受了伤?”
夏侯平听完心里发火,心说龙有眼算个鸟儿!若不是怕你他们四兄弟早杀了龙有眼跑路了。
心里虽恨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城主,我四兄弟被云中钻出的巨蟒叼在天上,本也注定要死,后来不知为何巨蟒没了,我四人这才掉落在地。城主,您想想,我们是能被摔到的人吗?当时,我们的心已经死了,那卫家小鬼太厉害了。”
其余三人一听啼哭不止。
龙元看着更恨了,他恨的是卫白丁和封神榜。恨归恨,此事却不能意气用事,封家虽然剩下一根独苗,然云之卫家尚存,他们龙家正被全天下倒戈,再惹上云之卫家那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现在不需要其他东西,他需要酒来麻醉心中的丧子之痛。
这时,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从天而降。来女看起来二十来岁,生得美丽动人,带着一根紫藤发箍,那身材之丰盈让千年狐狸精都自愧不如。
红润的面皮上带着一种少有的冷酷之色。
女子一看龙元面色不好,忙问道:“怎么了爹?我哥呢?”
此话触动了龙元的悲伤,一把将女儿拽进怀中,哭道:“溪儿,你哥他病死了,脐血归了大地。”
来人便是龙有眼的女儿龙溪水
龙溪水听罢脸上的冷酷没了,滚下一行泪水,安慰道:“您早劝过他不要过度沉迷酒色,他就是不听,果有此祸。”
龙元一听推开女儿,指了指地上夏侯平:“他们四个受了伤,你把他们治好,继续留在仙女楼效命。这家酒楼是咱们的摇钱树,必须继续开下去,有眼死了,谁来当老板呢?女儿,你可有高见?”
龙溪水想了想,指着地上那夏侯平道:“我看他就不错。”
龙元不满道:“不行!不是自家人我不放心。”
龙溪水晃了晃大眼,终于明白过来:“爹,你该不会想让我……”
龙元强行做出了一个恭维的笑意道:“没错!就是你,你已是我最信赖的人。”
龙溪水怒道:“不行!女儿家家做青楼老板,传出去女儿还怎么嫁人啊?”
龙元听完咆哮道:“住口!世人皆知秘宗女子不得外嫁!就这么定了!”
龙元说完气冲冲地驾着驴车离去。
龙溪水小嘴撅起老高。正所谓女大不中留,如果龙元不带他离开老家的话她定然不会有嫁人的想法。来到安宁之地,又经常外出的她难免会寂寞思情郎。
龙溪水的眼光并不高,只要是个模样过得去的男子就行,就是这样低的要求却也是遥不可及。
魔神之心的人只要有眼睛有耳朵都知道她是龙元的女儿,就是给他们移植十套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对龙溪水有任何非分之想。
因为这一点,龙溪水对化石秘宗多少有些怨恨,可这又能怪谁呢?也只怪自己投错了胎。
见龙元态度强硬,龙溪水只得从了,反正也只是幕后老板,只用定期来此查账搬运钱财即可。至于逼良为娼补充**这种小事一直都是夏侯平四兄弟的工作,这方面他们做的也算非常的出色。
对于龙有眼的死,龙溪水根本不以为然,化石秘宗人对于生老病死之事看的很淡。每逢有族人死去,只需通知族长一声将此人的姓名从族谱上一笔勾销就可以了,至于死者的遗体往往会赏给家族里有名望的人供此人吸取死者脐血以强化自身化石的坚硬程度。
脐血就是人血,只不过化石秘宗人的呈灰白色,这也使得化石秘宗人的皮肤略显干燥。
龙溪水的脸面之所以和平常女人无异,一半要归功于开元师太教会了她五行道法中的行水决。这是一种能够使用召唤水流治愈自身创伤的道法;另外一半自然要归功于胭脂水粉。
龙有眼脐血归于尘土肯定令龙家人无比惋惜。脐血归土就是说,龙有眼是在自身石化的情况下死去的,这样他的血液就会融入大地之中。这对于龙元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另外龙元一心想要取代龙魂成为化石秘宗的族长,成为新一代人皇。
现如今,没了儿子,等他死后他的皇位又禅让给谁呢?给龙溪水?无论安宁还是华夏还从未出现过天“女”。
龙溪水对于人皇之位也没有任何一丝兴趣,她在等待,等待着一个敢爱她的男人出现。
龙溪水远远看着父亲离去,直到驴车转向正义之羽方向。
见龙元走远,龙溪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来到夏侯平弟兄身边逐个为他们检查伤势并施展道法为之疗伤。
半个时辰后,夏侯平四兄弟又一次活生生地复活了,忙跪地拜谢龙溪水。
这一次他们是真心拜谢,龙溪水的本性是十分温柔善良、平易近人,只有在面对部下龙元又身边时才会佯装横眉竖眼,就是为了强化龙家的威严。
龙溪水见四人伤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还是第一次使用行水决,你们感觉怎么样?”
夏侯平忙说到:“谢大小姐为我们治伤。”
龙溪水脸上的笑容没了:“四位叔叔,是谁打死了我哥哥,还请直言相告。”
这个问题让夏侯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好在这时候掌柜跑了出来,将事先和龙元商量好的词句说了出来:“小姐,少爷确实是病死的,少爷死前大发雷霆不单打伤了他们四个,还把前厅砸了个稀巴烂。多亏我一直躲在柜台下才幸免于难,不信您进屋看看。”
龙溪水听完半信半疑地进了前厅。
掌柜见小姐走了,阴沉着剑对夏侯平四人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老爷最爱小姐。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胡言乱语,否则你们狗命难保。”
掌柜说完进了仙女楼。
夏侯平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眨了眨眼,三人同时点头表示了然。他们决定按照前华夏大地幽冥丞相倒戈家的指引等待卫白丁为他们带来救赎。
抛开仙女楼,让我们来到辛家庄,卫白丁和封神榜已在外边等了半天了,二人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肯第一个前去喊门。
此时已是黑夜,以至于卫封二人看不见整个辛家庄的房屋都已被怨气侵蚀,无论地面还是墙壁上都散发着细微的黑烟。
二人商量了半个多时辰最终决定猜拳,卫白丁正要出剪刀,面前的城堡门自己打开了,一阵寒风自城堡内迎面而来,激的二人身体一抖。
二人忙扭头看去,这一次从城堡里只有时隐时现的微微红光。
“屋中光线反常,情况不对!”卫白丁比较敏感,话不由心已然出口。
封神榜也觉哪里不对,这堡垒之内怎会吹出寒风,而且靠火龙明珠穿过屋顶水晶层照明的厅中怎会红光闪闪,这太匪夷所思了。
“答案就在屋里,劳驾进去把它取出来。”封神榜弯腰做了了“恭请”的姿势。
“我不想要这答案,你想要的话,自己去取。”卫白丁摇了摇手指,又补充道:“我对半月姐没有兴趣啊。”
封神榜正要说卫白丁胆子比老鼠还小,过道里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辛半月的脚步声。
二人同时扭头看去,很快过道里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待到这个身影走出堡垒,卫白丁和封神榜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对方的手。
来人从身形上判断绝对是辛半月,然其美貌已荡然无存。
只见,辛半月周身上下穿梭流动着一种血红色的火线。一双亮洒着红光的眼睛在暗夜中格外显眼,脸上的皮肤如同枯树干皮。双手指甲尖长带勾,站立在堡垒之下再加上身后的流水壁画,任谁都会把她当成是灭世上大魔。
“这不是封神榜和卫白丁二位少爷吗?又来找奴家寻开心了?”辛半月开口道,曾经悠柔甜美的声音被老鸹叫声取代。
卫封二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封神榜一把甩来卫白丁的手:“半月姐,你怎么了?我们已经杀死了龙有眼。”
辛半月发出阴怨的笑声,打开胸怀道:“我是你们的人了。二位夫君请进,让奴家好好服侍二位。”
从卫白丁见到辛半月那一刻他的后背就还是发凉,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此时的辛半月,封神榜的脑海中又一次回放着叶灵为他呈现的刘木板尸变的过程,想着想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我害了半月姐,是我啊!”封神榜说着眼泪脱离了眼眶。
卫白丁忙问封神榜怎么回事。
“和你干爹一样!”封神榜怒道,“半月姐无依无靠,而咱们这两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无情地拒绝了她,换成是你,你会是什么心情?”
卫白丁听罢恍然大悟,他记得封神榜曾言这里的原有人是曾经的魔族真主灭世上大魔。
听了封神榜的话语后,辛半月狞笑道:“我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两个的。”
话音一落,辛半月的身体上燃烧起青色的火焰,突然伸出手,一把全身晶莹剔透的宝剑破土而出,在空中翻着筋斗横插在辛半月面前。
“玄子匕首!”封神榜惊叫道。
卫白丁被封神榜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忙问我:“什么玄子匕首?”
这时,辛半月已上前抓住剑柄借助拔剑之势向前斩出一剑,但见一道巨大的血红色的弧形火焰剑气像滔天巨浪一般向卫封二人奔涌而来。
二人下意识向两旁鱼跃闪躲,剑气的速度并不快,二人轻松避开,火焰剑气撞碎后来修建的庄门直奔城中,所到之处房倒屋塌,越来越多的砖石碎裂和人的惊叫声在黑夜中响起。
卫白丁站稳身形,低头一看,但见剑气过处地上多了一条深沟,沟内的土石也被剑气烧化如同火山裂隙一般,这把玄子匕首的威力可见一般。
封神榜听说过这把剑的犀利,他并不觉得奇怪,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辛半月竟会对他拔刀相向。
“半月姐姐……你快醒醒啊!”封神榜带着哭腔叫嚷着。
辛半月笑的更响了:“现在的我比谁都要清醒,我要让世上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特别是……”
辛半月之所以不说下去是因为从空中飞进来了一辆驴车,驴车尚未落地时就听见一个老迈的声音在嘲讽她:“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元,他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审问和他儿子有情感纠纷的辛半月,因为封神榜曾经为了帮辛半月解脱婚约来他府上找过他的小妾辛一。
辛一在床上把封神榜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说给了龙元,龙元当时并没把封神榜当回事自然也没有理会。
龙元包括他的驴车轻飘飘地落了地,翻身下车,龙元冷眼巡视着院中众人,先冷眼看了看卫白丁这个他眼中的陌生人,又看了看封神榜这个他心目中的官兵,心说:这样的人怎会出现在辛家庄呢?这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思绪,辛半月就在面前,这才是正事。
只见龙元板着脸,突然转过头,咆哮道:“辛半月,我来问……”问字出口他已看清了辛半月扭曲的嘴脸、身体和手中的玄子匕首以及地下那条火红的深沟,一看之下是大吃了一惊。
龙元毕竟是老江湖,见此情形,表情突然变的慈祥了,看着卫白丁带着笑意说道:“对不起,我进错门了,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翻身上了驴车,一提缰绳驴车又一次飞上了天空落在东墙外,很快从墙外边传来了越来越远的驴蹄声。
卫白丁不认识龙元,封神榜怎么可能不认识,龙元是何等强大,见到此时的辛半月尚且跳墙逃走,他二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封神榜忙施展魅影步法来到卫白丁身边,拉起卫白丁以穿界术逃走。
见二人逃走,辛半月仰天大笑一通,提起玄子匕首人又一次回了堡垒,巨石大门也跟着关闭了。
伴随着场景的切换,二人又一次出现在一处院落之中。
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孤单院落,院中乃至院子以外的山林中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气雾,面前是一座砖石瓦屋,院墙乃是竹竿扎成的篱笆墙。
站在院中抬头一看就能看见瓦屋后有一条奔流着血红色水流的大瀑布。
最奇怪的是,本已入夜的时间居然变成了黄昏,天空中云霞浮动,一轮红日即将西下。
卫白丁正要发问,就听封神榜叫嚷道:“嫂嫂,快些放我们进去。”
卫白丁更诧异了,放人进去?他们不是已在院子里了吗?
忽然,卫白丁视野中出现了涟漪,就好像有人将石子扔进平静的湖水中一般,而那湖水就是此时卫白丁面前的一切。
涟漪过后,先是一阵花香扑鼻,随之眼前的一切都变了,院子里的红雾变成了柔和的夕阳,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里开满了各种鲜花,唯有瓦屋依旧。瓦屋前种着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榆树,榆树旁种有一颗粗壮的青竹,瓦屋后的瀑布也变成了洁白纯净的山水,不时有鸟语从山林中传来。
“这……”卫白丁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地方?”
封神榜淡淡道:“卫哥不必惊讶,我们已离开了安宁之地,这里是华夏大地——我哥哥封令的家。”
“华夏大地?”卫白丁吃惊地四处张望着,“不是被怨灵完全侵蚀了吗?”
这时,瓦屋门打开了,从屋中走出了一个长发及地身着繁星轻纱的靓丽女子,只是这女子的脸色有些憔悴。
女子出了门,最先看见封神榜,脸上的憔悴没了,换了一张纯真的笑脸,正要开口问候,一扭眼就看见了卫白丁。
女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死死盯住卫白丁的双目,看了片刻,这才迎了上来:“卫白丁你好,我叫西叶,是封神榜的嫂嫂。”
卫白丁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女子必然是封神榜说过的那个梦境女子。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能通过双眼便察知卫白丁的一切,要知道一般人连直视卫家人都做不到啊!
“你…你好。”卫白丁结巴道,心里已然知道封神榜回来是要将他哥哥封令的现状通告给他嫂子。
“你既然是小榜的兄弟,也可以叫我嫂子。”西叶只是说到,说完长叹道:“活着但是死了吗?”
封神榜知道就在西叶凝望卫白丁双眼之时,他已经什么都不必说了。
“嫂子,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带哥哥来这里见你。”
西叶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不,我去安宁之地找他。”
封神榜忙劝说道:“嫂子你不能走,这里是华夏大地唯一的净土,将来我们若是拯救这里必须在此落脚啊!”
西叶听罢咬着嘴唇,一行泪水流淌下来。
卫白丁能看的出这个西叶是个坚毅的女子,甚至对夫君封令还保有幻想。他不止一次见过封令,对方虽有些良心未泯然身上已没有一丝生机。
只见西叶站在门前那棵大榆树下,含着泪带着笑意带着柔情凝视着大树,小手像爱抚情人那般轻抚着大树的树干。
若是寻常人做此动作,卫白丁必然认为对方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可梦境女子不一样啊,他不能以常理忖度。
封神榜上前轻抚嫂子的肩头说道:“嫂嫂,这几天安宁之地也出现了怨气腐蚀,如我所见者已有两桩。第一个尸变的就是卫白丁的干爹,此人带着古云剑破土而出。第二个,哎,卫哥,你说吧。”
卫白丁忙为西叶说出了辛半月的事情。
西叶听罢,突然转过身道:“有人在暗处捣鬼!最先来到华夏大地的怨灵也是这样出现的。古云剑乃远古魔神的遗物,如你们所说玄子匕首也出现在世间,此事必然和魔族脱不了干系。必须尽快除掉那两个怨灵。”
封神榜问西叶:“要怎么杀死这些怨灵?我能看的出,他们的身体已完全不一样了啊,而且手中还有那些上古神兵。”
西叶寻思片刻后说道:“据我所知,以凡人的修为根本杀不死怨灵。你哥体内拥有地狱邪法,他就是依靠这些牵制住边夷国圣太子銮灵,后以芒剑开启异世之门才取胜。”
“啊……”封神榜张大嘴巴一脸茫然,“早知道我也拜师剑派学些剑术了。”
卫白丁并不同意西叶的意见,先祖卫云梦曾击败过圣天君,难道也是靠的地狱邪法不成?
“嫂子……”卫白丁叫起来还有些不太习惯,“你听说过卫云梦吗?”
西叶摇了摇头,她年纪也不大,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对于寿命长达万年的梦境人来讲说她还没有“满月”都不为过。
封神榜为嫂子说道:“卫白丁是云梦秘宗的族长,卫云梦是他家先祖,是云中圣天国的仙女,曾经击败过圣天君。”
西叶一听不禁对卫白丁刮目相看,后又说道:“云梦密宗?不是那早已灭亡了的教家吗?那些可以用意志力操控空中云雾并且能进入他人睡梦之中害人的人。”
“教家?”卫白丁和封神榜异口同声道,脸上写满了诧异之色。
西叶也惊讶道:“怎么,我说错了?”
封神榜道:“应该是云之卫家才对。”
卫白丁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封老弟,如果你我真有心光复两块大陆,恐怕必须有那个人的指点,毕竟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
封神榜知道卫白丁在说谁,开口道:“早知道那天就应该答应倒戈家。”
“倒戈家?”西叶惊呼,“它在安宁之地?”
卫白丁一听忙将注意力集中到西叶脸上。
封神榜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并说出了他们在冰瀑下和倒戈家见面的大概情形。
“你们做的对。倒戈家绝不可轻信,这个人仅仅对华夏大地的帝皇衷心不二,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其他人。当年你哥实力不济时没少受他的气。”西叶握拳道。
卫白丁道:“他曾言能帮我实现我想要的一切,可事实证明,他的智慧学识并不是很高。”
西叶笑了:“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倒戈家更有智慧,至少我见过的倒戈家总是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过,倒戈家在与銮灵的战斗中受了伤,他斗篷的罩帽后边有一处五厘米长的破口,那破口根本无法修复,或许会影响到他的思想。见过他的话,你们就该知道他的身体是一件麻布斗篷。”
封神榜问:“他为什么是一件活斗篷呢?”
“因为他是华夏大地地狱幽冥界的实体阴魂呀!”
卫白丁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倒戈家博古通今,原来他就是一只鬼。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啊!
“嫂子,有吃的没有?封老弟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卫白丁哪里能说自己饿?
西叶看了看卫白丁的眼睛,嘴角闪出一丝笑意,一努嘴道:“没有。在幻境之中我根本不用吃喝。”
“幻境?”卫白丁惊呼。
封神榜为卫白丁解释道:“没错,我们刚来时看到的这里才是真实的,目前我们身在幻境之中!”
“怪不得。”卫白丁终于明白封神榜为何要求西叶放他们进去了,“封老弟,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凌风城我家吧,家里好歹有些粮食。”
封神榜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并不想离开西叶这个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一听二人要走,西叶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急匆匆道:“小榜,你等等,嫂嫂送你一件东西。”说完人推门进了瓦屋之中。
“这间瓦屋只是幻象,整座瓦屋其实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上方有一轮弯月,我嫂子平日里就躺在弯月的怀抱中安眠,等着我哥哥回来叫醒她。哎,可她每次迎来的都是我。”封神榜长叹道。
卫白丁正要感叹几句,西叶人已抱着一只小狗出了屋门。
只见这条成人巴掌大小的黑狗生的十分可爱,全身上下毛茸茸的活像一只大毛毛虫,一双小眼只是注视着前方的地面,不时用鼻孔嗅着四周。
封神榜一看是只小毛狗,没了兴致,他本以为西叶会送给他什么梦境法宝呢,不想竟是一只如此呆萌的小狗。
卫白丁看着这只小狗喜欢的紧,世上再也找不出比狗更忠诚的生物了。只要这只狗拿你当了主人,无论你是贫困贵贱还是生老病死它都会一生追随你。
“这只狗是咱家的看门狗,你们带着它吧,它可机灵了。”西叶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说道。
封神榜长叹道:“哎,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卫白丁笑道:“没事,它吃不了多少东西。”
二人的心事被西叶看在眼里,西叶将小狗递到卫白丁面前道:“你收留它吧。”
卫白丁将小狗接在怀中看了看,他非常满意,忙对西叶说了些感谢的话。小狗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新主人,它有些不太满意地挣扎着。
西叶看着笑出了声,随后又说道:“好了,你们该走了,嫂就在这里期待着你们的回归。卫白丁,和魔族女孩产生情感会非常伤脑筋的哦!不过,一旦成了,魔族女人要比人族女子更加贤惠。”西叶说完,身体周围出现了一缕粉红色的云雾,这到云雾像流水丝绦一般围绕着她的娇躯来回游走,
这条“丝绦”好似一道看不见彼岸的银河,将凡人和梦境人彻底分离在银河两岸。卫白丁从中看到“遥不可及”的同时也更加确信那妖人封令必然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但见西叶一伸手,在卫白丁和封神榜之间出现了一颗一人多高的菱形星斗闪烁着夺目的银光。
“去吧,这能直接送你们去往正义之羽附近。”西叶只是说道。
封神榜缓步步入星斗之中,卫白丁和西叶道别后将这巴掌大的小狗放进怀中也跟着进去。
但见院中星斗突然缩小成一个光点,光点随之消逝,西叶身上的红雾也消散了,人又一次推门进入到瓦屋中去。
这一片山林庄园统称为雾域,是梦境女子麻痹自己内心世界的所在。这里时光流逝的速度要快过外界百倍还要多。就是说,人在这里停留一分钟,外界早已过去了一百分钟。
这是属于西叶的梦中幻境,卫封二人多留一分钟就会错过外界九十九分钟的时光。为了不耽误别人的生活,西叶必须将那二人送走,等待她的只是无比漫长又看不见尽头的守候。
当卫白丁和封神榜来到正义之羽边缘时天已蒙蒙亮了,东方的天空已然开始泛白,正义之羽的光辉直冲苍穹,四周极其燥热。
卫白丁和封神榜已是满头大汗,怀里的小狗倒是非常安静,脑袋靠住卫白丁的胸膛似乎是在聆听卫白丁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站在近处观看正义之羽总会让人不得不感叹廖星率的强大,如此强大的能量箭矢居然能够维持上千年之久,这总会让人不得不怀疑廖星率是不是真的死去了。
卫白丁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坚信廖星率即使身体死去,其魂魄必然没有离开正义之羽。
封神榜自来了之后一直杵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什么呢?”卫白丁不得不打破沉默,他想让封神榜赶紧带他回凌风城。
封神榜的思绪被打断,看了看汗流浃背的卫白丁说道:“卫哥,等安定了魔神之心,咱弟兄可能要暂别一段时间,我想去找个高人学些剑术。”
卫白丁哪里舍得封神榜走,有这个人在他可以瞬间在世间游走,他已经有些依赖这种随心所欲的方式,而且封神榜能帮他很多忙。
“你我弟兄联手还学什么鸟剑?!”卫白丁说道,“你有芒剑,我有云梦之眸,这还不够吗?”
封神榜叹息道:“你怎回如此健忘?不说别人,我嫂子西叶如果是咱俩的敌人的话,咱俩有十条命都不够死。安宁之地有一条黑手正在搞事情,我们必须尽快把他们找出来,不然安宁之地怕是也要完蛋。半月姐姐的怨灵化我责无旁贷,像半月姐姐这样的人恐怕不少!如我所料不差,必然是某些人在暗地里利用那些死去魔族那挥散不去的怨恨制造怨灵,咱们不能就这么浪荡下去了。”
封神榜说完,又指着正义之羽道:“当人族面临灭绝之时,拯救人族的是这位廖星率,那时候咱们密宗人又有什么作为?我觉得,咱们太过于依赖自家秘术了,这样成不了大气。我还想超越我哥呢!”
封神榜的话语句句在理,卫千年也曾说过让卫白丁学习道法这种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卫白丁明白这个道理。
“好吧!但不知安定魔神之心需要多久?”卫白丁说道,“何不问问倒戈家先生?”
封神榜听罢露出了笑容:“你也意识到了吗?”
卫白丁点了点头:“它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
话音一落,一个黑斗篷从地下浮现出来。
“真巧啊!二位密宗之人也在这里。”倒戈家打趣到。“不知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卫封二人异口同声道:“你会不知道?”
倒戈家笑到:“二位心态放平和一些,既然知道我已知晓一切,又何必同我讲废话呢?”
卫白丁一想是这么回事,就问了:“要如何对付那些吸收了怨气的人?”
封神榜也抓住机会问道:“我什么时候能生出第一个孩子?我命里有几个女人?”
倒戈家先面对封神榜说道:“你命里没有一个女人,但会有一个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
封神榜听罢脸上露出不满,显然是对倒戈家的答案表示质疑,在他看来只要他想,必然可以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哪里会像倒戈家说的那般可怜?
回答了封神榜的问题,倒戈家又扭向卫白丁:“对于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对于你和你怀中的宠物来说是易如反掌。但是,你必须先卸了它们手中的武器。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对了,封令就在刘木板身边,这一次他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了。也许龙元有办法限制封令,你们可以和他谈谈。”倒戈家说完大笑起来,笑罢斗篷已消失不见了。
一向脾气不错的封神榜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已听从了倒戈家的话杀死了龙元的儿子,现在倒戈家又让他俩去找龙元帮忙,这不是在拿他们当猴耍吗?
卫白丁脾气比封神榜要稍微暴躁一些,倒戈家走后嘴里一直支支吾吾重复着那句他会的唯一的一句骂人话语:“这个狗东西…”
直到封神榜说道:“我嫂子果然没说错,这个倒戈家的话语不能全信。”
卫白丁骂着骂着也没了力气,毕竟还没吃饭。在仙女楼送了一千五百两就吃了一只红虫,别提多窝火了。
“不拆了仙女楼我气消不了,咱们何不先一把火烧了那个鸡窝?”卫白丁愤恨道。
“算了吧,反正银子也是骗来的。”封神榜认为没必要,“我们何不先去见见门问?”
卫白丁不喜欢见人,特别是那些陌生人,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可是,有些时候你不得不和陌生人交流,让陌生人变成熟人甚至友人、情人。
“这门问是何等人?会不会待见你我?”卫白丁问道。
“能在魔神之心占地称霸的主你说他有可能会是好人吗?门炯舜死了,龙有眼粉身碎骨,你我想单靠嘴皮子联合这位大星术士难如登天啊。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救出开元师太,然后通过开元师太的影响力和门问达成同盟,共同应对龙元。”封神榜说出自己的见解。
卫白丁微微一笑问道:“老弟,在魔神之心只有你我算得上是真正的同盟吧?一旦龙元败北,魔神之心怕会重新陷入战乱之中。”
封神榜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这个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为何不返回云之峡谷和你的族人们在一起呢?一天到晚浪荡在外边真个好吗?”
“族人?”这两个字让卫白丁听起来有些刺耳。卫白丁虽然经常以云之卫家自居,却极其反感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云之卫家的其他人。“老弟,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两个字,我属于云之峡谷,但云之峡谷却并不属于我。”
封神榜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将话题转到正事之上:“我们先去龙元府上抓个人审问一番。”
卫白丁闻听此言,即将涌现出的悲愤情绪一扫而空,建议道:“抓个丫环。”
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坏笑:“对,挑个可以不必还给龙元的。”
说完搂住卫白丁的肩头口中轻唱:“自然之风,万物生灵。”
话音一落,二人已无影无踪。
清晨,极尊世界。
这里是魔神之心东部的一处环形巨石建筑,曾经是魔族用来献祭魔神的神坛,如今是龙元的府邸花园,极尊世界是龙元为自己的府邸取的一个比较应景的名字。
整座极尊世界占地约百亩,从天空俯瞰就是一个“〇”,圈中套着一座高大的尖塔,站在塔尖能够摸到天空中的云层俯瞰整座魔神之心。
“我的亲娘啊!”一个青衣青年在尖塔顶端惊叹道,“这就是魔神之心?”青衣青年指着塔下的长十字状城池说着。
“这座塔叫天魔塔,是安宁之地最高的建筑。”一个身着青铜铠甲的少年为青年解释说,说完,又指了指塔下的环形建筑:“龙元就住在那里。”
青年已是垂涎三尺:“我也想住在这里。你呢?”
少年带着笑意道:“说不想的人肯定是傻子。咱们下去花园里躲起来,等丫环们排队路过时,咱们挑几个?”
青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咱俩一人找一个心灵手巧的伺候着就可以了,多了反而不好。”
少年龇拉着牙道:“要是她们不愿意呢?”
青年冲少年眨了眨眼:“这可由不得她们不愿意。”
少年笑的更坏了,随手一挥挥洒出一阵轻风,这阵轻风轻轻地将二人吹到了塔下的一处芳香怡人的兰花丛中。
二人到了地面上,忙躬身缩进花丛,很快便像打探虚实的地鼠一般将脑袋探出了花丛,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放眼看去。
但见前方有一条游荡着五颜六色鱼儿的曲折的小溪流。溪流边有条笔直的石路。石路的令一边是一片夹杂着假山石的花园,石路的尽头通向一处石门,石门内部则是倾斜向上的阶梯。可以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女人。
片刻后,青年低声问那少年:“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试试?”
少年眨眼道:“再等等,这里的丫环都很不错,等一下必然会来溪边洗衣服。”
话音一落,由打石门中走出了两个看起来最少五十岁的老妈子。
这俩老妈子人虽老了些,穿的却一点不老,一件粉红色的绣花长裙套在她们那臃肿的身形上就好像弯腰老柳的枝干上长满了粉木耳,让花丛中二人不禁低下了头。
这俩老妈子来到溪边洗了洗脸后又从怀中取出胭脂水粉用溪水为镜是一通打扮,边打扮边说着一些府中下人们做出的一些她们认为很可笑的事情。
少年和青年不耐烦地蹲在花丛中只盼这俩妇人赶紧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了阵阵轻盈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一些女子的哭啼之声。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哭什么?能给大少爷陪葬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都给我收拾漂亮点。”
青年听罢忍不住探出了头,但见十几个面容憔悴的妙龄妇女正战战兢兢地簇拥在一起,个个双目红肿,面色惨白。
只听其中一个老妇人说到:“呦!几位夫人,少爷在世时,你们是何等的娇矜?放心吧,到了下边,你们还能继续飞扬跋扈。”妇人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带着讽刺。
女子们一听此言,像厕所的苍蝇一般嗡嗡啼哭不止。
青年听着这声音被激的浑身颤抖,少年蹲坐在花丛中冷哼道:“这些人既不值得同情,又值得怜悯。我猜测,辛一也在其中。”
青年正要蹲坐下来,由打石门里出来了十几个和封神榜差不多年纪的少女丫环,丫环身后跟着两个手持钢刀满脸恶像的男子。
只听这二男子嘴里骂骂咧咧,手中挥舞着钢刀像赶鸭子一般催促着丫鬟们加快脚步。
“来了……来了……”青年拽了拽少年。
少年又一次探出头来,一看就明白了:“这些丫环也是给龙有眼陪葬的。”
“陪葬?”青年惊呼道,“她们为什么要给龙有眼陪葬?”
“这是有钱有势人家的死规矩,生前有的,死后也要继续拥有。”少年懂的比青年要多一些。
青年听罢冷哼不止,怒道:“还有天理吗?不行,哥必须阻止这事。”青年说完就要站立起身。
少年忙拉住青年:“别冲动,别没救活别人还搭进去了自己。”
青年挣脱少年的手,厉声道:“我不能袖手旁观。等我收拾了那两个男人,你就把我们全部送回木板棺材铺。”
话音一落,青年站立起身,出了花丛冲着人群方向大叫一声:“住手!放开我所有的女人。”
男男女女闻声同时看向青年。女人一看原本绝望的内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二男子见是个小青年提着刀就迎了上来,他们知道只要自己将这个闯入者的脑袋摘下来献给龙元必定能得到不少钱财。
很快,二男子已来到卫白丁面前,二话不说挥刀便砍,一个砍头,一个砍腿。
但见青年男子眼镜寒光乍现,二男子身体即可僵直了。
“互相伤害。”青年淡淡道。
二男子一听此言一个向左转一个向右转来了个面对面,二人的脸也变的狰狞起来,挥动大刀同时砍向对方。只听到“哆哆”两声,二男子的刀分别准确地命中了对方的脖颈。就在二男子手中刀命中对方之后二人的脖颈附近出现了两片竹叶。
这竹叶是花丛中少年召唤的,为的自然是避免这两条人命的陨落。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这俩男子一直是单身,竹叶到的还是太慢。
少年气急败坏地闪身来到青年面前,一见地上的死尸,脸色骤变:“卫哥,你太绝情了吧?”
青年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道:“封老弟,他们更绝情,今日他们不死,明日会有更多的人因他们而死。是你太过仁慈了。”
这二人正是卫白丁和封神榜。
封神榜长叹一口气,他不能反驳卫白丁同时也不能接受卫白丁的做法,只得选择沉默。
卫白丁扭头看了看那些丫环,怎么看怎么觉得都一般般,可能是辛半月已给他立下了一个衡量美女的最低标准。
“不想死的话,就站到我身边来。”卫白丁叫喊着,话音未落他已被二十多个女子团团围住。
前方只剩下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丽少妇,这少妇的眼和辛半月如出一辙。
少妇一直盯着人群之外的封神榜。
“封老弟,快送我们离开啊!”卫白丁叫嚷着,站在女人堆里让他快中暑了。
封神榜也凝视着那少妇,好不容易开口道:“一姐,你也过来吧。”
少妇听罢低下了头:“我没脸离开极尊世界,你们走吧!再不走,龙元就要来了。”
少妇刚说完,大地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一头一丈多高的巨石麒麟自地下钻将出来,麒麟的头顶蹲坐着一个正在饮酒的老人。
但见老者皱纹满布的脸犹如干裂的黄土一般,身着一件红袍,剑眉虎眼,已是白发苍苍。
巨石麒麟出现之后便一直蹲伏在地上,一双大石眼死死凝视着前方。
老者举起酒壶轻轻泯了一口,沉吟道:“孤立山巅,任它风雪侵蚀,巨石岿然不动。老夫龙元,敢问二位高姓?”
一听龙元,卫白丁不由得吃了一惊,比起龙元他臀部下那头一丈多高的巨石麒麟更让人不寒而栗。
卫白丁身旁的女子们有两个已经受不住恐惧昏倒在地,剩下的也四散奔逃。
封神榜的双腿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报上名来。”龙元将手中酒壶重重地拍在麒麟的头顶,麒麟也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嚎叫。
“老子卫白丁,那是我兄弟封神榜。”卫白丁站直身形尽量掩饰着内心中的恐惧。
龙元一听此言,嘴皮翘起露出了满口的牙齿,恶狠狠道:“杀死我儿有眼的可是你们二人?”
卫白丁一甩衣袖:“不错。他罪有应得。”
龙元暴怒道:“即使他罪有应得,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他。你们罪恶滔天,下面就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罪有应得!”
龙元说完,一拍臀下麒麟,人已离地十丈。巨石麒麟仰天长啸,长啸的过程中身体碎裂,四周烟尘弥漫,很快从烟尘中窜出十只两人多高的麒麟。
这些麒麟也不废“叫”,落了地拔开腿便朝卫白丁个封神榜奔袭过来。
与此同时,空中龙元落了地,本想伸手撕裂脚下的大地,一看在自己府中这才强忍住没有动手。他认为这几只巨石召唤物已足够收拾住那两个小鬼。他必须时刻盯住那个封家小鬼,只要对方身上有精神力光晕出现,便立刻动手将之制住。
眼看这十只麒麟要到面前,卫白丁伸展双手,十条云雾锁链从天而降,像十条强有力的巨手一般将那十只麒麟死死按压在地上。
巨石麒麟在地上来回扑腾却再也动弹不得。
龙元看罢咆哮道:“果然是云之卫家吗?我化石龙家和你云之卫家有何怨仇?”
卫白丁见自己已制住巨石麒麟,龙元又发出质问,以为龙元在云之卫家面前也没什么了不起,不禁冷笑道:“我只是看不惯他的作为而已。”
龙元大笑到:“你只能看的惯自己的行为方式。卫千年,是你的族人欺我在前,就让弟弟我为你清理门户。”
说话间,龙元的身体已然石化,并缓缓沉入大地,龙元的身体沉入大地,那十头麒麟也像鱼儿入水一般钻入进大地。
一旁的封神榜见状声音也变了,大叫道:“快跑!”
卫白丁一愣,就在这愣神之间,只觉脚下一空,脚下大地突然消失了,整个人已掉落下去。
卫白丁大惊,忙伸手向天空中的白云求援。但见一条云雾锁链从天而降,在卫白丁下落十米时已缠住了卫白丁并将卫白丁向上拖拽。
拖拽的速度很快,然而原本消失的大地又一次出现,可怜卫白丁的脑袋刚离开大地,身体已被石头锁死,再也动弹不得。
封神榜见状忙试着释放精神力,准备以芒剑先劈开石地救出卫白丁。就在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龙元从他身后跳出,周身蓝光大绽,一拍封神榜脚下,一道白光八卦阵在封神榜脚下生成。
“精神力两仪封禁。”龙元低声道。
法阵中封神榜再也释放不出一丝精神力,只觉天摇地转很快已是头晕目眩。
龙元看着封神榜冷笑道:“你还不是我儿的对手。看在封家人几乎灭绝的份上,老夫给你们留个后人。老实呆着,就算是封令见了老夫也得称呼一声龙爷。”
龙元说罢,板着老脸朝卫白丁走了过去,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缓缓抬头看向天空,一看之下就看见了一只巨大的云眼,惊叫道:“这……这不可能!”
卫白丁也抬头看见了云梦之哞,不禁冷笑道:“你也认识此云?”
龙元哼笑道:“岂止认识?我还领教过它的犀利。云梦之哞因你出现,这就说明卫千年已死。哼哼,哈哈哈……亏老夫一直以为他真个能活一千年呢?”
龙元说罢看了看卫白丁,不禁又笑道:“云之卫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千年兄,你选错了传人!不过没关系,我来替你纠正错误。”
龙元说完,弯腰伸手抓向脚下石地,像抓泥巴一般抓起一大块石头在手,只一握紧,手中石块碎裂,每落地一个石子地上便会多出一个龙元,很快已是二十多个已经身躯化石的龙元带着笑意看着只有头在地上的卫白丁。
众龙元同时朝卫白丁走了过来,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时,天空中又出现了五只云眼分别锁定住了五个龙元。
只听龙元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云梦之哞最多同时出现六个,且不能辨别真假。卫白丁,下地狱去吧!”龙元说完,其中一个化石分身已到了卫白丁面前,伸手便要像拍苍蝇一般拍死卫白丁。
卫白丁看着那双大石头手掌带着风声劈头盖脸而来,扭身看向法阵中的封神榜低声道:“再会了。”
若是一般人在这种封禁法阵中早已昏迷过去,封神榜的精神力是何等强大,虽然释放不出来却能帮他保留一定的清醒。听见卫白丁和自己告别,他心如刀绞。
就在卫白丁闭目等死之时,就在六只云眼同时放出雷电击碎了六个化石龙元之时,就在龙元的魔掌即将拍到卫白丁的时候,由打卫白丁面前的地下一只小狗破土而出直接撞向龙元的脸面。
龙元哪曾防备这个?被小狗撞出一个趔趄,就在这个龙元站直身形准备重新发难时,空中红光一闪,一道雷光自云眼射将下来这个龙元已是一团齑粉。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龙元的分身只剩下了十五人,而且还在继续减少,毕竟云梦之哞对于敌人是没有一丝仁慈可言的。
龙元其实并不想杀死卫白丁,若是想杀卫白丁在地下时就动手了。他虽然没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然云之卫家对于安宁之地的重要性他这个化石秘宗的长者比谁都清楚。死罪虽然不得不为之免除,但是活罪难逃,龙元必定是要让卫白丁付出一些代价,碰巧云梦之哞出现,为了躲避云梦之哞的神雷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躯分散在二十块巨石分身之上,这样的话只要保住其中一个他便不会死。
只要没被云眼盯住又没有袭击云梦之哞的主人的意图,云梦之哞不会主动伤人,龙元深知这一点。抬头看了看头顶,六只云眼如同天魔的邪眼一般注释着地下,然而却没有放电的趋势,龙元长出一口气心里憎恨更深了,他的脑浆在转动,他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做绝。
卫白丁本以为自己是非死不可,忽觉胸口处一阵抓挠之感,随后便有一个东西从他胸口处窜了出去,紧接着眼前便窜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卫白丁知道是西叶送给他的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忙向前方看去,前方有的只是法阵中的封神榜以及昏倒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两个丫鬟,唯独没有那只小黑狗。
卫白丁试着扭头看向身后,脖子被地面卡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渊远悠长的狼嚎,伴随着着这声狼嚎,清晨的天光变的忽明忽暗,好像雷鸣电闪的雨夜一般。
这声狼叫打断了龙元的思维,驱散了封神榜身上的沉重之感,吓了卫白丁头皮一紧。
法阵中封神榜恢复了神志,扭头向叫声方向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龙元剩下的十五个化石分身一看眼前情形,也同时张大了嘴巴,石头身躯开始“咔啪”作响。
但见,从地下窜出的那只小黑狗发出了一声狼嚎之后,身躯膨胀了数十倍,变成了一只一人多高浑身上下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巨狼。巨狼那双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双目摄人心魄,一张像熊熊燃烧中的锅炉般的大嘴上裸露着一排排似乎是被烧红了的獠牙,紫色火焰的周围不时迸射出白色的电光火花,令人看一眼就有一种灵魂即将出窍的真实感觉。
卫白丁被天光的突变也吓的不轻,只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此情形,龙元心里的火消失了,嘴里呢喃着:“地狱邪神兽雷火贪狼!”
在华夏大地时龙元见过这种东西,这种无比凶狠的恶狼专门攻击人魂。人的魂魄一旦受伤轻则减寿,重则疯癫三日即死。奇怪的是卫白丁怎会拥有这种东西?难道连地狱也护着云之卫家这个不成气候的新族长不成?
正思想间,雷火贪狼已窜了出去,这一窜的速度已无法用凡间的形容词来形容,在龙元这样的凡人看来雷火贪狼在眨眼之间便已扑倒了他心脏所在的那个化石分身。
贪狼发出凶恶的叫声,将大嘴缓缓探向龙元的脖颈。
龙元已是肝胆俱裂,忙使出入地之术让自己剩余的十五个化石分身沉入大地之下并在地下完成了身躯重组借助石行之术狼狈逃走。
贪狼见丢了猎物,用鼻子在地面上闻了闻,随之又一次发出一声长啸,伴随这长啸四周天光恢复了正常,贪狼没了,地上又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狗来回翻滚着身躯和适才的雷火贪狼形成了阴阳对立般的鲜明对比。
贪狼攻击龙元时卫白丁自然是看见了,一开始他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当看到贪狼变回小黑狗时卫白丁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这太不可思议了。
好在一场危机变成了有惊无险的过场,卫白丁紧绷的内心终于平复了。眼下,他必须先摆脱地下的束缚。
“美丽有动人的云啊,将我的兄弟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卫白丁带着笑意看向封神榜。
随着云梦之哞的散开,一条云雾锁链盘旋而下将封神榜拽出了白光八卦阵。
摆脱了束缚封神榜在空中一纵身,随之猛然落地,将真气汇聚在双脚,对准卫白丁面前落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封神榜已跺碎了卫白丁身旁的石地。
卫白丁只觉身下涌出一道向上的反作用力将他的身躯从碎石中推到了天际,于此同时,又是一条云雾锁链从天而降,卫白丁拽住链条像荡秋千一般轻飘飘落了地。
卫白丁活动了一番腿脚,这才发出劫后逢生人都会发出的那种振奋人心的笑声。
小黑狗见卫白丁摆脱了束缚,也兴奋地向卫白丁跑了过来,看到了云梦之哞后它已经开始满意自己这个新主人了。
卫白丁正在开心之间余光发现那只能化身饿狼的小狗朝他跑了过来,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拔腿跑向封神榜,小狗在身后穷追不舍,偶尔还因腿脚太短摔翻在地。
对于卫白丁来说这只黑狗比龙元更可怕。
封神榜见状忙拦住卫白丁,弯腰将好不容易来到二人身旁的小黑狗抱起,带着笑意到:“卫哥,你已经得到了它的青睐,逃跑是没有用的,做它的新主人吧。我嫂子的眼毒的狠。”
卫白丁惊魂未定,见小狗那双水汪汪地小眼睛凝视着他,心仍在扑通扑通直跳,伸手接过小狗并摸了摸小狗的额头。
“长的帅还是有些好处地,你看谁都喜欢我。”卫白丁苦笑道。
“卫哥,我不得不提醒你,没有人够资格在小夫我面前谈论帅,小夫就是帅的真谛。”封神榜单手扶着下巴大言不惭道。
这句话说的虽然有些大,可卫白丁还没资格反驳。
“趁着龙元不在,我们是不是该趁机救出开元师太了?”卫白丁提醒封神榜别忘记正事。
一听此话,封神榜冲卫白丁摆了摆手,义正词严说到:“你还不知道你怀里的是个什么神兽。这是华夏大地地狱幽冥界的雷火贪狼,这种狼极其凶恶,但绝不会攻击凡人。这座极尊世界有鬼,龙元也绝不像我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卫白丁不以为然道:“别杞人忧天了,它肯定是看我即将丧命,这才不得不现出真身救我。毕竟我是它的主人啊。”
封神榜叫道:“别自作多情。你死了,它还有我嫂子,哪里会因此救你。”
此言一出,卫白丁不得不再次看向怀中小狗,小狗只是安安静静地靠着他的胸怀。
“倘若此言属实,会不会又是怨气作祟?”卫白丁说出自己的判断。
“只有这一种可能。这里曾是魔族献祭神灵的神坛,就连辛家庄都不能例外,更不要说这里了,我们必须找到龙元告知他这一切,否则一切都晚了。龙元被我们杀了亲子,今日一战又狼狈逃走,我怕他也……”
卫白丁巡视这座极其排场的环形建筑,突然说到:“不如我们合力将这里夷为平地,免得再出现怨灵。”
封神榜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倒戈家果然没说错,确实会有许多人因你而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安宁之地的强人哪一个不是靠杀戮得来的?倘若在一个禁止杀伐的世界中,人们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地痞无赖或将成为那个世界里的强者。”
封神榜冷笑道:“看看如今的安宁之地吧!遍地无辜者的死尸,那些所谓的强者只顾自己在凌霄岛享乐完全不顾及他人生死,这是一个毫无希望的大陆。”
卫白丁语塞,寻思片刻后,说到:“或许我们不该阻止怨灵军队的扩大,也许它们能让破碎的人族重新凝聚起来。”
封神榜不以为然:“那只会让人们为了生存不得已而蹙集在一起,动荡过后安宁将缓慢地沦为一盘散沙。”
“但那至少可以让这个世界和平一段时间。”卫白丁说着,“我的生父也是这样认为。”
封神榜听完长叹道:“你为何如此健忘?华夏大地遍地猩红色的怨气,就连水流也都变成血红色,你可知自己看见的仅仅是怨气腐蚀的边缘地带!难道你想看着安宁之地也沦为怨气世界吗?华夏大地的都城~繁华落尽的京畿皇城,如今已暗无天日,城中到处都是沦为怨灵的原居民。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日像孤魂野鬼一般漫无目的游荡在自己曾经的家园之中。卫哥,你醒醒吧,不要让自己痛苦的过去主宰自己的心智,纵然你云之卫家意志力强大也总有被磨灭的一天。”
卫白丁认为封神榜在质疑他的能力,如今的他最想要的只有两个字:爱、情。在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种东西以及爱情这个两种东西的结合体。与封神榜合作的日子他感受到了友情,他非常珍视这份友情,见自己与之意见相左,他不得不静下心重新审视自身。
“封老弟,你让我好好想想。”卫白丁不再辩解了。
封神榜道:“这里不是想事情的地方。”说完,走到卫白丁身边的园林边,抱起一个梳理着两条小麻花辫子的丫环将自身真气输入对方体内。
片刻后,这丫环缓缓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在封神榜怀中,本想推开封神榜,可身体却不受控制搂住了封神榜的肩头。
封神榜被搂的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这姑娘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好妹子,龙元已经走了,你先松开小夫,小夫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封神榜低声说到。
那丫环一听此言松开了手,将眼眶里的泪水揉了出来,开口道:“我必知无不言。”
卫白丁见状不得不让自己也凑了过去,抢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丫环扭头看了看卫白丁,见卫白丁脸上没有恶意,这才说道:“我叫梅心,今年十五岁。”
封神榜嘴里嘀咕着梅心二字,后又说道:“梅心妹妹,你可知开元师太被囚何处?”
梅心听罢摇了摇头:“开元师太并没有被囚禁,只是被软禁在此,我听说城主对她老人家很是敬重。”
卫白丁和封神榜听罢惊的张大嘴巴,看来外界的传言也不能轻信呐。
“你能不能带我们进去找她?”卫白丁问道。
梅心显得有些为难:“城主禁止任何人接近那间玉屋,而且房门钥匙在小姐身上。”
“小姐?龙元有女儿?”封神榜惊叫道。
梅心点了点头。
卫白丁忙问:“他女儿漂亮吗?”
通过前番交谈,梅心对卫封二人的恐惧和戒心没了,他感觉这二人是很随和的男人,最主要的是二人都很帅。梅心白了卫白丁一眼,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漂亮。”
“太好了,我们走。”封神榜来了兴致,说完就要去拽卫白丁。
卫白丁忙躲开:“别急啊!”说完又带着笑意问梅心:“你知道小姐在哪里,对吗?”
梅心眨了眨眼,心说这俩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来找元师太的吗?一听小姐漂亮就像见了骨头的狗一般。
“小姐不在极尊世界。”梅心说到,“听管事的说少爷死后小姐取代了少爷的位置做了仙女楼的老板。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了仙女楼。”
卫白丁与封神榜对视一眼,若是没有战胜龙元,他们势必不敢去,现在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梅心,你以前是伺候谁的?怎会被拉来给龙有眼陪葬么?”卫白丁问道。
梅心委屈道:“我是城主老爷的贴身丫环,至于为何要拉我陪葬我爷不知道。”
封神榜问道:“那么你可愿意当我二人的贴身丫环?”
梅心又一次打量一番卫封二人,她当然是愿意的,就是这二人的打扮让他们看起来一点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你们每月给我多少工钱?”
这句话一出卫白丁和封神榜都傻了眼,他二人都是一贫如洗。
“妹子,跟着我们亏待不了你。”卫白丁说完就觉得亏心,他肚子仍旧空着。
封神榜也昧着良心附和着:“没错。就是这样。”
梅心虽小可毕竟伺候过龙元,哪里有这么容易糊弄?她父母都是庄家汉,因家乡连续三年蝗灾田里颗粒无收,为了保住他那两个年幼的弟弟,父母无奈只得将她卖给龙有眼换了十五两银子,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弟兄。
刚到龙府的第二天,龙有眼便要对她施暴,碰巧龙元找龙有眼讯问家事,发现了她门。龙元斥责龙有眼后将她带走,要不然她早已被污。
因此,梅心对龙元心存感激。通过伺候龙元梅心发现“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老话并不适用于龙元父子。
龙元平日里总是板着老脸一副狂妄自大自命清高的模样,然其本人却是礼贤下士,脾气很好,还很平易近人,从来不会强迫手下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
当然了,龙元对于投奔自己的人来者不拒,不管是好人还是恶棍。这直接导致他在外边名声扫地。
龙元对于名利看的很淡薄,他唯一不能接受的那便是失败。
这些只是梅心这样一个仆人对主人的一些看法,伺候龙元曾也让她体会到人上人的感觉,毕竟那些修行之人对她非常客气。
梅心跟随龙元也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阅人无数,眼前这一青一少虽然衣着不怎么排场但一看也知道不是一般人,最主要的是二人和她岁数差不太多,尤其是封神榜。
“好啦!二位少爷,奴婢答应你们了。”梅心带着笑意躬身行礼。
卫白丁和封神榜一直看着若有所思的梅心,一见梅心行礼顿时觉无所适从,卫白丁从来没被人行过礼,一看之下是满脸傻笑,激动的不知道是该站还是该座,该匍匐还是该蹲卧。
封神榜好歹见过世面,见梅心行礼,立马板着脸道:“嗯!很懂礼数,平身吧!”
梅心看着卫封二人的模样,不禁笑道:“不知二位少爷府在何处?”
卫白丁道:“五湖四海。”
封神榜不甘落后到:“华夏北地落云间。”
梅心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一个是个浪人,一个是逃荒者。”
卫白丁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这只是我们的表面身份。好了,站在我们身边来,我们要去仙女楼找小姐喽。”
梅心没见过二人手段,撇嘴道:“找小姐至前怎么也得我引你们出府吧?”
卫白丁迫不及待想见识一番龙元女儿的美貌,见梅心婆婆妈妈的,上前一把拽将梅心手腕将之拽在身边,凝视着梅心面色凝重道:“既然答应了我们,你可千万不能有任何不良之心,你要切记。”
梅心被吓的不轻,这时封神榜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道:“闭上眼睛。”
出于对主人的习惯性服从,梅心下意识闭上双眼。
眼刚闭好,就觉一阵轻风掠过,梅心忙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极尊世界的花园变成了街道,面前多了一座仙女楼。楼顶能看见几个中年工匠正在气喘吁吁地劳作,仙女楼的大门紧闭,显然是不到营业时间。梅心看罢只觉心头一震,扭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封神榜和卫白丁,她想不明白这俩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卫白丁脚一沾地就看见了仙女楼,看见仙女楼就想起了那个满嘴金牙的**子,想起了**子就想起了他们被讹诈了钱财,想起那张银票他就恨的牙根痒痒。
“老弟,不教训一番那个老妈子我气消不了。”卫白丁愤恨道。
“我有办法。”封神榜也愤恨道,“你们两个看我脸色行事。”
封神榜说完抬脚上前拍了拍大门。
刚拍到第三下,就听见屋中有人咆哮道:“哪个杀千刀的,没看见门口的告示吗?滚!三天后带足钱财再来。”
封神榜听了此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将房门拍的更响了。见此情形梅心心里发怵,心跳开始加速。
拍到第五下时,门打开了,迎面走出来一个女子,赫然就是龙元的女儿龙溪水。
龙溪水开了门最先看见了封神榜,只看一眼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心说世上怎会有如此英俊的小小子。
封神榜也看了看龙溪水,也在心里说这是谁呀?长的还真算可以够资格当我上百媳妇中的第一个。
人家俩人对眼,卫白丁被凉在一边,只得将脸看向仙女楼内部,这一看就瞧见店掌柜那张带着笑意的老脸。店掌柜一出现梅心扭头便跑很快便已寻不见人影。
卫白丁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他已没时间也并不想去追这个梅心。这时掌柜朝卫白丁招了招手,看那样子似乎是有话想说。
卫白丁不敢冒然进去,阴沉着脸冲掌柜的甩了甩手,意思是有屁快出来放。
掌柜无奈出了门来到卫白丁身前低声道:“借一步说话。”说完,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简易茅厕。
看掌柜满脸赔笑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卫白丁点了头并示意那掌柜先走。
掌柜只得头前走路,卫白丁尾随而去。
来到茅厕边,掌柜终于开口道:“在下孔本,二位少爷杀了我家少主还嫌不够吗?小姐可是我家城主的宝贝,求您不要为难小姐。”
卫白丁本来也就是找龙元女儿借把钥匙,见掌柜给小姐求情,心里已有了计较,于是说道:“这让我有些为难,我们就是来取她小命的呀!”
掌柜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半天才说到:“我们少主是作恶多端,可小姐是个悲天悯人的好姑娘啊!我们城主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歹毒。求您高抬贵手。”
卫白丁佯装若有所思,后又说到:“你想骗我?”
孔本一听觉得有希望,忙说道:“有一句虚言,就让我被雷劈死,让我……。”
卫白丁挥手打断道:“好了,我信了。我会说服我兄弟不伤你家小姐,但是,你必须把那个**子给我叫出来,她坑了我们一千五百两银子。”
孔本笑道:“这个好说。不知还有没其他要求?”
卫白丁摇了摇头。
孔本接着说道:“城主不希望小姐知道少主的真正死因。二位还请忌嘴,不要自找麻烦。万一惊动了凌霄岛,二位可就麻烦大了。我说这话并无恶意,还请不要多心。”
卫白丁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杀死少主纯属吾辈失手所致,我们本来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来着。”
孔本居然笑了:“说句不当说的话,你们替安宁之地清理了一个最大的败类。此人仗着父亲的势到处为非作歹,实乃是小人中的小人。如今小姐做了店主,我们以后也有好日子过了。”
卫白丁笑而不语,岁数大的人说话一般都需要站在十里之外来听,好在这句话和卫白丁关系不大。
“听了你的话我现在心情好多了。罢了,你去找**把我们的银票要回来就好,我不想见她了。”卫白丁说完起身向封神榜走去。
孔本摇了摇头,苦笑两声,在心里边抱怨着当个掌柜有多难边回了仙女楼。
卫白丁到时,封神榜和龙溪水已聊的很开心了。只听封神榜道:“龙小姐年纪轻轻已能执掌大业,实乃女中豪杰啊。”
龙溪水听罢开心地笑了:“哪里,哪里,不知威少爷出来寻欢之前可曾安置好贤内助?”
封神榜听完也笑了,笑完舔着脸问:“什么是贤内助?”
卫白丁知道自己插嘴的时机就是现在,他忙为封神榜解释道:“就是妻子的意思。”
封神榜回头瞪了卫白丁一眼,后扭过头道:“我没有妻子,根本不用安置。”
龙溪水听完脸上那层淡淡的胭脂得到了渲染变得更加红润,以至于龙溪水的脸也变得像一个熟透的番茄,正要说自己愿意陪他喝酒,头顶便开始下了“雪”,一种黄色的铜钱状的纸雪花。一见这些纸钱,龙溪水脸色立刻就变的凝重起来,抬头一看,但见漫天撒钱,只是没有见到撒钱的人。
卫白丁也四处看着,这显然是送死人上路时才会有的习俗,然而这里并没有人死,也没有送葬的人。
封神榜冷眼看着漫天纸钱,问龙溪水:“龙小姐可有仇家?”
龙溪水摇了摇头,猜测道:“可能是我哥哥的仇人。”说完,冲着天空大叫道:“既然来了,何不现出本尊。”
这时,由打仙女楼西北角的茅厕中走出来一个中年道人,只见这道人头发红一道白一道蓝一道好像刚从染缸里钻出来一般,身着一件黑色法袍,法袍的正面绣着一个大白骷髅头,大嘴侯腮帮,留着长胡子,两片嘴唇黑的发紫。这道人头顶两个鹿角头饰,手中拿着一条浮尘,走路时只是脚尖点地,从远处看来开道人好像是在飘荡一般。
这道人飘飘然来在众人面前,冲卫白丁稽首道:“无量佛!贫道魅影,敢问阁下可是卫白丁?”
龙溪水和封神榜忙将视线移动到卫白丁身上,龙溪水的脸已恢复了正常颜色,他听说过魅影真人,安宁之地没有人会愿意听到这个名字,更没有人愿意见到这个魅影真人,此人是凌霄岛两大魔道之一,已多年不曾出现在其他地方。
卫白丁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为何道人会认识他,见是个道人他不自然就会联想起开元师太和二元贯,不管怎样先问明对方身份再说。
“这位道爷是?怎会认得小可?”卫白丁也稽首道。
魅影真人听罢露出一丝冷笑,这一笑就露出了满嘴参差不齐的黑牙。
“十年的避世果然已让世人遗忘了贫道,贫道来自另一个世界,道号魅影。”
封神榜听到这里总感觉在哪里听说过这个魅影,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看对方的表情便知来者不善。
卫白丁一听对方道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戒心也提了出来:“找我什么事?”
“讨债。”魅影真人将手中浮尘换到右手,伸出那只好像被晒干了的左手直指卫白丁,“你欠了别人一千五百两银子。”
话音刚落,掌柜拿着一张银票就出来了,刚出门就看见了魅影真人,吓的他直一哆嗦,手中银票也落了地。见到卫白丁时他没有害怕,见到封神榜时他也没有过恐惧,甚至见到龙元他都能站的稳,可见到这个魔道,孔本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
魅影自然注意到了店掌柜以及那张掉在地上的银票,突然出爪,银票被一阵强风吹进魅影的爪中。魅影拿着银票闻了闻,点了点头道:“就是这张。”
封神榜一惊,他已经联想到了这张银票的原主人,可细细一想又觉不可能,王麻子一个卖棺材的怎会认识这样的强人呢?
“你和王麻子是什么关系?”封神榜不得不问道。
卫白丁一听此问,这才想起王麻子来,为一千五百两银子而来,那必然和坑骗王麻子有关,他本以为这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一千五百两居然引来了这样一个魔道人。
魅影将银票收进怀中,怒道:“你是说被你们两个骗了钱财又被你们一刀两断的那个人吗?”
龙溪水一听此言吃惊地看着封神榜:“你们做过这种下作之事?”
封神榜顿觉脸蛋发烫,一时间竟没了词语。
卫白丁替封神榜答道:“对下作之人做下这种事算不上下作。”
听了此言龙溪水哦了一声,又将视线移向魅影真人。
魅影听了卫白丁的话,面带笑容地反问卫白丁:“如果有人说你弟弟是个下作之人,你会怎么对他呢?”
卫白丁冷笑道:“那要看他是不是真的下作。”
魅影笑的更响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会杀了他。”说完,一甩右手浮尘,一阵强风将地上的纸钱卷起像飞蝗骤雨一般朝众人压降过来。
卫白丁一看就是些纸片子做出淡定之色,正要嘲讽一番魅影和王麻子长的一点也不像,就看见一旁封神榜突然闪身来在他面前双掌已然击出,一阵剧烈的掌风呼啸而去,将那些纸钱打散在两旁。
“卫哥,你且退下,我来迎战此人。”封神榜觉得有必要在龙溪水面前展示一下真他的风采。
魅影见来了个小鬼,他有些提不起精神,淡淡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草人,嘴里念念有词,用左手对着草人一通指责,片刻后竖起中食指,但见一团火焰从草人身体中窜出,紧接着将草人放在左手手心,这个小草人居然直立在魅影手心。
魅影看着手心中的小草人,带着笑意道:“你已在我手中,不知名的小鬼。”
封神榜听罢一愣,正要启动灵魂叶剑,然而他的身体却已不听使唤了,低头一看,但见他的双脚踩在适才飘落的纸钱之上,自知不妙,忙回头冲卫白丁叫喊道:“千万别踩这些纸钱。”
卫白丁和龙溪水见状忙踢开脚下的纸钱,并拍了拍鞋底。
魅影真人看着三个人的样子,不禁嬉笑道:“看来你们已看穿了我的**金钱了,不错,反应挺快。”
龙溪水见状忙抱拳道:“真人!请您不要在我仙女楼门前动手害人,这里是龙家的地界。”
魅影真人闻言抬眼瞥了一眼龙溪水:“小小黄雀刚刚出巢,就算是龙魂亲临也得给贫道十分薄面,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退下。”
这话一出,龙溪水也没了主意,他有心帮助封神榜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出手帮助,正焦虑之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又说道:“开元师太就在设下做客,希望真人能看她老人家一点薄面。”
魅影一听开元师太脸色就是一变,遂又大笑道:“是吗?听闻廖飞机做了龙元的小妾,已失去了元身,恐怕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开元了,应该是****师太。”
龙溪水一听就火了,大骂道:“贼子休要侮辱我师!”
魅影道:“是她自己不检点,别人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好了,该送他们二人上路了。”说完,魅影的左手熊熊燃烧起来,稻草人被火焰吞没。不远处的封神榜顿觉周身灼痛,好似掉进了炼狱火海之中一般,他咬着牙尽量忍着疼痛,忍了三秒之后便开始惨叫起来。
卫白丁早已受够了这个妖道,抬眼看向天空之中的一团乌云,乌云会意,两条漆黑的云雾长蛇自云中俯冲而下一只直取魅影真人,另一只率先来至将魅影手中的草人吞进口中后盘旋着身躯围绕在卫白丁身旁并张开了嘴,于此同时令一条云雾长蛇已咬住了魅影真人的脑袋并将魅影托在半空。卫白丁取出蛇嘴中的稻草人,稻草人身上依然燃烧着火焰。他忙用嘴吹,可惜的是越吹火越大,封神榜叫的也越响。
龙溪水见状忙抢了草人在手,嗔怒道:“傻呀你,这是道法之火,哪里用嘴吹的灭。”说完,从怀中取了一张灵符包裹住稻草人大喝一声嘴里念念有词:“玄水冰符。”话音一落,但见龙溪水手中冒出寒气很快稻草人身上的火灭了被一块寒冰包裹住。
随着草人被冰包裹住,一旁的封神榜也体验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美妙感觉,只觉自己人瞬间从炼狱火海掉进了寒冰地狱,那种感觉别提多爽了。好在这种寒冻在人体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封神榜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试着移动身体,可身体还是动弹不得。
“那草人上的道法还没解除啊。”封神榜无奈道。
卫白丁忙去求龙溪水:“你帮他解除了吧?”
龙溪水脸又红了:“我道法浅薄,不知道怎么解除这种**金钱,你们等着我,我去找开元师太,她老人家必然能解。”
卫白丁催促龙溪水快点动身,但见龙溪水身躯化石沉入大地之中。
“果然是龙元的女儿啊。”卫白丁苦笑。
笑罢,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魅影被云雾黑蛇咬住脑袋,在半空中伸展双臂来回扑打着,好像在学鸟儿飞翔一般,看来云雾锁链根本没给对方带来任何压力,卫白丁看向身边的云雾黑蛇呲牙道:“撕碎他!”
黑蛇得了命令,盘旋着身躯一飞冲天,在空中咬住了魅影真人的右腿,两只黑蛇在空中只一撕扯,只听得咔啪一声,魅影真人的身体已被撕成了三断,头和右腿在两条云雾黑蛇口中,剩余的部位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掉落在地。
“呿!不过如此。”卫白丁冷哼道,说完来到封神榜身边安慰道:“我认为龙溪水非常可靠,你呢?”
封神榜动弹不得,见魅影的身体掉落在地,也松了一口气:“我也这么认为。”
说完,二人笑了起来。正得意间,那间茅厕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从中又走出了一个魅影真人。
魅影真人关了茅房门,这次一路小跑来在二人面前十步收住脚步,脸上依然带着得意,鼓掌道:“原来是云之卫家的公子,适才真是失敬了。”
卫白丁苦笑,心说这魅影真人不会是蛆虫成精了吧?怎会又从茅厕中冒出来了一个?他真想进茅厕里看看里边还有几个魅影真人。卫白丁忙看向掉落在地的那个魅影的尸体。
哪里还有人,地面上平躺着一具披着纸衣的白骨。
封神榜看罢冷汗钻了出来,也想起了自己听说过的那个魅影真人的实力,口中颤抖道:“尸魔魅影邪道!”
魅影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那都是别人抬举贫道。”
卫白丁正要威胁魅影帮封神榜解除道法,就听封神榜大叫道:“卫哥快走!”
卫白丁吃了一惊,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他的双脚已被两只强有力的骸骨硬手攥住,紧接着一道白骨牢笼在他身旁升起,将他囚禁在内。
魅影真人带着奸笑道:“对不起,你恐怕走不成了,我的尸军里就缺少云之卫家人,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尸兵。”
就缺云之卫家人?难道说?封神榜吃惊不小:“你的尸军里可有封家人?”
魅影寻思了片刻说道:“当然有,此人生前叫封无穹。他是个意外收获,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失去了魂魄,像个疯子一般在街道上和一群野狗嬉戏,多亏有我,我为他保住了家族的荣耀。”
封神榜听完一双眼开始充血,嘴角颤抖着,好不容易才说道:“狗东西,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魅影一愣,佯装吃惊道:“你……你……你想做什么?”
封神榜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说完就要冲将上去,然而脑袋以下的部位根本不听使唤。
封无穹……卫白丁想起来了,倒戈家曾言,封无穹是封神榜的亲爷爷,怪不得一向淡定的封神榜都变的嗜血了。
“老弟莫恼,哥替你爷爷报仇。”说完,就要云雾化自身,刚读出咒语的第一个字,脚下已出现了一座青光十六卦**阵,法阵中卫白丁只觉浑身沉重,心情压抑,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自杀的冲动。抬眼看向魅影,但见魅影只是将自己手中浮尘倒立,浮尘的长毛轻轻扫着地面。
封神榜看罢吃惊之情已难以言表,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能用出如此强大的道法封禁,这魅影真人的强大已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魅影冷笑道:“既然已知道了你是云之卫家人,我怎会还不对你采取手段,真是个幼稚的小鬼。”
卫白丁苦笑,怪自己太过大意,他曾见过龙元以道法法阵封死过封神榜,没想到道法居然连云之卫家也能封禁,然而他不得不保持平和的情绪用来抑制住自己心中此起彼伏的痛苦思绪。就在这时,一道环形红雷射下,正击中卫白丁周身的骨头牢笼,牢笼被打的粉碎,紧接着一条云雾锁链降下将卫白丁拽出了法阵。
卫白丁在半空中当机立断,恶狠狠低读出了咒语:“云之初,梦之影。”但见五条黑云锁链从天儿降射进了卫白丁的身躯,卫白丁已被一团黑云包裹住。
封神榜抬头看了看天空,但见天空之出现了一只洁白的云梦之眸,满天零零落落飘散着十几朵白云,唯有卫白丁身体链接的是一团黑云,这就他娘的奇怪了。忙扭头看向魅影真人,魅影也正抬头看着那只云眼,然而脸上带着的却是一种奸佞的笑容,看起来不但从容不迫,而且还毫不畏惧。
这时,卫白丁轻飘飘落了地,整个人已便的漆黑一片,身体看起来又像乌云又像人。
“狗东西,纳命来。”卫白丁大喝道,说完就要伸手射出云之锁链。突然,腹中便是一阵痉挛,紧接着全身开始痛痒难忍很快就开始抽搐起来。卫白丁再也站立不稳,在痛苦中想起了云雾黑蛇曾经呑咬过魅影的身体,魅影在那个时候必然对天空中的云朵动了手脚。趁着身体还能动果断释放了体内的云雾,但见一团黑雾从卫白丁体内涌出,同时还涌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卫白丁的意识摇摇欲坠,空中的云梦之眸也随之散开,变成了一片云团。
魅影真人终于低下了头,大笑道:“怎么了?我的小族长!是不是感觉浑身瘙痒难耐?那是活人**缓慢溃烂的症状啊。就让我看着你慢慢地变成一具白骨吧,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封神榜也只能凝望着痛苦中的卫白丁,心说一旦我解脱了束缚,必要大开杀戒。
就在魅影得意洋洋之时,由打头顶又射下了一条云雾锁链,锁链直插在魅影面前,锁链落地的同时,一个身高七尺身着黑衣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面对着魅影真人。
“好久不见了,魅影。”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卫白丁在痛苦中,听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眼泪忍不住下来了。
魅影一看来人便是一哆嗦,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声音颤抖道:“卫左!”说完,又明知故问道:“你来作甚?”
“给我解药。”卫左说的很直接。
魅影一摊手道:“这你就难为我了,你明知道我的**毒蛊是没有解药的,就算我自己吞了这么多也是要死的。”
一听此言,卫左突然出手直取魅影脖颈,魅影的表情开始扭曲身体自脚下开始气化。气化的速度并不快,卫左没有杀死魅影自然是为了得到解药救自己的儿子。
魅影带着气化的身躯哈哈大笑不止。
卫左知道这并不是魅影的真身,手一用力,气化的速度立马增快,很快魅影已变成一团白雾消散。
这个魅影刚才死去,由打茅厕中又一个魅影推门而出,身体依靠在茅厕门上带着奸笑远望着卫左。
这时卫左转过身来,卫左的长相很一般,留着细微的八字胡须,一双眼睛散发着明显的白光,健壮的身体上好像是翻涌中的云流一般令人难辨虚实,一张未老先衰的脸上带着恨意,指着卫白丁便骂道:“两年多没见,我本以为你会有所长进,不想你还是如此废物,居然着了魅影小儿的道。”
卫白丁听着这种话心如刀绞,泪如涌泉,愤恨道:“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卫左听完才是真的心如刀绞,作为一个父亲,他哪里会真个如此看贬自己的孩子呢?他多么希望卫白丁一辈子抓不住云梦之源,能够在外界取个媳妇过点平平凡凡的日子,也强过在云之卫家这种高贵的家族中受辱。
看着儿子中毒,卫左只恨自己没有早些亲手处死卫千年。他强忍着内心中的悲伤,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湿。缓步走向卫白丁,蹲伏下身体,抓紧卫白丁的手腕,正要用自身真气帮助卫白丁逼除毒素,手被卫白丁挣脱。
“你走!我就是死,也不要让云之卫家人看见。我宁愿身躯被野狗吞吃也不要葬进卫家祖坟!”卫白丁咆哮到。
卫左听罢火起,抬手便要打,忽觉一股强大至极的真气正在从地下上浮,卫左不想见人忙以云隐之术藏匿在魅影身旁。
魅影自然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同时也感觉到了那股上升中的真气流,一双眼死死盯住卫白丁身旁的大地。
忽然,一个女子石像自地下钻出,石像离开地面变成了血肉之躯赫然就是龙溪水,龙溪水一来就看见了地上痛苦中的卫白丁,忙问道:“怎么了?”
封神榜道:“他中了**毒蛊。”
龙溪水笑道:“你坚持一下,我把开元师太请来了。”
话音一落,一个身着青衣的长发女子破土而出,只见这女子身高七尺生的美丽动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生着圆脸,细眉如柳叶,面白如玉,一张樱桃小口,身着绸缎八卦法袍,满头白发梳理着一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紫金簪。
但见这女子轻飘飘落了地,优雅地一转身从右手袖口中滑出一杆翠玉烟枪,女子缓缓将烟枪塞进樱桃口中,猛抽了一口,露出洁白的玉齿,玉齿之间白烟袅袅。
“无量天尊,贫尼法号开元。”
开元一出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就连见到卫左情绪无比激动又周身奇痒难忍的卫白丁也忘记了自己,惊的张大了嘴巴。
茅厕边的魅影只看了一眼,手中的浮尘掉落在地,嘀咕道:“不愧是开元师太,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美,烟瘾还是这么大。”
龙溪水来到开元师太身边指了指地上的卫白丁道:“就是他。”
开元又抽了一口烟,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卫白丁:“他就是你说的云之卫家人?”
龙溪水点了点头。
开元终于将烟枪从嘴里拽了出去,来到卫白丁面前,一看卫白丁面色,微微一笑道:“魅影,你的毒蛊又长进了啊。”说完用卫白丁的脑袋弹了弹烟灰后,抓起卫白丁的腿只一甩便将卫白丁甩在半空之中,但见开元师太又一次将烟枪放进嘴里,大喝一声:“疾!”
半空中卫白丁立刻被一道圆形金光包裹住,这圆光好似正如的烈日一般。卫白丁只觉自己好像置身于太阳之中一般,忙闭上眼睛,置身于金光之中卫白丁体内的瘙痒之感在减弱。
卫左见开元师太使出了五行绝光道法,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儿子的狗命算是保住了,在云隐空间内轻轻一拍魅影的肩膀道:“他是我儿子。”说完,掐诀念咒人已遁走。
魅影正在想什么时候逃走,听到卫左的话语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句话看似简单,实际上是一种极其严厉的警告,意思是不要再找卫白丁的麻烦。
龙溪水看了片刻空中的“太阳”,带着笑意将手中草人递给开元师太,嬉笑道:“师父,解了吧。”
开元扭头看了看龙溪水,老人家怎会看不出徒儿的心事,接过草人,猛抽了一口烟,从波涛汹涌的怀中取出了一张黄色纸符抛向空中,符纸轻飘飘落了地,符纸落了地整个仙女楼地下的大地凳时燃烧起来,火苗不过半尺来高。
地火将散落在地上的金钱全部烧尽后消失,再看开元手中直立的小人一摇三晃地倒在了手心。封神榜试着抬腿,腿终于抬了起来,人刚摆脱束缚,封神榜的身形便消失了。
于此同时茅房方向传来了魅影的惨叫声,众人抬头看去,原来封神榜已来到了魅影真人的面前,弓身单手黄光绽放轻抚魅影的心口,魅影的惨叫愈演愈烈,只听封神榜大喝道:“现出本尊。”
话音未落,魅影身体碎裂成数千竹叶迸散在天上地下。
开元看罢蹙了蹙眉毛:“这一点也不像封家人的作风啊,他一定是受了刺激。”
龙溪水听罢欢喜道:“他是封家人?”
开元用烟枪指了指沐浴在叶雨中的封神榜:“这叫绝地归根,用强大的精神力唤来数千记叶子瞬间吞噬对手的妙术,即便是化石密宗一旦被精神力彻底禁锢住也难逃这一手的制裁。”
龙溪水哪里管这个,她带着笑意看向封神榜,在心里美道:遇上本姑娘,这回你是跑不掉了,看我不欺负死你。
封神榜见开元师太一语道破他的秘术,对方又救了他,不禁对这个抽烟的大姑娘肃然起敬,带着一阵风来到开元身边抱拳道:“多谢开元师太相救。”
开元猛做了一口烟,笑道:“看见你就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友封无穹,我这烟瘾就是被他教唆出来的。封家人个个都是烟鬼,你这小鬼身上不带烟枪还真是一朵奇葩啊。”开元说完爽朗地笑起来。
龙溪水的眼睛一直盯着封神榜,生怕自己少看一眼自己心目中未来的夫君。
这时,空中的“太阳”碎裂,卫白丁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多亏封神榜眼疾手快,纵身而起接住了卫白丁,二人轻飘飘落了地。
“卫哥,你感觉怎么样?”封神榜问道。
卫白丁挠了挠头,动了动腿脚:“好多了。”说完,来在开元师太身边弓身施礼道:“小可卫白丁,拜见开元师太。”
开元伸手托住卫白丁的下巴将卫白丁托起来,盯着卫白丁看了看:“卫白丁,好孩子。嗯?你小子体内的怨气怎会如此之重?”
卫白丁听罢一惊:“不可能,我体内怎么可能有怨气?师太您玩笑了。族长那日以云梦之体告诉我让我去找您学习道法,我们正要找龙小姐夺了钥匙去救你呢?没想到龙小姐好心肠,反而请您来救了我们。”
龙溪水听完火起,上前拧住卫白丁的耳朵,怒道:“好哇,你居然想骗你家小姐。”
卫白丁忙赔礼道:“那只是最初计划,在你与封老弟眉目传情时就被否决了。”
龙溪水听了这话松开了手,脸又红了,人悄悄地躲在了开元师太的身后。
开元自听到卫千年让卫白丁找她学习道法时,表情便僵住了。廖家与云之卫家有个延续了千年之久的约定:一旦怨灵之国有再犯安宁的举动变会选择族中最强的人来找廖家人学习道法。学习道法不过是个幌子,能够杀死怨灵那种近乎为虚无身躯的也只有云梦之眸射出的神雷和他们廖家的不传绝学钧水法决。
开元是在为安宁之地担心,遥想当年还有卫云梦,卫云梦化身为云梦之眸后想要战胜圣天君和她手下的失落神祇势必登天还难。开元师太是何等修为,怎会看不出卫白丁修为的薄弱,纵然他有心教他钧水法决,以卫白丁目前的修为学成出师至少也要十年以后了,他想不明白卫千年为何要派卫白丁前来。
正思想间开元师太余光看见了大地上留下的一个环形空洞,移步过去低下身看了看,空洞里还残留着神雷的余光,难不成?
“卫白丁?这地洞是什么留下的?”
卫白丁见开元问他,忙说出是云梦之眸。
“可有其他卫家人来过?”
卫白丁愤恨道:“卫左来过。”
开元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开元听罢就把卫左当成了新任云之卫家的族长。
卫白丁在开元面前有些自惭形秽自然不会多想也不会多说云梦之眸归于他之类的话语。
“溪水,告诉城主,我必须回二元贯了。最后谢谢龙有眼帮我肃清贯里那些叛逆。”
龙溪水听罢笑了,笑的很苦。不久前二元贯以开元师太妹妹镇元师太为首的人准备叛变抢夺贯主之位,开元因不忍姐妹相残,这才请龙元帮忙。二人定下计谋,龙元以一统深度为由和二元贯开战,开元诈败给龙元,然后龙元当着二元贯弟子的面说出只要开元给他当小妾就放过所有人,然后由龙元着手肃清叛逆,龙元本准备亲力亲为,谁知凌霄岛来了家书说是参加家族聚会,龙有眼趁机争取到了这份差使。开元得知是龙有眼操办此事,只因虎父无犬子就答应了。
事情也就这样发生了,龙元将开元请进极尊世界以礼相待,谁知龙有眼色胆包天,非但没有杀死开元师太的妹妹反而和对方联合起来,条件是贯中女弟子任龙有眼施暴。
而今的二元贯早已归了镇元师太和她的亲信,开元师太的簇拥者中仅剩下了那些龙有眼看不上眼的人终日承受这镇元师太亲信们的虐待和排挤。
一旦开元看到她的计策适得其反,怕是会找龙元兴师问罪。
“师太!”龙溪水说着就跪下了,“事到如今,我就不瞒你了,事情是这样的……”龙溪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卫白丁和封神榜听完咋舌不止。
开元听罢表情僵住了,好半天才暴怒道:“好你个龙有眼!枉贫尼如此信任于你。我岂能饶你!”
龙溪水跪走到开元师太面前道:“师父息怒,我哥他已经得了恶报死了。”
开元咬牙切齿道:“哼!那到是便宜了他,是谁杀了他?”
卫白丁和封神榜听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震。
龙溪水擦了擦泪水道:“我哥每天净和不干不净女人同睡,得了花柳病,病死了。”
听到这里卫白丁和封神榜都是长出一口气。
开元闻听此言余怒未消道:“真是报应不爽!告诉龙元,我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带人助我收复二元贯。”
听到这里卫白丁道:“师太,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封神榜也随声附和着。
开元师太瞥了卫白丁一眼:“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们介入。溪水,你起来吧,你没有罪过,也不必为你哥的恶行感到内疚。”
龙溪水站直身体,朝卫白丁和封神榜挤了挤眼睛,示意二人出言安慰一下开元师太。
封神榜会意忙说道:“开元师太仁义远播,只因您不忍姐妹相残,才有了今日之祸。我等对师太的钦佩犹如茫茫虚空之海一般无边无垠。师太,如蒙不弃,我愿拜你为师,只求你教我剑法。”
一听见于修行有关的事情,开元师太暂时将二元贯之事搁置在一旁,为封神榜开导道:“封家人的灵魂叶剑看似无剑实际上有剑,当然需要非常高超的剑术配合才能尽显其妙。曾经的后生封令,此人深得剑神独孤残云真传,贫尼在剑法上也就不如这二人。”
封神榜道:“封令是我哥哥。我叫封神榜。”
开元听罢不得不仔细看了看封神榜:“那你还找我学剑术?”
封神榜脸红道:“我一直在安宁之地浪荡,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遇上强敌之后才知道自己差的太远。师太,您可知如何开启异世之门?”
开元仰天大笑道:“这世上还没我不懂的修为。异世之门作为独孤残云的绝学,一旦施展出来还没幸存者,端地是犀利无比。”
“您会吗?”封神榜问道。
“都说了是绝学,贫尼怎么可能会?我只知道他需要双剑快速挥砍从不同角度错乱空间,贫尼也试过很多次,虽也能过眼,然无法开启真正的异世之门。想学这一招,你只能盼望你哥哥封令仍然幸存在世上。”
卫白丁道:“封令确实活着,但是死了。他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然而还保有自身意识,这是怎么回事?”
开元师太寻思片刻:“哪天我见到他本人自有见解。既然你们都有意思拜入我的门下,我就收了吧,不过卫白丁封神榜,对外不可宣称你们是我的徒弟。整个安宁之地人都知道贫尼不收男人做徒弟。”
卫白丁和封神榜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开元师太笑道:“人都会多多少少有些怪癖,我就是不信任那些争强好胜的男人。如今看来,或许是我错了。”
卫白丁道:“原来如此。师太放心,吾辈不会告诉任何人您是我们的师父。”
开元点了点头,从腰间锦袋里取出一团烟叶塞进烟袋锅,又猛抽了几口道:“既然有你二人相助,溪水,就不用麻烦你爹了,咱们四人足够。”
龙溪水抱拳道:“遵命。”
这时,开元师太周身泛起蓝色光晕,缓缓伸出烟枪只一点指前方,一道蓝光穿界门已然出现。
开元师太率先进了穿界门,卫白丁示意封神榜和龙溪水先请。
封神榜和龙溪水一前一后进了穿界门,卫白丁紧随其后。
四人进入后,穿界门消失。
卫白丁进入穿界门后就看见了一条七彩大道,大道的尽头有一扇大门正在快速向他这边移动着。约么过了半分钟,大门已到卫白丁面前,并从卫白丁身边越过。
大门越过后,卫白丁又看见了开元师太等人,同时也看见了二元贯以及二元贯门前那两只正俯身打盹的大猫。
开元师太冷眼看了看那两只老虎,突然回头谓三人道:“谁愿迎战这两只畜牲?”
龙溪水一个女子纵然是秘宗传人对于猛兽也有一种先天的畏惧,她看向卫封二人。
封神榜一看这老虎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唾骂道:“这他娘是谁生的怪胎啊?”
开元师太一听板着脸来到封神榜面前教训道:“既入道家门,就不能骂人。念你是初犯,为师就不罚你了,下不为例。”
封神榜挠了挠头,嘀咕道:“世上哪里有不骂脏字的男人啊!恩师,岂不闻修行之祖廖星率的名言~男人不骂人,早晚阳转阴。”
这句话并非封神榜瞎编,确实是记录在后人为廖星率写的传记之中。封神榜是听说书人说这套书时记下的。
开元师太廖飞机作为廖星率的千代玄孙女自然对自家祖先知之甚详,这话不虚。
“好小子,竟然搬出你太师祖来压为师,罢了,只要不当我面,你可以随便骂。”
“太师祖?”卫白丁和封神榜惊叫道。
龙溪水笑了:“真是孤陋寡闻,师父是廖星率的玄玄玄……孙女。”
一听此言卫白丁恨不得五体投地拜一拜这开元师太,封神榜也露出了崇敬之色。
卫白丁强忍着激动的内心,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忙问:我“那镇元师太也是?”
龙溪水瞄了开元师太一眼,见开元面色凝重忙闭口不言。
卫白丁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忙起身上前,他要找这两只老虎报那日惊吓之仇。
刚走出两步,封神榜带着笑意拦住卫白丁:“看我吓走它们。”
说完,封神榜一闪身已来到了左边老虎的身边。只见封神榜猫下腰,伸手抓住老虎一根胡子就是一拽。
只听得“嗷”一嗓子,这老虎被疼醒,向后翻滚用前爪捂着嘴就是一通抓挠。
开元师太看罢笑道:“敢拔虎须的人已不多了,恐怕会有一场恶战。这是安宁之地才有的魔血虎,犀利无比。”
封神榜听见开元的话,回头笑道:“放心吧,我还没见过不怕我的野兽。”
说完就要去拔右边魔血虎的胡须,刚到进前这老虎便睁开了眼睛,爬起身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哈欠。
这时被拔了一根胡子的魔血虎已站稳了身形,身上的皮毛也从黑黄条纹变成了黑红条纹,一双眼亮起血红色的光芒。
只见这魔血虎发出一声怒吼,怒视门前众人,这一看就看见了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卫白丁。
魔血虎又看了看二位女子,二人都是面皮紧绷,忽然又扭头看了看同伴身旁的封神榜。
封神榜正看着那只似乎还没看见或者闻见他气味的魔血虎出神。
魔血虎看罢大怒,认定拔它胡子的人就是卫白丁,张大嘴巴用虎语咆哮道:“你找吃!”
说完,已窜将起来又一次使出它的招牌动作~饿虎扑食。
卫白丁脸上的得意没了,在心里暗暗叫道:老子招谁惹谁了?
饿虎已劈头盖脸而来,卫白丁忙施展眼上的秘术。
但见卫白丁双目白光一闪,空中的魔血虎身体就是一抖,卯足力气的前爪卸了力,身体借助惯性掉落在地。
魔血虎落了地,身上的血红之色没了,眼也不亮了,臀部墩地前爪撑体一双眼呆呆地注释着卫白丁的双目,变的比猫还要温顺。
卫白丁不想看见这老虎,正要唤来云之锁链将它拖走,就听开元师太为龙溪水讲解道:“这是云之卫家的基础秘术~梦魇之眼。只有精神力强大的人才能直视此时卫家人的双目,其他人可以侧眼旁观,一旦和梦魇之眼对视,云之卫家人轻则操控你的身心,重则可以利用云梦之源进入你的睡梦之中。”
龙溪水听罢吐了吐舌头,同为秘宗的她自然也免不了在心里称赞卫白丁,然而却并不认为这有多稀奇。
卫白丁倒是将开元的话听了进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秘术之眼的名字,更不知道靠眼还能进入他人睡梦之中。更令他啧啧称奇的是这个开元师太居然对秘宗了如指掌,被人了解了法门的家族帮派哪里还能称得上是秘宗?
“恩师,你怎会对云梦之术如此了解?”卫白丁不得不发问。
开元仰天大笑道:“因为八大秘宗的族长都是我的好友啊。你一定是介怀我对于秘宗之术的了解,这很正常,无论是哪一种修行之术都离不开道,道法万物自然。你被魅影封禁住意志力便不能施展任何秘术。云梦秘术本对于强者来说算不上秘密,之所以被列为秘宗是因为那无人能够摆脱的云梦之哞,还有那能够摧毁一切的云梦之涌绝技,云梦之哞归属族长。能够施展云梦之涌绝技的卫家人则是凤毛麟角。”
卫白丁恍然大悟,云梦之涌,这四个字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看开元说起这四个字时音量加大也知道是绝妙之法门。
“谢师父指点。”卫白丁说到。
开元师太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很难合上,她太愿意为后辈们指点迷津了,又放大声音道:“八大秘宗之术外人永远也学不会,这就是你们的特别之处。但你们却非常脆弱,秘宗传人过度痴迷于自家之术蔑视一切旁人的修为,实为自甘堕落。但封家人例外,封令的爷爷封无穹可以说是精通华夏大地的所有修行法门。封令更是将独孤残云的双剑之术发挥到了另一个境界,不过眼前这位顽童……多亏及时遇上了我,我能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封神榜见开元说他就是一扭头,他哪里注意到一旁的魔血虎也在聚精会神地听开元讲道,虽然他听不懂但也觉得开元师太很厉害的样子。
见开元收了口,魔血虎的眼立刻就看向封神榜,同时跃起就要扑倒封神榜。
一旁龙溪水见状闪身来到封神榜身后,但见利爪劈头盖脸拍将下来,龙溪水立刻将身躯石化。
魔血虎这一下拍的那叫一个瓷实,只听得呲啦一声,魔血虎的前掌已拍在石头上,一阵酥麻之感传向魔血虎全身,魔血虎惨叫一声侧摔在地,躺在地上用舌头****着已皮开肉绽的双爪。
封神榜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就看见了一尊窈窕的石像,但见石像表皮剥落,龙溪水完好无缺又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封神榜见状感动得死的心都有,若是只有他们二人必要将龙溪水涌入怀中。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封神榜也笑道。
“你还真是大意,要被魔血虎拍死,那人可就丢大了。”龙溪水温柔道。
卫白丁受不了二人的互相爱慕,忙问开元师太:“怎么处置这二虎?”
开元抽了口烟,淡淡道:“卫白丁,让你面前这只到为师面前来。”
卫白丁不明所以,冲那只缺了根胡子的魔血虎说到:“还不过去?”
魔血虎得了命令,用迷离的眼神找到开元师太,一路小跑过去。
还没到开元面前,开元人已纵身而起,身形轻飘飘地侧落在魔血虎背上。
见此情形,卫白丁恍然大悟,原来开元师太是要拿来当坐骑啊!他还没有坐骑,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开元骑在魔血虎身上摸了摸魔血虎宽大的额头,满意道:“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这种老虎可是会飞的呀!”说完,又一次豪放地大笑起来。
卫白丁撇嘴道:“您刚才可没这样说。”
“哼!我说了这虎还能归我吗?地上还有一只,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你们商量一下给谁吧!”
谈起这只魔血虎的归属问题,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龙溪水,将之放倒在地的是她。
龙溪水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这还用商量吗?当然是我的了啊。”
卫白丁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一旦哪一天封神榜离他而去,你让他如何快速在安宁之地云游?看见眼前这只魔血虎,卫白丁知道这就是答案。
“大小姐,既然师太已答应吾辈,我应该是你二人共同的师兄。你二人作为小辈,难道不该对师兄有所表示吗?”卫白丁只是看龙溪水面皮年纪比他小,其实二人同岁。
龙溪水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卫白丁话一出口她的脸上便已泛出失望之色,
封神榜想去哪就去哪,魔血虎要来何用?见卫白丁要和他未来的妻子争抢魔血虎,不得不帮龙溪水道:“我觉得应该投票决议。”
卫白丁笑道:“你二人心连心,想坑你卫哥哪有那么容易?我不参与。”
封神榜眼珠子一转:“我也不参与,师妹,这虎是你的了。”
龙溪水听罢欢喜,战战兢兢地来在魔血虎身边,这时魔血虎的前蹄已不是那么疼了。
魔血虎躺在地上,一双眼珠子正在充血发亮,龙溪水忙后退几步,面色凝重道:“不好了,它发火了。”
封神榜听罢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到依旧侧躺在地的魔血虎身边。魔血虎听见脚步声,扭头怒视封神榜。一看之下,就看见封神榜正置身于一个黑气四溢的大骷髅头之中,拔腿就要跑,一拔腿这才发现他的前蹄已然骨折哪里动的了,疼的它哇哇直叫,眼珠又恢复了吊眼白睛。魔血虎动弹不得,只得掩耳盗铃,将自己的脑袋玩命往大门前的土地中扎。
开元师太看罢面带疑惑,她老人家修为用登峰造极已不能形容尚且吓不到这魔血虎。虎本就是百兽之王,魔血虎虽算不得魔兽中的王者却也是排得上号的猛兽,这封神榜是如何让魔血虎连看的勇气都没有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卫白丁不会想那么多,在他看来老虎怕封神榜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见封神榜俯下身,以双手将老虎的脑袋拽到自己面前,开口道:“好好侍奉你的新主人,她叫龙溪水。”
此时的魔血虎比依偎在主人怀中的家猫还要温柔,它能听懂封神榜的话,虽不会口吐人言,也知道人们用点头来表示同意,忙点了头。
封神榜站在老虎身旁示意龙溪水可以过来了,龙溪水将适才的一幕看在眼中,她对封神榜的看法变了,从一开始的强迫对方服从变的希望和对方相互尊重了。
龙溪水带着笑意来到封神榜身前,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但见符纸起蓝火燃烧为一种蓝色水流,这水流直流向魔血虎的前蹄,魔血虎顿觉前腿的疼痛在减轻,就是这么神奇。
在封神榜教训魔血虎的时候,卫白丁正在思考该如何收复这二元贯,他想来想去还是认为有开元师太坐镇的情况下,只要治服镇元师太就够了。
他来到开元师太面前,将这个想法和老人家分享了。
开元听罢微笑着,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种极难察觉的愧疚。
“适才和魅影的战斗,你可曾健忘?“开元问卫白丁。
一想起魅影卫白丁立刻气羞的脸红脖子粗,说道:“没忘。”
开元将脸转向二元贯的墨字牌匾,厉声道:“就由你出战镇元。”
开元师太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难听出,她对镇元师太是又爱又恨!
卫白丁心里犯疑惑,不知道开元为何点名让他去战镇元。
龙溪水在旁侧耳听着,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镇元师太不是旁人,乃是开元年轻时和一个叫冼凝的男人的私生女。冼凝在六十年前那是安宁之地出了名的帅书生,可以说是文武双修,在朝中还有官印,当时的帝都还是魔神之心。冼凝自命清高,认为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配的上他,直到他遇上了修为更高诗词华美的开元师太。
当时开元仅仅十八岁,还不是师太。二人很快就互生情愫,不久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开元引领冼凝见到自己父亲------当时安宁之地公认的修行帝王--廖飞机商量婚事。廖飞机一生中仅生下一女便得了绝育之症,他将廖家传承千年的荣耀都系在开元身上,哪里会让自己的女儿外嫁?乃至当场拒绝,并严令禁止开元继续和冼凝往来。
凡人至情至圣,两情若到常有时,哪里是廖飞机一句话能拦挡的住的,二人经常暗中私会并在床上许了终生。
当廖飞机发现了女儿越来越胖的身形和越来越大的肚子,他气的当场吐了血,很快已是卧床不起。得了重病的廖飞机拒绝任何医生的医治,拒绝吃喝且不见任何人,终日跪倒在列祖列尊的排位前惭愧自身,祈求这列祖列尊能原谅他这个不肖子孙,没到一个月,廖飞机便孤零零地死在自家祠堂中。父亲亡后,其母易氏自觉无颜活在世上,也上吊自杀了。
开元师太见活活气死了自己的父母,开始渐渐疏远冼凝。开元毕竟是个女人,深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罪过,她还是将之生了下来,是个女儿。他本想将这个妮子交给冼凝抚养,一打听才知道冼凝已出家当了和尚。
藕断丝不断,情断思不断。开元只得怀揣婴孩去往深山中避世并自己抚养女儿成人,女儿五岁时山里爆发了山洪,就连山神老爷都不愿意收留她们。
开元无奈只得重新回到世间,自觉无颜面对世人,就变卖了家产来到当时还无人问津的魔族领地-魔神之心通过武力交涉魔族给予开元一块土地。开元用变卖得来的金钱建立了二元贯,并放弃了廖家万修皆修的修行理念,开始一心向道专攻自家道法绝学--钧水决。开元师太这个名字被世人知晓还是在人们攻打魔神之心时,就在人们打算处死最后一波魔族俘虏时,开元师太站了出来,她要求人族放了这些魔族。人族哪里会答应就与开元师太展开了以多欺少的搏斗,最终开元一人战败人族五万大军。五万不行就来五十万,人族私底下派人打听这个开元师太的底细,通过审问魔族才知道这位开元师太就是廖飞机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已继承了父亲的一切并改名为廖飞机。
开元师太以及廖家的不幸曾一度被传为笑谈,人们无法理解一代名族就这样被一个叫冼凝的人彻底摧毁,觉得非常可笑。
后来魔族不得不接受人族的不平等条约让出魔神之心归于暗地,而二元贯就这样留下了,并渐渐香火丰盛,慕名拜师的人越来越多,二元贯名声越来越大,女儿也越来越大。开元师太为了避嫌再加上她道法高深容颜不老,便和女儿以师姐妹相称人前,私下里才是母女。
为了女儿的成长,开元师太将许多天才少年拒之门外,并对外宣称不收男人当徒弟。世人都知道,开元是怕再出现一个冼凝这样的人,这样的话廖家就真个全完了。
女儿后来成了二元贯的副贯主,道号为镇元。
而今开元已然过了古稀之年,镇元也已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婆,虽然保养的还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龙生九种,各不相同。开元师太的女儿和开元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无比严厉的教养和生下来就是出家人的宿命是导致镇元师太痛恨自己生母的主要原因。
这些事情是开元师太在龙家作客时亲口倾诉给龙溪水的,龙溪水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感动之余也曾多次去劝说过镇元师太,结果每次都被龙有眼赶了出来。
封神榜见开元不让修为更高的他出战反而找了他的伟哥,啊,不,卫哥,心里多少有些不满需要发泄:“师太,卫哥刚刚伤愈,就由我来迎战镇元师太吧?”
开元怎会看不出二人在修为上的高低?然他对自己的女儿已经失望透顶,她决意让这个不孝的女儿就在此时圆寂,她自己下不去手。出于对密宗人的了解,开元深知封家人和正常人不同,他们生来就得到大自然林叶魂灵的契约。木亡叶先落,林叶之灵的生命非常短暂,它们比任何事物都珍视生命,无论是自身的生命,还是他人的生命。因此,封家人比谁都向往和平,对杀戮深恶痛绝。
云之卫家则是恰恰相反,他们的秘术来自于对美好未来的幻想和憧憬,这种憧憬被先祖卫云梦以仙法与天空中虚无缥缈的云朵连接起来形成了一种只能出现在意识世界中的巨蟒状的云朵,这便是云梦之源。云梦之源是云之卫家人强大意志力的体现,他们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排挤在外,喜欢保持神秘,让自己置身于云雾袅娜的地方,他们的内心就像天空中的白云一般纯洁。
衣服越白越容易脏,人越纯洁越容易被人染色。云之卫家的前任族长卫千年是个生性凶残,脾气暴躁的主,拥有一个这样族长的云之卫家人自然都会多少被耳濡目染。开元师太认为,卫白丁在不知道镇元师太身份的情况下,一旦被激怒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对之痛下杀手。
而今,卫白丁已是他的徒儿,开元没有儿子,自然对卫白丁和封神榜这两个密宗子弟有一种别样的感情。在卫白丁体内他看见了一团潜藏的很深的怨气,这让她不得不为这个孩子担忧。另外,封神榜看似是个活波开朗的小娃子,然而他的眉心有一处时有时无的阴影,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甚至连封神榜自己都未必知道,就算强如开元也不知这是何缘故,所以她老人家才没有言明。
当然,最让人担忧的是卫白丁。以卫白丁目前的修为即使加上云梦秘术也绝不可能战胜得她真传的镇元师太,让卫白丁出战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让卫白丁身陷绝境之中,届时那股怨气必将出现占据卫白丁的身体,到那时开元再以钧水决为卫白丁净化掉体内的怨气。
书归正文,开元见封神榜请战,板着脸道:“要胜镇元,非云梦秘术不可,你和溪儿都退在我身后。”
封神榜无奈,只得回身去看龙溪水,随着龙溪水手上水流断流,人也站起身,冲封神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别顶撞师父。”封神榜带着不解缓步来在开元师太身后,这时龙溪水也走了过来,魔血虎身上的疼痛消失了,原地蹦跶了几下,忙跟在龙溪水身后。
见一切准备停当,开元对着道观大门一甩手中烟枪,一道疾风带着叫嚎之声便撞开了大门吹进了二元贯中。
于此同时,二元贯的主殿元神大殿的大门被强风吹开,强风直吹进屋中,将的屋中十八个女弟子吹翻在地,位于正中神像下贯主宝座上的镇元师太连人带座被吹的后退了一米多远。
镇元师太看起来是个体态秀美的大姑娘,身着土灰色道袍,身披金色披风,剑眉小眼睛,鼻梁上挺,满头长发披散着,手中拿着一条玉把浮尘。
强风过后,镇元师太从宝座上坐起身,脸上泛起一丝狞笑:“老奸婆,你终于回来了!”
这时,一个长着苦瓜脸二十出头的道姑爬起身,跪拜道:“必然是知道她借刀杀人的奸计被您识破前来兴师问罪的。”
镇元师太大笑道:“今日就是老奸婆的死期,随本尊出战开元。”
话音一落镇元腾空而起,像只土鸟一般飞出元神大殿,众弟子忙起身跟上。
门前卫白丁四人正在守候着,心知镇元师太必将很快出现,果然才等了一分钟,天空中便飘下了一个长的和开元师太一点也不像的大道姑。
这道姑落了地,一抬眼就看见开元师太和她带来的三个小鬼,两个男的单看已装一个看起来像个庄稼汉,一个像是个无名小卒,另一个还是龙元的女儿,顿觉好笑是一通仰天长笑。笑罢,才说道:“师姐,带这俩小瘪三来要二元贯吗?”
开元立于魔血虎之上,苦笑道:“师……妹,现在俯首认罪还来得及,不要执迷不悟!”开元最后一句话是咆哮出来的。
这时,镇元师太的十八个弟子陆陆续续出了贯门立于镇元身后怒视卫白丁等人。镇元师太又一次仰天大笑:“你这个早该进棺材的枯枝败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卫白丁听罢火起,抬腿便来到两大阵营中央,正要开口骂阵,由打二元贯东边的拐角处来了三个青年人,三人一看二元贯这阵势,知道有热闹看,只听其中一个扯着嗓子叫到:“快来人啊,二元贯前有好戏看!”这一声响彻云霄。
话音一落,三人找了个墙角靠着墙座了下来,他们要坐山观虎斗。
镇元冷眼看了看那三人,又一次嘲笑开元:“如此也好,让整个神都的人都看看你的遗容。”
开元师太冷笑道:“别得意的太早,箭未离弦,安知鹿死谁手?”
卫白丁快憋炸了,眼睛一扫开元身后那十八个女弟子,心说这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给我当丫鬟都不配,遂叫嚷道:“废话少说,快些开打。”
这时,一个满脸黑痣的女子看卫白丁很英俊,她决定和卫白丁玩上一玩。如果能抓回道观以解寂寥的夜晚,那也是美事一件,遂请阵道:“师父,把这个土鳖交给徒儿处置。”
镇元师太扭头一看,原来是她的三徒弟叶骓,知道万无一失,遂板着脸道:“去吧,把他的脑袋带来见我。”
一听叶骓说卫白丁是个土鳖,封神榜和龙溪水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差一点就要抱在一起。
卫白丁哪里是吃亏的人,伸出手指一扫镇元身后的十八女弟子:“镇元,让你这十八个歪瓜裂枣、火龙果弟子齐上,免得浪费少爷我的时间。”
镇元的徒弟们一听此话,个个气的头发冒烟。叶骓已忍无可忍,一甩手中浮尘人已飞将起来,拿起浮尘就要当鞭子抽向卫白丁的臭嘴。
卫白丁一看就来了一个,心说你们不来,爷去找你们。在意识世界中启动云梦之源,缓缓抬起右手将拇指只一弹拨,由打天空中的乌云层中飞出十八条云雾巨蟒,巨蟒从天而降,叶骓人还没能落下便被头顶的巨蟒咬住了右肩人停在半空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另外十七只云雾巨蟒准确落下,分别咬住镇元身后的**弟子,将这些女弟子拖拽到半空之中,空中到处都是女子的惨叫声,好不慎人。
这时,越来越多的修行者来到二元贯附近,一看这阵势,无不惊的张大了嘴巴,吃惊归吃惊,但至少不虚此行,他们见到了他们只能听说的云梦之术。在二元贯对面的屋顶上孤坐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抬眼看着天空中被巨蟒叼住肩膀的道姑冷哼不止。
镇元师太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看罢是大吃了一惊,云之卫家四个字脱口而出。
“师姐,你居然去云之峡谷搬救兵?你这个无耻淫尼。”镇元大骂自己的母亲道。
卫白丁闻言怒道:“住口,你这贼尼!开元师太是你的师姐,纵然信道不同,作为出世之人满嘴污秽,辱骂上尊,你枉披了一张人皮。”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无不点头赞同,心说不愧是云之峡谷出来的。
镇元大笑道:“出世之人?小鬼,别太得意,今日叫你见识一下你姑奶奶的能耐!”
镇元说完,挥舞手中浮尘将自身憋了六十年的真气对准天空中厚厚的黑色云层释放开来,登时天空中的云被真气自镇元头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推开,一时间雷鸣电闪。于此同时围观之人中一位老者也大喝一声,一道紫色光膜出现将围观众人和二元贯完全罩住,闪电击中光膜便立刻被吸收化解,震耳欲聋的雷声也被隔绝在外。剧烈的真气冲击将云层全部推往神都城外。
片刻后,渐远的雷鸣电闪停息,再看头顶,已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被云雾长蛇咬住的******女弟子也不知了去向,一轮明日悬挂在东方。
老人也收了紫色光膜,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感谢之声。
卫白丁抬头看了看天空,在视野能及的范围内连一丝云线也看不见了。
镇元师太满意道:“没了云层,你云之卫家就是废人!受死吧。”说完,身形一闪,人已到了卫白丁面前伸手便扼住了卫白丁的咽喉。
卫白丁只觉呼吸困难,翻着白眼等待云梦之眸的救援,然空中仍然一片湛蓝。
封神榜见状就要闪身上前,却发现自己脚下已出现了一道八卦阵就是一惊,正吃惊间,只听开元师太厉声道:“你们两个不许帮他!”
封神榜一看才知道封住他身形的是开元师太,不解到:“为何?放开我!卫哥他不懂修为!”
开元面不改色道:“我自有用意。”
龙溪水忙劝说封神榜:“师父慈悲为怀,不会害他的。”
镇元制住卫白丁听了开元和封神榜的对话,不禁又看了看手中的卫白丁,笑到:“怎么,你认为他还能战胜我不成?”
只听开元道:“云由心生,梦由意志,何需真有云梦?”
卫白丁在痛苦中将这句熟悉的话语听在耳中,这是卫左驱逐他时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开元的声音不时在卫白丁的意识世界里回荡着,渐渐地变成了卫左的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大。
听见卫左的声音,卫白丁已是愤恨至极,身躯开始泛起微弱的紫色的气晕,这是意志力具象化的体现。
镇元正在得意,忽觉手心发烫,回头一看就是一惊,忙松开了手,并退回二元贯门前。
法阵中的封神榜看罢欢喜,赞叹到:“不愧是我的卫哥!”
龙溪水的心跳开始加快封家人身上的黄色光晕,卫家人身上的紫色气雾,这种东西绝不会是对手想见到的东西,一旦出现就会有大事发生。
卫白丁低着头,嘴里低语着意识世界中的那句话,身上的气晕越来越浓烈,紫色气晕上浮至九天之上,于此同时,天色开始泛红。围观众人鸦雀无声,缓缓抬头看向天际,但见漫天彤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好似血红色的晚霞天。
镇元自然也看见了,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突然,由打天空中射下五条火红的云雾链条直射进卫白丁体内,卫白丁整个人被红雾覆盖,四周的气温在快速上升之中,少顷红云化为火焰,火焰剧烈燃烧为夺目的白光之后消逝,再看卫白丁,周身已便的虚无缥缈,好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又好像是人。
四周明明很热,围观众人却都是冷汗淋漓。
“果然和母亲故事中的人一模一样!”镇元师太低语到。“只有钧水决第一重能战胜此时的云之卫家人,对吗?母亲。”
封神榜一听此言就是一愣,镇元是不是被吓傻了,这种时候还能想起自己的母亲?
开元听罢心里是五味杂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在心里呐喊道:“这是明火炙云,云之卫家人的进阶秘术。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卫白丁也吃惊地看着自己,他从中感觉不到一丝真实之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只盼望着战斗快些结束。猛然抬头,睁开那双已然炽热夺目的双眼怒视镇元师太,恶狠狠道:“本不想杀你,奈何你自己找死。”
镇元大笑道:“蠢驴,若不是淫尼指点,你早已是鬼魂了。”
卫白丁也笑道:“有些人只是不愿意揭破自己内心中的创痕罢了。”
镇元听完就是一愣,这句话像支利剑直刺进了她的内心深处,一下子将她的思绪带到了儿时。停顿了片刻,开元在贯前对天长啸,叫喊罢伸手咬破了双手食指,突然俯身重重地拍向大地:“钧水决第一重--无尽暗海!”
话音一落,镇元周身青光大绽,天光便的暗淡下来,众人脚下的大地不见了,四周的房屋开始快速下落,房屋落尽后地面上仍旧是黑色的水面,围观众人有些手脚快的已纵身而起各显神通让自己悬浮在空中,有些反应迟钝的也随掉进了水面上。开元师太,封神榜,龙溪水包括那两只魔血虎也没能例外。
但见镇元师太散发飘乱,满脸狰狞,好像一个幽冥女王降临世间。
开元大惊,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已成就了钧水决的第一重天!这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以极限道法唤出千钧重水让敌人沉溺进重水深渊之中,直到被重水的强大压力挤成血水,道法发动时,敌人会和施法者一同漂浮在水面上,一旦施法者自费修为,所有人都将沉溺。正因如此她才没交给自己的女儿。
“梦儿!你……”开元惊讶道。
镇元师太带着凄冷的笑意:“娘亲,我恨你,恨之入骨。”
此言一出,卫白丁也惊讶至极,甚至忘记自己身处在这死水之海的海面上,怪不得龙溪水不让他问镇元和开元的关系,原来她们是母女关系。
开元道:“甚至不惜和为娘同归于尽吗?趁钧水还未完全成型,你放其他人走,娘亲留下陪你。”
镇元冷笑道:“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去,恰恰相反,我要放你出去,让你永远活在内疚之中,让你体会一下我从小到大所承受的绞心之痛。”
开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悲伤,苦笑着说道:“难道在临死前,你还不明白,为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镇元咆哮道:“你将自身的失败转嫁在后人身上,将自身的懦弱强加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你枉为人母!开元,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你是全天下最自私的人,也是最愚昧的人!然而这些人……”镇元说完扭身扫指落水的那些修行之人冷冷道:“这些人却把你当做世上最强的人,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
开元哑口无言,泪水不停地滚落。
卫白丁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虽然不知前因后果,听二人话语,他开始同情这母女二人,缓缓放松精神将自身的明火炙云驱散让自己恢复血肉之躯,他想走动身躯来到开元身边安慰两句,可脚根本动弹不得,整个身体好像突然被增重了一千多斤。
只得喊到:“师太不必伤悲,你们的痛苦和我的一比简直不值一提。我尚且麻木不仁地活着,在这种情况下,眼泪又有何用?”
镇元大怒道:“你这小儿懂些什么?让你生下来就剃头做和尚你愿意吗?”
卫白丁愕然,这话不难理解,镇元必然是出身道观,一生下来就被开元强行剃度出了家。
“这……”卫白丁觉得开元做的有些过分,但不能明说。
封神榜也听出味儿,他嘴快心快,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师太,如果此言属实,那确实是你的错!”
龙溪水对前因后果比较了解,见封神榜埋怨师太,也不得不说道:“你不知事情,别乱说。师太的家就是被一个男人给毁灭的,任天下哪个母亲也不会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这是多么伟大的母爱,你们不懂!廖家已传承了千年,师太不能让家族终结在她手上!”
听到这里,开元终于开口道:“溪儿,别说了,是我的错啊!我才是廖家最大的败类!是我啊……”开元说罢意识已有些摇摇欲坠,铺天盖地的痛苦心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任谁也难以承受。
卫白丁听完带着自嘲的笑意道:师太若是我的生母,我做梦都能笑死自己。镇元,纵然当母亲的有万般不对,也不是你联合龙有眼玷污道门清净的理由!你不过是用开元师太对你的严厉为借口为路基,自己则是沿着这条不归路昂首挺胸地走向了万劫不复之地!你这种人,必遭天谴!”
一听此言就连开元师太都对卫白丁刮目相看,她坚信卫白丁必然也有一段难以启齿的痛苦过往,不然不可能做到如此感同身受。
此时的镇元师太已接近疯狂了,见卫白丁又嘲讽她,哪里还受的了,缓缓出手就要自断全身筋脉。
开元师太见状惊叫道:“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惊雷从天而降,正打在镇远师太的天灵盖上,镇元师太的表情凝固住了,开元师太的瞳孔也开始轻微放大。
于此同时天光恢复,地上的黑水没了,恢复了泥土路基,在九天之上一只巨大的云梦之眸正怒视着地上的镇元师太。
在场的所有围观之人都被这道惊雷震慑住,缓缓抬头战战兢兢低看着天空中那团正在缓缓散开的红色眼状云。
封神榜长出一口气,唏嘘道:“多亏卫哥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要不然咱们怕是凶多吉少,在黑水中我无法感知到叶灵,这道法太强大了。”
开元抬眼看了看云梦之眸,心里难免得到一丝安慰,因为云梦之眸认为错的人是镇元而不是她。听封神榜说卫白丁就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若是在最初相遇时她必然不信,现在她信了,也坚信卫千年选对了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也许卫千年从一开始就打算将族长之位传给咱们的卫白丁,而不是在临死前做的草率决定也说不定。
一场恶战最终止于云梦之眸,围观众人虽然受惊不小,却也自觉不虚此行,他们都凝视着卫白丁,他们要记下这个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的样子,记住了的人便会起身离去。在这种情况下你给开元师太无论道喜还是抚慰都是自讨苦吃,毕竟被处决的不是仇人而是血亲。
开元一摇三晃地来在仍旧站立着的镇元师太的遗体旁,将女儿那双瞪大的眼睛拂上后将女儿拥在怀中悲痛欲绝。
龙溪水也是泪如雨下,看着这母女二人勾起了卫白丁的回忆,他的泪水也难以掩饰,一旁的封神榜虽然也深受感触,却也仅仅是鼻子酸楚,眼中连一丝泪水也没有。在四人身后站立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的眼中也含着泪花,目睹了全程的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可她还是没能忍住,为了不被那个人看见,她只得闪身离去。
这时,由打远方风尘仆仆地飞来了十八个女弟子,赫然就是适才被云蛇叼住后被镇元师太真气推走的十八个弟子,见镇元已死,个个跪倒在地跟着抽泣起来。她们作为镇元的爱徒,镇元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她们的脸之所以如同歪瓜裂枣不过是为了迷惑色胆包天龙有眼而做下的易容伪装而已。
这时,开元将女儿的遗体放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掐诀念咒后扔在镇元身上,只听的轰一声,镇元的尸体已被烈火吞没。
“在自己阵亡的地方化为灰烬是我们廖家的规矩,梦儿,如有来世,我……我……”开元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身体已是东摇西晃,看样子要昏倒。
龙溪水见状闪身上前抱住了开元师太,见开元昏倒,抱起开元师太进了二元贯,那两只魔血虎也跟了进去。
门前众弟子眼睁睁地看着镇元师太尘归尘土归土,个个一脸生无所恋的样子,只听叶骓说道:“姐妹们,师父已死,咱们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我先去了。”说完出掌就要往自己面门拍将过去,拍到一半手被一条红色云之链条攥住。
叶骓扭脸看向卫白丁,冷笑道:“你想让我死在你手里对吗?动手吧。”
封神榜笑道:“傻姐姐,卫哥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他是要救你,和你的姐妹们。卫哥,你有长进嘛!”
卫白丁见心事被看穿,笑道:“我不救她们,你也会做的。我的秘术已然展开,又何必让老弟你再费力气呢?”
说罢,二人笑起来。
十八个女子面面相觑,对卫白丁的恨意也没了,也不想自杀了。
叶骓看着那条云雾链条,低下了头。
“镇元师太已然随风而去,二元贯还有更加英明神武的开元师太,你们作为贯中弟子,难道不该全力辅佐开元师太吗?”卫白丁有些不能理解这十八个大姑娘的内心。
叶骓没有言语,一双大眼睛凝视着卫白丁,心说真不愧是密宗传人,果然和他们见过的男人有些不同。
“放开我。”叶骓叫嚷道。
卫白丁打了个响指,云雾锁链消散。
叶骓揉了揉手腕,看向一个眼中含泪的满脸痘疤的女子说道:“大师姐,我觉得这土……个人说的对,有开元师太在咱们也不用每天活的那么辛苦了。”说完,伸手将自己的脸皮撕下了一层,露出了一张白玉无瑕的美人脸。
痘疤女子寻思了片刻,这才说到:“姐妹们,走,咱们去开元师太身前请罪。”说完,也撕了自己的脸皮,同样比适才好看了一千多倍。
剩余人也纷纷撕去伪装,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卫白丁和封神榜挨个看着只恨爹妈只给他们生了两只眼睛,看罢多时这才说道:“几位如此美丽,为何如此打扮?”
封神榜推了卫白丁一把,为卫白丁提示道:“龙有眼!”
卫白丁恍然大悟。
一听此言,十八个女子个个发出一声高傲的冷哼,扭过身进了二元贯。
卫白丁和封神榜相视一坏笑,异口同声道:“走。”
二人各自已心有所属,哪里会对这十八个女子有意,只是觉得自己多了十几个漂亮师姐妹脸上长光罢了。
于此同时,魔神之心北门外的一处高山之颠,一个红衣少女轻飘飘的落在山顶,伸出小手轻推山顶一个梅花状的图案,但见图案内陷,少女面前打开了一道暗门。
少女揉了揉眼睛,抬脚进了暗门,暗门随之关闭。
暗门内部是一间宽大的山洞,山洞之内堆积着各种野兽的白骨,白骨后又一张铁链吊床,吊床上躺着一个浑身黑色逆鳞的恶魔,头好似长了牛角的蝎子,身高八尺,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已被鲜血染红。
听见脚步声,恶魔睁开血红色的眼珠子,开口道:“妹妹,你去了哪里?”
少女忙来到床前,握住恶魔的手说道:“我去了二元贯。”
恶魔一听身体便是一抖:“你!”说完,沉重地喘息着:“一旦让开元老贼尼认出你是魔族,你就……答应哥哥,在我伤愈之前不要再以身犯险。”
“哥,你别激动,我再也不去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打伤你的镇元师太已经死了。”少女睁大眼睛说着。
恶魔一听,身体又是一抖,这一抖又扯开了伤口,胸口的纱布也跟着更红了,疼的恶魔叫喊不止,待疼痛稳定后,恶魔喘着粗气道:“这是个坏消息,我绝不允许她死在别人手里,是谁打死了她?”
一听这话,少女心里便是一颤,吱吱唔唔半天才说道:“我不认识他。”
“那人现在何处?”恶魔叫嚷道。
少女寻思片刻后说道:“他和开元师太是一伙的,应该在二元贯中。”
恶魔又是一通哇哇暴叫,愤恨道:“开元,我早晚要吸干你的血。妹妹,你不用管我了,我要你混进二元贯,给我查出那个人的名字。”
少女眨了眨眼,不解到:“可是哥,我是个魔族啊。”
恶魔又叫嚷道:“魔生两子,必有一人。只要你不暴露魔性,没人能认出你来。快去!对了,父亲的玄子匕首已然现世,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着它真正的主人。你顺便帮我查一下是谁夺了玄子匕首!我要光复魔族,我不要一天到晚藏身在这龟壳之中。”恶魔的血越渗越多。
少女无奈只得答应了:“你等我消息。哥,我会定期给你送些人血,你别再发火了,要不然伤口永远也不会愈合的啊。”
恶魔见少女婆婆妈妈,张开大嘴喊叫道:“走!”
少女只得缓缓离去,出了山洞,站在山巅,俯瞰半山腰处浮动的云雾,心里有万千感慨。
看见山上的红花,便会想起父母被开元师太击败后被人族逼迫的双双自杀,又一次红了眼眶。看见山林间的青草,就会想起那日与卫白丁相见时的情形,嘴角不禁地泛起一丝凄苦的笑意,她多么希望卫白丁和她一样也是个魔族,她更希望自己和卫白丁一样是个人。
亲眼目睹了镇元师太和开元之间的凄凉关系让少女多少对人族产生了一些同情心,处死了镇元的云梦之眸拉长了卫白丁的背影,让少女感觉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云之卫家……卫白丁……族长……”少女嘴里呢喃着,眼圈更红了。
作为一个魔族,有什么资格嫁给安宁之地守护者--云梦密宗的族长呢?少女有些想要放弃了,至少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事情能大的过他哥哥的健康以及魔族的兴起。
想到这里,少女伸展双臂,一对洁白的羽翼从背后生出,纵身而起扑打着羽翼直冲高空云层之上。
山洞里恶魔见少女终于走了,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恶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脑袋,眼框里血泪连连。
魔生两子,必有一人,那个像人的孩子注定是要成为生有魔象的那个的食物;只有吃了像人的那个,魔象的魔族才能达到完全体。
魔族越来越少,再加上十几年的兄妹感情,你让恶魔如何下的去嘴?看着妹妹纯真的眼神甚至和白纸一般纯洁的内心,恶魔只得恶狠狠地抓挠自己那好像分裂了的脑袋,心里别提多矛盾了。此时的它更恨镇元师太了,恶魔多么希望这老贼尼当时多加几成力气把它杀死,也好过它现在生不如死。
话分两头,卫白丁和封神榜进了二元贯来在元神大殿参观了一番,就四处乱跑着希望能早些熟悉二元贯,贯中的女弟子见了这二人都像见了鬼一般避之不及,直到龙溪水找到了他们。得知开元师太已恢复神智在房中小睡,便拉着龙溪水希望她和道姑们说说给他们二人准备一些饭菜,龙溪水笑他们真是无知,想吃饭去她家的仙女楼,她请客。
卫封二人忙拒绝,万一这妮子心情一高把龙元叫来和他们二人见面,那不是一切全完了?封神榜巧言搪塞一番,卫白丁则是直言他不吃青楼中的东西。
龙溪水并没因此生气,她也不喜欢仙女楼这种地方,寻思了片刻后说是让二人等着她回极尊世界让大厨给他们做点美食带过来。
龙溪水临走前卫白丁特意拉着龙溪水说做为族长他是微服私访希望她不要告知龙元见过他们。
龙溪水对卫白丁感觉不错,满口答应了,随后骑着那只魔血虎就飞走了。
这时间,卫白丁和封神榜正依靠着元神大殿门前空地中的一颗老松树打盹,经历了一番苦战卫白丁是真累了,封神榜只是闭眼回想着辛半月怨灵化时的样子和以前的样子,他多么希望开元师太能有办法让辛半月回归以往。直到思绪被卫白丁的呼噜声打断。
封神榜站立起身,看了看头顶,被镇元师太推开的乌云又回来了,重新将这座城池遮盖住。封神榜纵身一跃,来在元神大殿屋顶之上,俯瞰整座二元贯,二元贯并不大,进了大门就是卫白丁身处的一片演武场,演武场对面便是主殿元神大殿,元神大殿后有五座阁楼,阁楼外晾晒着的都是女人的各种衣物,这显然是道姑们的宿舍。看到这里封神榜不得不为他和卫白丁的住宿问题担忧,后面那些居住楼哪里有他二人的位置?
这时,叶骓风尘仆仆地来到演武场,见卫白丁正靠着大树打呼噜,贼兮兮地走到卫白丁身边,先是带着笑意盯着卫白丁脸面一通观察,突然,扬手甩了卫白丁一记耳光后以魅影步法躲进了元神大殿内。
情感经验丰富的封神榜,看罢嘴角闪出一丝笑意,嘴里道:“不愧是我的卫哥,又无声无息地征服了一个女人。”
卫白丁正做着美梦,就觉脸上一阵刺痛,下意识翻滚起身,揉了揉眼睛怒视前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是谁打老子,有种的站出来。”卫白丁捂着脸叫嚷着。
元神大殿里叶骓在暗地里偷笑。
卫白丁找了半天,一仰头就看见站立在元神大殿上的封神榜,封神榜嘴角仍然带着笑意,猜测又是封神榜,算上这一次一共是三耳光,是时候和对方清清账了。
“封老弟,你可看见是谁打我?”卫白丁佯装问道。
封神榜一听笑出了声,一闪身就下来了,正要说出叶骓对他有意思,嘴刚张开就吃了一记耳刮子。
打他的当然是卫白丁,打完后卫白丁说道:“老弟,你有事叫我,推我起来不就可以了,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封神榜叫苦不迭,揉了揉脸,就要开口辩解,嘴还没张开,卫白丁便又甩出了一巴掌,又是“啪”地一声。封神榜忙捂着脸后退几步,带着苦楚看了看卫白丁又看了看元神大殿,突然一闪身人已无影无踪。
元神大殿里叶骓就藏在门后正捂着嘴偷笑,就觉一阵清风袭来,还没等她吃惊就觉手腕被人抓住,便又是一阵疾风,疾风过后,她就看见了卫白丁,身旁封神榜恶狠狠地将她手腕甩开,捂着脸大骂卫白丁道:“你心眼太缺!是她打你,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哎呦……”
卫白丁一听就把脸扭向了叶骓,开口问道:“是……是这样吗?”
叶骓斜眼看了看封神榜,已有了计较,忙撅着小嘴到:“我没有,我不敢。”说完,双目余光轻瞟封神榜。
卫白丁一看就火了,扬手就要去抽叶骓,一看对方是个弱女子,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哼笑到:“姑娘,在我们兄弟二人面前任何反间计都是没用的。我不打你,但我要知道,你为何要打我?”卫白丁说完心里美滋滋地,心说封神榜这两耳光必然挨的毫无怨言。
封神榜听卫白丁还是信任他,心里难免为拥有这样的兄弟而感到自豪,两记耳光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扭头看着叶骓,心说这娘们是不是有毛病,你明明喜欢我卫哥,为何要打他呢?
叶骓见自己的计谋不管用,吱吱唔唔半天,只得把实话说了:“适才你用了一只大蛇把人家叼在半空,人家恨你嘛!”
卫白丁苦笑,这算什么理由?那时间他和叶骓是对立阵营,没要她小命她还不感激,居然还敢恨老子?!
“照你这么说,本少爷岂不是还有十七耳光需要挨?”卫白丁摊手到。
叶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很是灿烂,笑罢说道:“我听龙师妹说你二人都要跟随师父修行,那我就是你的师姐,对我好点,我会帮你劝劝那些师姐妹们。”
封神榜带着坏笑道:“你确定卫哥会听你的?”
卫白丁一听是这么回事,老子堂堂族长,这十八个娘们有什么资格当老子的师姐?不过话说回来,在云之卫家从小受的教育让他从小都是长幼分明,这种礼节已融入他的骨髓里了。
叶骓瞪了封神榜一眼:“你或许不会,但是他绝对会听师姐的。因为云之卫家是名门大家族,他们的族人不可能连这点礼数都不懂。”
卫白丁听罢忙昧着良心赞美到:“师姐真是聪明绝顶,连这些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小可对您老由衷佩服。”
叶骓正要夸卫白丁上路,就听封神榜这样说道:“师姐,有句话,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二人不过是这里的过客,尤其是卫哥!他的身份很不一般。一般女子最好与他保持距离,免得白受相思之苦。”
叶骓心头一震,扭头看了看仍然带着笑意的卫白丁,将卫白丁帅气的长相和朴素的衣着看在眼里,她并不认为卫白丁除了密宗身份外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他不是云之卫家人就是天天跪在她裙下,她也不会拿正眼看这种土鳖。她对自己征服卫白丁很有信心,对自己的美貌也很有自信。她不得不对另外一个更帅且不知名的小鬼刮目相看,对方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可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女人会当着心上人的面承认。
“你胡扯什么?这里是道观,我警告你们,最好别学龙有眼,否则师父必然会赶走你们。”叶骓带着迷人的笑意说完,扭头离开,走的很快。
卫白丁二人目送叶骓绕过元神大殿,去了后庭。
“封老弟,你是不是认为她看上我了?”卫白丁哪里会听不出封神榜话中含义?
封神榜长叹道:“你还真是迟钝啊!不过卫哥,以我多年的情场经验,我不得不提示你,此女绝不可取。”
卫白丁对情感和女人都不怎么了解,他对封神榜自然是非常信任。
“放心吧老弟,我已心有所属了。”卫白丁说完抬头看向二元贯的屋顶,好像看见湮灭就像那天夜晚一般正坐在屋顶上遥望着远方一般。
封神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可曾知道我哥哥封令的母亲是谁?”
封令的事迹经常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只是在说封令是个如何了不起的少年,却从来没人提过和他父母有关的事情。
封神榜道:“倒戈家告诉过我,我和我哥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哥的娘亲就是个魔族。我父和我哥的娘亲两情相悦,却死都没能死在一起。卫哥,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卫白丁愕然,封神榜显然是在用他爹的痛苦经历来提示他不要迷恋湮灭,他虽涉世不深,也听说过人魔殊途这句话,脸上难免泛起失望之色。
封神榜在旁看着卫白丁心里就来气,适才那两耳光又被想了起来,突然出手就甩了卫白丁一记耳光,带着奸笑道:“我哥的亲娘是生我哥时难产死的,我父亲是为了杀死恶灵王施展地狱邪法而献出了生命。瞧瞧你那熊样,胆小鬼。如果我是湮灭,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卫白丁吃了一巴掌,这回非但不气,反而很开心,捂着脸道:“谢谢你,老弟,下次再见到湮灭,我就给她表白爱意。”
封神榜挑起大拇哥:“就是这样!”
二人说的荡气回肠,哪曾想过她们的话被躲在元神大殿后墙边的叶骓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叶骓之所以躲在墙边当然不是为了听魔族的事,她想听听卫白丁对她有什么看法,还不惜为此动用了一些帮助耳朵变得聪慧的道法。听完这话,叶骓气的肠子都快炸了,特别是听到卫白丁居然要对一个魔族女子表白爱意时。
她认为卫白丁只是犯糊涂,她绝不能让卫白丁和魔族表白,可她又能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开元师太,她决定把这件事告知她老人家。
打定主意,叶骓便悄悄地离去,刚转过身,面前出现了阵阵白雾,白雾中一个声音到:“别出声。”
叶骓哪理敢出声?这是个陌生的声音,身体颤抖着凝视着那团白雾。
“把脸伸过来。”白雾中又一次发出了声音。
把脸伸过去?很少有人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叶骓正要开口向卫封二人求救。由打雾中快速伸出了一只手正打在叶骓脸上,这一耳光那叫一个狠,直接将叶骓打翻在地,脸上立刻多了五道指头印记。
“远离卫白丁。”话音一落,白雾也消失不见了。
叶骓揉了揉已经麻木的脸蛋,封神榜的话语又一次在耳边响起。猜测那雾中之人必然是云之卫家人,而且是比卫白丁要可怕上百倍的卫家人。
想来是云之卫家安排在卫白丁身边用来暗中保护他的打手,她哪里还敢再对卫白丁抱有幻想,也不想找开元师太了。不敢恨卫白丁,她难道还不敢恨魔族吗?一旦她找开元告密坏了卫白丁的修行大计,那雾中人还不活剥了她啊?爬起身揉着脸回了自己的闺房,心里已有了主意。
且说卫白丁和封神榜谈完湮灭又一次靠着松树的树干坐下,像灾民一般叫饿不止。就在雾中人打叶骓耳光时,封神榜抖了个机灵,这种动静虽然很远,他却听的很清楚。
这么大的道观有人被打了耳光本就没啥稀奇的,封神榜自然也没有在意。
这时,一只老虎拍打着黑色的肉翅从天而降,虎背上坐着的自然就是龙溪水,龙溪水提着两个竹笼,里面装着的自然是五脏庙专用的祭品。
卫白丁忙起身迎将上来,和颜悦色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封老弟都快饿疯了。”
龙溪水一听提着“祭品”就朝封神榜走了过去,到跟前将两个竹笼打开,从里面各端出了两盘素菜,他就喜欢封神榜瘦弱的样子,特意让大厨烧了四道美味的素食。
“快吃吧。”龙溪水带着笑意道。
封神榜带着笑意瞥了卫白丁一眼,那意思是老子有人疼。低头一看,便觉心头一堵,但见四个盘子里摆满各种菜叶被烧熟的尸体,一看之下顿觉鼻子酸楚,嘴角开始微微颤抖。
龙溪水本以为封神榜必然会非常感激她,哪曾想封神榜看了菜反而显出伤心的样子,想了想认为对方是喜极而泣,又催促封神榜赶紧吃。
封神榜摇了摇头,低下头将真气汇聚在手心,对准松树下的土壤就是一通刨挖,很快挖出了一个小坑。
卫白丁和龙溪水都吃惊地看着封神榜,都不明白封神榜在抽什么疯。
坑挖好了,封神榜端起一盘菜带着悲伤将菜倒进了坑里,很快已倒了三盘,正要将最后一盘菜心也倒进坑中,龙溪水已忍无可忍了,一把抓住封神榜的手,不解到:“人家大老远给你带来饭菜,你不吃就算了,干嘛倒掉?”
封神榜扭头看着龙溪水,眼角居然滴落了一行泪水,开口道:“它们是我的朋友,自然林叶都是我的亲人。”
龙溪水听完愣住了,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了:“我的错……对不起,我忘记你是灵魂叶剑封家人,封家人只吃肉食。可是,你不吃,好歹让卫哥吃啊,干嘛倒掉,这盘是人家亲自下厨做的啊。”
封神榜苦道:“不,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吃菜!”说完,将盘中菜夺了过来同样倒进了坑中,随之揽土将之掩埋。
卫白丁表示理解,毕竟信仰不同,可他们现在在道观之中,道观禁止吃肉。
“老弟莫要伤悲,龙妹妹,劳烦您再跑一趟,弄些肉食过来?”卫白丁带着笑意劝说龙溪水。
龙溪水无奈只得又骑着老虎飞走了。
封神榜目送龙溪水离去,有些于心不忍,长叹道:“卫哥,说实在的,我对她的好感有限,她年纪还是太小了。”
卫白丁缓缓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混账,人家大家闺秀为了你来回奔波毫无怨言,你居然还不满意?”
封神榜揉了揉脸,陷入思考之中。
卫白丁不得不为封神榜扫盲:“你自以为自己内心能和大人比肩,你可知道别人活的时间比你多出十年,经历也会比你多出十年,无论哪里都强过你。哪个女人不希望找个比自己强的男人?你找那样的女人是自讨苦吃。”
封神榜不以为然道:“从古到今,人世间的道理就那么多,他们懂的我们也懂,为何不能在一起?“
卫白丁叹道:“刚来木板棺材铺时,我见我干爹一天到晚只知道辛辛苦苦地做棺材,我认为他是个傻子。这世上有那么多行当,干什么不能吃喝,何必要如此辛苦地做棺材呢?我也就这样和他说了,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儿呀,到了爹这种岁数你就会明白了,我在你这岁数时曾想过成为人皇。不同年龄段的人之间难免会有代沟,如果将来有个接近三十岁的女人一心一意的喜欢你,那这个女人只会是个心理幼稚的主。所以,我劝你珍惜眼前拥有的,龙姑娘比我小些,至少也要大你五岁左右,你还不知足?对了,你多大了?十二还是十三?”
封神榜怒道:“十七。”
卫白丁一惊,看封神榜长相稚气未消,怎么可能有十七岁?
封神榜见卫白丁吃惊,也说到:“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了,就是长不成熟。”
卫白丁惊叫道:“龙妹妹知道你的真实年纪吗?”
封神榜摇了摇头:“我没告诉过她。”
龙溪水不知道封神榜的真实岁数便已表现出了爱慕之意,难不成这女子也是内心幼稚的主不成?看说话不像啊,就拿刚才饭菜之事来说,要是个十二三岁的刁蛮小姐见这情况不发火才怪,可人家龙溪水明显非常通情达理,想来必然有其他未知原因,毕竟龙溪水是密宗女子。想到这里,卫白丁恍然大悟,想起云之卫家的女孩从小被囚禁在云之峡谷,一旦这些女孩私自离开云之峡谷归来便会被家规处以死罪,而且云之卫家的女孩注定要孤苦一生,家规不允许她们外嫁给任何人。曾有同族女子嫁给同族,然而生出的后代不是痴傻便是残缺,禁止族内通婚的家规也是一代代人总结出的血的经验。龙溪水必然也是被龙元锁在深闺中,不让她和任何人接触,龙元必然也不可能让其外嫁。
“对不起老弟,这一次是哥错了。你既然对龙小姐没意思,那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不要再和对方眉来眼去了。”卫白丁认为二人根本不可能。
封神榜带着笑意道:“她不过是我一百后宫中的一个,有一些好感就够了。”
卫白丁抬手就又是一记耳光:“住口!你忘记了她是龙元的女儿吗?龙元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外人?那样化石密宗的秘密不就全完了吗?”
封神榜这回不揉脸了,任由脸面疼痛,卫白丁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碎了他心中那种沾沾自喜和自以为是,他认为卫白丁说的很有道理。
“卫哥,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婪了?或许倒戈家的话说的很对,我命里根本没有女人,注定要孤苦一生。”
卫白丁拍了拍封神榜的肩膀:“别灰心,你迟早能遇上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人。”
封神榜正要说话,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忙抬头看天,天上原本灰黑的云层变成了纯黑色,一股浓厚的黑烟正朝那根横贯天地的正义之羽方向缓缓飞去。
卫白丁自然也看见了这风云突变以及那团飞翔中的黑烟。
“干爹……该来的终于来了……”卫白丁长叹道,“老弟,咱们恐怕没时间吃饭了。”
封神榜看着天空,将不快的心情全部抛弃,也说到:“我觉得有必要请开元师太一道前去。”
“师太女儿刚死,而且还是死在我手中,虽是师太默许,可我…我无颜面对她老人家。”卫白丁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对手手中可是有古云剑啊,你有把握吗?你的几次战斗我都看过,你没遇见过剑客,那些人的身法、速度和剑术根本不可能给你施展秘术的机会。”
卫白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得点头赞同:“快走。”说完就要朝后庭院里去。
封神榜忙拽住卫白丁:“你知道哪一间是师太的卧房吗?”
卫白丁摇了摇头:“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
封神榜拽的更紧了:“那些道姑看见咱们避之不及,怎会搭理咱们?等龙姑娘来,让她去叫醒师太,强过你我前去。”
卫白丁点了点头,只得心急如焚地等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个鬼影子,以至于卫白丁不得不问:“龙姑娘是不是出事了?怎么还不来?”
话音未落,魔血虎又一次俯冲而降,龙溪水从虎背上跳了下来,这回是两手空空而来,见到卫封二人急匆匆道:“我刚才在空中看见两个浑身冒着黑烟的人,其中一个生的和恶鬼一般,吓死我了。”
卫白丁带着笑意道:“我们已经看见了。龙姑娘,我们的肉呢?”
龙溪水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哎,刚备好饭菜就遇上了我爹,我爹听说我做了菜去了二元贯就问我去干嘛,我只能说去给师父送去。我爹鼻子很尖,隔着竹笼就闻见肉香,就骂了我一顿说我骗人都不会。我爹已经听说了你们战败镇元师太的事了,也猜出我是给你们送吃的。这也难怪,在二元观里嚷着吃肉的也只有你这个封家少年了。我爹说他对你们这样的少年英雄很欣赏,他想亲自请你们吃饭,我是来请你们二位移驾,二位,赏个光吧?”
听完二人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卫白丁长叹,心说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过眼下刘木板的事情最为重要,他必须先处置这件事。
“龙妹妹,适才你看见的二个人要来破坏正义之羽,我二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它们,不过我们能力有限,烦劳你去叫醒师父,我们必须尽快敢去正义之羽那里,不然一切都晚了。”
龙溪水也并不太想让龙元见封神榜,她对龙元太了解了,凡事和她有不清不楚关系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曾经有个翩翩公子就因为冲他笑了一下,就被龙元打成重伤。听二人语气,好像真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她哪里还敢迟疑,毕竟云之卫家的族长亲临神都,绝不是仅仅为了帮助开元师太或者提升修行而来。
“你们先去,我这就去叫醒师太。”龙溪水说着直奔后庭。
卫白丁表示赞同,一指正义之羽大义凛然道:“老弟,等下你可能要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你是否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没有。”封神榜低着头若有所思道,“突发事件是不可能给你准备时间的,卫哥,我们走…………………………吗?”
卫白丁听罢笑了,看来封神榜和他一样心里没底,他与封令本就有一个三日之约,现在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了。想起三日之约一个名字从卫白丁嘴里脱口而出:“倒戈家!”
封神榜一愣,扭头去看卫白丁,一看就看见了卫白丁身后站立着一个黑斗篷。
“我都来半天了,才注意到我?真让我失望透顶。”一个声音从卫白丁身后响起。
卫白丁听出是倒戈家的声音,心中暗喜,忙扭身问道:“我们该不该去?”
倒戈家斗篷仍旧在微风中徜徉着,停顿片刻后说到:“那要看你们想不想去,想去就该去,不想去就不该去。”
这时,很久没有动静甚至已被卫白丁忽略的那只小黑狗将脑袋探出卫白丁的胸怀,一双小眼睛注视着倒戈家,嘴里汪汪叫嚷不止。
叫嚷罢,小黑狗又钻了回去,又一次卧在卫白丁胸前一动也不动了。
卫白丁见小狗钻出来时先是一愣,随后是大吃了一惊:这只小狗一直躲藏在他胸怀之内,然而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胸前也没有一丝沉重感,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小狗的存在。
倒戈家不用看便已明白了,笑道:“族长先生,请不要惊慌,这只狗非凡间之物,乃是阴属实体魂兽,怎么可能藏匿在凡夫俗子身上,它藏身在你的魂魄之中。放心吧,非但无害,还能增加你魂魄的密度,为你增添寿命。”
卫白丁听罢长出一口气,只要无害就好,至于长不长寿那无所谓。
“阴属实体?”封神榜听到了新鲜词。
倒戈家道:“很陌生吗?我就是阴属实体。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见生灵的魂魄?你们能看到的只有我们这种在地狱里煎熬了上万年之久仍然幸存下来的实体阴魂,我们魂魄密度已达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这就是阴属实体。”
卫封二人听完都是挠了挠头,他们两个大活人哪里能明白这些?这些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顶多也就是卫白丁魂魄之中藏匿着一只不死不灭的雷火贪狼而已。
见卫白丁不以为然,倒戈家又说道:“你最好每隔一天就叫它出来走走,否则它就永远不会出来了,而且会和你的灵魂融为一体。恕我直言,你的身躯还承受不住阴属实体的魂魄,到那时你的魂魄会脱离**,再也无法契合。你美好的人生也将离你而去。”
听了这话,卫白丁开始反感这只小狗,将胸前衣服剥开露出胸膛低头一看,但见胸口处多了一个狼形纹身。这必然是雷火贪狼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出来,宝贝……”卫白丁叫道。
没有回应。
倒戈家道:“我走了,记住我的话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倒戈家说着斗篷渐渐透明直至完全看不见了。
“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封神榜抱怨道。
卫白丁认为倒戈家是来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在人犹豫不决之时越是顺流直下的说辞越容易适得其反。这种情况下用模糊的提示更容易让犹豫中的人做出决定。
“我决定了,去正义之羽。纵然是刀山火海哥也要闯一闯。”卫白丁毅然决然道。
封神榜侧眼瞅了瞅卫白丁,对方眼睛里带着坚定,看来不像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卫白丁都去了,他怎么好意思不去?
缓步上前拉住卫白丁的手腕,但见轻风拂面而来,正义之羽已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人到时,就看见了一个白发道姑正骑在一头魔血虎上猛抽着烟。
不等二人开口,道姑先开了口:“本以为你们能够先到,一定是犹豫不决了吧?”
这道姑不是开元师太还能是谁。
卫白丁见只有开元师太一人,忙问龙溪水怎么没来。
“她去请城主来此助阵了。”开元道,“有贫尼在此,没有人能破坏这份廖家的遗产。”
开元说完,点指头顶:“溪儿说,你们来此就是为了这二人,他们是谁?”
卫白丁和封神榜抬头看去,但见开元师太头顶悬浮着两个人,一个面无血色一个浑身黑烟缭绕、模模糊糊能看清一些人脸。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手持大剑体泛黑烟者乃是我干爹刘木板,另一个是封神榜的亲哥哥封令。”
开元正要将烟枪塞进口中,一听此言,身体石化。沉默片刻才说到:“原来如此。这二人一个满身远古大魔神的怨气,另一个应该是个活死人。”
封神榜不满道:“是死活人!”
开元正要说话,空中二人已重重地落在地上,正落在开元和卫封二人之间。
二人都是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刘木板最先抬起了头,黑洞洞的眼窝直看向卫白丁,嘴角咧开露出一丝笑意道:“白丁,干爹对你有救命之恩,而你就是真么报答我的吗?”
卫白丁哑口无言,脑袋也耷拉下去。
刘木板又一次说道:“王麻子告诉我,你死了,爹为了救你不得不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你却欺骗了我,欺骗了一个最信任你的人。你这个逆子,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
卫白丁抬起头叫喊道:“你快醒醒,骗你的人是王麻子不是我啊!至于将您安葬在古云剑上我实在不是有意为之的呀!”
封神榜已听够了,从刘木板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这和那日见到辛半月时截然不同。如果对方还保有自身记忆,那么来正义之羽做什么?
“卫哥,你醒醒,他不是你干爹。”封神榜大声叫嚷道。
卫白丁已是泪眼蒙蒙,他怎会不明白内中道理,一辈子没出过凌风成的干爹怎会有破坏正义之羽的想法呢!可不管是谁对方在刘木板体内都说的有理有据,的确是他的错。
卫白丁屈膝跪倒在刘木板面前,将头一磕到底。
“谢谢您两年的养育之恩。”
刘木板见状仰天大笑道:“打开心扉,聆听远古魔神的教义,加入我吧!”
卫白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点指刘木板:“白日做梦!”
此言一出,一旁的封令突然将脸抬了起来,与此同时,魔血虎背上的开元师太也是大喝一声“疾!”。
封令抬头自然是为了瞬间来到卫白丁身后将之斩杀,开元大喝一声是施展出五行绝光。
只见封令前脚刚踏出一步身躯便被一个金光灿灿的“太阳”包裹住,随后便没了封令的影子。
开元师太知道五行绝光根本困不住封令,翻身下虎,一甩宽松的袖口甩出无数黄色的纸钱直飞向那金光灿灿的“太阳”。
一旁的刘木板见状阴笑两声,一抬手中古云剑对准金光球体只一甩,一道寒光掠过,“太阳”之上已出现了裂痕并很快碎裂,封令又一次出现。
这时金钱落了地,刘木板抬头看着满天金钱大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即将抵达西天。”
开元师太看见古云剑也是一惊,在安宁之地能让她老人家吃惊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封令解脱束缚,虽已没了自我却也能感觉到对手的强大,他不得不动真格了。
只见封令缓缓将闭上眼睛,身体周围开始出现黄色光晕,这光晕越来越醒目,直到黄的发白时,封令缓缓伸展双臂,但见光晕像水流一般流向封令手心,很快两把夺目的光芒之剑已然在握。
开元师太额头上已出了一层汗珠,猛抽了一口烟道:“果然是封令。你们两个走远一些,贫尼不得不动用钧水决了。”
封神榜见到此情此景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突然出手以那日送卫白丁去东部冰原的叶灵穿界术送走了大义凛然的开元师太。
开元只是看见面前浮现出一道竹叶好似戏院子里的幕布一般从她面前掠过,紧接着就看见了元神大殿,又猛抽了一口烟,正要以星术制造穿界门重回正义之羽,转念一想终于明白过来,封神榜是怕她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开元师太只得苦笑着,原地坐下换了烟丝又是一通猛抽。
让我们回到正义之羽,封神榜送走开元同样唤出了一把芒剑,两兄弟正隔空对峙着。卫白丁也放下了五条云雾锁链,一双眼死死凝视着封家兄弟二人,刘木板对封令很有信心,正在正义之羽边缘徘徊着,他已试过用古云剑斩断正义之羽,然而古云剑还是不够锋利,根本砍不进分毫。
看到这里卫白丁已心生退意,可封神榜似乎并没有想走的意思。
“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咱们共同的爹封无尽,咱们共同的爷爷封无穹,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啊!我娘叫红烛,你一定认识她。”封神榜叫嚷道。
封令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封神榜的悲情叫嚷,嘴角居然泛起一丝笑意,开口道:“杀光所有人,我要杀光所有人。”
说着,身形便要开始模糊,就在这个瞬间一个巨大的黑斗篷从地下钻出将封令笼罩在内,与此同时,四周陷入那种绿色鬼火一般的天光之中。
只见黑斗篷渐渐缩小直缩小的和封令一般大小并进入了封令体内,倒戈家进去了,一个浑身黑气四溢的魂魄被挤了出来。
魂魄艰难地站立起身,这回卫白丁和封神榜都看清楚了,是一个同样很英俊的少年,只是少年魂魄的前胸之上被楔进了五根紫色长钉。
“这是哪里?”魂魄带着惊异地目光看着四周的绿色天光下的巨石建筑以及那道依旧夺目的正义之羽。
这时封令的肉身动了动,开口道:“这里是安宁之地,封令,你的时间不多,你体内的怨气正在侵蚀我身躯,面前手持芒剑的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长话短说。”
封令的魂魄抬眼一看就看见了手持芒剑的封神榜,端地是又惊又喜,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神榜收了芒剑,快步上前,就要去拥抱自己世上唯一的血亲,可就在他的手碰到封令的魂魄之时,他的人却从封令的魂魄之中穿了过去,封神榜摔倒在地。
“这……”封神榜爬起身看着自己的兄长。
魂魄转过身,嘴角带着一丝微弱的笑意,终于开口道:“你的娘亲只有可能是红烛。”
封神榜的眼泪流下来了,哽咽着点了点头。
“好弟弟。”封令的魂魄说着上前只是摸了摸封神榜的头发,虽然根本碰触不到任何东西,“你要好好地活着。”
说完,魂魄一闪身重新进入封令的**,与此同时黑斗篷被挤了出来,封令的**又一次动了起来。
黑斗篷叫喊道:“快撤!”说完,黑斗篷已然不见了,四周又回复了清晨的天光。
封神榜正沉浸在兄弟重逢的激动心情之中,虽然短暂但他已感受到了亲情的含义。
正沉醉间,封令的**消失,再次看见封令时,封令人已出现在封神榜身后两剑已经斩出。
只听得噗呲两声,封神榜的前胸和后背的青铜铠甲上已多了两条大口子。
卫白丁大惊,催动云之锁链就要去捆那妖人封令,云雾锁链到时封令身形又消失了,与此同时卫白丁两条大腿上传来了灼痛之感。
低头一看,裙摆已破,腿上多出了两条血口子。卫白丁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受伤,只觉双腿乏力,再也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位于卫白丁背后的封令本已举起夺命剑欲将之一剑穿心,见卫白丁倒下后认为卫白丁已死,这才收了手,缓缓朝封神榜走了过去。
适才那快速的双剑攻击只是切开了盔甲,并没有伤到封神榜的皮肉。封神榜仍旧背对封令而站,他心里恼火,恼的是他自己,他只恨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浪荡不羁上,没有好好修行,他甚至没看见封令挥剑。
事实上封令确实没有挥剑,刺伤卫封二人的不过是他手中芒剑甩出的剑风,连剑气都算不上。适才封令如果以芒剑砍中二人,封神榜必死无疑,卫白丁必定要大腿以下截肢了。
此时的封令自身思维意识被完全封禁,那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活人,目前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杀死所有人。他也只会按照这句话做事,在他看来卫白丁倒地便已是死了。眼下,他还必须杀死那个仍旧站着的封神榜,有了适才的经验,封令知道只要用剑风攻击人的大腿内侧便可以将人杀“死”。
封令又是一闪身,这一次身形直接来到了刘木板跟前,行走途中已极速甩出两道剑风,剑风直奔封神榜大腿而去,这一次封神榜察觉到了,以叶灵穿界术向后方穿界轻松避开。
卫白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明白封令口口声声要杀死所有人,怎会打伤他之后就走了呢?
“二人已被诛杀。”封令甩手扔了手中芒剑,芒剑瞬间烧尽消失。
一旁刘木板一听此言,将脑袋缓缓扭向封令,呵斥到:“他们还活着。”
封令仰天大笑:“没有人能从芒剑下幸存。”
刘木板苦笑着摇了摇头,骂了一句:“又疯又废,说完提起古云剑上前准备落井下石。
就在这时节,一辆驴车从天而降,驾车的乃是一个老人家赫然就是龙元,龙元身后车中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自然是龙溪水。
驴车落地,龙元翻身下驴,最先看见倒在地上腿部淌血的卫白丁,看罢冷哼一声,而后才看见了浑身黑烟的刘木板手中的古云剑,以及面对着正义之羽一动不动的封令。
由于见过辛半月,龙元这一次不是那么吃惊了,扭头问封神榜:“这是什么东西?”
“怨灵。”封神榜淡淡道,说完来在为白丁身前点了卫白丁跨步穴道封住其下身筋脉。
“怨灵?”龙元惊呼,“那辛半月也是?”
这时,龙溪水下了马车,见卫白丁受伤,抬手施展行水决为卫白丁治疗伤口。
龙元看罢心里窝火,正要呵斥龙溪水,然对付怨灵需要云梦之眸的帮助,这才强忍了下来。“我来对付古云剑,封家小子,你准备以芒剑将之身躯烧尽。”
刘木板见龙元在安排战术,不禁大笑道:“封令,他们又想杀我。”
封令一听此言,带着一阵清风就挡在了刘木板面前,嘴里还是重复着那句杀光所有人。
龙元一看封令不停地揉着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恶鬼脸面的人是那个他曾经见过的封令,然对方身上散发着的气息是不容置疑的。
“孩子,你这是……”龙元带着疑惑道。
封令只是机械地注视着前方,嘴里还是念叨着那句话。
封神榜见龙元认识他哥哥,噗通跪倒在龙元身后,哀求道:“城主,求求您把我哥哥生擒回来,我相信开元师太一定有办法让他回归以往的。”
龙元回身道:“那古云剑就交给你们三个处置了。你可别托我女儿的后腿啊。”
话音一落,龙元身躯已然成了一尊石雕。
正在为卫白丁治伤的龙溪水见龙元抬举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卫白丁在近处看着龙溪水,心说真是个好姑娘,只是封神榜心太野,还不懂得珍惜的含义。
这时,龙元自封令身后的地下钻出,二人正一边叫嚷着一边切磋掌法、腿法、拳法。
随着龙溪水收了道法,卫白丁腿上的伤口复原了,只是衣服的破口仍在:“龙姑娘,干嘛这么小气,把我的衣服也治治啊。”
龙溪水白了卫白丁一眼,嗔怒道:“我不会,想治衣服去村子里找个农妇帮你。”
卫白丁收了口,站起身,封神榜见状上前为卫白丁解开了穴道,卫白丁顿觉自己好像多了两条腿,原地蹦了两蹦说道:“你们两个在旁看着,哥来收拾我干爹。”
说完,卫白丁猛然抬头怒视天空中的乌云层,云层便是一通翻涌,很快天空之上多了六个云梦之眸:“我终于知道了,云梦之眸便是我的眼眸,干爹,你安息吧。”
但见天空红光一闪,六道红雷从天而降,直打向地上的刘木板。
刘木板哪里见过这个,然而他体内怨气的主人怎么可能没见过,裂开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抬手将手中古云剑举在头顶当引雷针使用。
纵然是云梦之眸射出的神雷也毕竟还是雷电,六道神雷分别从不同角度打在古云剑上,古云剑吸收了雷电并向下传导直传至刘木板身上,随着“彭”地一声,刘木板的**已是粉身碎骨散落在四周同时激起了浓厚的黑烟。
前文我们交代过,古云之气侵蚀的乃是刘木板的魂魄而并非仅仅是肉身,因此这六道惊雷只是杀死了刘木板的**。
见被神雷击中后刘木板被黑烟包裹住,卫白丁心头便是一震,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旁的龙元和封令也收了手,龙元看着黑雾,封令则是抬眼注释着天空中那六只黑洞洞的云梦之眸。
少卿,黑雾似乎被内中的什么东西吸收了,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黑雾没了,一个浑身缠绕着红色布条的“木乃伊”模样的刘木板手持古云剑又一次出现,此时的古云剑的剑身之上泛着火光。
刘木板抬头看了看天空,狞笑道:“卫云梦,无名鼠辈。”说完,扭身回头看向正义之羽,冷哼道:“廖星率,没想到吧,本魔神能以这种形态获得新生。”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是心惊胆裂,龙元惊呼出一个名字:“远古魔神!”
木乃伊听罢大笑道:“你们这些蛆虫蝼蚁,这一次我会在自己的身躯之上将你们彻底斩尽杀绝。”
卫白丁虽然也吃惊不小,但他有云梦之眸,就算是远古魔神又何惧之有?大骂道:“住口!当年你败走,今日也休想得胜!”
远古魔神扭转身躯,一甩手中古云之剑,得意道:“这把剑从一开始就是引诱你们凡人的陷阱,刘家天子为了防止自己被古云剑控制纷纷自残了***导致自身不阴不阳,而古云剑需要的乃是真正的阴阳共存之躯体,这多亏了那个叫王麻子的凡人,还有我魂魄的原主人刘木板先生。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们一定认为我是怨灵之躯,哼哈哈哈,远古魔神是不折不扣的神祇。今日,我放你们走,告知世人远离我的身躯,回到属于你们的华夏大地。”
听完此言,卫白丁苦笑,恨不得抽死自己,自己那日如果杀死王麻子,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都是我的过错。”卫白丁还是连抽了自己三个嘴巴,“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心存仁慈了。”
封神榜知道事情始末,确实是卫白丁的无知和王麻子的自鸣得意成就了如今的魔神重生。可话又说回来,远古魔神身躯化做了安宁之地,其怒气和怨气合聚成古云剑,那么远古魔神的元神魂魄又在哪里呢?安宁之地中人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在远古魔神的怨灵之躯在自鸣得意之时,又是六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打向远古魔神。
远古魔神怎会感觉不到,他脸上依然带这狰狞的笑容,一动也不动。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带着一阵狂风来到远古魔神面前,从怀中快速取出两节长条状的水晶挡在远古魔神头顶,六道神雷正打在水晶之上,神雷竟被水晶完全吸收。
神雷过后,黑衣人将两节水晶对在一起,但见一阵夺目的红光乍现,红光过后,两节水晶融为一把长长的晶莹剔透的火红色晶体戒尺。
“明火尺。”龙元惊叫到。
黑衣人见自己偷了神雷修复了明火尺,拿着明火尺仰天大笑不止,就在他自鸣得意之时,一阵强风拂过,手中明火尺已不知去向。
众人忙互相观看,一看这才发现,明火尺在封令手中,封令的嘴角泛起一丝蹩脚的笑意,随之手一握紧,明火尺发出咔啪一声,又一次碎成若干碎片。只见封令缓缓伸出兰花指捋了捋长发,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云梦相依却难合,云为云,梦为梦。回复圣天君,她永远也别想立足安宁之地。”
卫白丁听出这是先祖卫云梦的声音,可卫云梦已成为云梦之眸怎么会出现在封令的身体中呢,回想起封令适才凝视着空中的云梦之眸,必然是来自于云梦之眸的力量。
话音一落,封令又一次转身去看身后的正义之羽。
远古魔神的怨灵之躯看见此情此景,冷笑道:“真是个蠢货,修复了如此重要的明火尺居然把他暴露在云梦之眸之下,跟你们这样的下等种族合作简直是我的耻辱。”
黑衣人见新生的远古魔神嘲讽于他,不甘示弱道:“你别忘了,圣天君能复活你,也能随时将你处死。”
对卫白丁来说这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卫白丁听到过类似的声音,这个声音有点像他们的前任族长卫千年。
这绝不可能,云梦之眸改换主人那便预示着前任族长的死亡。
“正义之羽能够穿透我的神圣身躯,古云剑斩不断也在预料之中。”远古魔神又说到,“我们先走,我带你回去见见灭世上大魔,待我找到真元,就可以剔除刘木板先生的魂魄了。到那时,什么明火云层挥手既消。。”
黑衣人在封令身旁蹲下两冥火尺的碎片收拾到随身锦带之中,随后才说道:“不,你应该先去拜见圣天君。”
说完,黑衣人又命令封令将他们二人送回边夷国。
封令使出绝地归根将二人送走,自己则又扭过头面对着正义之羽一动也不动。
“你哥这是要做什么?”卫白丁问封神榜。
封神榜摇了摇头。
龙溪水也看不明白,只得去问龙元。
龙元答到:“他正试图用正义之羽中的生命能量让肉身获得重生。这主意不错,可单靠正义之羽外围火光的炙烤那势必是杯水车薪。”
卫白丁对封令一直保持着悲观的态度,见封令送走黑衣人和远古魔神的怨灵之体心里腾起数团疑云:圣天君既然控制着封令这样的人,又为何不借助封令的穿界术直接回到安宁之地呢?
封神榜看着哥哥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嘴上不停地长吁短叹。
龙元非常同情封家人,据他所知封无穹是被倒戈家的主人也就是华夏大地的帝皇~夜摧毁了魂魄,一般人若是没了魂魄,疯癫三日后**必将灰飞烟灭。封无穹体内蕴藏着的地狱邪法让他的无魂身体在华夏各地游荡长达三个月之久,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封无穹了。
至于封无尽,当时为了杀死云中圣天国的恶灵神王象轮二魔老碎裂自身施展了天灾之术,二魔老早在天灾成型之前便抛弃了肉身魂魄遁走,致使封无尽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封神榜的样子,龙元难得安慰旁人。
“你莫要灰心丧气,相信老夫,封令迟早能自己找回自我。五年前我曾和你哥动过手,老夫险些死在异世之门中,多亏封令仁慈控制了异世之门的大小。老夫对他由衷的钦佩。”龙元说完又看向卫白丁,脸色骤变,“小鬼,你作为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难道不该回归云之峡谷吗?难道你不知道云之卫家正在自相残杀之中吗?”
卫白丁一惊,自相残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云之卫家人身上?就是打死卫白丁他也绝不会相信这话。
卫白丁瞪了龙元一眼,哼笑道:“云之峡谷与我无关。”
龙元听罢没有言语,族长都逃走了,云之卫家距离灭亡恐怕也不远喽。这不是个好消息,云之卫家一旦完蛋,接下来完蛋的便是整个安宁之地。不久前的家族聚会,龙魂特意请来了斩影秘宗的族长荀飞扬,画魂秘宗的长老刘槐,云之卫家的长者卫左,本该轻封神榜这个封家独苗也去,最终因为难觅踪迹不得不放弃了。
这次聚会成了云之卫家的独角戏,卫左先是说出卫家内战造成的伤亡情况,随后又以安宁之地守护者的身份要挟其他三大秘宗人加入他的阵营,共同对抗以卫千年儿子卫秉承为首的叛逆阵营。
卫左将自己的恶行全部转嫁在当时不在场的卫秉承身上,在坐的都是秘宗中的长者,虽然不肯相信卫左的一面之辞,可他们不得不相信。云之卫家已出现了两大对立阵营,必须尽快除掉其中势力薄弱的一方让云之峡谷归于和平,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平心静气地用意志力在云雾中探索,这种意志力的紫色气晕以及明火尺是维护明火云层永存的根本。
“黄口竖子!休得浪言无忌,如你所见,远古魔神的强大意志借助他人怨灵魂魄重生,一旦让它拿回元神借助怨灵之体复活,安宁之地人恐遭灭顶之灾。”
封神榜咽了口唾沫,说到:“哎!一把古云剑即将让安宁之地鸡犬不宁。”
听了龙元的说辞,卫白丁也为之动容。对于安宁之地他责无旁贷,但云之卫家人的死活与他毫无干联。
“凌霄岛上强人众多,哪里轮的到我兄弟二人出手?城主,你太过抬举吾辈。”卫白丁说到,“老弟,我们走。”
龙元听罢怒火中烧,杀子
之仇被回想起来,只一跺脚,大地震颤不止。
卫白丁只觉头晕目眩,立足不稳。
“觉得自己不行的话,就把云梦之眸让给有德之人,你还不配成为云之卫家的族长。”龙元咆哮道,“今日,老夫就要为云之卫家清理门户。”
龙溪水急了,上前劝说道:“爹,你要做什么?卫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龙元见女儿给自己的杀兄仇人求情,指着卫白丁呲牙咧嘴道:“事到如今,爹也不瞒你了,你哥哥就是死在这个卫白丁的手上。可怜你哥被云梦之眸的神雷打为齑粉。那个封家小鬼还是共犯。”
听了此话龙溪水呆住了,卫白丁和封神榜只恨不得将脑袋扎进土地用臀当脸来面对这父女俩。
龙溪水的思绪被带进回忆,据父亲说她出生的那天正是哥哥龙有眼大婚的日子,龙家是双喜临门,一片喜气洋洋。在龙溪水的印象中,龙有眼一天到晚总是忙忙碌碌,每次见到她只是逗她几句开心便会匆匆离去。随着她越长越大,见到龙有眼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后来才知道父亲想要夺取魔神之心,需要龙有眼一直扮演着一个恶人的角色。就这样龙有眼做恶,父亲及时出现骂打儿子就成了家常便饭。
不管是哪是在哪个世界,很少有人能够经得起诱惑,龙有眼一开始只是佯装作恶,可时间久了便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渐渐被人深恶痛绝。纵然当哥哥的千般不对,当妹妹也是难以接受哥哥被人杀死,特别是被自己欣赏的人杀死。
龙溪水的内心世界里嘈杂凌乱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眼泪滚了出来,她低着头,她不敢看向封神榜以及刚刚建立了友情的卫白丁,生怕自己会失去理智成为二人的仇敌。
见龙溪水似乎很是为难,似乎已牵连到自己的兄弟封神榜,卫白丁决心扮演一次恶人角色让龙溪水只恨他一个人。
“哈哈哈!龙有眼这种下贱坯子,能死在云梦之眸之下应该感觉这是一种荣耀,像他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卫白丁大笑几声后说着,说完又指着封神榜怒道:“若不是你制止于我,我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龙有眼,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封神榜心里直发怵,思绪也像搅在一起的线团一般根本找不到头绪,一听卫白丁的话难免要发火:“卫哥,休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龙元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龙元冷笑道:“若不是出了今日的乱子,必教你二人变为顽石。溪儿,为父禁止你和这两个人来往。”
卫白丁冷哼一声,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龙元,今日你见了手持古云剑的刘木板尚且没有逃走,那夜见了辛半月为了扭头就走?”
龙元听到这里脸色骤变,上下牙床在快速碰撞着,一双眼珠子在快速转动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卫白丁。心说世上怎会有如此细查入微的小鬼头!辛半月的尸变从一开始就是他和幕后之人计划好的事情。就连那个自称远古魔神的刘木板的尸变也都不例外,整个木板棺材铺包括后院的杉木林的土壤早已被怨气腐蚀,在那种情况下卫白丁把干爹安葬在哪里也都避免不了尸变的发生,包括他龙元在内都在怨灵化的名单之中。
没有人强迫他们怨灵化,他亲眼见过幕后主使也就是那个黑衣人怨灵化后自身各种修为能够成百倍的提升,而且丝毫不影响自己的心智。
作为密宗中的长者,一个修行之人,谁会把这样的机会拒之门外呢?想要怨灵化必须采集足够多的怨气,魔神之心的地下埋葬着无数魔族的遗体,这里是安宁之地怨气最重的地方,这也是龙元千方百计想要统一魔神之心的原因。
然而,廖飞机和门问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不得不和这二人和平共处。而今他雄踞着魔神之心怨气最浓的地方---极尊世界,曾经的魔神祭坛。
“哦?当时我不该走吗?”龙元试探着问。
“不该!”卫白丁大喝道,“你还记得自己被雷火贪狼攻击之事吗?雷火贪狼绝不会攻击正常的凡人!龙元,你的身体有问题。”
龙元听罢仰天大笑道:“娃子,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别人的事情就少操心。”
听到这里,龙溪水也回过味来,擦了擦眼泪道:“爹,你到底怎么了?”
封神榜苦笑:“城主,难道你也要效仿刘木板辛半月不成?”
一听此言龙溪水大吃了一惊,忙将父亲全身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
“爹,咱们走吧。”龙溪水说完回头看向卫白丁,“下次再见,你我就是仇人。”话音一落,父女二人沉入大地。
卫白丁脸上的笑意没了,看着封神榜道:“你我又成了光棍汉。”
封神榜长叹道:“我已经习惯了。卫哥,适才的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安宁之地出现怨灵的幕后主使,此人和你干爹必然是去了边夷国。”
卫白丁道:“不错。真正的麻烦在于拥有远古大魔神意志的我干爹的魂魄。老弟,你我已经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对怨灵一无所知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封神榜长叹,谁说不是呢!卫白丁想要找开元师太学习道法,却偏偏不得不处死了开元师太唯一的女儿,开元师太一时间愤恨自己的女儿或许不会在意,再过些时日开元一旦在心里原谅了镇元的恶行的话,肯定会恨卫白丁,毕竟廖家没有任何后人,一旦开元圆寂,千年世家就这样毁于一旦,开元师太注定要成为廖家的千古罪人。再往前述,卫白丁和封神榜一心成人之好,然而却将辛半月造成了怨灵。虽然杀死了龙有眼,也战败过龙元,却也因此得罪了龙家父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倒戈家的指点下完成的,正式倒戈家的指点让他们众叛亲离。
“卫哥,咱们上了倒戈家的恶当了。”封神榜只剩下了叹息,“倒戈家的指引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孤立你我。”
一听此言,卫白丁也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倒戈家的指点,两下综合起来一比对,答案就在眼前了。
“这个狗东西!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卫白丁咆哮到。
封神榜笑道:“当然是为了让咱们只依靠他。”
话音一落,身后传来了阵阵阴笑之声。二人回头一看,正是倒戈家。
“二位还真是聪明绝顶,不过和倒戈家一比就相对迟钝了些。”倒戈家正儿八经地说着,“魔神之心里没有你们的盟友。魔神之心?呵呵,这里是怨灵的摇篮。愚蠢的卫白丁,切记要远离开元师太。另外,你未来的妻子正在迷茫之中,你有必要见她一见。见完了她,不妨回凌风城老家看看,我包你不虚此行。你一定想问云之峡谷的情况吧?”
卫白丁当然想问了,他点了点头。
“哼哈哈哈哈!有些事情天知地知倒戈家知道就够了,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探索吧。”倒戈家说着用袖子拍了拍自己的罩帽,“用脑子去探索。在云之峡谷,眼睛和耳朵只会欺骗你。”
封神榜指了指仍然面对着正义之羽似乎是在忏悔的封令说道:“我哥还有救吗?”
倒戈家摇了摇罩帽:“很难说。眼前他只是被云梦之眸催眠了,卫云梦正在他的睡梦之中寻找症结所在。很遗憾,即便解除他身体上的怨气封禁也无济于事,他魂魄上的五条长钉才是问题的关键。卫白丁,边夷国的回归是早有定数,这种话本不该从倒戈家嘴里说出来。”
“回归是定数,那么毁灭是不是也是注定的呢?”卫白丁看向倒戈家。
“毁灭?”倒戈家突然转过身,“如今连时间线都被错乱的华夏大地难道不能解答你的问题吗?”
“好吧!那个黑衣人的声音我很熟悉,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能,黑衣人就是……”倒戈家正要说出一个名字,头顶便是红光一闪,一道神雷径直霹将下来,直打向倒戈家。倒戈家是何等人,怎会预知不到这些?早早地将身躯两分一份入了地,一份留给了神雷。
神雷击中倒戈家,倒戈家斗篷瞬间燃烧而后消失。
卫白丁和封神榜都是一惊,忙抬头看向云梦之眸。但见倒戈家头顶的那只眼睛里带着浓厚的杀意。
“这是为什么?为何不让他说?”卫白丁质问空中的眼状云。
这时,倒戈家又一次从地下钻到卫白丁面前:“天机是不可以泄露地,去辛家庄元好好耍耍嘴皮子,将那个魔族少女拥入怀中。”倒戈家斗篷说完身躯渐渐透明。
倒戈家离开,卫白丁又一次看向封神榜,封神榜则是注视着不远处的封令,脸上写满疑惑。
“老弟,不要悲观,要对封令大哥有信心。”卫白丁安慰道,“我们暂时没办法帮他恢复,不如先放任自流。”
封神榜点了点头,扭过头问卫白丁:“龙溪水那边该怎么办呢?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情,就这样放弃吗?”
卫白丁苦笑:“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龙溪水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是我杀死了龙有眼,她临走时也只是说和我结仇,并没有提起你的名字。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说完,卫白丁笑了起来。
听了此话封神榜心情好了些,提醒卫白丁道:“龙元不愧是化石密宗的长者,面对杀子仇敌尚能顾全大局,我认为咱们应该帮帮他,我怀疑他体内也有怨气。”
“怎么帮?怨气又看不见,即便看见了,要如何为之驱除?”
“你别忘记了,开元师太曾经说你体内也存在怨气。”封神榜提醒卫白丁。
“我体内的不是怨气,而是对云之峡谷的怨恨。”卫白丁不以为然道,“走吧,去辛家庄。”
封神榜扭身和封令的背影告别后,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
当二人来到辛家庄的堡垒建筑前时,就看见了一个紫衣少女昏倒在堡垒门前。
卫白丁忙上前,低头一看,这哪里是别人,正是那天夜里他们见过的湮灭,人已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嘴角淌着一行鲜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这……”卫白丁抱起湮灭,心急如焚道:“怎么办呢?”
封神榜见卫白丁难得丧失冷静,打趣道:“赶紧去看大夫啊!”
“你快带我们去啊。”卫白丁叫喊道。
封神榜知道救人要紧,哪里还敢迟疑,上前扶住卫白丁的肩膀,但见一阵轻风吹来,吹走了辛家庄园,将三人吹到了一处小河边,抬眼一看,但见座座阁楼临水而建,条条河道阡陌交通,河道里小舟穿梭流动,四周一片热闹非凡,眼前赫然是一座水中城池。
“欢迎来到北海水城,曾经的帝都。”封神榜为卫白丁介绍到。
卫白丁对什么北海水城不敢兴趣,他只关心药店在哪里,正要开口问,抬眼一看,面前赫然就是一家名为“安保堂”的药堂子。
封神榜嬉笑道:“这家安保堂的主人乃是安宁之地的医圣喜东风,此人不仅医术精绝,修为更是高深莫测,曾多次救过我。”
卫白丁听完欢喜,抬腿便进了安保堂,来到堂内,便觉十分拥堵。
但见安保堂的前厅小的可怜,只有五平米左右,三个小药柜已占区了三平方米,诊台占去一平米,门前只剩下了一平方米的空地,这空地里踮着脚站着挤着五六个男女病人正在翘首以盼,卫白丁一冲进去内中便是一通抱怨之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到:“大家不要挤,不要挤!”
这时,封神榜也挤了进来,冲卫白丁笑了笑,低声道:“这安保堂是安宁之地最小的药铺,喜东风行医一辈子,早就厌恶了,故意在大房子里又盖了这间土地庙,能少看一个就少看一个是他老人家的口头禅。”
卫白丁听罢叹息不止。
这时,那老迈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的病应该去棺材铺和寿衣店治疗。”
过了几秒钟后,就听见一个粗野的声音哭道:“谢谢医圣。”话音一落,一个五大三粗生的满身烂疮的人从里面开始往外挤,在屋内的五六人一看此人模样纷纷避之不及忙抱在一起为这人让出了一条路,卫白丁抱着泯灭站在大门口,身边还站着个封神榜,二人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这大汉来到门前见卫白丁怀抱着一个美女,心里就生出了歹意,反正他已被喜东风判了死刑,临死之前何不再风流一把?
只见大汉一指卫白丁怀中的湮灭带着笑意道:“把她给我。”
卫白丁火上心头,怒道:“你已是要死之人,备好棺材寿衣等死即可,没必要这么着急着去死。”
屋中众人一听此言,纷纷扭头看向卫白丁,见是个小青年,都不禁为卫白丁捏了把汗,位于诊台后的乃是一个苍髯老者,看起来体态偏瘦,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便是药堂的主人喜东风。老者一看卫白丁面相便知不是一般人,另外卫白丁身旁站立着的小帅哥他怎会不认识,那是封家的遗孤封神榜。
见大汉要闹事,老者站立起身,冷哼道:“老丁,听我良言相劝,快些回府安排后事去吧。”
老丁听完大笑起来:“喜东风,你不给老子看病就罢了,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拆了你这无用的药铺。”
喜东风听罢老脸上泛起一丝怒意,屋中那五六个人见喜东风变了脸色弯着腰从卫白丁和封神榜之间的人缝中鼠窜而走。
这时,封神榜开口了:“丁照蓝,当年你曾当众羞辱小夫,小夫为人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站在你面前的人可不像我那般仁慈,你最好赶紧走。”
丁照蓝自然就是那个大汉。
“封神榜,你这小泼皮居然还活着,今日我就连你一并收拾了。”丁照蓝恶狠狠道。
卫白丁已忍无可忍,将湮灭交给封神榜接着:“老弟,你去办正事,把这厮交给我。”
封神榜接过湮灭,直奔诊台。
丁照蓝正要挡住封神榜,由打大门飞进来两条云雾巨蟒,一条咬住丁照蓝左肩,一条咬住右肩将丁照蓝拖了出去,丁照蓝只留下了一句话:“老娘亲,救我”。
喜东风看罢不由就是一惊,起身抱拳道:“原来是云之卫家的公子。”
卫白丁忙抱拳拱手道:“不敢,小生卫白丁有礼了。烦请医圣为舍妹治伤。”
从湮灭还在卫白丁怀中时,喜东风便已注意到了湮灭,作为一个望闻问切已经炉火纯青的大夫,喜东风早已从湮灭身上嗅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这种气息只有魔族身上才有。
“她是不是被魔族袭击了?”喜东风开口问道。
此言一出,卫白丁和封神榜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卫白丁就坡下驴顺着喜东风的话说道。
喜东风脸上保持着笑意,适才那样说只是为了试探一番这二人的反应,试探结果让老人家大失所望,难以置信秘宗传人居然会为魔族治伤,但这并不难理解,那受伤的魔族少女生的十分美丽,二人必然是对这姑娘保有幻想。
“把她平放在地上。”喜东风道。
卫白丁忙上前帮忙,二人把湮灭放在诊台前。
喜东风起身出了诊台,来到湮灭身旁,抓起湮灭的手腕开始诊脉。
少时间,喜东风回到诊台,拿起纸笔写下药方,随后便翻箱倒柜开始拿药,边拿边打趣封神榜:“臭小鬼,你一来我就知道我又要赔本了。”
封神榜笑着说道:“我最爱喜爷爷了。”
“那你为何不常来看看老夫?都一年多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唉……”
“忙!我现在可是大忙人啊!”
“看你的铠甲,老朽便知道你一定是去军中混吃喝了。”
“真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眼睛。”
“好了,药已齐了。”喜东风提起六个纸包,而后看了看二人低声道:“此女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补血。”说完将视线定格在二人身上。
卫白丁疑惑道:“补血?补什么血?”
封神榜长叹一口气:“喜爷爷,看来您已知晓了一切。”
喜东风摇了摇头,带着笑意道:“不,老朽什么也不知道。”
卫白丁也看明白了,喜东风必然已知道湮灭是魔族的事实,明知对方是魔族还愿意倾囊相助,医圣这个称号果然是实至名归。
“请医圣明示。”
“她需要喝人血来补血气。”封神榜低声道。
卫白丁听罢仰天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要人血还不简单。”
此言一出,喜东风脸色登时变的凝重起来。
卫白丁将衣袖挽起,露出自己雄壮的手臂,来到湮灭身边问喜东风:“怎么喂给她。”
“魔族吸血是本能,你把手臂放在她嘴边即可。”喜东风脸色平和不少,“卫兄弟,魔族是不会因此对你感恩的。
卫白丁听罢毫不犹豫地将手腕放在湮灭嘴边,湮灭从微弱的呼吸中感觉到了血肉之气,本能地张开了嘴,咬住卫白丁的手腕开始吸吮起来。
卫白丁只觉手腕一疼,体内的鲜血正在减少,他面色平和地盯着湮灭的脸,湮灭苍白的脸正在恢复血色,而卫白丁的脸面正在渐泛苍白。
喜东风看罢摇了摇头,回到药柜前又开始包药,卫白丁急需一副生血的药汤。
过了片刻,封神榜也将袖甲摘了,露出手腕,大义凛然道:“卫哥让开,换我的。”
卫白丁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靠着自身强大的意志力维持着身躯不倒,见封神榜有心帮忙,正要满足封神榜的要求,咬住卫白丁手腕的嘴松开了。
低头一看,湮灭已经睁开了她那双淡紫色的眼眸。
“是你。”湮灭微弱的声音。
卫白丁用自己那好似结霜了的嘴唇做出一个淡定的笑容:“是我。”
湮灭缓缓伸手抓住被自己咬破仍在淌血的卫白丁的手腕,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我想救你。”卫白丁笑着说道。
一旁的喜东风看着湮灭的眼睛,不由地泛了疑惑:这魔女眼睛里的是眼泪吗?魔族会对人产生感情?这让他接受起来有些难度。
少女听了卫白丁的话露出一丝苦笑,随后从下衣上撕下一条布来为卫白丁包扎了伤口,紧接着便要用双手撑起身形,手一撑地胸腔内便会传来刺痛之感,疼的她不得不躺了回去。
“我不能躺在这里,我不能……”少女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卫白丁忙安抚到:“你静下心好好休养身体。”
这时,喜东风笑道:“你不必担忧,魔族的身体即便被撕碎也能瞬间重组复合,她血气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很快身体便能自愈。”
这一出声,湮灭就是一激灵,抬眼便看见了喜东风,手上又开始泛起寒气,很快一支冰锥已然在指缝。
封神榜见状忙弯下腰捉住湮灭手腕:“妹妹,不要激动,这位是大夫,不会害你的。”
喜东风见状笑了:“这才是我印象中的魔族。老朽一身光明磊落,只救人不伤人,我与魔族无冤无仇。你们的药。”说完,十二个纸包扔向卫白丁,封神榜闪身上前将药包全部收在怀中,露出坏笑道:“先记账,等我有钱了双倍奉还。”
喜东风大笑道:“还是那句话,有空了多来看看老夫。”
卫白丁抱起湮灭,湮灭又一次闭上眼睛。她不敢看卫白丁,用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卫白丁温暖的怀抱,随着一阵清风袭来,木板棺材铺狼藉的院子又一次出现在三人视野中。
卫白丁看了看,王麻子的碎尸已被人收拾走,院中的大坑以及那些碎棺木仍然在,抱起湮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湮灭放在床上盖了被子,叮嘱对方好好休息后便出了房门。
见封神榜蹲在古云剑所在的大坑边看着坑底出神,卫白丁也上前看了看,但见坑底有一个长剑凹槽,这显然是古云剑压出来的,只是凹槽下方居然撒有白色的灰粉。
“看什么呢?”卫白丁问。
“咱们就这样离开魔神之心,好吗”封神榜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魔神之心又不会跑,咱们随时都可以再回去,不是吗?”
“不,卫哥,离得远了,我有些想念龙溪水。我怕……”
“怕溪水妹妹被龙元带入歧途。”卫白丁带着笑意打断封神榜。
封神榜听罢笑起来,笑罢说道:“不知道倒戈家让你我来凌风城看什么?”
卫白丁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临近正中,揉了揉肚皮,饿过头了反而也不觉得饿了。对于凌风城卫白丁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在这里生活过两年。
凌风城的主人一直都是镇守在这里的降魔大将陆雪花,此人双鞭打遍天下无敌手。凌风城中还有两个门派,疾风剑派和断风刀宗,你看这名字起的,两个门派的关系能好的了吗?据城中人传言,这俩门派在安宁之地只能算的上三教九流,然而在凌风城却是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因此门人自然也不少。
这两大门派都有各自的店铺土地,每日都会为了争夺对方的地盘大打出手,王麻子专门负责为这俩门派提供棺材。而今,王麻子已死,王记亡屋的生意必然也归了他儿子王不麻。王麻子死在木板棺材铺,王不麻必然恨透了他们,毕竟他本可以靠着父亲的羽翼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闲散人生。
卫白丁实在想不出这里能有什么好戏看,并把这一切和封神榜分享了。
封神榜听罢也摇了摇头,对于经常出没于大地方的他来说凌风城实在提不起他一丝兴趣。“哎,倒戈家必然又是胡说八扯。等湮灭妹子伤愈,我带你们两口子去凌霄岛玩几天。”
卫白丁正要答应,卧房门被推开了,湮灭从中走了出来,面色红润,步履稳重,显然已满血复活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湮灭看着四周疑惑道。
“这里是我家。”卫白丁说道,“凌风城。”
“凌风城?”湮灭惊叫道。“你们没骗我吧。”
卫白丁和封神榜见湮灭吃惊也吃惊不小,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凌风城怎么了?”
湮灭蹙了蹙眉,正色道:“据我父亲说,千年前这座城被魔神吸进腹中,后来魔神化身大陆将自身的元神就存放在这座城中,魔族子孙们一直在寻找这座城池,找遍了整个安宁之地也没找到。”
“啊!”卫白丁和封神榜又是同时惊叫道。
卫白丁回忆起自己两年前在外流浪时的情形,记得那是一个炎炎夏日,卫白丁被卫左拔光衣服只穿了一条内裤带出云之峡谷后,扔在一处单面靠山的官道之上,为了生存卫白丁只得沿着山路前行,一路上受尽路人的冷眼旁观,旁人只当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卫白丁记得很清楚,那是一道围绕着高山修葺的大路,他当时心情很是低落,一路上低着头沿着山路倾斜向上走着,卫白丁知道道路的尽头必然是人聚居的地方,他不想看见任何人,所以他的脚步很慢。他就是这样走着,直到他发现了有云雾在他身边穿梭流动,看见云雾他便想起了云之峡谷,心里就更恨了,于是加快脚步跑起来。
跑着跑着,卫白丁就发现道路依靠着的山峰没了,他脚下和头顶仅仅剩下了长龙般的路基直达天际上的一处光亮之处,卫白丁惊呆了,他想往回走,低头一看便看见了云霞在他脚下浮动着。当时的他又饥又饿,又抬头看了看,上方能看见道路的尽头,下方却是遥不可及,无奈之下他值得迈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向上攀爬。
又爬了一个日夜,筋疲力尽的卫白丁来到了道路的尽头,前方乃是一座白光姗姗的椭圆形光圈,卫白丁认为那必然是通往天国的道路就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穿过光圈,他便来到了凌风城西门外的一处荒野之中,看着虫飞蝶舞、生机勃勃的荒野卫白丁小泪纵横,穿过荒野走进城门就看见了木板棺材铺和王记亡屋以及大木林立阁楼稀少的凌风城。
后来才有了我们开篇时讲述的事情。
当时卫白丁沉醉在失落和痛苦的内心之中,那断去往凌风城的路程被他当成了一场噩梦。
现在想来,刘乘舟一心想要古云剑,居然二十年后才找来凌风城就不足为奇了。
“我想起来了!封老弟,我一直都生活在天上!”卫白丁惊喜道,又唾沫横飞地将自己如何找到凌风城添油加醋地说了。
封神榜听罢忍不住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特别之处,他有些半信半疑。也回想起跟随刘乘舟来到凌风城的事情,他们是借助一个去过凌风城的星术士的穿界门直接来到了凌风城的西门外。再加上卫白丁的话语,封神榜已开始相信了。
湮灭听了卫白丁的话语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肯定是这样的,凌风城乃是千年前华夏大地的都城。”
一听此言,封神榜终于信了,在华夏大地南地与东海的交界处有一个巨大的湖泊,传说那里本是一座繁华落尽的城池,后被远古魔神摧毁变成了一道深坑,深坑触及到地下水源很快便成了一处湖泊。
“我信了,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
湮灭道:“对你们来说或许不重要,对我们魔族来说,这里是中兴魔族的重要所在,太好了,我要告诉我哥哥。”
封神榜听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扭头看向卫白丁,卫白丁正木纳着脸看者自己手腕上的纱布。
魔族已被杀的七零八落,他们居然还不满意暗地里的安逸生活,居然还幻想着和人族争霸重新夺回安宁之地吗?
“湮灭,看在我喂你喝血的份上,别把凌风城的秘密外泄。远古魔神的意志已借助我干爹的怨灵身躯重生了,一旦让它夺回真元引来边夷国的圣天君,安宁之地将沦为一片死地。”卫白丁一字一句地说着。
湮灭听完露出惊讶之色:“可是,我哥哥一心想要光复魔族啊。放心吧,我会劝他放过你们的。”
卫白丁苦笑:“湮灭,抱歉,我不能让你走。”说完,卫白丁双目便是寒光一闪,于此同时湮灭脸上的惊讶没了,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的卫白丁。
封神榜见状沉吟道:“卫哥,你终于出手了。这姑娘没有任何心机,什么事情都往外讲,和她一比,咱俩岂不是更像魔族吗?”
卫白丁摇了摇头道:“她只是信任你我罢了。魔族的毁灭的作者提到过,魔生两子必有一人,人象为魔象者之劫,必须生吞之才能达成完全体。湮灭或许就是他哥哥的食物。”
封神榜看了看湮灭:“恐怕不然吧,真如你所说,湮灭怎会成为一个大姑娘,出生时就吃掉岂不更好?湮灭的哥哥必然也不是个恶魔。魔族也分真正的魔族和恶魔。真正的魔族以兽血兽肉为食,而恶魔则是专吃人血人肉。”
卫白丁道:“我们是不是该去见见他哥哥?据她所说她哥哥受了伤。”
封神榜道:“还是算了吧。不如先问问湮灭是被谁所伤?”
卫白丁看着湮灭的眼睛问出了封神榜的问题。
湮灭张开小嘴答道:“是个黑衣蒙面人,他打伤我之后进了石室之内。”
“你去辛家庄元做什么?”
“帮我哥哥拿回玄子匕首。”
“玄子匕首?”
“是我父亲灭世上大魔的武器,我哥才是它的新主人。”
听到这里,封神榜扶着下巴寻思着说道:“灭世上大魔的儿子女儿?我听半月姐姐说起过。那是六年前的事情。灭世被人族大军围堵仍誓死抵抗,手中的玄子匕首让人难以接近,灭世虽已数次败给开元却仍旧负隅顽抗。后来人族只得暗中抓了灭世的孩子要挟灭世自杀换取这二子的生存。虎毒不食子,灭世无奈只得妥协,引燃魔火焚烧自己的身躯,人族并没有放走这兄妹二人的打算,本要将之处死,后来是开元师太站了出来强令人族放走兄妹二人,灭世上大魔的死开元师太也在人族阵中,此举实在是先杀人后又去吊孝的可耻行径。灭世身躯未烟消之时亲眼目睹了人族返回的过程,他自然也是冤死之鬼,以至于怨气不散一直潜藏在如今的辛家庄园之中。半月姐必然是被灭世上大魔的怨气侵入,湮灭所说的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手持明火尺的主。”
卫白丁听罢点头表示赞同:“也就是说辛半月现在也是怨灵军团中的一员了,老弟,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估摸着远古魔神必然要来凌风城取回真元。”
封神榜长叹道:“要是我哥哥好好的就好了,他曾经和怨灵战斗过。对了,开元师太不是说过,云梦之眸的神雷可以杀死怨灵的吗?”
在正义之羽与怨灵打斗的情形历历在目,即便是云梦之眸的神雷也会被明火尺吸收,明火尺被封令打碎,那黑衣蒙面人必然会重新等待机会修复明火尺,看那情形应该只有云梦之眸可以修复明火尺,因此卫白丁不管在哪里都免不了要再和那黑衣蒙面人碰头。
“我们必须拿到黑衣人手中的明火尺碎片,不然神雷只会被对方利用。”封神榜又说道。
“谈何容易。”卫白丁说完又看了看湮灭,“她不能跟着我,会很危险,我们还是送她走吧?”
封神榜听完就来气,一推卫白丁:“你准备把她送到哪里?送回她哥哥身边?万一他哥被仇恨冲昏了头吃了她成就自身完全体,你岂不是要白高兴一场?”
“这……”卫白丁无言以对,“看她一副天真的样子,她肯定不知道这些。”
封神榜也说到:“问问他哥哥在哪里,我们去见见他哥。”
卫白丁问湮灭他哥哥泯灭在何处。
“魔神之心北面的通天峰之巅,山巅的东面的石墙上有一个梅花印记,那便是进入暗室的开关。”
“好了,你身体刚刚痊愈,需要休息。”卫白丁带着关怀将湮灭抱起又重新放回床上。
出了房门,封神榜已在门前等候了:“你何不夺了她的初吻?”
卫白丁听完又扭头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湮灭,脸红道:“这样不好,我要在她清醒时候亲她。”
封神榜唏嘘道:“道貌岸然,心里一定痒痒。”
“快走吧,直接去往通天峰顶端。”卫白丁催促到。
封神榜摇了摇头:“那座通天峰直插云顶,不在叶灵的活动范围之内,我们恐怕得爬上去。”
“啊?!”卫白丁惊叫道,“要爬多久?”
“爬十年也爬不上去,整座通天峰一柱擎天,山体犹如刀削斧切,爬不多远咱们就得掉下来摔死。咱们还是先找开元师太借那只会飞的魔血虎上去比较好。”封神榜说道。
“走”话音一落,元神大殿已出现在二人面前。
看见二元贯卫白丁激动不已,一把搂住封神榜的肩膀,情谊漫漫道:“老弟,有你一人,让哥少走了多少冤枉路程,哥太爱你了。”说完就要去亲封神榜的脸蛋。
这时,由打大殿中走出来端着茶碗的两个道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再也拿不紧手中茶碗,茶碗落地摔的粉碎。
卫白丁正要亲到封神榜,一听这声音忙扭头观看,一看那两个道姑正张大嘴巴看着他们二人,忙推开了封神榜,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天空。
“啊,蓝天!你好,白云。”卫白丁顺口胡诌着。
封神榜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太丢人了!
二道姑见二人松开彼此,合上嘴巴,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离去。
见二人走远了,封神榜伸手就要扯卫白丁,扯了一半又收了手:“卫哥,你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
卫白丁疑惑道:“同性恋?”
“就是想娶个男人当老婆的人。”
卫白丁听罢大笑不止:“我?卫白丁,卫大少爷娶男人?”
这时,开元师太闻声走出元神大殿,见是两个秘宗子弟,忙问道:“怨灵可曾解决?”
卫白丁将在正义之羽的战斗情形说于开元师太。
开元听罢惊叫道:“明火尺?卫千年传你族长之时没把它给你吗?”
卫白丁只得将那日见到云雾人形的事情说了。
开元听罢捋着银丝若有所思,随之又不耐烦低将翠玉烟枪抽了出来,塞了烟丝用符火引燃猛抽起来。
抽到第三口时,开元说道:“贫尼有必要去一趟凌霄岛了。”
卫白丁忙说出了想借魔血虎之事。
“你们要干嘛?”
封神榜说道:”我们想去魔神之心北面的通天峰之巅开阔一下眼界。”
开元又抽了口烟拍手三声,魔血虎从大殿缓步走出来到开元师太身边停住,一双眼炯炯有神。
卫白丁一看疑惑道:“不对,它是怎么摆脱噩梦陷阱的?”
开元淡淡到:“它是魔兽,魔族是不会做恶梦的啊,你的噩梦陷阱最多维持半个时辰时间。”
卫白丁听完心头就是一震,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半个时辰后湮灭便会清醒过来。
见卫白丁陷入沉思,封神榜知道卫白丁是在担心湮灭。忙上前将抱住魔血虎的脑袋将之拽到卫白丁身边,二人先后骑上魔血虎。于魔血虎之上再看脚下,赫然有种高人一等的错觉。坐在卫白丁身后的封神榜一踢魔血虎屁股叫嚷道:“快走,去通天峰之巅。”
开元见状道:“慢着,我去凌霄岛可能需要在那里留三日,我走之后,卫白丁你就替我当三天贯主,别给弄出乱子来。”
卫白丁急着去见泯灭就一口应承下来了。这时,魔血虎肋间生出一双肉翼,发出一声怒号,后腿蹬地振翅高飞很快已离地十丈朝北方而去。
卫白丁在半空之中俯瞰整座魔神之心,真别有一般风景,一想起身后是封神榜,忍不住抱怨到:“我多希望在我身后的是湮灭。”
封神榜也抱怨道:“我也希望在我身前的是龙溪水。”
“哎”二人又是一次异口同声的长叹,他们虽然是不同的两个人,然二人的情感之路却异常的相似。卫白丁和湮灭互相倾心,就等跨过人魔之间的那条鸿沟;而封神榜和龙溪水呢,只能等龙元松口。
魔血虎飞的很快,五分钟后,它们已离开了魔神之心,魔神之心北门外是一片荒凉的石头地,偶尔能见两株青松。约么又了一分钟,一座高山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但见高山直插入云,陡峭嵯峨。
卫白丁不免要问了:“这样的山顶湮灭这样的弱女子是怎么上去的呢?”
“魔族都有翅膀,湮灭必然也拥有一对这样的肉翅。”封神榜看着血红色像蝙蝠之翼的魔血虎的翅膀说道。
卫白丁一听愣住了,难以想象湮灭身上生出两条蝙蝠翅膀是个什么样子,又一次嗟叹不止。
封神榜大笑道:“你别让她飞不就看不见翅膀了。”
“这到也是。”
这时,魔血虎发出一声怒号,身躯开始倾斜向上爬升,卫白丁忙抱住魔血虎的身躯,封神榜则是在后边抱住卫白丁的后腰。随着魔血虎一掉头脑袋对天,卫白丁就感受到了压力,二人的身躯是垂直向下,封神榜又拽住他的腰,卫白丁一个抱不稳二人就要滑落下去。
卫白丁急中生智忙拽住一攒魔血虎的毛发,魔血虎被拽疼,在高空中就是一抖身子,这一抖便将二人抖了下去。
二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下跌落,半空中卫白丁不得不问封神榜:“你脑子被驴踢过?”
“并没有,我只是有些恐高。”封神榜嬉皮笑脸道,“放心吧,有我在摔不死的,快到地面时,我就以叶灵穿界术救你。”
卫白丁看着悬停的头顶的魔血虎,以及魔血虎上方的云层微微一笑,冲高空的云层招手到:“不必了,像湮灭一样美丽的云啊,将我们和魔血虎链接起来。”
话音一落,两条云雾锁链从云层而降,先是捆绑住魔血虎的腰身而后又向下快速蔓延至卫白丁和封神榜身旁,锁链想像灵蛇一般很快便将二人一上一下五花大绑起来,下坠的趋势止住了,高空中的魔血虎只觉身体一坠,忙连连振翅,见二人没掉下去,又发出一声怒号,继续向上飞升。
这一次二人不用担心掉下去了,卫白丁手脚被捆的严严实实,只得叫喊道:“哥就是为生死时刻而生的。”
封神榜也只得赞叹到:“这招甚妙。”
随着二人来到云层之上,他们已能看见通天峰的山顶。
片刻后,魔血虎拖着一条长长的云雾锁链以及二人来到山顶之上,云雾锁链随之消散,魔血虎已是筋疲力尽,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心里抱怨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飞这么高,吓死老子了。
到了山顶,卫白丁四下看了看,这里是一块光秃秃的空地,只有左手边有一块突出来的山石,来到山石边,抬眼一看便看见石壁上有一朵梅花印记。
“就是这里了。”
封神榜也来到近前,他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按梅花印记,随着印记内陷,石壁之上打开了一道暗门。
“看我脸色行事。”早在飞行的过程中封神榜便已想好了要怎么面对这个魔族,他知道湮灭已经填满了卫白丁的思绪,卫白丁肯定不会想这些。
封神榜说着已进了暗室,暗室内黑洞洞的没有灯火,只能借助门口的一丝亮光。
卫白丁跟在封神榜身后进了暗室,心里赞叹有个聪明的伙伴就是好。
没走出多远,二人便看见了一堆白色的兽骨。
卫白丁以为是人骨,不禁汗毛倒竖。
这时,兽骨后想起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事情办的怎么……你们是谁?”这声音的主人很明显已经意识到了来人并不是湮灭。
封神榜发出阵阵冷笑:“你果然躲藏在这里,受死吧。”
随着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就听见一声闷响,这是泯灭滚落铁链吊床的声音。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泯灭爬在地上有气无力到。
“当然是你妹妹死前供出来的。”封神榜说道。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这么说实在试探二人之间的兄妹之情。
一听此言白骨后便发出了一声狂啸,紧接着一团火焰从后方喷涌而来,正喷在白骨之上,火焰将白骨上残存的尸油点着,屋中也亮起了灯火,一个身体上缠着被鲜血染红纱布的高大恶魔从火堆后站了起身,一双眼睛像血红的灯笼一般亮洒着血光。
恶魔的脸本就像蝎子,此时被愤怒扭曲后看起来就像螃蟹了,一双眼珠子恶狠狠地看着火堆后那两个其貌不扬的小鬼,对着二人又一次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怒号。
卫白丁头一次见魔族,已是满头冷汗,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能让他相信这恶魔会是湮灭的亲哥哥。
封神榜大笑道:“原来受伤了啊。我对杀死受伤的魔族不感兴趣,你妹妹的遗体就在洞外,你去吃了她吧?”
恶魔咆哮道:“我吃了你们。”说完,拔腿就要上前,刚跑出两步,胸前便涌出鲜血,恶魔身体一抖重重地摔在地上。
卫白丁见状心有不忍,正要上前说明来意被封神榜拦挡住。“听你妹妹说,你宁死也不愿意吃了她,啧啧啧,难以置信世上还有如此重情的恶魔。”
泯灭趴在地上发出阵阵渗人的哭声,一双眼中血泪连连:“湮灭……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出去……你们这些残暴的人面妖邪,动手吧,只求你们将我和我妹妹安葬在一起。”
卫白丁见状也开口问道:“却是为何?你们死后还能达成完全体吗?”
泯灭苦笑道:“少说废话,赶紧动手。”
封神榜嘲笑道:“听说你想夺回玄子匕首中兴魔族,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远大志向。很遗憾,你只能踌躇满志了。”说完,朝卫白丁挤眉弄眼。
卫白丁接话道:“不遗憾的是,湮灭并不是我们杀死的,我们救下她之时她已是弥留之际了,临死之前她说出了你的洞府让我们来告诉你一声对不起。我们可是爬了半天才爬上来的啊!”
封神榜一听此言直恨不得为卫白丁拍手称赞,心里到:接的真好。
地上泯灭听了此言又一次撑起身形,蹲坐在地上,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一条藤蔓手链,哭道:“妹妹……我的好妹妹……”说完恶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面,直抽的血肉横飞。
卫白丁看着心有不忍,泯灭显然是非常喜爱自己的妹妹,一个这样的哥哥怎么可能会吃掉自己的妹妹成就完全体呢?
封神榜看着泯灭抽打自己,淡淡道:“魔族已是七零八落,凭你一人之力能战胜人族吗?你这是匹夫之勇,还未起步便搭上了自己亲妹妹的生命。泯灭,这值得吗?”
听了此言,泯灭停止抽打自己,也不哭了:“安宁之地本就是魔神赐予我们的生命之地,你们人族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给我们魔族十年时间繁衍后代,必将杀光你们。”
“远古魔神?你们的魔神已经成了边夷国的爪牙了,他要让边夷国介入安宁之地。”
“放屁!绝不可能!”泯灭说着,“魔神身躯陆化,然他的意志无处不在,魔神无时无刻不在关怀着他的子民。”
卫白丁插嘴道:“是我亲眼所见,或许我们面对的怨灵远古魔神只是承载着它本尊遗留在世间的怨气和怒气中的意志,这才是最致命的不是吗?”
泯灭听完眨了眨眼:“我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封神榜听罢仰天大笑道:“泯灭,一天到晚躲藏在暗室之内,你的伤口永远也不会愈合,多出去照射日光有助于你身躯的自我修复。”
听到这里,泯灭用尖锐的指甲将纱布切断撕开,露出胸前的那条长长的血口子,随之人也站立起身,就在泯灭站直身形时,创口便已完成了自我愈合。
卫白丁和封神榜惊叫道:“这……”
泯灭扭过身看向那堆白骨尸火:“每当伤口想要愈合的时候,我就会把它撕裂。只有疼痛才能让我记住那些逼死我父亲之人的嘴脸,只有痛苦才能让我坚定自己的使命。同样也只有伤痛才能让越来越大的湮灭不会到处乱跑,一旦被人发现她是魔族,她……哎,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都怪我,不久前湮灭告诉我说有人杀死了我的仇人之一镇元师太,我当时发了火,将他撵了出去,让她帮我找出是谁杀了镇元师太,我绝不能允许这贼尼姑死在别人手上。”泯灭说完,恶狠狠地踢向火堆,将碎骨踢的七零八落。
卫白丁眼珠子一转,冷冷道:“杀死镇元师太的人就是我。”
泯灭听罢将脑袋猛然转向卫白丁,将卫白丁上下打量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卫白丁。”卫白丁说道。
“卫白丁,还记得上一次湮灭回来时告诉我,她差点死在一个能操控天上云雾之人的手中,后来那人放了她,就是你吧?”泯灭说道,“当我问起我妹妹是谁杀死了镇元师太时,她吱吱唔唔半天才说自己不认识那个人,我的傻妹妹……她连骗人都还不会。”
泯灭说完又一次掩面痛哭起来。
封神榜道:“你妹妹已死,你有什么打算?”
泯灭已经受够了卫白丁和封神榜:“你们走吧,我的事情不劳你们费心。”
卫白丁看着泯灭失落的样子心有不忍,也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他还没资格将自己的世界强加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你妹妹的遗体我们已经埋了,你要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卫白丁决定最后试探一次泯灭。
一听此言泯灭大怒,恶狠狠道:“给我滚!”
封神榜忙劝说到:“别生气,我们这就滚。”
说完冲卫白丁使了个眼色,二人抬腿先后出了暗室,暗门随之自行关闭。
卫白丁矗立在云层之上,俯瞰山间云霞浮动,天上的烈日似乎增大了一些,内心中也如同云雾一般翻涌着,魔血虎依旧等待着二人。
“我们下去吧。”封神榜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
二人先后爬上虎背,魔血虎展翅向山下倾斜飞去,下山的过程远比上山要平稳的多,带到魔血虎冲下云层时,就觉背上一阵清风拂过,随后便少了两个人的分量。
当卫白丁回到木板棺材铺时,湮灭正在院中孤坐,显然已摆脱了卫白丁的噩梦陷阱。
见卫白丁突然出现,湮灭忙上前来,问道:“你们去哪里了?人家和你们告别都找不到你们。”
卫白丁强行挤出一丝笑意:“你要去哪里?”
湮灭只是说到:“回魔神之心,我一定要帮我哥哥弄回玄子匕首。”
卫白丁劝解道:“玄子匕首在怨灵身上,你拿不到的,放弃吧。”
湮灭惊异道:“你怎么知道?”
封神榜有些不耐烦了:“卫哥!放她走吧。目前的你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卫白丁抬头看了看天空,凝视着湮灭问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湮灭笑道:“当然能啦,我会去二元贯找你们的。”
“老弟,你送她到通天峰下,我去做点吃喝。”卫白丁说完扭头离去。
封神榜上前拍了拍湮灭的肩膀,木板棺材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脚之下。
湮灭吃惊地看着封神榜说不出话来。
“快去见你哥吧,他已经伤愈了。”封神榜奉上一个迷人的微笑后身形被一阵轻风吹走。
湮灭抬头看了看山顶,又看了看四下里,见没有人,又一次伸展双翼,人已展翅高飞。当她抵达山顶时,发现哥哥泯灭正坐在悬崖边观看远方。
“哥,你真的伤愈了?”湮灭惊喜道。
泯灭听到了妹妹的声音,猛然抬起沉重的头颅,缓缓转过身,见湮灭就在身后,一行血泪又一次流了下来,爬起身形,用一只手便将湮灭按在他宽广的怀抱中。
“妹妹……我的好妹妹……”泯灭又回想起适才和卫白丁以及封神榜见面时的情形,对方显然是善意地欺骗了他,此时的他已看穿了一切,也不再急于给父母报仇了,他再也不能让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湮灭不知道卫白丁曾经来过,在泯灭的怀中说道:“哥,我去了咱们曾经的家,后来就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打伤了,多亏…多亏我是魔族…”
泯灭松开妹妹,用魔族特有的柔声说道:“多亏一个叫卫白丁的人救了你。”
湮灭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泯灭转过身道:“你每次骗人的时候说话都会结巴。你喜欢他吗?”
湮灭听完脸红了,又一次结巴道:“不……不……不喜欢……”
泯灭长叹一口气:“湮灭,你长大了,哥也不留你了,你去追随卫白丁吧……我虽然和他只见过一面,可他已经说服了我。去吧,像个凡人一样的活着,你要忘记自己是魔族。”
湮灭见泯灭要赶她走急了眼:“哥,我不走。”
泯灭突然回过头:“记住我的话,除了卫白丁谁的都不能相信。”说完,展开肉翅膀,腾空向山下飞去,泯灭飞行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瞬之间已钻入云层。
山顶上只剩下了湮灭,湮灭强忍着泪水,回想起泯灭的话语,嘴角闪出一丝凄苦的笑意。
目送泯灭离去,湮灭知道这一次告别极有可能是永别,又一次泪眼朦胧。
像个平凡之人一样的活着……
真的可以吗?
湮灭来在悬崖边坐下,用模糊的视线遥望着远方那条夺目的正义之羽。在她看来这只箭代表着邪恶和灭绝,正是这只箭埋葬了魔族的守护神。
闭上眼睛,将卫白丁的模样从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翻找出来,回忆起卫白丁温暖的怀抱,湮灭情不自禁地抱住自己。
“他是哥哥看中的人,也是我看中的人。”少女自言自语到。
就在这时,女子背后升起阵阵白雾,从白雾中轻飘飘走出了一个中年人,一个留着细微八字胡的中年人。
来人正是一直暗中追随着卫白丁的卫左。
卫白丁和这个叫湮灭的魔女之间的暧昧关系让卫左不得不为儿子的一生幸福担忧,他绝不能接受一个魔族儿媳妇,因此这才费尽心力来到这通天峰之巅,碰巧这个魔族少女也在。
卫左见少女孤座崖边,反手拥抱着自己那消瘦娇小又窈窕的身板,听着少女的自言自语,卫左竟有些心有不忍。
他是来杀死这个魔族少女的。
湮灭正思想之间,身后传来一股陌生的气味,向后方翻滚起身,见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不免吃了一惊。
在通天峰之巅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人。
这中年人本除了眼睛和卫白丁的双眼很像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是谁?”伴随着阵阵寒气四根冰锥已然在湮灭手中。
卫左见被发觉了,竟席地而坐,长叹一口气:“我本想杀了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湮灭听罢心跳开始加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中年人冷哼一声,说到:“是卫白丁告诉我你们的藏身之地。难以置信,这世上还有幸存的魔族。”
“卫白丁绝不可能告诉你这些。”湮灭怒道。
卫左哼笑道:“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你可知他是云之卫家的族长?云之卫家是八大秘宗之首,安宁之地的守护者,卫白丁必须将云之卫家的荣耀之路延续下去。而你,一个魔族,你若跟随他,会让他成为安宁之地的公敌。”
湮灭听罢呆住了也松开了手,冰锥掉落在地重新化成寒气消散,说到底还是人魔殊途,一个魔族即便再像人也没有办法像人一样生活下去。
“所以,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找卫白丁,我便不会杀死你。”卫左继续说到。
听了此言湮灭大怒:“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的?”
卫左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手刚伸出由半山腰的云层之中飞出数十条云雾巨蟒径直来到湮灭面前耀武扬威张口吐信。
湮灭惊呼道:“你也是云之卫家人?”
卫左站立起身抬腿走向悬崖边留下一句“记住我说过的话”便纵身跳了下去。
山顶上只剩下湮灭孤身只影,听完卫左的恩威并重的话语,她心如刀割,虽然与卫白丁只见过两面,从感觉上来说二人已算得上一对小情侣,当然了,这只是在感觉上,现实是却是异常残酷,她并不在乎卫左的生命威胁,她在乎的是卫白丁会不会真的因为她的存在而众叛亲离。
自从见到卫白丁的那一刻,湮灭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变了,在这之前的她见人就杀,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已记不清楚有多少人被她终结了生命的旅程?见到卫白丁之后,她一下子就学会了明辨是非曲直,对人族的敌视也淡漠了许多。
魔族生来就有一种人族没有的野性,这就是人族口中的魔性。依靠着这种魔性魔族甚至能在安宁之地感受到远古魔神的意志。
湮灭并不想放弃卫白丁,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梅花印记,而后双手合十等待魔神为她指引前路。
约么过了五分钟,在湮灭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只有魔族才能听懂的声音:“我的孩子,我能感受到你的疑惑。”
湮灭用极少使用的魔族语言讯问道:“我该何去何从?”
“人魔殊途,早已注定了互相敌对的命运。我的孩子,你的白色羽翼便是一个图腾,你应该追随它的指引,自由自在地翱翔在我的怀抱中。”
“请魔神明示。”
“白色的羽翼代表着一个家族,一个将自己的族人散播在安宁之地各地的家族。你的生命是由这个家族的凡人之躯孕育。切记,正义之羽和魔神之心成就了如今的安宁之地。我的孩子,我的怨气和怒火已然新生,你必须阻止它找到我的元神。想做到这一点,你必须获得那个人的帮助。”
“那个人!卫白丁?”
“云梦之眸。再会了,我的孩子。”
听到这里湮灭睁开眼镜,反复寻思着远古魔神的指引,云梦之眸她见过,还险些没死在那红色的雷光之中,值得庆幸的是,远古魔神甚至鼓励她和卫白丁来往。
有了魔神的指引,湮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知道卫白丁在遥远的凌风城,她愿意等待,等待卫白丁再次回到魔神之心。
湮灭只顾欢喜,她哪里知道神灵的指引往往只是神灵意识下的指引,极少有人能做到。
话说回凌风城,卫白丁已造好了米饭烧了些茶水,卫封二人就这样一人弄了一大碗津津有味地吞着。
卫白丁边吃边寻思着魔神元神的藏身之处,封神榜则是晃着眼珠子,他总感觉在他们身边潜藏着一个近乎无形的人,这个人一直在跟随着他们二人,一开始他认为就是倒戈家阴魂不散也没在意,在他见到卫白丁有难时突然出现的卫左之后他总会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之感。
“卫哥,那天你中了魅影的毒蛊后你父亲突然出现,你还记得吗?”封神榜问卫白丁。
卫白丁一听卫左,塞了一团米饭在嘴里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米粒,对于卫左他不想说任何一个字。
“卫哥,你爹会不会一直在暗处注释着你,或者说是保护着你?”封神榜认为卫左并不可恨。
“绝不可能!”卫白丁咆哮着将嘴里残存的米粒也喷了出来。
“卫哥,倘若你爹一直在我们左右,那么你认为他会怎么看待湮灭妹妹呢?”
卫白丁听罢终于醒悟过来:“他一定会破坏我和湮灭的关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时,封神榜已吃完一大碗米饭,猛喝了一碗茶水,拍了拍肚子道:“我们该回二元贯了。”
卫白丁这才想起了自己答应开元师太要替她当三天贯主,他哪里当过贯主?
“我现在是二元贯的贯主了。”卫白丁拍了拍胸脯说到。
封神榜微微一笑,轻拍卫白丁肩膀,二人已来到了元神大殿前。
脚刚站定,就听见元神大殿内怨声载道。
“师父一定是老糊涂了,让一个男子代理贯主。”
“大师姐,就由你去会见门问吧?”
……
听到这里,卫白丁一甩粗布衣,抬腿进了元神大殿。
“贯主驾到。”封神榜扯着嗓子在卫白丁身后叫道。
此话一出,大殿内鸦雀无声。
走进大殿就看见了那十八个女弟子,以及两个中年道姑。
这两个中年道姑一看卫白丁和封神榜脸上闪出一丝厌恶之色。
卫白丁哪里当过贯主,一进大殿躬身行礼道:“各位师姐妹,你们好。”
十八个女弟子见卫白丁给她们行礼各自窃笑,两个中年道姑脸上显露出不屑一顾之色。
叶骓毕竟和卫白丁熟悉一些,见状上前道:“大星术士门问传来请帖,来请开元师太过府吃斋。”
卫白丁问道:“师太已经走了?”
叶骓点了点头。
“贯主。”封神榜揉了揉下巴:“我觉得应该你去。”
这时,一个体态偏胖的中年道姑上前道:“大星术士可不是一般人,你一小辈能应付的来吗?”
“这位是?”卫白丁问叶骓。
“这位是师父门下的弟子柳西,是我们的师姐。”
卫白丁看了看这柳西,见这女子板着脸,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门问请开元师太的用意?”
柳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谁不知道门问想联合开元师太给自己儿子报仇雪恨,顺便摸摸底探探开元师太对此事的态度。
目前,门问和龙元已是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燃。
卫白丁能看出这个柳西有意刁难他,对到:“我已知晓此事,你们下去吧。”
柳西一听此言,怒道:“你知道什么了?谁去面对门问?”
卫白丁一听此言,将两把刀安装在笑意之上看着柳西:“我说我已经知道了。”
十八个女弟子一看卫白丁表情心里都是一惊。
柳西虽然听说过卫白丁是云之卫家人之事,在她看来云之卫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哪里会抬举卫白丁?见卫白丁笑里藏刀,对方又是代理贯主,无奈之下只得甩袖离去。
另一个中年道姑也跟着出了元神大殿。
这时,叶骓上前道:“贯主。二元贯刚刚稳定,我们万万不能卷入他们两大势力的纷争之中。”
从叶骓的话语中,卫白丁已听明白了一切,也猜出门问要因为儿子的死和龙元死战,这事确实麻烦,他现在不能做任何准备,他还没有见过门问。此事只能随机应变。
“老弟,你可认识门问?”卫白丁问封神榜。
“不,我只是见过他两次。”封神榜摇了摇头。
“午时已至,你们下去吧,哥要去会会这位大星术士。”卫白丁一甩手道。
叶骓见状眼珠子一转,请愿道:“贯主,弟子想随你们一道前去。”
卫白丁正要谢绝,就听封神榜说到:“卫哥,你有必要带上她,不然门问不会承认你是二元贯的代理贯主。”
“嗯!”卫白丁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没有想去的?”卫白丁一扫剩余的十七个美女道姑。
十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情愿。
“好吧。请帖在哪里?”卫白丁问道。
叶骓来到大殿中央的桌案上取来请帖。
卫白丁接过一看,帖子还没拆封。
卫白丁随手拆开请柬,但见请柬内指名道姓要见开元师太说是有要事相告。
“嗯!这就好办了,咱们只用告诉门问开元的归期就可以了。”卫白丁将请柬展示给二人看。
封神榜认不出几个字也只能卫白丁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叶骓看罢念出了其中一句道:“道门有污,愿为子洗。”
卫白丁一听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知你开元身上的丑事,愿意帮你澄清此事。这句话必然和外界传言开元沦为龙元小妾有关,这种事关乎着开元师太的名誉。门问显然是试着用这一点来要挟开元师太帮助他敌对龙元,或许只有开元师太协助他杀死龙元才能说明二人之间没有苟且之事。
“哼!”卫白丁冷哼道,“老奸巨猾。观其请帖如观其人!”
封神榜表示赞同:“谁让开元师太被人拿了把柄呢?卫哥,作为徒子,吾辈当替开元恩师排忧解难。”
“你可有良策?”卫白丁问道。
“暂时没有。走吧,去会会门问。”封神榜摇了摇头。
话音未落,一道叶幕从三人面前掠过,元神大殿中仅仅剩下了十七个人,这十七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卫封二人以及叶骓的离去。
天地玄黄,玄魔区,魔神之心的南部城区。
当卫白丁发现自己又一次站立在高塔之上时,身后就传来了叶骓的尖叫声:“元神大殿不见啦!”
封神榜示意叶骓闭嘴,并来到高塔边缘一指塔下的米字形立体巨石建筑群。
“这里就是门问的老巢,曾经的魔族议会场~星魔阵。”
卫白丁也来到塔边低头一看,也是惊叹不止,但见一座立体的八角星形建筑浑然一体,他们三人正置身于这座建筑中央那座极其突兀的高塔之上。
这座塔并不是很高,比起龙元极尊世界中央的那座就差的太远了。
“人族哪里会有这种建筑!”卫白丁赞叹着,“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座城池了。”
叶骓并不是头一次来到这里,四下一打探这才意识到适才的叶幕掠过是一种极其玄妙的穿界术,她本以为封神榜顶多就是个半吊子修行之人,没想到也有如此神通。
“黑石其外,金玉其内。和魔族一样,他们外表丑陋,然而却有着浓厚的内涵。”封神榜突发的赞叹。
叶骓见封神榜夸赞魔域,就会想起卫白丁要和一个魔女表白之事。作为一个在大世界里成长起来的人族,对魔族的敌视和鄙视甚至是与生俱来的。
“呸!魔族生性凶残吃人喝血,它们的灭绝是早已注定的,只有正义之士才能长存于天地之间。”叶骓愤恨道。
卫白丁扭头看了一眼叶骓,他并没有为魔族辩解,毕竟毁灭魔族人族付出了十倍的代价。每杀死一个魔族,就会死去十多条人命甚至更多,人魔之战虽然人族看似屡战屡胜,在卫白丁看来,人族是屡战屡败,即便他们完成了像{魔族的覆灭}这样的惊天壮举将魔族赶到了地下。
一想起魔族,湮灭和泯灭两兄妹就会跃入卫白丁的思绪,让他不得不为这兄妹二魔的未来担忧。
“咱们下去吧?”卫白丁问封神榜。
封神榜微微一笑道:“不必了,会有人来请咱们下去。我们来到了星术士的地界,这里每一个角落都难逃星能矩阵的监视。”
叶骓也说到:“这也是门问能够常年雄霸黄魔区的主要原因,没有任何外人能渗透进来。想强攻有一千多星术士的黄魔区,势必登天还难。但对于二元贯来说想收服这里那是易如反掌,因为我们有开元师太。”
卫白丁笑道:“和平共处不好吗?非得你死我活吗?”
一听此言,封神榜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卫白丁,他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好勇斗狠的卫白丁嘴里说出来。
“卫哥,倘若你有开元师太的全部修为,你打算做什么事呢?”封神榜打趣道。
“如果我有,我会……”卫白丁哑巴了,他的人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目前的他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晕头乱撞,从没想过自己将来要怎样……封神榜这句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我不知道,或许我也会像师太那样雄居二元贯之中。”卫白丁苦笑着补充到。
封神榜笑道:“如果是我,我愿意集合一批和我一样志向的人让这个世界上的人或者魔和平共处。”
卫白丁摇头道:“你这是痴心妄想。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能让狼不吃兔子改吃青草吗?”
“动物不能,我相信人可以。”封神榜握拳到。
卫白丁正要表达不同意见,一个女人声音在四周响起:“三位朋友,请下来阵前说话。”
“阵前?”卫白丁不解到。
“就是正北的大门前。我已锁定位置,你们两个向我靠拢。”封神榜打开胸怀。
卫白丁忙靠了过去,叶骓一妙龄女子,虽然封神榜年幼又哪里有主动投怀送抱之礼,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以至于封神榜不得不伸手将她拉在身旁。一阵轻风吹过,三人便看见了一道倾斜向上的阶梯以及阶梯两旁站立着的穿着清一色绣有北斗七星大褂的男女星术士。
再往上看,一个中年女子正站立在一座像波浪一般曲折的大门前。卫白丁认为这妇人生的不慎美丽,因为他不喜欢嘴大的女人。
封神榜亦有同感,他不喜欢这妇人额头上的八角星魔阵烙印。这样的烙印几乎遍布在门前所有男女的额头。
叶骓见状为卫白丁介绍道:“这位是****,门问的十五姨太。”
卫白丁点了点头,不禁又看了看这女子。这女子身形秀美,表情平和,眉梢眼角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狐媚,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对他有用的信息,真是个神秘的女人。
这时,****开口道:“三位并非此地人,请说出一个让我放你们走的理由。”
对方主动开口,卫白丁松了口气,将那纸请柬举在面前,淡淡道:“吾辈是二元贯来的,我们有大星术士的请柬。”
****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看那神色似乎还不知道此事的样子。****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年轻且其貌不扬的青年星术士说道:“呈上来。”
这青年来到卫白丁面前,见三人都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女,一股优越感由然而生。只见此人板着脸一把从卫白丁手中夺过请柬,而后大摇大摆地沿着阶梯上行。
封神榜对于青年星术士的不友好举动只是付之一笑,叶骓的脸上已泛起怒意,这显然是藐视二元贯。不过,在对方地盘上她也不敢造次,只得将视线移向卫白丁。
卫白丁对这个青年星术士极其不满,但脸上还是挂着一丝笑意,他并不是来和人斗气的,见门问才是当务之急。
青年星术士将请柬恭恭敬敬地呈在****面前,****一把夺过请柬打开一看,遂将请柬恶狠狠地拍上,怒道:“家主要见的是开元师太,而不是你们。”
卫白丁听罢脸上的笑意没了,打趣道:“要见我们开元师太最起码也该表示出尊重,主动去二元贯,而不是摆出这种耀武扬威的架势。”
此言一出,站在阶梯两旁的男女纷纷显露出怒色,几乎同时将眼睛转向卫白丁。
****脸上也泛起一丝怒色,他认为卫白丁太过狂妄。不过,开元不收男徒是人尽皆知。今日竟来了两个少年,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二位可是二元贯弟子?”****板着脸问道。
这时,叶骓上前指着卫白丁说道:“夫人,这位是二元贯的代贯主。”
此言一出,阶梯两旁的男女们又纷纷将脸挪正,分别看着前方。
****吃了一惊,他不得不将卫白丁又打量了一番,当她的视线与卫白丁的视线平行之时,她的脑海中便是一片涟漪,思绪也变的一片混乱;甩了甩脑袋,头脑才又一次恢复了清醒,以至于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生了病。叶骓身上的二元贯派服以及道姑打扮足以说明她是货真价实的二元贯的弟子,此女的话语必然不虚,反观卫白丁不已加身以及封神榜身上的青铜战甲,开元居然让这个衣着邋遢的布衣来代理贯主大位,这让她是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她只是听说了一些开元战败镇元师太重新执掌了二元贯的事情,却并没有听说过这一切都是卫白丁帮开元实现的。
“不知代理贯主来星魔阵所谓何事?”****又一次看向卫白丁。
“来见大星术士门问。”卫白丁一字一句地说着。
“哦?”****脸上又显露出了笑容,“你为何要见家主?你能代表开元师太吗?”
“能!”卫白丁只说了一个字。
****摇了摇头:“小厮甚是无礼,以布衣之貌相来此,实为大不敬,还想见到我们的大星术士吗?”
卫白丁正要开口,封神榜已来到他身旁,卫白丁知道封神榜是憋不住了就没再说下去。
“不,我们并不想见到大星术士。”封神榜抱拳道,“烦劳通告门问,开元师太出外仙游,需要三个月回归。男人报仇十年不晚,三个月又算了了什么呢?我听闻门问有二十个儿子,死了区区一个又算的了什么呢?实在不行,大可再生一个补门炯舜的空缺。”
此言一出,可惹火了门前所有的男女,只见适才那个青年星术士纵身而起,人已飘落在封神榜面前,恶狠狠道:“小子,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卫白丁看着封神榜,他不明白封神榜为何要激怒这些人。
封神榜嘴角泛起一丝迷人的微笑:“老兄,不知道你想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青年星术士恶狠狠道:“你的命!”
一听此言,叶骓吓的花容失色,在心里将封神榜诅咒了一百多遍并后悔自己不该来此。
“我的命?”封神榜反问那星术士,并指了指青年星术士的脑壳,“里面装的都是面糊吗?”
青年星术士听完大怒,后退两步,从怀里取出一根青铜棍子嘴里念念有词,就在他读出第二个字的时候,就看见面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嘴上便吃了一记响亮的耳刮子,人也栽倒在地。
“你觉得我会给你读出咒语的机会吗?”封神榜看着地上的青年星术士说道,随后又提高嗓门道,“夫人,念你是一个妇道人家,我家代贯主已百般忍让。告诉你们,今日是门问见到二元贯人唯一的机会。”
卫白丁接话道:“龙元城主一直是开元师太的密友,世人喜欢以讹传讹风言风语,今日有谁敢当我面侮辱开元师太,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我是来向门问请教他要如何帮开元师太洗清外人的污蔑之词。”
****见封神榜打倒了她的门人,心里别提多恼火了,对方已然亮了剑,她绝不能让二元贯在星魔阵前逞能。“哦?这就是你们道家的为人处事之道吗?来人,给我大阵伺候。”
阶梯上的男女都快气炸了,这两个混账小鬼居然敢主动动手打人,这不是活腻了?一听此言嗖嗖嗖飞出了八个人,各自占据一个方位将三人围在其中。
只见八人个个取出一把金杖并将金杖恶狠狠地插在面前石地上,手里绿光大绽,从牙缝里恶狠狠地同时说出:“弑神天……阵”
最后一个“阵”字是在天上说的,卫白丁早早地唤来了云雾锁链捆住这八人的脚踝将这八个人拽上了半空之中。和封令作战的经验告诉他,能不让对方施展计量最好还是不让他们施展,免得大阵落成后,他们又要被困其中。
****和剩余的八个弟子亲眼见到了云雾锁链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托上了半空,个个抬头看去,但见半空之中像吊死鬼一般倒吊着八个人。他们资历浅薄,哪里听说过云梦秘术,甚至连****这样的深闺妇人也没听说过,这云雾锁链是她平生仅见,脸上的威风似乎也被云雾锁链带走了。
“你是谁?”****战战兢兢到。
卫白丁并没有回答,而是对这****施展了噩梦陷阱。
但见卫白丁双目寒光一闪,****便人风情万种地向卫白丁走了过来,卫白丁一看这妇人的风骚模样,心跳竟也开始加速,心说世间的女人真真是碰触不得,真是各有千秋,各有奇妙。
封神榜见卫白丁控制住了****,不解道:“你对她也感兴趣?”
卫白丁摇了摇头:“这就是正常情况下她的行走姿态。此女甚是妖媚,老弟,你可千万留神呐!”
剩余八人见****好像失了魂一般竟去找了卫白丁知道事情不妙,忙合力结出一个深红色的穿界门,纷纷鼠窜而入。
八人的穿界门直通星魔阵的主厅,门问的议事大厅。门问今年五十岁出头,秃顶,由于娶的姨太比较多他的眼袋远比身下的四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要臃肿的多,门问的面皮已如松干沟壑纵横,梅心同样有一个八角印记,只是这个八角印记中不时溢出绿色的星能气晕。
客居在门问下方的是四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四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银白色的气晕,他们的眼睛可能是安宁之地中最深邃的眼睛,好似黑洞一般难以捉摸。
门问虽然高居主座却是站立着的,他屁股下的宝座上好像生满了倒刺,让他不敢坐下去。
“老恩师,何不吃完饭再走?我邀请了开元师太。”门问恭恭敬敬到。
一个白发老者听完露出了笑容,这一笑便能看见老者口中只剩下了四个牙齿,此人的年岁可见一斑,老者开口道:“徒儿,我和你的三位师伯还要去看望一些老友,你不必相留,开元师太不见也罢。”
老人说完站立起身,其余四人也站立起身,这一起身其中一个老者终于放下了自己一直拖着的白胡子。只见这老者身高九尺,胡子放下,刚好贴着地面。
门问下来,屈膝跪倒:“恭送四位老师。”
言未尽,但见星光一闪,四位老者只剩下了了那个被门问称作恩师的只有四个牙齿的老者,老者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他看见门问的身后打开了一道红色的穿界门,这样的穿界门只能维持三秒是在生死关头用来逃命用的。
老人想看看是谁逃了过来。
随着阵阵惊呼,从穿界门中陆陆续续钻出来八个人,看模样应该是门问的青年弟子,这些人惊魂未定,个个一头冷汗。
老者一看,一双眼睛突然睁大。
门问听见动静,爬起身形,一看是自己的弟子,先是咒骂一顿,而后才说道:“让狗撵了?”
八个人将卫白丁将他们的师兄弟们吊在天际的事情说了之后,又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卫白丁要对门问十五姨太行使不规矩的举动。
门问听罢大怒,咆哮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滚!”
八人鼠窜而去,门问胸中怒火中烧,然老恩师还在,他只能强忍住,先送走师父再去处置那几个小鬼。
“恩师,三位师伯已先行离去,请你早些移驾。”门问抱拳道。
老者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听你的徒孙描述,闹事者应该是云之卫家人。云之卫家可是安宁之地的守护者,老朽决定去会会这位后生。”
门问听完不满道:“区区泼皮何劳恩师亲自动手?”
老者笑道:“无妨!老朽不会出手。”
门问哪里敢忤逆师父,一甩手扇出一道穿界门,站在穿界门前弓身示意老者先请,老者合上嘴,像幽灵一般飘进了穿界门之中,门问也随之进去,穿界门关闭。
与此同时,星魔阵大门前亮起了一道银白色的穿界门,从中先后走出了一个老者和一个更老的老者。
叶骓和封神榜一看那位更老的老者不禁汗毛倒竖,封神榜两腿发抖还能站立,叶骓只觉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低着头抱膝再也不敢抬头。
封神榜一摇三晃地退到卫白丁身后,将视线下移。
卫白丁见封神榜已露出惧色,知道来人不是善茬子。他并不认识门问也不认识那白发苍苍身上到处散发着强大星能的老者,又何惧之有?
门问一看眼前这三个其貌不扬的小鬼已被吓倒了一个以及站在卫白丁身旁双目呆滞的自己的十五夫人,冷哼道:“我当是什么强人,也不过如此尔尔。三位因何擅闯星魔阵?”
卫白丁道:“我们携带请柬以礼来见,是夫人不通情理在前。”
“请柬?谁邀请你们来此?”门问怒道。
“门问。”卫白丁道。
门问快被卫白丁气炸了,哼笑道:“老夫最近只给开元师太发过一道请柬,你有什么资格得到我的召见!”
“因为我是二元贯的代贯主。”卫白丁淡然道。
一听此言,门问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叶骓,这道姑绝对是二元贯的弟子。可说一个像卫白丁这样的小子能代理开元师太那简直太儿戏了:“你何德何能,能代理二元贯?”
卫白丁对道:“我却无德能,然师太临行重托,小可不得不答允。”
门问正要发火,忽然回想起他的十九儿子告诉他云之卫家的族长帮助开元师太杀死镇元师太收复二元贯的事情,在得知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是个衣着朴实的小青年时门问就像现在见到卫白丁一般半信半疑。
“你叫什么名字?”门问语气稍有缓和。
“在下卫白丁!”卫白丁说道。
“卫白丁!”门问惊呼道,这正是他儿子告诉他的云之卫家新人族长的姓名。
这时,身后的白发老人缓步上前,开口劝解道:“徒儿,我与卫千年也是多年密友,对方虽是小辈,你不可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了。”
门问一听此言,趴在老者耳边低语道:“这小鬼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
老者听罢眉头一皱,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打量了一番卫白丁,摇了摇头:“绝不可能!在老朽看来,他比尘埃还要渺小。”
一听此言,门问也觉不可能,那天他儿子肯定认错了人。想到这里,门问的脸色又变的冷厉起来,咆哮道:“还我夫人!”
卫白丁见门问发火,扭头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要她何用?大星术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开元师太去了凌霄岛,三日后才能归来,三日后自然会来和你相见。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用外人的讹传要挟开元师太。师父刚刚失去了女儿,她老人家最近脾气很是暴躁。”
一听此言,老者扭头看向自己的徒儿,问道:“徒儿,开元师太何等良善之人,你为何要要挟于她?”
门问听罢脸上泛红,遂狡辩道:“恩师,您老远在凌霄岛,安知神都之事啊,开元她……她……做了龙元的小妾啊!”
一听此言,老者仰天大笑道:“此事必是讹传,区区龙元有什么资格让开元师太做他的小妾?”
门问只得将龙元以二元贯弟子性命要挟的事情说了。
老者听罢也犯了疑惑,遂点了点头道:“哎,开元糊涂啊,辱没了一世英名。”
卫白丁听完心里就有火:“开元师太只是屈居极尊世界,龙元一直以礼相待!”
门问听罢大笑道:“空口无凭,有谁可以证明啊?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卫白丁哑然,这时封神榜碰了碰卫白丁的后背,低声道:“快走!”
卫白丁知道事情不妙,可他必须帮助开元师太在门问面前找回尊严:“清者自清!你只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肮脏的目的而不得不充耳不闻!本以为大星术士应该是个拥有大智慧的圣人,不想竟如此不堪!你真让小可大开眼界!“
大星术士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是星术士的最高荣誉,白发老者虽然是门问的恩师但他也不过是被人称作大星术士而已。听卫白丁黄口竖子对星术士出言不逊,老者不禁动了肝火:“住口!”这一声呵斥犹如惊雷一般响彻云霄。
这一声断喝不光震动人的意志,甚至穿透人的魂魄,让人闻声胆裂。
卫白丁也被吓的一哆嗦,封神榜见卫白丁磨磨唧唧,伸手想去摸卫白丁的后背直接带走他,然而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卫白丁见这老者呵斥于他,云之卫家的高贵荣誉即将被人践踏,也咆哮道:“你住口!我说的是门问,说你了吗?”
老者闻听此言就更火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让他住口了,这种话就是卫千年想说也得经过仔细的考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修为几乎等于零的人让他住口,你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老者哼笑道:“老朽今年一百一十六岁,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也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狂妄的人!卫白丁,你的勇气让老朽钦佩,你的无知让老朽齿冷!看来云之卫家,必将一代不如一代!”
卫白丁听完哼笑道:“你去过云之峡谷吗?”
老者摇了摇头:“略有耳闻!你引以为傲的云之峡谷在银河十老眼中不过是圈坟冢,埋葬着那些虽生似死且胆小如鼠之人。不光是你们,八大秘宗无一例外!”
“银河十老!”卫白丁惊呼道,难道这白发无牙的老头是银河十老之一?这绝对错不了,叶骓和封神榜对老者的恐惧能够完美的印证这一事实!
“能被云之卫家人知悉也算是老朽们的一丝荣耀,老朽乃银河十老之末---大星术士荒天!”老者骄傲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卫白丁也不敢再狂傲了,抱拳拱手道:“小可不知上尊身份,适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门问见卫白丁终于软了下来,脸上也泛起得意之色,正要仰天大笑一通然后再嘲笑一番卫白丁,头刚抬起来就看见了天上倒挂着自己的八个弟子,转笑为怒道:“大胆!你竟敢……”
老者回头看了看门问又看了看头顶,不禁蹙了蹙眉,缓缓出手,但见正午的天空之上出现了数百颗星斗,紧接着从星斗之中射出数条银光,银光射中云雾锁链,云雾锁链立刻断开,八个人也掉落下来。
八人早在半空之中就看见了自己的师祖,见师祖以星术救下自己在空中一纵身形,各自飘飘然落了地,纷纷叩拜荒天,叩拜完转身站立在门问身后怒视卫白丁三人。
卫白丁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云雾锁链被星光斩断,这让他因云梦之术而生出的傲慢瞬间荡然无存。他本认为世间没有人能破解云梦之术,荒天及时出现为卫白丁上了重要的一课。
听了卫白丁的致歉话语,荒天心里好受了许多,自己也有言语过激之处,对方还能给予一丝辈分上的尊重,这让他体内的怒火完全熄灭。不知者不怪罪,荒天也开始对卫白丁刮目相看,年轻人血气方刚,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密宗子弟哪里会轻易向他人低头?“罢了!老朽本就是来一观云之卫家后人的风采,也算不虚此行。徒儿,为师走了,你要好自为之!”说完,荒天打开穿界门探身而走。
好自为之,荒天说到这四个字时眼中带着质疑,带着训教,显然是相信了卫白丁的话语,对门问以讹传要挟开元师太极为不满!
门问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觉察不出恩师的意思?只觉老脸发热:“其实,老朽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因为龙元是当今人皇的亲信,老朽纵然有登天之能,也万万不敢与之作对啊!”门问当着门下众弟子的面服软道。
荒天走了,封神榜也不哆嗦了,叶骓终于也站了起来。闻听门问甚至当着他们的面说出灭自己威风的话语,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大星术士,比起这个卫白丁面对荒天时能够不动不摇并熄灭了荒天的怒火,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门问在内的人都不得不对卫白丁刮目相看。
“大星术士,龙元我见过,此人并非不明是非的烂人,碰巧我和封老弟和令子的恋人辛半月相识,令子的死我们也知道始末,此事却是龙元的过失!但是大星术士,眼下不是纠结你与龙元的恩怨的时候,小可敢请您移驾辛家庄园看看如今的辛半月后再做决定?不知您意下如何?”卫白丁一字一句地说着。
“哼!”门问冷哼道,“辛半月本就是妖媚之属,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老朽都不奇怪。老朽一直反对炯舜和她来往,可炯舜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多次顶撞于我,甚至要为了这个女子和我断绝……父子之情,这个逆子……无奈之下,老朽只得应允了二人的婚事。本以为此事就成了,那一天龙有眼前来拜访我,此人百转千回最终将话头提到了辛半月身上,并对老夫表示出他对这个女子的渴望,老朽……老朽也是一时糊涂,就默许了他去抢夺辛半月。卫白丁,你已成功说服了老夫,老夫今日在此宣布,开元师太是龙元小妾之事乃是无稽之谈,传令所有弟子,谁再敢以此污蔑师太将会被逐出师门。三日,三日后的这个时间,老夫会亲自前去二元贯。三位,恕不远送。”
门问说完,擦了擦眼角,转过身来到“波浪”门前以手轻抚,波浪石门突然变成了一种蓝色水门,门问抬脚进了水门之中,众弟子忙跟上去,待到八人全数进入,水门又变成了青色的巨石高低不平的波浪门。
又是一场波澜壮阔的会见,荒天的出现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意外,也多亏荒天临行时的点播让门问回归清醒。卫白丁不禁感叹道:“不愧是银河十老之一啊,安宁之地到底还有多少强人存在?”
封神榜笑道:“银河十老从最初就是由百岁以上的大星术士组成,十老不过是个统称,他们十人却并不是一个整体,倘若这样的十个人能够拧成一股绳,那势必是安宁之地最强的强者。这个荒天或许是位长者,然而他们中的其他成员未必如此明辨是非。门问能有荒天这样的恩师,也是一种福分。”
叶骓道:“银河十老之一破风者,此人专攻风月之术,是个极其暴戾之人,未入凌霄岛之前曾是安宁之地中仅次于魔族的恶中之恶,正因为凌霄岛限制了他们的外出,人们才会对朝野顶礼膜拜,然如今银河十老之一来到魔神之心,这恐怕是不祥之兆!我恐怕人皇又要更新换代了,恩师去了凌霄岛必然已知晓此事。”
这话一出,卫白丁和封神榜都是一愣,难以置信银河十老是否呆在凌霄岛和人皇的更换竟有着直接的联系。
“此话当真?”二人同时张大嘴巴问道。
叶骓见二人吃惊也吃惊不小:“安宁之地上居然还有人不知道银河十老和朝野稳定的关系才令人吃惊啊!”
“我的天呐!”卫白丁惊叹到。
“希望战火不要波及到你我。”封神榜撇着嘴道,“前有怨灵作祟,凌霄岛也将陷入****,世人忙于争权夺利,哪里会万众一心对抗怨灵,这是哪个狗东西想出来的完美计划啊?”
叶骓不想呆在这里了,催促到:“瞎操什么心?我们快回二元贯吧?”
封神榜长叹一口气,一把抱起二人,但见一阵轻风拂过,星魔阵门前已空无一物。
三人走后,在星魔阵前方的一颗柏树下升起阵阵云雾,云雾过后,出现了一个留着八字胡面带得意的中年人。
“这当然是我想出来的完美计划,而且正按部就班地完美实施着。”中年人自言自语道,脸上一直洋溢着一种得意之色。
他不光为自己的计划得意,也为卫白丁适才的举动感到满意。
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被痛苦的成长经历磨灭心智,没有被旁人的鄙夷磨灭意志,反而变的更加坚强。这让他对于自己近乎变态的教子方式感到满意,也感到无比的得意,也对云之卫家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中年人抬眼看着苍穹,他甚至看见了即将到来的自身的泯灭,也仿佛看见了自身泯灭的缔造者就是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孩子,以后的日子就看你自己了,下次见面之时,爹将不复存在。”中年人继续自言自语着身躯之上又蒙上了层层云雾,待到云雾飘散之后,柏树下已空无一物。
二元贯,元神大殿前。
当卫白丁三人被一阵风吹来的时候,大殿内一片喧闹,时不时还会发出一声野兽的怒号和女子的惊叫声。
“叫卫白丁出来见我!我知道他在这里!”野兽的怒号。
卫白丁的心刚刚平静下来,一听这个声音,心头便是一震,这是泯灭的声音。
封神榜自然也听出来了,他认为泯灭一定是疯了,竟敢只身前来二元贯。
叶骓见又有恶人想见卫白丁,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贯主,你还真是个是非之人。”
卫白丁苦笑,并抬腿进了元神大殿。
“是谁要见我?”卫白丁明知故问,且大声叫嚷道。
这时,位于神像下一个全身逆鳞的恶魔突然扭过头,见真是卫白丁,脚一蹬地,身躯瞬间已来到卫白丁面前,伸出魔爪抓住卫白丁的衣领拍打着肉翅已飞向九天之上。
屋中众道姑甚至没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叶骓在卫白丁身旁看的清楚,连连喊到:“贯主……”
封神榜见状也佯装惊慌地叫喊着,他心里和明镜一般,泯灭不会伤害卫白丁,找卫白丁必然和湮灭有关。
蓝天,白云。
魔神之心高空云层之上。
卫白丁和泯灭就这样矗立在云端,泯灭不时扑打着双翼,卫白丁则是号令白云不要对他放手。
面对卫白丁泯灭多次欲言又止。
“找我什么事?”卫白丁先开口了。
“我来是为了把湮灭交付给你。”泯灭只是说到。
卫白丁下意识四处打探了一番:“哦。湮灭在哪里?”
泯灭突然看向卫白丁的眼睛,血红色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恶狠狠道:“我说的是将湮灭交付给你。”
泯灭显然是认为卫白丁回答的过于草率,显得有些没把湮灭当回事一般。卫白丁忙补充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泯灭听了卫白丁的话仰天大笑起来,一笑起来便露出了满口尖锐带勾的牙齿:“卫白丁!我是魔族,你需要向我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湮灭。首先,我要印证一番湮灭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说完,泯灭从胸口撕下一块菱形鳞片递在卫白丁面前继续说道:“如果你喜欢我妹妹的话,就把它吃下去。”
卫白丁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也不废话,一把抓了鳞片送进嘴中,咀嚼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当泯灭看到卫白丁将自己身上的鳞片吞进腹中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方显然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而且愿意为自己的妹妹奉献一切。
“告诉我,这鳞片会对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卫白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鳞片。
“会让你体内产生魔性,我对人族不放心,只有一个拥有魔性的人才能让我放心。”泯灭只是说到。
“你!”卫白丁有些后悔一开始没问清楚就吞吃了鳞片,“我已认定了湮灭,岂肯更改?泯灭,你别太过分了。”
泯灭仰天大笑起来:“恨我吗?那就向我发起攻击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卫白丁真想伸手给泯灭来上几个耳光,然而他现在站立在云层之上,心里没底,不敢轻易动脚,只得伸手点指泯灭:“巨蟒,吞噬它。”
话音一落,从泯灭身下的云层中钻出一条水桶粗细的云雾巨蟒将泯灭死死缠住,巨大的蛇头缓缓移动向泯灭那带着犄角的蝎子头颅。泯灭被巨蟒缠住,竟面不改色,又一次狂笑不止:“这就是你全部的能耐?”
说完,泯灭张开大嘴对准自己的身躯开始喷吐暗红色的魔火,巨蟒的身躯毕竟是云雾造就,哪里经的起火炼?巨蟒被火焰吞噬就连泯灭脚下的云层也被源源不断的魔火烧出了一个空洞。
随着泯灭收了口,人又一次在半空之中拍打着双翼,面带得意地看着卫白丁。
卫白丁一惊,他的云雾被荒天斩断他并不吃惊,但被泯灭这个他一直认为没什么能耐的恶魔驱散这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又哪里知道泯灭和他父亲灭世上大魔一般身躯是由鲜血凝固铸就而成。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弱小,凭借这些根本制不住湮灭,你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招数。”泯灭咆哮道,“使出来吧?”
卫白丁火更大了,他不明白这泯灭究竟是来找茬的还是真来将妹妹托付给他。
“云由心生,梦由意志。”卫白丁低语道,说话间周身开始涌现出紫色的气晕,气晕上浮,霎时间在云层之上出现了团团火红色的云朵。随着五条彤云链条射入卫白丁体内,卫白丁已和天空上的明火炙云融为一体,身躯也缓缓向上飞升。
“给我解药。”卫白丁怒道。
泯灭冷眼看着此时的卫白丁,只觉卫白丁包括自己头顶的云层好似他们魔族的炼狱火海中的熔岩一般炽热,一双眼睛终于摆正了一些。他虽然不知道卫白丁用了什么邪法,他只知道,即便卫白丁化为神人也无法战胜他。
“痴心妄想,难道你不想要湮灭了吗?”泯灭又一次笑道。
“难以置信湮灭竟会有个像你这样的哥哥。”卫白丁冷冷道,“梦由意志,我愿漫天火环烧尽你身上的邪恶。
说话间卫白丁的身躯之上已开始有了醒目的紫色气晕,于此同时,由打上空彤云之上落下三道直径五米左右的云环正落在湮灭的膝盖,肚脐,脖颈三处。
被云环圈住后,一股股灼痛开始从泯灭身躯那三个部位传来,好像自己被三条烧红的铁圈死死套住一般,而且这种灼痛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浓烈,就好像他看见红云火环正在缓慢缩小一般。
泯灭试着飞出火圈,然而他的身躯已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禁锢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情急之下泯灭只得打开了魔神之眼,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身躯已被一层紫色的光晕覆盖住。
“有两下子。”泯灭在疼痛中咆哮道,“血魔之躯!”
话音未落,泯灭整个身体开始发红,随之变成了一滩血水向下流淌,血水摆脱了云环之后又一次聚集在一起在半空中生成一个血池,一个浑身红色鳞甲的恶魔从血池中浮现出来,手中握着一根由鲜血汇聚而成的长矛,全身上下都在鲜血琳琳并滴淌着。
“已经许久没动用过这种形态了!能逼出我的真身也足见你有两下子。”泯灭说完缓缓松开手,手中长矛竖直下落,穿过云层坠落下去,没多久下方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发生什么事了?”卫白丁低头下看。
“没什么,那不过是我的血矛爆裂时的动静而已。”泯灭淡淡道,说话间身躯又一次开始发黑,渐渐恢复了黑色的鳞甲肉躯体,“现在我可以放心了,想解除魔性,就想办法让湮灭哭,只有她的眼泪能解。哈哈哈哈!我还没见过湮灭流眼泪。看你的了。”
泯灭说完振翅而走。
云层之上卫白丁也褪去明火炙云,以云之锁链沿着泯灭丢下血矛的位置将他缓缓下放。
当他的身躯距离地面还有三丈多高时,就看见地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坑,四周的墙壁上溅满了血水,甚至连二元贯那座古朴的大门也被鲜血染红。卫白丁在空中摇晃身形,借助倾斜向下的力道来到二元贯门前。
道路上鲜血淋漓,四周弥漫着血腥之气,卫白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泯灭没将那条血矛射向自己。
其实他完全可以借助明火炙云的力量将那血矛拦截下来,卫白丁实在没想到那一根血矛竟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这时二元贯的大门被人打开,一个年轻道姑的脑袋缓缓探出,见卫白丁正站在门前,忙迎了上来,行礼后声音颤抖道:“贯主,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门口全是血啊?”
卫白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完,抬腿进了二元贯,那道姑忙尾随而入。
来到元神大殿门前,封神榜正在门前和那十八个女弟子有说有笑,只听封神榜这样说:“只见那魅影魔道从茅厕中络绎不绝地向外钻,好似厕所中的蛆虫列队逃亡一般,哼哼,可惜小夫我神通广大,来一个拍死一个,来一群踩死一群,直到魅影老儿的本尊夹着尾巴遁逃。哎,这一战是小夫一生中经历的最恶心的一战,蛆虫虽然渺小却甚是恶心……说实在的,此役不提也罢。”
十八个道姑听完拍手叫好并对封神榜流露出了无比崇拜之色,就连叶骓也不得不叫好道:“我听闻封家灵魂叶剑遮天蔽日甚至可以降下天灾,果然不凡,小师弟,你能为我们展示一下吗?”
封神榜仰天大笑一通,随后说道:“不可以。家规严禁族人在外人面前显摆。小夫我必须遵守家规。”
众道姑一听个个露出失望之色,嘴里哀怨不止。
卫白丁看的心里痒痒,忙上前道:“呆!大战魅影我也有参与,而且拍死的魅影替身远比你封老弟要多。老弟你对哥只字不提,实在是太伤哥的心了。”
众道姑见卫白丁回来了,忙迎上前来行齐声礼道。
卫白丁端地有些受宠若惊:“不敢,不敢!各位师姐妹你我同辈份,丁安敢受此大礼,折煞卫某人了……”
叶骓见状上前问道:“贯主,那魔族呢?”说完,一双眼死死盯住卫白丁。
卫白丁一听此问不禁哑然,他还没想好怎么敷衍这些道姑们。
封神榜见状忙说道:“实不相瞒,卫哥和那魔族有仇,卫哥的父亲杀死了恶魔的母亲,那魔族自然是来找卫哥报仇的。而今,代贯主毫发无损地归来,那魔族必然已死在云梦秘术中。”
卫白丁听罢板着脸点了点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
叶骓大眼珠来回转着,她才不信呢,一个要向魔族表爱的人会杀死魔族?那恶魔来到贯中点名道姓要见卫白丁而且没有对她们动手使恶本就很反常。这也不难推断,叶骓认为卫白丁必然和那魔族是朋友关系,而且封神榜和卫白丁显然是沆瀣一气互相协助。
其余十七个道姑不知道卫白丁的事情,自然免不了要夸赞一番,并赞美开元师太知人善用。
“哪里……哪里……魔族至邪至恶,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是做了一件人族该做的事情。”卫白丁说罢朝封神榜使了个眼色,并指了指元神大殿的木门。
封神榜沿着卫白丁的手指看去,脑浆在快速转动着,突然他明白了,卫白丁指的是木板棺材铺。忙上前一把搂住卫白丁道:“师姐妹们,下面我为你们演示一下我们封家依靠叶灵世界快速穿梭于世间的穿界术。”话音一落,一阵风吹来,二人已无影无踪。
叶骓的眼睛一直定在卫白丁的脸上,卫白丁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像。见卫白丁给封神榜使眼色就已料到卫白丁要走,她决定将卫白丁和魔族的事情先告诉她的大师姐柳西,毕竟柳西一直看卫白丁不顺眼。
叶骓辞别众师妹去了后庭院。
木板棺材铺。
当卫白丁再次抵达自己的家园之时,家里的三间瓦屋已化为灰烬,大门被人用斧头劈成了废柴散落在门口,居所只剩下被熏黑的土坯墙壁和后院的那片杉木林。
封神榜一看便觉不妙,料定卫白丁怕是又要大开杀戒了。
“是谁?”卫白丁咆哮着,扭头怒视对门的王记亡屋,除了王麻子的儿子王不麻卫白丁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
“卫哥息怒。我们要向前看,咱们早晚弄够钱将龙元的极尊世界买下来。”封神榜劝说着,“泯灭对你说了什么事?”封神榜认为这才是卫白丁回凌风城的主要原因。
卫白丁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番内心这才将和泯灭见面的情形合盘说出。
封神榜听罢笑了:“你糊涂啊!泯灭一心把妹妹托付给你哪里会害你呢?!你吃的那叫魔鳞,喜东风大伯就藏有一片,因他一直舍不得吃导致魔鳞干裂失去药效,即便如此他老人家仍视为珍宝,这是一种能让你修为极速提升的妙药啊!不过这种东西极热,需要加佩极寒的药物才能中和。你还记得湮灭妹妹在安保堂汇聚身上寒气结出冰刺之事吗?”
卫白丁当然记得了:“这和我吞了魔鳞有关吗?难道你认为湮灭就是那味极寒药物不成?”
“绝对错不了。”封神榜带着笑意道。
“那我岂不是要吃了她才能救自己?这和泯灭有什么区别?”卫白丁惊呼道。
“我真服了你,泯灭行此举的用意就是为了让你离不开湮灭,你为何还不懂人家当哥哥的良苦用心啊!如我所料不差只要湮灭在你身边,你体内魔鳞的药效便会缓慢地释放,反之,你就准备品尝一下五脏六腑起火的痛苦吧!”封神榜说完又笑道,“这就是魔族的处事方式,谁让你招惹湮灭呢?自作自受。”
经封神榜一点播卫白丁终于拨云见日,他知道泯灭有多么疼爱自己的妹妹,会这么做也是有情可原。
“老弟,我极有可能是怨灵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我是个凡夫俗子,能得到这种赏赐我感激不尽。偏偏我是云之卫家的族长,整个云之卫家都系在我身上,湮灭追随我实在是太危险了。”卫白丁长叹道。
“怕吗?”封神榜问卫白丁,“越是害怕发生什么事情,那种事情就越会发生。卫哥,像个男人一样面对。我听人说,风平浪静平淡无奇的人生那并不是人生。”
卫白丁说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吧,老弟,你能通过叶灵感知出是谁烧了我家房屋,对吧?”
封神榜听完一愣,本以为岔开话头能转移卫白丁的注意力,看来是他想多了。
这种事情搁谁头上恐怕都会生气,烧人家园和刨人祖坟的罪过几乎也差不出多少来。
但见,封神榜闭上眼睛,缓缓出手。从杉木林中飘荡出一片杉木叶子正落在封神榜手心,随着封神榜手中泛起精神力光芒人也闭上了双目。
透过杉木叶子的魂灵,封神榜目睹了全过程。
事情发生在半晌之时,木板棺材铺的大门被人撞开,从门外进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乃是一个满脸黑痣的挫胖子,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斧头钢刀的大汉。这群人先是一通乱砸,随后便开始放火。
“是个满脸麻子的矬胖子。”封神榜睁开双眼,再看手中杉木叶子已干枯发黄,看着叶子又说到“谢谢你。”
卫白丁听罢冷哼一声:“果然是你!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弟,你等着我。”
卫白丁说完,埋着头朝对门走了过去,一双眼珠子开始充血泛红,显然是体内的魔鳞开始发挥药效了。
卫白丁已是怒火攻心,王麻子刨了他爹的坟墓,王麻子的儿子又烧了他的家园,他势必要让王不麻付出代价。
当卫白丁来到王记亡屋前时,周身已散发着血红色的气息。
封神榜看罢心里一惊,抬腿要去阻止卫白丁转念一想还是赶紧把湮灭找来才是唯一正确的出路,遂以穿界术回了魔神之心。
单说卫白丁只觉浑身灼热,心里狂躁迫切想要杀戮。
看见王记亡屋大门敞开着,屋里端坐着一个年龄女子,女子正在柜台前拨弄着手中的算盘。
卫白丁认出是王麻子年轻的小妾叶氏,他不知道的是王麻子死后叶氏已归了王不麻。
卫白丁对叶氏感觉还好,此时已无心和对方闲话。快步上前,伸手重重地拍向柜台,只听得啪一声,木质柜台已被震成碎片散落在地。
卫白丁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叶氏已被眼前的动静吓傻了,缓缓抬起头,一看是浑身散发着血雾双目血红的卫白丁,不禁又吃了一惊。
她当然知道卫白丁来这里是为了报复,心跳似乎已经暂停了。
卫白丁一把将叶氏拽到面前,恶狠狠道:“王不麻在哪里?”
叶氏一听此言,心里承受能力发挥到了极致,白眼一翻人便要昏倒。
卫白丁见状一把将叶氏甩了出去,叶氏身躯飞出重重地摔在卫白丁家院子里。
卫白丁摔出叶氏只是不想杀死她而已。
扭头看了看叶氏,回过神,紧握双拳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他体内翻腾着亟待释放。
卫白丁学着封神榜那夜冲毁空手天狼住所的样子猛然伸展双臂,只听得一声闷雷,一股剧烈的真气冲击将整座王记亡屋从内向外阵的粉碎,房屋没了,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空地,地上躺着五六个七窍流血倒地身亡的衣着朴素中年男人的尸体。
这些人都是这里的木匠,专门负责打造棺材。
卫白丁快步上前,挨个查看了这些尸体,没有王不麻。
王不麻显然没在家,那么他在哪里呢?
卫白丁寻思着,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位置,凌风城最大的烟花柳巷~可乐街。
这条街道距离王记亡屋还是有段距离的,此时的卫白丁已完全忽略了自己是云之卫家人这一事实,卯足了劲快速向安乐街跑了过去。
此时卫白丁的速度已不是一般人的速度了,几乎向离弦快箭一般迅疾。
话分两头,且说封神榜回到魔神之心来在二元贯元神大殿前,又一次坐地施展出他还从没使用过的叶灵探知之术,这是一种将精神力平行摊开探知所有有叶子之处情形的强大感知术。
只是此法极其消耗精神力,一旦施展封家人便会昏昏欲睡直到精神力恢复之时才能苏醒过来。
通过探知封神榜发现湮灭正一个人在通天峰后一处鲜花遍地的山谷中追逐蝴蝶。
封神榜好不容易睁开已经像灌了铅一般的眼皮,施展穿界术过去。
当封神榜来到湮灭面前时端地吓了湮灭一跳,封神榜尽量支撑着重达千斤的眼皮,开口道:“快,卫白丁需要……你……”
湮灭听罢一惊,看封神榜似乎站稳都难,知道是卫白丁出了危险,忙上前去搀扶封神榜。
就在她碰到封神榜身体时又是一阵轻风,花谷没了,二人出现在木板棺材铺的废墟之中。
封神榜见到木板棺材铺终于如释重负地闭了眼睛,人也昏睡过去。湮灭见封神榜突然栽倒在地,忙接住封神榜,将封神榜平放在地,试了试鼻息,很是均匀,见封神榜面皮红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站立起身就要去找卫白丁,这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木板棺材铺中,只是棺材铺似乎着了大火剩下了断壁残垣。
“卫白丁……你在哪里?”湮灭叫喊着,因为她没看见卫白丁。
没有回应,无奈之下湮灭只得打开羽翼,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四处瞭望。
但见城南的一块空地上正对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她极其熟悉的气息。
“哥哥!”湮灭惊讶道,然仔细一看又觉不对,那人的身段不像,小的不止一圈;再仔细一看,就看出那人是谁了,那正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卫白丁。
卫白丁身上的东西在魔族看来那叫魔血衣,看似血气然而能抵挡一切利器的攻击。卫白丁是如何获得魔血衣?封神榜适才的话语又被回想起来。
想到这里湮灭展翅朝卫白丁快速飞了过去。
且说卫白丁来到可乐街,连续打倒了七八个路人才从两个腰间挂剑的青年口中逼出王不麻正在红花楼寻欢。
找到红花楼又逼得店掌柜去请出王不麻。
王不麻带着五个跟班不耐烦地下了楼,抬眼一看是卫白丁,见卫白丁双目血红只当是知道房子被他烧毁后气的。
王不麻认定父亲是死在卫白丁手中,哪里会和杀父仇人废话。
最后二人决定来到凌风城的菜市街口,这里是府衙处斩死囚的地方,也是凌风城中仇人生死决斗的地方。
王不麻多少有些修为,哪里会把卫白丁放在眼里,二人已斗了三个回合。王不麻发现自己手中的剑根本砍不禁卫白丁的身体,卫白丁也发现天上的云雾拒绝协助此时的他,没有云梦之术卫白丁只能像常人打架一般拳打脚踢皆被王不麻轻松躲过;这才有了湮灭看到的对峙。
街道周围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官,不时对二人指手画脚。
卫白丁的怒火更浓了,不单恨王不麻还恨泯灭,他知道是泯灭给了他吃的魔鳞让云梦之源不再响应他这个变了性质的云之卫家人,虽然变的刀枪不入,可此时的他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王不麻见硬砍不进,只得催动自身正在逐年减弱的真气挥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剑气直逼卫白丁面门。
卫白丁正在愤恨,只注意到王不麻原地甩出了一剑却没看到那道剑气,眼看剑气就要劈头盖脸打过来,空中坠落一个紫衣少女正落在卫白丁面前。
少女缓缓伸出手,接住那条剑气,随之手一握紧剑气被拦腰切断剩余的上下两节失去了主心骨也偏离了方位。
少女破坏了剑气,回头看向卫白丁,一看之下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卫白丁正愤恨间,便看见了湮灭,心中的愤恨在减弱,眼睛也恢复了人眼该有的色泽。
“你怎么来了?”卫白丁惊讶道。
“是封神榜带我来的。”湮灭实话实说道。
卫白丁终于明白过来,心说多亏有封神榜,不然他今天怕是要完蛋。
随着湮灭出现卫白丁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减弱,直到回复了那个他熟悉的自己。
“站在我身后。”卫白丁终于露出了笑容。
湮灭忙退到卫白丁身后。
这时人群里炸了锅,各种评论飞涌而出。
“这个世界太癫狂了。”
“还别说,长的帅就是好。”
“此情此景……我只恨我娘,她为何不把我也生的帅一些……哎……”
“我一定是个早产儿,我的帅还没孕育成就被我娘草草生了出来。”
云云。
一个能够空手驱散王不麻犀利无比的剑气的美丽姑娘居然这么听一个什么修为都不懂之人的话,你让谁看了心里能好受的了?就连王不麻也哀叹不止。
卫白丁听着别人对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心里美滋滋地,湮灭果然天生一副旺夫相。美归美,眼前的王不麻还是必须要训教一番,至少得让他赔了房子钱。
“王不麻,本该要你狗命,现在本少爷心情不错。这样吧,你陪我三……千两银子我就放你走路。”卫白丁哪里还有心情干死王麻子,早些了事去陪湮灭才是当务之急。
王麻子一听仰天大笑道:“三千两纸钱吗?别说三千两,三千万两爷也给你。”
湮灭一听明白了,问卫白丁:“是不是他烧了你的家?”
卫白丁扭头看向湮灭,见湮灭眼中又一次弥漫着杀气,忙劝说:“不,不是。我和他只有一些小过节。”
湮灭这才息了火,眼神又一次变的天真无邪。
卫白丁看罢苦笑不迭,心说魔族就是魔族,果然和人不一样。
又一次看向王不麻问道:“王不麻,你可知我叫什么名字?”
“呸!你叫****!”王不麻恶狠狠道。
“不,你说的不对。”封神榜跟在身边久了,卫白丁发现自己的胸襟也变的宽广不少,“我叫卫白丁,没来凌风城之前,我住在在云之峡谷。”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看官无不将视线直勾勾地定在卫白丁脸上。这次一看,再加上湮灭的衬托,你还别说,大部分人都已经信了。
王不麻平日里坐井观天只知凌风城之事,哪里听说过云之峡谷,听罢又一次笑道:“卫你娘的白丁,老爷我杀的就是你。”说完,催动长剑又要甩出剑气。刚摆出架势,一只云雾巨蟒从天而降咬住王不麻的脖颈将王不麻推送到卫白丁面前。
这正是卫白丁想要一直云层为他做的。
“你还有机会,三千两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卫白丁看着王不麻淡然道。
四周更安静了,甚至响起了所有人的心跳声。
王不麻已被吓的魂飞天籁,手中剑掉落在地。巨蟒只是咬在他的脖颈之上,王不麻的气息还算均匀,忙说到:“我答应,休说三千两,就是三千一百两我也给。”
卫白丁拾起王不麻的剑,将意志力汇聚在掌心,但见卫白丁手心散发着紫色的气晕,气晕随之蔓延到剑身之上,长剑缓缓化作红色的云雾向上方飘散。
王不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又飞走了一魂一魄。
长剑雾化,云雾巨蟒也散开了身躯,王不麻掉落在地,再也站不稳摔倒在地。
卫白丁蹲伏在王不麻身前,低声道:“银票。”
王不麻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索出一张银票交在卫白丁手中,王不麻身上揣着三十万两银票一共十张,这是他父亲坑蒙拐骗一辈子挣下的全部资产。
王不麻取银票时,卫白丁自然能看见王不麻怀中不止一张银票,他对这个只会花王麻子血汗钱的王不麻还是知道一些。接过银票塞进怀中,提醒王不麻:“适才你家刮起了旋风,你家棺材铺自然是被旋风卷走了。你最好留点钱,免得自己露宿街头。”
王不麻连连点头。
卫白丁站起身,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一把搂住湮灭肩头。
湮灭心里一震,但没有闪躲,并让自己靠近卫白丁一些。
卫白丁看着湮灭建议道:“我们走吧?”
湮灭身上一点也不冷!
湮灭眨了眨眼,红着脸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样依偎着一路走着,竟没有说出一句话,直到看见木板棺材铺的废墟,卫白丁才问湮灭:“封老弟呢?”
湮灭努了努嘴,指了指院中。
卫白丁挠了挠头:“怪事,封老弟居然没和你一起来,这很奇怪呀!难道还有其它人?”
湮灭摇了摇头,将封神榜找到她时的不良表现说与卫白丁。
卫白丁一惊,忙抬腿进了院中,一进门就看见封神榜双手抱胸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卫白丁的双目突然睁大,以为封神榜已经驾鹤西去。
“老弟!”卫白丁飞奔上前,将封神榜抱在怀中泪流不止。
这时湮灭来到院中,见卫白丁抱着封神榜啼哭,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只是睡着了。”湮灭笑道。
一听此言,卫白丁忙看了看封神榜,对方虽然一动不动但呼吸均匀面皮红润哪里像个死人?封神榜是个活泼好动的主,卫白丁见过他睡觉的姿态,两手平摊双腿大开,时不时还会撅撅小嘴舔舔嘴唇,眼前见封神榜一动不动地睡着他哪里会不着急?
卫白丁抹了抹眼泪将封神榜抱起,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睡在地板上。眼下,没了封神榜想回魔神之心怕是不可能了,他必须找个落脚的地方。怀里有三千两银票,应该够买间房屋。
“我家毁了,我们出去买间房子住吧?”卫白丁说话间已来到湮灭身边。
湮灭对人族不太了解,只得同意。
二人先后出了院门,又一次漫步在街道上。
湮灭不得不问卫白丁适才怎会使出魔族的魔血衣,其实她想要得到的答案是卫白丁和她一样是个魔族。
卫白丁无奈只得将泯灭来找他的事挑了重点说于湮灭。
“你就哭两滴眼泪给我吧?”卫白丁带着笑意说到。
湮灭听罢哭笑不得,泯灭这办的叫个什么事儿:“我哥骗你的,我的眼泪根本没用,要他本人的才可以。”
卫白丁仰天长叹,感叹这兄妹二人的感情真好!哎,谁让他看中湮灭了呢,受着吧。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了一座庙宇前,这是一座废弃的寺院,一年前还住有僧人。后来因为不够灵验而失去了香火维继,致使庙宇空虚后被州府衙门查封列为官地。
卫白丁正要考虑自己是不是把这里买下来,湮灭开口道:“卫白丁,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卫白丁忙答复道:“两年多点。”
湮灭听罢面皮泛起疑惑之色,又说到:“难道你没发现这里的人有什么反常吗?”
卫白丁一惊,倒戈家的话又一次回响在耳畔。
“包括你在内。”湮灭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卫白丁说道,“不过现在好了,我哥给你的魔鳞能够帮你混乱你体内那股暗红色的混乱能量。”
卫白丁又是一惊,好悬没松手。
“什么能量?”卫白丁惊讶到。
“我也说不上来,在你的眉心我能看到一股忽明忽暗的狼形印记,那种暗红色的气息在你的血液之中。我们魔族离不开鲜血,我们的眼睛能看穿皮肉看到人或者动物的血液流动。”湮灭说到。
卫白丁已经吃不下更多的惊了,将封神榜缓缓放下,挑破湮灭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疤痕,让自己的血流出一些。
只见鲜红的血液中散发着一种肉眼很难察觉的微弱的猩红色气息,这种气息的色泽和卫白丁在华夏大地见到的被怨气腐蚀的瀑布流水如出一辙。
“怨气!”两个字脱口而出,开元师太第一次见他时的话语也被回想起来。
“怨气?”湮灭头一回听说这种东西,“头一次来你家的时我没在意,可这一次来时我发现你家后院树林中树木的枝干之中满满都是这种怨气。”
“啊!”卫白丁终于撒开了手,封神榜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哼,人依旧昏睡着。
两年了,卫白丁每天都会在杉木林中吸收天地之气,寻找自身的云梦之源,那么他一天得吸进多少怨气啊?!奇怪的是血液里满满都是怨气的他为何没有变为怨灵呢?
“我们不买房子了,此地非久居之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卫白丁得出结论,又一次抱起封神榜,示意湮灭跟上。
卫白丁调转方向返回木板棺材铺,他家所在的阴阳街距离凌风城西门很近。
约么半个时辰后,二人出了西城门眼前出现了一片荒野,在视野能及的地方有一座椭圆形银光穿界门,那便是卫白丁来到凌风城时经过的穿界门。
卫白丁已是气喘吁吁,毕竟封神榜的分量不轻。在疲惫中仔细一看,但见荒野之中各种杂草高低交错,却少了一条路。
凌风城虽不是什么有名的城池,每天过往的外地人也不在少数,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通过这道穿界门进城,那么荒野中应该能被践踏出一条路才对。
可眼下并没有路,这太反常了。
另外,他之所以会来到凌风城还不是因为卫左把他扔在那条直通天际的盘山石路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湮灭见卫白丁停滞不前,忙问道:“怎么了?”
卫白丁笑道:“我有些疲惫,歇息一下。”
湮灭指了指封神榜:“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虽然知道封神榜和卫白丁关系不错,可湮灭始终不能习惯身边有卫白丁以外的人族成员跟着。
“他好几次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好兄弟。”卫白丁也看着封神榜说到。
湮灭眨了眨眼:“噢!”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心里已能接受封神榜陪同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魔神之心。”卫白丁微微一笑看着湮灭的眼睛说道,“湮灭,你能改变眼珠的颜色吗?你这样任谁一看就会认定你是魔族。”
湮灭听完嘴角又一次闪出那种调皮的笑意,随着笑意越来越迷人她眼珠虹膜的色泽变成了黄褐色。
“紫色的眼眸是魔神赋予我们魔族的眼眸,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才是我眼珠正常时的样子。可是卫白丁,我已经看不到你体内怨气的流动了。”
卫白丁再一看,此时的湮灭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族美少女了:“没关系,我是不会让怨气侵占我神圣而纯洁的身躯的。”
穿过荒野,来到了穿界门边缘。
卫白丁晃了晃怀中的封神榜,封神榜一动不动。
“老弟这是咋了?湮灭,他是不是也遇上你哥了?二人动手了?”卫白丁这才想起问问封神榜为何会如此酣睡。
湮灭摇了摇头:“没有,我见到他时他看起来很是疲惫,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
卫白丁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笑道:“他确实好几天没睡觉了。”说完,真恨不得扇封神榜几个耳光,若不是他昏睡不醒现在在他老人家怀抱中的应该是湮灭啊!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怀抱自己心爱的人更美好?
谈起封神榜和湮灭的情感那就不得不说道一下,其实,卫白丁对湮灭有的只是一时冲动的好感,二人并没有彻底交心,毕竟这世上的一见钟情都不是真实的情感。而湮灭呢,对卫白丁确实崇拜至极,尤其是那夜的云梦之眸,从云梦之眸中她看到了威严,让她这样一个魔族都自惭形愧的威严。再加上哥哥的临行嘱咐,这导致她对卫白丁之间的感情还没上升到爱情的地步。
说道这里,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云梦之眸,这真的只是一种会释放神雷的眼状云吗?或许不是,从云梦之眸拒绝倒戈家,云梦之眸射杀镇元时开元师太的反应来看,云梦之眸绝不是单纯属于云之卫家族长的武器,那究竟是什么呢?随着故事的深入我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且说,卫白丁和湮灭凝望着穿界门,卫白丁知道穿界门后方通向一条曲折蜿蜒的通天路,他当然愿意走这段路程。然而,她却不想湮灭受奔波劳累。
“湮灭,你和泯灭一样拥有翅膀对吗?”卫白丁问湮灭。
湮灭听罢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在人前打开双翼,也不要在我面前打开。”卫白丁正色道。
湮灭的羽翼本来就不会在人前打开,但是她很愿意为卫白丁打开羽翼。见卫白丁反对,忙问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那种像蝙蝠一般的翅膀,它会损毁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卫白丁并不会在心上人面前掩饰心中的秘密,云之卫家的长者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湮灭听罢开心的笑了:“你是不是认为我拥有和我哥哥一样的翅膀?我哥是磨血孕育而成,而我确是凡人**孕育,所以我生着人相。”湮灭说完打开洁白如同天鹅之羽犹如天使羽翼一般的双翼,随后羽翼又回缩回湮灭后背,失望道:“我不飞也就是了。”
就在湮灭打开羽翼之时,卫白丁好像看见了梦中的仙女,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这哪里是人啊?这就是仙女!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卫白丁却看见了二十年人生中最美的画面,双目圆睁,他尽量记住湮灭开羽时的样子,然而这幅画面正在他的记忆中渐渐模糊,这太短暂了。
湮灭见卫白丁一副痴呆的样子,不禁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卫白丁一看,如同数百桶美酒灌入心房,手中的封神榜又一次掉落在地上,这样一个女人目前居然属于她,这让他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你又把他扔在地上了。”湮灭提醒卫白丁。
卫白丁如梦方醒,看了看怀抱,又看了看地下,忙一把抓起封神榜将封神榜扛在肩头。他感觉到自己得到了爱和情,封神榜给了他牢不可破的友情,而湮灭好像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
“走……走……”说完,抗着封神榜,将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向湮灭。
湮灭脸一红,低着头牵住了卫白丁的手,二人一同走进了穿界门。
出了穿界门,果然来到了那处如盘龙身躯的曲折天路的尽头。卫白丁低头一看,好家伙,道路距离地底比自己记忆中的还要高,道路的长度比自己记忆中要漫长许多。
湮灭也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叫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平时喜欢在云层之上飞翔,几乎看遍了安宁之地,却从来没见过这个地方。”
卫白丁拉着湮灭,边往下走边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事情说于湮灭。
湮灭听完转了转眼珠道:“我见过一个和你一样能操控云雾的人,他的眼睛和你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卫白丁一惊,忙问道:“是不是一个体态偏胖,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
湮灭点了点头。
“卫左!”卫白丁恶狠狠道,“果然是你!他和你说了什么?”
湮灭见卫白丁生气心里一惊,结巴道:“没,没说什么……”
卫白丁见湮灭说话开始结巴,忙调整了一番心情,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他一定是去警告你,让你离开我。”
“你怎么知道?”湮灭问卫白丁,“他说你和我人魔殊途。”
“殊他娘的途!”卫白丁怒骂到,“你别听他的,他是我最恨的人,也是最恨我的人。”
“我们魔族只遵从魔神的指引,魔神让我来找你,所以我就来了。”湮灭是一心一意对待卫白丁,自然不会隐藏任何秘密,甚至连对魔族都不能说的魔神指引也说于卫白丁听。
说者本无意,听着却有心。魔神指引湮灭来找卫白丁,对于魔族卫白丁或许心存怜悯,但远古魔神在任何人眼中都是邪神,远古魔神让湮灭找他,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句话磨灭了卫白丁对湮灭的种种幻想,卫白丁也松开了已经出汗了的手。
“魔神…魔神…”卫白丁低语着,“是远古魔神派你来勾引我的,对吗?”
湮灭听罢便是一愣,连连摆手道:“不……不是……魔神让我跟随云梦之眸!就是那夜差点杀死我的云朵。”
卫白丁叹息道:“那还是我呀!云梦之眸在我身上。”
“对呀!”湮灭又一次露出笑容,“所以人家就来找你了。”
卫白丁缓缓放下封神榜,缓步来到湮灭面前,一双眼死死盯住湮灭的眼睛,一个肯将这种事说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对她有歹心呢?也明白过来,他需要提防的是远古魔神而不是湮灭。
又一次出手将湮灭仅仅地搂在怀中,在湮灭耳畔轻声道:“湮灭,倘若远古魔神希望你在我的饭菜里下毒,你会照做吗?不要这么做……不要这么做,好吗?跟着我,你已经不需要魔神的指引了,相信我,相信云梦之眸会为你我指明通往光明的前路。”
湮灭被卫白丁抱的喘不过气来,忙连声答应,并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如果魔神希望我害死他,我会照做吗?我会吗?并在心里激励自己:不,魔神绝不会让湮灭这么做的……绝不会……
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甚至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直到太阳落在云层之下。地上的封神榜仍旧一动不动地当着电灯泡,他一定非常愿意当一个这样的不会发光的灯泡,只要眼前这二人能在他附近感受到光明。
卫白丁正沉醉于这种或许仅仅是宿命使然的拥抱时,从胸口处钻出了一只小黑狗,因为没有空间容纳它那娇小的身躯,它不满地挣扎着。
卫白丁感受到异动,忙松开湮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只小黑狗终于探出了脑袋。
湮灭一看这只小狗,又惊又喜道:“你怀里还揣着这么个东西?”
卫白丁一看这小黑狗就来气,这种隐藏在他魂魄中的东西难得肯自己钻出来,一把拽出小黑狗数落道:“你终于肯出来了?”说完将狗放在地上。
小黑狗钻的热了,吐着舌头,呆头呆脑地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好不惬意。
湮灭一看这小狗喜欢的紧,弯下腰将小黑狗抱在怀中,满脸喜爱之色,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卫白丁看着湮灭的样子,居然泛起了醋意,没好气道:“狗-蛋。”
小黑狗一听认为卫白丁在侮辱他,扭过头朝卫白丁叫嚷不止。
“它说你才叫狗蛋…再敢乱叫老子吃了你…它好凶啊!”湮灭大笑道。
卫白丁一惊,试着问道:“你能听懂他的叫声?”
湮灭点了点头:“不光是狗狗,世上所有动物的叫声我都能听懂。”
“hat?”卫白丁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句,据说能和动物交流的人世上只有那神秘莫测能化身各种凶猛野兽的白羽家族之人啊!难道魔族也可以?
这时小狗又对着湮灭轻轻低汪汪几声。
湮灭听罢居然脸红了,连连道:“哪里……哪里……没这回事!”
这时,小狗又叫了几声,湮灭听罢看着卫白丁说道:“它说它饿了,要你给它吃喝。”
“呿!也不看这是哪里,哪里有东西吃。”卫白丁不满道。
小狗一听又一次朝卫白丁狂吠不止。
“它说了什么?”卫白丁指着小黑狗不满道。
“他说你要是作死,别连累它,这里是通往云中圣天国的天路,它才不要上天,快回凌风城。”湮灭疑惑道。
“云中圣天国?难道不是在华夏大地吗?”卫白丁疑惑道。
汪汪汪……汪汪…啊汪汪………
“它说你这蠢猪,云中圣天国无处不在。这条路是意识反向路,对人来说上为下,下为上。上方是安宁之地的凌风城,下方直通云中圣天国,任何接近云中圣天国的东西都会被诛灭。”这一次湮灭也泛起了疑惑,“它怎么会知道这些?”
汪汪……汪汪……
湮灭苦笑道:“它说它是狗神!让你最好给它放尊重点。”
卫白丁听罢火了,一把夺了小黑狗在手:“等下给你吃的。”随后又将之揣进怀中,小黑狗在卫白丁怀中叫嚷不止,那意思是在说:“老子哪里说过这种话,这都是那小娘们说的啊!卫白丁你这头蠢驴。”
关于这道天路的描述确实不是小黑狗所说,它是地狱的神兽,哪里会知道云中圣天国这种对立不对礼阵营的事情,这话确实是湮灭篡改了小狗的话中意思,因为就在她想翻译小狗对他和卫白丁的祝福之词时耳畔响起了远古魔神的声音,她必须按照远古魔神的指引说话,而且这次魔神特意叮咛禁止她外泄魔神之谕。
远古魔神不过是说出了事实,他要依仗湮灭和卫白丁之间的特殊关系,依仗云梦之眸来为魔族引导出一条复兴之路,他也相信云梦之眸不会拒绝魔神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当作嫁妆奉送给人族的优厚条件。
听到云中圣天国几个字,卫白丁不得不来到道路边缘向下俯瞰,眼睛只能看到穿梭流动的云层。
意识反向之路?这让卫白丁接受起来有些难度,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云中圣天国或许正是利用这一点来避免高人接近他们的领地。
自家先祖,圣天君,甚至连云梦之眸都可以说是来自于云中圣天国,那里究竟会是个什么去处呢?
当下天色已晚,还真真不如回去凌风城,在那里找家客栈住下,顺便弄些酒菜。
说起酒菜,卫白丁不得不问问湮灭吃什么东西,毕竟在他看来,魔族都是吃生肉喝鲜血的主啊!
湮灭答复道:“我什么都吃,我最爱吃山中的各种野果子。”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在心中暗喜:真好养活,嘴上却说到:“我们还是回凌风城吧?封老弟醒过来后能瞬间带我们回去魔神之心,好过咱们奔波劳碌。”
湮灭听罢撅起小嘴:“我也可以,但是我只能抵达那个地方,我不能带你们去那里。”
卫白丁忙问:“哪里?”
湮灭难得扭扭捏捏道:“我不能说。”
卫白丁猜测那个地方必然和幸存的魔族有关,那是魔族最后的力量,换成是哪个魔族也绝不会轻易将这个地方泄露给人族,哪怕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没关系。”卫白丁眯起眼睛给了湮灭一个迷人的笑意后将封神榜扛起,拉起湮灭二人又返回了穿界门。
当二人抵达荒野之时天色已然微暗,卫白丁催促湮灭加快脚步,他知道哪里有客栈。
二人回城住店不提,让我们来到久违的辛家庄园内部,在布置奢华的大厅之中站立着三个人。一个黑气四溢忽明忽暗的魂灵手持一把大剑,一个浑身火线穿梭流动满脸凶恶的女子手持一把近乎透明的利剑,还有一个神情呆滞面色铁青的少年。
三个人在雾中不动不摇,不言不语,看起来似乎很陌生的样子。
他们正在等待,等待自己的主人前来。
过了半个小时,猩红色的大厅中出现了一团白色云雾,一个体态健硕的中年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屋中等候的三个人一见此人纷纷单膝跪地拜道:“恭迎边夷神使。”
中年男人冷眼看着这三个看起来不伦不类满身怨气曾经是人的东西,嘴角闪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本座已打听到远古魔神元神的位置,只是还没能锁定那座城池的确切位置。”
那个浑身冒着黑烟的魂灵一听此言弹起身形,大喜道:“是哪座城池?”
中年人带着笑意看向那魂灵说道:“就在你的葬身之地,古云老兄。”
古云老兄自然就是这个魂灵的名字,因为他手中拿着古云剑,魂魄中充满了古云剑的怨气身躯上的黑烟便是古云剑中的怒气。
古云一听惊叫道:“凌风城?这不可能,我沉睡在那里数十年为何从来没有感觉到主人的召唤?”古云口中的主人那便是远古魔神的意志和元神。
“这并不难理解。”中年人说道,“因为远古魔神抛弃了你,他已经不需要你了。他将自身的怨气和怒气铸成了一把剑,本意就是完美自身意志的同时让人族为了这把剑自相残杀。明白了吗?此时的远古魔神已不再拥有哀怨和愤怒。当然在他的元神中也不存在这两种东西,所以古云剑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确保此剑万无一失。所以,将它交给我来保管。”
古云一听将古云剑抱在怀中,摇头摆尾道:“不,神使不可以如此。没有此剑就没有我。”
中年人一听露出狞笑道:“哈哈哈……你本就是已死之鬼,有什么资格得到远古魔神的元神?!”
“卫左!你不要太过分?大不了你我鱼死网破?”古云挥剑直指中年人。
“就凭你?”卫左冷哼道,话音一落身上的华衣开始起火燃烧起来,火焰越烧越大。
一盏茶功夫后,火焰终于熄灭了,再看卫左,身上已穿上了一套威风八面的猩红铠甲,一双眼眸也散发着红色的气晕。
“吾早已是神灵之躯,吾早已是人间神王。”卫左的声音从头盔中响起比适才要洪亮许多。
古云一看身上的黑烟更浓了,一挥古云剑指取卫左。
卫左只是看着一动未动。一旁那个死面少年见古云要攻击卫左,周身开始散发起黑色气晕,紧接着屋中陷入天蓝色的天光之中,脚下的琉璃地被一片天蓝色的波涛汹汹的汪洋大海取而代之,四周响起了无数亡灵的沙沙呓语。
古云大惊之下停住脚步,一看四周脚下,顿觉自身好像置身于无间地狱之中,面前的卫左没了,只剩下了一个身体周围飘零着天蓝色水流汇聚成的榆树叶子的死面少年。
“封令,你要做什么?给我杀死卫左。”古云声音颤抖道。
死面少年兵没有用嘴回答他,只是轻轻弯下腰身,以干枯的手指轻触海面。就在手指碰触到地sh面之时,一道滔天巨浪奔涌而起并朝古云压将过去。
巨浪后古云看到的并不是浪潮,而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带着狞笑的天蓝色叶子朝他压了过来,他已无从抵挡,只得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声音:“卫左,我干你祖宗十八代…啊…”
天蓝色空间外卫左只是看着死面少年和古云突然消失不见了,随后听见古云骂完自己后发出一声惨叫,从头盔中又一次发出了得意的笑容,直到死面少年手持古云剑出现在他的笑声中。
死面少年来到卫左面前,一声也不吭,只是跪倒将古云剑举在卫左面前。
卫左接过古云剑,但见盔甲上流光一闪,古云剑已无影无踪。
卫左安置好古云剑,又一次看向那个人模鬼样的女子和他手中的透明长剑道:“辛半月,有个魔族迫切想要拿回父亲的武器。我认为你该将这把武器主动奉送给它。”
辛半月一听就是一惊,她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卫左,又看了看跪在地上那个死面少年,她还不想步古云的后尘,忙跪倒在地:“一切全凭神使做主。”
卫左缓缓摊平手掌,一道虹光闪现而过直射向辛半月,辛半月被红光射中后身躯莫名奇妙就出现在了卫左面前,面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就连体内的怨气都在颤抖。“灭世上大魔,你可愿意臣服边夷国?”
辛半月转着血红色的眼珠子,她不知道卫左在胡说些什么,正要哀求,意识中突然就是一片混乱,随后从她嘴里发出了一个狂躁的野兽叫声:“我们魔族和边夷国无冤无仇,因何臣服于你?”
“因为湮灭和泯灭两兄妹。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摘下她们的项上人头。”
辛半月听罢狞笑起来:“死亡威胁不到魔族。卫左,本真主已是昔日残云,你看到的也不过是残存着我些许意志的怨气,随你处置。哈哈哈哈……”
卫左听罢眼中的猩红色气晕突然更加浓烈了,他不得不提醒灭世上大魔:“残存的意志也是意识,也能感受到生老病死。圣天君从一开始就是怨灵的首领,没有一些手段如何降服那些怨天尤人的邪灵?不要逼我带你去边夷国。”
辛半月听罢笑的更狂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亲眼看着自己的种族覆灭更痛苦的吗?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吧!哈哈哈……”
卫左听罢收回了手,向后走出两步,突然扭过头,冷冷道:“你说的对,睁大你的双眼,亲眼目睹魔族是如何成为我的工具而后失去利用价值而彻底覆灭吧。封令,帮我取来玄子匕首。”
话音未落,屋中便是一阵轻风,紧接着辛半月就觉手心一凉,手中的玄子匕首没了。忙四下找寻,这才发现封令依旧跪倒在卫左面前,然手中却捧着那把原本在他手中的玄子匕首。
辛半月大惊,快步上前,弯下腰身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死面少年,一看之下不禁惊叫道:“封令,就连你也……”
卫左见状来在封令身边,伸手摸了摸封令的脑袋,得意道:“他可是我手下最忠诚的一条狗,再也没有一只狗比他更可靠了。”
封令闻听卫左夸赞他,张开嘴一字一句地感谢道:“谢…谢…主…人……”
“卫左!”辛半月恨的咬牙切齿,“你这种人必将死无全尸。”
卫左冷哼道:“和你一样吗?”
辛半月登时语塞,此时的她被灭世上大魔占据了思想,灭世回想起自己被人族联军以子女性命要挟不得不自杀时的情形,他对整个人族的仇恨已达到了极致,直恨不得吸干所有人族的鲜血。他不得不佩服卫左的头脑,一句话便唤醒了他对人族的原始仇恨,意识已开始蠢蠢欲动,只要能诛杀人族,让他灭世做什么事情他都毫不迟疑。
“卫左!如果可以我愿意亲手撕碎你。以我现在这幅样子,已不可能做到这些了。”辛半月终于低下了头,“只要你不伤害我孩子,而且让我诛杀人族,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卫左眼中的红光终于正常了,说道:“放心吧,你的机会将会有很多,首先,我要给你一个复仇当年数次战败你的那位开元师太的机会。”
辛半月冷哼道:“开元师太是何等强大,恕我直言即便你变成这副德行也不是这贼尼的对手。”
卫左哼笑道:“这话倒是事实,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协助。杀死开元的计划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在筹备当中,目前时机已经成熟了。”说罢,卫左看着灭世意识下的辛半月发出得意的奸笑。
“我倒想听一听。”辛半月终于露出了笑容。
卫左道:“很简单,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辛半月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太可怕了!我真该庆幸云之卫家人当年没有参与人族的屠魔行动。”
抛开卫左开始他计算开元师太的行动不提,再说卫白丁和湮灭在一家人来客栈百无聊赖地住了三天(特此声明,作者并不知道他们住了几间房屋)。三天过后,三千两白银只剩下了两千九百两,毕竟凌风城不是魔神之心,人来客栈不是仙女楼,三天之内卫白丁为湮灭做了三套衣裳,本想给她买些金银首饰,奈何湮灭对金银之物宝石之类的东西甚是反感,说这种东在安宁之地到处都是早看腻了。
卫白丁追问之下才知道湮灭对树藤编制品很感兴趣,可惜的是凌风城没有这样的手艺人。
至于封神榜,依旧一动不动地躺死在床上。好在,一天前他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卫白丁认为这是苏醒的预兆。
第四天的清晨,卫白丁早早地醒来,他迫切想要回去魔神之心,生怕自己在这里多呆一天就会多吸入一分怨气。
推开房门,就看见了店小二那张带着奉承又带着焦虑的嘴脸。
“客官,可了不得了,和您同行的那位小爷已经吃了十斤牛肉了喝了五十坛烈酒了,您快去劝劝他小人家。本店小本经营,万一吃出人命,小店也陪不起啊。”小二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
卫白丁正在揉眼睛,一听此言知道是他的兄弟苏醒了。忙跟随小二了来在后院的食堂,一进门就看见封神榜左手一把牛肉,右手抱着一个酒坛子,嘴里正在快速咀嚼着,简直就是饿死鬼的转世灵童啊。
一个足足昏睡三天三夜的人醒来后大开吃戒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封神榜跟着他这么久了还没有吃过酒肉,卫白丁认为自己要好好犒赏一番他这位兄弟,乃招呼小二道:“去,再给他切十斤牛肉。”
小二听完直恨不得给卫白丁跪下,吱吱唔唔半天才说道:“本店店小,昨天刚进五十斤牛肉。今天半夜时候被人偷走三十多斤,肉不多了,一会儿其他人醒来要吃就没了,求客官换家店吃吧?”
卫白丁听完强忍住了笑意,他猜测封神榜在昨晚上就已经醒来,醒后肯定是饿的出奇,被偷的那三十多斤肉肯定在封神榜肚子里。
看封神榜身材苗条,怎会如此大的肚子?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封神榜的肚量他已经不是头一次领教了,肚量大的人饭量肯定也很大。
卫白丁没有搭理店小二,径直来到封神榜身边,劝说道:“封老弟,你慢点吃。”
封神榜扭头一看卫白丁呆住了,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激动道:“卫哥!!!!”说完,眼泪丝丝放下酒坛子就要去抱卫白丁。
卫白丁一愣,笑道:“这才多久不见,你至于吗?”
封神榜推开卫白丁,又塞了一大块牛肉在口,咽了牛肉后抱着酒坛子又是一通牛饮,喝罢才说道:“卫哥,咱们得有三年没见了吧?你过得怎么样?”
卫白丁听罢看着封神榜,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那天封神榜在他家小睡片刻,醒来后直接就问他睡了几天了。这回只不过是睡了三天三夜则是说是三年没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封家人都是这副德行?
“封老弟,我们才三天没见啊。”
封神榜听罢也疑惑道:“你确定?”说罢,又试着在脑海中翻找自己苏醒之前的记忆。这并不难找,卫白丁魔化后,他找到湮灭的事情历历在目。然而却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记得了,湮灭呢?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封神榜带着笑意问道。
卫白丁听罢脸上微微泛红,嘀咕道:“这才几天啊。”卫白丁说完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词汇:度日如年!
封神榜揶揄道:“也就是说没有。不是兄弟说你,你真没用。”
“老弟,吃好没,吃好了,咱们快回魔神之心吧?”卫白丁有些着急,毕竟开元将二元贯交付给他打理三天,这三天他却一直在凌风城之中。
算着时间,师太必然已经回归二元贯,门问说自己三天后会亲自拜访二元贯商讨对付龙元之事,也就是今天。
封神榜打了个嗝儿,朝卫白丁挤了挤眼睛,示意卫白丁靠近他,他好施展穿界术消失。
卫白丁看罢笑了,扭头问那小二:“一共多少钱?”
小二闻听此言忙赔笑道:“那得问老板,小的只管端茶递水。”说完,吆喝道这位客官要结账。
话音一落,由打里屋晃晃悠悠走出来一个老者,老者身着青色圆领长衫,身材略微显胖,步履蹒跚,脸色煞白,看那样子挪动脚都十分费劲。
这老板来到卫白丁和封神榜面前时就已是气息微喘了,老人家手中拿着账单,点了点桌子附近的酒坛子,用心一算说道:“总共五十一两七钱白银。客官……客官……”老板说着说着呕出一口鲜血,慌乱之中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嘴。
小二一看,忙扶住老人家,老板则是干咳不止。
这就奇怪了,卫白丁并不是头一回见这老板,前两天还好好的,人虽年迈却十分麻利。最让卫白丁佩服的是,这老板算账从来不用算盘,用心一算便能准确无误。
“怎么回事?”卫白丁问那小二。
小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呢!今天是老板六十大寿。不过,老板身体一直不好,今晨醒来后便开始干咳吐血不止。老板,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请大夫。”小二说罢,将老板扶起坐在封神榜对面的板凳上,人则是飞奔而去。
老板扭头怒视着小二,怒骂道:“饭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卫白丁听着老板这样骂小二心有不满却没有吱声。
封神榜已然抱着酒钢猛灌。
“酒囊饭袋。”老板瞪了封神榜一眼呲牙咧嘴道,“小小年纪如此嗜酒,肯定没出息。”
封神榜一听此言缓缓拿下酒缸,面带不解地看着这位刚刚到六十岁的老人家。
卫白丁听完火上心口,不满道:“老板,休要出口伤人。”
老板听罢又呕出一口鲜血,用手撑着桌子,强行保持着坐姿:“你也好不哪里去,我注意你好几天了,你一定是想娶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家人嫌你是个废物始终难以点头,你就将人家闺女强抢带走,你这种人爷见的……见的多了,早晚遭报应。”
“你!”卫白丁说罢就要去掀桌子。
封神榜忙伸手挡住卫白丁:“你看他的眼睛。”
卫白丁强压着怒火,恶狠狠地看向那老人的眼睛,一看之下心里咯噔一下,老人的目白已然微微泛红,这并不是常年休息不佳眼睛充血所致。
这时,老人家又开始抱怨:“你们吃好了就赶紧走,别留在我面前,我看着就烦躁。”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老弟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卫白丁决定让湮灭过来打开魔神之眼看看这老板,他怀疑是怨气作祟。
封神榜只是感觉老人家像是被人下毒暗害,他还不知道凌风城就是一座怨气之城。
“你嘛去?”封神榜不解道,说话间就看见卫白丁一路小跑而走。
封神榜无奈只得坐在老板对面,他认为自己可以和这老板谈谈心,让对方心情好些,能够撑到大夫到来。
“老板,您贵姓?今年高寿?可有儿女?”封神榜带这笑意问道,他知道任何老人家被问你这样的问题时一般都会骄傲地回复提问者,好让别人对他辉煌的一生给予肯定。
老板一听冷哼一声道:“老爷姓徐名富贵,今日便是老夫的六十岁大寿,有三个不孝子,两个更加不孝的女儿。”说到这里老人家又是一阵干咳,随后又有气无力道:“十五年了,我就收到过一封我二儿子的家书,说什么自己要开一家马场缺少本钱,让我通过镖局给他送过去。呵呵…咱们凌风城哪里有镖局啊?想离开这里还得花大价钱去请城南的叶青鸟打开穿界门。这个不孝子,我辛辛苦苦将他拉扯成人,他何曾尽过一天孝……”老人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身体一歪倒在地上并不停地抽搐起来。
封神榜见状忙上前搀扶,靠近时才发现老人家的眼睛越来越红了。
老人家用细弱的声音在封神榜怀中说道:“我这肺疾已不是一年两年了,恐怕是过不了今日了。”说话间颤颤巍巍地向封神榜伸出老茧满布的手,眼中带着期许闪烁着泪光道:“你……要是……我孙子该多好?”
封神榜眼睛也有些湿润,心里酸楚,暗恨在当今世上想看到一个幸福的人家为何就这么难呢?“老爷爷,你别说了,让心静下来,撑住!”封神榜大声叫喊道,他想要唤醒老人的求生**,并朝老人家伸出了手。
老人的眼皮上下碰撞着,紧紧攥住封神榜的手,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表情,一行行泪水流淌进他脸上的皱纹之中,嘴来回开合着,好不容易才说道:“对……对……不……”音未落,老人家已合上了眼睛,也松开了手,一道鲜血从嘴角流淌出来。
封神榜知道老人在人生的最后时光想为自己适才的无理向他致歉,嘴角闪出一丝苦笑,低声道:“佛家言-世上没有无因之果。老人家,您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何得了个这样的结局啊?”
这时,卫白丁和湮灭先后进了饭堂,见老板倒在封神榜怀中一动不动,知道自己还是来迟了。老人出来时已好似回光返照,如果真是怨气作祟,那么他来的算是恰到时机。
“老弟,放开他。”卫白丁板着脸凝视着老人的遗体道。
封神榜见卫白丁满脸严肃,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放下老人后才向卫白丁问解。
卫白丁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湮灭。
湮灭揉了揉眼睛后睁开眼睛,人又恢复了淡紫色的眼眸。透过此时的视野,湮灭发现老人家人虽死,可心脏已然在跳动着,老人家心房中的血液已程暗红色,并不断将这种掺杂着猩红色气息的血液向周身各处挤压输送着,而且这猩红色的气息正在向老人家的肌体中渗透着。
湮灭将自己看到的说给卫白丁。
封神榜自然是听到了,比卫白丁更快说出:“怨气?他也要尸变怨灵化吗?”说话间已闪身来到卫白丁身后。
卫白丁点了点头,冷冷道:“我不能让他怨化成功。”
话音一落,小二带着一个中年人闯进饭堂,随后又来了三四个形形色色的住店之人叫嚷着要吃早点。
小二一看掌柜已经气绝而死,跪倒在饭堂门前,将头一磕到底:“叶老板!”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和店小二同行的中年人远远看着叶富贵的老脸,他不是头一次给叶富贵看病,知道叶富贵病入膏肓没得治了。他本以为叶富贵还能再活三个月,很显然叶富贵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看到这里,安慰小二到:“牛七啊,还是抓紧时间安排后事吧。”说完,叹息着扭头离去。
来吃饭那三四人见老板病亡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也扭头离去。
见人走完了,小二爬起身形,来到卫白丁三人面前,抽泣道:“三位客官,家门不幸,让几位见笑了,今日的饭钱就不收你们的了,你们请吧。”
封神榜眼睛一直凝视着这位店小二,他发现小二在地上哭了半天却只是哭出了声音并没有哭下一滴眼泪。
卫白丁自然也看在眼里,心说这小二无非是想假仁假义地为叶富贵送终尽孝,而后将客栈据为己有或者得到一些赏赐。细细一想又觉不可能,老板这把岁数了肯定有儿有孙,哪里轮的到一个店小二瞎码棋?老板的尸体必须经云梦之眸的神雷净化,不管小二安的是什么心,他都不能给小二尽孝的机会了。
“封老弟,让这小二睡会儿。”卫白丁叹息到。
封神榜明白卫白丁的意思,正要上前打晕这小二,只听得一声风动,一支白色的冰锥已然射向这小二,冰锥眨眼即到穿透了小二的颈嗓。
卫白丁和封神榜几乎同时扭头看向湮灭,湮灭双目中的杀气未散,一双紫色眼眸冷冷地看着那小二缓缓倒下的遗体。
牛七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汩汩鲜血从脖颈移出并流淌着。
卫白丁见湮灭又开杀戒,心中自然是万般不解,带着疑惑问湮灭:“这是为何?”
湮灭依旧冷眼看着地上的小二,随后闭上眼睛,当她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淡紫色的眼眸已经恢复了黑褐色,指着地上牛七的遗体道:“他和我一样,是个拥有人象的魔族。”
此言一出,卫白丁和封神榜又一次面面相觑。随后将视线下移看向牛七的遗体,一看之下是大吃了一惊。
牛七的血居然是黑色的,脖颈处流淌在地面上的血滩正在缓缓扩大,黑血中不时向上挥发着醒目的暗红色气息。
“这……”卫白丁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神榜见不得人死,魔族……那和湮灭就是同族,魔族本就为数不多,湮灭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又是因何同室操戈呢?
“即是同根,你为何杀他?”封神榜必须从湮灭嘴里得到答案,这关系到他将来对待湮灭的态度。
湮灭长叹一口气,低语道:“他已被怨气侵蚀,已不是纯正的魔族。这样的魔不配活在世上。”
卫白丁也叹息不止,为湮灭辩解道:“他体内的怨气显然要大于这位叶老板,老弟……你莫要为此伤感。云之初……梦之影……”
话音一落,五条白色云雾链条穿透屋顶射入卫白丁体内,卫白丁又一次用手释放出十条云雾巨蟒,巨蟒盘旋着身躯顷刻之间将这间古旧的饭堂撞的七零八落。
卫白丁抬眼看向天空,但见空中有两团相距数里的白云快速汇聚在一起并不断涌动着,很快一只巨大眼状云出现在天际,眸子中的云雾翻涌奔腾。
封神榜和湮灭置身废墟之中,不禁抬头看向云梦之眸,每一次见到这种眼状大云时,他们的心跳都会突然加速。
随着两次红色的闪光,两道神雷垂直降下,正打在地上那两具尸体之上。
尸体被神雷击中后化做白色烟云缓缓上浮。
三个人目送着叶老板和牛七遗体幻化出的云雾,直到这云雾融入早已散开的云梦之眸之中。
“卫哥!”封神榜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我感觉,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云梦之眸的监视,下一次你还是省省力气,不要再毁坏他人房屋了。”
卫白丁褪去身上的雾气恢复血肉之躯,他撞毁饭堂还不是怕云梦之眸看不见目标嘛,封神榜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也让他回想起那日在仙女楼云梦之眸打碎他手中酒碗之事。那时的他就在屋中,神雷穿透屋顶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手中的酒碗。
“谢谢老弟提醒,那么老弟,咱们是不是该返回魔神之心了?”卫白丁建议到。
封神榜扭头看了看这座城池,顺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也许,很快咱们就会回来。”说完,一道竹叶幕布将三人挡在了身后,带到幕布拉开,三人已无影无踪。
二元贯,元神大殿门前,当三人抵达那棵其貌不扬的松树下的时候,卫白丁惊奇地发现他们身边蹲伏着一只魔血虎。
“魔血虎。”湮灭惊叫道。这声惊叫也让魔血虎的眼皮向上翻了翻,魔血虎一抬眼就看见了湮灭,迅速爬起身来到湮灭身边并在湮灭身上来回嗅着。
嗅罢,魔血虎将自己的脑袋在湮灭大腿上蹭了蹭,湮灭也带着笑意抚摸这魔血虎的额头。
“放手!”卫白丁板着脸叫嚷道。
湮灭一听忙松开了手,将视线移向卫白丁,她不明白卫白丁为何呵斥于她。
封神榜见状来到湮灭身边低声道:“开元师太是何等人?不想被她老人家识破就远离这只魔血虎。”
湮灭这才明白过来,用魔族的语言对魔血虎说道:“不要缠着我。”
魔血虎冲湮灭号叫两声,随后摇头晃脑地重新蹲伏在树下。
这时,大殿内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还不进来。”
卫白丁听出是开元师太的声音,师太显然已知道他们回来了。
“怎么办?老弟,师太把二元贯交给我三日,这三天我却一直在凌风城。”卫白丁急了。
封神榜也难得乱了方寸,毕竟开元师太不但修为高深。魔血虎尚且能一眼认出同族,和魔族大战过的开元怎会认不出魔族?万一她老人家一眼识破湮灭是魔族之事,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吧,卫哥,林叶之灵有一种预感,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封神榜带着笑意道。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我,等会儿我叫你们你们再进去。”说完,卫白丁抬腿进了元神大殿。
来到大殿之中,就看见开元师太双目紧闭正蹲坐在中央的蒲团之上,身边站立着的正是柳西和另外一个中年妇人。
两个妇人见卫白丁进来了,嘴角闪出一丝很容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卫白丁忙上前行礼道:“恩师,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开元师太缓缓睁开眼睛,板着脸道:“前天夜里。白丁,为师将二元贯托付给你,你因何离贯三日不归?”
卫白丁一听忙对道:“只因思乡亲切,我回了趟凌风城,一来一回刚好三日。”
“凌风城?”开元师太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你家在凌风城?不是云之峡谷吗?”
卫白丁忙将自己被家族驱逐而后如何来到凌风城之事说了。
开元听罢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是云之卫家资质最差的人?白丁啊,你错了啊!恰恰相反,你是云之卫家一直以来最器重的人。你年纪还小,还不能够理解长辈们的苦心。”
卫白丁听了就来气:“师太说笑了,丁确实是云之卫家微末之辈。”
柳西听罢忍不住夸赞卫白丁道:“你真有自知之明,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另一个中年人听完此言险些没将自己强忍着的笑意喷将出来。
开元听罢目光斜视柳西,然并没有搭理她,又看向卫白丁道:“四天前,你们去过星魔阵?”
卫白丁点头称是。
“我都听说了。”开元终于露出了笑容,“为师要谢谢你在星魔阵前为我做的一切。”
卫白丁忙道:“哪里,这是徒子的本分。”
“面对荒天能够临危不乱,也足见你有些胆识。”开元继续称赞自己的徒儿。
卫白丁苦笑:“不瞒师太,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银河十老之一,如果我知道,怕也会被对方的名号震慑。”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常理。荒天是安宁难得的智者,怎会和你们小辈一般见识。”开元师太笑着说道。
“恩师,您可曾见过门问?”卫白丁问道。
“当然。”开元说道,“大星术士昨日正午依礼来访。”
听到这里,柳西抱拳施礼道:“师父,龙元是您的密友,您万万不可答应门问。”
开元师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突然转过头,怒视柳西,厉声道:“退下。”
柳西听罢先是一惊,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紧接着心里腾起一团无名的怒火,只得行礼后退去,在经过卫白丁身旁时给了卫白丁一个恶狠狠的目光后扬长而去。柳西本就看卫白丁不顺眼,再加上看见开元似乎很器重卫白丁的样子,甚至对卫白丁和魔族来往之事只字不提,心里就更恨了。
这时另一个中年道姑站不住了,一指卫白丁道:“师父,门问之事您自有定论我们不便开口,可是,这小贼要和魔族表白爱意之事,您必须给众弟子一个说法。”、
卫白丁听罢心里一震:她们怎么知道?!吃惊归吃惊,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肯定是那****和封神榜口无遮拦被贼人偷听到了。哎,本来还想隐瞒并将湮灭推荐给开元师太,现在看来怕是要完蛋,不光湮灭,甚至连他都有可能被开元师太逐出二元贯。
“可有此事?”开元师太脸上泛起严厉,一双睿智的眼睛死死凝视着卫白丁的脸面。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你脸上的任何一块肌肉抽动都在劫难逃。卫白丁知道,说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想说谎,乃毅然决然道:“不错!”
门外封神榜和湮灭正躲在门边听着殿内的动静,一听此言,湮灭就是一惊,封神榜的嘴角则是闪出一丝笑意,换成是他也会一口承认。
中年妇人一听呲牙咧嘴道:“大逆不道啊!你这恶贼!魔族乃世间妖邪,你居然要和他们表白爱意,你对的起爹娘给你的这张人皮吗?”
卫白丁忍着这妇人半天了,一听此言,冷笑道:“关你鸟事!”
中年妇人一听直气的头晕眼花,咆哮道:“孽障!贫尼岂能容你?”说完,挥动浮尘就要掐诀念咒。
“住手!”开元师太的断喝,人也飘飘然站立起身,满脸严肃。
中年妇人一听此言,不解道:“师父!他都要和魔族勾搭连环了!这等孽障不除,若是传扬出去,我们二元贯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那就不要传扬出去!”开元师太怒视中年妇人。
“师父……”中年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开元师太面前。
“记住我的话!”开元师太冷冷道,“退下!”
中年妇人已是热泪盈眶,只得捂着脸离开了。
开元师太阖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让她进来。”开元师太重新座回了蒲团之上。
卫白丁将开元师太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从老人家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讯息,也看不到任何对湮灭不利的表情,只得冲门外喊出了两个名字。
封神榜在殿外听见卫白丁叫他们,忙扭头对湮灭说道:“看我脸色行事。”
湮灭忙看了看封神榜的脸色,从中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得说道:“你脸上什么也没有啊。”
封神榜苦笑,只得说道:“你尽量不要说话,只管点头摇头就可以。走吧。”
说罢。抬腿进了大殿,湮灭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跟着,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多次战败他父亲灭世上大魔的开元师太,她也知道他和泯灭之所以能够保住生命也是多亏了这位开元师太。她对开元师太并没有泯灭那么大的恨意,可能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一种惺惺相惜吧?
来到殿内,封神榜先是向开元师太行礼道:“师父旅途劳顿应该多多休息。”
湮灭见状忙跟着点了点头。
开元看着封神榜不禁笑了,心说这小鬼显然比卫白丁更懂得变通。看完封神榜,就将视野定格在湮灭身上,若是旁人她或许不认得,这个当年她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救下的魔族少女她老人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即便是女大十八变,然女孩那种只有白羽秘宗人才会有的对自然万物充满尊重充满憧憬的眼神是不可复制的。
“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开元一指湮灭问道。
湮灭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封神榜忙抢话道:“她是卫白丁的表妹。叫白百合。”白百何是封神榜乳娘的名字。
开元听罢皱了皱眉,心说封神榜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我何不顺水推舟?乃开口道:“白丁,是这样吗?”
卫白丁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开元师太,正要硬到底说出湮灭的本名,开元师太打断了卫白丁即将张开的嘴:“你带你表妹所谓何来?”
卫白丁终于明白过来,开元师太若不是信了封神榜的谎话就是想默认湮灭留在二元贯,忙对答道:“我这次回家将自己拜师您老人家的事情和表妹说了,表叔在旁听到非要让我带着表妹来此,只望恩师也收她为徒。”
开元师太站立起身,佯装很为难的样子,遂后又将湮灭上下打量了数遍之后才说道:“也不是不可以。百合,伺候我起居的爱徒不在了,你可愿意当我的贴身弟子?”
此言一出卫白丁的内衣立刻就湿透了,封神榜也出了一脖子的汗。
“不……不……师父,我表妹是富家小姐,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呀!我怕她难当此重任。”卫白丁忙辩驳道。
封神榜忙附和道:“是啊,她连端茶递水都不会。师父,某不才,就由我当您的贴身弟子吧?”
开元师太听罢大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说完,一甩手中浮尘人已不知去向。
见开元走了,卫白丁忙问封神榜:“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封神榜一摊手:“我哪里知道,可能就是看上湮灭妹妹了。”
湮灭说道:“没事,我很会照顾人的,我哥哥受伤的日子都是我在照顾他。开元师太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愿意照顾她老人家。”
“什么时候的事?”卫白丁问湮灭,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湮灭只得将当年开元为魔族开脱之事说于卫白丁。
封神榜听罢不停地揉着脸,他又有了不祥的预感。
卫白丁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过了片刻,突然问封神榜:“不对呀!咱们已经拜师,她老人家怎么对指点咱们修为之事只字不提呢?”
封神榜也突然顿悟:“对呀!我还要学剑呢!”
湮灭听了封神榜的抱怨不禁笑了:“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呀!”
封神榜一愣,将湮灭上下打量了一番:“休得取笑小夫,你哪里像个剑客,你的剑呢?”
卫白丁也是一愣,湮灭怎么看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使用利器呢?又怎么可以使用利器呢!
“不要乱说。”卫白丁朝湮灭挤了挤眼。
“我没乱说嘛!”湮灭撅着嘴道,“你们出来我为你们展示一下。来嘛!”湮灭说完就去拽卫白丁。
卫白丁无奈只得跟着湮灭出了大殿,封神榜则是半信半疑地跟在二人身后。
来到庭院之中,湮灭松开卫白丁,朝前方空地中走了过去距离二人十五步转过身站定。
只见湮灭伸出纤细的食指在面前缓缓划出了一个长长的一字,湮灭手指经过的空间也随之出现了一道极其醒目的白色裂痕。
待到湮灭收回手指,线状裂痕发出咔啪一声碎裂开来,露出了一片黑暗空间,湮灭突然伸手,将手探进裂痕并快速抽出,一把通体碧绿好似翠玉雕琢而成的长剑已然在手。
卫白丁和封神榜一看这把剑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比起那把剑,湮灭取剑的方式更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是什么剑?”封神榜板着脸学着剑客们过招之前的那种特有的装x表情问湮灭。
“它叫炎魔遗骨。是曾经的炎魔王鲨听的后人用炎魔身上唯一的一条脊椎骨之精华掺和魔族晶钢打造而成,是我爹送给我的。”湮灭说完脸上又泛起悲伤之色。
卫白丁看到这里想起了泯灭的一句话,他不得不问问湮灭:“那****和你哥在云层之上会见,他说我的云之锁链根本制不住你,可那夜你面对我的锁链不知所措,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呀?”
湮灭听罢脸刷地红了:“不告诉你!”
封神榜见湮灭表情嘴角闪出一丝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催促湮灭快展示一下剑法吧。这把炎魔遗骨在旁人看来或许能够垂涎三尺,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魔族兵刃而已。
湮灭听罢回了回神,正要作势耍剑,遂又收回架势:“我们还是去通天峰下吧?这把剑一旦打开四周温度必将骤降,到时候冻死了人开元师太怕是要发火了。”
封神榜听罢就是一皱眉,炎魔鲨听是个全身燃烧着魔火的火魔,它遗骨制作的剑居然是极寒之物?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为了印证一番这把剑顺便看看湮灭的实力封神榜搂住卫白丁的肩头,二人来在湮灭身边,封神榜单手点了点湮灭的肩头。
随着一阵轻风袭来,三人便出现在一座直插入云的高山之下。
湮灭抬头仰望云层,她似乎能看见自己的家园。
“你们两个站远些。”湮灭说话间眼眸又一次变为紫红色。
炎魔遗骨感受到了魔族的气息,剑身周围开始出现寒气,四周的温度在下降。
湮灭做好架势,在山下开始舞剑,每斩出一剑四周的温度变会下降一番,湮灭舞剑时一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卫白丁,在心里说着:“他应该不会明白,我是为了帮他彻底吸收体内魔鳞才动用这把剑的吧?”
卫白丁当然不知道,就好像他并没有感觉到四周气温早已降到了零度以下数十度一般。
卫白丁感受不到,封神榜却感同身受,只得释放真气结成护体之盾,即便如此仍旧感觉到阵阵寒意。他不光身体寒冷,心里更冷,湮灭这哪里是剑法嘛?分明是在跳舞,用这种剑法迎敌也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自己笑死了。
让封神榜唯一欣慰的是,湮灭的舞姿优美,身形和剑结合的恰到好处。让他感到自豪的是:安宁之地能够目睹魔女倾情舞剑的人或许也就只有卫白丁和他封神榜了。让她不解的是,这种舞剑方式以常人的姿态即可,湮灭为何要让自己的眼眸恢复魔族色泽呢?这个问题像流星一般在封神榜的意识中一闪而过,湮灭的舞姿已经覆灭了一切他理智的思考,那么卫白丁就更不用提了。
想到这里,封神榜扭头看向卫白丁,卫白丁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甚至连眨眼的机能都丧失了。二人的感情显然已经上升了一个层面,封神榜不得不自惭形秽,他的那个她又在哪里呢?
说起封神榜的那个她,我们不妨一起去往极尊世界。
在一间布置的极其奢华的房间中孤坐着一个女子,女子面对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孤坐着,妆台前摆放着两盘饭菜,女子身后的琉璃地上到处都是碎盘子碎碗和满地的美味佳肴。
女子头发披散着,一张略显干燥的面皮变的无比憔悴,好像烈日下的黄土地一般,一双眼睛里透着无奈透着愤恨,无奈和失落要远远多于愤恨。
这时,女子一把抓起妆台前的两个盘子又一次恶狠狠地摔在地上,咆哮道:“我不吃……不吃……”
闺房外,一位老人听到这动静,身体又是一抖,嘴角又一次上翘,嘴里无奈道:“诶呦喂……我的祖奶奶呀!”身后站立着两个丫鬟听到这个声音捂着脸抽泣着。
老人长叹一口气,转身对丫鬟说道:“快去,快去,再端些粥菜来。”
一个丫鬟听罢跪在地上,哭诉道:“城主,您就答应小姐吧,再这样下去,小姐非饿出病不可呀!”
老人听罢苦笑不迭,将丫鬟搀扶起来,赔笑道:“快去吧,这回呀,老爷我亲自去送。”
丫鬟听罢破涕为笑:“真的?我们这就去。”
说完站立起身,两个丫鬟欢欢喜喜退了出去。
老人又一次将脸贴在门边带着慈爱带着无奈地听着屋中的动静。
闺房之中又一次陷入沉寂。
过了片刻,两个丫鬟去而复返,一个端着一碗米粥,另一个两手各拖着一盘菜肴。
老人见状接过米粥,用嘴吹了吹碗口处的热气,示意丫鬟们在外面等他,他要先将粥送进去。
老人一手端着粥,另一手推开了房门,先将脑袋探了进去,见自己的女儿仍旧对镜而坐,屋中已被各种菜肴的气味充满,忙抬腿进去。
绕过地上的碎盘子残渣,老人来到女儿身后,脸上带着笑容呼唤自己的女儿:“溪儿……溪儿……”
女子一听这个声音,柳眉立刻就树立起来,又一次咆哮道:“我不吃!”
“溪儿呀!”老人说话间挤出了两行泪水,“你哥刚刚归位,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怎么活啊?”
女子听罢心瞬间软了下来,站起身又坐了回去,叫嚷道:“我不管,你不让我回二元贯我就不吃饭。”
“你!”老人听罢脸上的肉在颤抖着,抬手就要把手中的粥碗也摔在地上。遂又长出一口气,毕竟让女儿吃饭最重要,“好,好,爹答应你。”老人终于无奈地妥协了。
女子听罢欢喜,终于站了起来,站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和凌乱的长发,忙捂着脸说道:“我得先去沐浴打扮一番。”说罢,又给了老人一个感激的笑容后飞奔而去。
老人家看着女儿终于喜笑颜开心里是百感交集,缓步来到女儿的妆台前,将米粥轻轻放下,拿起桌案上女儿的木梳左右翻看着,时而会心一笑时而又泪眼汪汪,嘴里无奈地嘟囔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封家小鬼虽然不错……可是……哎!”
老人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操碎了,可女儿为何就不能体谅他的苦心呢?哪怕体谅一点点,老人也不会愁眉不展了。
老人正在惆怅,由打门外进来一个中年人,中年人脸上写满了紧张之色,进门立马跪倒在老人身后,抱拳道:“城主,大星术士门问带着五十多个弟子在极尊世界大门前耀武扬威。”
老人一听心中不快顿消,突然转过身,带着满脸冷峻之色道:“哼!老匹夫。待我前去会他。”说完就要化石入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忙对中年人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小姐,一会儿让小姐骑着魔血虎从后门离去,顺便让下人来把屋子打扫干净。”
老人交代完身躯化石入土。
中年人目送老人遁入大地,嘴里感叹着:“城主真是性情中人呐!”
极尊世界门前,大星术士门问板着老脸站立在阵前,身后跟着他最得意的四十八个星术士弟子和门问的长子门文天次子门文仁,他是来向极尊世界的主人龙元下战书的,势必要为自己被杀的儿子报仇雪恨。
门文天今年也四十出头的岁数了,生的五大三粗,背后别着一根水晶虎头杖;门文仁三十九岁,身材略显瘦弱,面皮白皙一副文人气概,手中正摇着一把红色的羽扇。
两兄弟立于父亲身下,一双眼恶狠狠地凝视着极尊世界那座雄伟的精钢大门。
这时,大地开始震颤,一只高十丈的巨石麒麟从地面上升起,在巨石麒麟的头顶端坐着一个老人。门问的四十八个弟子一看这画面,个个脸色变的铁青。待麒麟的四蹄钻出地面,头顶老人沉吟道:“孤坐山巅,任他风霜……”
“给我住口!收回你的口头禅。”门问一声断喝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老人收住了口,纵身一跃人重重地落了地,大地又是一颤。
老人缓缓站直身形,用冷峻的目光一扫门问的阵线,开口道:“大星术士,久违了。”
门问听罢冷哼不止。
这时,门问的大儿子门文天来到阵前,手中杖直指老人厉声道:“龙元,你杀我弟,今日……你死我活”
龙元一听此言,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弟弟暗害我儿在先,老夫出手杀之不过是给你们星魔阵一次警示。”
门文天一听此言大怒,咆哮道:“你龙元自称城主,恐怕早有吞并我们星魔阵之意。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巧言脱罪,实乃是罪不容诛。”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门问开口了:“你说我儿暗害你那龟儿子,何不让他来说,如果他敢当着我面说出这句话,我必然会重新考虑此事。”门问说罢,嘴角闪出一丝讽笑。
龙元一听此言是勃然大怒,他虽然极力掩饰龙有眼的死因,甚至连葬礼都没有举行,可那件事毕竟发生在仙女楼,当时仙女楼后院烟花之所外不知道站着多少人。如今,整个神都之人都已知道他儿子被云梦之眸射出的神雷击杀,而且还到处传说着他龙元被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吓破了胆,不敢找云之卫家的麻烦。当下,门问明知龙有眼已死,故意提起此事,实在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真真是可恨至极!
眼下若不动手杀死几个人,你让龙元的尊严往哪里搁?
“门问,老夫本想默认你星魔阵的存在,既然你实力作死,老朽就成全你。”龙元恶狠狠道,说完,就要伸手命令身后的麒麟向对方阵线发起冲锋。
马车上门问见龙元动了肝火,大笑着一挥手:“且慢!”
龙元的手停住了,冷笑道:“你有何遗言要说?”
门问带着笑意道:“龙元你好无理,老夫和你好言相商,而你居然还要恶人先出手!老夫听闻……令公子得了花柳病,病死了,可有此事啊?”
门问说罢身后的弟子们便跟着一通大笑。
龙元一听此言,顿觉怒火攻心,一口银灰色的老血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敷衍女儿的话也被传扬了出去,可这又能怪谁呢,一怪自己教子无方,二怪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不孝之极,一天到晚净干小人之事。
门问见自己的话已经伤到龙元,忙趁热打铁:“哎,真是可惜啊,堂堂秘宗子弟,居然得了这么个下场,真是让老夫扼腕叹息。城主,您还请节哀顺变!节哀呀!来……我们众人一起表达一番对少城主的吊唁之词吧。”
此言一出,身后众弟子开始齐声吆喝着门问来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的话语:“公子有眼,中年圣贤。身染花柳,天长日久。一生行善,为娼妓怜。强抢调戏,乐不堪言。今命归天,天下欢颜。呜呼哀哉,着实可怜;悲哉有眼,痛哉龙元。”
……
门问的弟子不时重复着这些吊唁之词,门问的两个儿子脸上一直带着嘲笑。
龙元听着这些话语,一开始怒火攻心,随之只觉脑重头沉,遂后又喷出了一口老血,身体再也站立不稳重重地倒在地上,身后的巨石麒麟身体上也出现了裂痕,随之散做碎石散落在极尊世界门前。
门问见龙元倒下,示意众弟子停止吟唱,缓步来在龙元身前,弯下腰看着龙元惨白的脸面道:“怎么了城主?老朽今日虽是有备而来,然不过是来下战书而已。不想您老的心胸竟是如此狭隘,连这点嘲讽之词都难以承受,实在让兄弟我汗颜啊!罢了,罢了,今日我放你归去,好好调养身体,明日你我决一死战。”
门问说罢仰天大笑不止,正得意间,他的右脚被龙元的大手捉住,门问大惊,情急下下施展星术脱离,他也确实逃回了自己的马车之上,然而他的右脚却已失去了知觉。
低头一看,右脚已然石化,石化的部位依然长在他的右脚踝之上,门问惊倒在马车之上。
这时,龙元强撑起身形,恶狠狠地看着门问捂着心口道:“门问,不杀光你们,我就不是龙元。”说罢,龙元的身躯缓缓沉入大地。
门前只剩下门问叫嚷着:“快去请开元师太!!!”
门问的二儿子一听此言,忙一甩羽扇闪出一道红色穿界门,人窜进穿界门中。
这边门问的大儿子也念念有词,打开了回归星魔阵的穿界门,门问和他的弟子们仓皇进入穿界门。
话说回通天峰下,啊,不,二元贯的演武场之中,卫白丁三人已回归了这里。
在通天峰下,湮灭跳完剑舞,也如愿以偿地为封神榜演示了一番自己的剑术,端地让封神榜大开眼界,这不正向哈巴狗一般缠着湮灭让湮灭快快教他那些华而又实的剑法。
“妹妹,你要急死哥吗?”封神榜急切说道,说完又溜到卫白丁身边,“卫哥,你快给嫂子说说,让她教我。”
卫白丁看着仍旧有些微喘的湮灭,心有不忍,只得说道:“老弟,湮灭适才舞剑动用了太多元气,你就不能让她休息两天吗?”
封神榜无奈,只得一个人在演武场来回翻着筋斗,他小人家可不是能闲得住的人。
这时,一道深红色的穿界门在演武场中央打开,封神榜正在穿界门的前方背对穿界门。这时,从穿界门中走出来一个手持羽扇的白面书生,书生脸上带着焦虑之色,出了穿界门径直就要直冲元神大殿。
刚跑出两步就觉面前一黑,和封神榜撞了个满怀。
封神榜被撞的向前栽出好几步,用手撑住地才没摔成狗吃屎。爬起身,怒视身后,见是个陌生的中年书生,不满道:“你是谁?因何擅闯二元贯?”
中年人被撞到了鼻子,这时间正捏着鼻子泪眼朦胧,一听有人答话,忙挤吧着眼抱拳道:“小生门文仁,烦劳去请开元师太移驾星魔阵,家父受了重伤。”
“星魔阵,门文仁。”卫白丁惊呼,“家父,受了重伤?可是门问?”
门文仁终于睁开了眼,快速一扫卫白丁三人,见都是些小辈,抬腿就要向元神大殿进发。
封神榜见状道:“别去了,师太不在二元贯。”适才他们归来时,叶骓来过和他们闲聊了片刻,并把湮灭打量了数十遍后才离开。闲聊中,叶骓说起开元师太好像是骑着魔血虎去了龙元府上看望龙元的同时见见自己好几天没看见影子的爱徒龙溪水。
门文仁不管不顾,闯进元神大殿,见内中空无一人,又飞奔而出,在院中扯着嗓子呼喊开元师太。
卫白丁长叹道:“别喊了,开元师太不久前去了极尊世界。”
“极尊……”门文仁一听脸上泛起失望之色,“哎!”
这时,柳西拖着轻盈的步伐手捧经卷向元神大殿而来,一抬眼就看见了门文仁。
一看之下,忙和颜悦色迎上前道:“这不是门问的二公子吗?来二元贯何干?”
门文仁焦躁间看了看来人,见是师太的大弟子柳西,忙弓身施礼道:“师太,家父受了伤,我来请开元师太过府。”
柳西听罢眼角泛起一丝疑惑:“大星术士法力高强,有谁能伤的了他老人家?”
门文仁恶狠狠地说出道:“是龙元的化石秘术。”
柳西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伤在什么部位?”
“右脚。”门文仁说道,一双眼凝视着柳西,从柳西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师太……”
“我有那么老吗?”柳西不满地打断门文仁。
门文仁一愣,忙改口道:“师妹,不知您是否可以破解化石秘术?”
柳西听罢哼笑道:“区区小事,何劳师父亲自出马,贫尼去了保还大星术士康健。”
门文仁听罢欢喜,噗通一声跪倒在柳西面前:“求师妹移驾星魔阵。”
柳西倒是想去,不过开元师太临行时命令她整理藏书楼的经卷,事情才刚刚开始。只得说道:“不行,我还有事务在身。”说完,无奈地转过身。
这一转身就看见了卫白丁三人正盯着她们瞧看,一看卫白丁柳西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
门文仁为了给父亲治脚,只得再三叩拜柳西,心里恨透了这个不通情理的道姑。
柳西见门文仁如此孝顺也深为动容,正要扶起门文仁答允下来,脑中不觉灵光一闪,心里已有了计议。抬腿上前,弯下腰将门文仁搀扶起来,在搀扶的过程中,在门文仁耳边快速低语道:“只要你杀了那个布衣小鬼,我就去救你的父亲。”
门文仁被扶正身形,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心说这道姑心肠还真是歹毒。然而,他门文仁又哪里是那么好唬的,一旦他动手杀了那小鬼,柳西又治不好他爹,他岂不是自找倒霉,谁都看到那布衣小鬼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杀了布衣好说,万一那两个小鬼找人害他,那岂不是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嘛,如果柳西能治好他爹门问,这事就令说了。
“请你先治好我爹。”门文仁又一次弯下腰弓身说道。
柳西一听哼笑道:“好说。头前引路。”
门文仁忙挥动羽扇,一道银色穿界门出现在二人中间。
柳西将手中经卷放在窗台,一甩手中浮尘,大义凛然地进了穿界门。门文仁见柳西进去了,也缓步走向穿界门,就在他身体即将进入时,他特意侧过脸给了卫白丁一个莫名其妙的笑意。
随着门文仁进入,穿界门消失在卫白丁三人面前。
卫白丁将柳西和门文仁之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虽然没听到柳西扶正门文仁时在对方耳边的低语,但猜测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柳西对他的敌意是写在脸上的。
封神榜是何等心细之人,门文仁临行时留下的笑意显然是一个不友好的信号。
湮灭就更不用说了,对人族本就无比敌视,柳西和门文仁在她眼中从一开始就是奸狡恶诈之徒。
“卫白丁,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过节?”湮灭不得不为卫白丁担心。
“哎!长的帅就是麻烦呀!”封神榜看着卫白丁嬉笑道。
“别闹!”卫白丁也笑了,“你认为二人之间定下了什么猫腻?”卫白丁喜欢直入主题。
“肯定对你没好处,卫哥,你可要小心防范呀!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借刀杀人,用治疗门问来要挟门文仁,让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害你。这样事情成了,我会很开心。事情不成,你卫白丁恐怕要惹上星魔阵,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门文仁的事了。只是不知道柳西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封神榜长叹道。
湮灭听完火冒三丈:“我去杀了她!”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卫白丁忙拉住湮灭,带着若无其事的笑意道:“不要冲动。有我和封老弟在,她奸计得逞的几率绝对是零。”
封神榜听罢嘴角也闪出一丝迷人的笑意,这抹笑意正巧被天上一只正俯冲而下的魔血虎身上的女子看到,看到这个笑容,女子也会心地笑了,一拍魔血虎的脑袋魔血虎快速俯冲而下,在封神榜身后站定。
虎背上女子翻身下了魔血虎。
卫白丁三人被魔血虎落地的声音吸引,忙扭头观瞧,一看之下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卫白丁一看来人,脸就开始泛红,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封神榜一看来人,嘴角的笑意没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湮灭看了看来人,又扭头看了看卫白丁,见卫白丁脸红,不禁让自己靠近卫白丁一些。
来女不是别人正是龙溪水。
龙溪水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封神榜,余光瞟见她的杀兄仇敌卫白丁以及站立在卫白丁身边的湮灭,隔了三五天没见,她对卫白丁的恨意消减了不少,至少不会再你死我活了。
封神榜见龙溪水注视着他,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师太不是去你家了吗?”
龙溪水见封神榜对她冷冰冰的,多次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说道:“我不知道,我来时并没见到师太。”
封神榜转过身:“龙姑娘,你该不会是来找我卫哥报仇的吧?想杀我卫哥,先过了我这一关。”说完,封神榜又一次看向龙溪水,脸上的冷漠更浓了。
“你!”龙溪水指着封神榜怒道,一个字出口泪水已出现在眼眶之中。她只得强忍着泪水,转过身朝魔血虎走去,转过身时一行泪水滑落脸颊。
卫白丁何其心细,龙溪水眼中带泪他怎会看不出,在他的童年中不知道多少次流出这种不被旁人理解的泪水。龙溪水必然是满心欢喜来见封神榜,不料对方不但站在自己仇人身边还对她如此冷淡,任谁也受不了。龙溪水一个大小姐,能忍住不对封神榜发火,就表示她对封神榜的关心早已大过了自己。
“啪!”卫白丁恶狠狠地甩了封神榜一记耳光。
封神榜眼睁睁地看着卫白丁这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他当然不想这样对待龙溪水,只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前是兄弟后是女人,你让他如何选择?封神榜在瞬间思考后决定要兄弟,卫白丁这一巴掌显然是在骂他愚蠢。
龙溪水听见这巴掌声,忙回过身,见封神榜脸歪在一旁,卫白丁的右手伸在左手边,脸上带着愤恨,不禁又开始心疼封神榜,她知道自己不便先开口。
“老弟。”卫白丁将脸转到一旁,恶狠狠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完,卫白丁转过身:“连我都能看出,龙小姐为你而来;连我都能看出,龙小姐身体瘦了一圈,连我都能看出,她眼中充满血丝;甚至,连我都能看出,她现在心如刀绞。而你,对此视而不见,是何道理?”卫白丁说完,抬手又要去打封神榜,抬了一半手又收了回来。
这时,封神榜将脸扭正,疼痛的脸上泛起笑意:“卫哥,这次你是真误会我了。你是真误会我了啊!”封神榜最后一句话是咆哮出来的,说完恶狠狠地甩了卫白丁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卫白丁倒是有心闪躲,奈何对方出手太快,挨的那叫一个响。
湮灭一看,心里那叫一个疼,忙扶住卫白丁,带着不满看着封神榜。
卫白丁吃了一耳光,心里恼火,单手点指封神榜:“你说,我误会你什么了?”
封神榜苦笑道:“连你都看的出来,我能看不出来吗?但是,卫哥,龙有眼的死是她心里的结、心里的苦。作为你的兄弟,我难道不该让她恨我吗?她对我的恨多一分,对你的恨或许就会减少一分。这种话,我本不该告诉你和她,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小夫愿意打开心扉。我不会做那种善意的欺骗,在我看来那种自以为是为别人好的欺骗是世上最愚蠢的行为。”
龙溪水将卫白丁和封神榜的话一字不露地听在耳中,心里是五味杂陈,但至少明白了封神榜为何对她态度冰冷。她不过是对封神榜魂牵梦萦了四五天而已,又何曾体会过封神榜作为他仇人的兄弟面对她时内心中的矛盾?卫白丁的态度也很明确,他绝不希望让自己的过错影响到她和封神榜之间的关系,冲着这一点,龙溪水对卫白丁的恨意又少了不少,也回想起龙有眼在二元贯乃至整个神都的种种恶行。像她哥这种恶人,若是换成其他人的哥哥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之,然事情却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始终难以释怀。
“兄弟啊!”卫白丁已是眼泪丝丝,“如果是一把夺命的刀,哥会毫不犹豫地替你挡下来。可这件事,你确实是局外人,我不值得你挡刀。还记得当初我为何要去杀死龙有眼吗?哪里是为了给神都除害,不过是为了联合门问最后战败龙元。可当我们这么做了之后,才发现事实并不是我们看到听到的那样,说到底你我还是被那个家伙给骗了。”
龙溪水一听此言,脸色又是一变,点指卫白丁:“好哇!你还要杀我爹吗?”
卫白丁看向龙溪水道:“一开始我们确实是这样打算的,而且你哥死后,我们还在你家和你爹交过手。后来,我们捉了一个叫梅心的丫鬟,从他口中得知你爹是个不错的长者。之后,我们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开始着手营救开元师太,也就是这时候遇上了你。”
卫白丁说完看向湮灭:“给我一根冰锥。”
湮灭缓缓摊平小手,但见寒气溢出,一只半尺来长的冰锥已然在手,交在卫白丁手中后才问道:“你要做什么?”湮灭认为卫白丁要对龙溪水下毒手。
卫白丁接过冰锥,缓步来到龙溪水身旁,将冰锥递在龙溪水面前:“拿起它,为你兄长报仇吧!”
龙溪水接过冰锥,卫白丁也转过身躯背对龙溪水。
封神榜见状急了,抬腿就要上前去劝说,腿刚移动一步,五条云雾锁链垂直降落,将封神榜死死按压在地上。这时,其中一条云雾锁链散做云雾,云雾瞬间笼罩住封神榜切断了封神榜与外界的身体链接。
云雾中封神榜叫嚷着:“卫哥,你疯了!别忘了,你他娘是族长啊,你的族人都等着你呢!溪水,不要,不要,云梦之眸会射杀你的!不要啊!”
湮灭也是急不可耐,快步上前挡在卫白丁背后,冷眼看着龙溪水:“我不允许你杀……”话还没说完,一条云雾巨蟒降下将湮灭吞进腹中,湮灭的身躯也被云雾罩住。
卫白丁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云雾说道:“湮灭,对不起。”
说完平移几步,又一次背对龙溪水:“现在没人干扰你的心思了,云梦之眸是智慧的象征,如果它认为我该死,是绝不会出现的。直管动手。”
龙溪水握着冰锥的手在颤抖,看着卫白丁的背影,哼笑道:“真不愧是云之卫家的族长,这一招真是高超至极。杀了你,封神榜以后还会理我吗?这位姑娘会放过我吗?云梦之眸会放过我吗?”
卫白丁大笑道:“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而且给了你一次复仇的机会,你居然还有心思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我知道,你并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龙元。一个父亲刚刚失去儿子,如果再失去了女儿,他恐怕也会失去生存下去的希望。你们龙家人都是如此贪生怕死吗?那何不滚回自己的隐居之所,躲在龟壳之中至少不会死,又何必在魔神之心丢人现眼呢?我说的对吗?龙姑娘。”
“你!”龙溪水又一次握紧了手中正在缓缓融化的冰锥,其实她要杀卫白丁又哪里用的上手中的冰锥呢!只需使用化石秘术让卫白丁脚下的大地钻出地刺必然一击致命,随着卫白丁的话龙溪水感觉卫白丁的背影越来越高大,而自己的身躯似乎在缩小,已显得无地自容了。
卫白丁行此举并非是在用大义来诈龙溪水,而是真心实意的。他心里也没底,只不过他不怕死,在他看来他早就该死了。不过现在,他有了一个兄弟,一个湮灭,这两个人让他多少有些不太想死。
见龙溪水迟迟不肯动手,只得转过身看着龙溪水的脸面一指头顶的天空:“睁大你的双眼,仰望天空吧!看看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那是云之卫家的图腾,也是云之卫家永恒的信仰!”卫白丁坚信自己没错,相信云梦之眸必然会出现庇护自己的主人!
龙溪水缓缓抬起头,就在她看见天空之中奔涌之中的眼眸之时,手中的冰锥掉落在地。
冰锥落了地,龙溪水的泪水又一次落了下来,内心中各种思绪也如同云梦之眸一般翻涌奔腾着。
这时,卫白丁挥手驱散云雾困住封神榜和湮灭的云雾,封神榜终于恢复了自由,忙爬起身来在龙溪水身旁,见龙溪水正昂头仰望着天空落泪,也抬头上看,与云梦之眸只一对视顿觉自身像蝼蚁一般渺小。
卫白丁和龙溪水的对话封神榜在云雾中听的清楚,事到如今,只能等龙溪水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湮灭脱离了云雾,忙来到卫白丁身边,双目死死凝视着龙溪水,打定主意:一旦对方再有不轨的举动必然要取对方性命。
这时,龙溪水缓缓低下了头:“我记得镇元师太被雷击时师父她老人家的话语……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我哥难道真的非死不可吗?”
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然不必!那日在仙女楼,龙有眼将我囚禁在地下,以我的性命要挟卫哥,要让卫哥自断膀臂…卫哥若断了手臂,你哥会放我吗?我们两个都会死在你哥手里…”
卫白丁打断封神榜:“当时我并不知道怎么引导云梦之眸,是云梦之眸为了保护我自行出现。我当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如何能在不殃及封老弟的情况下保全自己啊!总之,云梦之眸做下的事情也正是我想要它为我做的。”
龙溪水听罢终于抬起了头,也不流泪了,只是说道:“我相信我哥做的出这种事情。罢了,我接受云梦之眸的判断。”说完,快步回过身欲骑虎离去。
“且慢!”卫白丁一声断喝。
龙溪水停住了脚步。
“适才门问的儿子门文仁来见开元师太,说是你爹打伤了门问。门问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你最好赶紧回极尊世界看看城主有没受伤才是。”卫白丁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龙溪水听完卫白丁的话这回是真急了,他们和星魔阵已有过好几次小摩擦了,会发生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忙加快脚步,骑上魔血虎离去了。
封神榜见龙溪水终于走了,转过身一看卫白丁道:“不得不承认,你在某些地方强我太多。”
卫白丁擦了擦额头:“我从小到大承受了太多痛苦,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兄弟以及我的兄弟媳妇身上。”
封神榜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忽然将双手搭在卫白丁和湮灭的肩头:“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们去极尊世界看看龙元如何?”
卫白丁自然是无所谓,龙元是个明大义的人,绝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扭头看向湮灭,问道:“你愿不愿意?”
湮灭没见过龙元,又谈什么愿意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封神榜听罢会心地笑了,一阵轻风掠过,吹散了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也吹走了卫白丁三人。
极尊世界天魔塔顶的平台之下有一间圆柱形房间,这里陈列着龙家列祖列尊的排位。房间里跪着一位老人手中捧着一个写有龙有眼三个字的牌位,身后站立着一个白发道姑。老人看着手中的牌位上的名字,时而痛哭流涕时而苦笑不止。
“逆子!我的逆子啊!”老人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身后道姑自到来之际便一直站在老人身后,手中捧着一杆已然熄火的烟枪,脸上充满了凝重之色。
过了片刻,老人终于站立起身,将牌位重新摆放在祖宗牌位的末尾,又一次来到灵台前跪倒:“不孝子孙龙元不求祖宗原谅我,只求你们宽恕有眼!”说完,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立起身,刚扭过身就看见了身后的道姑,见状是吃了一惊,忙弓身行礼道:“师太,您怎会在这里?”
道姑指了指一道盘旋而上的阶梯,长叹道:“我们去塔顶吧,不要搅扰英灵安息。”
老人忙摊手示意道姑先请,二人遂一前一后向上走去,走到一半,就听见了一声风动。道姑停下了脚步,只听楼顶一个熟悉的声音抱怨道:“老弟呀!你为何又把我们带到这里?”
老人一听这个声音,脸立刻就板了下来。
这个声音自然是卫白丁见封神榜又把他送到天魔塔顶时发出的抱怨。
封神榜无奈只得说道:“龙元刚和门问发生大战,内中必然戒严,这里太高应该不会有人。看吧,没人。”
道姑一听,扭头对龙元说:“你太大意了,这种高顶险要应该派能人把守才对。”
龙元听罢捶胸顿足不止,心说这是谁教出的臭小鬼,怎会如此狡猾?
塔顶之上,卫白丁来回走动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极尊世界和星魔阵相持已久,门问和龙元的实力应该不相上下。门问伤了右脚,龙元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道姑闻听此言又回头看了看龙元那苍白的脸,以及衣服上未干的灰色血迹。
龙元则是脸上开始发热。
这时,卫白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老弟,你来这里到底有何用意?”
封神榜道:“止战止殇!我有办法让两家打不起来。”
平台下开元师太一听封神榜说了这种话,抬高嗓门道:“是谁在我头顶大言不惭?”
塔顶上三个人一听此言都低头看向脚下,他们都听出是开元师太的声音。
“这……下面有房屋?”卫白丁惊叫道,话还没说完,三人面前的地面上的一块巨石缩进内中,露出一道阶梯,从阶梯中走出了一个道姑和一位老者。
卫白丁认出老者是龙元,眼珠一转忙弓身行礼:“拜见开元师太,拜见城主。”
封神榜和湮灭也忙跟着说了同样的话。
龙元见卫白丁行礼,冷哼道:“哼!”
开元师太见龙元似乎对卫白丁有很大成见,不解道:“城主,小辈给你行礼你却惺惺作态,会不会有失长者风度?”
卫白丁听出开元师太可能不知道他和龙元之间的过节,忙说道:“师太,龙有眼亡在我手。”
开元听罢一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调解龙元和自己徒儿之间的矛盾,只得转移话题将视线转到封神榜身上:“适才听你说你有办法让两大势力和解,我倒想听听。”|
龙元一听此言愤恨道:“师太不听也罢,门问欺我太甚,我势必要将星魔阵踏为平地。”
开元又一次回身看向龙元:“不难看出,你的伤是急火攻心所致,想必是听了门问小儿的挑拨之词。城主啊,凡是心胸还是放开阔一些比较好。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几日,不宜大动干戈。”
龙元一听此言,门问属下的吊唁之词又一次在耳边回响起来,心里就是一阵绞痛,忙捂住心口,满脸痛苦之色。
卫白丁实在想不通,龙元绝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这门问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居然能重伤龙元的内心!
封神榜倒是想的通,开口道:“师太,我知道门问使了什么计策。”
龙元听罢抬起头看向封神榜。
开元师太心里也有数,只是自己也不确定,她想听听封神榜的看法:“是吗?”
封神榜道:“城主,我说出来您别往心里去,这毕竟都是事实。如果我是门问,我会以城主儿子在神都的作为以及他的死来嘲讽城主,谁都知道城主极其溺爱子女,谁都知道城主是密宗长者,如果以此加上羞辱之词击之,必能一针见血。至于门问说了什么,小夫我就不知道了。”
开元听罢点了点头:“城主,可是如此?”
龙元不得不佩服这个封家小鬼的头脑,不过在他看来这也很正常,毕竟精神力强大的封家人那是一个比一个鬼精!龙元无奈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来在祖宗灵位前忏悔自身?”开元问龙元。
开元师太说罢大笑不止:“龙元呐,你的儿子,我的女儿,都是死在卫白丁的手中,准确的说都是死于云梦之眸。我相信以白丁目前的修为,若不唤出云梦之眸很难杀死令公子。”
卫白丁点了点头,将那日在仙女楼的遭遇详详细细说于龙元。
龙元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半天才说道:“既是被云梦之眸处死,我儿也算死得其所。卫白丁,老夫不和你追究便是。”
卫白丁忙弓身道:“谢城主体谅!”
龙元突然凝视着卫白丁道:“但是……!你杀我儿毕竟是事实,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我才会彻底原谅你!”
“什么事?”
龙元看了看开元师太,见开元面色平和,这才说道:“明日,我与门问交兵,你必须打头阵。”说完,又看向封神榜道:“小鬼,老夫很欣赏你的才智,溪儿显然比我更欣赏你。不过想让老夫答应你和溪儿的事情,除非我死。”龙元说罢冷哼一声,纵身跳下天魔塔。
塔顶之上开元师太目送龙元离去,缓缓闭上眼睛,凝视着头顶的云层长叹一口气。
封神榜听完龙元的话,脸上露出沮丧之色,他想露出一丝笑意来掩饰内心中的失落,然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一刻,封神榜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对龙溪水动了情。
从龙元对封神榜所说的话中卫白丁听到了一种极其不妙的讯息,他不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他需要开元师太来帮他参详一下:“师父,龙元的话有些不对啊,难道他想……?”
开元扭头怒视卫白丁,面无表情到:“明日你打完头阵,立刻将溪水骗来二元贯。”师太说完,一甩手中烟枪,面前打开了一道穿界门:“你们三个跟我来。”
穿界门将卫白丁三人送到了一片风景宜人的枫林中的一片约么五十平米左右落叶满地的空地中,火红的枫叶被朝阳之光赋予了一道霞衣,林间秋风微急,落叶缤纷。
开元师太站在林边,身后落叶如雨,为他老人家那不老的容颜上增添了几分沧桑。
湮灭自来了以后抱紧自身,遥望着枫林又恢复了她特有的天真眼神。她四处凝望着,嘴角弯出一丝笑意。
卫白丁则是凝着湮灭的脸,枫林纵然美丽,也美不过此时湮灭的模样。
封神榜自来了以后难得安分起来,盘腿而坐,坐立在满地落叶之上,双目紧锁,脸上写满了悲戚,这毕竟是落叶的季节。
约么过了十分钟,开元师太打破宁静,开口道:”白丁,你确定明日要站在门问对面吗?”
卫白丁并不在乎龙元是否原谅自己,他在乎的是封神榜,如果帮助龙元能够让龙溪水彻底释怀他没理由不去。
“然也!”卫白丁难得文邹起来。
“你对星术知道多少?”开元师太问卫白丁。
“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的云雾锁链能被星芒斩断。”卫白丁答复。
“云雾锁链属水,星芒乃是上乘火光,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断你那云雾锁链。能够操控星芒的只有大星术士,能够在白天逆转天时唤出繁星并使出星芒的人只有银河十老。因此,你的担忧是多余的。门问要对付你,还用不着使用星芒。”开元师太说罢摇了摇头。
卫白丁正要让开元师太为他详解星术之谜,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刚想开口,他从开元师太的最后一句话中体会到了另一层意思,忙问道:“你是说,明日门问会打头阵?不会吧,大战前夕不都是逞能者先出去送死吗?”
开元师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相信我,门问一旦看到你打头阵,必然会亲自迎敌。”
卫白丁一惊,那日在星魔阵前他不曾看见门问出手,对方能够和龙元实力持平,自然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求师太指点我如何才能战胜门问?”卫白丁诚心请教。
这时,封神榜睁开眼睛,来到卫白丁身边说道:“门问的繁星杀绝阵无敌于天下,一旦被困阵中,万物皆为灰烬。”
开元师太道:“繁星杀绝阵的阵中范围极广,门问绝不会一人迎战龙元,除非他想将自己人也斩尽杀绝,否则他绝不会动用此阵。下面我来为你示范一番什么是星术。”
说罢,开元师太紧闭双目,霎那间周身开始散发起银色的气息。开元缓缓睁开眼睛:“你所看到的银色气息就是星能,是星术士积年累月从漫天星辰之中汲取到的一种特殊能量。星能越强的人,身上的气息越是醒目,银河十老一旦启动星能,他们本人会比天空中最亮的星星还要夺目。”
说罢,开元师太单手点指卫白丁,随之轻轻一弯食指,但见师太指间星光一闪,卫白丁的身体不明所以的出现在了开元师太面前。
卫白丁大惊忙后退了两步。
“很吃惊吗?星术的精髓就是操控空间,错乱空间,和混乱空间,转移空间。这不过是星术士的基础--操控空间,我的操控空间星术可是在门问之上,根本无需任何咒语吟唱,所以你才毫无察觉。”开元师太正色道,说完又一次弹拨食指,又是星光一闪,卫白丁已回归了原位。
卫白丁又是一惊,忙问道:“要如何不被控制?”
开元师太哼笑道:“只有不断的进攻星术士,让他没有机会使用这招数。你可以唤数只巨蟒佯攻门问,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施展星术。”
卫白丁点了点头。
封神榜见状插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门问若是敢把我弄到他面前,我求之不得。”
卫白丁和湮灭听了几乎同时将视线转向封神榜,封神榜正弹腾着前腿洋洋得意身体周围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菱形矩阵,封神榜见状微微一笑,一甩衣袖使出穿界术人已来到卫白丁身旁,回身去看那菱形矩阵,矩阵内也开始出现白色裂痕,好像内中的空气被撕裂了一般。少顷,矩阵发出“嗵”地一声炸裂开来,一道带着一阵狂风冲击波扑面而来。
“雕虫小技呀!”封神榜转身看向开元师太。
开元师太道:“我的徒儿,你高兴的太早了,这不过是小范围的空间错乱,是一种佯攻的手段。你懂穿界术自然困不住你,卫白丁,你要如何摆脱这矩阵呢?”
卫白丁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如果是我,就算不死,也得是重伤啊。”
开元师太面色变的凝重起来,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两秒后只听得开元师太大喝一声,从开元师太身上迸发出一道圆形银色光罩力场,力场瞬间扩大,将大半个枫林笼罩住。
站在立场中,卫白丁只觉浑身上下是那么的不自在,他扭头看向封神榜,一看之下大吃了一惊,封神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开元师太。卫白丁忙看向另一边的湮灭,哪里还有湮灭,仍然站立着一个开元师太,卫白丁忙看向前方开元师太本尊的位置,仍旧是开元师太,奇怪的是开元师太身后站立着一群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卫白丁知道那些本应该是林中枫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瞬间出现了这么多开元师太?封神榜和湮灭去了哪里?卫白丁再也淡定不下来了,额头上起了一层汗珠。
这时,开元师太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们目前正置身于混乱空间之中,在这里边你的感官将会完全错乱,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变成你的敌人。”
卫白丁不时转着身体看着四周满满皆是的开元师太,忍不住抱着头怒号起来:“放我出去。”
“我或许会放你出去,门问会这么做吗?他可以在混乱空间中轻而易举的杀死你。”开元师太说道,“难道你要让云梦之眸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助你吗?白丁,如此软弱下去,云梦之眸将很快就会对你失去信心,一旦它对你失去信心,那就意味着你自己即将面对云梦之眸的审判。”
卫白丁听罢呆若木鸡,也回想起卫千年之前的那位族长卫恒远的下场,这位族长因为个人记恨卫千年在云梦秘术上的造诣超过自己欲动用云梦之眸杀死卫千年,然而却得到了报应。云梦之眸降下的神雷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卫恒远,卫恒远死后云梦之眸就归属了卫千年。云梦之眸从一开始就属于云之卫家最强大的人,还从来没有弱者能够得到云梦之眸的青睐,卫白丁是头一个。卫白丁试着回忆云梦之眸都为他做过些什么事情:拒绝过倒戈家,帮他打碎过手中的酒碗,出现惩罚湮灭,杀死龙有眼……等等。
此时的他终于顿悟过来,云梦之眸一直在帮他卫白丁做着一些擦屁股的小事,然而他自己却以此为荣,认为云梦之眸就是为了帮他做这些事情而存在的,忽略了自身修为的微弱。
想到这里,卫白丁心中腾起了一种无名的怒火,他恨……他恨自己,恨卫千年将云之卫家的使命强行扣在自己头上,甚至开始痛恨这个世界,痛恨生存。
“死……活……”卫白丁苦笑着站直身形,“我早就该死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生……啊…哈哈……杀死我吧…”卫白丁疯狂的叫喊着,脸上带着无视一切的狞笑,他还没意识到,开元师太已经解除了混乱空间。
湮灭见卫白丁已经被痛苦癫狂了情绪,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因为卫白丁的身体上已经开始涌现出猩红色的气息。
封神榜看罢大惊,忙扭头去看开元师太,开元不知何时点燃了手中的烟枪,正若无其事地抽着大烟。
“师太!”封神榜叫嚷道,“快救救卫哥!您一定有办法。”
开元师太缓缓抽出烟枪,长叹道:“终于出现了。我……”
话未落,四周便是红光一闪,红光过后,出现了一个身着猩红色铠甲之人。
开元一惊,惊叫道:“不可能!这世上怎会有……”说道这里,铠甲人已出手扼住了开元师太的咽喉,道道火线从开元师太的喉咙处向她周身蔓延,开元师太的脸也开始扭曲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雾从天而降。黑雾散开后,铠甲人身边多了一个人模鬼样的女子,女子看着痛苦中的开元师太原地狂笑不止。
封神榜认得那女子是辛半月,然而那铠甲人是谁他又怎会认得。
湮灭见过许多模样怪异的魔族同胞,然而眼前这个女子的脸,就连她也无从接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这时,铠甲人松开了手,开元师太掉落在地,脖颈处好像被烧红了一般,火线仍在向周身上下蔓延,开元瞪大双眼,张着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开元,今天不是你的死期,然而你却触犯了天条。”铠甲人转过身看着身躯已被猩红色气息覆盖住的卫白丁恶狠狠道,“是谁给你的权利唤醒他体内的怨气?”
此时,就连封神榜也乱了方寸,他只是原地看着,一动也不敢动。
铠甲人的眼中只有被怨气吞噬的卫白丁和开元师太并将余光射向湮灭,完全没把封神榜放在眼里。
这时,鬼面女子来在铠甲人身后,询问道:“要不要杀了她?”
铠甲人一动没动,只是说道:“开元的死法早已注定,既然你想杀人,给我杀了那个魔族少女。”
鬼面女子听罢露出猥琐的笑意:“乐意效劳,我的主人。”
说完,站直身形并说着:“和人族混在一起的魔族没资格活在世上。”说完,转过头去找那魔族少女。
当鬼面女子那双红色眼珠看到湮灭时,身上的黑气便是一扭,脸面也开始扭曲:“这不可能!”
铠甲人一听此言转过身,见鬼面女子似乎很吃惊的样子,不解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鬼面女子身体便是一颤,忙扭身屈膝跪倒在铠甲人脚下,哀求道:“求主人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铠甲人听罢双目中的火光更加浓烈了,恶狠狠道:“你说什么?!”
鬼面女子继续哀求道:“湮灭肯定是一时糊涂才和人族混在一起,求主人给我一次机会。”
铠甲人疑惑道:“你认识她?”
“不瞒主人,她是我的女儿。”鬼面女子哀叹道。
铠甲人听罢缓缓转过身,厉声道:“下不为例。”
鬼面女子忙拜倒在地,再三叩谢铠甲人。
铠甲人缓缓站立起身,突然扭头怒视湮灭:“还不快滚!”
湮灭将铠甲人和鬼面女子的话听在耳中,难以置信鬼面女子居然会替她求情,她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眼下卫白丁被怨气笼罩,她怎能离开?倔强道:“我为何要走?”
鬼面女子听罢大怒:“你!竟敢违逆父亲的意思?”
封神榜明白了,辛半月体内满满都是灭世上大魔的怨恨,必然也像刘木板那般被拥有自我意识的怨气占据了自身思维。湮灭在说起她被开元救活时曾说过,她是灭世上大魔的女儿,当时他和卫白丁都在场,因灭世已死也就没有在意。眼下,灭世居然臣服在铠甲人脚下,不过这也很正常,铠甲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开元师太,其强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湮灭,听你爹的,快走。卫哥这里有我呢!”封神榜劝说道。
“我不走!我爹已经死了,她不是我爹。”湮灭难得叫嚷道。
鬼面女子听罢直气的抓耳挠腮,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重了。
铠甲人已失去了耐心:“灭世退下。”
说完,缓步朝湮灭走了过去,每走一步,身上的铠甲便会发出一种极其刺耳的异响。
湮灭瞪大双眼怒视铠甲人,魔族对恐惧的抵抗力要比人强大的多。
就在铠甲人即将抵达湮灭面前时,身后又一次响起了卫白丁的声音:“住手!”
众人忙朝卫白丁方向看去,一看之下都瞪大了双眼。
只见,卫白丁身上的布衣已被怨气完全侵蚀沦为破碎血红色的碎布条耷拉在身躯之上,碎步条随风飘舞并散发着淡淡的猩红气息。原本的齐肩长发增长了许多,飘散在身后。怪异的是,卫白丁的脸面依旧白皙帅气。双目已失去了血肉,完全沦为纯白的云雾,眼珠之中的云雾奔腾涌动并不时迸射出红色的电花,这分明是把本该出现在天空之上的那巨大的云梦之眸强行拽下塞进了眼眶之中。
封神榜看罢是又惊又喜,只是不确定卫白丁是否还能保持住自我。
铠甲人一看此时的卫白丁,竟也是一抖,从头盔中发出了无奈的声音:“果然不出所料!”
卫白丁冷眼看着铠甲人,恶狠狠道:“卫左,在云梦之眸的视界中你无所遁形。你这个云之卫家的叛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卫左!”封神榜惊叫着,又一次看向铠甲人。
铠甲人大笑不止:“孩子,你对我的怨恨还远远不够。”说完,扭过头看向鬼面女子:“我们走。”
话音一落,四周又是红光一闪,红光消逝后,卫左和鬼面女子已不知去向。
枫林中只剩下了四个人,卫白丁见走了卫左,愤恨地一跺脚,恶狠狠道:“我早晚必要将你撕成碎片。”
听了卫白丁的话,封神榜和湮灭面面相觑,他们不得思考卫左和卫白丁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导致卫白丁对自己的父亲存在如此大的怨恨。不过,眼下还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封神榜向前走出一步,带着疑惑的眼光问卫白丁:“卫哥……你还认得我吗?”
卫白丁抬眼看向封神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当然了,小鬼头,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除身上的怨气,恢复血肉之躯,我感觉我体内酸楚难忍,意识告诉我只有杀戮能缓解这种感觉。”
封神榜正要答话,四周的天光莫名其妙的暗淡下来,就连地面也开始发黑。封神榜揉了揉眼睛,就在他揉眼睛的时间,地面已经变成了无边的暗水,四周的枫树纷纷下沉,沉入了这暗水深渊之中。
“钧水决!”封神榜惊叫道,忙回身去看开元师太。
但见开元师太一手拿着烟枪,一手拿着那根原本插在发髻上的紫金簪,长长的白发披散飞舞着。身躯好似被一张火红的蜘蛛网网住一般,好在原本被烧红的咽喉部位的火焰已完全散开。
只听开元师太大喝一声:“钧水决第二重---解溺。”
话音一落,开元师太脚下的黑水出现了一道旋涡,于此同时卫白丁的脚下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的漩涡,二人的身躯开始缓缓下沉。
封神榜只看到开元师太沉进钧水并没看见身后卫白丁也在缓缓下沉,湮灭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卫白丁,见卫白丁沉入黑水旋涡,急切之下就要上前去拉卫白丁。意识是到了,然而身体却如高山一般沉重根本移动不得分毫。
“师太!你要做什么?”封神榜不解地问开元师太。
开元师太并没有回答,任由身躯全部没入暗水之中。
“不!”湮灭大叫道。
封神榜一听这声音就要转身,然脑袋以下的部位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将脑袋扭到极限,见卫白丁已然没了踪影,后方不远处也出现了一个漩涡,忍不住歪着脖子嚎叫道:“卫哥!”
没有回音。
这时,湮灭的后背之上缓缓钻出了两条羽翼,眼睛又一次回复淡紫色,大喝一声脚一蹬地,拖着仍旧无比沉重的身体终于脱离了黑水海面并悬浮在半空之中。
湮灭看着卫白丁沉溺的漩涡,喊道:“卫白丁,我来救你。”说完,不管不顾就要俯冲进漩涡之中。
封神榜正歪着脑袋仰望湮灭的羽翼出神,见湮灭身体快速冲进漩涡是大吃了一惊,叫嚷道:“不要进去。”
湮灭并没有理会封神榜,身躯急速冲向漩涡之中。
封神榜无奈只得闭上双眼将自身所有的精神力以自身为中心释放出来,希望能阻挡住湮灭进入漩涡。但见一道极其醒目的黄色光晕自封神榜脚下快速向四周蔓延,就在光晕蔓延到漩涡边时湮灭的脸已即将碰触到黑水。就在湮灭距离水面只剩下一毫米时,只觉面前出现了一片黄色光晕,头直接撞到了黄色光晕之上,身体也掉落在封神榜的精神力场之上。
封神榜长出一口气,在他精神力之上,他已经不需要歪着脖子去看湮灭了,通过感觉便能知道湮灭的位置。
“湮灭,你别激动,师太和卫白丁一同解溺,或许只是为了清除身上的怨气。一旦你进入暗水之中,你必死无疑。毕竟师太并没有把你我算计在内。我们可是在钧水决的统治范围之内啊!”
湮灭撞破了额头,精神力光晕的坚韧程度甚至超过刀剑,如此猛烈的撞击,若是常人必将脑浆迸裂而死,湮灭只是伤了头皮这多亏她是魔族。魔族的骨骼比人的要坚硬太多。湮灭额头上淌着血,一双眼黯淡无神地注视着光晕下的漩涡,痛苦道:“他死了,我也不要活着。”
封神榜一听此言,心里就是一震,忙安慰道:“傻妹子,相信我,一旦师太和卫哥伤愈,必然会浮现出来。”
话音一落,湮灭发现面下的漩涡开始反转,紧接着身下又一次发出了开元师太的声音:“顺行!”
话音未落,一道脑袋已经从漩涡中浮现出来,就在这个脑袋与湮灭擦脸而过之时,湮灭已经嗅到了卫白丁的气味,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片刻后,上行漩涡将卫白丁送回暗水水面之上,于此同时封神榜也看见了开元师太,开元师太身上的火线蛛网已经没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苍老了一些。
随着开元师太嘴里念念有词,并说出一声疾,黑水瞬间消散,再看四周,哪里还有枫林,地面变得坑坑洼洼就连他们脚下的大地也出现了许多枫叶状的地洞。
黑水没了,身体上的沉重感也没了。封神榜忙扭过身去看卫白丁,卫白丁身上的怨气服饰也没了,眼中的云雾也没了,只是布衣已完全沦为破衣烂衫,多处露点,好在最敏感的那个部位还被遮掩着。
卫白丁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莫名其妙,见封神榜盯着自己,也觉身体上有几处地方有点透风,忙看向自己,一看之下是大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是谁把我的衣服弄成了布条?”
从卫白丁被怨气侵蚀之时,他便失去了自身的意识,庆幸的是他体内的怨气没有主人,面对卫左时卫白丁说的话当然不是自己想说的,而是云梦之眸为了避免卫白丁被怨气控制思绪不得不和卫白丁融为一体,那时卫白丁的话语自然是卫云梦说出来的。
卫白丁正在抱怨,一低头才看见倒在自己脚下打开了羽翼的湮灭,湮灭的额头上还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见湮灭流血,可疼坏了卫白丁。忙将湮灭抱起,湮灭见卫白丁终于恢复了原来模样,端地是又惊又喜,涌进卫白丁怀中,死死抱住卫白丁的身躯。
“湮灭,告诉我,是谁打伤你?”卫白丁带着愤恨道。
封神榜见卫白丁似乎遗忘了适才发生的一切,心里腾起无名的怒火,叫骂道:“卫哥,你他娘做了一场梦,可忙坏了你身边的人,打破湮灭额头的人就是你他娘的。”封神榜骂的唾沫星子乱飞,恨不得连抽卫白丁十几个耳光。
卫白丁一听此言,这才回忆起了自己在开元师太制造的混乱空间之中胡思乱想,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可能,我就算失去意识也绝不会对湮灭出手。”卫白丁质疑道。
这时,开元师太缓步来到卫白丁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卫白丁怀中的湮灭,缓缓说出了她老人家未施展钧水决之前发生的一切。
卫白丁听罢惊叫道:“卫左!他又出现了?”
开元师太冷哼道:“从他穿上那套死灵尘埃盔甲开始,卫左就已经死去了!此时的你爹只是保有卫左变身前所有思维记忆的不折不扣的失落神祇。失落神祇只服从边夷圣天君的意志。”
听到这里封神榜也极为动容,他没有父亲,所以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哪怕一丝的父爱都难逃他的嫉妒之心,从卫左现身帮助他们对战魅影,从卫左去见湮灭阻止湮灭和卫白丁来往来看,卫左绝对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儿子。不难猜测,卫白丁被抛弃之后,卫左必然一直躲在暗处保护自己儿子的同时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
“卫哥,你有一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爱意的父亲。”封神榜长叹道。
卫白丁一听卫左死了,心里对卫左的恨在减少,纵然卫左对他有百般辱骂百般虐待,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对方是自己父亲的事实。那日,卫左出现解救他,他当时多么希望卫左能够将自己抱在怀中,然而盼来的却是嘲讽辱骂之词。
哎!你让一个孩子如何体谅一个这样的父亲呢?
“他是自甘堕落!”卫白丁冷哼道,说完推开湮灭,湮灭额头上血的流量已经小了很多。
“师太,烦请您为湮灭治伤。我想一个人走走。”卫白丁说完转身朝身后方向缓步走去。
封神榜看着卫白丁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开元师太也叹气道:“让他一个人静静吧!百合,收回你的羽翼。”说完,以星术在众人中间打开了一道通往二元贯的穿界门。
开元师太封神榜以及湮灭站立在穿界门边,看着卫白丁渐远的背影,都是叹息不止。
封神榜道:“我可怜的卫哥,他根本就不是为修行而生的一个人。记得不久前他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气!这族长的使命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重大了。虽然他嘴上总是说他和云之卫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能看出他是不敢回归自己的故乡啊!”
湮灭听罢哼笑道:“他不会一直这样懦弱下去,必要的时候我会将我的真元奉送给他!”
封神榜听罢扭头看向湮灭,湮灭脸上带着不服不忿,显然是不愿意卫白丁在修为上落后于旁人,甚至不惜为此奉上自己的真元。
“湮灭,你别傻了。我知道,卫哥是你的一切。难道你不知道,你也是卫哥的一切吗?你活着陪伴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封神榜说罢拍了拍湮灭的肩膀。
听到这里开元师太大笑起来:“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云梦之眸已然和他融为一体的事情了?”
封神榜听罢一惊:“你是说?”
开元师太带着笑意道:“如我所料不差,他已经得到了云梦之眸的完全认可,得到了卫云梦的元神。现在的他需要无数强敌来帮他激发体内的潜能。”
封神榜听罢又一次看向卫白丁,卫白丁的背影已然模糊了:“师太,真是这样吗?那门问岂不是头一个引导者?”封神榜说罢嘴角又一次泛起了笑意,“我也不能落后,湮灭,你快教我剑法吧?不然我恐怕就要落后卫哥了。”
湮灭听了二人的话语,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连连点头道:“好。好。”
“好了,回二元贯。明rb尊要亲自去阵前观战。”开元师太说着大笑着进入穿界门之中。
见开元师太走了,封神榜看向湮灭,湮灭的额头上的伤口已然结痂:“湮灭,你先回去吧。卫哥对神都不熟,我会暗中尾随将他带回二元贯。记住,在二元贯你叫白百合。”封神榜说完快步去追寻卫白丁的背影去了。
湮灭看着封神榜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对封神榜的芥蒂在这一刻也完全抹消,见封神榜走远了才回身进了穿界门。
且说,卫白丁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看见泥坑也毫不闪躲,只有面前出现树木时才刻意躲开。脑海中翻腾着父亲面对他人时才会出现的笑容,记忆世界中回响着父亲的各种粗言恶语,时而恨的咬牙切齿时而又苦笑几声。他始终不能接受卫左的死去,从小到大,云之卫家人肯将他以族人视之,那只是因为他父亲是卫左。卫左就像是一面旗帜,而卫白丁就是这面旗帜的底座。他一直盼望着父亲能够有一天给他一个笑容,给他一个肯定的眼光,这一切的盼望都随着卫左化身失落神祇而沦为泡影。
当卫白丁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宽阔的江河而自己已经来到河边时才不得不收住了脚步,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流默默地流下了一行泪水。就在这时,天空中风起云涌,一只无比巨大的云梦之眸出现在卫白丁头顶,并在浑浊的江水之中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倒影。
卫白丁正伤感间,看见了云梦之眸,忙抬头看向天际。
“孩子。”面前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卫白丁忙将视线下移,只见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形云雾,看那身影像是卫云梦。
“先祖。”卫白丁单膝跪倒。
“你引以为傲的父亲背叛了我,背叛了整个云之卫家,而且正在挑起云之卫家的内战。”人形云雾中又一次发出了声音,“在这种危机关头,我选择了你。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我的子民失望。”
“谢谢先祖信任。”卫白丁说着,“可是,我修为太弱,恐怕难以担当重任。求先祖处死白丁,将云梦之眸转交他人。”
“依靠修为能够摧毁他人的身躯,却无法摧毁旁人的内心世界。他人修为或许能够让别人绝望,却无法给予旁人希望。卫白丁,云梦秘术的精髓从一开始就是控制并改变他人的内心和梦境。我选择了你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只管按照自己的意愿昂首前行,要懂得为旁人让开前路。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倒戈家对你的某句警告,那是他唯一的忠告。”话音一落,人形云雾消散,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也散开了。
倒戈家的某句警告,卫白丁早已把倒戈家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已恨透了这个只会乱弹琴的弱智者,哪里还记得倒戈家给过他什么忠告?可先祖的话根本不容置疑,卫白丁试着回想倒戈家说过的话语,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真讨厌,你在想我吗?”卫白丁身后响起了一个阴怨的声音。
卫白丁忙回身观瞧,一个黑斗篷正潇洒低徜徉在他身后。
“不错。你或许也听到了我家先祖的话,告诉我是哪句警告。”卫白丁急切到。
“抱歉,倒戈家的警告向来只有一次。”斗篷罩帽之中发出了声音,“卫白丁,我拼死想让你远离是非,而你却将这些本可以杜绝的是非往自己身上揽,本大人对你已是失望透顶。我发现你父亲是位不错的智者,良禽择木而栖,我还是投奔他老人家去吧。”
“你!”卫白丁气急败坏道。
“哼哈哈哈……卫白丁,你要小心哦,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在你身边。哈哈哈……”倒戈家斗篷在笑声中缓缓透明并消失在卫白丁视野中。
卫白丁一惊,看来自己的敌人多了一个。
“呸!有你这种弱智者在卫左身边,只会加速他败北的速度。”卫白丁不服到,说完,卫白丁开始缓步往回走,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唯一的兄弟和湮灭。
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了封神榜那瘦弱的身影,忙快步迎了上去。
走近了才发现,封神榜的左脚卡在一个大颅骨之中,正费力地拔脚。
卫白丁见状就要上前将那颅骨化作云雾。
封神榜忙制止道:“别破坏它!”
卫白丁忙收了手,不解道:“为何?”
封神榜带着笑意道:“我要拿回二元贯吓吓柳西那个贱人。”
卫白丁不禁低头看了看那颅骨,看起来像一个张大嘴巴要钻出地面的大蛇的头骨,封神榜的脚就踩在头骨的嘴里。细细一看又觉不像,在头骨的天灵盖上有两根明显的犄角,以至于卫白丁不得不问:“这是什么东西的头骨?”
封神榜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某种魔兽的头骨。”说话间,封神榜扶住卫白丁的肩头一扭身体,终于取出了脚。
恢复了自由,封神榜带着坏笑蹲下身,抓住头骨只一拔便将之拔将出来,拿在手中来回翻看着,不禁摇了摇头:“不够恐怖,怕吓不倒柳西。”
卫白丁不解道:“你吓她作甚?还嫌她对我不够狠吗?”
封神榜笑道:“最毒不过妇人心。卫哥,你越优秀,喜欢你的女人就会越多,到时候你会很麻烦。”
卫白丁冷哼道:“我心里只有湮灭,其他女人在我眼中都是浮云。”
封神榜又一次拍了拍卫白丁的肩头,带着笑意道:“别说的那么肯定,你也是个男人。走吧,我们回去二元贯,你该好好陪陪湮灭,这妮子为了你可是命都可以不要了。”封神榜说完,又将开元师太没说起的在黑水空间之中湮灭的举动说于卫白丁。
卫白丁听罢惊出了一身冷汗:“多亏有你,不然我的湮灭不是要白白送了性命。”
说到这里封神榜不禁又将卫白丁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体内的怨气可曾清除?”
卫白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正想找湮灭,让她用魔族的眼睛看一看。”
“你可记得你苏醒前在黑水中都看到了什么?钧水决真的可以净化怨气吗?”封神榜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他绝不会轻信。
卫白丁试着回忆,当他意识恢复的时候正是他脑袋离开黑水的时候,至于在黑水之下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不记得。老弟,你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我回复了意识不好吗?”卫白丁不解道。
“当然不是了,如果师太的钧水决真的能净化怨气,那岂不是安宁之地之福嘛,小夫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一旦哪天我也被怨气侵蚀,有师太在我至少不会失去希望。”封神榜带着笑意说道。
“师太修为何等高深?区区怨气怎么能奈何住她老人家?”卫白丁揶揄道。
“师太修为如此高深怎会被卫左轻易扼住了咽喉?就算看到失落神祇再吃惊也不至于看不到对方手部的动作吧?”封神榜脸上又生出疑窦。
卫白丁惊叫道:“你该不会怀疑师太和卫左是一伙的吧?这怎么可能?!”
“卫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我最好留个心眼,免得被对方玩在掌心还其乐融融。”封神榜凝视着卫白丁的眼睛道,说完扭身眺望那条直通云顶的正义之羽,“我绝不能相信有一种修为能够维持上千年之久,修行之祖必然就在我们身边不曾走远。”
卫白丁不得不安抚一番封神榜:“老弟你心思过于细腻了,容易被自己欺骗。这样不好。记得在离开凌风城时,你说我们或许很快就会回去,老弟,我们回去做什么呢?你还不知道,那座城中满满都是怨气。我体内的怨气就是在自家杉木林中吸收天地之气时吸进体内的。”
封神榜摇了摇头:“你爹看到你怨气化时对开元师太说过这样一句话--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唤醒卫白丁体内的怨气。这句话看起来像是在咒骂师太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仔细一品味,内中却有很深的一层含义。你爹不但早已知道你体内拥有怨气,而且和开元师太之间不会陌生。”
这么一说,卫白丁也开始心生疑窦,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倒戈家的那句听起来是那么可笑的警告:远离开元师太!!!!!!!!!!!
“老弟,适才我见到了我家先祖,他指点我倒戈家曾经给过我一句忠告,我本记不起,你的话提醒了我。倒戈家曾提醒让我远离开元师太。”卫白丁的额头又浮现出了一层汗珠。
封神榜抱着蛇头骨看着卫白丁眨了眨眼,仔细一想倒戈家确实说过这样一句话:“确实是!我要没记错的话,那天在正义之羽时倒戈家说的这话。”
“我总感觉这有些危言耸听!师太曾经多次救过我的命,我们真的要远离他老人家吗?族长卫千年也要求我追随师太学习道法。”卫白丁像个摇头虫一般摇晃着脑袋。
这时,封神榜说道:“卫哥,倒戈家多次诓骗你我,他的话应该反向理解。恰恰相反,我们要留在开元师太身边。如果真是师太是敌人,我们在她老人家身边至少能让她放松警惕。”
卫白丁听罢只是点了点头,先祖不光说了这些,还提出了父亲卫左的叛变,以及正在内战中的云之峡谷。他在想自己该不该回去自己曾经的家园去阻止内战呢!他本没有信心,封神榜的存在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只是云之卫家向来禁止外人进入,他一个族长又怎能带着一个封家人进入云之峡谷呢!
“老弟,如果我想带你去云之峡谷平定叛乱,你愿意去吗?”卫白丁带着嬉笑问封神榜。
封神榜摇了摇头:“不。云之峡谷是外人的绝对禁地。不但我不能去,湮灭也不能随你过去。否则,你在族人面前难以建立任何一丝的威信。卫哥,云之峡谷之事,老弟我是有心无力,只能靠你自己了。眼下,你还是养精蓄锐一番,准备一下明日对战门问吧。”
“明日门问和龙元之间怕是要你死我活啊!”卫白丁长叹。
封神榜道:“既然如此,卫哥,明日你打头阵,我会向龙元讨第二只令箭,有你我助阵,门问或许会看清形势缴械投降。虽然开元师太认为你明日的对手是门问,我却并不这么认为。龙元绝不会允许自己把嘲讽过自己的门问交给你处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对手将会是我们见过的那位门文仁。”
卫白丁冷哼一声道:“是谁都无所谓。”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布条衣服,又不满地说到:“老弟,你说我堂堂族长穿成这样,会不会有**份?”
封神榜听罢大笑起来:“你现在像个叫花子,不过你还别说,这套衣服很别致,和你很合身啊。卫哥,你怨灵化之后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真是威风至极。我在想如果能够控制住自身怨气的力量对抗怨灵那肯定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卫白丁也笑了:“这显然不可能。”
封神榜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对我们八大秘宗而言!如果你体内还有怨气的话,你不妨试着和它们交流一番,我认为你可以控制它们。”
卫白丁苦笑,他绝对不愿意再怨灵化一次,他才不要使用什么怨气,他现在迫切想要见到湮灭。
“我们回二元贯吧,我有点想湮灭了。见完湮灭,我们去极尊世界,我们毕竟要替龙元出战,他最起码得给咱们一套体面的衣服才是。”
封神榜一推卫白丁:“你无非是想让我见到龙溪水,何不直说。”
“和别人我会明说,和老弟你这样说就可以了,不是吗?”卫白丁会心的笑了。
封神榜也会心地笑了,一拍卫白丁的肩膀,二人就又看见了那棵距离元神大殿不太远的老松树。
松树下,湮灭正一个人站着,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显然已被人上了金疮药。
卫白丁一见到湮灭就想去抱住湮灭,封神榜忙提醒卫白丁不要忘记自己在道家地盘,卫白丁也只得忍了,来到湮灭身边低声埋怨道:“以后别做傻事了,听见没有?”
湮灭带着笑意点了点头,点完头二人又开始了眉目传情。
封神榜撇着嘴将脑袋转向元神大殿,这就看见了刚刚走出大殿脸上带着不太明显醋意的叶骓,忙干咳了两声。
卫白丁听见封神榜干咳,回过身,自然也看见了叶骓,忙没话找话道:“叶师妹,师父呢?”
叶骓见卫白丁终于看见了她,这才走了过来,刚走出两步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吃醋了没注意到卫白丁居然一丝不挂且堂而皇之地站在大殿门前,忙将脑袋扭过去,尖叫道:“啊…………你这轻浮之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赤身露体?”
卫白丁听罢又看了看自己的装备,虽然有几处露点,但哪里会是赤身露体?忙向叶骓走了过去:“师妹,留点口德吧,我哪里有赤身露体?虽然衣服破了……”话还说没完,卫白丁身上的布条像被点燃的纸一般先是被烧红,随后化作细细的灰烬向四周挥散开来,卫白丁顿觉一阵寒意袭向全身。再一看自己,登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危机之间想起了能瞬间穿界的封神榜,叫嚷道:“老弟,快把哥弄走。”
封神榜自然看见了,在后边笑的前仰后合,忙缓步朝卫白丁走去。湮灭扭头一看卫白丁裸露着身体,也红着脸将视线转向一旁。
这时,元神大殿中打扫卫生的三个道姑听见叶骓的尖叫,以为出了事故忙拿着扫帚跑了出来,刚出大殿门就看见一个赤条条的汉子,个个都是尖叫一声又跑回大殿,并将大殿的大门带上。
卫白丁看着这一幕,只得苦笑并捂住自己的命根子,他只恨自己的手太小捂不住自己其他部位。好在封神榜赶来,随着一阵轻风吹来,二人又一次出现在极尊世界的天魔塔之上。
封神榜松开卫白丁,大义凛然道:“好了卫哥,这里肯定没人。”
话音一落,身后便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卫白丁扭头带着凄楚的眼神看向封神榜,苦道:“老弟,你想玩死我吗?”
封神榜也吃惊不小,忙回过身看看是谁再他身后,一看之下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龙溪水那秀美的背影。看来龙元经过他的提示之后加强了对天魔塔高地的防御,特意让龙溪水来防守这里。
封神榜看见龙溪水心跳就开始加速,一时之间居然也无所适从。
卫白丁见封神榜一动不动,忙催促道:“快换个地方!”
背对二人的龙溪水听出是卫白丁的声音,下意识就要回头,回到一半又将脑袋收了回去,轻骂道:“族长!你太不知羞耻了。”
卫白丁听出是龙溪水的声音,心里欢喜,暗自庆幸他健壮又纯洁的身躯没有被太多陌生人看到,忙招呼道:“龙小姐不要误会,哥的衣服不知缘由的自燃了,因无地自容才让封老弟送我离开,本以为这里没人,何曾想你在这里啊!”
龙溪水听罢半信半疑:“呿!鬼才信呢!封神榜,他说的是不是实话?”龙溪水将话头引到一直不吱声的封神榜身上。
封神榜见状忙说道:“卫哥这是要点亮自己照亮你我啊!”说道这里将卫白丁的后背拍的“啪啪”直响,又接着说道:“龙姑娘,如果对我二人还算放心的话,我们替你镇守这里,你去帮卫哥弄套衣服吧?”
龙溪水听罢噗嗤笑了,来到塔边击掌三次,只听塔下发出一声野兽的号嚎,没多久一只魔血虎拍打着双翼在塔顶着陆。魔血虎着陆后一扭头就看见了卫白丁的后背,看罢立刻将脑袋扭到一边,嘴里发出呜呜啦啦的叫声。
只有龙溪水知道这是一只母老虎。
龙溪水倒走几步,摸到魔血虎的后背骑上,魔血虎又一次展翅,一人一虎下了天魔塔。
“卫哥,她走了。”封神榜看着卫白丁夹夹摆摆的样子始终难以忍住自己的笑声。
卫白丁战战兢兢地扭头确认了一番,见没有旁人才弯着腰走了过来,苦笑道:“哎!这回我的脸算是丢尽了。”
“怕个鸟啊!”封神榜笑道,“咱们年轻人的脸就是用来丢的。”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安知内中羞耻滋味啊!”卫白丁不满到,“老弟,哥的衣服怎么就突然自己烧化了呢?”
说到这里,封神榜缓缓收住了笑容,他记得很清楚,叶骓说完话之后他才看见卫白丁的衣服起火燃烧,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在叶骓眼里卫白丁已然是赤身露体了,这太奇怪了。
“不对呀!卫哥,我看的清楚,叶骓说话之前你还穿着衣服的啊!”封神榜惊叹到。
这么一说,卫白丁也想起来了,自己穿没穿衣服自己能不知道吗?“咱这师妹能未卜先知还是怎地?”
封神榜摇了摇头:“不知道,等下你穿好衣服不妨找她确认一番。”
卫白丁听罢点指封神榜,声音都变了:“住口,还嫌哥不够丢人吗?”
一听此言,封神榜又噗嗤大笑起来,笑罢才说道:“罢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嘛!卫哥,你还是想想以后要怎么面对叶师妹和后来从大殿里跑出来的那几个师姐妹吧?湮灭妹妹你不用在意,毕竟泯灭平时也不穿衣服,不过人家有鳞甲,你有吗?”
卫白丁一听脸涨的通红,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哥就堂堂正正的面对她们,她们几个应该先想想该怎么面对本族长大人才对!”
封神榜乐了:“就是这样!男人在女人面前,脸皮就要比城墙再厚几层。”
这时,下方传来魔血虎的叫声,卫白丁忙转过身。
片刻后龙溪水拿着一套红色的锦衣华服来到塔顶之上,将衣服空投下去,一拍魔血虎,魔血虎又飞向塔下。
封神榜纵身而起接住衣服轻飘飘落在卫白丁身后,先是甩开看了看,一看居然是红色的,摇了摇头道:“她该不会把自己的衣服拿给你了吧?”
卫白丁扭头看了看,见龙溪水不在,爬起身一把夺过封神榜手中的衣服,不管不顾就往身上套,穿好之后将腰带一紧。还别说这衣服穿在身上还真舒服,不但轻盈而且质地很是柔软,只是略微长了些,衣摆距离地面只有两毫米距离。
“怎么样?”卫白丁问封神榜。
封神榜拖着下巴看了看,还别说卫白丁穿上这套红色的长衫,还真像那么回事,这套衣服赋予了卫白丁一种不凡的气质,再配上卫白丁瘦高的身形,还算合身。乃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已经有族长该有的样子了。能够看出,龙姑娘是为你精挑细选的。”
卫白丁也看了看自己,习惯了粗布麻衣的他还真有些不自在,只是他对这种红色有些不太满意,看见红色他就会想到那猩红色的怨气,这件衣服多少让他有些不安之感。
这时,下方传来龙溪水的声音:“穿好了没有?”
卫白丁忙回复:“好了。”
少卿,魔血虎驮着龙溪水又一次来到塔顶,龙溪水翻身下虎,见卫白丁穿上她爹四十年前就做好但一直没穿过的这件长衫,卫白丁还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不太一样了。带着笑意道:“这样才像个族长的样子嘛!虽然长些,但还算合身啦!”
封神榜见龙溪水居然对卫白丁露出了笑容,这让他吃惊不小,忙问道:“你不恨他了?”
龙溪水摇了摇头:“不恨了,我爹说云梦之眸是公正无私的象征。他明天还要帮我们打头阵,我也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说完看了一眼封神榜。
封神榜的脸颊居然有些泛红,难得结巴道:“我……我……先替卫哥谢谢……谢……你。”
卫白丁不满道:“这哪里能让你替?!”说完,弓身道:“谢谢龙姑娘体谅!”
龙溪水抬头看了看头顶,不知不觉间太阳已来在正中,忙问:“你们吃了没有?”
封神榜肚子里的牛肉还没消化完,自然是不饿。不过为了和龙溪水多呆片刻,忙捂着肚子道:“不瞒你,自从跟着卫哥,我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真苦死我也。”
卫白丁正要骂封神榜昧着良心说话,细细一想才明白过来,只得附和道:“老弟放心,要相信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龙溪水见状忙说道:“你们再帮我看守片刻,我去厨房为你们做点吃的。“说完,又要骑着魔血虎离开。
“别……”封神榜伸手欲拦阻龙溪水,拦了一半又收回手,只得说道:“我忌讳青叶。”
龙溪水笑道:“放心吧,保证都是肉菜。”说完,跨上虎背,人又一次飞走了。
卫白丁和封神榜目送龙溪水下了天魔塔。
“看来哥不该留在这里了。”卫白丁打趣道,“送我回二元贯吧?”
封神榜斜了卫白丁一眼,不满道:“你怎么才想明白啊!去去去,你赶紧去陪你的湮灭,小夫我今日绝不能再放她走了。”
卫白丁闪出一丝笑意,搂住封神榜问道:“你说咱俩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
封神榜不满道:“瞧你那点出息。单你家的内乱就够你受的。”说完就是两阵轻风,第一阵风吹走了卫白丁和封神榜,第二阵风仅仅吹来封神榜一个人。
封神榜孤立在塔顶,自从在木板棺材铺时他无意间被卫白丁拽住开始,他已经很久没体验到孤身一人的滋味。也回想起和卫白丁认识的过程,嘴角不禁又闪出那迷女人的标志性微笑,这是他生平中第一次争取友情,他也如愿以偿的争取到了,这也印证了他对卫白丁的第一印象是准确无误的。在他看来,朋友不在多,有一个知心的就足够了。
此时此刻,他即将真心地对一个女子表白,想到这里端地让他这个喜欢过一百零六个女人的情圣都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此时,封神榜才明白自己对前一百零六个女人所拥有的不过是一种意识驱使下的占有欲,或者说一些好感,想起自己曾经的屡战屡败,这让封神榜对即将到来的龙溪水也信心估计不足。他多么盼望,龙溪水能够多忙一会儿,在天黑之前能忙完就行,这样他就有了充分的时间来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回想起龙溪水一个大家闺秀先是忙着为卫白丁取衣服,随后又忙着为他们准备吃喝,这让封神榜心里又产生了一丝自信,也确实是只有这么一丝丝的自信。当你真真正正追求过那个你生怕她溜走的女人的时候,你一定能体会封神榜此时的内心。
“哎!要是卫哥在就好了。”封神榜搓着手心,开始有些后悔送走卫白丁。
时间一秒一秒的从封神榜身边溜走,并不断地为封神榜的内心注入紧张和激动并加快着封神榜的心跳,如果可以封神榜真希望时间可以静止下来。
没过多久,身后便刮来了魔血虎落地时翅膀拍打出的气流风动。
封神榜也转过身,见龙溪水提着一个大竹笼翻身下了虎,心里就是一紧,想挤出一个笑意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龙溪水的袖口有些湿,额头上有些汗珠,嘴角还沾着一块烟灰,见就封神榜一个人在塔顶,忙问道:“卫白丁跑哪里去了?”
封神榜忙答复道:“回了二元贯。”
“早说呀!”龙溪水噘嘴不满道,“人家做着他的饭呢!”
封神榜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对方很明显不知道自己想要向她表白,对方表现的越自然他心里越是没底。
龙溪水缓缓蹲下,将一盘又一盘的鸡鸭鹅鱼端出来放在地上,随后又端出两碗米饭,取出一双银筷,这才起身道:“在这里没有桌椅,你将就着吃吧。”
封神榜见有两碗米饭,忙问龙溪水:“你吃了没有?”
龙溪水摇头道:“还没呢!你快吃吧,能吃到本小姐亲手做的菜的人可只有我爹啊,我哥都别想吃。”说起哥字时,龙溪水脸上带着的一丝笑容又没了,遂又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封神榜快些吃。
封神榜上前席地而坐,将一整只烧鸡拿在手中,将鸡腿撕了下来,像个孩子给大人夹菜时一般将鸡腿举在龙溪水身下:“你的。”
龙溪水见状忙弯下腰接了过来,就在接鸡腿的时候二人的指尖碰到了一起,二人心里都是一震。
封神榜扯下另一只鸡腿,放在嘴里咬下一小口品了品,还别说真香。对于只吃肉的封神榜,他已经很久没从肉中感受到香这种滋味了。
“真香啊!”封神榜说着大口吃将起来。
龙溪水看着封神榜的吃相,不禁笑了出来,也拿起鸡腿吃了起来。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和那碗米饭一样平淡无奇。
封神榜边吃边偷眼观瞧龙溪水,龙溪水吃了两口就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脑电波(为了便于描述,在这里用了现代词语),忙扭头去看封神榜,两双眼一对视,二人都停住了嘴。
对视了片刻,二人又同时将视线转移,几乎同时将鸡腿塞进嘴里。
封神榜看着地上的肉菜,他已经忍不住了,心说现在就表白管他成与不成总比悬挂着心好。心里突然腾起了一层无名的怒火,一摔手中鸡腿,蹭地蹦了起来,抹了抹嘴上的油水凝视着龙溪水。
龙溪水一惊,忙问:“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
“龙溪水,我……我……腻……獾……祢……”说话时封神榜心里的怒火瞬间无影无踪,以至于说了什么自己都听不懂。
他听不懂,龙溪水却能听懂,心里别提多欢喜了,她太想听这句话了,她更想听的再清楚一些。乃看着封神榜佯装没听清道:“什么腻獾你?你想说什么啊。”
封神榜不敢看龙溪水的眼睛,只得低着头又说了一句:“我……欢……我喜……我欢喜……腻獾……你……”
龙溪水强忍着笑意,又问封神榜:“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神榜只恨此时没有一桶壮胆的酒,遂心一横又一次看向龙溪水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真的喜欢你……”说完,封神榜带着期许的目光凝视着龙溪水的脸,心脏好像要撞破胸膛蹦出来一般。
龙溪水听罢脸上终于露出了娇羞的笑容,脸也红了,低下头温柔道:“真的吗?”
封神榜一看,心跳开始渐渐复原,这一刻他的反应是何等迅速!闪身上前将心上人拥在怀中:“是真的。”
龙溪水依偎在封神榜的怀抱中,脸上幸福的笑意更浓了(写到这里,作者也坐在电脑前数了数缸里的烟头)。
抛开二人甜蜜的拥抱不提,让我们回到二元贯,当湮灭看见卫白丁穿了一件鲜红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心里别提多别扭了。看见这红色她就会想起卫白丁被怨气吞噬时的情形,好在这时间她已经适应了,正和卫白丁闲聊着封神榜的事情。
“我觉得封老弟肯定能够成功。”湮灭学着卫白丁对封神榜的称呼说着。
“我觉得不会那么顺利,老弟虽然将自己说的像个情圣,我能看出他在面对龙姑娘时有点不知所措。”卫白丁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自信吗?”湮灭瞪了卫白丁一眼,她记得卫白丁根本没向她表白过,卫白丁那天莫名奇妙的就把她直接搂在了怀中,若不是她当时认定自己要追随卫白丁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卫白丁一听也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将湮灭弄在身边,一想不禁笑了起来,忙回身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趴在湮灭耳边:“湮灭姑娘,我喜欢死你了。”
湮灭听罢羞涩一笑。
卫白丁难得看到湮灭羞涩的样子,不禁又想去抱住对方,一想自己在道观只得忍了。
这时,面前打开了一道穿界门,从穿界门中走出了柳西和门文仁。
卫白丁一见是这两个人朝湮灭挤了挤眼睛示意对方赶紧走,不料柳西却开口了:“哟!师弟这是要哪里去?”
卫白丁一听忙回过身:“去上茅厕。”
柳西一听此言将脸扭向门文仁。
门文仁则是冲柳西点了点头,遂迎上前甩开手中羽扇,带着一种洋洋自得的笑意道:“这位兄台,我听柳师姐说你修为十分了得。在下不才,想向阁下讨教几招,还请不吝赐教。”
事情果然没出封神榜所料,柳西这贱人显然是用了借刀杀人之计,门文仁对他发难就说明柳西已经治好了门问的脚,想不到这娘们还真有两下子。
“哦!改天吧,我现在只想去茅厕。”卫白丁只是说道。
门文仁一听将脸拉长了一些,带着奸笑道:“看来兄台是不愿意指点在下了。”
“非也!”卫白丁看向柳西,“有师姐在此,哪里轮的到我指点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柳师姐。师姐是个通情答故的长者,必然会知无不言。”
柳西听了这句话,在心里暗骂卫白丁太过奸诈,居然把对方的话锋转移到了她头上,还给她带了一顶摘都摘不掉的高帽子。
“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门二公子一心向你求教,你拒人千里之外会不会太无理了?”柳西带着卫白丁给她的高帽子试着扭转话锋。
“不!师姐在这里,贫……贫道绝不敢造次。”卫白丁学着道家弟子的口吻说道,他知道此语一出至少能将柳西支走。
门文仁一听忙上前道:“不瞒你说,神都东门外有一处死沙场,咱们去那里切磋一番如何?”
卫白丁摇了摇头:“不行,东门外应该是龙元的天魔区,门二公子只身前往天魔区,万一被龙元的手下发觉,我怕你插翅难逃。”
门文仁听罢就是一惊,忙将卫白丁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换了套衣服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扭过头问柳西:“师妹,他是谁?”
柳西听罢也泄了气,一旦门文仁知道对方的姓名恐怕她的计策要付之东流。眼下,卫白丁本人就在对面,她就是想说谎也来不及了,只得说出了卫白丁三个字。
“卫白丁?”门文仁转着眼珠,遂脸上泛起怒色,点指卫白丁怒斥道,“几天前大闹星魔阵的人可是你?”
卫白丁一愣,遂对道:“不错,说大闹有些不对,贫道以礼来访,奈何你们星魔阵不通情理。”
“你!我十五姨娘被你弄的至今还像个植物人。今日,我要为我姨娘报仇。”说完,门文仁就要启动体内的星能。
柳西见门文仁身上开始散发的银白色的光晕急了,忙呵斥道:“大胆!你居然敢在二元贯撒野,你可曾把开元师太放在眼里。”柳西是在提醒门文仁不要忘记自己的处境,一旦他启动星能被开元师太感知到,不光门文仁难逃斥责,连她也会被追问失职之罪。
门文仁一听柳西的言语也是一惊,忙将已启动的星能又吸收回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在元神大殿的屋顶已然出现了一道圆形金光,金光自右向左缺失直到完全消失时开元师太的身形已出现在大殿顶端。
“无量天尊。”开元师太嘴里叼着翠玉烟枪唱道,宽大的道袍随风飘舞着。
柳西一见开元师太忙屈膝跪倒。
门文仁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开元师太的本尊,即便是在开元师太的名号已快将他耳朵震破的情况下。一看之下,拿着纸扇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能认清自己和开元师太之间在修为上那天壤之别的差距。
这时,开元师太飘然落地,抬眼就看见了门文仁,她老人家也是头一次见到门文仁。
“你是谁?”开元师太质问到。
门文仁忙将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世交代了。
“来二元贯何干?”开元师太继续追问。
门文仁一惊,心里是七上八下,有心去看看柳西的脸色行事却不敢扭头,只得将他来此请开元帮助自己父亲的事情,以及偶遇柳西的事情说了。
柳西听罢在心里将门文仁诅咒了一千九百八十遍,心说这家伙智力太低。
开元听罢寻思了几秒,遂问柳西:“是这样吗?”
柳西忙说道:“是。当时师父不在贯中,弟子……弟子……自作主张去了星魔阵。”
卫白丁在旁看着柳西那惊怵的模样,不禁有些可怜这个道姑,难以置信开元师太对自己的徒弟们竟是如此严厉。
“门问可曾伤愈?”开元师太板着脸问道。
“化石秘术唯有水行绝光可以治愈。”柳西骄傲道。
开元师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遂看向门文仁道:“回复门问,二元贯决定中立。明rb尊会亲自前去观战,你们星魔阵可千万别让本尊失望啊。”开元师太说罢猛抽了一口烟,遂挥手示意门文仁可以走了。
门文仁哪里还敢迟疑,站立在开元师太身下他浑身都不自在,忙打开穿界门离去了。
柳西闻听开元既不帮门问也不帮龙元,不解道:“师父,中立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神都可是难得太平了几天啊!”
“嗯?”开元师太板着脸看向柳西。
柳西一看大惊,忙叩拜后离去。
柳西走后,开元长叹道:“我这个徒儿心气有些高过她的能力了,所以我才刻意打压她,只希望她能认清自己。”
卫白丁无奈道:“柳师姐一直看我不顺眼,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了。”
开元师太听罢笑道:“嫉妒之心人人都会有,但是嫉贤妒能却是为人之大忌。枉她跟我修道十载,至今还不能顿悟。哎。”说罢,转过身看向卫白丁和湮灭,正要叮咛一番,见封神榜不在,忙问他去了哪里。
卫白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弟来去如风,只说有些事情要做就走了,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开元师太笑道:“这孩子,一般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卫白丁正要托故离开,一转念就想起了叶骓,忙问开元师太:“恩师,叶骓叶师妹没出家之前是做什么的?”
见卫白丁问起叶骓湮灭也忙看向开元师太。
开元师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镇元新收的弟子,我对她一无所知。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她很聪明,也很勤奋,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你怎会突然问起她?”
卫白丁忙将叶骓比他先看见自己衣服燃烧的事情说了。
开元听罢一惊:“有这种事?未卜先知……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罢了,绝不可能。也许她不过是出现了错觉而已。”开元说罢眼中的疑云更浓了。
卫白丁见开元师太不肯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忙说了请辞的话就要离开。
开元师太见卫白丁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忙说道:“慢着。”
卫白丁忙问:“师太有何吩咐?”
开元师太看着卫白丁道:“不久前我以解溺顺行之法已为你静除了体内的怨气,你可以安心了。”
卫白丁听罢自然是十分欢喜:“真的?谢谢师太。”说完,看向湮灭道:“太好了。”
湮灭自然也为卫白丁高兴,不过她要亲眼确认一番才能彻底安心,忙开启魔神之眼,看了看卫白丁全身血脉,见确实已没了那种猩红色的气息这才长出一口气,正要收回魔神之眼,余光扫见开元师太的侧影,一看之间是大吃了一惊。
只见开元师太的身躯之上依然存在那条血红的蛛网,而且蛛网的网格已是越来越密集,另外开元师太的心房之内停留着一只三角形的物体,这三角异物也像一颗心脏一般有规律的跳动着。
“师太!”湮灭惊叫道。
开元听罢一愣,忙回头去看湮灭,见湮灭的眼珠呈淡紫色,在心里惊叫:“魔神之眼!不好!”。这一切都是开元师太的内心活动,她的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此有一丝改变,带着疑惑问湮灭:“怎么了?”话一出口,心里已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这个魔女开口说话,也绝不能让湮灭和卫白丁一起离开。
“没……没……什么……”湮灭结巴道,说完,带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卫白丁,眼眸渐渐恢复了灰褐色。
卫白丁的脑浆在快速转动着,一直都在他身后默默站立的湮灭怎会突然发出惊叫声,并开始结巴,这让卫白丁不得不思索内中原因。
正思索间,师太缓步来到卫白丁身旁,眼睛看着卫白丁说道:“看的出她很关心你,可是白丁啊,人魔殊途,你们在一起注定没有幸福。你是云之卫家的族长,你肩负着整个云之卫家。不过,我知百合确实是个好姑娘,为师这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哎,我很愿意相信百合是不会害你的。”开元师太说最后一句话时将视线移向了湮灭,叼着烟枪的嘴角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笑意。
看着这笑容,湮灭心里便是咯噔一声,明白过来这句话是对她的警告,那意思显然是说:你敢乱说,别怪我杀了你的心上人。开元师太的强大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父亲灭世当年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然而面对开元师太最多的一次撑到了第五回合。
湮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答开元,只得战战兢兢地看着对方。
这时,卫白丁火道:“师太,湮灭怎会害我呢!如果我和湮灭的关系真的影响到了二元贯,我愿意离开。”
开元一听此言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拍了拍卫白丁的肩头:“她影响到的只会是你。”说完,一甩手中烟枪,人已不知去向。
见开元走了,卫白丁忙回头去问湮灭:“你适才为何口吃?”
湮灭凝视着卫白丁的眼睛,她不能说啊,可她又不愿意对卫白丁撒谎,情急之下只得打开羽翼人一声不吭地展翅高飞,很快已钻入云层之中。
元神大殿后,开元师太悠悠然抽着嘴里的大烟,听见身后的动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双睿智的眼眸中也散射出了凶光。在心中不服不忿道:“我的死法早已注定了吗?卫左,你不过是圣天君的一条狗而已,我们廖家已膜拜了天君千年之久,我们的神位岂是你一个叛逆能取代的?!现在,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利用你的儿子肃清八大秘宗吧!”想到这里开元师太的脸上泛起了狞笑。
卫白丁抬头仰望着天空,湮灭的离去已混乱了他的思绪,让他很难静下心来思考湮灭为何突然离去,在卫白丁看来湮灭肯定是听了开元关于人魔殊途之类的话语之后,为了不影响到他的正常人生才不得不离去。
“湮灭!”卫白丁一声苦叹,眼角滚落一行泪水。他有些绝望,甚至有些恨开元师太恨身边的二元贯,可一想起开元师太不止一次救过自己甚至还帮他清除了体内的怨气,他又怎能去恨她老人家呢。
恨来恨去卫白丁选择恨自己,只恨自己太过没用。
正在这时,一只魔血虎从天而降,虎背上骑着的一男一女翻身下了虎,不是龙溪水和封神榜还能是谁。见卫白丁眼角带泪,面带失落,二人互视一眼。
封神榜心里已猜到了,除去了湮灭的离去,这世上很少有事情能让卫白丁因失落而流泪:“湮灭妹子呢?”
卫白丁抬起沉重的头颅,见封神榜和龙溪水站的很近,知道二人已经成了,叹息道:“飞走了。”
“飞……”封神榜说着气急败坏地来到卫白丁面前,“你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飞走了?”
卫白丁机械地点了点头。
“啪!”封神榜一记耳光抽在卫白丁脸上,怒骂道:“你这个蠢货!你的云梦之术是做什么吃的?”
卫白丁捂着脸幡然醒悟,当时她完全可以让云之锁链将湮灭送回来,可当时他的心正在破碎之中,哪里会想起这些,只得唉声叹气不止。
封神榜愤恨道:“她为什么走?”
听到这里卫白丁心里腾起怒火:“你别问了!”说完,推开封神榜穿过演武场出了二元贯。
封神榜被卫白丁也气的冒烟,一向和他无话不说的卫白丁为何要瞒着他呢?正气愤之间便看见那棵老松树,乃恶狠狠道:“我倒想看看,要是湮灭妹子被卫哥你气走,看我饶的了你!”说完,来在树下,闭上眼睛使出叶灵感知术。
通过感知,封神榜看到了适才的一切,由于他只是想找出湮灭离开的原因导致他忽略湮灭和开元师太脸上的表情变化。感知完,封神榜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唏嘘道:“卫哥真可怜。”
龙溪水忙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还有,和卫白丁在一起的姑娘是谁呀?”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封神榜正色道,“走,我们去找找卫哥咱们边走边说,他对神都人生地不熟,一会儿走丢了就麻烦了。”
龙溪水点了点头,二人肩并肩步行出了二元贯,魔血虎则是尾随在龙溪水身后。
来到贯门外,二人发现卫白丁正站立在前方一处走道的尽头,适才在高空他们看的清楚,那走道的后边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中满满都是暗红色的血水。
远望着卫白丁的背影,封神榜为龙溪水讲述了卫白丁从认知到相恋的过程:“就是这样。”
“太胡来了。”龙溪水感叹道,“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卫哥敢公然和魔族相爱了。”
封神榜不以为然道:“我也敢!”
龙溪水一听板着脸拧住封神榜的脸嗔怒道:“你说什么?”
封神榜只得咧着嘴说道:“对不起,我少说了一个不字。”
龙溪水这才带着笑意松开了手。封神榜揉了揉脸:“在前番他二人亲亲我我,我只能在心里想你的时候,我心里别提多嫉妒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卫哥却沦为一个人。”说完,又带着坏笑道:“哈哈,报应不爽啊!”
“你别幸灾乐祸了。”龙溪水说道。
“卫哥糊涂啊!湮灭除了泯灭没有其他亲人。卫哥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敢确信湮灭就算躲着不见卫哥,也绝不会离的太远。”封神榜推测道。
这回封神榜的推测是完全错了,咱们后文再说,请允许我们在这里将卫白丁这个失落的下午和不眠的夜晚一笔带过。
第二天清晨,龙溪水拍响了被开元师太安排在元神大殿后藏书楼的大门。
卫白丁一夜未眠竟仍然没有一丝倦意,回头看了看封神榜那特殊的睡觉姿势,苦笑两声,起身打开了房门。
龙溪水穿戴整齐,正提着一个竹笼在外面等候着,忙招呼道:“龙姑娘早啊!老弟还没睡醒呢!”
龙溪水带着笑意道:“无妨,我特意给你们送点吃喝。卫……白丁,我爹让我来请你前去极尊世界。”
卫白丁也说到:“好,我这就去。”说完,又问龙溪水:“我怎么过去?”
龙溪水道:“马车已在贯外等候,吃了饭再去不迟。”
卫白丁微微一笑:“我不饿,你和老弟吃吧。”
说完,起身朝贯外而走。
龙溪水从卫白丁的背影里看到了失魂落魄,她不得不担心这样的卫白丁能不能为她们家旗开得胜,会不会受伤。
这时,屋中想起了封神榜的呓语:“溪水,我喜欢你……么么……”
龙溪水听罢抬腿进了屋中,见封神榜伸展双臂,叉着双腿穿着铠甲酣睡在床,简直和个小孩没什么两样,不禁噗嗤笑了。
且说,卫白丁出了贯门,确实有一辆马车在门外等候,马车边站立着一个苍髯老者,老者的后背已被岁月压弯,身躯却站立的很直很正,身着一件古旧的布衣长衫。
见卫白丁出来,忙上前问道:“阁下可是卫白丁卫大族长?”
卫白丁对族长这个称呼还有些不太习惯,只是点了点头。
老人转过身伸手道:“请上马车,城主正在极尊世界门外等你。”
卫白丁翻身坐进马车之内,马车扬长而去。
这时,二元贯外的一堆草丛动了动,从中露出了两双眼睛,只听其中一只眼睛的主人说道:“快去回报大星术士!”
另一双眼睛的主人闻听此言,嘴里发出咿呀乌拉的咒语之声,片刻后草丛之内只剩下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又一次被杂草遮盖住。
星魔阵前,门问正板脸着看着门前纵队裂开的千百弟子调兵遣将,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菱形的星能矩阵,矩阵上打开了一道小门,从中走出了一个矮个子青年人,青年人一路小跑来到门问面前跪倒,急报到:“不好了,云之卫家的族长卫白丁被请去了极尊世界!”
“神马!”门问也是一惊!遂又定了定神,一指他的青年弟子:“回去二元贯给我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报我。”
门问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汗珠,化石秘宗再加上云之卫家的族长他的胜率正在直线下滑,遂又恶狠狠道:“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去笼络这位年幼的族长呢!”
这时,门文仁来到父亲身边:“爹,那个卫家小儿我见过,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敢帮龙元,他是自寻死路。”
门问一听此言是勃然大怒:“住口!你懂些什么?那小鬼的确没什么了不起,但如果他真是云之卫家的族长,就连老夫恐怕都胜他不过!”
门文仁冷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儿,我去会他!”
这时,门文天来到弟弟身边在门文仁耳畔低声说出了四个字。
门文仁听了这四个字,脸上的威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也回到了众弟子之前,脸上带着一种庆幸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父亲。
门问的思绪在快速转动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遂冷笑道:“文天,你率领众弟子敢去死沙场!我随后就到。”
门文天听罢一甩手中金杖,命令道:“兄弟们,今日一战关乎星魔阵的存亡,也关系到整个神都的命运,我相信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杀死龙元,一统神都!”
众弟子一听此言个个像打了鸡血,纷纷叫嚷着:“杀死龙元,一统神都!”
极尊世界的精钢大门前,簇拥着形形色色的修行之人数千,这些人的穿着也是花红柳绿,身上的兵刃也是五花八门,一个二个一副若无其事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有两个贼眉鼠眼的蹲坐在队伍最后排对立饮酒。
龙元站立在队伍最前方,板着老脸看着自己奉养的这些修行精锐,心里是冷哼不止,好在这些人都是能以一敌百的好手,除了没有什么纪律性之外还算是阵容无比庞大。
这时,一个满头青丝面目丑陋满口黑牙的老太婆扯着嗓子叫嚷道:“我说城主,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往死沙场吧?”
龙元循声看去,见是死灵魔道--秋滴,忙和颜悦色道:“秋仙姑,请再等等,我们的先锋官还没到。”
秋滴气急败坏地摇晃着手中的骷髅锡杖,抱怨道:“真急死人也!”
这时,一辆马车在龙元身后停住,从马车上下来了我们的卫白丁。
卫白丁一看龙元这阵势,心中的失落之感瞬间无影无踪,心说这都是些什么啊,说是乌合之众都有点赞美他们。
直到看见了龙元,卫白丁这才抱拳行礼道:“小可拜见城主!”
龙元看了看卫白丁的衣服,总感觉有些眼熟,然这些都不重要。正要开口引荐卫白丁,才发现原本噪音不断的人群已经变的鸦雀无声,卫白丁他们并不陌生,因为那日大战镇元师太时内中的很多人都在现场观战。
“看来你们都认识这位年轻人了。”龙元得意到。
人群中许多人都点了点头,并不断吞咽着口水,他们难以置信龙元居然能将云之卫家的族长都请来为他助阵!要知道这位族长可是杀死龙元亲儿子以及开元师太亲女儿的人啊!
卫白丁见身下这些修行男女个个盯着他眼都不带眨,自然明白是云之卫家族长的身份给了他们无边的压力,忙对龙元说道:“我此来只带来了卫白丁一个人,并没有带着云之卫家族长的身份,还请理解。”
龙元听罢笑道:“好说。”说完,看向众修,大声道:“今日我们要将星魔阵的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站在龙元身边,卫白丁总觉后背发凉,龙元身上的杀气很重。
这时,身下众修开始了各种鬼呼狼嚎,各自表达着对星魔阵的恨意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杀戮的无比期待。
随着龙元挥手东指,众修各显神通吆喝着像潮水一般朝东方一涌而走。
“这是要去哪里?”卫白丁不解道。
龙元只是说道:“当年人魔之战的战场,魔神之心东门外的死沙场!”
“为什么叫死沙场?”卫白丁又问龙元。
“很简单,因为死在那里的人都会化作那片地域的沙尘!那是一块战争诅咒之地,是安宁之地唯一的一块不需要打扫的战场。”龙元带着笑意道。
卫白丁眨了眨眼,他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诅咒之地,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过去看看:“咱们也走吧。”
这时,千百修行者已全数走光,极尊世界门前只剩下了卫白丁和龙元以及身后架势马车的老人,龙元原地站立,老脸上写满了忧愁。
“族长,溪儿是我的心头肉,我希望你能拿她当亲妹妹看待。”龙元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打完头阵,你立刻离开死沙场!千万不要回来。”
龙元说罢就要化石入土,卫白丁抓住了龙元,龙元入土的势头停住了。
“城主,如果龙姑娘真是我亲妹妹就好了。我想问的是,您为何要交代后事?难道您认为今日你非死不可吗?”早在天魔塔顶之时卫白丁就猜出龙元之所以和门问开战是为了一心求死,只是他有些不太确定,龙元的话让他更加肯定他的判断没错。
“因为我的大限就是今日。”龙元说着身躯沉入大地。
这时,那位老者又来到卫白丁身后,伸手道:“族长,请上马车。”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跟随老者上了马车。就在他准备钻进车中时,老者开口了:“城主让我告诉你,他已向凌霄岛提出了申请,将城主大位让给你,只待人皇的使者前来宣旨了。”
“什么!”卫白丁险些从马车上掉下去,这哪里是把城主之位给他,而是将一座比通天峰还要巨大的大山直接砸在他的后背上啊。在魔神之心这么久了,他深深的明白,神都的城主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一旦你自称城主就会立刻将自己放进众矢之地!云之峡谷还在****之中,正好湮灭也走了,他本打算打完头阵就立刻回归云之峡谷,现在又碰到这种事情。
老者见卫白丁不但不欢喜,居然还露出愁容,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族长,这可是旁人梦寐以求的大权位啊!”
卫白丁苦笑着摇了摇头:“老爷爷,你别嘲笑我了,您这么大岁数了,应该比我清楚内中滋味。”
老者用慈祥的目光凝视着卫白丁,嘴角也闪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嘴里赞叹道:“云之卫家果然名不虚传!请安坐。”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坐进了马车之中,随着老人一声鞭响,马车向东方疾驰而去。
卫白丁唉声叹气了一路,暗骂他娘为何把他生的这么帅,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会跑到他头上来。好在他当不当城主还要凌霄岛的批示,他只盼望着人皇龙魂能够驳回龙元的提议。
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住了,卫白丁揭开窗帘看了看,一看之下是大吃了一惊。
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荒凉的黑沙漠之中,卫白丁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头顶。天空黑云密布,飘着零星小雨,好在雨水还是那么的晶莹剔透。死沙场中,龙元和门问分别站立在各自阵前,两波人怒视着对方,战火一触即然。
阵线中央蹲坐这一个正若无其事抽烟的道姑,道姑身后站立着封神榜以及柳西和另外一个中年道姑。
卫白丁跳下马车,来到龙元身边,这才看见龙溪水在龙元身后骑着魔血虎,同样怒视着对面的门问阵线。
这时,开元师太站立起身,开口道:“无量天尊!”
一听此言,龙元和门问以及身后众弟子门人都后退了一步,以此来表示两大阵营对开元师太的尊重。
“龙元,门问。”开元终于将烟枪拿了下来,“本尊已分别劝过你们,然你们执意开战,二元贯只得保持中立。不论今日你们谁胜谁败,二元贯永远都只是二元贯。我奉劝你们不要乘胜追击来犯我二元贯。”
门问听罢不满道:“师太何出此言!二元贯和星魔阵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龙元没有吱声,他认为开元师太是在警告门问,他和开元之间的关系很明显要好过门问。
开元没有理会门问,接着说道:“安宁之地对人族来说是永无安宁。下面我将死沙场交付给你们。”开元说罢,缓步前行,封神榜、柳西和另一道姑也缓缓追随在开元师太身后。
十分钟后,开元师太在两大阵营的斜对角站定。
门问和龙元见开元师太终于停住了脚步,纷纷将脸转向对方。
门问先开口道:“龙元,你很快就会成为这茫茫黑沙漠中的一粒尘埃。”
龙元大笑不止:“当战幕拉开的那一瞬间就注定有一方要倒下!门问,快将出你的第一位死者来战。”
门文天作为众兄之长,理应身先士卒,一听此言就是“哇”一嗓子,门问见大儿子急切要去出战,扭头怒视门文天。
门文天见父亲脸色不对,忙退回阵中。
“你身后站立的人中还真有不少熟人,我让你先走第一步棋!”门问看着龙元笑道。
卫白丁一听此言长叹一口气来到阵中,看着门问道:“大星术士,我们又见面了。”在战场上已没有长幼之分,对方是一方掌门,他卫白丁却是一族之长,二人当然身份对等,卫白丁自然不会对门问客气。
卫白丁打头阵让门问有些始料未及,龙元居然开头就派出了阵中最强大的人这让门问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在对阵之前,他自然有一番话要问卫白丁。
“族长!”门问抱拳给予云之卫家一些尊重,遂说道,“我听闻云之卫家向来不与外人来往,我还听说八大秘宗之间互不侵犯互不支撑,我想知道族长阁下因何站在化石秘宗阵中?”
卫白丁冷哼道:“大星术士消息灵通,想必知道龙有眼亡于我手。城主念及秘宗之间的约定不给我计较,然我总觉亏欠他老人家,只得前来助阵。即便战死,也绝不回头。”
开元师太听了卫白丁的话语满意地点了点头,封神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柳西和另一个中年道姑斜瞪着眼,心说:这小鬼还真难缠。龙元身后的修行之人交头接耳热议着这位云之卫家的年轻族长,龙元也感叹卫白丁这小子比他会说的多。
此言一出,门问的弟子个个慌了神,就连门问的两个儿子也有些慌乱。
门问苦笑,卫白丁的处世之道肯定是从娘胎里都孕育完成,此言一出他已无话可说,长叹道:“那你今日恐怕只有死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道白色的幡旗举在头顶。
开元一看这白幡是大吃了一惊,惊叫道:“不好!”
封神榜听开元师太大叫不好,也觉不妙,这种白色的请将幡旗在凌霄岛才能看到,难道门问要请他的老恩师前来助阵吗?
封神榜正思索间,只听门问用沉闷的嗓音说道:“席卷万物的飓风,刮散世间悲欢离合;遮天蔽日的风暴,虚掩宇宙洪荒。开!”
开字出口,手中幡旗化作点点星芒飘向门问面前,星芒像明火灰烬一般缓缓飘散着,并渐渐形成了一座穿界门,穿界门的入口处是一处摄人心魄的暴风眼!
没过多久,一个身形高挑的半透明老者从暴风眼中走了出来。
但见来者,身高九尺,满头长长的白发直垂膝后,长长的白眉和胡须在风中飘摆着,手中扶着一根扭曲的黑色枯藤长杖,杖间捆绑着一个白银星形装饰。生得长面白唇目若朗星,脸上写满了蔑视天地的狂傲,只是看起来三分像人七分像影子。
老者用藤杖撑着身体离开了穿界门,先是抬眼看着阵前的卫白丁,随后开口问门问:“杀谁?”
门问并没有回答老者,而是来到老者身边,为卫白丁介绍道:“这位乃银河十老之首大星术士破风者之影,不要看他只是个星能影体就给予轻视,目前的你十个捆在一起也绝不是他老人家影子的对手。听老夫良言相劝,退下!”门问最后一声自然是咆哮的命令语气。
这时,破风者之影转过身看向卫白丁,淡淡道:“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老夫手下还没有无名之鬼,小鬼,报出你的姓名。”
卫白丁看着破风者之影不禁仰天大笑一通,此时的他内心是疯狂的,破风者之影的出现让他疯狂的内心变的更加癫狂再加上魔神之心邪恶意志的强化已是狂躁到无边无际了。笑罢,也目露凶光正色道:“卫白丁!”
破风者之影带着笑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卷打开,布卷内包裹着一支朱尖毛笔。
布卷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红色的人名,榜上有名者自然都已化为枯骨,破风者之影提起笔将即将到来的死者的名字写在上面:魏白丁。
没错,就是魏白丁。
写罢,将布卷重新卷上塞进怀中的同时启动了影体之内的星能。
很快,破风者之影的身躯只剩下了一个菱形星斗,本尊裹于星斗之内。
见此情形,门问忙说到:“大师伯,您老可要收着点,别误伤了弟子以及前来观战的开元师太呀!”门问不得不为破风者之影提醒一下开元师太的位置。
破风者之影在星能之光内部扭头看向位于一旁的开元师太,不禁冷哼一声:“呸!仙鹤立于鸡群之内,实属自甘堕落!”
这句话显然是不满开元师太如此强者不在凌霄岛反而定居在这不值一提的神都地界。
开元见破风者之影糟践她,不甘示弱道:“人各有志,本尊喜欢云游世界,哪像破风者兄长热衷于被人禁软。”
破风者之影听罢怒道:“老朽懒得和你嚼舌。魏白丁,念你年幼无知,老朽先让你三招。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有什么遗愿遗言要尽快交代。”
卫白丁正要咒骂破风者之影,龙元一闪身来在卫白丁身边道:“你退下,我来战他。”
破风者之影一看是龙元,不禁大笑道:“龙元,你是不是认为我不能杀你?”
龙元冷笑道:“你应该庆幸今日未能本尊亲临……”
龙元正在骂阵,一条通体乌黑的云雾巨蟒已来到他面前吐着信子,忙扭头去看卫白丁,见卫白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破风者之影,长叹到:“你勇气可嘉,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卫白丁冷冷道:“我非常愿意杀死他,或者被他杀死。城主请去后方观阵。”
破风者之影一看那条云雾巨蟒,这才知道自己在他的死亡榜之上记错了卫白丁的姓氏,心中也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老朽今日要败阵不成?
这也难怪,魏白丁和卫白丁之间差着一个云之峡谷的距离。如果他本尊亲临那完全可以让对方三招,可来的不过是拥有他十八分之一修为的影子分身体,让云之卫家人三招恐怕他的影体就要化为乌有了。值得庆幸的是,他破风者并不是一个掷地有声的汉子也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长者。
龙元见卫白丁执意要战,只得退回阵前,并示意众人退避三舍,众人忙向后退出一里左右遥望着前方的阵线。
门问见龙元后退,也冲着身后众门人一挥手,星魔阵的星术士弟子急忙也后退了一里远。封神榜见两队人马纷纷后退忙看向开元师太,毕竟他们距离破风者的距离不过三十步左右,见开元师太无比淡定地抽着大烟料定开元必然能张开防御结界来避免破风者的大范围星术的波及。遂又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兄弟,他还从没见过卫白丁如此沉着的面对过敌人,在心里不免为自己的兄弟捏了把汗。破风者本尊若来此,在场的很多人恐怕连站稳都难。
这时,门问又说道:“师伯,看到这条云雾长虫想必您已心里有数的,可我不得不提醒你,对方是云之卫家的族长,您老只派影子前来会不会太托大了?”
破风者之影一听此言又一次看向卫白丁,看罢摇头不止:“休要瞒我,云之卫家的族长乃是卫千年。”
卫白丁见破风者和门问居然在他面前闲聊,怒道:“战还是不战?不战就速速退去换其他人来。”
破风者之影一听此言不禁叫嚷道:“哟呵!师侄儿退下。”
门问见破风者之影不听他言,只得甩袖离去。阵中只剩下了卫白丁和破风者之影。
“来把,我让你三招!”破风者之影伸展双臂,将罩住自身的星能推到四周,形成了四条银白色的柱子离地二尺悬浮着。
卫白丁听罢大怒:“你找死!”说罢,将意志力汇聚在手心快步向破风者之影而去,他要一击将对方化作云雾。
破风者之影带着笑意看着这位年轻人接近他。
二人距离十步左右,卫白丁只跨了六步便已来到了破风者之影近前,正要恶狠狠地拍向对方,不料对方大喝一声身躯已然不知去向。
破风者之影见卫白丁就这样直冲上来心里自然是洋洋得意,见卫白丁的手已击出心里叫到:“你给我在这吧!”遂使出了风行之术绕过卫白丁人已来到了卫白丁身后五步背对卫白丁站定。
卫白丁一击抓空,这才知道上当,正要收回手去嘲讽对方,面前出现了一道直立旋风已劈头盖脸刮将过来。卫白丁大惊,就在吃惊之时,旋风已到将卫白丁卷了进去并快速向破风者身边移动。
这时,破风者转过身,嘴角快速抖动出一串咒语,对准飓风中的卫白丁一甩手中枯藤杖大叫一声:“风裂!”
但见一道弧形疾风呼啸而过瞬间已穿过了飓风并吹向远方。
卫白丁人本在飓风之中挣扎着,忽觉面前吹过一道气流驱散了飓风,身体摔在黑沙之中,就在他准备站直身形时,头顶的空间出现了一道宽大的白色裂痕,裂痕存在了三秒才消逝。
卫白丁额头上钻出汗珠,适才若被那到气流击中怕是要被劈成两半。
“老夫说过要让你三招,这算是第一招。”破风者之影看着地上的卫白丁得意到,“还有什么伎俩只管拿出来吧。”
卫白丁一听此言,爬起身,点指破风者之影:“你这个言而无信的狗东西,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会后悔适才没有直接要了我的命。”说完,卫白丁缓缓阖上眼睛,脑海中响起了卫云梦的声音,卫白丁则是借助云梦之源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云间万象,天元地方,涌动奔流,给予我云梦的空间。”
说话间,卫白丁周身浮现出极其醒目的紫色气晕,天空之上并排坠落了无数根漆黑的云雾链条围绕着卫白丁身边五十步筑起了一道链接天地的方形围墙将天地笼罩在内。
一里外的龙元只见漫天落下链条从四面八方筑起了一道链接着天地的方体围墙将中间的战场完全围堵住,不禁张大了嘴巴,激动的说出:“这是的云梦空间!”说完,擦了擦额头,那日卫白丁若是对他使出这一手,他恐怕是必死无疑。
对面阵营中的门问和他的儿子弟子门一看这黑乎乎的铺天盖地的云雾空间无不惊愕,门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天杀的云之卫家族长!这他娘是什么封禁术啊?!”
门文仁不停地吞着口水,心说还好老子好悬没被柳西那老娘们害死,今日若能活着回去一定备下重礼去感谢开元师太。
让我们进入这云梦空间之内,由于空间比较大,开元师太柳西等人自然也被笼罩在内。
封神榜还是头一次见卫白丁施展这种秘术,不禁四处观望着,但见围住四周的乌云链条已经融合在一起并散作厚厚的云层,忙低头看向脚下的沙地,哪里还有沙地?同样是穿梭流动的云雾,抬头看天,同样是乌云层!柳西和另外一个中年妇人站立在云层之上,已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天上地下东西南北好像都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两腿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开元师太的烟枪一直塞在嘴里,嘴角微微颤抖着,心里无数次重复着:“不可能……绝不可能……”她绝不能相信现在的卫白丁能开启云梦空间,能开启云梦空间的人最起码也得是卫左这样的云之卫家的长者啊!
破风者之影立足于云梦空间之中,脸上的狂傲终于没了,抬眼去找卫白丁,哪里还有卫白丁的半点影子?
这时,众人头顶发出了卫白丁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众人抬头看向天际,但见卫白丁微小的身影倒悬在天空之中的云层之上,柳西一见这阵势两腿一抖人已倒了下去。此时的她至少明白了开元师太器重卫白丁的原因。
破风者之影也有些慌乱,不时转动着身躯,置身于这到处都是云层,四周都是天空,到处都是云雾的空间之中任何人也无法淡定。转了片刻,破风者之影终于停住了脚步,无边的压力已摧毁了他影子中为数不多的意志,右腿一弯单腿跪倒在地,嘴角闪出一丝邪恶的笑意:“卫白丁,今日是你赢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身躯化作点点萤火之光散开,萤火之光只燃烧了两三秒变烧尽消失了。
这时,地面的云层之中卫白丁缓缓浮现出来,身上的紫色气晕荡然无存,一双眼皮也在上下拍打着对方,施展云梦空间已透支了他体内的意志力。
一个人的身躯没有意志力的维持便会变的胆小如鼠,怕光怕响,而且随时有可能因精神分裂而失心疯。
卫白丁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看着四周漆黑的云层,白眼一翻昏倒在地,于此同时,云梦空间渐渐消失了,死沙场又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封神榜见状忙闪身上前将卫白丁抱在怀中,拍打着卫白丁的脸面:“卫哥,醒醒……”
开元师太站立起身,长叹道:“他意志力透支太多。将他带回二元贯。”
门问和龙元见云梦空间消失几乎同时以魅影步法来到阵中,见卫白丁昏厥在地破风者之影已经不存在了,都是唏嘘不止。
龙元唏嘘的是卫白丁为了在他面前赎罪也算是鞠躬尽瘁了。门问唏嘘的是破风者之影的败北,破风者一辈子还没吃过败仗,卫白丁势必要得罪这位大星术士,在他眼中卫白丁也算个人才。不过得罪了破风者的后果那是不堪设想的啊!他有些可怜卫白丁。
封神榜扛起卫白丁,正要施展穿界术,龙元大喝道:“且慢!”
封神榜抬眼看向龙元:“城主,有何贵干?”
龙元没有回头,压低声音道:“将溪儿也带走!”
封神榜扭头看向远处的龙溪水,父亲在战场女儿怎么可能走?若是强行带走龙溪水,龙溪水还不得恨死他啊!
“这……这……”封神榜有些为难。
龙元见封神榜犹豫,扭头用慈祥的目光看向封神榜那稚嫩的脸蛋,带着笑意道:“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门问听着龙元交代后事,心里暗自窃喜,看来龙元也知道他的死期到了。
“师太,不想这位年轻的族长丧命的话,我觉得您老有必要去见一见我的师伯。”门问长叹一口气。
开元师太冷哼道:“这种救命白幡仅此一面,大星术士果然是下了血本啊。”
门问笑道:“今日一战关乎星魔阵的存亡,舍此一面白幡算的了什么?”
开元师太将烟枪重新塞回嘴里,嘴里念念有词随之朝前方拍出一掌,一道暴风眼穿界门出现,开元师太叼着烟枪走进了穿界门中。
柳西见开元师太走了,忙示意另一个中年道姑赶紧回二元贯,二人纵身而起,身形已飞向远方。
封神榜扛着卫白丁看着龙元的侧影,长出一口气,只得以穿界术来到龙溪水身后的虎背之上,在龙溪水耳边低声说道:“快去通天峰顶,恐怕只有湮灭能让卫哥坚强起来。”
龙溪水先是一惊,后有些为难道:“可是我爹…”
封神榜忙哄到:“放心吧,卫哥已经战败了破风者之影,门问士气受挫必将战败。你先送我们过去,到了你再回来不就可以了?”
龙溪水无奈,只得拍了拍魔血虎的脑袋,魔血虎大叫一声肋生双翼振翅而走。
龙元低着头嘴角闪出一丝凄凉的笑意,感觉到自己女儿已经走远了的时候,猛然将脑袋抬起!
龙元一双眼已然充血泛红,怒视门问道:“门问,能拉你垫背,老朽很是欣慰。”
门问注视着龙元的眼珠,脑中灵光一闪,一双老脸开始扭曲:“龙元,你竟已得到神祇的祝福!”
龙元大笑不止,身上的衣服包括他的**开始起火燃烧。突然,一轮猩红色月亮出现在门问头顶,月亮射出万条红色射线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在内。在场的所有修行者以及门问的弟子无不惊愕,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龙元身上火焰的熄灭,众人看见了一幅完美的白色骨架,只是颅骨中龙元暗红色的眼球依然活灵活现地注视着已经魂飞天籁的门问。
龙元张开骷髅大口道:“恐惧吧!颤抖吧!门问,还不跪下更待何时?”说话间,从龙元骨骼之中逸出猩红色的气息将龙元身躯覆盖住,待到猩红气息散尽,龙元周身上下已缠满了黑色的步带,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
门问打着寒战,门文天见状念动咒语在门问面前打开了一道红色穿界门,并冲父亲大喊道:“快走!”
门问如梦方醒,正要冲进穿界门,龙元发出一声冷笑,只是说道:“我诅咒你!”
门问听到这句话时,身体距离穿界门只剩下了一步之遥,当他走出这一步时,他这才发现走进了穿界门的是他身上的骨架,而他身躯上的血肉依旧站立在穿界门一步远的地方。门问的骨架进了穿界门后穿界门消失不见了,门问的皮肉内脏失去了骨架支撑像皮毡一般瘫软在地倒为一团。
门问众弟子看的清楚,看罢个个像雕像一般定在原地。
门文天、门文仁两兄弟注视着地上父亲的皮囊,顿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已忘记了恐惧,启动星能催动法杖恶狠狠地念动着咒语,随之大喝一声,龙元身躯被一道银白色的星光包裹住,星光越来越夺目,直到发出啪地一声消逝,龙元的身体也没了。
门文仁这才恶狠狠地说出了自己施展出的星术的名字:“繁星杀绝阵第一式--星绝。”说完就要去上前为自己父亲收尸,刚卖出一步,胯下无声无息地钻出一根黑石尖刺,尖刺从门文仁胯下刺入并从头顶带着白色红色的浆液钻了出来,门文仁的脸上还带着悲痛,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被死神拥抱住。
门文天见死了兄弟,一双眼珠瞪的贼大,战战兢兢地看着脚下的沙层。
死沙场本是一片石滩,死的人多了才沦为了一片浅表型沙漠。
这时,地上的沙子开始颤抖,一只十丈多高浑身散发着猩红色气息的巨石麒麟拔地而起,头顶之上站立着同样散发着猩红气息的龙元。
龙元的簇拥者见主人已经战败了门问以及门问的二儿子,纷纷来到麒麟周围站定,怒视着门文天以及门文天身后那些早已肝胆俱裂的星术士们。
这时,龙元从巨石麒麟头顶跳将下来,并单膝跪倒在地。
死灵魔道秋滴见龙元跪倒,不解道:“城主,这是做什……?”
话还没说完,四周便是红光一闪,闪光过后,一个铠甲人立于龙元身前。
“恭迎神使!”龙元终于开口了。
铠甲人巡视着附近约么两千多人,闷笑道:“做的好。”说完,但见手甲流光一闪,一道晶莹剔透的长剑已然在握,赫然是玄子匕首。
秋滴一见玄子匕首,惊叫道:“这是……”
铠甲人似乎很反感听到秋滴的声音,以至于秋滴刚说出这两个字,他便将手中剑刺进了秋滴的胸膛,秋滴的身躯瞬间干瘪死尸倒地。
好在秋滴至少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她知道这把玄子匕首乃是魔兽血龙的化身,被这把剑刺中的人体内的鲜血和精华会被剑身瞬间吸收干净。当透明的剑身吸收了足够的血量而完全变红之时,这把剑的主人便可以将血龙的本尊解放出来。
秋滴倒下,铠甲人将玄子匕首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三尺长的剑身之上仅尖端有一丝红点,不禁摇了摇头:“我不屑于杀人。龙元,交给你了,把血充满后再来见我。”铠甲人说罢将玄子匕首扔给龙元,身体又是一次闪光消失在死沙场。
龙元接过玄子匕首,扭头一扫身边的所有活人,蒙住嘴的黑布中发出了阵阵邪恶的笑声。就在这时,头顶的月亮变为了血红色,光线牢笼中响起了各种哭爹喊娘之声和咒骂之声。
一分钟后,血月化作猩红色的气息消散,再看死沙场之内,仅仅剩下了手持着剑身已经被染红了三分之一的玄子匕首,地上的黑沙漠之上出现了两千多个大便状的小沙丘。
随着一阵阴风吹来,吹走了龙元,吹散了地上的沙丘,扬起了阵阵黑沙像条条冤魂一般在沙漠上方穿梭流动着,好不悲凉。
在星魔阵一间宽阔奢华的大厅之中中央的宝座上,一具洁白的骨架侧倒在宝座之上,空洞洞的眼窝仰视着屋顶上一个忽明忽暗的星行印记,这个印记代表着星魔阵的辉煌今生和光明前程。
话说回通天峰顶端,当魔血虎使出吃-奶力气才将背后的两男一女驼上山顶之时,当封神榜满心欢喜地按下山顶巨石上的梅花暗记时,当他们走进了那间散发着恶臭的暗室的时候,他们失望了,湮灭不在这里。
封神榜直急的捶胸顿足;龙溪水也着急,她着急着走,着急着去给父亲助阵。
封神榜不死心,认为湮灭只是出去了,只要等待必然能等到她回来,他已多次劝说龙溪水再等等。
“不…我不能在这里了…”龙溪水掰开封神榜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并站起身紧走了两步随后又回头看向封神榜,带着笑意道“封神榜,我也喜欢你。”说完,快步出了山洞,紧接着门外传来了魔血虎的怒号。
封神榜苦笑几声,看着呼吸微弱的卫白丁道:“卫哥,你真是我情感之路上的克星。”
封神榜就这样在这里等待着,直等到太阳来在正中也没等到任何动静,不但没等来湮灭,甚至连龙溪水也没等到。
“难道溪水出了危险?”封神榜在心里说道。他再也坐不住了,扛起卫白丁出了暗室,矗立在山巅回忆起临行时龙元的话语,将这些话语和那日在天魔塔时龙元的话语联系在一起一分析,一个结论就已经出现了。
想让我答应你们两个的事情除非我死…
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龙元显然有心将女儿托付给他,而且早已预料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在死沙场时特意让封神榜带走自己的女儿,难道是为了避免女儿看见自己死去伤心吗?想到这里封神榜苦笑不迭,他和卫白丁早已发现龙元体内有邪祟存在,而且还当面提醒过龙元。这邪祟极有可能是一直在安宁之地作祟的怨气,如果龙元体内真有怨气作祟,那么他的怨气又是来自哪里呢?开元师太曾一眼看出卫白丁体内存在怨气,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龙元体内也存在怨气?
想来想去,封神榜似乎已经看到了龙元怨化时的模样,他确信龙元之所以让他带走龙溪水是为了自己怨化之后失去意识误害了自己的女儿。
“不好。”封神榜突然惊叫出来,万一龙溪水回到死沙场正赶上父亲异变,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封神榜扛起卫白丁快速跑向通天峰崖边并纵身跳了下去。
封神榜刚跳下去,山顶之上出现了一轮夺目的太阳并发出了一道红色的闪光。
太阳渐渐缺失从中露出了一个白发道姑,红光过后山顶出现了一个铠甲人,二人背对着对方。
“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落在我的手里吧?”白发道姑嘴角闪出一丝冷笑。
“我没有儿子。”铠甲人声如轰雷。
“是吗?”白发道姑看向远方,“卫白丁能够活到今天,你功不可没吧?”
“你的功劳也不小。”铠甲人哼笑着说道。
“彼此彼此。你我各取所需,将这孩子身上的价值榨干之后再处死,岂不更好?”白发道姑袖口滑落一根烟枪。
“你太小看他了。”铠甲人冷笑道,“在我登基成为人皇之前,你最好收敛一些。一旦圣天君来临安宁,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叛徒永远都会叛变。你应该知道,欺骗圣天君的下场。”白发道姑厉声道。
“我和你的下场早已注定。”铠甲人缓缓转过身用神灵的口气说道。
中年道姑也转过身看向铠甲人:“下场被注定的人是你。”
铠甲人道:“随你怎么说。我建议你将卫白丁和封神榜分开,最好让他们反目成仇。这两个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中年道姑点了点头:“你我难得能达成共识。你舍不得杀自己的儿子,难道也舍不得杀封神榜吗?”
铠甲人大笑道:“我们最好还是别惹这孩子,他的背景复杂到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多动动脑子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道姑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有高见?”
铠甲人点了点头盔,随后发出阵阵狂笑,在笑声中铠甲放射出闪光并消失在通天峰顶端。
中年道姑见铠甲人离开,恶狠狠地猛抽了几口烟,对方很明显不愿意和她在任何一方面建立合作关系。
铠甲人走后,白发道姑身躯又一次被“太阳”覆盖住,太阳瞬间消逝。
且说,封神榜以穿界术来道神都东门外,正快步赶往那寸草不生的死沙场,正行走间前方出现了一座散发着猩红色气息移动中的大山,急忙收住了脚步。
大山正在渐渐接近,封神榜渐渐也看清了,那是一头正在快速奔跑之中的巨石麒麟!
很快,巨石麒麟已然来到封神榜面前,封神榜这才看见在麒麟的头顶站立着一个浑身黑布双目猩红的怨灵,而且怨灵很明显已经发现了他。只见怨灵弯下腰身从麒麟头顶捡起一个人,就在麒麟和封神榜擦肩而过之时,怨灵将手中人抛了出去,麒麟则是继续向神都冲了过去。
封神榜缓缓放下卫白丁,抬头看去,但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下坠落着,封神榜纵身而起将空中人拥在怀中并轻飘飘地落了地,低头一看,果然是龙溪水,龙溪水的嘴角还流淌着银灰色的血液。
“溪水!”封神榜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并摇晃着龙溪水的身躯。
这时,龙溪水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封神榜,吃力地挤出一丝苦笑,低声道:“我爹…我爹……”
“别说话。”封神榜捂住龙溪水的小嘴将龙溪水扛在右肩,遂又将卫白丁扛在左肩,周身泛起浓烈的黄色光晕:“芽发叶落,落叶归根!”但见一道漫天竹叶洒落,封神榜的身躯似乎也化作其中的一片,消失在着荒凉的古道之上。
与此同时,在华夏大地,北地山区的一座山间庄园的院落中出现了封神榜。
“嫂嫂,快放我们进去!”封神榜急切地叫喊着。
随着一阵涟漪,封神榜终于感受到了温暖,家的温暖。
这时,一个长发女子推门而出,正是封神榜的嫂嫂西叶。见封神榜扛着一男一女,凝视着封神榜的眼睛迎了上来,来到封神榜身边时她已通过封神榜的眼睛看到了一切。
“快把她们放下来。”西叶伸手帮忙接过龙溪水,并仔细打量着龙溪水,嘴角闪出一丝笑容,带着笑意问封神榜,“她是谁?”
封神榜脸一红:“你知道的……”说完,放下仍旧昏迷的卫白丁。
西叶听罢笑道:“我不知道。”说完,将小手放在龙溪水的胸口,手中绿光绽放,绿光中散发出无数细微的生命微粒,这些微粒不断注入龙溪水的身躯。
封神榜见嫂嫂已开始为龙溪水医治,知道万无一失了,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忽听身下卫白丁一声惊叫:“啊!你们是谁?这是哪里?不要吃我……不要骂我……不要离开我……”
封神榜低头看去,但见卫白丁不知何时苏醒过来,正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满脸惊惧之色,忙走过去,带着嬉笑道:“卫哥,是我啊!”
卫白丁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群饿狼围住的羊羔一般,见是封神榜,他更恐惧了:“老弟,别管我,你快走……”
这时,西叶手中的绿光消失,龙溪水也睁开了眼睛,一看眼前陌生的西叶她顿觉无地自容,这女子太美了!忙将视线扭在一旁,一见封神榜的背影,又想起了适才的噩耗,猛然起身上前死死抱住封神榜。
西叶站在二人身后脸上泛起笑容,说道:“她伤的不重。”
封神榜艰难地扭过身,看着已然满血复活的爱人,将之抱在怀中,劝说着:“不要想那件事。”
龙溪水在封神榜怀中泪如雨下。当她满心欢喜地回到死沙场之时,死沙场已经空无一人,急切之下只得四下找寻,见东方有一只巨石麒麟正在缓缓东行知道父亲还活着,就骑着魔血虎追了上去。
魔血虎在麒麟头顶着陆,龙溪水翻身下了虎,正要问父亲战况,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浑身猩红气息布条包骨手持着一把半红利剑的邪灵不禁大吃了一惊。正吃惊间,怨灵转过身,猩红色的眼眸凝视着龙溪水,二话不说一剑将魔血虎刺穿,并在她胸口拍了一掌,龙溪水只觉身躯好似被千斤重锤击中,呕出一口鲜血便已不省人事,当她再次苏醒的时候就看见了封神榜。
“我爹……他……”龙溪水始终不愿意相信那麒麟头顶的邪灵就是他爹。
封神榜无奈地说出了他见到巨石麒麟时的情况,说罢长叹道:“那确实是你爹,换做其他怨灵的话,你恐怕已经……”
龙溪水含着眼泪问道:“我爹还有可能恢复原本模样吗?”
封神榜摇了摇头:“恐怕…”
卫白丁一直在听着二人交谈,越听心里越害怕,见封神榜摇头,突然捂着耳朵叫嚷道:“不要说啦,我不要听……我不想听……”
这正是龙溪水想说的话,不料从卫白丁嘴里冒了出来,扭头去看卫白丁,见卫白丁摇头晃脑不禁发出一声凄苦的笑声。
这时,西叶来到卫白丁身旁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意志力透支。”封神榜长叹道。
西叶摇了摇头:“男人都爱逞能。”说完,身躯又是幻舞缭绕,伸手打开一道七彩界门,界门刚刚落成,卫白丁的身躯便被吸了进去,随之七彩界门消逝。
封神榜忙问:“卫哥去了哪里?”
西叶回过身道:“七彩幻境,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有助于他稳定情绪,只有这样他的意志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
封神榜点了点头,龙溪水在封神榜怀中看着西叶满脸嫉妒,比起父亲化身怨灵带来的悲伤情绪,此时她更想弄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天仙一般的女子是谁。
“她是谁?”龙溪水本不想问,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嫂子。”
“不会吧!”龙溪水哪里肯信,西叶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凡,怎么可能会是封神榜的嫂子。
“我夫封令。”西叶带着笑意说道,“我也是你嫂子。”
这回龙溪水不得不信了,封令他见过,并不是在正义之羽时见到的妖人模样,而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封令去过他家,当时的封令虽然不如她的封神榜英俊却比封神榜身上的英雄气要浓厚的多。
“嫂嫂,你真漂亮。”龙溪水难得真心实意的夸一个人漂亮。
“你也一样!”西叶笑的很是天真无邪,“小榜,难得你这两次回来没有受伤。”
封神榜苦笑,他确实只有身负重伤之时才会回来找西叶医治,他之所以知道西叶在这处幻境之中自然是倒戈家引领他前来。
四年前,倒戈家出于不为人知的目的引领封神榜来到这处庄园之内,然而西叶仅仅将封神榜放进幻境,倒戈家站立在到处怨气的外界只得隐遁离去。西叶的眼睛能够直通凡人内心,一对眼就看穿了封神榜的前世今生,再加上封神榜生的可爱,自然是爱死自己这个弟弟了,一见面就把封神榜搂在怀中,这可吓坏了当时的封神榜,直到西叶用幻术重放了当年他爹封无尽和他娘红烛相知相恋的过程以及红烛产下他后**灰飞烟灭的全过程,封神榜这才完全相信。
封神榜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他娘生下他后会化作尘埃。
“没有嫂子,我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封神榜看着龙溪水笑道。
龙溪水听罢苦笑两声,正要赞美西叶忽觉内心一阵压抑,紧接着白眼一翻人又昏绝在地。龙溪水身躯还没完全倒地,天空之上开始飘落着暗紫色的喇叭花,喇叭花中发出咿咿呀呀渗人无比的呓语。
西叶一见这喇叭花忙单膝跪倒在地。
封神榜一惊,见西叶跪下也只得跟着跪下。
就在这时,天光暗淡下来,一个巨大的黑气四溢的骷髅头出现在院落之中,伴随着骷髅巨口的张开,从中走出一个女子。
只见来者身着一件忽明忽暗紫光霞衣,脸面惨白却不失美丽,唇弱墨浆黑的别有一番妖艳,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眸显尽刚毅,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王者气息。女子身后跟随着一个红衣老人,苍老的脸面之上沟壑纵横,留着一攒山羊胡,长发披肩额头上捆绑着一条红色发带。
“拜见女王大人,拜见爷爷。”西叶嘴里说道。
“爷爷?”封神榜一听这两个字抬起头看向女子身后的老人,老人一双乌黑的眼眸同样闪烁着幽光。
女子正要让二人平身,老人已忍不住激动的内心,快步上前来到封神榜身边上下打量着,一行黑色的泪水流淌着。
“绝对错不了!太好了,我们封家有后了。”老人话语中有悲有喜。
封神榜也抬头看着老人,好半天才问道:“您老是?”
红衣老人揉了揉眼,开口道:“老夫封无穹。”
封神榜听罢也是泪眼汪汪,扭头问西叶:“嫂嫂,他是咱们的爷爷吗?”
西叶点了点头。
封神榜见状站立起身,加速跑向封无穹张开怀抱就要去拥抱对方。
“噗通”,封神榜的身体穿过封无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封神榜顾不得疼,艰难地爬起身,这才想起自己的爷爷早已死去了。眼前的情况极有可能和那日与封令魂魄短暂见面的状况一般,遂苦笑着问:“爷爷,您这是从哪里来?”
封无穹的魂魄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孙子活在世上,能听到这样一个孙子叫他一声爷爷,他的内心无比激动,想回答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紫衣女子开口了:“我们来自地狱幽冥界。”
“地狱……”封神榜听罢就是一惊。
这时,西叶也站起身,为封神榜解释道:“没错,小榜,你身上也和你哥一样天生拥有地狱幽冥法力。”
封神榜听罢又是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和旁人有什么区别。
紫衣女子又一次开口道:“作为地狱幽冥界的王者,我禁止你在安宁之地使用任何幽冥法力,那里和我们无关。”
封神榜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是想使也得知道怎么使啊:“放心吧,我使不出来。”
这时,骷髅口又一次张开,从中走出了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乞丐出现后便一直低着头跪倒在紫衣女子身后。
“你暂时不能回归安宁之地,他可以帮你学习剑术。”女子指着身后跪倒的乞丐说到,“西叶,将他们送进七彩幻境之中,我绝不允许自己十七岁的臣子如此孱弱。”
女子说罢转身走进了骷髅头,身影很快被骷髅口中的黑暗遮盖住。
封无穹见女子走了,将地上的乞丐老者搀扶起来:“残云,像教导封令那样教导神榜吧?”
乞丐老者猛然抬起头,露出一双自带杀机的眼睛,一张伤疤满布的脸上写满了冷酷,开口道:“把他交给我吧。”说完,嘴角泛起一丝蔑视一切的笑意。
封无穹搂住乞丐老者的肩头为封神榜介绍道:“这位乃是当年华夏大地的剑神独孤残云,也是你哥哥的授业恩师。”
封神榜一听是独孤残云,忙跪倒磕头:“拜见恩师!”
独孤残云和封无穹对视一眼,二老同时大笑起来,封神榜拜师的速度比当年封令还要快的多。
封无穹有心去搀扶自己的孙子,可他已是亡魂根本碰触不到生灵,与其留在这里唤醒那些早被自己遗弃的感伤不如回归地狱。封无穹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媳妇,安慰道:“要对我的孙子有信心,他早晚能战胜体内的怨灵诅咒并找回自我。”说完,身躯飘起,飘进了骷髅巨口之中,骷髅巨口阖上嘴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于此同时天光又一次恢复。
这时,独孤残云看向西叶道:“我对我的徒儿也很有信心。打开界门,我要先和这小子过过招。”独孤残云淡淡地说着并将视线移向依旧头磕在地上的封神榜。
封神榜一听他们同样要去往七彩幻境,欢喜道:“我们能见到卫哥吗?”
西叶带着笑意打开了一道七彩界门,界门刚打开内中便飞出一个红衣青年人,正是我们的卫白丁。
出了界门,卫白丁身体便是一抖,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幻境中不停为他翩翩起舞的湮灭,只有封神榜和西叶二人忙问道:“老弟,湮灭去哪里了?”
封神榜一听此言便知道卫白丁已然恢复了意志力,只得将在通天峰顶端没见过湮灭的事情说了。
西叶一听此言笑出了声:“卫白丁,你适才看到的都是幻象。是你内心中最牵挂的人的幻象,只有这个人出现才能让你安心,在安心的情况下人的意志力自然会很快回复。”
卫白丁听完直摇头,他还沉浸在七彩幻境之中,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和他讲话:“不对,你骗我,我明明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体温,以及她身上特有的那种木香之气。”
忘了交代,卫白丁这种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魂魄状态下的独孤残云的存在,封神榜能看到自然是因为他体内有幽冥法力的种子,西叶能看到是因为梦境人的眼睛本就能洞穿一切。
独孤残云已经冷眼看着卫白丁半天了,他对卫白丁的身体资质不甚满意,忍不住说道:“此人不适合学剑!”
封神榜一听扭头问道:“师父,那他适合学些什么呢?”
独孤残云冷哼一声道:“修行之祖廖星率的天光之羽就是靠意志力生成的弓箭的一种秘绝之术,天光之羽的终极招式便是将自身化成箭矢的正义之羽。”
封神榜惊叫道:“正义之羽!”叫完,又唏嘘道:“可惜廖星率已经死了。”
独孤残云大笑道:“正义之羽只要还在,此人就活在世上。地狱中没有此人的魂魄。”
封神榜听罢张大了嘴巴,不禁问道:“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独孤残云摇了摇头,不光他不知道,就连地狱幽冥界的女王都猜不出来。
卫白丁在旁看封神榜自言自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正要上前一低头这才发现平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中的龙溪水,好在龙溪水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显然只是睡着了。
“老弟,你嘀咕什么呢?我弟妹就睡地上吗?”说完扭头四下观看,这就看见了一直立在一旁没有发话的西叶,不禁又是一愣,“华夏大地?老弟,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龙元和门问谁赢了?”
封神榜摇头道:“龙元已经变成怨灵了。我想门问必然已经化成砂砾了。卫哥,你快回去找找湮灭吧,她一个魔族在安宁之地乱跑可是很危险的。”
卫白丁一听急了,忙上前搂住封神榜的肩膀向西叶告别道:“嫂子,我们走了,你保重。”
西叶嘴角闪出一丝笑意,轻轻挥手挥出一道通往正义之羽的界门。
“卫哥,我们恐怕要分开一段时日,我要留在这里学剑。等我学成之后就去安宁找你。”封神榜看着独孤残云说道。
卫白丁见封神榜将脑袋扭向一旁,知道封神榜是为了平息龙溪水因父亲怨化而产生的悲痛,只得松开了封神榜:“正好,我也想回云之峡谷看看。老弟,你要学多久?”
独孤残云看着封神榜冷哼道:“快则十年,慢则十天。十年能学到真招,倘若十天之内你还不能领悟老夫剑法的精髓,那你就可以放弃了。”
封神榜握拳道:“卫哥,我们十年后见。”
“十年?”卫白丁吃惊道。
这时,独孤残云已是忍无可忍,一抬手甩出一阵阴风。
卫白丁正吃惊间,一阵剧烈的寒风吹来,寒风中他再也站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一双眼睛带着不舍凝视着封神榜直到身躯撞进了界门之中。
封神榜自然也舍不得相处了那么久的兄弟,见卫白丁离开,他的鼻子有些酸楚。
这时,西叶开口道:“小榜,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在卫白丁的身上我能看到一只巨大的云彩眼睛。”说着,西叶指了指天空继续说道:“那是云中圣天国才有的云梦之眸。咱们的爹就是在和云中圣天国下凡的恶灵王的战斗中牺牲的。云中圣天国和地狱是对立的存在。”
嫂子的话是在说他和卫白丁在将来极有可能会是对立阵营的人,此时的封神榜怎么可能会认同:“嫂子,你多心了。我和卫哥是生死兄弟,纵然云中圣天国和地狱对立,我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义牢不可破。”
西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说道:“但愿如此。”说完,又一次开启七彩幻境的界门并为封神榜解释道:“内中时间接近静止,然外界的时间却会流逝,外界一秒内中至少要过去一天。两位,请吧。”
封神榜低头看向龙溪水,带着笑容道:“也就是说我出来后便可以保护她了。嫂嫂,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放心吧。”
见封神榜看着地上的龙溪水仍旧有些依依不舍,独孤残云一把拽起封神榜怒道:“学老夫的剑首先要心如止水,你看够了之后再进来找我。”说完,甩袖进入了界门。
封神榜顿觉脸热,忙跟着进去,脸刚进去,内中便飞出了一只脚正踢在他的脸上,封神榜被准确地踢倒在龙溪水身边,界门的另一端又一次响起了独孤残云的话:“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西叶忙将封神榜搀扶起来:“小榜,独孤恩师非常严厉。你还是先静静心吧。”说罢,抱起龙溪水缓步进入那间瓦屋之中并关上了门。
封神榜目送西叶和龙溪水进入另一处幻境之中,揉了揉被踢麻木的脸蛋,蹲下身形原地打坐让自己进入林叶之灵的世界中。
抛开这华夏大地唯一的净土不提,让我们回归安宁之地,魔神之心,正义之羽。
卫白丁正凝视着这根光芒刺目的正义之羽,没有封神榜和湮灭在身边他一切都得重新适应,一切似乎都要重新开始。
站立在魔神之心的中央扭头四顾,安宁之地的时间已是黄昏,城中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四周一座座高大的巨石建筑看起来更像一个十字牢笼将正义之羽囚禁在这牢笼之内。
“湮灭。”卫白丁无奈的低语着,苦笑着,说完,又看着这根象征着希望的正义之羽问道:“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
说完,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向北走去,他知道二元贯就在那边。
刚走出两步,一道一尺宽银光自身后射出照亮了他的前路,卫白丁一惊,忙回头观看,但见身后出现了一道倾斜向下的银光阶梯,并从下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下来见我。”
卫白丁猜测这是正义之羽的化身者廖星率的声音。他倒想见识一番这位开元师太的祖宗~战败过魔神的人,遂沿着阶梯向下走去。
阶梯东迂西回,约么下了得有半个时辰后卫白丁终于看到了一道粉红色的力场--阶梯的尽头。
来到立场的边缘,卫白丁喊叫道:“我来了。”
话音一落,卫白丁面前的力场裂开了一两尺宽的缝隙。
穿过缝隙来在力场内中,抬眼便看见了一位端坐在地面上的白衣老者。老者的身躯同样是像太阳一般夺目的光体,以至于卫白丁根本无法直视对方。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怀疑。千百年来,无数人来此参观过我的遗体,却从来没有人认定我还活着,你是头一个。”光体中又一次响起了那老迈的声音。
“你为何要见我?”卫白丁还是喜欢直入主题,因为他并不知道该如何问候这位故人。
“自古以来,一切修行都是靠自身的努力获得,一切新的修为路数都要靠自身领悟,然而有些人却是例外,比如你们八大秘宗。你们天生就拥有秘术的传承,这有悖修为之道。”
卫白丁冷哼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八大秘宗的存在导致许多修行之人变的怨天尤人,他们苦苦修行数十载,结果敌不过一个刚刚成年的秘宗传人,这对于秘宗以外的人来说极不公平。”光影继续说着完全不理会卫白丁是否愿意听,“因此,世上开始有了这种猩红色的怨气。随着时光的推移,秘宗人封闭自身并沉醉于自家秘术之中致使自身落后而被旁人战败杀死,这种猩红色的怨气便也渗透进了八大秘宗之人的身上。所以,想要彻底净化怨气就必须找到其根源所在。这个根源就是八大秘宗。我的族人一代代传承着破灭八大秘宗的使命。然而,他们却一败再败,败给了我,败给了必须要成为世间修行者魁首的虚荣。”
听到这里。卫白丁不得不打断道:“我们一直与世隔绝,从来不与外人来往,世人凭什么怨恨我们?”
“八大秘宗从来都没有与世隔绝,而是将自己立于外人无法触及的地方并以此来告知世人他们的至高无上,他们的与众不同。此举只会加重世上的怨恨。”光影接着说道,“孩子,我可以赋予你化身正义之羽的能力,你可愿意接受?”
“你躲在这里千百年就是为了把这份力量交给我?会不会太荒唐了?”卫白丁感觉自己好像听了一段天书。
“正义之羽是安宁之地的生命之源,我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此。一旦我身上的光芒烧尽,安宁之内将是一片荒芜之地,所有人都会饿死。我总有燃尽的一天,安宁之地需要一支新的正义之羽来延续生命之源。”
“我不要。”卫白丁回答的很干脆,“你去找别人吧。”
“哼哼!廖某人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话音一落,光影飞升起来,从光影身上射出密密麻麻的银光箭矢直取卫白丁。
面对这种无死角混乱箭矢的攻击即便会隐身术也无济于事。卫白丁看到这些光箭时,箭矢已到了面前已无从抵挡,只觉无数条光线从四面八方射进了自己身体之内,不但不疼,反而让卫白丁清楚感觉到自身意志力的大幅度提升。
箭矢过后,粉红力场之中只剩下了卫白丁和那光影。
“去吧!去净化世间的怨恨。”光影又一次发出声音。
话音一落,但见力场之内白光大绽,刺眼夺目让人睁不开眼睛。白光过后,卫白丁又一次看到了魔神之心特有的无规则排布的巨石建筑,人面对北方背对着正义之羽。
卫白丁一惊,忙转身去看正义之羽,正义之羽的光芒直插实地,令一段直入云层。
适才的见闻竟好似一场梦一般,卫白丁不停地挠着头发,无奈地摇了摇头。
抬脚北去,卫白丁沿着巨石房屋北走,直走到天色昏黑时,才看见了那个被泯灭血矛打出的大坑。
大坑的对面有条小路,这小路直通二元贯。
来到坑边卫白丁吃惊地发现坑中的血水已然干涸,探头看了看,好家伙,这坑足足一丈多深!
绕过血坑,穿过小路来到二元贯门前,二元贯大门紧闭,内中似乎有女子的哭泣的声音。
出事了…
卫白丁忙去撞门,大门反锁根本撞不开,只得扯着嗓子喊叶骓。
元神大殿中央的地板上横七竖八摆放着二十多具年轻道姑的尸体,尸体已被黄色八卦法布盖住。
开元师太面色惨白猛抽着大烟,老人家的**遭受了重创。
整个二元贯只有她确信下午闯进二元贯那个手持玄子匕首之人是龙元,令她难以置信的是怨灵之躯的龙元的修为已让她老人家捉襟见肘,没过三十几个照面,便被龙元在心口拍了一掌。
这一掌震裂了老人家的肋骨,震伤了心脉。
多亏她老人家一句话吓走了龙元,要不然二元贯必然要全军覆没。
这一切让开元始料未及,在龙元和门问开战之前她已料定龙元会解放体内的怨气,还在阵前提醒过龙元不要来二元贯,何曾想会发生这种事情!令她老人家想不通的是龙元手中的玄子匕首是从哪里得来,龙元离开之时玄子匕首的晶刚剑身仅仅剩下一寸没有充血。
一旦玄子匕首充血完成并由魔族释放出血龙,恐怕整个安宁之地的人族都要遭殃!
看着地上年轻弟子的遗体开元又是一声长叹,正叹息间,耳畔传来门前卫白丁的声音。开元抖了个机灵,卫白丁能喊出叶骓的名字就表示他的意志力已恢复正常,这绝不可能,看卫白丁昏倒时的状况没有一个月他绝不可能恢复意志。
开元甩眼看了看屋中她仅剩的八个弟子,都不同程度受了伤,好在叶骓只是小腿上被削了一剑受伤不重。
“叶骓,打开贯门。”
叶骓一听,心里自然埋怨开元,她的腿才刚包扎好怎能轻动?可师父开口了哪里又轮得到她不遵从?只得一瘸一拐地出了大殿,出了大殿就听见了卫白丁的声音,而且卫白丁喊的显然是她的名字。
叶骓吃力地笑了笑,顾不得腿上的疼痛穿过演武场,来到门前抽出了门栓并打开了贯门。
此时,天色微暗,卫白丁根本没发现叶骓苍白的脸面以及小腿上正在变红的纱布,抱怨道:“师妹,你怎么才来呀!我嗓子都喊哑了!”
卫白丁认为叶骓是故意拖延时间玩他难堪自然没好话给叶骓,说完这句话径直奔了元神大殿。
叶骓扶着大门转过身,气愤道:“好你个有眼无珠的卫白丁!”说完,又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卫白丁见大殿内有火光就直奔大殿而去,一进门看到地上的黄布以及身上被鲜血染红的仍然站立着的七个道姑登时呆在原地。
“这!发生什么事了?”卫白丁惊叫道,并来到最近的一具尸身前掀开黄布看了看。
只见黄布下盖着的是一具皮包骨的穿着二元贯青色道袍的女人,之所以能看出是女人是因为死者耷拉在肩头上的发辫。
卫白丁只看了一眼就把黄布重新盖上,其他人自然就不用看了。
“是谁!”卫白丁低着头恶狠狠地问。
开元师太看着已恢复正常的卫白丁不停地揉着眼睛,她不敢相信卫白丁在没有她帮助的情况下能这么快恢复意志力,看卫白丁的眼神,其意志力似乎又增强了好几倍!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叶骓一摇三晃地进了大殿,远远听见卫白丁问是谁袭击她们,忙说道:“可能是龙元!龙元手持玄子匕首大开杀戒,还打伤了师太。”
卫白丁一听开元师太也受了伤,忙抬眼看向前方,见开元师太脸色苍白,气息急促,起身上前来到开元师太面前问道:“恩师,真的是龙元?龙元哪里会是您老的对手?”
开元师太干咳两声,唏嘘道:“是变身为怨灵的龙元!”
此言一出屋中众弟子都是一惊,嘴里各自嘀咕着怨灵二字。
卫白丁听罢呆住了,他虽然不感觉意外,可对于龙元这种地位的人也会化身怨灵他有些难以接受。
记得龙元与门问开战前和他说过他的大限就是今日,这句话此时或许可以这么理解:我今日就要变身为怨灵军团的一员。
“难道城主是自愿变身怨灵不成?”卫白丁说出自己的推测。
开元师太冷哼道:“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凌霄岛之行我倍受曾经手下败将的鄙夷,甚至连破风者的影子都敢对我出言不逊,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们个个都认定自己在修为之上已经超越了我。本尊猜测,世上绝不止龙元一人自甘化身怨灵。”
卫白丁听罢体内的怒火又一次被引燃,目露凶光道:“您可知龙元在哪里?”
开元师太用吃惊的目光看向卫白丁,卫白丁之所以帮助龙元对战门问难道不是为了调解自己和龙元父女之间的矛盾吗?想到封神榜,开元师太不得不问道:“先不说龙元,封神榜去了哪里?”
卫白丁听罢看了开元师太一眼,封神榜留在华夏之事他绝不可能说于开元师太知道;一是这种事和开元师太无关,二则是因为卫白丁对开元师太前番被他爹轻易扼住咽喉今日又碰巧被龙元打伤而产生了一些疑窦,乃对道:“老弟拜了一位老剑客为师,被老人带走闭关练剑去了。”
开元听罢不以为然道:“他一定是不满拜师这么久了我对你们修为方面不闻不问吧!白丁,为师今年八十有六,自知时日无多了,我早有意将自身修为两分传于你们两个年轻人。廖家到我这……”
听到这里,一个体态臃肿的道姑跪倒在地:“恩师,柳西追随您老十多年,您老因何将道家修为传给俗家之人?你让弟子们和死去的姐妹们如何瞑目啊?”
卫白丁听出是柳西的声音,闻声看去见,柳西上身下身的衣服沾满血渍,显然受伤不轻。虽然不喜欢这个道姑,然而这一次他认为柳西说的很有道理。
开元没有理会柳西,继续说着:“这一代就算到头了。柳西徒儿,到今年是你拜师的第十五个年头了。十五年了,你始终不明白修道乃是修心,而并不是修行。为师不想你步镇元的后尘,你退下休息去吧。”
柳西听罢抬起泪眼看向卫白丁,对卫白丁的恨已到了极致,看罢,扑倒在身边的一具尸体上痛哭起来,嘴里哭诉着:“马师妹,她是为了救我而死。师父,求您不要火化她的遗体,给弟子留个拜祭之地吧。”
开元听罢怒道:“不行!人由尘埃来,死后归于土,这是二元观(本想错到底,念在二元贯即将被人付之一炬在这里还是改过来吧)的规矩!”
卫白丁见状也单膝跪地,哀求道:“恩师,您就破例答应柳师姐吧!”
柳西一听卫白丁这话,指向卫白丁怒道:“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贫尼才不吃你这一套。”
这时,其余几个活着的道姑也跪倒为柳西求情。
开元师太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柳西抱起这位马师妹的遗体出了大殿。
“哎!”开元师太看着满地弟子的尸体,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我对不起她们啊!”
卫白丁也觉鼻子酸楚,其余的弟子他没见过,叶骓的十七个师姐妹的一颦一笑他甚至还能回忆起来,屋中活着的七个除了柳西他一个也不认识,看来镇元师太的十八个女弟子只有叶骓活了下来,伤感之余他不得不感叹这叶骓还真是福大命大。
“啊!”一声惨叫从殿外传入。
卫白丁一惊,这是柳西的声音。难道说…卫白丁不等其他人包括开元师太在内吃完惊人已窜出了元神大殿。
来到院落之中,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在昏暗的天光之中黑衣人的面貌看不清楚,只能看清那双亮着猩红光芒的眼眸以及黑衣人手中那把带着寒光轮廓的血红色长剑。长剑正插在柳西心窝之内,柳西的身体已然干瘪。
黑衣人抬眼看向卫白丁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将长剑举在眼前看了看后,笑道:“还差一个人。”
卫白丁已忍无可忍,咆哮道:“龙元!你焉敢如此!”
黑衣人缓缓将剑放在膝下,用沉闷的嗓音说道:“卫白丁,你最好退下。”
卫白丁见龙元还有些人性,不免要问问对方怨化的原因:“城主,权势地位您已尽得,作为化石秘宗长者的你为何还要化身为怨灵?”
龙元听罢仰天大笑不止,笑罢抬剑直指卫白丁。就在这次抬剑时,一只石头巨手从卫白丁身后叶骓的脚下钻出并抓住了叶骓那娇小的身躯。
石手得手后沿着地面缓缓朝龙元这边移动着,叶骓在巨手之中痛苦地挣扎着,他想喊叫,却喊不出声音。
直到石手从卫白丁身边经过时,卫白丁才发现了被擒住的叶骓,不免就是一惊。忙伸手唤得云雾巨蟒从天而降,巨蟒用自己的身躯死死缠绕住这只石手,石手再也移动不得。
“放开她!”卫白丁恶狠狠道。
龙元并没有回答而是持剑缓步朝石手走了过去,看来他是非要杀一个人不可了。
卫白丁则是快步朝龙元走了过去,在龙元距离石手还有五步时挡在了龙元面前。
石手之内,叶骓见卫白丁为她挡剑,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她想让卫白丁不要管她快快逃走。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喊都叫不出声音。
龙元停住脚步,冷哼道:“这样阻止不了巨石对她的处决。”
卫白丁嘴角闪出一丝笑意:“你的杀子仇人就在你面前,你真的有心思杀其他人吗?”说话间,天空之中不断有云雾链条坠落在卫白丁和龙元身边。
龙元一听此言,黑布中发出了骨头碰撞的声音,眼眸中的红光更加夺目了。
很快,云雾链条已筑起了一道链接天地的空间,一道极其狭小的云梦空间。
空间之中龙元和卫白丁隔着五步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既然你非要找死,老夫就成全你。”龙元挥剑直指卫白丁。
卫白丁的眼眸在这昏暗的空间中也变得和繁星一般夺目,冷哼道:“城主,接受云梦之眸的审判吧。”说完,卫白丁猛然睁大双眼。
但见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出现了六只云梦之眸,龙元的身躯正站立在地下云层中云梦之眸的眼眸之上,眼眸之中云雾翻腾着。
龙元看着四周的云梦之眸闷哼道:“是……”
是字出口便是六道红色的闪光,六道神雷正打在龙元身躯之上,龙元的身躯登时碎作一团白色的骨粉迸散,玄子匕首掉落后直插入地。骨头碎裂然而龙元身上的黑布条却依然飘荡在云梦空间之内,那猩红色的眼眸依旧亮洒着光芒,龙元的笑声又一次响起。
“谢谢你,帮我打碎了身上那沉重的骸骨。很遗憾,云梦之眸还要再发出一次雷击才能杀死我。”龙元说罢,从黑布衣袖中伸出了一双猩红色凡人打手手抓起玄子匕首的剑柄,嘴里道:“怨灵邪火。”说话间,龙元的身躯开始迸发出猩红色的气息,这气息很快融入四周的云雾之中,随着空间内温度骤然升高,整个云梦空间各处出现了空洞,就连天空之中的云层似乎也被点燃,像被从中间点燃的白纸一般缓缓向四周被烧化。霎那间,云梦空间已然荡然无存。
卫白丁那双刘木板给他买的牛皮底子布鞋的鞋底也被这怨灵邪火烧没了,脚下也是阵阵灼痛。
正疼痛间,龙元已然来到了近前,手中玄子匕首也恶狠狠地刺向卫白丁的心窝。
卫白丁大惊,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后方吹来,开元师太人已来到卫白丁身边,伸手抓住了玄子匕首的剑刃。剑刃滑破了开元师太的手掌开始流血,血直接流进了玄子匕首之中。开元师太感觉不对,忙松开了手并用另一只手中的翠玉烟枪挑开了玄子匕首。
此时的龙元已完全沦为怨灵,体内正在减少的记忆也随着头骨中脑髓被神雷击毁而完全消失,见又来了一个道姑,发出阵阵邪恶的笑声后,嘴里开始絮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咒语。随着龙元停止念咒身躯也消失在演武场。就在龙元念咒之时,天空之上云梦之眸又一次出现,而且眼眸已有发红放电的趋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卫白丁忙回头看去,但见那只困住叶骓的石手已然碎裂,叶骓正手持玄子匕首带着一丝恶毒的笑意看着自己的恩师和卫白丁。
卫白丁一看就是一惊,就连开元师太也惊叫了一声。
叶骓带着笑容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上的云梦之眸,大笑道:“快些杀死我吧。”
卫白丁忙抬头说道:“且慢。”说完,又看向龙元接着说道:“你还真是卑鄙。”
龙元大笑道:“我被逼过,自然卑鄙。”
开元师太无奈地摇了摇头:“怨气正在侵入叶骓的身体,白丁,动手吧,她已经没救了。”
“不!”卫白丁叫嚷着,“老弟若在,定然不允许我这么做!师太,您快使用钧水决吧!”
开元摇了摇头:“我身受重伤,如果强行发动钧水决,恐怕会失控,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卫白丁听罢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瞪大双眼凝视着叶骓的脸,一张极其无辜的脸。正不知所错间,就觉胸前一阵瘙痒,一只小黑狗好不容易从卫白丁衣领之中探出了脑袋并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卫白丁余光看见了这只小狗,心里就是一阵欢喜,忙将小狗拉出来,叫喊道:“快现出真身吧。”
小狗又打了一个哈欠,甩弄着脑袋,并在地上若无其事地滚来滚去。
卫白丁真恨不得大嘴巴抽之,可眼下有求于这只狗,只得俯身将小狗抱起来,连连亲吻这只小狗脸上的皮毛,嘴里哀求着:“狗爷爷,你快救救她吧。”
比起自己徒儿被怨灵侵入,卫白丁这一举动端地吓了开元师太一跳,难道卫白丁的意志力并没有完全恢复,适才的正常不过是回光返照吗?
小狗被卫白丁来回亲吻着,不禁有些厌恶,身体一弹腾挣脱了卫白丁的手。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串串狼叫之声,天光开始忽明忽暗好像雷鸣电闪的下雨天。
开元师太吃惊地看着四周的天光突变,正吃惊间,地上的小狗便也发出了一声凄凉的狼嚎。
开元师太忙低头看去,但见小狗的身躯正在缓缓变大皮毛熊熊燃烧,火焰之间夹杂着白色的电光火花,很快一只凶恶的雷火贪狼已然出现。
贪狼恢复了真身后,熊熊燃烧的身躯立刻消失不见了。
但见一道红光穿过叶骓的身体落在也叶骓身后,叶骓身躯只一哆嗦,随后昏绝在地。
叶骓昏倒,卫白丁便看见了贪狼正在疯狂地撕咬着脚下踩着的一个黑布人,黑布人发出阵阵凄惨的叫声。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忙上前将叶骓抱起交给开元师太。
开元师太接过叶骓嘴里战战兢兢地说出:“地狱神兽-雷火贪狼!不可能,安宁之地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卫白丁正要说出这只小狗的来源,就听怨灵发出一声断喝,紧接着一道猩红色的气浪直冲天际,雷火贪狼的身躯也被震飞落在了卫白丁身后。
怨灵又一次站直身躯,先是挥动玄子匕首对准天空甩出一道巨型剑气,剑气直冲天际撞散了云梦之眸。
“你们都要死。”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元师太见状恶狠狠地扯下发髻上的紫金簪,嘴里念动咒语发动钧水决。
正念叨间只觉面前一道猩红气息略过,随后脑后便又吃了一记重击,只觉面前一黑人已倒在地上。
卫白丁见开元倒下,忙扭头看去,一看就看见了正若无其事站立在他身边的怨灵,正要将一些惊塞进嘴里吞下,怨灵手中的玄子匕首已然挥出,看着倾斜到来的玄子匕首卫白丁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身后雷火贪狼翻滚起身,从双目之中射出一道红色雷光平行射来,正射在怨灵拿着玄子匕首的手上。雷光转瞬即逝,怨灵的手也没了,以至于玄子匕首只是借助余势向自斜下方想斜上方飞了出去,卫白丁只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随后身体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步。
低头看了看,先发现自己还活着,后才发现自己手腕上被切出了一道血口子血流如注,忙用手按住。
怨灵也看着自己突然被打散的手,又一次发出闷哼之声,很快由打黑布衣袖中又弹出了一只猩红色的手,怨灵正要起身接住那把还未落地的玄子匕首,贪狼已到又一次将怨灵扑倒在地。
贪狼抬起头对着天空之中已然恢复了形状的云梦之眸发出嗷嗷地叫声,那意思显然是说快动手将我们一同射杀。
云梦之眸则是在等待卫白丁意志的命令。
卫白丁挑眼看向云梦之眸,遂又看了看正吃力按住怨灵身躯的贪狼,正要一咬牙命令云梦之眸射下神雷,意识世界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嘴不受控制地跟着读了出来:“日月星辰,萤火腐草,昃为我弓,光为箭矢。”
说话间,体内的意志力也跟着释放出来:无比醒目的紫色气晕渐渐化作紫色的浓烟,浓烟越来越密集汇聚成一道紫色的虚无大披风飘零在卫白丁身后,一张夺目的银弓自卫白丁流血的手腕钻了出来。卫白丁吃惊地看着手中的银弓,这张弓好像是长在他手上一般。“难道和廖星率的见面不是梦?”卫白丁又惊又喜。
说着,将另一只手搭在那根如同阳炎一般夺目的弓弦之上,但见一道流光自披风流走到弓弦,一支夺目的银光箭矢已然在弓。
看着手中的弓箭卫白丁哭了,他不会射箭,而且还不知道这东西能否杀死怨灵。
这时,怨灵又一次推出一道气浪,贪狼发出一惊嘶鸣身躯被震飞在天际,怨灵虽然推走了贪狼,然云梦之眸已然蓄势待发,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索性躺在地上等死。正要熄灭眼中的猩红火焰,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居然变了形状散做云团。
怨灵大喜,翻滚起身,正要再次念动咒语施展诅咒之术一击咒死卫白丁,一看才发现卫白丁手中多了一张夺目的银弓和光之箭矢,便又是一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云梦之眸的散开是不屑于杀死他。忍不住骂道:“你娘的卫云梦!”说完,冲天跪拜道:“链接所有怨灵思维的夜之眼,请将我的逝去传达给我们伟大的圣天君。”说完,站立起身直面卫白丁,他想堂堂正正地死去,好让圣天君在怨灵薄上为他这个新生的还没来得及被命名的怨灵记下光辉的一笔。
卫白丁本还在犹豫,一听怨灵咒骂自己的祖宗,拉开弓弦就是一箭,光之箭矢像流星一闪而过,速度甚至快过雷火贪狼的飞扑。
怨灵像木桩子一般杵在原地,这种自然之光形成的箭矢正是怨气的克星,世上会这一招的人便是已然化身之羽的廖星率,何曾想眼前冒出了这么一位。正要闭目等死,这才发现光之箭矢从他右肩十米左右的位置飞走了。
怨灵距离卫白丁不过十步距离,这样都能射偏十米,可见卫白丁的箭法有多差了。
怨灵得了机会单指弹拨出一道细微的怨气流像条鬼鬼祟祟的小蛇一般朝卫白丁游走过去。一旦气流碰到卫白丁他便能像瞬间接近并打晕开元那样出手杀死这位云之卫家的族长了。
卫白丁见没射中,忙又一次抓住弓弦,一只箭矢又一次出现在指间,正要开弓再射一次,就觉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就在卫白丁闻到这怨气的时候怨灵已出现在卫白丁左肩,而且怨气结成的右手已变成了一把猩红色的宽刀。
怨气!卫白丁认得怨气的味道,忙单脚蹬地向后弹起身形。前文我们交代过卫白丁拥有十八年真气修为而且还吞吃了一片魔鳞,这一弹,身形便向斜后方弹出了一丈多高,并在高空中随手一甩射出了手中箭矢。
单说怨灵接近卫白丁后挥动右手刀便削向卫白丁,不想卫白丁身体后跳躲开了他的刀锋,刚站稳身形,身前便射来了一道白光。怨灵只觉檀中穴(胸口附近)一阵灼热,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天光之箭。
一尺长的箭矢直插在怨灵体内,怨灵只觉胸口的灼热之感正在向身躯各个部位蔓延着。包裹住自己的黑布在燃烧,他体内的怨气也在燃烧,他的意识在模糊。
这时,卫白丁掉落在地,见怨灵居然中了箭,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只有随缘乱射才能命中目标啊!
这时,怨灵身躯起火燃烧,片刻后但见怨灵身躯烧为白光后消失。
卫白丁正诧异间,只听得一声狼嚎,天光又一次恢复,这时天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雷火贪狼恢复了小黑狗后趴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适才他阻挡住了两次怨灵的怨气冲击,只觉魂不守舍、浑身刺痛。毕竟它已多日不曾吃喝。
雷火贪狼在地狱之中专吃那些试图逃避地狱刑罚的越狱之魂,在地狱之中他们的日子总是高枕无忧,因为许多亡魂宁愿一次又一次地被贪狼撕碎吃掉也不愿意享受地狱刑罚。
它的原主人乃地狱雷火冥死流炎火,流炎火在与圣天君儿子栾灵的战斗中魂飞魄散,随后它便追随着杀死了栾灵的封令西叶夫妇。封令失踪之后,贪狼就一直在幻境之中陪伴着西叶。
在幻境内不必吃喝,贪狼几乎每天都在沉睡之中,知道它被西叶转送给了卫白丁。在卫白丁魂魄中处于半睡半醒的冥想状态也可以不必吃喝,然一旦来到世间,它便会饥肠咕噜。就龙元这种程度的怨灵,如果贪狼出于饱腹状态,直接扑倒再目射雷火便可以将之击杀。.
说真的,贪狼从一开始还真看不上卫白丁这样的凡夫俗子,直到他见到云梦之眸后才心甘情愿地追随了卫白丁。
追随卫白丁唯一的坏处就是吃喝问题。
由于安宁之地没有地狱,小黑狗也在卫白丁体内观察了许久,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亡魂,这就太奇怪了。
这里死人的亡魂都去了哪里呢?
柳西被怨灵刺杀的时候,卫白丁刚好走出来,小黑狗终于看到了答案。柳西死后身旁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会飞的黑鱼魂魄,柳西的魂魄刚离开身体便被黑鱼吞吃,这黑鱼随之钻进了大地。当然了,这也只有雷火贪狼的眼睛能看见,它倒是很想告诉卫白丁这些,可惜它不会说人话。
卫白丁始终不能相信手中的弓箭能杀死怨灵,原地打着转警惕着四周。这时,叶骓扶着脑袋站起身,见开元昏倒在地,卫白丁在原地转圈,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卫白丁忙闻声看去,见叶骓已然苏醒,一路小跑到叶骓身边,挡在叶骓身前继续警戒着四周。
卫白丁过来叶骓不得不后退几步,卫白丁身后的紫色披风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手中的长弓如同黑暗中的曙光一般夺目。叶骓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当是云梦秘术衍生出的兵器。
“你看什么呢?”叶骓不免要问。
卫白丁被叶骓的话吓的一激灵,忙道:“我适才射中怨灵一箭,我不确定怨灵是否真个死了。”
地上的黑狗见卫白丁神经过敏的样子直恨得牙痒痒,心说你快让老子回到你魂魄里去啊!
叶骓一听卫白丁的话也睁大双眼,巡视着黑暗的演武场。
这时,开元师太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她老人家适才不过是佯装昏迷,她本想意气用事启动钧水决,多亏怨灵的脑后重击让她老人家幡然醒悟过来,一旦以重伤之躯强行发动钧水决她体内的怨气必然会出现协助她老人家,一旦她也怨化,那便是卫白丁的敌人了啊。考虑到这一点,才顺势倒下,将龙元化身的怨灵完全交给卫白丁处置,她认为已经和云梦之眸溶为一体并得到了卫云梦元神的卫白丁定然能杀死这怨灵。即便不得其法,天空之中还有链接着所有怨灵以及失落神祇思维的夜之眼,仍然保有自身意识的卫左怎会放任自己的儿子死于怨灵之手?
老人家在仅仅一线的视野之中看见了卫白丁手中的银弓,不禁睁大了双目!在心里呐喊道:“天光之羽,这绝不可能,这是我家先祖廖星率的绝学啊!这是什么情况?!”吃惊归吃惊,然而现在想从卫白丁口中得到这个答案却并不难。
想到这里,开元师太发出一声闷哼,并佯装艰难地撑起身形。
叶骓见开元苏醒,忙上前将师父扶起,关切道:“师父,您老没事吧?”
开元干咳两声,用虚弱的嗓音说道:“龙元呢?”
“卫白丁说他射了龙元一箭龙元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藏在暗处。”叶骓说道。
“箭?”开元说着缓缓扭过头看向卫白丁,一看之下难免还是露出了吃惊之色,一句话脱口而出,“天光之羽!卫白丁,你从何处习得这种法门?”
卫白丁见开元看到都吃惊,看着手中银弓得意一笑,卖关子道:“师太,您对此应该不陌生吧!”
开元师太示意叶骓不必扶她,站稳身形后这才说道:“这是我廖家先祖廖星率的绝学,先祖亡后便失传了,难道在云之峡谷藏有天光之羽的法决不成?”
卫白丁说道:“这银光箭矢能射杀怨灵吗?”
开元冷哼道:“休说怨灵,远古魔神又怎样?还不是死在正义之羽中!”
卫白丁听罢长出一口气,拖着银弓来到开元身旁,扭头看了看叶骓,他认为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叶骓知道,必定知道的太多对人来说不是好事:“师妹,我想单独和师父说说。”
叶骓听罢一笑,知道事关机密,忙扭身向元神大殿走去。这一走才发现元神大殿殿门紧闭,内中啼哭之声一片。好在,只是安静的啼哭,要不然叶骓势必要认为龙元没走,忙边敲门边说龙元已经死了。好半天,门才被一个二十来岁的道姑打开,道姑见是叶骓,不管不顾就扑进叶骓怀中:“师妹,见你被石手拿走,我还以为你也……”
此话一出,触动了叶骓的泪腺,叶骓也流出了感激的泪水,在心里道:“多亏了我的卫白丁……”
二人哭了片刻终于进入了大殿之内,叶骓关了殿门。
卫白丁和开元见大门关上,心里都为这悲欢离合深为动容,开元长叹道:“哎,二元观怕是不长久了。”
卫白丁也叹道:“不知道安宁之地的其他城池是否也和魔神之心一般。”
开元叹的更长了:“恐怕也好不哪里去。好了,白丁,你该告知为师你是如何习得天光之羽了吧?”
卫白丁将不久前与廖星率的会面说于开元师太。他只是说了廖星率强制将天光之羽射进他的体内,并没提廖星率对八大秘宗不友好的看法。
开元听罢惊叫道:“我家先祖还活着!”
此言一出卫白丁就是一愣,不禁斜了开元师太一眼。他有些诧异,即便在大多数人都认定廖星率已死的情况下至少他卫白丁还认定廖星率活着,廖家的后人难道不该比他更期许自家先祖依旧存在吗?正义之羽那夺目的光芒已持续了千年之久,难道就不能为廖家子孙带来一丝幻想、一点希冀?
“不错。”卫白丁将封神榜那种微笑从记忆中取出挂在自己的嘴角,“老人家的身躯只是一团亮光。他说正义之羽是安宁之地的命脉,必须永远存在,一旦他老人家油尽灯枯,就由我化身为正义之羽继续为这片大陆提供生机。”
一听此言,开元瞪大双目看向卫白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卫白丁就非死不可了。圣天君绝不会允许一个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她绝不会允许世上出现怨灵和失落神祇的天敌。即便卫左有心袒护,怕也无济于事。圣天君之所以容忍卫左在安宁胡作非为无非是需要指望卫左手中的明火尺破灭天空之中的明火云层。然而,卫左不知道的是,破灭冥火云层还有一种办法,那便是用神力让边夷国直接撞击安宁之地,在边夷国大地穿越明火云层时用怨灵的身躯当做护盾在保护怨灵中的佼者和失落神祇的周全。为此,圣天君一直在收集安宁之地的亡魂送往边夷国备用。这种办法不过是圣天君做出的最坏打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绝不会这么做。
圣天君之所以非要进攻安宁之地其实是为了复仇,复仇卫云梦,以及卫云梦的后人,他要将云之卫家完全覆灭。由于冥火云层的存在,让圣天君只能对安宁之地望而兴叹,直到两年前卫左的叛变。
卫左作为云之卫家人是如何穿过边夷国和圣天君取得联系呢?这自然是我们这位开元师太的功劳,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开元听了卫白丁的话,笑道:“不愧是我家先祖,时时刻刻都在为众生担忧,无时不刻不在守护安宁之地的人族。白丁,为师果然没看错人。不过,为师对天光之羽一无所知,恐怕不能给你任何指点。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卫白丁听罢摇了摇手上的银弓:“哎,这弓好像长在我手上一般,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收了它。”
开元听罢笑道:“此法门靠的乃是人的意志力,非常适合你们云之卫家,你只要收回意志力就可以了。”
卫白丁恍然大悟,长出一口气,先是撵走意识世界里那头不断盘旋身躯的云雾巨蟒(云梦之源),随后安静心神。
但见卫白丁背后的披风像浇在沙土地上的水一般渗进了卫白丁的身躯,手上的银弓渐渐变小缩进了卫白丁的手腕上的伤疤之中。待到银光消失,卫白丁手腕上的伤口居然愈合了,在伤疤位置有一条极其醒目的白色印记,在黑暗天光中显而易见。
开元师太注视着卫白丁的手腕,不禁皱起眉头,这本该是属于她的法门,这本该是属于廖家的殊荣,她实在想不通廖星率为何要将这份荣耀加持在云之卫家人身上!她要去正义之羽问一问。
开元师太扭过身仰望那条正义之羽,正义之羽就好似黑暗中的灯塔,正义之羽的存在让魔神之心的夜晚并不像其他城市那般黑暗。她等不及要去见自己的先祖,然元神大殿之内还有二十多具遗体需要火化,卫白丁是个男子,她老人家不能让卫白丁来为她的女徒火化尸身,遂从怀中取出一叠红色的符纸交给卫白丁道:“将这些火符交给叶骓,她知道该怎么做。”
卫白丁接过符纸,正要问开元师太这符纸的作用,但见开元将烟枪点燃塞进嘴里后一闪身人已不知去向。卫白丁无奈只得去元神大殿找叶骓。
抛开卫白丁叶骓等人火化遗体不提,单说开元师太一闪身出了二元贯,在二元贯外打开了一道直通正义之羽的穿界门并抬脚进入。
当正义之羽出现在开元师太面前时开元师太并没有回避正义之羽那夺目的光芒,双目直视着正义之羽的强光直至双目被照花并传来疼痛之感时老人家才扭过头。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正义之羽,每年的七月十九她老人家便会前来拜祭自己的祖宗,然而却一次也没能得到祖宗的召见。七月十九正是华夏纪元廖星率化身正义之羽的日子。
开元师太蹉跎一生,几乎没过过一天真心快乐的日子。她将童年时光都用度在修行之上;少女时代活在与冼凝的情感纠葛之中,虽然也冼凝有过一段苦中带乐的天真时光;中年时一直在努力提升自身修为的同时教养自己的亲女以及介入一些安宁之地不必要的纷争之中;直到五十岁以后镇元成人,开元才得以真正静下心来仅仅为女儿一人操心;之后的日子里她的女儿终于有了足够的修为开始方方面面刁难她的母亲,母女俩之间的关系日复一日的恶化,年复一年的破裂着,这种日子在开元的斡旋之下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年,直到不久前女儿对她下毒;这一举动彻底让老人家寒了心。
镇元所下之毒的来源开元师太至今也不知道,多亏她早在拜祭父亲廖飞机的坟墓时想起了父亲留下的遗嘱:天君留给我们家族的一切都在为父的体内,并参透了这句话的含义。开元挖开了父亲的坟墓撬开棺椁得到父亲体内的怨气和那件不知何时披在父亲身上的紫色铠甲并将这份力量死死压制在体内,正是她隐藏在心房之中的死灵尘埃铠甲中的神力为了驱除了全身的毒素。毒素的折磨再加上女儿对她一天恶过一天,这让开元师太最终决定处死自己的女儿。并同时做出了另一个决定:化身为怨灵和失落神祇的综合体以一己之力将廖家传承了千年的荣耀永远传承下去。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并将这处死镇元师太的光荣使命交给了体内同样隐藏着怨气的龙元,龙元知道开元和镇元的关系也曾多番推诿不答应。开元师太见强说不成,就改为智取,先是收了龙溪水为徒并传授了能够医治人体创伤的行水决,随后对龙溪水动之以情。龙溪水见开元师太连居然自家丑事都说给她听(前文交代过,这里不再复述),自然无比感动再加上她对开元的崇拜自然对开元有求必应。开元说出了前文已经实施了的计划并让龙溪水帮她求求自己的父亲。
龙溪水自然是非常乐意效劳,死缠烂打之下龙元只得妥协了自己的女儿,然而他却心里有数。在将开元请进极尊世界后,特意以软禁为名给了开元师太一间房屋,并声称为了此事成功让开元师太委屈一番不要私自离开这间屋子。开元欣然同意,因为她知道龙元智谋有限,手下又没其他谋士协助,肯定会为了满足自己女儿帮她肃清二元贯的叛逆。
此事对龙元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大事,他先是放出传言声称自己已经纳了开元做小妾以安镇元师太之心,随后就开始了每日敷衍开元师太的时光,甚至还让开元师太教会了他一些道法封禁术。开元见龙元阳奉阴违拖延时日,就又一次去让龙溪水去劝说。龙元极其溺爱子女,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帮助开元的真心。就在龙元彻底做出决定的当天凌霄岛传来了家书,龙元如释重负,决定去凌霄岛暂避月余,毕竟能托一日就是一日。没想到的是,儿子龙有眼得知了此事,见父亲有事要外出就动了歪脑筋,极力申请要主办此事。
龙元见儿子如此有心便将此事交给了龙有眼,并正得了开元师太的同意。龙元这么做有两点原因,一是儿子根本不是镇元师太的对手,即便败给镇元至少也得看他的老脸面必然不会把龙有眼怎么样。二是这么做也算是帮了开元师太,即使失败开元师太必然也无话可说。
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按照龙元和开元期许的方式进行。龙元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儿子少了一条手臂,本以为是镇元所为,一问才知道是门问的儿子门炯舜,气急之下将儿子平定二元观叛乱之事抛在脑后,正逢龙有眼的跟班回报了门炯舜去了辛家庄园。龙元大怒之下便以土行秘术去了辛家庄并杀死了门炯舜,龙元知道门问必将兴师问罪则一直忙于调兵应对。
后来龙有眼被卫白丁诛杀,再后来镇元师太也死于云梦之眸。此时此刻,站立在自家先祖的“遗体”旁,开元师太的各种烦心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击着老人家那强大的意志,然而这一切的冲击力都不如廖星率将天光之羽传给卫白丁来的猛烈,这件事如同铺天盖地的海啸一般将开元师太的理智冲的七零八落。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开元师太又一次将脸转向正义之羽,说着屈膝跪倒在正义之羽下,“老祖先,您为何要将天光之羽赠送给外人?而且还是您一生之中最痛恨的八大秘宗子弟?”
话音方落,一个人形光晕自正义之羽的光辉之中被分离出来并缓缓飘道开元师太身前。
“八大秘宗的存在导致许多修行之人变的怨天尤人,他们苦苦修行数十载,结果敌不过一个刚刚成年的秘宗传人,这对于秘宗以外的人来说极不公平。因此,世上就有了这种猩红色的怨气。随着时光的推移,秘宗人封闭自身沉醉于自家秘术之中开始被旁人战败杀死,这种猩红色的怨气便也渗透进了八大秘宗之人的身上。所以,想要彻底净化怨气就必须找到其根源所在。这个根源就是八大秘宗。我的族人一代代传承着破灭八大秘宗的使命,然而,他们却一败再败,败给了我,败给了必须要成为世间修行者魁首的虚荣。”光影又一次说出了那日见到卫白丁时说过的话,而且一字不差。
开元听罢叫嚷道:“不,我们没有!我们从生下来就是世间的修行王者。”
“开元,感谢你不止一次来拜祭过廖某人。但是!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后人”光影终于开口了,说着转过身又一次飘向正义之羽,“我的后人体内绝不可能拥有邪祟之气。”光影说着身躯又一次融入了正义之羽。
开元师太一听此言表情瞬间凝固,片刻后疯狂地咆哮道:“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奉行着一辈辈先人留下的训教,这不是我的错!”
“回去吧。”正义之羽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响。
开元听到这声回响发出几声苦笑,她多么希望听到的是:回头吧。
回头?从她将怨气灌输进自身的那一刻起,回头这两个字对开元师太来说就已经毫无意义了,无论生死都不能让自己摆脱怨气的控制,什么解溺顺行之术那只是借助钧水将已经释放出来的怨气压制回体内的法门而已。开元比谁都更加清楚这一点。
然而,卫白丁摆脱解溺之后开元师太确实从卫白丁体内看不到一丝怨气的存在,这让她老人家错误地认为是自身修为的提升将钧水决第二重已经提升到能净化体内怨气的境界了。这种错觉至今仍然存在。
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钧水决开元师太又一次跪倒在正义之羽前,叩拜三次后说道:“在廖家在安宁之地留下永远不会被磨灭的印记后,我便会净化体内的怨气,哪怕为此付出生命!”开元说完,又磕头三次,随后打开穿界门离去。
让我们来到魔神之心北门外的一片乱石阵之中,阵中站立着一个红衣青年和八个正在低头抹泪的道姑,青年人立于八个道姑身后不远处,九个人分别注视着前方八根石柱中央空地中一层灰白色的灰烬都是黯然神伤。
这时,青年正伤神之间,只觉一阵凉风从头顶呼啸而下,紧接着他的嘴被一张咸涩的手捂住腰身被另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揽住,随后身体便飞了起来。整个过程安静极了,前方八个道姑甚至都没感觉到任何风动。很快青年就看见了身下的云层,也就在这时大手松开了。
青年忙施展秘术让云层接住他的身躯,一只水桶粗细的云雾巨蟒钻出云层用自己宽大的脑袋接住了青年。
在巨蟒头顶,青年终于站稳了身形,转过身一看,就看见了一个肋生双翼的恶魔。
“泯灭!”青年惊叫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被叫做泯灭的恶魔恶狠狠道:“你身上的臭气到处都是,这并不难找。卫白丁,我记得我将妹妹托付给了你。告诉我,湮灭现在在哪里?”
被称作卫白丁的青年一听此言脑袋耷拉下去,低声说道:“湮灭离我而去,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说完,猛然抬起头,带着欣喜的笑容道:“你是来带我见湮灭的对吗?”
恶魔一听此言直恨的抓耳挠腮,破口大骂道:“我见你老母!湮灭被一群禽兽人抓走了,他们太强大了,你,必须给我救出我妹妹。”
卫白丁听罢惊叫道:“禽兽人?它们在哪里?”
泯灭缓缓下降到为白丁面前,将自己的脸面贴近卫白丁并说道:“魔神之心南部六十里外的黑仙城中有一家叫鹰笼的戏园子里。鹰是飞鹰的鹰,笼是笼子的龙,你最好给我立刻动身前去,明日清晨之前赶到那里。”
卫白丁听罢又一次低下了头,立在云雾巨蟒头顶,俯瞰身下乌黑的云层,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记忆中那终日云雾缭绕的云之峡谷。云之峡谷正在内乱之中,作为族长他必须立刻赶回云之峡谷,云之峡谷位于安宁之地的东南角的山脉之中与安宁之地的中心---神都千里之遥,晚回去一天就不知有多少族人要死于自家人之手。湮灭走后,卫白丁虽然满心挂念却并不急于见到湮灭,他认为湮灭一旦想明白了必然会回来见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湮灭居然被什么禽兽人抓走了。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禽兽人对魔族的仇恨甚至都大过杀父之仇。眼下,必须尽快赶往那个什么黑仙城救出湮灭,卫白丁认为这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你带我飞过去岂不更快?”卫白丁听出泯灭想让他自己去。
泯灭一听此言脸又一次板了起来,咆哮道:“我是至高无上的魔族!不是人的坐骑。”
“这种紧要关头,你载我一次怎么了?去晚了,湮灭怕已被斩首示众了!”卫白丁急切到。
泯灭听罢摇了摇头:“禽兽人并不是要杀死湮灭,而是想让湮灭加入他们的阵营。我见过湮灭,湮灭似乎被人洗了脑,她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泯灭说罢长叹着。
“什么!”卫白丁惊的张大了嘴巴,“那她还能记得我吗?”
泯灭一听此言点指卫白丁破口大骂:“你这傻鸟!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浪费唇舌。”说完,扭头扑打双翼振翅北走。
“你飞错方向了!”卫白丁冲泯灭叫嚷道。
泯灭将越来越远的脑袋扭了过来,说道:“救不回我妹妹,我杀了你。”说完,回过身加速北去。
卫白丁目送泯灭的身躯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感叹着眼下若有一个星术士在身边该多好?想到星术士卫白丁便想到了星魔阵,他要去星魔阵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着的星术士,如果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对方为自己打开去往黑仙的穿界门。
打定主意,卫白丁让云雾巨蟒将他送回了地面,仍旧是那片荒无人烟的乱石阵。
乱石阵中只剩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叶骓的身影。叶骓完成了对死去师姐妹的默哀后回过身这才发现卫白丁不知了去向,心里就是一紧。忙问其他人有没看见卫白丁,剩余的七个道姑都是摇了摇头,其中一人推测卫白丁可能是内急方便去了要叶骓不必在意并示意叶骓和她们一起先回二元观。叶骓则是让其他人先走,她要等着卫白丁。其他几个道姑无奈只得先行离去。
这一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叶骓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抱怨卫白丁体内的粪便真多,等到二十分钟后叶骓得出卫白丁内火很重导致便秘的结论。等到二十五分钟时她的耐心变成了隐隐的担忧,转念一想卫白丁一代族长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又安心地坐下并四处观望着。
一个女孩子在暗夜之中坐在荒无人烟的乱石阵中难免会产生不安,五分钟的等待叶骓已经挪了十五次位置,每次都让自己远离那八卦祭坛远些,毕竟那里刚刚烧化了二十多人,而且纵火的就是她。
卫白丁见叶骓还在,一阵暖流流进心房,他要落在叶骓的背后,他想给叶骓一点惊喜。巨蟒脑袋无声无息地撞在石地上并散做黑色的气雾散开,卫白丁人也轻飘飘落了地。
叶骓正在看着前方,忽见一团黑气自脚下涌起心里就是一惊,就在这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拍让叶骓心惊胆裂,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卫白丁嘴角闪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开口道:“别害怕,是哥!”
叶骓听见卫白丁的声音这才收了嘴,战战兢兢地转过身,见卫白丁面带坏笑,攥起小手对准卫白丁胸口便是一通敲打,嘴里抱怨着:“你太坏了!吓死人家了。”
卫白丁等叶骓发泄完,这才问叶骓:“怎么就剩你自己了?”说完,已预料到叶骓会问自己去了哪里,这一次他在下落的过程中已经准备好了敷衍之词。
“回道观了?我怕你不认路就留下等你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叶骓白了卫白丁一眼,然而声音却非常温柔。
“去方便了。哎,便秘已困扰了我常达十年之久,所以就时间长了些。”卫白丁嬉笑道,“我们也回去吧。”说完,转身南去。
叶骓看着卫白丁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并跟在卫白丁身后,因镇元师太也有这毛病,所以叶骓知道便秘的人一般肠胃不怎么好,并在心里抱怨道:和魔族女人在一起你便秘永远也别想好。
路途中叶骓一直试着和卫白丁闲话,然卫白丁满心牵挂着湮灭哪里有心思和叶骓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敷衍了几句便加快了脚步。
二人到达二元观时已将近亥时(夜里十点),叶骓累的不轻,见元身大殿还亮着灯火便进去瞧看。一看这才发现开元师太依旧在殿中打坐,只得和卫白丁一起去见开元。叶骓拜见了恩师后便请辞休息去了。
卫白丁见到松树下的熟睡之中魔血虎时便取消了去往星魔阵的念想,他想找开元借魔血虎一用。
“师太,我想去看看封老弟剑学的怎么样了。”卫白丁怎么可能直言自己要去找寻湮灭?
开元一听此言只是点了点头:“去吧。”
“可是……”卫白丁有些为难,“老弟远在黑仙城,我想借恩师的魔血虎用一用,也省得奔波劳累。”
开元一听此言缓缓阖上眼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封神榜可是去学剑去了,黑仙城是安宁之地有名的暗黑术士的集聚之地,剑客是暗黑术士的天敌,黑仙城中怎么可能会有剑法高深的老剑客呢?难道是大隐于市的强人?想来想去开元认定卫白丁是在撒谎。卫白丁刚刚离开凌风城,所认识的人除了二元观中她的弟子外就只有封神榜和龙溪水。龙元在化身怨灵之前特意让封神榜带走了自己的女儿,难道这二人在黑仙城中不成?可要见封神榜也没必要半夜前去吧?这事越想越邪乎,面前卫白丁正在等他点头,老人家哪里有时间多想,只得挥手道:“去吧。”
卫白丁辞别开元后来到松树下晃醒魔血虎,并说出自己想去黑仙城。
魔血虎极不情愿地站起身,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哈欠,暗自庆幸道:还好不是通天峰。
卫白丁骑上魔血虎,老虎振翅南飞。
魔血虎虽然凶狠,然它们的眼睛在夜间并不好使,只能看清前方十米左右的距离,以至于魔血虎飞行的方向有些偏西南方向,因此当一人一虎游览了三座不太知名的城郭之后来到黑仙城下时已是接近第二天正午了。
看见城门前黑仙城三个字时,卫白丁破口大骂魔血虎道:“废物,要你何用?给我死回二元观!”
魔血虎驮着卫白丁飞了半天半夜早已是筋疲力尽,见卫白丁非但不感激还咒骂于他有火没出撒,只得怒视着城门前络绎不绝的行人,它想吃几个人解恨。
卫白丁见魔血虎对着路人呲牙咧嘴,不禁又拍了魔血虎一巴掌:“快走!”
魔血虎只得收了心,振翅欲飞,刚伸展出肉翅,一个留着一攒心形胎发的小孩便叫嚷道:“看,魔血虎。”
此言一出,卫白丁不得不循声看去,但见各色路人也停住了脚步,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像看见骨头的狗一般死死凝视着卫白丁身后的魔血虎,甚至连说话的那个身高五尺左右的小毛孩也不时舔着嘴唇。
魔血虎自然也看见了,不但没了威风还飞走了二魂六魄,两腿一软趴伏在地。
黑仙城是暗黑术士的集聚地,暗黑术士说白了就是各种魔兽的驯兽师,他们将驯服的魔兽放在只有暗黑术士才能召唤的暗黑牢笼之中,只有需要魔兽为他们战斗时才会根据需求打开牢笼放出内中的魔兽。眼前出现了一只接近灭绝的魔血虎,你让他们如何能不眼馋?
卫白丁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认为路人那饥渴的眼神是在看他。见对方人多,知道他还是不要造次比较好,忙抱拳向身旁二十多个路人行礼道:“诸位好,不知小的哪里得罪了诸位?”
小毛孩一听此言,眼中的贪婪没了,大摇大摆地朝卫白丁走来,身旁四个中年大汉见状忙板着脸跟在小男孩身后。
卫白丁这才发现这小鬼的衣着不是一般的华丽,生的豹头豹脑,一双眉毛居然被直接修剪成两把短小的剑,一双大眼睛里带着不屑一顾。
“开个价吧!”小男孩看都没看卫白丁一眼直接从卫白丁身旁经过来到魔血虎身边并弯下腰身抚摸着魔血虎的皮毛。
卫白丁扭头一看是大吃一惊,这小鬼居然不怕魔血虎?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再看魔血虎已被摸的双目暗淡无神,看那样子似乎是认命了。
这时,一个黑脸中年人来到卫白丁面前并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没有写数额的银票和一根毛笔凝视着卫白丁的嘴道:“快说。”
卫白丁忙看向中年人,不解道:“开什么价?你们要买什么?”
中年人恶狠狠道:“你的魔血虎!”
小男孩一听此言就不高兴了,带着怒色跑到中年人身前怒道:“赵起,告诉本少爷,这是谁的魔血虎?”
黑脸中年人一听就跪下了,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后这才说道:“对不起少爷,少爷看上的自然是少爷的。”
卫白丁听罢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小男孩见卫白丁居然敢在他面前笑,板着脸怒道:“怎么?你不服还是怎地?”
卫白丁忙摆了摆手,笑道:“不,不,我服,但是,小娃娃,这魔血虎乃是开元师太的坐骑,你要买最好去二元观问问她老人家同不同意。”
一听开元师太,四个中年人脸色都是一变,赵起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
小男孩哪里认得开元师太甚至还没到听说这个名头的年纪,不禁大笑道:“什么鸟开元师太!本少爷对这老尼姑不感兴趣。”
此言一出,门前围观众人都是一阵大笑,他们在笑这小鬼不知深浅童言无忌。
卫白丁也笑了,他不得不问问这个狂到没边的小鬼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听卫白丁不认得他,顿觉颜面受损,扭头怒视赵起呲牙咧嘴道:“为什么在黑仙城里城外还存在不认得本少爷的活人?!”
赵起听罢忙回复道:“少爷放心,我马上让他从世上消失。”
赵起说完将银票塞进怀中,猛然抬头看向卫白丁,突然出手就要去扭卫白丁那他眼中像朽木一般脆弱的脖颈。
卫白丁也有了多次战斗经验,见对方出手,挥手扫开对方的手,他不是来这里闹事的,也不想和这里的人发生摩擦。
“且慢动手。”卫白丁示意赵起等等。
赵起听罢冷哼道:“是不是想起我家少爷的名字了?”
卫白丁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身旁的小男孩,哄到:“小侄儿,魔血虎有什么好,你放它走,我送你一条特殊的巨蟒,只求你别杀我!”
小男孩一听此言得意道:“看不出你的魔兽还真不少,先放出来让本少爷看看。”
卫白丁嘴角闪出一丝笑意,小孩子毕竟很容易哄骗,忙说道:“你先让魔血虎离开。我若食言,你就杀了我呀!”
赵起见状怒斥卫白丁:“你当我家少爷是傻子吗?”
小男孩一听瞪了赵起一眼,斥道:“你说什么?”
赵起听罢忙捂住自己的嘴。
小男孩脸上又恢复了得意,扭头看向魔血虎笑道:“本少爷可以放它走。”说完,一指城门前围观之人道:“不过他们未必肯。”说完,小男孩跑到魔血虎身边对着魔血虎的屁股就是一脚。
这一脚直接将魔血虎踢上了半空之中,半空之中魔血虎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展开肉翅头也不回朝魔神之心方向飞去。
围观众人都不是小孩子,怎会没听说过开元师太的名头,不管卫白丁说的是真是假他们哪里敢动开元师太坐骑的心思?只得目送魔血虎飞走。
小男孩自然也看见了围观众人纹丝不动,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也明白对方是害怕开元师太这个名头。不过这也正常,这些人都是城里的下等人肯定会有害怕的人,他就不一样了。
“快把巨蟒放出来我看,我若不满意,你就只能活到今天了。”小男孩扭头看向卫白丁不耐烦道。
卫白丁抬头看了看天空,但见朵朵白云零零落落地飘在空中,遂一指空中一朵看起来像匹白马的云朵道:“你看……”
小男孩半信半疑地抬起了头,刚抬起脑袋,就看见一条水桶粗细的云雾巨蟒从云朵之中探出了脑袋并快速俯冲下来,一看之下是大吃了一惊。
巨蟒从天而降,身躯链接着天空中的白云,脑袋绕过卫白丁身后并将和小男孩身体差不多大小的脑袋放在卫白丁面前的地面之上,时不时还吐着一条云雾信子。
一看这条巨蟒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小男孩瞪大双眼看着这只云雾形成的巨蟒,不解道:“这……这……这是什么魔兽?”
赵起毕竟岁数大些,虽然是头一次见却听说过这东西,一摇三晃地来到小男孩身边两腿一弯跪倒在小男孩身后道:“少爷,这不是魔兽,咱们快走吧。”
卫白丁没心思教训这小男孩,看了看黑仙城的城门:“看来我没食言。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过身让自己的身体从巨蟒的身躯内穿过朝城门方向走去。
见卫白丁走了,小男孩快步跑到云雾巨蟒面前。由于对兽类没任何恐惧感,他伸出就要去摸这云雾巨蟒的大嘴,却什么也摸不到,不禁又一次暴怒道:“你居然敢骗本少爷!”
卫白丁刚走出两步,一听此言猛然转过身,怒道:“小鬼,你最好离我远点。”
见卫白丁动了肝火,除了小男孩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小男孩一听卫白丁的警告,不禁暴怒,剑眉登时倒立起来,恶狠狠地将双手探出,于此同时周身黑气四溢,就连皮肤脸面也变的黝黑无比。
卫白丁一看就是一惊,忙扭正身形,两个字脱口而出:“怨灵!”由于小男孩也是暗黑术士,暗黑术士释放招数都必须依靠他们从黑暗中汲取到的暗能,一旦启动暗能身体便会开始发黑。卫白丁不知这些,因此错把小男孩当成了和辛半月一样的怨灵。
小男孩正要唤出他五岁生日也就是去年他爹送给他的那头从魔族手中抓来的魔兽--黑鳞貔貅,一听卫白丁说什么怨灵,不禁又是骂道:“怨你娘的灵!等本少爷唤出魔兽,你别被吓死了。”说罢,小男孩便开始念动咒语:“吾以永恒不便的信念,鲜血灵魂之间的契语,呼唤来自暗黑世界中的魔王,出现吧黑鳞貔貅。”
话音一落,面前出现了一道暗黑裂隙,裂隙打开并涌出一团黑雾。
小男孩见状带着得意无比笑容,恶狠狠地将双手合十,大喝道:“现世吧!”
话音未落,从裂隙中滚出了一只鹅蛋大小的蛋,蛋掉落在地上发出咔嚓一声,摔碎成青色的液体。
卫白丁不明所以,围观众人哪里会不知道,一看小男孩费了半天劲只唤出了一只兽卵,都噗嗤一声,个个捂住脸面转过身窃笑不止。
身后的四个中年大汉早料到会如此,都是长叹一口气并低下了头。
小男孩见自己唤出了一只兽卵,不禁瞪大了眼睛,遂又点指卫白丁道:“刚才的不算,下面才是黑鳞貔貅。”说罢,又开始重复适才的咒语,刚说出第一个字,那只云雾巨蟒的脑袋已飞到了小男孩面前,并张开了大嘴,虽然满嘴都是云雾却也无比渗人。
这当然是卫白丁做下的,他已受够了面前怨灵的调戏,怒道:“还好你遇上了我。否则不知多少人要死于你手。”卫白丁对怨灵有些神经过敏。
小男孩这次是真被吓到了,一惊之下再也读不出一个字,顿觉双眼酸楚,眼泪落了下来,身上的暗能也瞬间没了,又恢复了白嫩的娃娃脸。
赵起见状忙上前来到卫白丁面前抱拳拱手道:“小兄弟,你可别和我家小少爷一般见识,他就是被我家老爷宠坏了。”
卫白丁见小男孩居然被云雾巨蟒吓哭了,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难道这小鬼不是怨灵?那身上的黑气又是怎么回事?
“适才,他身上的黑气是什么东西?”卫白丁不得不问赵起。
“那系暗夜黑能,是暗黑术士施展暗影之术时必须的能量啊。”赵起不得不为这位他眼中的刚刚来到世间的云之卫家子弟讲解一番。
卫白丁终于明白了,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苦笑道:“这样……哎……!”说出第二个字时,卫白丁心里又产生了另一层担忧:万一这黑仙城中出现了和辛半月一样的怨灵的话要怎么辨认对方是暗黑术士还是怨灵呢?即便能认出对方是暗黑术士,那万一怨化之人本身就是暗黑术士呢?这恐怕会很棘手,只能盼望这座城并不在他爹卫左的计划之中。
赵起见卫白丁长吁短叹回忆起卫白丁适才说的怨灵二字,想来对方必然是将他家少爷当成了什么怨灵。
“卫兄弟。”赵起试着说出卫白丁的姓氏,一双眼死死盯住卫白丁的脸面,又劝说道,“你原谅我家少爷吧?”赵起说话时,小男孩正蹲坐在云雾巨蟒面前嚎啕大哭,身旁三个中年人不时劝解着。
围观众人只是安静地看着事情发展。
卫白丁见小孩被他吓哭心有不忍,只得回到小男孩面前,弯下腰身为对方擦了擦眼泪鼻涕,并将之搀扶起来,带着笑容一指身后的云雾巨蟒:“你看,它走了。”话音一落,云雾巨蟒身躯散了架,变成一条链接天地的白色气雾,片刻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赵起见状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多亏在他们碰上的是个看起来不错的云之卫家人。
小男孩见卫白丁居然不生他的气还为他擦了眼泪,睁大双眼看着卫白丁也不敢出声。
“多亏你遇上今天的我,放在十几天前,我必不饶你。小小年纪竟如此骄狂,你爹想必是这城里很有名望的人。”卫白丁试着和这小男孩套套近乎。
卫白丁不提小男孩的爹的话小男孩一时间倒还吓忘记了,这回好,全想起来了。
小男孩停止抽泣,剑眉又一次横了起来,一把推向卫白丁,没推动卫白丁反作用力倒是把自己弹倒在地上。
小男孩像只猴子一般弹起身形,一指卫白丁大笑道:“你听好了,我爹人称万兽之手同时也是黑仙城兽仙宫的主人--空如洞、空宫主。本少爷乃是他的幼子空夫。”小男孩说完得意地看着卫白丁,他相信卫白丁必然会被他爹的名号吓的尿裤子。
卫白丁听罢挤了挤眼睛,空如洞?又一个稀有的姓氏,想来也不过就是门问之流。眼下,为了哄哄这孩子开心,也只能昧着良心夸赞一番了,忙佯装后退两步并露出惊讶之色,惊叫道:“空宫主是你爹?”说完,又连摸自己两个耳刮子,冲空夫抱拳拱手道:“不知少爷大名,适才多有得罪,还请看在我是不知者的份上,不要怪罪于我啊。”
空夫听罢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之色,点指地面道:“快给本少爷磕头赔罪,不然我叫我爹来收拾你。”
空夫胡闹归胡闹,赵起在卫白丁身后哪里还能受的了?卫白丁显然在巧言哄骗他家少爷的同时也是在和他们几个岁数大的说并不是有意得罪他们,希望不要闹出两方不愉快,对方显然是个很通情答故的密宗传人。
见小男孩又无理取闹,赵起忙跑过来,像携干柴一般将空夫夹在腰间转身就跑嘴里安慰道:“好了,少爷你已玩的够久了,咱们该回去了。”
空夫在赵起怀中叫嚷着:“赵起,你焉敢如此……”声音很快已到了城里。
卫白丁带着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赵起还真是个聪明人,推测他应该不会因此惹上兽仙宫。
扭转身形朝城门走去,围观众人目送卫白丁进了城。这时,人群中有两个身着白色大褂并以黑纱蒙住脸面的人凑在了一起,发达的胸肌显示她们应该是女人,只听其中一个问另外一个:“云之卫家人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咱们黑仙城?”
另一个蒙面人回到道:“不知道,此事有必要只会长老知晓。”这个人说话时几乎将脸贴在对方耳朵之上。
二黑衣人互相对这对方点了点头后一同进了城门。
进到城中,眼前是豁然开朗,一条笔直平坦的大路直通中心城区一眼看不见尽头,大陆两旁坐坐阁楼整齐排布,商铺、当铺、饭馆……比比皆是。道路上各色行人虽然不多,比起活人藏头露尾的魔神之心这里已算的上是繁荣昌盛之城了。
卫白丁活这么大,这是他设身处地去过的第四座城郭,边走边四处观望着,直到他看见了一个卖烧饼的姑娘。
卫白丁不禁多看了几眼,姑娘正用一双白净细嫩的手吃力地揉着一块面团,眉毛很浓显然没经过任何修剪。一双丹凤眼中只有手中的面团,脸上其他的部位包裹在一条粉红色的纱巾之中。一张白皙的脸蛋就好像隐藏在薄云之中的月亮一般,薄雾虽极力想掩盖住身后皎月的妩媚,然而却只是给予对方一种更加神秘的娇媚。隔着轻纱卫白丁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姑娘。
这他娘就奇怪了,卫白丁在心里嘀咕道,一般美女都恨不得男人把眼睛都安在自己脸上,这女子为何要掩饰住自己的美呢?而且,如此美丽的女子居然在街边摆摊做烧饼?!竟还没一个人来买,这里的人都是瞎子吗?还有没天理了?
看到这里,卫白丁不禁摇了摇头,缓步朝烧饼摊子走了过去。
来到摊前,开口问道:“多少钱一个?”
听到有人买烧饼,姑娘这才将脑袋抬了起来,看了看来人,遂从身下火炉中取出两个看起来已经烤熟且焦香美味的烧饼递在卫白丁面前并说道:“拿着,走吧。”
听声音,这姑娘的年纪应该和龙溪水差不多,卫白丁接过烧饼,不解道:“不要钱?”
姑娘只是点了点头,并继续低头揉面。
“那你岂不是要赔本了?”卫白丁将烧饼送到嘴边,又拿了下来,免费的烧饼恐怕不是那么好吃啊。
姑娘见卫白丁像她他见过的其他男人一般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耐烦道:“不想要就放下。”
卫白丁忙叫道:“当然想要。”说完,将烧饼塞进怀中,刚塞进去就感觉胸口探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怀中的烧饼就再也感觉不到了,这显然是饥不择食的雷火贪狼。
卫白丁一愣,忙扯开胸怀,低头看去,怀里空空如也,不禁大吃一惊:老子的银票哪里去了?
没错,王不麻赔了他卫白丁三千两银票,后来他在人来客栈花去了一百两还剩下一沓两千九百两银票呢!
卫白丁扯开胸怀,露出还算结实的胸膛伸手在自己前胸背后来回摸索着,摸着摸着才想起来自己在元身大殿前衣服起火燃烧的事情,这才明白过来银票必然是在那时随着衣服一同烧化了。
卫白丁翻找的过程被姑娘一眼没露地看在眼中,卫白丁胸前的狼头纹身看起来确实非常别致。可是,你当着一个黄花大闺女展示纹身就是你的不对了,姑娘看罢已是火冒三丈,大骂道:“无耻下流之徒!”说完从身下的一个簸萁中抓出五六个烧饼朝卫白丁砸了过去。
五六个烧饼全部飞进了卫白丁的怀中,卫白丁这才发现自己举止太过轻浮。忙将衣服整理好,将六个烧饼贴着肚皮裹进怀中,带着笑意道:“正想再向姑娘讨几个,没想到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多谢了。”
姑娘用沾满白面的玉手点指卫白丁:“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卫白丁嘿嘿一笑,忙赔礼道:“你别生气,我这就滚。”这话自然是从封神榜嘴里学来的。说完,卫白丁捂着肚子拔腿就走,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一件事,一扭身又来到烧饼摊前,又一次赔笑道:“姑娘,小可有一事……”
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已用一张烧饼堵住了卫白丁的臭嘴,点指卫白丁大叫道,呵斥道:“滚!”
卫白丁心里已腾起了一团星星之怒火,趁着这星星之怒火还不可以燎原之时将之压灭。取出嘴里的烧饼,揉了揉被塞疼的嘴,继续问道:“鹰笼在哪里?可否告知?”
姑娘见对方这样都不生气,心里的火也熄灭了,扭过头说道:“这里是南城,鹰笼在城东,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看到城中心的地下斗兽场后往东走十里便是。”
卫白丁忙拱手道:“多谢。”说完,抬腿就要走,忽听那姑娘又问道:“你去鹰笼做什么?”
卫白丁停住了脚步,这女子免费为路人做饼,显然不是贫穷人家的闺女。适才他的轻浮举动惹怒了这个女子对方应该巴不得他赶紧走,怎么会多嘴问他去鹰笼所图何事呢?
“我来探亲,我表弟家就住在鹰笼附近。”卫白丁说完,扭过脸看了看那姑娘的眼睛。
姑娘听了卫白丁的话语,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日已正中,忙说道:“我家就住在鹰笼附近,我可以带你过去。”
卫白丁头没动,下半身来了个向后转,又一次揉了揉自己的嘴,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里道:原来在她眼中哥还是很帅的嘛,哈哈。嘴上则是说道:“不敢耽误姑娘生意。”
姑娘听罢爽朗地笑了:“没关系,正午了,我正要收摊回家。不过呢,我帮你带路,你要帮我推着炉灶。”
卫白丁正要答应,身边路过了一个青年男子并对卫白丁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待男子经过时,卫白丁听到那男子在他身后不屑道:“呸,腌臜之人,真不嫌脏。”
卫白丁听着脸上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看了看炉灶,起码有五十来斤,炉灶旁还有一个水桶和一张用来揉面的高案板,只得问道:“怎么推?”
青年人的声音不小,姑娘自然听的清楚,听完眼中已蒙上了一层泪水,头也耷拉着看着手下的面团,直到卫白丁问出第三次怎么推时才回过神;搓了搓手上的面渣,回过身钻进了一处胡同口,很快便推着一个独轮车走了出来。
此情此景触动了卫白丁的心弦,他对受人鄙夷的人都有很深的同情心,难得能遇上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异性。忙上前接过姑娘手中的推车并将之推到炉灶前。
姑娘看着卫白丁的背影,眼睛更加湿润了,她认为对方显然不知道她的出身才如此殷勤。她不喜欢被人怜悯,遂低声道:“我是一个青楼女子。”
卫白丁听罢站住身形,心头也是一惊。回想起在仙女楼门前他见过的青楼女子,那些躺在床上任男人玩弄的女人确实令人齿冷。
姑娘见卫白丁听完站着不动,不禁苦笑两声,缓步来到卫白丁身后:“因为我是青楼女子,我做的烧饼从来都没人吃。可我就是要做,做给那些吃不起饭的人。以前还有乞丐来光顾我的生意,后来他们也不来了。”
听到这里卫白丁转过身,一双眼睛凝视着这位蒙着脸的女子,嘴角还是带着笑意,从怀里摸出一张烧饼当着女子的面三下五除二吞进腹中,吃罢说道:“味道不错。”
姑娘苦笑两声,笑道:“你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我阅男人无数,你安慰不了我。”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已经从良的青楼女子在我眼中就是良家女子。我并不是安慰你,只是想为你纠正一个错误。世上那么多人,今天我愿意吃下你做的饼,明天就会有其他人吃。为何你会说没人愿意吃你做的饼呢?”
姑娘一听此言,眼中又一次闪烁着泪花,没有回答,低着头回到炉边,舀了瓢水将炉火熄灭,将案板下的木盆取出装了白面团,遂吃力地抱起案板桌向推车而来。整个过程卫白丁只是看着,这女子必然不是第一天出摊,她肯定每次收摊都要自己推车回家,被人排挤的人往往都很孤僻,这样的人绝不会期望有人会可怜她或者帮助他,卫白丁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好半天,姑娘才将案板着架在推车前头,遂又挽起袖口要去抱那炉灶。但见,女子先是将这圆形炉灶轻轻地推倒,随后将之滚在推车后方,而后吃力地将炉灶滚上推车,并用推车上的两团方木垫在炉灶下防止炉灶滚落。
一切忙完,姑娘已是气喘吁吁。
卫白丁在木板棺材铺时推过这种独轮车,这并不陌生,伸手轻轻一压便压起推车,推起就向前走。
女子还没回过气,见卫白丁已经走了,忙跟在卫白丁身后。
“公子,你慢点。。”见卫白丁走的快,女子只得在后边喊着。
卫白丁忙放慢脚步等女子到近前了,才自我介绍道:“我叫白丁,敢问姑娘芳名?”卫白丁这个名字是由三个姓氏构成,因此即便去掉一个本姓卫字也是个完整的名字。适才在门口的遭遇,让卫白丁意识到自己还是先把姓氏隐藏起来比较好,免得又为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奴家宁晴见过白公子。”姑娘说着将手放在腰间向卫白丁施礼。
卫白丁听罢赞叹道:“好名字,宁姑娘,问你一件事,我听说鹰笼是个戏园子,是这样吗?”
宁晴一听此言先是点了点头,遂又摇了摇头,吱吱唔唔道:“鹰笼是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因当家花旦兰花不但年轻貌美而且戏唱的更好很是卖座,可是……”
卫白丁尽量放慢脚步,问道:“可是什么?”
宁晴试着缓缓靠近卫白丁一些,见对方没有闪躲,这才低着头并低声说道:“兰花貌美让许多男人幻想将之据为己有,然这位兰花姑娘眼光极高,就连城里最有钱的俊少爷钱家大少爷钱山都被拒绝了无数次。钱山求取不成就改为强占,后来……不但强占未成钱山的尸体被人在家门前发现,脖子被野兽咬断惨不堪言。不光钱山,任何一个在鹰笼闹事的人都难逃被野兽咬死的命运。出了这些事后,人们对鹰笼颇为忌惮,就四处造谣说兰花姑娘是野狗饿狼养大的野人,之后他们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也就只有兽仙宫的人敢去鹰笼听曲。兽仙宫势力庞大,据说兰花还认了宫主空如洞做干爹,隔三差五还会亲自前往兽仙宫唱堂会。然而兰花不过是个戏子,鹰笼真正的幕后老板从来不抛头露面,他们也和奴家一般每日以头巾裹面。”
卫白丁听罢不禁汗毛倒竖,每天以头巾裹面,难道内中包裹着的是个禽兽脑袋不成?不然泯灭怎会说他们是禽兽人呢?
“好可怕,本来还想去听曲子,现在想来我还是不去了。”卫白丁唏嘘着。
宁晴听罢笑道:“白公子,说句不该说的,似你这般轻浮见了女子就搭讪的男人最好还是别去了。你若想听曲子,等到了我家,奴家可以为你弹唱几曲。”
卫白丁听罢惊叫道:“你也会唱?”
宁晴娇滴滴地说道:“奴家以前在青楼就是为大爷们唱曲助酒的,因妈妈多番保护才得以保全身子。”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告诉卫白丁她是清白的,好让卫白丁对她能够端正态度。
卫白丁嘿嘿一笑:“我见过青楼女子,你显然和她们不一样。因为找适才在怀中找银子的时候你骂了我。”
宁晴听罢终于站直了腰身,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二人就这样一路走着,直到看见了一个大圆形地洞。地洞的外围显然是一个十字路口,内中是一排倾斜向下的阶梯,最下方是一处直径二十多米的圆形的围栏,而且两旁到处有四家棺材寿衣铺,卫白丁不得不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宁晴指了指东边的大路,低声道:“这里是那些暗黑术士比武的地方,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难得这会儿很安静。我们快走吧。”
卫白丁也没太在意,一扭车把正东而走,又走了一个时辰,前方的一座门前摆放着两只飞鹰石雕的建筑吸引了卫白丁的目光。
来到近前时,卫白丁这才看见了牌匾上的“鹰笼”二字,戏园子门前站立着两个荼着大花脸的青年男子,这俩男子一个黑脸一个红脸,脸面画的像地狱中罗刹一般,手中扶着一根圆棍子。
见到鹰笼二字,卫白丁停住了脚步,扭过身对宁晴道:“对不起宁姑娘,我对你撒了谎,我就是来这里听曲的。你家应该不远了,你自己回去吧。”
宁晴指了指卫白丁的胸怀:“可是你没钱呀,怎么进去?你先送我回家,我给你取银两。”
卫白丁有些受宠若惊,他和宁晴不过是萍水相逢,才刚刚认识,该不会这位姑娘已经看上他了吧?居然对他这般好?
“谢谢,我不用银两。你走吧。”卫白丁笑道。说完,转身朝鹰笼的大门走去,他要硬闯这鹰笼。
门前两个汉子正互视着对方的大花脸,忽见一个人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前经过都是抖了个机灵,一挥手中木棍,两根木棍挡在了来人身前。
黑脸男子先开口道:“这位少爷,看戏请晚上再来。”
卫白丁见自己被人拦住,缓缓扭过头道:“本少爷是个急性子,等不到晚上。”
红脸男子一听冷哼道:“等不到也得等。”
黑脸男子附和道:“你也不睁大你的犬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卫白丁怒道:“再不让开,小心你的犬命!”
宁晴本要走,一见卫白丁硬闯鹰笼,不禁大吃了一惊,忙扔下手中的推车,快步跑上来,劝说道:“二位爷不要发火,他是外乡人,不懂这里的规矩,你们让我和他说说。”
红脸男子哼笑道:“看来也是!快走!”
卫白丁正要发火,宁晴扯住卫白丁的手臂将卫白丁拽了回来。
卫白丁大怒,猛然一甩手,这一甩直接将宁晴甩飞,宁晴飞出数米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再也没爬起来。
卫白丁看着自己的手,他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见宁晴侧躺在地,忙跑过去将之扶正并不是摇晃着她的肩膀,叫喊着:“宁姑娘……快醒醒……”
这是,宁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卫白丁道:“万万不可硬闯这里,否则他们会杀了你的。”
卫白丁无奈,只得将宁晴扶起来,本想伸手帮对方拍打一番身上的尘土,想想还是没敢出手,回身冲那俩花脸道:“本少爷晚上再来。”
二花脸一听此言将脸扭了过来,随后又扭了回去,显然是对卫白丁不屑一顾。
卫白丁无奈,只得又推起独轮车跟在宁晴身后。二人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拐进了一出岔路口,走到第三户人家前,宁晴才喊叫道:“爹,开门啊。”
这里显然就是宁晴的家,卫白丁看了看院门,朱漆柱子朱红门,一块写着宁家庄三个字的牌匾高悬在大门上方。院墙三米多高,看来对方家境也不错。
没过多久,大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这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男子身形胖硕,身着绸缎上衫下身锦缎短裙,手中把玩着一串血红色的菩提子。一见是自己的女儿,中年人喜笑颜开到:“我家大小姐又去行善去了。咦,这位公子是?”中年人看向卫白丁脸上的笑容没了,变得无比严肃。
卫白丁还没开口,宁晴已抢先介绍道:“他叫白丁,是我刚认识的朋友。这是我爹宁河伯。”宁晴为为白丁介绍说。
卫白丁忙抱拳行礼道:“见过宁老爷。”
宁河伯将卫白丁从头到脚看了数遍后说道:“哼!你是来看老夫的笑话的吧?”
卫白丁一愣,忙说道:“小可初来黑仙,看你什么笑话?”
宁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跪倒行礼后说道:“女儿这就走了,爹,您回去吧?”说完爬起身,示意卫白丁继续前行,卫白丁忙跟上。
二人绕过正门,沿着围墙来到这座府邸后方的一处半亩地的菜园之中,菜园中间有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一间破旧的瓦屋。
宁晴指着瓦屋无奈地说道:“那就是我的房间。”
卫白丁看罢心里就来气,父亲居住在府邸之中,女儿居然住在菜园之中,这是何道理?
“这是怎么回事?”卫白丁问道。
宁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十五岁那年被坏人抓走卖进了青楼,我爹满世界找我,找了我两年才找到我,虽然为我赎了身并把我带回家里可她并不待见我。我还有个哥哥,见我回来就问我这两年去了哪里,我把一切都说给了我哥。可没想到的是,那天我哥喝醉了酒在酒楼把这一切都说了出去,之后我爹就成了城里人的笑料。随后,就把我赶到这里来住了。”
卫白丁听罢怒道:“你爹是做什么的?”
宁晴道:“我一女儿家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到大我爹根本不让我见外人,也不让我出门。我也是倒霉,这辈子就偷跑出去一次就遇上了坏人,听家里的下人们说我爹是个了不起的商人,每天都要外出忙生意,具体是做什么生意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没骗我,那这世上绝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包括你哥醉酒也绝不会是无意的。”卫白丁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这些话将宁晴说的一愣一愣的,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也从来没埋怨过自己的兄长,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你别胡乱猜疑,我爹和我哥对我可好了。”宁晴无奈道,“他们是不得已才让我住在这里的。”
卫白丁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宁晴身体是何等的柔弱,真如她所说在青楼两年还能保持干净之躯,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第一次偷跑出去就遇上坏人,归来后他哥又将她在青楼呆过的消息借助酒劲散步的满城风雨,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在卫白丁看来这种巧合的几率比和公鸡下蛋的几率差不多大小。
“你到底是不是你爹亲生的?”卫白丁不得不问宁晴。
“你!”宁晴快被卫白丁气糊涂了,嗔怒道,“你再疑神疑鬼的我不理你了。”
卫白丁忙赔笑道:“好了,我不问就是。”说完,将独轮车朝瓦屋推过去,推车过程中暗恨他的封老弟不在,如果封神榜在的话,他必然能得到一些更详细的推论。
就在卫白丁问东问西的时候,在宁家庄后院墙处一直露着一张中年人的脸,一张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的脸。显然是宁晴的父亲宁河伯,宁河伯踩着一张木梯子只将脑袋探出墙头,身边两个身着布衣的下人扶着梯子并抬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卫白丁的话一字一句地传进宁河伯的耳中,使得他对卫白丁极其厌恶,他绝不能允许卫白丁留在自己的女儿的身边,虽然对方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的样子。
这时,宁河伯下了木梯,命令其中一个满脸痘痘的年轻下人道:“去书房叫少爷来见我。“吩咐完,宁河伯转身绕过一块极其狭小的后花园来到客厅之中,端坐在堂中,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桌案上的茶杯。
少顷,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提着一个鸟笼子大摇大摆地来到客厅,进门就问:“爹,唤我何事?”
宁河伯见青年提着鸟笼子,怒道:“把这只鹌鹑给我扔出去。”
青年听罢大惊,一甩手将鸟笼子扔了出去,快步来到父亲对座坐下,低声问父亲:“出什么事了?”
宁河伯将女儿和卫白丁的谈话说于儿子,说罢长叹道:“这个姓白的小子不简单呐!居然只听片面之词就已接近猜出了事实真相!你给我想办法把他赶走,绝不能让他和你妹妹呆在一起。”
青年听罢不禁笑了:“爹,您多心了,对方不过是送妹妹回来,一会儿自己肯定就走了,哪里用赶?”
宁河伯长叹一口气:“在府门前时,我本就想把他赶走,可……你妹妹难得有个朋友……哎…而且还是个挺英俊的小伙子,我没忍心说出口。”
青年也长叹道:“爹呀,当年你就不该收养我妹妹!搞不好,要引火烧身的呀,鹰笼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啊!而且还有空如洞给他们撑腰。”
宁河伯叹的更长了,寻思了片刻后这才说道:“罢了,你把他请过来,老夫来和他说。”
青年也若有所思道:“对方若真像你说的那般精明,爹,你说话可要小心呐,别被他套出了话。”
宁河伯大笑道:“老夫纵横商场数十年能被他诓了?快去吧。如果此人能够让老夫过眼,老夫就把你妹妹许给他。”
青年听罢大怒,拍案而起:“爹!妹妹是我的,我二十七了都没成亲,就是为了等我妹妹啊!”
宁河伯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确实是我为你找的童养媳,可你不知她的身份!你若知道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娶她。”
青年冷哼道:“这世上还没我不敢娶的人!她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公主不成!”
宁河伯摇了摇头:“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照我说的去做。”
青年直气的脸红脖子粗,见父亲似乎已经铁了心,只得甩袖离去。快步朝后门走去,他倒想看看这个姓白的是个什么货色,而且打定主意如果对方敢对他无理便出手杀之。
且说卫白丁将独轮车推到瓦屋前时,宁晴已端了一碗茶水恭候着他了,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看着满地蔬菜问是不是宁晴种下的。
宁晴说一开始是下人种菜,后来她闲来无事就学会了,而且渐渐地喜欢鼓捣这些庄家活,说完提着木桶去了瓦屋后。片刻后吃力地提着一桶水回来,而且邀请卫白丁一起去浇菜。
卫白丁正要拒绝,一扭头这才发现宁晴已将面纱取下,而且刚刚洗过脸,脸上的水珠还没干,一看之下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因奔波劳顿,宁晴的脸颊微微泛红。此时,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在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情况下也是那么的水灵,精美的五官完美诠释着神灵为何要捏造出女人。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神,那种天真的眼神和湮灭如出一辙,以至于卫白丁一时间居然呆住了。
宁晴的脸更红了,头不禁低下,好半天才柔声道:“我们一起浇菜吧?”
卫白丁揉了揉脸,他试着将自己脑海中这种错觉揉去,却无论怎样也难以抹消,惊叹道:“太像了!太像了。”
宁晴一听瞪大眼睛,撅着粉红的嘴唇道:“像你某个朋友对吗?你们男人就不能说些其他话语吗?”
卫白丁蹭地蹦了起来,连连摇头道:“不,我没骗你,你是真的像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你不信的话,等我找到了,我把她带来你们比对一番,你们的眼神太像了。”
宁晴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对卫白丁刚刚萌生出的一些幻想也随着这句话彻底破灭了,不免有些失望。正不知所措间,耳边传来后门打开的声音,忙扭头看去,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宁非。
宁非见宁晴居然当着卫白丁的面解开了面纱,心头就是一通骚乱,快步上前而来。一抬眼就看见了仍然盯着自己妹妹如痴如醉的卫白丁,整颗心开始暴跳起来,加快脚步来到宁晴身旁站定。
卫白丁正看的出神,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忙扭头看去。但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正站在宁静身旁板着脸看着他,这男子的相貌在卫白丁看来还能过眼,只是身高上有些欠缺,和宁晴站在一起居然还矮了半头。
“这位是?”卫白丁问宁晴。
“他是我哥宁非。”宁晴带着笑意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卫白丁道,“哥,他叫白丁,是我朋友。”
“白兄弟,你好。”宁非强挤出一种看起来非常蹩脚的笑意并朝卫白丁伸出了一只手。
卫白丁一看对方的笑容,自知不妙,看来宁晴的哥哥对他并没有好感,忙握住对方的手道:“你好。”
宁非攥住卫白丁的手问道:“白兄是哪里人士啊?”在他看来,黑仙城中绝不可能有男人会和自己的妹妹做朋友。
卫白丁的家已化为灰烬,现在他的身份是开元师太的关门弟子,可是开元师太又严令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自称开元的徒弟,只得说道:“我是个浪人。”
“浪人?”宁非终于笑了出来,“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居然敢私自跑到我妹妹的闺房前,你有什么企图?”
宁晴一听不高兴了:“哥,是我请他来的。”
“你别说话。”宁非怒道。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响亮的鹰啼,宁非抬头看去,但见两只雄鹰一高一低正围绕着宁家庄盘旋着。
卫白丁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飞鹰,遂又看向宁非那张似乎是带着愤恨的脸,对方显然是在赶他走,虽然舍不得宁晴那双眼睛,他也不得不离开。这回没人拦阻他,他自然可以堂堂正正地闯一闯那个什么鹰笼了。
“小可告辞。”卫白丁说完又看向宁晴道,“姑娘,咱们有缘再见。”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宁晴快步跑到卫白丁面前伸手挡在卫白丁身前。
“你是不是又想去闯鹰笼?你不能去送死。”宁晴凝视着卫白丁的眼睛。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绕过宁晴离开,然无论他走到哪里,宁晴便会挡在哪里,一旁的宁非直气的头发左右飘摆着。
“再挡在我面前我可要不客气了。”卫白丁脸沉了下来。
宁非一听此言,也跑到卫白丁面前,伸手抓住卫白丁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想怎样?”
卫白丁低头看了看宁非的手,沉吟道:“给我松手。”
宁非一听此言反而攥的更紧了。
宁晴见状忙上前去掰宁非的手:“你放手啊,哥。”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两只雄鹰悄无声息地俯冲而下,探出爪子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猎物---宁晴。
卫白丁被这兄妹二人扯来扯去好不难受,只得仰天长叹,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两只俯冲而下的雄鹰。一看之下头发险些没竖起来,好家伙!适才在高空之中看到的巴掌大小的老鹰随着越飞越低身形居然已如同成人大小,看那架势显然是冲着宁晴来的。
眼看雄鹰距离地面只剩下了十五米左右,卫白丁突然探出双手,两条云雾链条从天而降,瞬间射中两只雄鹰的背部并散开一团云雾,下压之势还在继续将二鹰直推压在地上发出砰砰两声,由于四周都是虚土菜地巨鹰也没有摔伤。两只鹰在土地里来回扑打着翅膀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宁晴宁非二兄妹听见异响都回头看去,一看之下宁非大叫一声并松开了抓住卫白丁衣领的手。宁晴则是捂住嘴巴,双眼中闪烁着泪光,对她来说巨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两条链接着空中白云的笔直的云雾锁链。
这时,一只白头巨鹰张开大喙,居然开始口吐人言:“卫家小鬼,此事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卫白丁正在整衣领,一听此言不禁又是一惊,白羽家族四个字已浮现在脑海之中,只有白羽家族的人能够化身猛兽,难道泯灭口中的禽兽人就是白羽家族之人?这怎么可能,这个从来没在世上任何一个角落出现过的秘宗怎会出现在这黑仙城之中?
“你们可是白羽家族?”卫白丁问道。
另一个黑毛巨鹰一听此言,居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道:“你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了,那么这位宁家大公子就非死不可了。”说完,黑影身躯中散发出一团黑气,紧接着黑气之中窜出了一只一人多高的猎豹,猎豹窜出后脚一蹬地,带着一串幻影,眨眼之间=身躯已来到了宁非面前紧接着便是一记飞扑,可怜宁非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已被猎豹的獠牙咬断,死的安静极了。
卫白丁再一次看见猎豹时,猎豹的大嘴正咬在宁非的脖颈之上。
宁晴一看自己的哥哥被猎豹咬死,再也承受不住白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你为何要杀他?”卫白丁周身已开始泛起紫色气晕,并咆哮道。
猎豹松开了口转过身看向卫白丁说道:“白羽秘宗乃是世上最隐秘的存在,任何看见我们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你们两个例外。”猎豹说完,身躯又一次散发出黑气,很快一个身着紫色紧身衣且以黑纱蒙面的女子从黑雾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地上的宁晴,伸手就要去抱住宁晴。
“住手。”卫白丁厉声道,身上的紫色气晕更浓了。
这时,白毛巨鹰也变换成一个黑衣人并摆脱了云雾锁链的压制,用浑厚的嗓音道:“卫兄弟,纵然你云之卫家是八大秘宗之首,我希望你不要自负的认为自己可以对付两个白羽秘宗之人。”
卫白丁冷哼道:“抓人总会有个理由。”
女子大笑道:“你没资格知道。”
卫白丁听罢大怒,于此同时天空开始泛红,朵朵彤云正在天空汇聚着。
两个黑衣人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的明火炙云,不禁有些恐惧。
男子长叹道:“也罢,为了不伤及两大秘宗的和气。十八年前,我白羽家族一个新生的女婴被贼人盗走,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追寻她。宁晴就是我们被偷走的女婴,我们要带她回去认祖归宗。”
卫白丁听罢一惊,宁晴和湮灭拥有同样的眼神,湮灭被抓难道也是白羽秘宗干的不成?可湮灭是正统的魔族,怎会和白羽秘宗扯上关系?眼前不如先诈他们一诈,确定一番湮灭是不是在他们手中。
“几天前,你们不是已经找回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婴了吗?你确定我这位朋友是你们的族人?”卫白丁哼笑道。
“你……”女子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子一双眼中已泛起了杀意,用低沉的嗓音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卫白丁听罢眼睛开始泛起银光,厉声道:“也就是说湮灭在你们手中了!”说完,催动意志力,道道红云链条快速坠落在宁晴身旁,很快便筑起了一道窄小云梦空间。
“想要她,拿湮灭来和我换。”卫白丁沉吟道。
黑衣人男子见卫白丁将自己的族人关进了明火炙云形成的云梦空间之内,额头之上不禁是冷汗淋漓,只得看向女子。
黑衣女子也没了主意只得眼巴眼望地看着黑衣男子。
男子无奈道:“你别冲动,我需要回去和长老商议一番,灵,你在这里看着他们。”男子说罢化身雄鹰振翅而走。
男子走后,卫白丁缓步来到宁非遗体旁将宁非因恐惧瞪大的双眼抚上。宁非脖颈被猎豹咬的血肉模糊,即便想缝合起来都找不到地方下针。
卫白丁缓缓扭过身怒视那个被称作灵的黑衣蒙面人,冷哼道:“白羽家族人都是如此丧心病狂?”
灵双眼一直盯着那云梦空间,听见卫白丁的话语,这才扭过头说道:“这已是便宜他了。”
卫白丁笑道:“你们监视这里至少三年了吧?”
灵听罢身体便是一抖:“你怎么知道?”
这不过是卫白丁的猜测:黑衣人明确说出宁晴是白羽秘宗被偷走的女婴,那么偷走宁晴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宁河伯。宁河伯是个富有的人想要女儿自己又不是不可以生,为何要去偷别人家的女儿呢?答案很明显宁河伯从一开始就知道宁晴身份的特殊,想偷个秘宗女子当女儿,养大后好为自己壮门面。宁河伯也太过天真了,任何一个秘宗都视自己的后人如珍宝,怎会丢了不找?想来是三年前宁河伯在城里发现了白羽家族人的踪迹而且对方已盯上了他,这才定下计策买通劫匪将自己的女儿劫走并卖进自己事先指定的青楼,谁知白羽秘宗对他的监视一直不肯放松。因思女心切或者其他特殊的原因,一年前宁河伯不得不为宁晴赎身并让自己儿子故意借助酒醉将女儿是青楼女子的事情散播出去好混淆白羽秘宗人的视听,以此来确保宁晴属于自己的同时也不必为宁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切的推测听起来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然而也是卫白丁能得出的唯一合理的推论。
想到这里,卫白丁哼笑道:“既然你们早已发现宁晴在这里,三年前为何不带她走?”
灵淡淡道:“我们的族人从一开始就散播在安宁各地,不光宁晴,我们许多族人都有另外一重身份。明白了?宁晴并不是宁河伯从我们身边偷走,而是我们放任他偷去的,为的自然是让他免费帮我们养育族人成人。”
“这!”卫白丁听罢摇头不止,怒道:“你们太过丧心病狂了,人家费心费力帮你们养大了孩子,你们再一个一个找回去认祖归宗?世上怎会有如此便宜之事?”
灵轻轻的一挥手,又淡淡道:“你也看到了,宁晴被养的很好也很健康,十年来我们一直有人在宁家庄附近游荡,为的乃是保护族人的安全。万万没想到的是宁河伯居然弄丢了自己的女儿。这让我们的长老非常生气,经过两年追寻我们才在白帝城的百花楼中看到了她。百花楼是青楼。得知这个消息,我们的长老亲自来见宁河伯说出了宁晴的下落。宁河伯这才不得不赎回女儿。因宁晴误入青楼,我们的长老甚至想过放弃这个族人!后来……”灵说着,指着地上宁非的死尸继续说到,“这个废物居然醉酒将我白羽家族女子被卖青楼的丑事弄的满城风雨!若不是我们长老仁慈,现在此人坟头上的草也该三尺多高了。”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方面是暗自窃喜的养父千方百计想要留下自己的养女,另一方面是利用他人爱女之心为自己扶养子女~道貌岸然的白羽秘宗。
“宁河伯养育了宁晴十八年,你们有什么资格将她带走?”卫白丁不屑道,“还口口声声称什么仁慈,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灵听罢大笑道:“这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借助另外一重身份来隐遁自身。我们带走她只是让她认清自己神圣的真实身份,她还是会回到这里继续做她的宁家大小姐。”
卫白丁大笑不止:“钱山等人因调戏兰花被野兽咬死在家门前,对此你们要怎么解释?鹰笼的幕后黑手就是你们白羽秘宗吧?”
“不错。”灵声音很是轻淡,“不过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白丁听完压低嗓门道:“湮灭是我的妻子,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灵听罢又是一惊,她们那个后背上生有白色羽翼的失散在魔族中的同族居然会是眼前这厮的妻子?和宁晴这种青楼女子不同的是长老对湮灭很是看重,长老要把她留在鹰笼分部听用,他们正在以自然秘术为湮灭净化体内的魔性,然而湮灭体内的魔性甚至强过她的秘宗血缘因此进展缓慢。昨天还有个恶魔闯进鹰笼之中一通横冲直撞,撞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的长老被鲜血长矛射中受了点内伤正在以自然之力修复内脏的创伤,眼前这个卫家人。
一想到卫家人,灵想起了湮灭在迷糊中经常会嘀咕的一个名字,不禁问卫白丁:“你叫什么名字?”
“白丁”卫白丁一时间居然还没能改回来。
“你就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卫白丁?”灵惊叫着,眼珠来回翻滚着。卫白丁这个名头就像一阵从魔神之心四散的秋风一般正吹向安宁之地各个地区,黑仙距离神都不过六十里路程。这里的暗黑术士们早已传开了云之卫家新任族长在神都杀死龙元独子并处决了开元师太不孝女儿的事迹。
卫白丁只是点了点头。
灵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卫白丁,暗自庆幸适才没有对卫白丁出手,九天之上的云梦之眸那可是绝命之云啊!遂抱拳给予对方地位上的尊重:“族长怎会在这里?又怎会认得这位青楼女子呢?”
卫白丁哪里有心思和对方闲话,一甩手道:“咱别说废话,我必须找回湮灭。她是不折不扣的魔族,根本不可能是你们的族人。你最好盼着她还认得我,否则我必然不会饶过你们鹰巢。”
灵听罢冷哼道:“你现在孤身一人,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自量力。”
卫白丁还没开口,天空之中又一次坠落两条云雾链条,链条接地后仍向下延伸着并腾起两团云雾,没多久自云雾之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白衣如仙的青年男女。
男子一双眼放射着夺目的白光,比卫白丁还要高出一头,身形略显瘦弱,脸色微黑,手中拿着一部厚厚的书。女子一双水灵的眼眸也像云雾一般深不见底,只是相貌不甚好看,留着一条细长的马尾辫,单手插在腰间。
卫白丁回头看了看,不禁心里就是一抖,虽然两年不见,这个他叔叔卫右家的姐弟二人他还是能认出来的。弟弟卫轻草,姐姐卫轻衣。卫轻草比他小三个月,卫轻衣比卫白丁大了两岁。
一见到故乡人,卫白丁顿觉矮人一头,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族长,卫白丁忙单膝跪倒在卫青衣裙下:“拜见姐姐。”
卫左和卫右住对门,二人都是卫白丁爷爷卫青草的亲儿子,卫右为兄卫左为弟。然卫左在云之峡谷一枝独秀无论是智谋还是在秘术上的造诣让卫右望尘莫及,不光卫右甘拜下风,甚至连卫青草那一辈人也不敢轻视卫左。卫左一直被视为下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卫右呢?其实秘术造诣也不错,只是智谋上和卫左一比那就好比是拿三国中的张昭比诸葛亮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卫左的独子卫白丁从小就是家族中有名的闷葫芦傻小子,被人欺负经常只会揉眼泪甚至连还手都不敢,这还不是因为他始终抓不住云梦之源。因此当卫右看见自己的儿女每天都要欺负卫白丁时总会满意地点头不止。
卫白丁从小没少受云之峡谷中同龄人的各种欺凌、侮辱,尤其是这姐弟俩,作为他的血亲堂姐弟在这方面甚至还要恶过那些表亲,以至于两年后的今天当卫白丁在看到这二人时,依旧对其有些恐惧。
卫轻衣见卫白丁被驱逐两年还没忘记家族礼数,不禁闪出一丝狡诈的笑意。你还别说,两年没欺负卫白丁她还真有点不习惯,甚至经常会梦到自己将卫白丁当马骑着四处溜达的情景。如今他们都已长大成人,自然已没了小时候的顽皮,也知道卫白丁极有可能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
云之卫家一直在内斗之中,先是卫左自立为族长却无法亮出云梦之眸,这让前任族长卫千年的长子年已八十的长子卫秉承无法接受,因此以卫秉承为首的卫千年的血亲们开始站立在卫左对面。卫左的实力有目共睹,而且比卫秉承年轻的多,很快便得到了一群簇拥者,其中包括自己的大哥卫右。
没过多久云之峡谷便分成了两大势力,一派支持卫左,一派支持卫秉承接替父亲之位。两派明争暗斗了月余,不久前还有其他秘宗的长者试图进入云之峡谷后被劝退。后来的一次冲突之中,卫左的父亲卫青草出面调解,声称只有拥有云梦之眸的人才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老族长死去必然会交付云梦之眸,在云之峡谷的族人没有一人拥有此物。说到这里,老人家当面问自己的儿子卫左云梦之眸在谁身上!众人恍然大悟,除了被卫左驱逐出家族的卫白丁还能有谁?卫左哑口无言,只得承认了,并说出卫白丁现在在魔神之心。
也就在这时,卫左意识到云之峡谷已失去利用价值,当着父亲的面负气而走。没多久便化身为失落神祇开始着手聚集怨灵大军以图人皇大权。
卫左走后,卫左的簇拥着将卫青草围了起来,有恭喜老人家的,也有人长吁短叹。这可气坏了当时已被族长大位冲昏了脑袋的卫秉承,卫秉承已和卫左斗红了眼,哪里会轻易相信卫左父子的一面之词,在他看来他爹就是疯了也绝不可能将族长大位传给云之卫家有史以来资质最差的卫白丁。
卫秉承当着自己拥护者的面拆穿了卫青草父子的谎话,并将冲突从斗嘴斗智偶尔的小决斗直接升级为武力冲突。
这回好,卫左不在,卫秉承的人渐渐占据上风。在两天前的一次剧烈冲突之中,卫青草年迈性直中了卫秉承的奸计被十几个人围攻身受重伤,长子卫右被卫秉承生擒。
卫青草无奈之下只得让自己的孙子卫轻衣、轻草二姐弟去往魔神之心去找回卫白丁,老人家坚信只有卫白丁归来才能止住家族这次毁灭性的****。
二姐弟领命暗中离开家园,直接走在云层之上,来到魔神之心已是今日拂晓时分。顾不得奔波劳累,以云雾之术来到城中,然城中一片死寂,找了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看起来懂修行的活人,一问才知道卫白丁在二元观之中,又风尘仆仆地去往二元观,说明来意后得到了开元师太的召见。
开元师太正想去黑仙城看看卫白丁究竟去做什么,二姐妹的到来让开元师太无比欢喜。盛情款待了这俩秘宗子弟后,说出愿意亲自引领他们前去。二姐妹虽然受宠若惊却也欣然接受,开元师太以星术秒送二人来到黑仙城门前,开元声称自己另有要事人先行离去了。二姐弟进城之时卫白丁还骑着魔血虎在天上四处乱转,因此就错过了。二人起身去往城中四下找寻,自然是杳无音讯。开元师太则是去了兽仙宫去看望一番自己昔日的弟子空如洞。
你还别说,二人自来到黑仙城中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从来没离开过云之峡谷的他们哪里能承受住外界繁华的诱惑?若不是卫白丁启动了明火炙云,二姐弟肯定还像晕头鸭子一般在城中四处乱逛。
见到卫白丁身上的紫色气晕,以及那窄小的明火炙云云梦空间,卫轻衣心里难免吃了一惊,卫白丁在秘术上的造诣已超越了她。若是放在十年前,卫轻衣必然难以接受,可眼下云之峡谷****当头,自己的堂弟能有此造诣她自然是无比欢喜,忙将卫白丁搀扶起来,拍打着卫白丁的肩膀:“两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
卫白丁忙扭过脸,含蓄道:“我人傻个高。”
卫轻草自来了以后一直看着四周的菜地,看着看着就看见黑衣人灵和地上宁非的尸身,一股厌恶之感由然而生,点指对方道:“你是何人?”
卫轻衣这才看见这个黑衣女子,也问道:“小丁丁,她是谁?”
小丁丁是卫轻衣从小到大对卫白丁的称谓,卫白丁笑道:“白羽秘宗之人。”
卫轻草一指地上宁非的尸体道:“错不了,此人必是死于她手。卫白丁,这是怎么回事?”卫轻草从小到大从来没拿卫白丁当过自己的兄长,此时见了自然也不会改变这种习惯性的称呼。
卫轻衣一听不满道:“无礼,小丁丁是你哥,你应该叫哥哥。”
卫轻草见姐姐发火,这才极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哥。
卫白丁脸上依然带着笑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怎会在这里?”
卫轻衣一听就要开始倾诉,一见灵和地上的尸体又收住了嘴,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对方。即便对方是白羽秘宗也难入云之卫家人的法眼。
卫白丁能猜出自己堂姐弟来找他的缘故,遂说道:“待我处理了眼前的事情就跟你们回云之峡谷。”
卫轻草疑惑道:“你已经知道了?”
听到这里灵大笑道:“休说是你们的族长,云之峡谷的内乱早已传遍了整个安宁之地。”
二姐弟一听并没在意灵的话语,纷纷将目光投向卫白丁。若是卫白丁自己说出来,他们必然不信,可这话出自外人之口就让他们不得不信了。二人正要俯身下拜,天空之中传来一连串的鹰叫。
众人抬头看去,但见五只雄鹰正朝菜园方向俯冲下来。
卫白丁冷眼看着这五只雄鹰,直到雄鹰落地变换成人形。为首的乃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老者内着黑衣,外面披着一件极其别致的白色鸟羽披风,手中扶着一根枯藤拐杖,满脸严肃。老人身后则是跟着四个和灵一般打扮的人。
老人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看卫白丁,抱拳道:“族长。老夫乃白羽家族的长老,老夫单名季,字风云。”
卫白丁忙行礼道:“小可卫白丁。”
身后二姐弟见族长都见礼了,他们也跟着行礼并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老人给予简单的回礼,遂用藤杖点指云梦空间道:“请族长先放我的族人自由。”
卫白丁收回身躯之上散发着的意志力,云梦空间渐渐散去,宁晴人平躺在菜地之中,脸色发红,手上有多处灼伤。
“族长。湮灭乃是我们失散的族人,既然我们已寻回了她,自然没有交给旁人之礼。你我同为秘宗长者,想必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希望你不要挑起两大家族之间的仇恨。”老人一字一句地说着。
“她绝不可能会是你们的族人!”卫白丁咆哮着,转念一想他马上要回云之峡谷,绝不能带着湮灭一同回去,湮灭人生地不熟难道将她一个人丢在魔神之心不成?想到这里,这才又说道,“这样吧,你让我见她一面,我就让你们带走宁晴。”
老人家听了此言老眼快速转动着,他在寻思该不该让湮灭见到一个自己记忆中还没能抹消的人。正寻思间,宁家庄的后门被人推来,从中跑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径直跑到宁非尸身旁,抱住儿子的尸体痛哭流涕着。
哭完,又跑到自己女儿的身旁边哭喊着边摇晃着女儿那面条一般的身躯。
卫白丁认出是宁河伯。众人只能看着这位悲伤的父亲痛哭流涕。
突然,老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扭过头单手点指所有人,恶狠狠道:“你们杀我儿女,居然还幻想离开。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灵听罢走道季身后单膝跪倒问道:“怎么处置他?”
季长叹一口气阖上眼睛,轻声道:“看见了我们的人只有死,让他们去下面团员吧。”
灵听罢身体上便开始散发黑气,很快又一次化身为一只猛虎,猛虎托出一串幻影瞬间扑倒了宁河伯,紧接着发出“咔嚓”一声。
卫白丁忙扭头看去,但见一只三尺多高的花斑猛虎咬住宁河伯的脖颈原地站立着,嘴边不停淌着鲜血。
这时,猛虎吐出了口中宁河伯的遗体,转过身闲庭信步朝季走了过去。
卫白丁看着老人家的遗体,冷冷道:“你们果然是禽兽一般的人!”
卫轻衣两姐弟到不这么认为,即便灵不出手,他们两个也绝不会让宁河伯活着离开。秘宗人即便偶尔外出,也绝不愿意纠缠上是非,宁河伯对他们恶言相向在前。
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若是够聪明的话,就不该在我们还在这里时冲出来。”
卫白丁正要发火,忽然看见宁河伯的尸体动了动,很快就发现脖颈处一个血窟窿的宁河伯又一次站了起来,卫白丁不禁就是一惊。
宁河伯确实已经站了起来,双目瞳孔已完全放大,脖颈之处已然汩汩冒血,只是血中已开始散发着显而易见的黑气。
看到这里卫白丁额头上泛起了一层白毛汗,怨灵二字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眼前的宁河伯还好说,怕是怕有些暗黑术士体内也蕴藏着这种黑色的怨气。
宁河伯的脸被死亡扭曲过一次已变了形,站起身形后面皮变又是一扭,这一扭脸面上裂开一条血口子露出内中的白骨,嘴皮也上下翻着好像一只呲着牙要咬人的恶狼,又一次点指众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季、灵和身后的四个黑衣人一听此言,忙扭头看去,一看之下无不都是一抖!双目之中闪烁着恐惧之光。
“这不可能!”季不时揉着老脸!就在他揉脸之时,宁河伯的全身开始散发着黑烟,黑烟直冲天际并以此完美地诠释着怨气冲天四个字的含义。
“这有什么不可能!人活着就为了争一口气,然一些弱者始终被人欺凌,被人糟践!他们无力改变自身的弱小,到死的时候就会为自己争取到无尽的怨气!随后,化身为仇恨世间万物的怨灵!”卫白丁看着宁河伯直冲天际的怨气叹道,这是他第一次怜悯怨灵。
季听罢扭头看向卫白丁,虽然不明白卫白丁在叨咕些什么歪理邪说,看见此时的宁河伯让他不得不认为卫白丁说的很有道理。眼下,再不走怕是要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忙冲众人叫嚷道:“我们走!”说完,抢先化身为雄鹰。
卫白丁低下了头,叹息道:“太迟了。”
季化身为雄鹰嘴里叼着自己的藤杖就要展翅高飞,刚飞起一尺,从宁河伯身上的黑烟之中探出一只长长的黑色大手死死抓住了这只想逃走的小鸟,季在黑手之中痛苦地挣扎着。
一旁几个黑衣人刚想变鸟飞走,一看自己长老的下场都定在原地,两条腿瑟瑟颤抖着。
卫轻衣和卫轻草的腿也在颤抖,一直盯着卫白丁的后背,见卫白丁居然傲然直立,而且还有心思和季闲话,不禁都瞪大了眼睛,在这一刻他们对卫白丁的族长身份不再有任何一丝怀疑。
这时,黑手缓缓收缩,将季抓到了宁河伯黑气四溢的身躯前,黑雾中宁河伯张开大嘴,将自己的嘴缓缓移向巨鹰的脖颈,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卫白丁认为这些白羽家族之人太过凶残根本不值得拯救,出于私心,他想看着这位长老被怨灵吞吃掉。就在宁河伯突然伸出脑袋要咬死手中的巨鹰之时,一道一尺宽的红雷自九天降下将宁河伯的怨灵之躯吞噬。于此同时,黑手松开,巨鹰掉在地上。
红雷过后,宁河伯的身躯没了,脚下多了一个一尺宽的黑洞。
卫白丁忙抬头看去,但见云梦之眸已然出现在众人头顶,眼眸之中充满了愤怒且带着不满。卫白丁脸刷地红了,他能读懂云梦之眸,云梦之眸显然不满卫白丁因为私心见死不救。
卫轻草二姐弟也抬头看去,一看是云梦之眸忙屈膝跪倒在卫白丁身后。
雄鹰落地后发出阵阵黑气便重新变回了季,季嘴角淌着鲜血。适才在黑手之中他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季平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老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水,想开口感谢,可浑身刺痛已让他难以承受,嘴开合了两次便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灵的眼睛里流出一行泪水。另外四个黑衣蒙面人的腿不抖了,快步上前来到自家长老身边,其中一人化身为一只无比巨大的飞鹰,另外三人将季抬起放在巨鹰后背之上后也化身飞鹰。巨鹰展翅而走,另外三只也忙起飞围绕在巨鹰前后为之护航。
卫白丁抬头看着渐远的巨鹰哼道:“这就是仗势欺人的下场!”这时,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散开。
灵见状来到卫白丁身前单膝跪倒,替自己的长老感谢道:“多谢大族长救命之恩。”
卫白丁没有回答,来到依旧昏迷在地的宁晴身边将之抱在怀中道:“她现在彻底没了亲人,你们带她回鹰笼吧。”
灵站立起身忙来到卫白丁身旁接过宁晴,又是一次感谢,正要化身飞走,忽然又说道:“族长,你想见她的话就来鹰笼,我只能私下里安排你们见一面。我会在鹰笼门前恭候大驾光临。”灵说完翻身化作飞鹰托起背后的宁晴展翅飞走。
灵方才离开,身后二姐弟同时拜道:“拜见云之大族长!”
卫白丁回过神,转身看着这他认为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堂姐和堂弟,上前将二人搀扶起来并说道:“姐,弟弟,这里不是云之峡谷,你们没必要拜我。”说完,看了看地上仅剩的宁非的遗体继续说道,“你们刚刚离开云之峡谷,难道不想多在此逛逛?”
卫轻草忙说想。卫轻衣则是认为他们还是立刻动身前往云之峡谷比较好,从灵临行时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卫白丁想见某个人。他们即便现在动身,至少得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回到云之峡谷,他们爷爷的伤情容不得卫白丁在此耽搁。
“族长,咱爷被卫秉承打成了重伤。是他老人家让我们来找回你的。”卫轻衣说着便已是眼泪丝丝。
卫白丁听罢心头便是一震,在卫白丁的记忆中自己爷爷从来都不过问家事,终日沉醉于围棋之中。有人和他下棋他就和别人下,没人和他下棋他就自己下,除了吃饭时间几乎见不到老人家的影子。老人和卫白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在死前成为云之峡谷中的棋王。
卫白丁记事以来家里便是父亲卫左说的算,爷爷早已退隐幕后对家中大小事务不闻不问。
“这……”卫白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抉择,是去见湮灭还是立刻赶回云之峡谷,一时之间是左右为难。
见卫白丁为难,卫轻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哥,你要见谁啊?是不是我未来的嫂子?你现在是族长,可不能只顾自己,咱这一代兄弟可有二三十人啊,我们未来的妻子可都全要靠你了。”
卫轻衣听罢点了点头,云之卫家的族长一直都有为年满十八岁男丁找取媳妇的光荣使命。他弟弟已经十九岁了,也该成亲了。
卫白丁被堂弟一提醒这才想起这茬儿,心里自然是叫苦不迭,他自己的湮灭还遥不可及,哪里有心思为别人张罗婚事?遂大笑道:“你们的媳妇等我成亲之后再说。”
卫轻草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能不接受,又问道:“如果你是要去见我嫂嫂,那你去吧,最好能直接带回云之峡谷,等咱爷爷伤愈后好为你们主持婚事。不过哥,我爹……”
卫轻衣见弟弟要说一些卫白丁不太喜欢听的事情,忙捂住弟弟的嘴,替对方说道:“你大伯可想你了。”
听道大伯二字卫白丁顿觉无比刺耳,那个叫卫右的男人是除了卫左之外他最恨的人。“是吗?”卫白丁冷哼道,遂打定了主意先去见湮灭。他不能让这姐弟二人跟他一同前去,毕竟湮灭是魔族,遂对二姐弟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族长发话了,哪里轮得到他们不听?卫轻衣指了指地上宁非的尸身道:“我不想呆在这里,这具尸体让我无比厌恶。”
卫白丁无奈来到宁非尸身前,驱动意志力在手并按在对方已经无比安静的心口处,随着紫色气晕不断侵入宁非的遗体,宁非的遗体也开始渐渐化作白色的云雾,直至完全化作云雾飞升。
卫白丁看着那些正在消散的云雾摇了摇头:“让自身化做为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云雾,这是我梦想中最完美的葬礼。宁非兄弟,想必你不会反对这样的葬礼。”说完又一次示意二人原地等候不得乱跑,而后快步穿过菜园按着记忆中的原路朝鹰笼方向跑去。
见卫白丁跑着离开,卫轻衣不禁摇了摇头,他认为卫白丁以云隐之术走云雾空间可以节省不少路程。卫轻草则认为这很正常,任何人得到云梦之眸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施展出云梦空间,云梦秘术的进阶从来都没有捷径。卫白丁离开时甚至还没追寻到云梦之源,短短两年时间秘术造诣能深到哪里去?卫轻草认为卫白丁的云梦秘术顶多在进阶阶段能唤出明火炙云。
“姐姐,卫白丁若回归云之峡谷他恐怕必死无疑。”卫轻草带着笑意道。
卫轻衣对此深表赞同,云梦之眸自出现以来一直都属于云之卫家的最强者。一旦卫白丁面对卫秉承,云梦之眸必然会出现并在二人之中做出选择,她认为云梦之眸选择卫白丁的几率是零。一旦云梦之眸选择了卫秉承必然会降下神雷射杀卫白丁而后更换主人。
“弟弟,我们还是趁早倒戈比较好,否则,一旦卫秉承当上族长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就苦了。”卫轻衣长叹道。
卫轻草听罢点头不止,夸赞道:“还是姐姐聪明。”说完,又恶狠狠道:“老族长真是瞎了眼,居然选了这么个废物当族长!”
卫轻衣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后压低声音道:“休要胡言,老族长不明不白地死在外边,这世上能杀死咱们千年族长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卫轻草听罢就是一惊,开元师太四个字不时在他耳畔回响着,不久前在二元观时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安宁之地的最强者,从开元师太那无比深邃的眼睛中他能看见自己有多么渺小。
“一旦卫秉承得到云梦之眸势必要为父报仇,到时候就到了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卫轻草说着又陷入了回忆,就在他们得到开元召见时,开元身边的四个道姑中最年轻也是最漂亮的那个一直盯着他看,他认为对方显然对她有意思。心里盘算着:若能将这道姑娶回家再通过梦魇之目调教一番,他这辈子也就幸福美满了。在二元观他们姐弟二人只被留了片刻,想来这一切都将会在卫秉承成为族长后才能实现。
卫轻草心目中的那个年轻漂亮的道姑自然是叶骓,他自认为叶骓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却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傻的有多么天真,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卫白丁一路奔跑了二十多分钟才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鹰笼门前,见一个曼妙的蒙面女人在门口四下张望着,不禁夸赞道:“你果然没有食言。”
蒙面女人闻声回过头,见卫白丁跑的气喘吁吁,不禁蹙了蹙眉,也不废话,嘴里念出一串咒语化身为巨鹰,并示意卫白丁坐在她背上。
卫白丁急于见湮灭也顾不得其他,忙趴在巨鹰那宽广的后背之上,巨鹰振翅而起直冲云层下方。
卫白丁不喜欢这种飞的感觉,将脑袋扎在巨鹰的羽毛之中,由于一夜没睡很快便睡了过去。巨鹰一路向西飞离了黑仙城西门并继续向前飞翔,又飞了十分钟身下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枯木林,巨鹰俯冲而下直冲向枯木林中一处闪烁着绿色光晕的去处。
巨鹰在这片黑黢黢的黑木林中的一颗直径一米的老枯树下着陆并变幻成人形,卫白丁则是双手搂住女子的脖子头靠着女子肩头熟睡着。
女子着陆后,这才说道:“族长,她就在那里。”说完,指了指巨树之上,但见巨大的枯树的枝干自然生长成了一只八指大手,手心里握着一团青绿色的自然力场,力场中悬浮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红衣女子。
“族长?”女子见卫白丁没有动静,又一次提醒对方到地方了。
……
女子无奈,只得掰开卫白丁搂住自己脖子的手并转过身,见卫白丁居然站着都能睡着,眼圈黝黑,知道对方必然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也不忍叫醒对方,正要将卫白丁扶到树下靠着树睡。不料他的手突然被卫白丁攥住。
熟睡中,卫白丁被一双温柔的手惊醒,以为是湮灭,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这双手中的一只,猛然睁开眼睛并叫喊着:“湮灭……”
一睁开眼这才发现被他抓住的手的乃是蒙面女子,忙松开了对方的手,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干咳两声后板着脸问对方:“湮灭在哪里?”
女子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无奈道:“抬头看。”
卫白丁抬起头,这就看见了自然力场中的湮灭,一看之下精神立刻抖擞起来,咆哮道:“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这一声咆哮惊醒了力场中的红衣女子,女子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去,一眼就认出了卫白丁,心里自然是无比激动,正要喊出卫白丁的名字,头部便又是一阵刺痛,遂捂着脑袋痛苦地叫喊起来。
这可气坏了卫白丁,情急之下抱着树干蹭蹭蹭两三下便爬了上去,黑衣女子有心阻拦已迟了一步。
卫白丁爬上这不过两米多高的枯树顶端,抬腿就要冲进那力场之中,只听得“砰”地一声。卫白丁直接撞在力场之上,只觉自己好像撞在钢铁上一般,身体被弹了回来,撞了个头晕眼花,鼻子也被撞出了血。
黑衣女子长叹道:“族长,没用的,这是我们的族长亲自留下的自然异界。湮灭和你并不在一个世界,你别白费力气了。”
卫白丁在痛苦中听到女子的声音,无力地叫嚷道:“放她出来!她并不是你们的族人!”
黑衣女子转过身,冷冷道:“有话快和她说,你最好说点无关痛痒的话,否则你们都会非常痛苦。说完了,就告诉我。”女子说罢化身雄鹰又一次飞向天际并围绕着这颗老枯树盘旋着,给卫白丁和湮灭让出了一处私人空间。
卫白丁爬起身形,缓步来到这自然力场边缘,看着内中依旧捂着脑袋痛苦挣扎中的湮灭,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湮灭,你看着我,你看看我……”
湮灭听见卫白丁的声音,松开手,强忍着脑壳中的刺痛,以淡紫色的眼眸看向卫白丁,她想给卫白丁一个笑容,疼痛让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白丁,我想你……”湮灭的眼中也流出了泪水。
卫白丁擦了擦眼角,有些他迫切想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得不咽回去,他怕问出来只会徒增湮灭的痛苦,只得说道:“我的族人正在内乱之中,对不起…我必须回家了。等我处理完家事,必然会尽快赶回来,你要等着我…你要记住我……不要忘……了我…我不许你忘记我…”卫白丁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湮灭看着痛哭流涕的卫白丁只是连连点头,好半天才说出了一句:“我……等你。”
卫白丁不再说话了,只是原地凝望着湮灭,在心里呐喊着:我一定要带她走,谁敢阻拦我,我就杀了他!
湮灭也凝视着卫白丁,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记住这张脸,绝不能让他从我记忆中消失。
片刻后,卫白丁又一次开口了:“湮灭,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也不迟疑,纵身一跃人重重地落在地上,湮灭见卫白丁离开,情急之下就要去抓,然而却什么也抓不到。湮灭目前正置身于一片绿草遍地到处都是牛羊的旷野之中,头顶三尺处的天空之中倒悬着卫白丁所处的枯木林,在她眼中卫白丁是倒立在自己面前,她的身体是自由的,见卫白丁突然离开就要去追赶,然无论他怎么追也无法触及头顶枯树下的卫白丁,直到身躯摔倒在地……
哎!且说卫白丁落地后,雄鹰在天空中化身为巨鹰俯冲而下,轻飘飘落在卫白丁身前,开口问道:“你想去哪里?”
卫白丁哼笑道:“宁家庄后的菜地。”说完纵身而起直接站立在巨鹰后背上,巨鹰身体难免就是一沉,遂发出一声冷笑,展翅高飞。
十五分钟后,巨鹰俯冲而下在一块菜园之中着陆,卫白丁跳在地上,巨鹰一声未响展翅离去。
见堂姐堂弟还在等候,卫白丁转过身擦干适才在鹰背上流出的泪水,遂扭过身道:“我们这就动身吧?”
卫轻衣是个女人,她能清楚地看出卫白丁哭过,遂拉了拉正在拼命拔一棵大萝卜的弟弟,卫轻草这才发现卫白丁已然回来,忙扔了手中的萝卜朝卫白丁走来。
三人凑在一处,卫轻衣念出一串让卫白丁听不清楚的咒语随之将手轻抚在她这两个弟弟的肩头。
就在卫轻衣手碰到卫白丁肩头的瞬间,四周的房屋阁楼甚至菜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到处白雾茫茫的雾霭世界。卫白丁猜出这就是长辈们口中常说的云隐空间。云梦秘术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分支,一为控云,二为梦影。云隐空间乃是云梦秘术之中的梦影之术的基础,正如卫轻衣猜测的一般,卫白丁在自家秘术上的造诣还停留在云这一阶段,她自己也不过是刚刚学会了梦影之术的皮毛--云隐空间而已。
云隐空间是一种将世间一切不利因素隔离在自身之外并将自身虚化的秘术,在云隐空间之中道路如同旷野一般宽阔,没有房屋也没有高山大河的拦阻,云之卫家人可以选择一条直线并像浮云一般流云飞过去。这是去往隐藏在崇山峻岭中的云之峡谷最快的办法。
置身于云隐空间之中,卫白丁的梦魇之目自动睁开,眼睛也亮了起来,这时宁家庄外的菜地又隐隐约约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随着卫轻衣低吟道:“云雾西行。”卫白丁顿觉身边的云雾开始向西方流动,卫轻衣二姐弟的身体也被云流冲走,忙放松身体,随之身体也轻轻地漂浮起来并向西方漂流着,漂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卫白丁索性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又回放着与湮灭短暂的碰面,思绪便又是一片混乱。
就这样回想着,盘算着该如何救出湮灭,直到自己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次日正午,当卫白丁睁开双眼时,就看见了自己从小住到大的那间四处透风的由不规则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小石屋。
这间石屋并不高,乃是卫白丁十岁那年亲手搭建在云之峡谷族人聚居区外的简易居所,也是卫白丁经常一个人痛苦流涕的地方。
云之峡谷位于一座嵯峨的石头山中间的裂谷之中,这座山不知被谁命名为不坚山并一直沿用至今。
不坚山就像爷爷卫轻草的脑袋一般秃顶留着满面胡须,不坚山脚之处生满各种松柏等叶子细小的老树,再往上看便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头山直冲云端,是这片连绵山脉中最高的一座山。
云之峡谷人一直认为不坚山是安宁之地最高的一座山,此时已然钻出这间石屋的卫白丁仰望着这座好像被人从中间劈开的桃核一般的不坚山时已不再这么认为了,因为他见过魔神之心北门外那座直入云顶的通天峰。
石屋前那条链接着不坚山顶天池的河流依旧哗哗奔腾着,内中的水流还是那么的湍急,卫白丁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多少次从这条激流中死里逃生,也让卫白丁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学会的游泳。
这条河名叫流云溪,是云之峡谷中唯一的水源。溪水自山顶奔流而下并流进了卫白丁小石屋南边不远处的一处无比黑暗的石头山洞之中。这山洞名曰流云洞,山洞很深且百转千回,洞底乃是一个地下大湖,大湖的中心有一座石头小岛。岛上光线柔弱且冬暖夏凉,还建有一座阁楼,那里便是云之卫家世代族长的居所。
流云溪的上游的两岸建立了二十八间庄园,河南边居住着卫云梦大儿子卫山行的后人,河北边居住着卫云梦小儿子卫山巅的子孙。卫家家谱显示,一千多年以来卫山行的后人出了十八位族长,而卫山巅的后人中才出了八位族长。
卫千年便是卫山行子孙中的第十八位族长,而我们的卫白丁是卫山巅子孙中的第九位族长。
此情此景,让卫白丁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的自己。他孤身一人站立在这处距离族长最近的地方遥望着远方族人聚居的场所,孤零零地倾听着族人们不时被山风吹过来的欢声笑语,并从别人的快乐之中找寻一些能够慰籍自身孤独的快乐,那时候卫白丁总是一脸木讷满脸无奈满目的迷惘。
此时此刻,卫白丁又一次侧耳倾听,只能听见了死一般的寂静。想起自己身受重伤的爷爷卫白丁只得抬腿朝前方的居民区走去,打定主意看望罢爷爷后再去一一拜会自己的族人、亲人。
很快便来到了居民区的边缘,第一座府邸乃是他十爷爷卫苍狼的府邸,卫苍狼比卫青草小二十岁,今年应该六十出头的年岁。卫苍狼有一儿一女,儿子是卫白丁的叔叔名曰卫一名,女儿……女儿卫香云曾和他爹卫左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情感纠葛,后被卫千年强行拆散并关了紧闭。卫香云被放出后整个人便痴傻呆迷,终日乱言乱语,时不时还衣衫不整在居住区四处奔跑,族人看到卫香云无不抹泪叹息。
因为卫香云的疯癫,卫苍狼自然无比仇视卫左,因打不过卫左,只得拿卫白丁出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见卫白丁必然会一番恶语相加,即便当着卫左的面也是如此。
从小到大卫白丁一直都是低着头从卫苍狼的府门前经过,如今也是一样,加快脚步低着头向前方走去。他还不知道卫苍狼也是卫秉承的簇拥者之一。
卫白丁的家在沿着河边一字排开的第三座院落之中,卫苍狼的邻居乃是卫白丁大爷卫柏的府邸,卫柏在卫白丁十五岁那年已然故去,享年九十岁,只有一个独子名曰卫毒。
卫毒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卫神冰比卫白丁还大两岁。卫神冰曾强迫卫白丁吃自己煮熟的蚯蚓,这件事卫白丁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卫毒家院门敞开着,卫白丁从门前经过时甚至头也没回。对于一个族长来说这是蔑视自己的族人,但对于卫白丁来说,不拜见这家人是最好的选择。
遂加快脚步,来在自己的家园,顾不得怀旧,快步闯进院落之中,客厅门前自己的母亲白杏早得知自己儿子已经成为族长并满心欢喜地在门前等候着,见卫白丁进来,而且还穿的很是排场,不禁快步迎上去,嘴里哭诉着:“白丁,我地儿呀!”
说着上前将卫白丁涌进怀中,一别两年,她想感动地留下几行眼泪却怎么也哭不出。
卫白丁被母亲拥在怀中,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暖和亲情,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他被父亲驱逐前本来是穿着衣服的,是她母亲一句话点醒了卫左,卫左这才让卫白丁净身(请不要曲解前边这两个字)出户。卫白丁恶狠狠地脱光衣服后,白杏甚至还让他把最后用来遮羞的裤衩也留下,后被卫左喝退。
见母亲搂住自己不撒手,卫白丁只得出手推开自己的母亲,跪倒行礼后起身问道:“我爷爷在哪里?”
白杏见卫白丁对她很是冷淡,只恨卫左没教育好卫白丁,也板着脸不吭声。
这时,东边厢房的门被推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披着薄衣的秃顶白胡子老者,老者已是骨瘦如柴,面如旱土。一见自己两年不曾见到的孙子,心情一激动嘴里便又呕出一口鲜血,扶着门框才没有摔倒。
卫白丁听见声音扭头看去,见爷爷卫青草如今模样,顿觉双目酸楚,忙上前将老人搀扶住。
卫青草指了指院中的青石方桌,卫白丁忙扶起老人去往石桌前坐下,并跪倒在老人身下,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老人用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的孙子,遂又将视线扭向方桌上纵横交错的棋盘,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云之卫家有救了……”老人说话间已是老泪纵横,回来了卫白丁却走了卫左,在老人家看来卫白丁的归来也不过是送来云梦之眸的同时回来送死的啊。
云之卫家内斗月余只有卫青草一人置身事外,也只有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早已猜到云梦之眸可能在自己被驱逐的孙子身上,可看着亲人一又一个的倒在自己人手中,老人家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得将这话说了出来。本以为内斗会因此止息,不料卫秉承已经有些丧心病狂了。先是亲兄弟卫青龙战败自杀,随后卫青龙的两个儿子带着孙子去找卫秉承为父报仇然却只逃回了年仅十五的小孙子卫白风。卫青草这才火了,引领儿子卫右以及卫右的儿女以及卫左支持者仅剩下的三户卫家人去会战卫秉承。不料自己中计受伤,还连累自己的儿子被生擒。无奈之下,这才让卫轻衣二姐弟离开云之峡谷去请回卫白丁,云之峡谷已不能再死更多人了,也不能再混乱下去了!
卫白丁站立起身,坚定道:“我这就去见卫秉承!”
卫青草一听孙子刚回来就要找事,忙拉住卫白丁,用泪眼凝视着自己的孙子道:“不急,不急!你奔波劳顿,先休息去吧。”
卫白丁在云隐空间中睡了一天一夜哪里会累?正要开口请战,门外跑进来一个白衣少年,少年一见卫白丁眼泪也流了下来。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卫白丁身下,连连磕头痛哭流涕道:“族长!你要替我爹我娘,我哥,我爷爷报仇啊!”少年之所以来此自然是见过了卫轻衣兄妹二人。
卫白丁听完一惊,转过头一看,认出是自己二爷卫青龙家的小孙子卫白风,两年不见这小子长高了不少。见卫白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并把卫白风的话听在耳中,惊叫道:“我二爷和我的两位叔叔何在?!”
卫白风恶狠狠道:“被卫秉承打死了。”
卫白丁听罢弹起身,眼中充满了愤恨。突然出手抓住青石方桌的边缘只一用力便将三指厚的青石掰下一块握在手里使劲揉搓着,石块被卫白丁揉成粉面不停地从指间洒落。
“卫秉承!你居然杀自己的亲人!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是卫白丁!”卫白丁恶狠狠道!
卫青草一听此言拍案而起,厉声道:“你给我住口!”
一听卫白丁开口就谈什么杀死卫秉承,而且还掰坏了他老人家最心爱的棋盘,你让卫青草怎能不发火?卫白丁有几斤几两老人家怎会看不出来,休说战胜卫秉承,就连卫秉承的重孙子卫继祖恐怕都胜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卫白丁能战胜卫秉承,又谈什么将自己的族人碎尸万段呢!
自内斗以来,云之卫家二十八户人家算上自己的弟弟卫青龙一共被灭了八户人家,没了五十多口族人;斗到底,被削弱的还是云之卫家的力量,人死并不可怕,怕的是家族千年传承下来的凝聚力会因此分崩离析。
“孙儿啊,我能看出你的意志力很强,甚至已经强过了……你爹。”老人家注视着卫白丁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看法,“你难道不知道云梦秘术不会伤害自家人吗?”
卫白丁听罢冷笑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甚至整个云之卫家人都将我当做耻辱!我甚至也知道,云梦之眸会重新做出选择。但我坚信,云梦之眸不会选择卫秉承这种嗜血败类!今日,我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你们云之卫家赋予我的一切全部还给你们!”
卫青草听罢直气的火冒三丈,不停地点指着自己的孙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旁的白杏已气的败坏了身形,快步来在自己的儿子身旁挥起手掌卯足力气便扇了出去。
卫白丁看着这熟悉的巴掌时隔两年又一次要裹在自己脸上,快速出手攥住了这只巴掌并将之甩开,看向自己的生母愤恨道:“你没资格打我!”
白杏见卫白丁居然阻止了自己即将听到的那种能熄灭他心火的巴掌声的发出,顿觉心里无比委屈,点指卫白丁骂道:“反了,反了!你这个逆子!爹,你要为儿媳做主啊!”说着,便跪倒在卫青草身下痛哭流涕着。
卫白风见此情形也不好说什么,这回好,还没出征先内乱了。
卫青草见儿媳妇找他诉苦,也回想起自己曾多次隐忍白杏多少次对自己的孙子恶语相加,只因他将家彻底交给儿子只得对此视而不见;在他看来白杏一个外人根本没资格参与教养云之卫家人。如今卫左不在,他哪里会有好脸色给白杏?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老人家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是比较了解的。白杏进门前被卫千年的梦魇之目改变了内心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很快便生下了卫白丁。
就在卫白丁刚刚满月时,白杏从梦魇之目制造的幻觉中解脱出来恢复了真实的自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云之峡谷之中而且永远也别想离开了。那段日子白杏很是恼火,因为卫左似乎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心上,只是拿她当生孩子的工具。一怒之下,白杏对准自己的小腹拍了几掌将自己打成重伤。
伤愈之后,白杏就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件事差点没将卫青草气死。然卫左对此事的反应倒是异常的平静,甚至拒绝了卫千年再为他找回一个妾侍的要求。
白杏见卫左无动于衷,渐渐的也开始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随着卫白丁越来越大,卫左对自己的儿子天资低下也是越来越不满,卫左对卫白丁咒骂一分,白杏则会咒骂三分。卫左打儿子一次,她便要打上三次;她心里憋着对卫千年改变她一生命运的气愤,藏着对卫左冷漠的怨恨。只因她不敢对云之卫家人无理,只得拿自己儿子当做自己的出气筒。
“杏儿,你回房歇息去吧。”卫青草虽然也骂自己的儿媳,却只是无奈地说道。
白杏见公公居然也开始偏袒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只得气冲冲地走了。
“哎!”老人家看着媳妇的背影长叹着,遂又看向自己的孙子,“白丁,云梦之眸重新做出选择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卫白风一听此言忙看向卫白丁,他并不知道内中含义。
“意味着死亡!”卫白丁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
卫青草听罢就是一惊:“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我不会死!”卫白丁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又看向卫白风道,“兄弟,帮我照顾我爷爷。”说完转身就走,在会见所有族人之前,他和卫秉承有账要算。
“你干什么去?”卫青草扶着石桌站起身。
“执行家规!”卫白丁沉吟道,说着双脚已踏出了家门。
卫青草哑然,看着孙子的背影听着孙子说话的口气,你还别说,还真有点族长的样子。执行家规,自然是对卫秉承执行家规,作为爷爷哪里会容许自己的孙子孤身犯险。忙将披在身后的长衫穿好,抬腿去追卫白丁。
卫白风见大爷跑了,喊了几声没喊住,只得也跟了上去。
这时,正堂之中白杏探出脑袋,她虽然进了屋却并没有走远。一听卫白丁要执行家规知道事情不妙,她虽然恨自己的儿子不成器,可那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卫青草尚且干不过卫秉承,卫白丁去了那岂不是白白送死?
“这个逆子!”白杏愤恨道,“这是要气死我啊!”说完,回到自己房中,取出压箱底的一根水晶短杖快步跑出院落。
卫白丁出了院门紧走几步,来到流云溪边,看着河对岸的房屋深吸一口气,大叫道:“卫秉承!你这畜生!”
这一声响传遍了整个云之峡谷,并不断在山谷中回响着。
河南岸自东向西属第二间院落的正堂之中,一位黑发青衣老人正在翻看着手中的书卷,一听这个声音,猛然抬起头,嘴角闪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并将书卷合上后缓缓站立起身。
老人将书卷轻轻放在书桌上的同时身躯被白色的云雾覆盖住。
河北岸卫白丁喊一声犹不解恨,连续叫喊着,直到看见对岸出现了阵阵白雾才收住了口。
白雾向上散去并带来了一个青衣老人,只见老人双手抱袖,笔直的身板高约七尺,腰间斜插着一条翠玉尺,一张枯黄的脸面之上沟壑纵横,额头上箍着一个白银发箍;一张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一双眼睛犹如深井。
“你是谁家的孩子?”老人明知故问道。
卫白丁凝视着对岸的老者,这正是卫秉承,年已九旬依然眼不花耳不聋发不白躯不弯。
“云之卫家新任族长卫白丁。”卫白丁一字一句地说着。
“卫白丁?”老人家做思索状,“哦,老朽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十八岁还不能施展家族秘术的废物啊。”老人说话间身后出现了十片雾霭,雾霭过后又来了十个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刚摆脱云雾便开始捧腹大笑不止。
等这些人笑完,卫白丁终于也大笑着说道:“你是在说你连废物都不如吗?”
老人听罢脸上的得意没了,点指卫白丁道:“你冒充族长,罪当面壁十年。”
卫白丁听罢反问对方:“杀死自家族人的人又该当何罪呢?”
老人毅然道:“死于神雷之下。”老人说完,身后一个嘴巴有些歪的老者不禁大笑起来。
卫白丁能看见这个歪嘴人的嘴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卫苍狼。
卫白丁将视线转到卫秉承脸上,冷哼道:“不愧是家族长者,卫秉承,你这只丧心病狂的禽兽还没资格接受云梦之眸的审判。”
卫秉承听罢老脸板了起来,就算是卫青草也不敢和他这般说辞,被卫白丁骂成禽兽他认为这是一种极大的耻辱。正要发作,身后一个脸颊上满满痘疤的短发青年突然跑到卫秉承身前点指卫白丁怒道:“你居然敢辱骂长者,看我不封了你的臭嘴。”
卫白丁一看,这人他认得,乃是卫秉承的重孙子他的兄长卫继祖。不禁冷哼道:“族长训斥长者是很正常的事情。”话音一落,卫白丁目泛寒光突然抬头看向天顶。
高空之上,白云登时开始汇聚,很快六只云梦之眸三只在南三只在北出现在众人头顶。
卫继祖正要出手教训卫白丁,忽觉空中云动,忙抬头看去,一看之下两腿一弯跪倒在地。
卫秉承见状也抬头看去,一看之下不禁两腿一抖也跪了下去。就在这一时间整个云之卫家除了卫白丁以外的一百来口人全部来到流云溪边拜倒在河边,包括追随卫白丁而来的卫轻草、白杏等人。
“云之卫家的族人们,云梦之眸是我们永恒不变的信仰。”卫白丁说着也单膝跪倒,冲上拜道,“云梦之眸在上,我以您的名义示下--今日谁杀死我,谁便是云之卫家下一任族长。”
此言一出,所有人纷纷抬头看向云梦之眸,但见云梦之眸缓缓合上眼睛,这代表着默认,众人个个都是无比欢喜。他们欢喜的是这场因为族长大位的内乱将会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卫秉承也无比欢喜,他欢喜的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族长而喜。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卫白丁的智慧,对方说这种话自然是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卫秉承,除了他卫秉承之外的人有谁敢接受卫白丁的挑战?谁不知道要当组长的人是他,谁不知道他才是现如今云之峡谷中的最强者。
卫秉承正要起身第一个说出应战卫白丁,不料卫继祖却像弹簧一般先窜了起来,并不屑地说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吧,我来挑战你。”
卫继祖的话语一出,卫秉承身后的八个上了年纪的人其中包括卫继祖的父亲卫千载纷纷栽倒在地。
卫千载暗恨自己怎么生出一个如此蠢的儿子来,居然抢你老爷的风头?纵然你能战胜卫白丁你又何德何能的能去当云梦之眸的主人啊,搞不好会成为下一个被挑战的对象。最惨的结局将是直接被云梦之眸处死,而后云梦之眸将会自行选择主人。在云梦之眸下说出来的话那是断然没有收回之礼,想到这里卫千载将脑壳狠狠地往河岸边的沙土地里钻去。只恨自己的儿子没有耐心:就不能让你老爷先当族长吗?他都九十多了,还能活几年?他死了再传给你爷爷,你爷爷死了轮到你老子我,等到你老子我死了再传给你不行吗?
卫千载只顾埋怨自己的儿子,何曾意识到自己的如意算盘是何等的可笑,云之卫家的族长之位从来都没有世袭罔替之说。
卫秉承在身后看着重孙子那既可笑又该死的背影直气得脸皮发紫、双手颤抖、咬牙切齿。
卫白丁看着自信满满的卫继祖,无奈地摇了摇头:“兄长,你还是退下吧?你何德何能能当族长?”
卫继祖见卫白丁这样的废物居然敢看不上他,讥讽道:“连你都能当族长,我有何不可?再说,我是为我老爷而战。”
卫秉承一听此言只得将视线下移看向湍急的流云溪。云梦之眸下谈什么替人争取,他这个重孙就是天真无邪了些。卫秉承低着头是在想自己重孙子战胜卫白丁之后的事情,他这个孙子怕是保不住了……一旦云梦之眸自行挑选主人,那对族人下过杀手的他成为族长的几率几乎是零,即便他现在是云之峡谷的最强者。该怎么办呢?
遥想父亲卫千年对他说过的最多的话便是让他好好修行接替他老人家执掌整个云之卫家,他已九十多岁了,自父亲当上族长入住流云洞后他便很少能见到自己的父亲。据卫左所说,父亲卫千年乃是死于开元师太之手,族人对此事都是无比愤慨,因没有新族长的领导只得隐忍不言。只有族长才能让云之卫家团结一心杀往魔神之心的二元观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卫秉承深知这一点,因此于公私于他都必须让自己成为族长。
想到这里,卫秉承眼角滑落一行泪水并汇聚起真气在手缓缓朝卫继祖走了过去。历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与其让卫继祖得到云梦之眸后成为棘手的对象不如现在将之处死,死了继祖他还有继先、继梦两个重孙,根绝不了……
卫继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见是老爷过来,一挥手大义凛然道:“老爷,不必指点,有您传给我的降熊十八手,我只用一只手便能摔死他。”
卫秉承一听此言,嘴角闪出一丝笑意,来到重孙子面前,一直头顶头顶说道:“看,有山雕。”
卫继祖最喜欢山雕,忙抬头看去并在空中左右找寻。
卫秉承缓缓低下头,猛然出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卫继祖的咽喉随后恶狠狠地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卫继祖的脑袋已歪在一旁双目仍在找寻山雕,只是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还没资格接受族长的挑战!”卫秉承捏死自己的重孙抬头对云梦之眸说道,六只云梦之眸依然眯成两条云线对此无动于衷。见云梦之眸没有惩罚他的意思,扔了手中的卫继祖,冲卫白丁说道:“族长,我接受你的挑战!”
卫秉承身后的卫千载听见这个声音缓缓抬起头,一见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死在自己爷爷的手里,脑海中便是一片空白。他儿子如果死在云梦之眸的神雷之下他无话可说,可死在孩子亲老爷的手里让他如法接受,更无法理解,这一切已然超乎他能理解的范围,发出一声疯狂的叫喊后便昏倒在地。河岸边所有的云之卫家人都冷眼看着卫秉承,有赞成卫秉承做法的也有憎恶这人灭绝人性的。
卫白丁已被卫秉承疯狂的举动惊的浑身颤抖,胸中的怒火在炙烤着他的全身,疯狂地咒骂道:“卫秉承!你这丧心病狂的狗东西!老子今日必教你死无全尸!”
卫秉承听罢仰天大笑一通,遂说道:“这是老夫一生中听过的最可笑的声音,也是云梦之眸千年来听过的最可笑的声音。先祖在上,我保证您以后永远听不到云之峡谷中弱者的声音。”
卫白丁看着卫秉承那张对他甚至对自己的重孙的尸体都不屑一顾的眼神,直恨得咬牙切齿,看向天空之中对此视而不见的云梦之眸嚎叫道:“先祖,家族出现如此恶贼,您为何视而不见?”
卫青草缓步来在卫白丁身后,单膝跪倒为卫白丁解释道:“族长,云梦之眸认可的乃是领导力。倘若卫继祖战胜你,云梦之眸也会将他这个和族长不着边际的人处死。横竖都是死,卫秉承只是做了云梦之眸还没做的事情。在这种竞争族长的特殊时刻,卫秉承大义灭亲算不上错误。”
卫白丁听罢猛然转过身,大叫道:“被云梦之眸处死那是天命使然谁都无法避免和被自己的血亲杀死能一样吗?”
卫秉承不得不打断卫白丁:“好了,时候不早了,是你过来送死,还是我过去将你死送给你?”
一听此言,卫白丁又转过身轻轻一跳人已来到了河对岸,与卫秉承隔五步站定,恶狠狠道:“有什么手段全拿出来吧?”
卫秉承嘴角闪出一丝笑意的同时身边又一次出现了云雾,云雾散去之后卫秉承人已进入云隐空间,并朝卫白丁缓步走来。
若是没回云之峡谷之前卫白丁或许不知道卫秉承去了哪里,现在哪里会不知道?想在云隐空间之中偷袭他哪有那么容易,念动咒语催动云之锁链射进体内将自身半云雾化并淡然站立。
卫青草一看孙子不禁摇了摇头。
云梦空间中卫秉承见卫白丁人云合一,不禁大笑起来,在云隐空间之中对着卫白丁读出一串咒语,遂大喝一声:“吞云飓风。”这是方术,他老人家可不单单强于云梦秘术,还会一些强大的方术以及拳脚之术。
卫白丁正站着等卫秉承自己现身,突然只觉脚下一凉,紧接着一道旋风自脚下生成将卫白丁卷了进去,身躯在旋风之中盘旋着很快已是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中。
这时,卫秉承离开云隐空间,看着旋风之中来回转动的卫白丁不禁笑道:“真是历代族长之耻,这样的人如何引领族人?好在他就要死了。”说完在心里又得意道:卫左,都说我不如你,今日我就杀了你这废物儿子。
卫青草看着旋风中的孙子,不忍孙子死前受苦,也纵身过河来到卫秉承身后,哀求道:“给我孙子一个痛快吧。”
白杏一听此言发了疯,咒骂自己的父亲:“你这冷血的老杀才,白丁,娘来救你!”
说完从袖口滑出水晶杖正要念动咒语,一只手臂粗细的巨蟒从天而降死死咬住了白杏的咽喉,并将白杏托起过河,咬在半空之中。白杏顿觉呼吸困难,像上吊之人一般在半空之中挣扎着。
卫青草见自己的儿媳快死了,忙单膝跪倒在卫秉承身后,哀求道:“大哥,求你放了我的儿媳吧?”
卫秉承扭过身看向重伤还跑到人前丢人显眼的自己对头卫左的父亲卫青草,将右手平摊在卫青草面前笑道:“你居然向你的对手求情,还真是可怜。她对云之卫家一直颇有微词,甚至自废生育之能,而且还为云之卫家生下天资低下之后人,今日还敢搅扰族长对决,真真是罪该万死。”说完,猛然将右手握紧,于此同时空中的云雾蟒蛇恶狠狠地将上下颚收紧,口中发出咔嚓一声。
蟒蛇口中白杏的身躯不再挣扎了,嘴里涌出一团鲜血,手中的水晶短杖也掉落在地,身躯依旧吊在半空之中。
卫秉承转过身继续看向旋风中的卫白丁。这时,他突发奇想,他想看看一直以来对自己母亲父亲都无比痛恨的卫白丁会如何看待他处死了自己的母亲。想到这里,卫秉承不禁笑出了声音,又默默地读出了一串咒语,对后一甩手,一道平行的飓风吹向旋风将旋风吹散。
旋风之中卫白丁不得不将意志力释放出来压制住脑中的眩晕之感,可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旋风,正要等待卫秉承的下一波进攻,忽觉旋风没了,随之整个人掉落在地,人重重地摔在河滩上发出一声闷哼。
卫白丁落地,本以为自己非摔断骨头不可,没想到的是居然不痛不痒。忙爬起身,正要去继续激怒卫秉承,一抬眼就看见半空之中被吊死的自己的生母白杏,登时呆若木鸡。
也就在这一刻,卫白丁对自己生母所有的恨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母亲所有的怨也全部烟消云散,眼泪不由自主地往眼眶外翻涌着。
“哟呵,这倒出乎老夫的预料。”卫秉承见卫白丁居然流下了眼泪,这确实出乎他的预料,他本以为卫白丁必然会跳着脚叫好并对他千恩万谢呢。
卫白丁不停地擦着泪水,并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擦一次眼,抬头看一次,然而无论他怎么擦也擦不干眼泪,无论他怎么擦也不能将母亲的遗体从空中抹消。
卫青草见孙子痛哭流涕也深为动容,他本以为卫白丁必然对白杏恨之入骨,如今看来他有一个极其孝顺的孙子。遂站起身缓步来到卫白丁面前,弯腰为孙子擦干眼泪,自己却流出了眼泪并说道:“白丁,这就是弱者必须要面对的命运。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弱者,白丁,是爷爷错了。”
老人说罢环视河边所有的族人骄傲地呐喊道:“一个至诚至孝之人怎会是弱者呢?我的孙子卫白丁是云之峡谷最强的男人!”
此言一出,河边想起了几声笑声,但更多的是默哀之声。
卫秉承也是笑声发出者之一,遂转笑为怒道:“卫青草,你这个云之卫家的千古罪人居然还敢在此大言炎炎。你们一家都是云之卫家的叛逆!对了,还有叛贼卫左遁逃在外。”
这时族人中大部分的卫秉承的簇拥者齐声叫嚷着:“卫青草满门叛逆,当自裁谢罪。”
卫青草听罢大笑不止,大儿子走了,儿媳妇也被吊死;小儿子生死未卜,兄弟一家也只剩下一根独苗,你让老人家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遂转过身看向依然看着母亲尸体痛哭流涕的卫白丁说道:“白丁,爷爷先走一步。”说着将自身八十年得到的真气汇聚在右手掌心点指卫秉承怒骂道:“你不得好死!”说完催掌对准自己面门恶狠狠地拍了过去。
卫白丁正在悲伤,一听卫青草话语如梦惊醒,见爷爷要拍死自己急忙唤出一条云雾巨蟒,巨蟒俯冲而下,赶在卫青草手到自己面门之前将这只手咬住。
卫白丁见制住了爷爷长出一口气,一边走向卫青草嘴里轻唱着:“日月星辰,萤火腐草,昃为我弓,光为箭矢。”吟唱之间,怀中探出了一只小黑狗的脑袋,小黑狗来回蠕动着钻出了卫白丁的胸怀笨拙地掉落在地。小黑狗一直在卫白丁魂魄之中看着这个叫卫秉承的人,它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饥渴,这一次他要第一时间将此人的魂魄吞吃掉。
卫白丁吟唱间,身躯之上已披上了一条紫光闪闪的意志力披风,手腕上的线状印记发出耀眼的白光并汇聚成一张宽大的银弓,银弓如烈日一般夺目的耀光和那只与卫白丁一同走来的小黑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卫青草看着卫白丁身上的意志力披风和手中的银弓也不知道这是何物,反正绝对次不了。
卫秉承看着卫白丁手中的银弓,额头之上不时有汗珠钻出。在听见卫白丁呐喊之时他一直在翻看那本卫千年留下的由修行之祖廖星率著作的《修行志》,这是一本包罗世间所有远古修行法门的书籍,他已读了三遍了,在这本书中甚至也没提到过卫白丁此时施展出的招式的名字。
这是当然的,谁会把自己的绝学写在自己的著作里给外人看呢?
河边众人一双双眼睛纷纷盯向卫白丁手中的银弓,即便被银弓发出的银光刺痛眼睛也不愿意将脸挪开。
卫白丁凝视着卫秉承另一只手已然搭在弦上,但见卫白丁指间白光一闪,一只两尺长的光之箭矢已然在弓。
卫秉承毕竟岁数大些,哪里会因此慌乱,又一次如法炮制让自身进入云梦空间之中。
卫白丁依旧原地站立,嘴里冷哼道:“这支箭中充满了正义,邪恶的人无论躲在哪里,它都能找到你。”说完,快速拉开弓弦射出了手中箭矢。
箭矢如同流星一般一闪而过,过处激起了阵阵云雾,随着一声闷响,卫秉承又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胸口处横插着一只箭矢,老脸也开始扭曲,身躯瞬间被夺目的白光包裹住。就在这时,卫秉承被光之箭矢闪光吞噬的身躯和卫白丁脚下的小黑狗同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消失之前众人只听见了一声响彻山谷的狼嚎。
卫白丁知道是小黑狗在处置卫秉承的魂魄,不禁摇了摇头,他认为这对卫秉承有些残忍。遂又一次拈弓搭箭对准天空之中那条云雾巨蟒射出一箭,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云雾巨蟒并将这只巨蟒拦腰射断,白杏的遗体拖着条条白雾掉落下来。
卫白丁收了意志力快步上前在尸体掉落在地之前提前躺扑在落点之上,母亲冰冷的尸体落在卫白丁的怀中。卫白丁紧紧拥抱着母亲的遗体,悔恨难当。
就在这时,河岸边所有的族人同时单膝跪倒在地,卫白丁已然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新任族长。有谁能够想到,这是个两年前还不能施展家族秘术的人。而且,还是云之卫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族长。
且说,雷火贪狼现出真身并拉开幽冥法力空间,看着卫秉承身躯化为灰烬魂魄剥离。见卫秉承的魂魄依然痴傻地站立着,飞扑上去将之扑倒在地并恶狠狠地撕吃着,被咬中第一口时卫秉承的魂魄才回过神,一看雷火贪狼那威武的身姿不禁又傻了眼,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呐喊:“卫白丁,你是个灭绝人性的杂种!”
雷火贪狼正在吞吃卫秉承,身边的地下钻出了一只黑暗的大鱼,大鱼没有眼睛,拖着长长的鞭尾一来便张大嘴巴要将雷火贪狼和地上卫秉承只剩下两条腿的魂魄一同吞进腹中。
雷火贪狼哪里是那么好吃的?目射两道雷火正中这只黑鱼,大鱼的身躯之上立刻出现了两个透明窟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扭着身躯重新钻回地下逃走。若是凡人魂魄被雷火射中那可不是身上多两个窟窿那么简单,单伤口之处残留的雷火便足以将整个魂魄烧为乌有。雷火贪狼知道这只大鱼必然是怨灵之躯。
遂不管不顾又将卫秉承的腿吞进腹中,一个魂魄已足够雷火贪狼填饱肚子了。可狼毕竟是狼不吃到肚子浑圆哪里会感觉到饱?可眼前就这么一个,也只得收回幽冥法力并化身为小黑狗重新回到云之峡谷。
此时,卫白丁正跪倒在母亲身前默默地流着眼泪,也就在这时天空之中的云梦之眸缓缓睁开眼睛。
所有族人都在这时抬头看去,但见河南岸的两只云梦之眸的眼眸奔涌流动似乎有放电的趋势。一旁跪倒在地的卫苍狼一见此状便是惊叫一声,死在他手中的族人有二十多个,自知瞒不过云梦之眸,遂看向跪倒在自己身旁的卫秉承的儿子卫幻红讽笑道:“兄弟,咱们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卫幻红手上也有二十多条族人的血债,遂扭头点指卫白丁,咆哮道:“云之卫家必将毁于你手!”,说完又长叹道:“苍狼兄,咱们一同上路。”
卫白丁头也没回,看着云梦之眸说道:“等待你们的只有灰飞烟灭。先祖在上,请开始处决吧。”
话音一落,两道神雷落下将卫苍狼和卫幻红吞噬,神雷过后二人已不知去向(可能是逃走了)。处决完这二人,云梦之眸散做白云,卫白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遂回过头去找小黑狗,见小黑狗正若无其事地甩弄着脑袋,遂叫喊道:“吞噬他们的魂魄!”
小黑狗是在卖乖,它早已按耐不住,适才是饥渴过度才没考虑头顶的云梦之眸不是不同意它吞吃云之卫家人的魂魄,见云梦之眸又处决了二人肚子里的馋虫又一次开始翻江倒海。本不敢妄动,一听卫白丁都同意了,一甩脑袋汪汪叫了两声,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正合我意,遂身形又一次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这一次所有族人都看见了小黑狗突然不见,都不禁黯然一惊,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但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这时,卫白丁站立起身,示意众人起身,该干嘛干嘛去,内乱已经结束了。
众人这才各回各家并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他们这位新族长。
见族人都走了,卫白丁抱起白杏的遗体,看着白杏已然泛白的脸孔说道:“娘,是孩儿错了。”
这时,咬住卫青草的云雾巨蟒自觉无趣松开了嘴并重新飞进了云层。卫青草揉了揉手腕,来到卫白丁身边看着自己的儿媳说道:“白丁,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准备后事吧。”
这时小黑狗又一次出现,小肚子浑圆像个黑色的毛球一般朝卫白丁跑了过来。
卫青草看着这只小黑狗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忙问自己的孙子:“这是什么狗?”
卫白丁将母亲的遗体交给卫青草,弯下腰身抱起小黑狗塞进胸怀之中,命令道:“回去。”
小黑狗刚吃饱本想在凡间好好蹦跶蹦跶,见卫白丁不想让他出现,只得钻回了卫白丁的魂魄。就在这时,卫白丁鼓胀的胸怀又一次瘪了回去。
卫白丁敞开胸怀将这狼头纹身展示给自己的爷爷并说道:“他是一只狼,乃是华夏大地地狱幽冥界的神兽叫雷火贪狼,专门攻击凡人魂魄。”
卫青草哼笑两声,不禁摇了摇头:“苍狼和幻红恐怕上不了路了。”
卫白丁听罢也有了些疑问:“咱们安宁之地乃是魔神身躯所化,是不是也有地狱这种地方?”
卫青草听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回家吧”
卫白丁遂又接过母亲的遗体,踏上了回家的路。
依照云之卫家葬礼的习俗,亡者必须哭祭七日后火化,骨灰装坛,按辈分排列在不坚山下的卫家祖坟之中。因此卫白丁安葬完母亲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清晨,卫白丁早早起床,来到自己的石屋前,坐在石屋前感受着云之峡谷中不一样的云雾气息,可无论如何也不能静下心来,他迫不及待想要去拯救湮灭。
可此时已经不同了,他现在是族长,而且是新官上任,每天傍晚都要将族人聚集起来并为族人们讲述那些历代族长都必须说的家族教条,日子过得非常乏闷。想来还是在安宁之地那些日子无比快乐,无比自由。在外面野习惯了,在云之峡谷如何呆的住?
正在想自己要如何离开云之峡谷,卫轻衣贼兮兮地从他的石屋中钻了出来,并来到卫白丁身旁坐下。
卫白丁扭头一看居然是堂姐,忙说道:“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卫轻衣笑道:“族长,你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家族最近很是和睦,您老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轻草的终身大事了?”
卫白丁正要叫苦,脑中灵光一闪: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忙大包大揽道:“好说,我这就动身。只是不知弟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卫轻衣扭头看看身旁没人,这才说道:“二元观里有个漂亮姑娘,我弟弟自见了他以后这几天就魂不守舍的,你把她弄过来吧?”
“二元观?你们去过二元观?”卫白丁不禁问道。
卫轻衣忙将那日找卫白丁的过程说了,遂又压低嗓音道:“族长,族人们都知道开元师太就是杀死卫千年族长的凶手。您要做好准备,族里的长者很快就会找你商讨对付开元师太的事情。”
“hat?“卫白丁又一次用了这个词语,虽然他的发音听起来有些别扭,“谁说的?”
卫轻衣愤恨道:“世上能杀死咱们族长的人只有开元师太。”
“不可能!”卫白丁坚定道,“族长的雾影特意来交代过,让我去找开元师太学习道法。如果开元是凶手,他怎会让我前去?”
卫轻衣听罢也扶着下巴做思索状,嘴里嘟囔着:“有这种事,那就不可能是开元师太呀!那还有谁能杀死咱们的族长呢?难道是其他秘宗人干的?对了,一定是灵魂叶剑封家,他们是咱们的克星。”
卫白丁听罢不禁笑了:“封家人的惨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光杆小子,还是我最好的兄弟。绝不可能。”
“那会是谁呢?”卫轻衣也犯了疑惑,她对自己堂弟卫白丁自然是深信不疑。
卫白丁的脸色不禁也开始凝重起来,卫千年临终前也没告诉过他自己是死于谁的手中,眼下为族长复仇恐怕是家族的第一要事。而且仇人必须在云之峡谷接受处决,一旦家族中的长者开始对他施压,而且族人们似乎都认定开元师太是凶手。他卫白丁目前还没取得所有族人的信任,尤其是卫秉承的后人对他还是非常仇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卫千载对他的态度不错。
眼下,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云之峡谷,族人的终身大事问题显然说服力不足。想来想去,也只有先将卫千年故去中的疑团展示给族人而后以出外调查为名暂时离开云之峡谷。
想到这里,卫白丁站立起身道:“姐,你去通知族人来我这里集合,我有事情要交代。”
想到这里卫白丁便觉心烦意乱,一个二十岁既不青也不少的年居然要肩负起数百人的事,而且自己还有一些心愿未了。卫白丁终于明白族长二字的真实含义,那是责任二字被人误写后的产物。
正唉声叹气间,族人们陆陆续续来到流云洞前的空地,并依照辈分站立在自己该站的位置。
直到看到所有族人到齐之后,卫白丁这才冲族人鞠躬后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丁年幼资历浅薄,不能事事都让大家满意,还请各位长者多多包容。你们都知道,我在安宁之地浪荡了两年之久,当时的我一不能家族秘术,二不懂任何修为。安宁乱世当头,多亏有一位棺材铺的老板收留,不然我恐怕早已沦为一具腐尸。他叫刘木板,在月前替我挡了一刀死于家门前。云梦之源也就在这一刻找到了我。”
卫白丁说到这里,视线已有些朦胧了。
身前的族人们听着也是唏嘘不已。
卫白丁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也就在我安葬刘木板之时,前族长卫千年的雾影之躯找到了我并将族长大位草草传给了我。”
这时,卫白丁应该叫三爷的卫烟走出人群,抱拳问道:“老族长可曾说过自己亡于谁手?”
卫白丁摇了摇头后说道:“并没有。老族长让我去找开元师太学习道法。”
一听此言,卫烟冷哼道:“不可能!老族长怎会让自己的传人去找自己的杀身仇人去学习道法?我们云之卫家人学习道法何用?”
卫白丁看着卫烟那不显老的容颜反问对方:“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卫烟稍加思索后说道:“难道族长不是死于开元之手?那你父卫左为何说他亲眼看见老族长被开元师太所杀?”
“卫左!”卫白丁惊呼着,遂又恶狠狠道,“卫左乃是整个云之卫家最大的叛逆。他早已投靠了边夷国的圣天君,而且已化身为失落神祇了。”
一听此言,族人们无不是一惊,甚至连卫青草也不例外。
这时,卫秉承的次子卫传承来到卫烟身旁,冷笑道:“族长,你居然当着族人说自己的父亲是家族叛逆?我们都知道恨自己的父亲,难道你想公报私仇不成?”
卫白丁见这卫传承又要刁难他,只得对道:“纵然我恨他,可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骄傲。若非亲眼所见,我如何会污蔑于他?今日召集众人在此,是想告诉你们,我要离开云之峡谷几日,一为调查老族长的死亡真相,二为我的兄弟们找寻配偶。”
此言一出站立在后排的青年男子们无不欢喜。
卫传承却突然抬高嗓门道:“我看族长是在外面野惯了,在云之峡谷呆不住吧?”
这时,卫千载看不下去了,他虽然死了个小儿子继祖,可好歹还有个大儿子卫继梦,大儿子已经单身了二十五年,该和单身说再见了。
“二叔,此言差矣。”卫千载也站了出来,“族长必当事事以家族传承为重。族长被安宁收养两年,然在峡谷十八年有谁将他当人对待过?思寻外土又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卫传承登时语塞,扭头怒视自己的侄子,遂气冲冲地回归了本位。
卫千载见二叔走了,忙转过身叫来一个体态胖硕的青年男子并为卫白丁介绍道:“族长,这是犬子卫继梦。”
卫白丁忙叫大哥。
卫继梦有些面红耳赤,当年自己可没少参与殴打卫白丁,忙单膝跪倒并说道:“拜见族长。”
卫白丁正要让卫继梦以后不必行礼,卫千载抢先拉起自己的儿子并提醒道:“快告诉族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卫继梦一生没离开过云之峡谷,见过的女子无不是族人的妻子,对女人当然没什么要求,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便炸了锅,所有父亲都被卫千载点醒,纷纷叫着自己还没婚娶的孩子们去告诉族长他们对未来媳妇的要求。
这回好,二十多个青年一拥而上将卫白丁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叫嚷着自己的需求:
“我要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娘子……”
“族长,族长,给我弄个风骚点的……”
“我要一个厨艺好的……”
“我只要漂亮的,其他方面没要求……”
“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云云。
身后的长辈们看着个个如狼似虎的孩子们都欣慰地捋着胡须,并满意地点着头。孩子们还没到成婚年纪的人们也跟着其乐融融。
卫白丁被围着东应一句西应一句,应了半天一个也没记住,只得叫嚎道:“好了,我已全部记下了,你们在家里等着就好。
众青年齐声感谢完自己的族长后才欢喜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卫白丁单膝跪倒直面苍穹:“先祖在上,请现身暂时为我守护我们的族人。”
众族人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在心里默念着云梦之眸四个字。
随着一只巨大的云眼缓缓睁开,卫白丁这才起身正色道:“族人们,安宁之地已出现了怨灵邪祟,这些都是卫左一手缔造的。请诸位每日静心祷告,众人一心守护并维持住住天空之中的明火屏障!好了,各位散了吧。”
族人们纷纷起身离去,站立在云梦之眸下,所有人的内心之中都无惧无畏,什么怨灵邪祟都完全不值一提。
很快空地中只剩下了爷爷卫青草。
卫青草的伤已恢复的差不多了,缓步来在孙子面前,说实在的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还颇有才能,遂笑道:“我听轻衣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记得将她带回来和爷爷见上一面。”
卫白丁脸红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她回来。爷爷,告诉我从哪里离开云之峡谷?”
卫青草道:“离开崇山峻岭环抱的云之峡谷只有一种办法,那边是走云隐空间。”老人说完,用手摸了摸孙子的额头,就在这时,云之峡谷没了,爷孙俩一同出现在云隐空间之中。
“但愿归来时,你不必翻山越岭。”卫青草说完身形消失在云隐空间之中。
云隐空间中卫白丁原地站立着,等待云流将他冲走,等了半天也没能移动半步,这才想起卫轻衣在云隐空间中的话语并说了出来:“云雾西行。”话音一落,内中云雾开始向西方漂流卫白丁的身躯也被带走。
约么半个时辰后卫白丁才在半睡半醒之间幡然醒悟,黑仙城在云之峡谷的东方,他却在向西行走,这他娘岂不是却走越远了吗?忙叫嚷道:“停,给我停!”
空间里的云雾确实停住了漂流,并渐渐消失。这层云雾才刚刚消失,身边便腾起是一片温暖且香气扑鼻的白雾,雾气中还夹杂了流水的声音和一些女子的欢声笑语之声。
卫白丁不明所以,忙打开梦魇之目排除了四下里的云雾,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处宽阔的大屋子,面前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平躺着十几个白净的凹入有致的身躯,一看之下顿觉体温升高,明白过来这里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浴池。
忙扭头四顾,见身后不远处有一处木门,忙快步走了过去。
打开木门,踮着脚轻轻地走了出去并转过身将木门轻轻地关好,看着木门长出了一口气,心说终于安全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两声凄惨的叫声:啊……
卫白丁一惊,忙转过身,刚扭过身就看见两个只穿着肚兜的女子正将已经脱下的衣服拼命往自己身上裹着,两双眼睛正楚楚可怜低看着他。四下一看,见内中有竹床十余,每张床上都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套女人的衣物。他还不知道这里是连接着澡堂子的更衣室。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旁人必将狼狈地跳窗鼠窜,可我们的卫白丁是谁?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走窗户多**份啊!
只见,卫白丁一甩长发,冲二女子挥手示意道:“我已经洗好了,池水可暖和了,你们快些去吧。”说完,擦了擦嘴角不知何时流淌下的口水淡定地朝前头的大门走去。
啊……
下流之徒……
两个女子仍旧叫喊着,这动静惊动了后堂正在洗浴的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女子柳眉倒竖,心说这是谁家的贱人搅扰老娘洗浴?女子出了池子,摸索着来到木门前,一脚撞开木门抬腿正要进更衣室去发火,一看堂中站立有一个七尺男儿的背影,忙用手捂在胸前,用另一只手将木板猛然拽了回来,遂快步跑到池子前跳了进去并将脑袋埋进水下久久不肯出水。
卫白丁若无其事地来到更衣室的大门前,开了门,出了更衣室,这才松了一口气。
面前出现了一道狭窄的过道,正准备走,迎面又来了一个俏妇人,妇人提着一个竹篮,穿戴珠光宝气,与卫白丁走了个面对面。
妇人见卫白丁从更衣室走了出来,莫名其妙地凝视着卫白丁。
卫白丁一甩秀发,带着笑意道:“怎么了姑娘?你丈夫也在里面吗?”
妇人一听羞红了脸,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澡堂子,扭过身快步离去。
卫白丁见自己唬走了少妇,带着得意也跟着走出了这直角过道。
出了过道,面前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处芳香宜人的花园,花园外围绕着座座阁楼,不禁嘟囔着:“这他娘是哪里啊?老子到了何方啊?”
只得沿着花园中的小路向前行走,好不容易出了花园并看见了一道拱桥,拱桥的对面有一座阁楼,阁楼的后门大开着。
穿过拱桥,走进后门,一进门这才眼前是豁然开朗,居然是一家空荡荡的饭堂,一个身着布衣的店小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擦着桌椅板凳。
卫白丁忙朝那小二走去,小二正在擦桌子听见脚步声,忙回过身,一看卫白丁以为是食客,忙点头哈腰道:“客官这么早啊,请坐请坐。”
“小二?这是什么地方?”
“哟,客官,这是咱家温泉客栈呀!”
“温泉客栈?”
“对呀!客官,昨夜睡的可好?”小二说着冲卫白丁带着坏笑挑了挑眉毛。
卫白丁冷眼看着这小二,小二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店客了,忙说道:“还行。我要去黑仙城,从这里要怎么走?”
“黑仙城?”小二疑惑道,并细细想着这座城的位置,想罢多时才说道:“咱们逍遥城位于安宁之地的西部边陲,黑仙城怎么着也得两千多里路啊?”
“逍遥城?”卫白丁惊叫着。
“客官您一定不是本地人吧?来个咱们逍遥城不好好逍遥快活几日,回个鸟黑仙城啊?”小二带着笑意道。
“哼!这里有什么可逍遥的?”卫白丁四处看着这间饭堂。
“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里没有官府,是三不管地带,因此只要你有钱有能耐你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大街上的女子你看上哪个只要你能将她制服,立刻就可以和她睡觉,你看谁不顺眼可以随时将他杀掉。咱们逍遥城市安宁之地最自由最野性的城池,这里你可以肆意妄为,因为这里的人互不相识互不结交,都是陌生人。就连小的每天下了工都可以……你懂的……”小二说完舔了舔下下唇。
卫白丁听完一愣,难以置信世上还有这种去处,正要出去看看,那小二又摸着自己那张黝黑的脸说道:“像咱俩这么帅的人,会有女人主动来找咱们的。”
卫白丁听罢扭头看了看那小二,不禁有些想笑,这个黑脸像河马成精的人居然也敢自称帅,那么这里的男人的相貌自然都不用说了。他有些厌恶这个小二,厌恶这个地方,他要赶紧离开。
“后会有期。”卫白丁冲小二抱拳道,说完,抬腿就要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断喝:“站住!”
卫白丁忙站住身形,回头一看,认出是那个在过道里遇上的妇人,忙招呼道:“这位大娘,有何贵干?”
妇人听罢看了看卫白丁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裸露在外的胸前的肉疙瘩中间取出一块金锭扔给卫白丁,遂又看向那小二道:“给我俩开个单间,我要让他给我搓搓背。”
小二听罢看向卫白丁嬉笑道:“看罢,客官好运来了。不但赚了金子,还能伺候这小娘子……”
卫白丁看着那锭飞来的黄金,伸手接过来,塞进怀中。一时之间也要爆发出原始的兽性,正要抬腿走去,湮灭在自然力场中受折磨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遂摇了摇头道:“钱我收下了,你还是自己搓背吧。”
妇人一听就火了,缓缓放下手中的篮子风情万种地朝卫白丁走来:“本姑娘今日非要你不可。。”
说话间已来到了卫白丁身前,并伸手在卫白丁身上来回摸索着。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卫白丁,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随便的女人,甚至比那些仙女楼的青楼女子还要下作,人家好歹也是睡着等男人去摸,这位好,直接来摸男人。
“给我滚开!”卫白丁一耳光扇在妇人脸上。
妇人吃了一耳光,扭正脸面,非但不生气反而很享受的样子,发出一声****说道:“好舒服,冤家,再打人家几巴掌嘛!”
卫白丁一惊,本想讹诈这妇人一定金子当做路费,一见此状忙将金子取出扔给那妇人,并说道:“金子还你,别缠着我。”
妇人并没接那锭金子,如狼似虎般就要冲向卫白丁。
卫白丁忍无可忍,开启梦魇之目,但见双眼寒光一闪,那妇人便定在了原地。
卫白丁捡起金子重新塞回自己怀里,对那妇人问道:“金子送给我了?”
妇人只是点了点头。
小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也是一愣,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卫白丁直恨不得赶紧离开,抬腿快步出了饭堂来到街道之上,抬眼一看,街边到处都是烂醉如泥还在抱头痛饮看起来不喝到死誓不罢休的大汉,偶尔能看见一些骑着快马的人从身边经过。街道上尘土飞扬,各种垃圾遍地皆是,好不脏乱。这哪里是一座自由之城?分明是一落堕落之城!比起这里,就连魔神之心似乎都显得不是那么险恶了。
看着这样一座城池,卫白丁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任何堕落都不是一日而就,就像卫白丁幼年之时曾有几年自甘堕落的时光,他知道那种感觉。可惜的是,这些人不是云之卫家人,没有像他那般强大的意志力。眼下,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看着这肮脏的街道,卫白丁甚至不愿走上去,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星术士,正不知所错间,卫白丁身边像下雪一般开始飘落着一些竹叶。
卫白丁斗了个机灵,接了一片竹叶在手,四下找寻着,随着一阵轻风吹来,吹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
男的短发飘逸,生着一张娃娃脸,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额头上一条红色发带。女的身材犹如千年狐狸精一般丰满秀美,美丽的脸面略显干黄。
卫白丁一看来人,顿觉双目酸楚,快步迎了上去,叫喊着:“我的亲老弟呀!”说完,将那男子死死拥抱在怀中。
女子在旁带着笑意看着二人。
怀中男子也不停地掐着卫白丁:“卫哥,你真让小夫我好找啊。”
这人不是封神榜还能是谁?
卫白丁松开封神榜,他发现封神榜身上的肉结实了很多,而且额头上还多了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疤,为了小鬼那张稚气未消的脸上增添了几分邪恶。
封神榜说完,本想问长问短,一看大街上的情形,不禁心生厌恶,遂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女子一扫众人,面色凝重道:“绝对错不了,这里逍遥城。我爹曾带我和我哥来这里看过我五叔龙信。”这女子自然是龙溪水。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五叔必然也是这般模样!”
龙溪水说道:“不,我五叔还不如他们,因他一生没有婚娶,来到这里荒淫过度,导致肾衰竭而死。”
封神榜苦笑道:“对不起,我们又勾起你的痛苦记忆了。”
龙溪水摇了摇头:“这里是无能之人相互取暖的城市,这里的人都不值得怜悯。”
卫白丁道:“难以置信这世上还存在这种地方。老弟,我正愁怎么离开这里呢,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快带我去黑仙城。”
封神榜笑道:“你居然来这种地方,湮灭若是知道了,不收拾你才怪。”封神榜认为十天没见卫白丁必然已经找回了湮灭。
一听湮灭,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被白羽秘宗人抓走了。七八天前我的族人找到了我,我不得不回去云之峡谷。处置内乱时,我娘为了救我被打死了,安葬完我娘已是昨天的事情了。今日一早我才得以离开云之峡谷。”
封神榜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在,你就静惹乱子。是不是魔神之心南边的黑仙城?”
卫白丁点了点头。
封神榜缓缓闭上眼睛,低声道:“叶灵已锁定了这座城池,你们靠近我。”
卫白丁和龙溪水忙靠近封神榜,随着一阵轻风袭来,逍遥城没了,黑仙城三个大字出现在卫白丁的视野中。
卫白丁看见黑仙城三个字时也看见了那座他熟悉的城门,同时还看见了一顶八抬大轿刚刚出了城门。
上次来时,卫白丁孤身一人,此时此刻有两个不同的秘宗同伴,这让他顿觉信心满满。
“我们进城吧!”卫白丁信心起来了,调门自然也高了不少。
话音刚落,轿子里探出了一个顶着心形胎毛的脑袋,这脑袋的主人一看见卫白丁大叫道:“停下!”说完,又将脑袋探了进去,片刻后,小男孩跳出轿子大摇大摆地朝卫白丁走了过来。
卫白丁哪里会不认得这小鬼,不是空如洞的儿子空夫还能是谁?心说还真是倒霉,居然又碰上这个混账小子了。
封神榜见来个臭屁小鬼,忙扭头看向卫白丁,不解道:“这是何人?”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来话长啊!”
这时空夫已来到近前,点指卫白丁道:“呆!那日算你走运,今日,我要和你算算账。”
龙溪水听罢开心地笑了,别人不认得这小鬼,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他爹空如洞隔三差五就会来魔神之心找龙元喝酒。遂上前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道:“空夫,还认得姐姐吗?”
空夫抬头一看,认出是龙溪水,欢喜道:“龙姐姐!你怎会来这里?”
龙溪水道:“姐姐来看你呀!”
空夫睁大眼睛道:“姐姐,我们正要去魔神之心的二元观。下次你来我家,我有好多东西给你看。”
龙溪水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轿子里走下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中年长者,这人面如黑土,鹰眼剑眉,生的膀大腰圆,腰间斜挂着一把红色短木刀。
这人下了轿子,也看见了龙溪水,忙上前来寒暄道:“闺女你怎会有空来我黑仙城?我正要去找你爹喝酒呢!”
龙溪水一听此言低下了头,说道:“空叔叔,我爹已经死了。”这人正是空如洞。
空如洞一听不禁就是一惊,忙问道:“是谁杀我兄弟?”
龙溪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爹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
空如洞正要出言安慰几句,空夫已按捺不住了,一手抱住父亲的大腿一手点指卫白丁怒道:“爹,那日欺负我的人就是他。”
空如洞一听脸立刻就板了起来,突然看向卫白丁,听管家赵起说那日欺负他儿子乃是云之卫家人,也知道事情的始末。虽然是他儿子的错,可你云之卫家人在老子地盘上就不能给我儿子一点面子吗?欺负我儿子那就是在欺负他老子我。遂摸了摸空夫的脑袋,带着笑意道:“你先回轿子里去,爹给你教训他便是。”
龙溪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忙劝说道:“空叔叔,万万不可。”说完,又问卫白丁:“你欺负空夫了?”
封神榜将龙溪水拉在跟前,开口道:“卫哥是什么人?怎会跑到这里欺负小孩子?肯定是那空夫无理在前。”
龙溪水摇头道:“小孩子就是调皮捣蛋些,卫哥也不该欺负他呀!”
空如洞已经听烦了,点指卫白丁道:“现在给我儿子磕头赔罪我或许会饶了你,否则…”
卫白丁听完就火大,不屑道:“否则怎样?”
空如洞见卫白丁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直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否则老夫便教你死在这里。”
龙溪水见状看向封神榜,见封神榜一脸若无其事,显然是站在卫白丁这边。她知道封神榜这些天一直想找人试试他新学的剑法,可偏偏没人惹他。今日倒好,来了个空如洞。眼下只有她一个熟人,只得又劝说道:“空叔叔,你千万别冲动。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啊。”
空如洞一听两个人,扭头看了看卫白丁身旁正不停搓着手心的封神榜,不禁大笑道:“不就是云之卫家人吗?何足道哉?”
封神榜见空如洞把自己也当成云之卫家人,不禁摇了摇头:“不,小夫姓封,是名剑客。”
封神榜不提剑客二字还则罢了,一提这俩字空如洞便更加恼火了,这世上只有那些该死的剑客能让他们连召唤魔兽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在其他地方碰上,他或许会夹着尾巴逃走,但在黑仙城,到处都是暗黑术士的地方,你一个剑客又有什么鸟用。
一听此言,抬轿子的八个黑面大汉也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卫白丁长叹道:“有其子必有其父。你儿子蛮横不讲理,看来和你也没什么理好讲了。老弟退后,让我收拾他们。”
封神榜正要找人试剑,哪里肯让,忙说道:“我正要试试新学的剑法,卫哥,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龙溪水看着这兄弟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遂来到封神榜面前:“你可不要伤他们性命啊?”
封神榜笑道:“放心吧。”说完,四下里找寻着,见城门前蹲着两个乞丐,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遂带着一阵轻风瞬间打个了往返,手中已多了两根竹竿。
空如洞一看封神榜这他完全看不到动作的身法,心里登时凉了半截,何曾想这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鬼居然如此犀利?此时想服软已来不及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卫白丁见封神榜双手拿竹竿,这和他记忆中的封神榜有些不同。而且,这拿剑的姿态也有些眼熟,只是他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封神榜能从空如洞眼中看到对方情绪的变化,他对暗黑术士有些了解,只要不让他们放出魔兽他们就不值一提,可一旦魔兽被放出那就大不一样了。打开黑暗裂隙的咒语很长,嘴速最快的人也得五秒中读,五秒时间对于一般剑客来说已足够杀死五十个正在专心念咒语的暗黑术士了。
“哎。”封神榜长叹道,“这位大叔,你还是走吧。”封神榜已失去了拿空如洞试剑的兴致。
空如洞一看封神榜藐视于他,不禁便是大怒与此同时身躯开始发黑,很快已如黑炭一般。只见空如洞使出魅影步法后退五步的同时咬破了双手拇指,站定身形之手将双手恶狠狠地拍在地上。
封神榜眼疾手快,空如洞以魅影步后退,他以魅影步上前追去。可没想到的是,自己修为提升太多,这一次跑过了头。二人几乎同时站定,可封神榜身体却在空如洞身后十五步的一颗柳树下。
这回好,空如洞得逞,手拍在地上,拇指中的鲜血开始流淌并围绕着空如洞的身形流淌出一个圆圈。随着空如洞大喝一声,双拇指的缺口处又一次甭射出无数条血线,血线瞬间链接住血圈一座召唤法阵已然生成。于此同时,空如洞头顶与地面平行裂开一道裂隙,裂隙打开,内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号角。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只黑乎乎的大鸟的脑袋已探了出来,随着一阵黑影直冲苍穹,天空之中多了一只通体乌黑体型巨大的鸾凤。
“瞬招血契-黑暗魔凰!”空如洞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卫白丁抬头看着这只满身黑羽双目血红的凤凰,头发险些没倒立起来。封神榜一看手中的竹竿也掉落在地上,嘴角又一次泛起笑意的同时身体周围出现了极其醒目的黄色光晕。
空如洞站起身形,由于瞬间召唤浪费了太多气血导致他现在身体有些虚弱。他准备扭头看看封神榜那恐惧的嘴脸是什么样子,一转身就看见了封神榜身上的黄色光晕,不禁便是一惊!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如果对方使出芒剑,恐怕他这只费劲千辛万苦还牺牲了好几十个弟子才捉到的黑暗魔凰要死于非命啊!好在这还不是他手中最强大的魔兽。
果然,随着封神榜嘴里念念有词,身上的光晕像流水一般流进双手之中,很快两把芒剑已然在手。
封神榜手持芒剑也不迟疑,双手同时从不同角度对准天空之中的黑暗魔凰摔出两剑。
但见两道寒光滑破天际,可怜的黑暗魔凤凰还没等到主动发动攻击指令,身躯便被芒剑击中裂成四半掉落在地。
见此状况,空如洞暗自庆幸,休说将魔兽劈成四半,你就是把它碎成四百份魔兽也能瞬间血肉重组。正庆幸间,忽听得一声闷响,封神榜身前的柳树上所有的叶子纷纷脱离了枝干想飞蝗骤雨一般朝黑暗魔凰缓缓掉落的碎尸飞了过去。
叶子铺天盖地略过天际,黑暗魔凤凰的碎尸掉落在这些叶子上每碰到一片叶子便会少一些,直到碎尸完被叶子吞噬殆尽,漫天柳叶这才纷纷自由自在地洒落下来。
空如洞和身旁的八个黑面人看着漫天灵魂叶剑吞吃了黑暗魔凤凰又来吃他们,不禁都大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封神榜扔掉芒剑拾起地上的竹竿快速挥出一道剧烈的剑风,剑风将漫天落叶卷走一片也没落下。再看那棵柳树,像只被拔光了毛的公鸡一般无辜地矗立在原地。
空如洞见叶子被风吹走,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火更大了。正要再次拍打脚下的法阵唤出更犀利的魔兽,身体还没弯下只觉一阵风拂面而来,脖颈已被一只竹竿顶住。
“黑暗魔凤凰乃是连魔族都不敢招惹的魔兽,你居然妄想驯服这种畜生?一旦他浴火重生摆脱了你们所谓的黑暗契约,第一件事便是要你的命。”封神榜恶狠狠道。
空如洞听罢身体便是一抖,封神榜说的是事实,而且这种魔兽重生一次体型便会增大一倍变得更加凶猛。可惜的是,这只魔兽的身体被叶子吞噬殆尽,已失去了浴火的机会。
“你气血耗费太多,再召唤出魔兽恐怕不用我动手,你自己也会失血过多而死。何苦呢?收手吧?”封神榜收回手中的竹竿面色凝重道。
空如洞心里已是气急,眼前他的得意弟子不在,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只得先认栽了。乃抱拳道:“封公子剑法精绝,老夫不敌。”
“大叔你让着我了。适才多亏是我,若换成卫哥,大叔你恐怕已经死无全尸了。”封神榜苦笑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封神榜说完缓步走向卫白丁并示意卫白丁赶快进城。
卫白丁只得离去,只留的空如洞带着杀意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冷哼着:“我死无全尸?进了老子的地盘,我必叫你们死的连渣都不剩!”哼完,冲身后八人道:“走东门,回兽仙宫。”
八个下属只得重新抬起这父子二人正东朝东城门走去。
卫白丁三人进得城中,封神榜低声问龙溪水:“刚才那人是谁?”
龙溪水说出兽仙宫的主人空如洞。
封神榜听罢摇了摇头:“恐怕他还会找咱们的麻烦,卫哥,我不想沾染是非,咱们救出湮灭赶紧离开吧?”
卫白丁也这样认为,遂点了点头,并继续昂首前行着。
封神榜又问道:“湮灭妹妹被关在哪里?”
卫白丁一听停住了脚步,回忆起那日在灵化身的巨鹰背上飞行的事情,想起当时他睡着了,不禁笑道:“我只知道她在一处枯木林中,至于那片枯木林在哪里我忘却了。”
封神榜一听直气的手痒痒,连自己爱人被囚禁在哪里都能忘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忘却的?不禁骂道:“你吃忘****了?”
龙溪水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卫白丁嬉笑道:“不过有个人能带咱们过去,我知道这个人在哪里。走,我带你过去。”
封神榜一把拽住卫白丁:“且慢,你将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给我细细道来。”
卫白丁只得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甚至还说了宁晴的事情。
封神榜一听才明白卫白丁居然在灵送他去枯木林的路上睡着了,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在卫白丁脸上,怒骂道:“我不得不替湮灭妹妹给你这一耳光!溪水,你说他是不是该打?”
龙溪水附和道:“确实该打。”
卫白丁捂着脸暗暗叫苦,不过确实是他的过失,挨揍也是活该,他孤身一人时还真希望有个人能给他几耳光,遂拍手叫好道:“打的好!封老弟,这巴掌我认了。现在你已知道了一切,帮哥制定一下计策吧?”
封神榜眼珠子来回转着,片刻后说道:“已有良策,我们先去鹰笼指名道姓拜访一下这位叫做灵的姑娘,到时候你看我脸色行事。”
卫白丁连连点头,遂三人一同朝鹰笼而去,一路上封神榜都在感叹这百闻不如一见的白羽家族居然和禽兽一般凶残歹毒。
绕过城中央的驯兽场,三人一路东去,来到鹰笼门前时太阳已然东升,只是鹰笼四门紧闭。
卫白丁见状就要上前砸门被封神榜一把抓住:“人家好歹也是秘宗分部,我们还是不要无理比较好。”
卫白丁急切地说道:“难道就这么干等着不成?”
“当然不是。如你所说,空如洞和鹰笼的关系不错,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借空如洞的儿子使用一番。”封神榜说着嘴角又闪出一丝笑意,“城中的叶子告诉我,咱们走后空如洞从东城门回归了兽仙宫,兽仙宫的一举一动都在叶灵的监视之中。”说到这里,封神榜被一阵风带走了身形,眨眼之间又是一阵风吹来了封神榜和一个正端着粥碗的小男孩。
小男孩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鹰笼,依旧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在碗中米粥之中搅动着,一双眼看向前方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卫白丁冷眼看着这个他眼中的混账小子。
封神榜则是伸手夺过小男孩手中的粥碗并说道:“少爷,粥凉了,我给您重新盛一碗……”
空夫任由手中碗被人拿走头也没回,嘴里不耐烦道:“不用了,你们下去吧。”这话显然是说给兽仙宫中那些本来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们听,到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兽仙宫。
龙溪水白了封神榜一眼,上前拍了拍空夫的肩膀。
空夫这才醒悟过来,定眼一看就看见了鹰笼二字,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扭头四顾,就看见了带着坏笑的封神榜和板着脸的卫白丁。
“啊!”空夫理解不了自己怎会突然就从兽仙宫内落在了这几个他眼中的混蛋手里,不禁惊叫起来。这下好,对方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龙溪水见状忙捂住空夫的嘴,轻声道:“别害怕,有姐姐在,他们两个不敢打你。”
空夫被捂住了嘴,已是眼泪丝丝,只得连连点头,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蹦跳着。
封神榜扔了手中的粥碗,来到空夫面前,笑道:“小子,没想到吧?”
卫白丁见状也来到空夫身前,面无表情道:“你最好想想我会怎么处置你!”
空夫一个六岁的小孩,哪里见过这种情形,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吓的浑身发抖。
龙溪水见状嗔怒道:“你们两个别吓他了!”说完,将空夫搂在身下。
空夫小手抱住龙溪水的大腿,再也不敢看卫封二人。
这时,封神榜道:“你躲在哪也没用,不过呢,如果你肯帮我们一个小忙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空夫一听将他抓来原来是要请他帮忙,知道自己这条犬命算是保住了。转过脸问道:“真的?”
龙溪水替卫封二人回答道:“是真的。”
空夫这才松开了手,并转过身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卫白丁说道:“我们要听兰花唱戏,鹰笼还没开门。你只要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空夫一听对方居然让他干这么简单的事情,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封神榜笑道:“当然当真,快去吧。”
空夫见状转过身朝鹰笼方向走了过去,刚走出两步,眼珠子一转心里打定主意等少爷我进了鹰笼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紧走两步来到门前,抬脚便踢,嘴里嚷着:“给本少爷开门!”
空夫踢了片刻,见内中没有动静,后退几步并开始揣门,直揣的大门嘎吱嘎吱作响内中才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空夫这才气喘吁吁地收了脚。
门打开了,从中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青面汉子,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门一打开便咒骂道:“是哪头驴在踢门?活腻了是不?”
空夫一听此言就火大,快步上前,跳着脚一巴掌扇在那汉子脸上,落地后才说道:“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谁?”
那汉子只觉脸被人摸了一下,低头一看,认出是空夫,忙和颜悦色道:“原来是空少爷,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来。少爷一大早来鹰笼所谓何事啊?”
空夫正要开口让汉子叫人出来收拾卫封二人,忽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吸他,霎那间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站定后这才发现封神榜的一只手正按在他的脑袋上。
封神榜依旧带着笑意,眼眯成一条线说道:“空少爷在此静候,让小的和他去说。”
空夫见封神榜笑里藏刀,哪里还敢多嘴?只得点头。
封神榜缓步向那汉子走去,卫白丁见状也带着笑意来到空夫身前将空夫抱在怀中指了指头顶一块白云道:“少爷,您看那朵云多美啊!”
空夫抬头一看那云团顿觉鼻子酸楚,想起那条从云中钻出的巨蟒,只得将自己那些侥幸心理全部咽了回去。
封神榜来到汉子身前,抱拳道:“这位兄台,我家少爷是受了老爷空宫主之命前来请灵姑娘去兽仙宫有要事相商。”
汉子听罢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兰花已去了兽仙宫陪了空如洞两天了,这空如洞还不满意?居然想让灵姑娘也去陪他?遂说道:“灵姑娘不在鹰笼,我先将此事说于季长老,请兄弟回去回复空宫主。”
封神榜听罢眨了眨眼,这汉子疑惑的眼神告诉他空如洞和鹰笼之间的关系必然是扑朔迷离。看来他有必要先从空夫嘴里套出兽仙宫和鹰笼的详细关系才好做下一步行动,乃对答道:“好,我会把你的话带给我们宫主。打扰了。”
卫白丁一看就急了,他现在直恨不得杀进鹰笼,而后直接强令灵带他前去枯木林。见封神榜居然要离开,不明所以抱着空夫就要上前去使恶。正逢封神榜转过身,见卫白丁上来,忙冲卫白丁眨了眨眼,示意对方不要激动。
卫白丁见封神榜挤眼睛,知道有问题,只得收住脚步。
那汉子将卫封二人看在眼里,封神榜他不认识,卫白丁他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只因鹰笼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才想不起来了。见二人要走,汉子回到屋中将大门又一次关了反锁上,人则是直奔后院,他要去见他们依然卧床不起的长老季。
见大门又关上了,封神榜说道:“我们先去你曾经说过的那片菜地。”说完缓缓闭上眼睛,感知到不远处的那间瓦屋菜园后才睁开眼睛,并唤出一片竹叶轻飘飘地落在鹰笼门前。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可能看出了什么事情,忙示意龙溪水向他靠了过去。
随着一阵轻风袭来,四个人便出现在宁家庄后院的菜地中。
卫白丁将空夫夹在腰间问封神榜:“为何来此?”
封神榜道:“我适才说起请灵姑娘去兽仙宫,那汉子听了脸色不对,后面的话显然是在敷衍我。如我所料不差,兽仙宫和鹰笼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
卫白丁听明白了,将空夫放在地上,板着脸道:“跟我们说说吧。”
空夫不解道:“说什么?”
卫白丁咆哮道:“兽仙宫和鹰笼之间是什么关系?给我细细道来。”
空夫一个六岁小孩子能懂些什么,顶多知道黑仙城没人敢惹他爹空如洞,除了这个他还知道他家的弟子们没人敢对他有一丝不敬。不过,对于鹰笼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一听卫白丁问兽仙宫和鹰笼之间的关系,空夫又一次咬牙切齿道:“鹰笼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就派一个叫兰花的骚娘们勾引我爹,我爹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这个兰花两天前来了我家一直没走。听我娘说,兰花一边勾引我爹,一边还勾引我大哥,是个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狐狸精!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杀了这个臊娘们。”
卫白丁听罢不耐烦道:“谁要听这些鸟事?你就不知道别的嘛?”
听到这里,封神榜带着坏笑问卫白丁:“灵漂亮吗?”
卫白丁扭了扭脑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她漂亮不漂亮?”
空夫插嘴道:“灵姐是咱黑仙城最漂亮的姑娘。”说完又看向龙溪水道:“龙姐姐,灵姐可比你漂亮哦。”
龙溪水听罢笑了笑,心里难免有些不满别人在她面前夸别的女人漂亮。笑罢,扭脸去看封神榜,见封神榜脸上依旧带着坏笑,心里就来气,上前拧住封神榜耳朵,嗔道:“你问这做什么?难道你还有非分之想不成?”
卫白丁附和道:“我看也是。不过老弟,她的心比蛇蝎还要狠毒,杀人不眨眼。”
封神榜咧着嘴道:“我怎会对她有非份之想啊,溪水,你放手啊。”
龙溪水听了卫白丁的话才放开了手。封神榜揉了揉耳朵又问空夫:“你有几个姨娘?”
空夫不解道:“什么是姨娘?”
封神榜点了点头:“那是说你爹只有你娘一个妻子了。”
“对呀!”空夫说道。
“看来你爹对这灵也有想法啊。”封神榜猜测道。
“住口!”空夫这回听明白了呵斥封神榜道,“灵姐是我爹的干女儿,是我爹一手带大的。”
“那灵现在为何住在鹰笼之中?”封神榜继续问道。
“这……”空夫哑然,半天后才嘀咕道,“灵姐到现在还在恨我爹,我问她为什么恨,她总是发火。”
卫白丁随口道:“肯定你爹做了对不起你姐姐的事情了啊!”
“才没有!”空夫怒道。
封神榜突然打断道:“卫哥,别说话。”话音一落封神榜身形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封神榜临行前留下一片竹叶在鹰笼门前,一为能瞬间赶回鹰笼,二为监视门前的一举一动。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鹰笼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背着包袱的蒙面女子,管她是谁先弄过来再说。女子出门时也正是封神榜身形消失之时。
女子出了门先是长叹一声,扭头四顾侧耳倾听,见四周没人身体开始散发出黑气,身体化成一只大鹰刚准备飞走,就觉一阵风扑面而来。大鹰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便被一只手抓住,紧接着又是一阵风袭来大鹰便看见了一片菜地并不时扑打着翅膀想要从那只手中挣脱。
菜地里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大鹰都认得,一个是好几天不见的云之卫家新族长卫白丁,一个是她的弟弟空夫,另一女子以及握住她脖颈的少年他倒是非常陌生,她心里虽然火大,却不能变换任何形态,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认出自己的秘宗身份。
大鹰对空夫不陌生,空夫对这只大鹰却是异常陌生,见封神榜突然消失又突然抓了一只老鹰回来,不禁问封神榜:“你和这只鹰有仇?”
绕过城中央的驯兽场,三人一路东去,来到鹰笼门前时太阳已然东升,只是鹰笼四门紧闭。
卫白丁见状就要上前砸门被封神榜一把抓住:“人家好歹也是秘宗分部,我们还是不要无理比较好。”
卫白丁急切地说道:“难道就这么干等着不成?”
“当然不是。如你所说,空如洞和鹰笼的关系不错,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借空如洞的儿子使用一番。”封神榜说着嘴角又闪出一丝笑意,“城中的叶子告诉我,咱们走后空如洞从东城门回归了兽仙宫,兽仙宫的一举一动都在叶灵的监视之中。”说到这里,封神榜被一阵风带走了身形,眨眼之间又是一阵风吹来了封神榜和一个正端着粥碗的小男孩。
小男孩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鹰笼,依旧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在碗中米粥之中搅动着,一双眼看向前方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卫白丁冷眼看着这个他眼中的混账小子。
封神榜则是伸手夺过小男孩手中的粥碗并说道:“少爷,粥凉了,我给您重新盛一碗……”
空夫任由手中碗被人拿走头也没回,嘴里不耐烦道:“不用了,你们下去吧。”这话显然是说给兽仙宫中那些本来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们听,到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兽仙宫。
龙溪水白了封神榜一眼,上前拍了拍空夫的肩膀。
空夫这才醒悟过来,定眼一看就看见了鹰笼二字,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扭头四顾,就看见了带着坏笑的封神榜和板着脸的卫白丁。
“啊!”空夫理解不了自己怎会突然就从兽仙宫内落在了这几个他眼中的混蛋手里,不禁惊叫起来。这下好,对方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龙溪水见状忙捂住空夫的嘴,轻声道:“别害怕,有姐姐在,他们两个不敢打你。”
空夫被捂住了嘴,已是眼泪丝丝,只得连连点头,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蹦跳着。
封神榜扔了手中的粥碗,来到空夫面前,笑道:“小子,没想到吧?”
卫白丁见状也来到空夫身前,面无表情道:“你最好想想我会怎么处置你!”
空夫一个六岁的小孩,哪里见过这种情形,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吓的浑身发抖。
龙溪水见状嗔怒道:“你们两个别吓他了!”说完,将空夫搂在身下。
空夫小手抱住龙溪水的大腿,再也不敢看卫封二人。
这时,封神榜道:“你躲在哪也没用,不过呢,如果你肯帮我们一个小忙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空夫一听将他抓来原来是要请他帮忙,知道自己这条犬命算是保住了。转过脸问道:“真的?”
龙溪水替卫封二人回答道:“是真的。”
空夫这才松开了手,并转过身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卫白丁说道:“我们要听兰花唱戏,鹰笼还没开门。你只要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空夫一听对方居然让他干这么简单的事情,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封神榜笑道:“当然当真,快去吧。”
空夫见状转过身朝鹰笼方向走了过去,刚走出两步,眼珠子一转心里打定主意等少爷我进了鹰笼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紧走两步来到门前,抬脚便踢,嘴里嚷着:“给本少爷开门!”
空夫踢了片刻,见内中没有动静,后退几步并开始揣门,直揣的大门嘎吱嘎吱作响内中才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空夫这才气喘吁吁地收了脚。
门打开了,从中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青面汉子,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门一打开便咒骂道:“是哪头驴在踢门?活腻了是不?”
空夫一听此言就火大,快步上前,跳着脚一巴掌扇在那汉子脸上,落地后才说道:“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谁?”
那汉子只觉脸被人摸了一下,低头一看,认出是空夫,忙和颜悦色道:“原来是空少爷,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来。少爷一大早来鹰笼所谓何事啊?”
空夫正要开口让汉子叫人出来收拾卫封二人,忽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吸他,霎那间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站定后这才发现封神榜的一只手正按在他的脑袋上。
封神榜依旧带着笑意,眼眯成一条线说道:“空少爷在此静候,让小的和他去说。”
空夫见封神榜笑里藏刀,哪里还敢多嘴?只得点头。
封神榜缓步向那汉子走去,卫白丁见状也带着笑意来到空夫身前将空夫抱在怀中指了指头顶一块白云道:“少爷,您看那朵云多美啊!”
空夫抬头一看那云团顿觉鼻子酸楚,想起那条从云中钻出的巨蟒,只得将自己那些侥幸心理全部咽了回去。
封神榜来到汉子身前,抱拳道:“这位兄台,我家少爷是受了老爷空宫主之命前来请灵姑娘去兽仙宫有要事相商。”
汉子听罢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兰花已去了兽仙宫陪了空如洞两天了,这空如洞还不满意?居然想让灵姑娘也去陪他?遂说道:“灵姑娘不在鹰笼,我先将此事说于季长老,请兄弟回去回复空宫主。”
封神榜听罢眨了眨眼,这汉子疑惑的眼神告诉他空如洞和鹰笼之间的关系必然是扑朔迷离。看来他有必要先从空夫嘴里套出兽仙宫和鹰笼的详细关系才好做下一步行动,乃对答道:“好,我会把你的话带给我们宫主。打扰了。”
卫白丁一看就急了,他现在直恨不得杀进鹰笼,而后直接强令灵带他前去枯木林。见封神榜居然要离开,不明所以抱着空夫就要上前去使恶。正逢封神榜转过身,见卫白丁上来,忙冲卫白丁眨了眨眼,示意对方不要激动。
卫白丁见封神榜挤眼睛,知道有问题,只得收住脚步。
那汉子将卫封二人看在眼里,封神榜他不认识,卫白丁他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只因鹰笼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才想不起来了。见二人要走,汉子回到屋中将大门又一次关了反锁上,人则是直奔后院,他要去见他们依然卧床不起的长老季。
见大门又关上了,封神榜说道:“我们先去你曾经说过的那片菜地。”说完缓缓闭上眼睛,感知到不远处的那间瓦屋菜园后才睁开眼睛,并唤出一片竹叶轻飘飘地落在鹰笼门前。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可能看出了什么事情,忙示意龙溪水向他靠了过去。
随着一阵轻风袭来,四个人便出现在宁家庄后院的菜地中。
卫白丁将空夫夹在腰间问封神榜:“为何来此?”
封神榜道:“我适才说起请灵姑娘去兽仙宫,那汉子听了脸色不对,后面的话显然是在敷衍我。如我所料不差,兽仙宫和鹰笼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
卫白丁听明白了,将空夫放在地上,板着脸道:“跟我们说说吧。”
空夫不解道:“说什么?”
卫白丁咆哮道:“兽仙宫和鹰笼之间是什么关系?给我细细道来。”
空夫一个六岁小孩子能懂些什么,顶多知道黑仙城没人敢惹他爹空如洞,除了这个他还知道他家的弟子们没人敢对他有一丝不敬。不过,对于鹰笼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一听卫白丁问兽仙宫和鹰笼之间的关系,空夫又一次咬牙切齿道:“鹰笼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就派一个叫兰花的骚娘们勾引我爹,我爹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这个兰花两天前来了我家一直没走。听我娘说,兰花一边勾引我爹,一边还勾引我大哥,是个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狐狸精!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杀了这个臊娘们。”
卫白丁听罢不耐烦道:“谁要听这些鸟事?你就不知道别的嘛?”
听到这里,封神榜带着坏笑问卫白丁:“灵漂亮吗?”
卫白丁扭了扭脑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她漂亮不漂亮?”
空夫插嘴道:“灵姐是咱黑仙城最漂亮的姑娘。”说完又看向龙溪水道:“龙姐姐,灵姐可比你漂亮哦。”
龙溪水听罢笑了笑,心里难免有些不满别人在她面前夸别的女人漂亮。笑罢,扭脸去看封神榜,见封神榜脸上依旧带着坏笑,心里就来气,上前拧住封神榜耳朵,嗔道:“你问这做什么?难道你还有非分之想不成?”
卫白丁附和道:“我看也是。不过老弟,她的心比蛇蝎还要狠毒,杀人不眨眼。”
封神榜咧着嘴道:“我怎会对她有非份之想啊,溪水,你放手啊。”
龙溪水听了卫白丁的话才放开了手。封神榜揉了揉耳朵又问空夫:“你有几个姨娘?”
空夫不解道:“什么是姨娘?”
封神榜点了点头:“那是说你爹只有你娘一个妻子了。”
“对呀!”空夫说道。
“看来你爹对这灵也有想法啊。”封神榜猜测道。
“住口!”空夫这回听明白了呵斥封神榜道,“灵姐是我爹的干女儿,是我爹一手带大的。”
“那灵现在为何住在鹰笼之中?”封神榜继续问道。
“这……”空夫哑然,半天后才嘀咕道,“灵姐到现在还在恨我爹,我问她为什么恨,她总是发火。”
卫白丁随口道:“肯定你爹做了对不起你姐姐的事情了啊!”
“才没有!”空夫怒道。
封神榜突然打断道:“卫哥,别说话。”话音一落封神榜身形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封神榜临行前留下一片竹叶在鹰笼门前,一为能瞬间赶回鹰笼,二为监视门前的一举一动。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鹰笼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背着包袱的蒙面女子,管她是谁先弄过来再说。女子出门时也正是封神榜身形消失之时。
女子出了门先是长叹一声,扭头四顾侧耳倾听,见四周没人身体开始散发出黑气,身体化成一只大鹰刚准备飞走,就觉一阵风扑面而来。大鹰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便被一只手抓住,紧接着又是一阵风袭来大鹰便看见了一片菜地并不时扑打着翅膀想要从那只手中挣脱。
菜地里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大鹰都认得,一个是好几天不见的云之卫家新族长卫白丁,一个是她的弟弟空夫,另一女子以及握住她脖颈的少年他倒是非常陌生,她心里虽然火大,却不能变换任何形态,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认出自己的秘宗身份。
大鹰对空夫不陌生,空夫对这只大鹰却是异常陌生,见封神榜突然消失又突然抓了一只老鹰回来,不禁问封神榜:“你和这只鹰有仇?”
封神榜笑道:“她不是一只普通的鹰。”
卫白丁正要开口说出这只鹰的身份,大鹰突然啼叫几声打断了他。卫白丁不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只鹰必然是灵,灵和宁晴一般也是被旁人养大的白羽秘宗子弟。灵显然是不想自己白羽秘宗的身份让自己的弟弟空夫看见。遂看向封神榜问道:“怎么处置这小子?”
封神榜一手提着老鹰生怕一松手它就飞走了,遂缓步上前用另一只手在空夫面前打了个响指,一道剧烈的真气从封神榜指间四散正冲向空夫的面门,空夫被真气打中,白眼一翻便昏绝在地。
见空夫倒下,封神榜松开了手中的老鹰。
随着阵阵黑气发出,一个蒙面女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封神榜和龙溪水看罢无不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如不是亲眼所见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蒙面女子一出现忙跑到空夫身前探了探鼻息,见还有微弱的气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遂起身点指龙溪水和封神榜问卫白丁:“她们两个是谁?”
卫白丁听出是灵的声音,忙介绍道:“不要激动,他们也是秘宗传人。”说完挨个为灵介绍了二人并说出二人属于哪个秘宗。
灵听罢这才长出一口气,看向封神榜道:“来无影去无踪的封家人果然名不虚传。族长,看到您平安归来,云之峡谷想必已然安宁,恭喜了。”
卫白丁忙说道:“多谢。想必你知道我为何要找你?”
灵摇了摇头道:“上次带你过去已是破例,我不可能再破例了。”说完,看了看地上的空夫,也明白过来适才空夫带来的空如洞要见她的消息必然是卫白丁为了见她而捏造出来的。
封神榜看着灵的眼睛,试探着说道:“想必你已知道并不是空如洞想见你,而是我们。我和空如洞交情不错,如果我三人面皮薄不够资格让你破例,那么我只好请他老人家来帮我和你说说情了。”
灵一听此言就是一惊,并叫嚷道:“不!”说完,又觉失态,忙又平和了一番心情继续说着:“即便他来,也无济于事。”
卫白丁和封神榜对视了一眼,看来灵和空如洞之间确实有过节啊。而且还是不能见面的过节,奇怪的是父女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呢?不光卫白丁不明,连封神榜也想不明白。
“灵姑娘,求你再带我去见一次湮灭吧?”卫白丁只得哀求对方。
封神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他也问道:“湮灭已然十八岁,而且还是魔族,你们怎么知道她是你们的族人呢?而且还如此确信?”
卫白丁一听此问,顿悟过来,自己一直以来怎么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灵没有回答卫白丁的问题,回答封神榜道:“这件事只有我们的季长老知道。说实在的,我也非常好奇,无论怎么看,我也不认为湮灭是我们的同族。她体内的魔性根深蒂固即便在满满都是自然气息的自然异界中也无法抹消。被抹消的只是她身上关于魔族的记忆而已。”
龙溪水倒是明白一些,她说道:“魔生两子必有一人,听我爹说,魔族孕育魔子乃是靠自身产卵或者自身浴血新生。孕育出魔子后,魔父便会去**无辜人族女子直到对方怀上魔种,而后体内魔种孕育成撕裂人女的肚腹降生。不过这个人生魔种会成为魔子成就完全体的祭品。或许,湮灭就是寄生在你们族人体内的魔种。她哥哥不忍心吃掉自己的妹妹成就完全体才得以幸存下来了。”
灵听罢不停地眨巴着大眼睛,遂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便是我们族人牺牲了生命所生下的女婴,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婴!此事绝不能让族长知晓,否则族长必然会处死湮灭。”
卫白丁听罢冷哼道:“谁处死我的湮灭,我就处死谁!哪怕他是你们的族长。”
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改变主意了,弯下腰身化身为巨鹰而后说道:“来吧,我带你们过去,你知道湮灭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救出她就要看封家人和化石秘宗人的能力了。”
卫白丁听完忙爬上鹰背座下,并催促二人赶紧上来。
封神榜也上了鹰背坐在卫白丁对面,龙溪水则是看着地上昏倒的空夫问卫封二人:“他怎么办?”
巨鹰说道:“他绝不能去绝望林。任何进入过绝望林人的气味都会留下,一旦被查出不是秘宗子弟,他便会被家族列入死亡名单之中。”
卫白丁指了指不远处的瓦屋:“那里是宁晴的闺房,应该有床,你把他抱进去吧。”
龙溪水无奈只得抱起空夫向那木屋走去,走近时隐隐约约发现内中突然金光一闪,金光一闪而过,龙溪水也没在意,来到门前推门而入。内中干净整洁,芳香宜人,只是芳香之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味,珠帘后确实有一张柔软的床,将空夫放在床上,急匆匆地出了门并将房门带上。
快步来到巨鹰前,跳上鹰背,巨鹰展翅高飞。
刚飞出不远,三人都是哈欠连连,很快便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梦乡。
半小时后,巨鹰又一次降落在那棵粗大的枯树下并缓缓化成人形,背后掉下三个人。灵挨个看着依旧昏睡中的三个秘宗子弟,看罢卫白丁和龙溪水,将视线定格在封神榜脸上。适才一番交谈,让她不得不感叹封家人的头脑,她在想如果八大秘宗结成同盟的话那该是个多么强大的组织啊!可偏偏八大秘宗之间谁也看不上谁,并定下了互不侵犯互不支撑的协定。适才如果空如洞也在,那么她们之间的丑事必然瞒不过这封家小鬼的眼睛。
这时,龙溪水缓缓睁开眼睛,见卫白丁和封神榜还在昏睡,不禁也是晃了晃脑袋,站立起身,正要去推醒二人,忽听灵说道:“为了保守秘密,我不得不让你们睡下,还请原谅。”
龙溪水正要说没关系,忽然想起卫白丁因为在鹰背上睡觉被封神榜扯了一耳光,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灵却不解道:“你笑什么?”
龙溪水忙将这件事和灵分享了。
灵听罢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这笑声将卫封二人惊醒,卫白丁揉了揉眼睛,怒骂道:“娘的腿儿,老子怎么又睡着了?”
封神榜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见已到了卫白丁曾和他说过的枯木林,不禁就是一愣,弹起身形看向卫白丁道:“不对呀卫哥,鹰背上肯定有问题,我明明一点也不困,怎会也睡着了?”
卫白丁忙看向灵。
灵从怀中取出一个满身小孔的小瓷瓶:“这时白羽秘宗的迷药,无色无味,你们当然会睡着了。”
卫白丁这才明白过来,上回一来一回并不是他睡着了而是被迷晕了;最可恨的是,还为此挨了封神榜一耳光,只得咧着嘴道:“老弟,你可冤枉死我了啊!”
封神榜忙上前揉了揉卫白丁的脸:“是弟的错,哥,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湮灭在哪里呢?”
卫白丁一听忙抬头上看,但见自然力场之中,湮灭双目紧锁身体依然悬浮其中,不过脸面有些苍白。
“老弟,这叫自然异界,湮灭在内中的世界中,我根本进不去。”卫白丁指了指那椭圆形绿光力场到。
封神榜抬头看了看,叹道:“我当是什么呢!你们让开。”
灵看着封神榜居然对他们族长使出的自然异界不屑一顾,忙后退几步,她倒要看看这封家小鬼如何打破这自然生命力形成的空间。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旦你破坏了自然异界,内中空间扭曲湮灭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灵不得不为封神榜提示到。
卫白丁和龙溪水也忙退到灵身旁。
卫白丁看着自己兄弟的背影,他并不怀疑封神榜的话,因为他信任封神榜。
封神榜缓缓回过头,说道:“我可是一名顶级大剑客。”
一听此言,灵脸上的怀疑之色没了,又后退了十几步。
大树下,封神榜又一次祭出芒剑,不过这一次只是单剑在握。只见封神榜纵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将自身真气释放出来,只听得一声闷雷在众人耳畔响起,于此同时风云变色,狂风骤起,整个枯木林内哗哗作响。
随着封神榜轻飘飘地落了地,卫白丁顶着风看向封神榜,但见封神榜身躯周围不是迸射着银色的火花。这是剧烈真气围绕着修行者快速流动摩擦时才会发出的电光。
此时的封神榜手持芒剑,你还别说真有点惊为天人的意思,大剑客当之无愧。
封神榜突然出手对准头顶的自然力场倾斜斩出一剑,一道寒光掠过而后消失,犹如疾光电影一般。一剑过后,封神榜手中的芒剑也消失了。封神榜收回真气,并缓缓转过身,朝卫白丁走来,走出第三步时,身后斜上方出现了一条极其醒目的白色裂痕,裂痕横贯自然力场。
这一剑直接将这似有似无的空间斩断,自然也在自然力场上留下了一道裂口。比起芒剑斩断空间,那日破风者之影以风断裂空间便更是神乎其神了。
裂痕只存在了三秒便消失了,再看自然力场,中心出现了一道缺口,很快便像掉在地上的蛋壳一般碎裂开来,少顷碎作点点荧光消散,荧光之中一个女子的身躯掉落在枯树的大手之中。
卫白丁见湮灭掉了出来,正要出言感谢封神榜,灵催促到:“快带着她走!你们打碎了自然异界,我们的族长必然已感觉到,很快便会以穿界术赶来这里。”
卫白丁不敢迟疑,助跑几步,纵身一跃跳在树顶,看着地上昏迷中面色苍白的湮灭,上前将之拥入怀中。顾不得多想,纵身跳下枯树,刚准备说出一个走字,面前已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穿界门。
穿界门出现,一只白色的马头率先探出了穿界门并与卫白丁撞了个面对面。白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卫白丁手中的湮灭,张开马嘴道:“后退。”
卫白丁见来了一匹会说话的白马,不由得便是一惊,忙后退了几步。
不远处灵一看这白马便是也吃惊不小,两腿一弯跪倒在地。这白马并不是马,而是他们的族长麟家里喂养的宠物。麟最喜欢变成那匹白马的样子和自己的宠物赛跑,据知情人说他一直都是那匹千里马的手下败将。族长来了,若是见到是她将这三人引到这里,等待她的将是无比严厉的处罚。灵之所以改变主意帮助卫白丁,是因为那日在高空之中见卫白丁伤心落泪被对方感动,另外,作为一个从小被外人养大的白羽家族人,她对那些被白羽秘宗寻回的男女们都充满怜悯。最重要的是,那日湮灭的哥哥--恶魔泯灭临行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我妹妹少一根汗毛,黑仙城将变成一座死城。她认为湮灭是魔族的话,不如趁早将之放走,顺便还能结交这位云之卫家的族长。
枯树下,卫白丁后退了五步,白马缓步走出了穿界门,穿界门随之消失。
卫白丁看了看来马,四蹄健硕而且没有一根杂毛,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狂傲。
这时,白马又一次开口了:“灵,你上次带这厮来时我便已知晓。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罪?”
事到如今,灵只能任凭发落了:“愿意受罚。”
白马听罢看向卫白丁道:“将我的族人放下。”
卫白丁冷哼道:“痴心妄想。”
“放下!”白马张大马嘴口水横飞到。
这时,封神榜缓步来到白马身旁,伸手摸了摸白马那整洁的毛发道:“真是一匹好马,而且还能口吐人言。卫哥,我们把它抓回去当坐骑你觉怎样?”只所以这么说是在激对方赶快现出人形,灵冲白马下跪已足以说明这白马的身份。
白马一听此言前腿抬起发出阵阵狂嘶,遂问道:“你们三个报上名来。”
三个人逐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卫白丁,云之卫家的新人族长。封神榜,封家仅剩的一根独苗。龙溪水,若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大伯应该是当今人皇龙魂。”麟对这三人并不陌生。
三人各自点头称是。
白马见状身上开始散发出翠绿荧光,荧光中白马又一次抬起前蹄并渐渐化身成一个白衣青年人。
只见此人二十五六岁模样,身体显瘦,高八尺,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质长衫,脖颈处围着一条黑色的细长围巾。面皮白皙,浓眉大眼,生着一副鹰钩鼻子,额头上纹着一对白色的鸽羽,嘴唇轻薄有些发紫,满脸的桀骜不驯。
“在下白羽家族的族长,单名麟,字洪荒。”青年冲三人抱拳道,“难得小小树林中同时出现了四大秘宗、两位族长。”
卫白丁倒是想抱拳回礼,可他不能丢掉怀中的湮灭,只是说道:“好说。”
封神榜则是甩了甩衣袖并说道:“族长说错了,应该是三位族长。灵魂叶剑封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是族长。”
麟扭头看了看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笑意道:“这么说也不能算错。那么两位族长,咱们八大秘宗之间的约定你们应该还记得吧?你们因何要抓走我的族人?”
卫白丁笑道:“我们并没有抓走你的族人。我怀里的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族。”
麟大笑道:“我再次声明,这个叫湮灭的女子乃是我的族人。请卫族长放下我的族人。”
卫白丁听罢大怒道:“不可能。”
麟无奈地摇了摇头,遂看向封神榜道:“封族长,你对此事怎么看?”
封神榜一闪身站在卫白丁身旁,搂住卫白丁的肩膀道:“我们是兄弟。”
麟缓缓低下头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好得罪二位族长了。”说话间麟身躯上开始散发着黑气并将之整个身体覆盖在内。
封神榜扭头看着这片枯木林,这里没有叶子可用。不到一个时辰他已两次使用了芒剑,想再次使出恐怕已是不可能了。好在他还有两把灵魂叶剑可用,遂以精神力唤出数百叶子围绕着自己身体飘飞着,随着封神榜缓缓伸出双手,片片叶子开始向封神榜手心汇聚。片刻后,两把有竹叶拼凑而成的细剑已然在手。
也就在封神榜唤出叶剑时,包裹着麟身躯的黑气已完全消散,麟的身躯也不见了。灵看着想为卫封二人说出这是什么招数,可她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卫白丁见麟没了,不禁摇了摇头,想必是用了和云隐空间一样的计量,遂冲龙溪水说道:“将我的湮灭送到地下。”说完,缓缓将湮灭平放在地上。
龙溪水忙使出秘术-乱石流,但见一道方形黑石框架生成并将湮灭笼罩在内,随着盖子封上,一座黑石小平房已然出现在卫白丁面前。
龙溪水正要弯下腰身拍向大地,一旁的枯树突然活了过来,延长枝干像灵蛇一般缠绕住了她的腰身。龙溪水大惊忙将身躯化石,正要入土遁行,捆住他腰身的藤条突然收紧并向上甩动将龙溪水拽进了枯树张牙舞爪的枝干中,就在这时,更多的枯枝纷纷上前将龙溪水身躯完全缠绕其中。
封神榜见状就是一惊,心里不免要为龙溪水担心,再也不能平心静气的应对这未知的敌人,扭头环顾这到处都是大小枯树的林地,不禁也有些冷汗淋漓:“卫哥,他占据了地利优势,恐怕你我难敌过他。”
卫白丁伸手摸着面前的石头“房子”甚至还没做好战前准备也没看见龙溪水已然被困枯树之中。一听封神榜的话语,这才抬起头,绕过方形石屋来到封神榜身前道:“看来白羽秘宗也不单单仅仅会变形各种禽兽啊。就像我们云之卫家人不单单会操控天空之中的云朵一样。”
封神榜指了指灵身旁那棵像棉花糖一般的枯树说道:“他抓走了溪水。”
卫白丁冷眼看着那棵枯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见了,老弟,抱歉为了我让龙姑娘受苦了。灵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人活着回去惩罚你的。”卫白丁说完,低声吟唱道:“云上无云,云下无声,唯有云隐空间。”
话音一落,四周开始升起浓厚的云雾,也仅剩下了云雾,枯树、石屋都已不知去向,四周已是一片能见度不足一米的云隐空间。
云隐空间中站立着四个人,卫封、灵、以及站立在卫白丁身后的麟和正吃惊地看着四周云雾的灵。
卫白丁缓缓转过身,用微微泛光的梦魇之目看着满脸吃惊的麟说道:“在云隐空间之中,你无所遁形。”
麟看着四周的云雾,只能同过声音判断出卫白丁的位置,眼下他已制住了龙溪水,他也不想浪费气力去破解这云隐空间了,开口道:“做个交易……。”
卫白丁打断道:“你没资格和我谈交易。”
麟哼笑道:“是吗?你认为我堂堂白羽秘宗的族长会死在云隐空间之中不成?”
封神榜也笑道:“没有人能躲避云梦之眸。”
麟听罢脸上的笑容登时无影无踪,若不是封神榜提醒他差点把这东西给忘记了,下意识抬头看去,然面前一面雾霾。遂苦笑道:“你们两个非要逼我动真格啊?”话音一落,麟缓缓打开胸怀,露出他心口那绿光闪闪的空洞,空洞之中无数萤火之光在洞中顺时针盘旋流动着。
封神榜看不见,卫白丁哪里会看不见,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人居然没有心脏!
“卫族长,我相信你能看见我的萤火心灵,不想玉石俱焚的话,我劝你最好接受我的交易。”麟发出最后的通牒。
一旁的灵一听自己的族长要动用萤火心灵,忙劝说道:“卫族长,不要意气用事!接受我们族长的交易吧。”
卫白丁虽然不知道那萤火心灵代表着什么秘术,可对方毕竟也是一大秘宗的族长,而且云梦之眸已被他留在了云之峡谷断然没有召唤到这里的道理,遂问封神榜:“老弟,你意下如何?”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会不知麟要和卫白丁做什么交易?肯定是拿龙溪水和湮灭交换啊:“卫哥,你愿意拿依然昏迷中的湮灭交换溪水吗?”
“愿意。”卫白丁没有任何迟疑,说话间已解除了云隐空间。
云隐空间消失,面前又出现了一团黑气,黑气之中点点绿色的萤火反复向外翻飞着并飞进前方那枝干裹紧的枯树之中。黑气散去,麟又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看着卫白丁,心里暗自庆幸对方接受了自己的交易,如果对方执意唤出云梦之眸,他恐怕根本没任何机会启动萤火心灵。
随着阵阵咔嚓之声发出,枯树又一次打开了枝杈放出了内中的龙溪水,那条缠绕住龙溪水腰身的枯枝又一次伸长将龙溪水送回地面,并缓缓松开缩回树干。
“在做交易之前?我不得不问卫白丁族长,你和湮灭究竟是什么关系?”
卫白丁双眼一直凝视着那座石屋,一听此言对答道:“她是我的妻子。”
麟听罢愕然,眼珠子来回翻滚着。他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那多亏了密友开元师太无意间听到了卫白丁和灵之间的密谋并来到凌霄岛告知了他,听季所说他之所以发现这个魔族同族也是被开元师太告知。此时此刻恢复了些理智的麟渐渐明白过来,遂问道:“卫白丁,你和安宁最强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卫白丁和封神榜一听对方此问不禁是面面相觑,卫白丁只得答道:“开元师太乃是我的恩师,我相信族长必然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麟听罢脑浆在颅骨中快速转动着,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和自己的族人一直都是开元师太为了拆散自己徒弟和魔族女子之间扶起之情的帮凶!可要拆散人魔结合有必要去利用他们白羽秘宗吗?况且从湮灭身上他也确实看到了自然之灵的存在。自然之灵乃是白羽秘宗人化身万兽使用自然生命力的根本。这种情形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湮灭乃是魔族种在他女性族人体内的魔种!湮灭被囚自然异界已半月有余,然其体内的魔性始终得不到净化,这也说明湮灭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族,绝非人喝了魔血之后入魔的产物。
想明白了这些,麟心里自然气愤,自己费劲心里想要拯救他的族人,想不到一直是在折腾一个魔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开元师太。
对于开元师太,麟倒是没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开元师太对白羽秘宗有所了解,深知自己族人的特征,会将湮灭这样的魔婴误认为是他的族人也不为过。通过适才的战斗,不难看出卫白丁对这魔族女子甚是着迷,开元师太可能是无奈之下才通知了季,为的只是借助白羽秘宗的力量将她这位云之卫家族长徒儿和魔族分开。
想到这里麟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然知道真相的他哪里还会继续留下湮灭?这个牺牲了自己一位族人生命孕育出的魔种必须被杀死!可眼下,卫白丁在这里,他哪里敢对湮灭下毒手?因此交易还得继续,拿龙溪水换回湮灭,而后将这三个秘宗子弟送走后再出手杀之。
“原来如此,族长能得开元师太指点是乃三世之福。”麟恭维到。
穿界门出现,一只白色的马头率先探出了穿界门并与卫白丁撞了个面对面。白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卫白丁手中的湮灭,张开马嘴道:“后退。”
卫白丁见来了一匹会说话的白马,不由得便是一惊,忙后退了几步。
不远处灵一看这白马便是也吃惊不小,两腿一弯跪倒在地。这白马并不是马,而是他们的族长麟家里喂养的宠物。麟最喜欢变成那匹白马的样子和自己的宠物赛跑,据知情人说他一直都是那匹千里马的手下败将。族长来了,若是见到是她将这三人引到这里,等待她的将是无比严厉的处罚。灵之所以改变主意帮助卫白丁,是因为那日在高空之中见卫白丁伤心落泪被对方感动,另外,作为一个从小被外人养大的白羽家族人,她对那些被白羽秘宗寻回的男女们都充满怜悯。最重要的是,那日湮灭的哥哥--恶魔泯灭临行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我妹妹少一根汗毛,黑仙城将变成一座死城。她认为湮灭是魔族的话,不如趁早将之放走,顺便还能结交这位云之卫家的族长。
枯树下,卫白丁后退了五步,白马缓步走出了穿界门,穿界门随之消失。
卫白丁看了看来马,四蹄健硕而且没有一根杂毛,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狂傲。
这时,白马又一次开口了:“灵,你上次带这厮来时我便已知晓。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罪?”
事到如今,灵只能任凭发落了:“愿意受罚。”
白马听罢看向卫白丁道:“将我的族人放下。”
卫白丁冷哼道:“痴心妄想。”
“放下!”白马张大马嘴口水横飞到。
这时,封神榜缓步来到白马身旁,伸手摸了摸白马那整洁的毛发道:“真是一匹好马,而且还能口吐人言。卫哥,我们把它抓回去当坐骑你觉怎样?”只所以这么说是在激对方赶快现出人形,灵冲白马下跪已足以说明这白马的身份。
白马一听此言前腿抬起发出阵阵狂嘶,遂问道:“你们三个报上名来。”
三个人逐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卫白丁,云之卫家的新人族长。封神榜,封家仅剩的一根独苗。龙溪水,若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大伯应该是当今人皇龙魂。”麟对这三人并不陌生。
三人各自点头称是。
白马见状身上开始散发出翠绿荧光,荧光中白马又一次抬起前蹄并渐渐化身成一个白衣青年人。
只见此人二十五六岁模样,身体显瘦,高八尺,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质长衫,脖颈处围着一条黑色的细长围巾。面皮白皙,浓眉大眼,生着一副鹰钩鼻子,额头上纹着一对白色的鸽羽,嘴唇轻薄有些发紫,满脸的桀骜不驯。
“在下白羽家族的族长,单名麟,字洪荒。”青年冲三人抱拳道,“难得小小树林中同时出现了四大秘宗、两位族长。”
卫白丁倒是想抱拳回礼,可他不能丢掉怀中的湮灭,只是说道:“好说。”
封神榜则是甩了甩衣袖并说道:“族长说错了,应该是三位族长。灵魂叶剑封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是族长。”
麟扭头看了看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笑意道:“这么说也不能算错。那么两位族长,咱们八大秘宗之间的约定你们应该还记得吧?你们因何要抓走我的族人?”
卫白丁笑道:“我们并没有抓走你的族人。我怀里的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族。”
麟大笑道:“我再次声明,这个叫湮灭的女子乃是我的族人。请卫族长放下我的族人。”
卫白丁听罢大怒道:“不可能。”
麟无奈地摇了摇头,遂看向封神榜道:“封族长,你对此事怎么看?”
封神榜一闪身站在卫白丁身旁,搂住卫白丁的肩膀道:“我们是兄弟。”
麟缓缓低下头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好得罪二位族长了。”说话间麟身躯上开始散发着黑气并将之整个身体覆盖在内。
封神榜扭头看着这片枯木林,这里没有叶子可用。不到一个时辰他已两次使用了芒剑,想再次使出恐怕已是不可能了。好在他还有两把灵魂叶剑可用,遂以精神力唤出数百叶子围绕着自己身体飘飞着,随着封神榜缓缓伸出双手,片片叶子开始向封神榜手心汇聚。片刻后,两把有竹叶拼凑而成的细剑已然在手。
也就在封神榜唤出叶剑时,包裹着麟身躯的黑气已完全消散,麟的身躯也不见了。灵看着想为卫封二人说出这是什么招数,可她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卫白丁见麟没了,不禁摇了摇头,想必是用了和云隐空间一样的计量,遂冲龙溪水说道:“将我的湮灭送到地下。”说完,缓缓将湮灭平放在地上。
龙溪水忙使出秘术-乱石流,但见一道方形黑石框架生成并将湮灭笼罩在内,随着盖子封上,一座黑石小平房已然出现在卫白丁面前。
龙溪水正要弯下腰身拍向大地,一旁的枯树突然活了过来,延长枝干像灵蛇一般缠绕住了她的腰身。龙溪水大惊忙将身躯化石,正要入土遁行,捆住他腰身的藤条突然收紧并向上甩动将龙溪水拽进了枯树张牙舞爪的枝干中,就在这时,更多的枯枝纷纷上前将龙溪水身躯完全缠绕其中。
封神榜见状就是一惊,心里不免要为龙溪水担心,再也不能平心静气的应对这未知的敌人,扭头环顾这到处都是大小枯树的林地,不禁也有些冷汗淋漓:“卫哥,他占据了地利优势,恐怕你我难敌过他。”
卫白丁伸手摸着面前的石头“房子”甚至还没做好战前准备也没看见龙溪水已然被困枯树之中。一听封神榜的话语,这才抬起头,绕过方形石屋来到封神榜身前道:“看来白羽秘宗也不单单仅仅会变形各种禽兽啊。就像我们云之卫家人不单单会操控天空之中的云朵一样。”
封神榜指了指灵身旁那棵像棉花糖一般的枯树说道:“他抓走了溪水。”
卫白丁冷眼看着那棵枯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见了,老弟,抱歉为了我让龙姑娘受苦了。灵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人活着回去惩罚你的。”卫白丁说完,低声吟唱道:“云上无云,云下无声,唯有云隐空间。”
话音一落,四周开始升起浓厚的云雾,也仅剩下了云雾,枯树、石屋都已不知去向,四周已是一片能见度不足一米的云隐空间。
云隐空间中站立着四个人,卫封、灵、以及站立在卫白丁身后的麟和正吃惊地看着四周云雾的灵。
卫白丁缓缓转过身,用微微泛光的梦魇之目看着满脸吃惊的麟说道:“在云隐空间之中,你无所遁形。”
麟看着四周的云雾,只能同过声音判断出卫白丁的位置,眼下他已制住了龙溪水,他也不想浪费气力去破解这云隐空间了,开口道:“做个交易……。”
卫白丁打断道:“你没资格和我谈交易。”
麟哼笑道:“是吗?你认为我堂堂白羽秘宗的族长会死在云隐空间之中不成?”
封神榜也笑道:“没有人能躲避云梦之眸。”
麟听罢脸上的笑容登时无影无踪,若不是封神榜提醒他差点把这东西给忘记了,下意识抬头看去,然面前一面雾霾。遂苦笑道:“你们两个非要逼我动真格啊?”话音一落,麟缓缓打开胸怀,露出他心口那绿光闪闪的空洞,空洞之中无数萤火之光在洞中顺时针盘旋流动着。
封神榜看不见,卫白丁哪里会看不见,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人居然没有心脏!
“卫族长,我相信你能看见我的萤火心灵,不想玉石俱焚的话,我劝你最好接受我的交易。”麟发出最后的通牒。
一旁的灵一听自己的族长要动用萤火心灵,忙劝说道:“卫族长,不要意气用事!接受我们族长的交易吧。”
卫白丁虽然不知道那萤火心灵代表着什么秘术,可对方毕竟也是一大秘宗的族长,而且云梦之眸已被他留在了云之峡谷断然没有召唤到这里的道理,遂问封神榜:“老弟,你意下如何?”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会不知麟要和卫白丁做什么交易?肯定是拿龙溪水和湮灭交换啊:“卫哥,你愿意拿依然昏迷中的湮灭交换溪水吗?”
“愿意。”卫白丁没有任何迟疑,说话间已解除了云隐空间。
云隐空间消失,面前又出现了一团黑气,黑气之中点点绿色的萤火反复向外翻飞着并飞进前方那枝干裹紧的枯树之中。黑气散去,麟又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看着卫白丁,心里暗自庆幸对方接受了自己的交易,如果对方执意唤出云梦之眸,他恐怕根本没任何机会启动萤火心灵。
随着阵阵咔嚓之声发出,枯树又一次打开了枝杈放出了内中的龙溪水,那条缠绕住龙溪水腰身的枯枝又一次伸长将龙溪水送回地面,并缓缓松开缩回树干。
“在做交易之前?我不得不问卫白丁族长,你和湮灭究竟是什么关系?”
卫白丁双眼一直凝视着那座石屋,一听此言对答道:“她是我的妻子。”
麟听罢愕然,眼珠子来回翻滚着。他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那多亏了密友开元师太无意间听到了卫白丁和灵之间的密谋并来到凌霄岛告知了他,听季所说他之所以发现这个魔族同族也是被开元师太告知。此时此刻恢复了些理智的麟渐渐明白过来,遂问道:“卫白丁,你和安宁最强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卫白丁和封神榜一听对方此问不禁是面面相觑,卫白丁只得答道:“开元师太乃是我的恩师,我相信族长必然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麟听罢脑浆在颅骨中快速转动着,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和自己的族人一直都是开元师太为了拆散自己徒弟和魔族女子之间扶起之情的帮凶!可要拆散人魔结合有必要去利用他们白羽秘宗吗?况且从湮灭身上他也确实看到了自然之灵的存在。自然之灵乃是白羽秘宗人化身万兽使用自然生命力的根本。这种情形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湮灭乃是魔族种在他女性族人体内的魔种!湮灭被囚自然异界已半月有余,然其体内的魔性始终得不到净化,这也说明湮灭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族,绝非人喝了魔血之后入魔的产物。
想明白了这些,麟心里自然气愤,自己费劲心里想要拯救他的族人,想不到一直是在折腾一个魔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开元师太。
对于开元师太,麟倒是没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开元师太对白羽秘宗有所了解,深知自己族人的特征,会将湮灭这样的魔婴误认为是他的族人也不为过。通过适才的战斗,不难看出卫白丁对这魔族女子甚是着迷,开元师太可能是无奈之下才通知了季,为的只是借助白羽秘宗的力量将她这位云之卫家族长徒儿和魔族分开。
想到这里麟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然知道真相的他哪里还会继续留下湮灭?这个牺牲了自己一位族人生命孕育出的魔种必须被杀死!可眼下,卫白丁在这里,他哪里敢对湮灭下毒手?因此交易还得继续,拿龙溪水换回湮灭,而后将这三个秘宗子弟送走后再出手杀之。
“原来如此,族长能得开元师太指点是乃三世之福。”麟恭维到。
卫白丁忙谦虚道:“哪里……,还请族长不要再折磨湮灭了。”
麟笑道:“不敢。她是我的族人,还是族长的妻子,你把她放心交给我们便是,待时机成熟我必然会放她前去和族长团圆。”此言一出,麟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云之卫家的族长听了这话,必然会感激涕零。
卫白丁听罢自然是无比意外,也无比欢喜,忙抱拳称谢并示意龙溪水打开“石屋”。
龙溪水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也为卫白丁高兴。抬脚跺地,只得得一声清脆的响声,石屋崩裂,碎作石块洒落在地。
湮灭依然昏迷在地上。
封神榜在旁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麟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还是破绽百出。卫白丁提出让他不要再折磨湮灭,他居然说什么不敢,做为一个傲气十足的族长应该强硬的回绝才对。毕竟湮灭是他的族人,还轮不到卫白丁教他怎么对待湮灭。至于后边说什么要等什么时机成熟,可能卫白丁会认为是等到让湮灭接受白羽家族的身份时便会让湮灭和他团员。这就更不可能了,休说湮灭是魔族,即便是纯正的白羽秘宗人,在卫白丁已说出湮灭是他妻子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秘宗女子不能外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种话绝不可能从一个族长嘴里说出来。那么麟为何要以这种话敷衍卫白丁呢,为了哄骗卫白丁?绝不可能,卫白丁一族之长,必然不会将这句话当成戏言。下一次卫白丁再去鹰笼要人的话,他是给还是不给呢?不给?那是自找麻烦。给的话,为何现在不给?
想到这里,封神榜问麟道:“湮灭在那自然异界中也有月余了吧?不知族长可曾化解她体内的魔性?”
麟听罢看向封神榜的脸,见对方是诚心发问,这才说道:“她体内的魔性根深蒂固,本已快成功了,封兄打碎了我的自然异界,让一切功亏一篑。卫兄,若是想见到湮灭恐怕要再等一个月了。”麟试着对这两个秘宗子弟兄弟相称。
卫白丁缓步来到湮灭身边,将昏迷中的湮灭又一次抱在怀中,轻轻摸了摸她惨白的脸,说道:“麟兄,请解释一下她为何会昏迷。”
麟随口道:“魔性深深侵入了她的血肉,抽取魔性的过程难免会皮骨疼痛,流血减慢,这就是她昏迷的原因。”
“如果我现在反悔了,要带她走呢?”卫白丁突然扭过头问麟。
一听此言,麟又一次扯开胸怀露出他那空洞洞的萤火心灵,并试着说道:“族长一诺千金,我相信族长不会出尔反尔。”
卫白丁冷笑一声,将湮灭轻轻放在地上,起身说道:“族长一诺千金。一个月后,我会在鹰笼等你。如果鹰笼变成空笼或者麟兄爽约的话,那别怪我兄弟和你鱼死网破。”
麟听罢冷笑道:“卫兄放心便是。”
听到这里封神榜的疑心才算完全放下,上前牵住龙溪水的手二人一同来在卫白丁身后。
卫白丁看向灵说道:“麟兄,我们不得不逼迫灵让她带我们来到这片圣地。”说完伸手搂住了封神榜的肩膀。
封神榜看着麟嘴角闪出一丝笑意,最后为对方提醒道:“别忘记了,湮灭是魔族。魔族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小。”话音一落,一阵轻风袭来,三人已无影无踪。
枯木林中只剩下了麟低着头若有所思,他本想处死湮灭,可现在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了。一旦湮灭被处死,一个月后整个白羽家族恐怕再无宁日。封神榜最后的话让他不得不想起泯灭直闯鹰笼之事,那日若不是恶魔发现自己的妹妹忘记了自己心神错乱负气而走恐怕鹰笼分部已经是一片平地了。万一那头恶魔去而复返,甚至带着其他隐藏在暗地中魔族同伴而来,怕的是不光鹰笼要完,甚至整个黑仙城都要惨遭血洗。毕竟,对付魔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看着,地上的湮灭,麟一咬牙心里已有了记忆:将她带到二元观交给开元师太。想到这里,麟忽然扭过头对灵说道:“既然你是被人胁迫,本座对你网开一面。去黑仙城巡视每个角落,看那三个人是否离开,探明之后过来报我知晓。”
灵忙叩谢自己的族长,并在心里感激卫白丁临走时帮她说了谎摆脱了罪罚。谢罢化作雄鹰,啊不,雌鹰离去。
见灵飞远了,麟上前抓住湮灭脚踝用力向上方一甩将湮灭甩在半空之中,人纵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化身为一只白鹤接住湮灭朝正义之羽方向飞去。
且说,封神榜以穿界术离开了枯木林,重新回到了宁家庄后的菜地中,龙溪水来了之后便直冲那间闺房,他想看看空夫是否醒来。
卫白丁则是一个人看着天空中的浮云时而苦笑,时而唉声叹气。
封神榜来了之后便一直看着宁家庄的院墙出神,他在想这间府邸的主人和少主人已然死去,何不将这间无主的庄园占领了,当做他们暂时的大本营。
没过多久,龙溪水才出了瓦屋,来到封神榜身前掐了封神榜一下,不满道:“你出手也太重了吧?他到现在还没醒,宫主若是发现儿子失踪还不得急死啊!”
封神榜这才想起了空夫,忙说道:“我这就送他回去。”说完,二人一同进了瓦屋,随后仅仅走出了龙溪水一人。
龙溪水见卫白丁抬头看着白云,知道是在为湮灭担忧,忙过来劝说道:“放心吧,湮灭不会有事的。”
卫白丁回过头,见只有龙溪水一人,突然就又想起了那****处死了龙元的怨灵之躯的事情。这件事龙溪水还不知道,然必须让她知晓。
“溪水妹妹,你爹已然化身为怨灵了。”卫白丁决定循序渐进地为龙溪水解释。
龙溪水一听龙元的事情,头也低了下来,片刻后才说道:“从他对我出手时我就知道我爹已经死了。我爹最疼我,绝不可能出手打我。”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你不知道的是,你爹的怨灵之躯手持玄子匕首闯进二元观杀死了二十多人。”
龙溪水听罢一惊:“师父没事吧?”
卫白丁点了点头:“师父只是受了伤。那天晚上龙元的怨灵去而复返,被云梦之眸……”
龙溪水已是泪眼朦胧:“我知道了,卫哥,你没有做错。如我我拥有云梦之眸,也会这么…做……”说着,泪水还是滚落下来。
卫白丁见龙溪水已不像龙有眼之死那般反应过激了,又说道:“如今极尊世界乃是无主之地,我认为你和封老弟应该回去那里。”
龙溪水看向卫白丁道:“极尊世界住一百个人也没问题,卫哥,你也过去住吧?”
卫白丁微微一笑:“不,这座城中有猫腻,宁河伯死后怨化,我坚信怨灵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个,我要留在这里。另外,我的族人……哎……烦死人了。”卫白丁说这句话时,一阵风吹来正赶上封神榜归来。
封神榜听到怨灵之事,自然当仁不让:“卫哥,你一定需要我的协助。对了,云之峡谷怎么样了?”
卫白丁将自己平定叛乱之事说于二人听,随后感叹道:“我本以为族人不会待见我,因为云梦之眸,我终于从云之峡谷中感受到了那本就该属于我的亲情。”
封神榜笑道:“那些亲情一直都属于你,是你太过自卑,一直逃避他们。对了,你的族人们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烦死?说出来,让弟帮你参谋一下。”
卫白丁苦笑着将自己的兄弟们找他要媳妇的事情说了。
封神榜听罢大笑不止,就连刚刚得知父亲死讯的龙溪水都有点忍俊不禁。
“卫哥,当初我让你出手你不帮我,现在怎么样?你到底还是得做这件事。”封神榜大笑道。
龙溪水擦了擦眼角插嘴道:“卫哥,这么做可有些太缺德了?”
封神榜道:“诶!此言差矣,能嫁到云之峡谷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倒也是!”龙溪水眨了眨眼。
封神榜突然指着这间宁家庄说道:“既然要留下寻找怨灵,我看我们就住这里吧?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钱柜之类的。”说完就要上前,卫白丁忙一把拽住。
“这里刚死了宁家父子,宁非的尸体……”说道这里,卫白丁下意识看向地下,“宁非的尸体本来是睡在这菜园中的啊?”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鹰啼。卫白丁对这个声音太过敏感了,忙抬头看去,但见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鹰正在他们头顶盘旋着,忙扯着嗓子叫喊道:“灵妹妹,下来吧!”
封神榜也抬头看去,唏嘘道:“我以后见了飞禽走兽恐怕也要把它们当成是白羽家族的人了。”
天空中的飞鹰听见卫白丁的声音,一震翅膀俯冲而下,即将落地时变换成人形落了地,不是灵还能是谁?
灵落地后说道:“我猜测你们可能会回来这里,就过来看看,不想你们还真在。”
封神榜说道:“是我带他们来的,我也猜测到你会回来见我们。”
灵听罢斜了封神榜一眼,哼笑道:“你可真聪明。”
“封老弟就是这么聪明。”卫白丁夸赞自己的兄弟后继续问封神榜,“你是怎么猜到她会回来见咱们的?”
“因为我在鹰笼门前谎称空如洞要请他去兽仙宫,然后她便急匆匆地要离开鹰笼。空夫说兰花不但勾引他爹空如洞还勾引他哥哥,这种简单的挑拨离间之计必然来自鹰笼。”封神榜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灵听罢终于开始正视封神榜了,遂缓缓伸手摸向脸上的面纱,看样子是要将面纱揭开。卫封二人、龙溪水都同时睁大了眼睛……
灵缓缓揭开面纱,将那张空夫口中黑仙城最美的脸呈现给面前两男一女三秒后又重新将黑纱缠绕在自己脸上。
卫白丁和封神榜看罢眼珠子险些没爆裂;龙溪水看罢不单瞪大了眼睛,还张大了嘴巴,满脸诧异和惊异之色。
灵真的有那么美吗?让我们听听卫白丁的心声便知道了:我的天啊,我的天爷啊,这真是人的脸吗?
如果卫白丁的心声不足以让您体会到灵的美,那么再听听封神榜的心声吧: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绝不可能!!!!!
二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让他们在心中如此惊叹,还是让龙溪水看罢后的话语来为诸位呈现吧:“灵妹妹,脸对女人太重要了,是谁?是谁干的?”
灵缓缓将自己指甲尖长的手指伸在自己面前看了看后,发出凄苦的笑声:“是我自己。我痛恨这张脸!”
卫白丁缓缓将眼睛阖上,又一次回忆起适才看到的那张脸。那是一张伤疤纵横交错的脸,就好像一个人在自己脸上贴上了一百张蜘蛛网一般,已完全辨别不出原本模样!可即便是如此多的伤疤也无法掩盖住灵那张似乎是鬼斧神工造就的完美脸型,以及她那双和湮灭一般纯真的眼神。一个女人如果自己毁掉自己的花容月貌,那这张脸肯定是为她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心里创伤。听灵说话的口气异常平淡,对方显然从来没有因此而后悔过。看过灵的脸,卫白丁不得不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湮灭的脸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能接受吗?对于这个问题卫白丁始终不敢做出回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湮灭的身上。
封神榜并没有闭眼而是将自己那张像女人一般细嫩的脸面转向一旁,心里自然也是一片翻腾,这些甚至影响到他的理智思维。他并没多想灵为何要毁掉自己的容貌,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同情和叹息之中。
这时,龙溪水又一次问灵:“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里封神榜说道:“不能。灵姑娘自毁容貌之事连空夫都还不知道,想来知道的人也不多。“
一听这话,灵又冷哼了一声:“你果然聪明。”
卫白丁不得不岔开这个让人糟心的话题,问道:“宁晴怎么样了?”
“她已经正式成为了我们的族人。现居鹰笼。”灵答复道。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的戏园子为何叫做鹰笼呢?”卫白丁继续问着。
“我们的戏园本没有名字。鹰笼二字乃是空如洞看见总有飞鹰进出戏园为我们起的比较应景的名字。”
“也就是说空如洞并不知道白羽家族的存在?”封神榜试着问道。
灵只是点了点头。
“宁非的死尸去了哪里?”卫白丁继续问道。
灵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不知道。自从长老重创以来,我一直负责照顾他老人家从来没离开过鹰笼。”
听了灵的回答,卫白丁不得不想起宁河伯的怨化,将视线飘向灵的大眼睛问道:“你可知宁河伯死后化身成了什么东西?”
灵又摇了摇头,后问道:“你知道?”
“那是怨气侵入**魂魄后产生的怨灵!”卫白丁正色道。
灵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眼神稍微有些涣散,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片刻后定了定神道:“白羽秘宗是八大秘宗中最神秘的一个,常人认为八大秘宗必然隐遁险峻之处,可我们的人一直就生活在人群之中。为了继续保持神秘,我必须杀死她们父子二人。”
封神榜笑道:“大隐隐于市,你们果然与众不同。正因为其他秘宗的神秘隐居地才让你们得以更加安稳的避世。可安宁之地正在动乱之中,你们如何保证自己的族人不被波及?”
灵笑道:“无可奉告。”
听到八大秘宗四个字时,廖星率对八大秘宗的成见又一次在卫白丁耳畔响起,使得他不得不叹上一口气。看见白羽秘宗,他开始有些赞成廖星率的歪论了。
“灵,我们算是朋友吗?”卫白丁问道。
灵说道:“当然,如果不拿你当朋友,你认为我会带你见湮灭吗?好了,我该回鹰笼了。”说完,变换成雌鹰振翅而走,完全没给卫白丁三人挽留的机会。
三人抬头目送老鹰飞出视线,龙溪水这才说道:“灵显然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干爹空如洞,想要知道灵为何自毁容貌,我觉得空如洞一定知道。”
封神榜对于灵为何毁容并不是很上心,他很好奇卫白丁为何要和灵建立朋友关系:“卫哥,秘宗之间的隔阂还是挺严重的,灵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为何要和她做朋友?”
卫白丁白了封神榜一眼:“弟呀,任何怨灵的诞生无不都是体内含冤之人,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怨气侵蚀。”
封神榜明白了并惊叫道:“你是说灵极有可能怨化?可我看着不像啊,如果她是被他人毁容又不能报仇那必然错不了。”
卫白丁说道:“宁河伯的怨灵之躯和辛半月的很像,如你所见,空如洞召唤魔兽之时身体发黑,我担心的是暗黑术士中出现黑气怨灵,到那时必然真假难辨。”
封神榜笑道:“我们分辨不出没关系,只要云梦之眸能分辨出来不就可以了。”
卫白丁只得说出自己将云梦之眸留在云之峡谷之的事情。
“嗯?”封神榜顿觉天气好像变冷了,“没有云梦之眸,你拿什么面对怨灵?”
卫白丁将左手手腕上的白光印记展示给封神榜看:“就用它。”
封神榜拽起卫白丁的手腕反复观察了片刻,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半信半疑道:“这能杀死怨灵?”
卫白丁为了给封神榜一些惊喜只得笑而不语,遂说道:“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封神榜点指宁家庄道:“叶灵告诉我,内中空无一人,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卫白丁说道:“好吧,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看见宁家庄又想起了宁晴来,不得不赞叹道:“说实在的,宁晴也很漂亮啊。我发现白羽家族中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一听此言,龙溪水忽然扭头看向卫白丁,她不明白卫白丁是什么意思。
封神榜听罢嘴角的坏笑自动浮现出来:“你该不会是想……”说完,冲卫白丁翻了翻眼皮。
“不,我的族人的妻子不能是其他秘宗,这方面的事情还得从别处着手。”说完看向龙溪水道,“龙妹妹,我发现你家里的丫鬟有几个还可以。”
龙溪水笑道:“如果族长能看上她们,那随您便是。只是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闺女,我觉得你应该给你的族人们找些知书达理的。”
三人说着一同朝宁家庄的后门走去,来到门前,推门不开,卫白丁发火直接抬腿踹门,这一点可能是受了空夫的影响。随着哗啦一声,破旧的木门,被卫白丁一脚踢碎。
封神榜见卫白丁踢坏了木门,不满道:“卫哥,这是何故啊?”
卫白丁也不知道,就是看这木门不爽,摊手道:“这样进去比较快啊。”说完,抬腿进了后门来到那处杂草刚刚萌芽的花园之中。
封神榜和龙溪水一前一后也进了宁家庄。封神榜一进来,顿时就兴奋起来,抬腿便跑,边跑边说着:“我先去将内中所有的金银找出来备用。”
龙溪水从出生那天起就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也从来不用花钱。她想要什么东西只用上下嘴唇一碰告诉龙元,龙元马上就会满足她的愿望。卫白丁见封神榜去找钱,不禁夸赞道:“老弟在智谋上永远高过我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惜的是,封神榜这一次失了算。宁河伯死后,宁非暴尸菜地,后被下人发现。下人告诉了管家婆,管家婆一开始说要等老爷回来,等了三天尸体都臭了也没等到老爷宁河伯,管家婆这才猜出宁河伯必然死无全尸,只得将宁非的尸身运到城外扔进了荒野之中。随后管家婆驱散了所有家丁丫鬟,买了辆驴车将宁河伯的存钱柜子装上了驴车,自己则是驾驶着驴车回了乡下老家去了。
且说,龙溪水正在花园之中一一为卫白丁讲解花园中花草的名字,封神榜拿着上着一个金锁的红色木匣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将木匣子扔在地上道:“哎,这里好像被土匪洗劫过一般,只剩下了这快金锁了。”
卫白丁转身看去,见封神榜身下扔着一个看起来很别致的木匣子,长一尺宽约半尺,不禁笑道:“老弟莫要气恼,说不定匣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啊。”说完,就要去捡那木匣子。
封神榜忙制止道:“慢,这木匣子里有古怪。”
卫白丁一惊,问道:“什么古怪?”
封神榜道:“这木匣子藏在一间卧房的房梁之上,表面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挪动。我听了听,里面有活物。”
卫白丁忙来到封神榜身前嬉笑道:“会不会是耗子?”
“木匣子完整无缺,谁闲着没事装几只耗子在里面?还用金锁锁住?”封神榜说道。
这时,龙溪水来到近前,定睛看了看这木匣子,的确很精致,而且板面上还雕刻着龙虎图案。侧耳听了听,木匣子之中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内中不停地冲撞着四周的木板。
卫白丁见状问封神榜:“你在那间房屋之中找到这匣子,我们先去看看,如果你是河伯的房屋,内中怕是有不祥之物。”
封神榜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交给卫白丁:“不用去了,这本书压在枕头下,被我取了过来。”
卫白丁接过书一看,书皮上写着“河伯日志”四个字,那么不用说,这木匣子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宁河伯的房间。
遂起身跑向西跨院的绣楼之上,拍打着房门叫喊道:“溪水,快起来……”
“你等等!”龙溪水的声音。
封神榜只得干等着,十分钟后龙溪水才梳理打扮完毕开了门,问道:“有什么事情?”
封神榜将宁晴归来的事情说了。
龙溪水听罢一愣,遂惊叫道:“人家是家主,会不会把咱们当成是入室偷盗的盗贼啊?”
“不,这姑娘头脑不是很聪明,很容易哄骗。他去了菜地,卫哥也在那里,我们快去看看吧。”封神榜带着坏笑道。
“卫哥…直觉告诉我,她们俩关系不一般啊!”龙吸水也被封神榜传染了坏笑,只是这种坏笑安在龙溪水脸上有点不相称,只是为龙溪水增添了几分调皮而已。
二人打定主意,一路小跑绕过小花园,猫着脚步来到后门边,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菜园中的动静。
悄然无声。
封神榜扭头看了看龙溪水,遂缓缓探出一只眼睛在门框边,偷眼一看,这才发现宁晴正站立在卫白丁身前十步的小路上凝视着依旧在打坐的卫白丁。
封神榜是何等聪明,一看宁晴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装着卫白丁,忙扭头对龙溪水说道:“这姑娘喜欢卫哥!”
龙溪水撇嘴道:“对,你和卫哥都是人见人爱啊。”
“伊人在前方,卫哥居然还在打坐,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封神榜不满道。
话音一落,就听见宁晴那铜铃一般的声音:“白丁,你怎会在这里?”
一听这个声音,龙溪水不禁捂着嘴巴道:“白丁!居然叫的这么亲热?”
封神榜朝龙溪水竖起大拇哥:“信哥的,不会错。”
瓦屋前,卫白丁正在静心打坐,一听这个声音忙睁开眼睛,一看是宁晴,弹起身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自己在人家闺房前打坐,还被人家抓了个现行,憋了半天才招呼道:“早啊,宁姑娘。”
宁晴见卫白丁答非所问,又问道:“这些天你一直在这里吗?”
卫白丁看着宁晴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吱吱唔唔道:“不,我昨天才回来这里。”
卫白丁掩饰他的,宁晴猜测她自己的,她认为卫白丁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承认,一股暖流流进她的心房,遂又说道:“白丁,你知道我哥被葬在哪里吗?”
听到这里后门边龙溪水和封神榜都打了一个冷颤,遂又将耳朵贴在墙上继续偷听。
“知道。”卫白丁指着菜地里一处黑窟窿道,“那处地洞便是你爹的葬身之地。至于你哥,我也不知道。我回来时,你家里便空无一人了。”
宁晴看向卫白丁手指的方向,见菜地中有一个一尺宽的黑洞好似一口新挖的井一般,不禁又一次泪眼朦胧。她并不怀疑卫白丁的话语,这几天在鹰笼没少听自己的族人的开导,她深知白羽秘宗有多么可恨,更恨自己偏偏也是这帮衣冠禽兽中的一员。
缓步来到那地洞前屈膝跪倒,叩头三次后说道:“爹,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我叫宁晴,我宁死也不当那些鹰笼中的禽兽!”
卫白丁听罢就是一抖,鹰笼对宁晴的改造难道失败了?不应该啊,他们能让湮灭失去关于魔族的记忆,难道不能让宁晴失去和宁家庄有关的记忆吗?带着疑问,卫白丁来到宁晴身边说道:“宁姑娘,杀死你爹的是灵!你爹死后化身为怨灵打伤了季,杀死你爹怨灵身躯的人是我。”
宁晴缓缓扭过头看向卫白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灵杀死,对于灵会杀死她爹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怨灵,死后化成的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也不会因为卫白丁处死了她爹的怨灵身躯而埋怨卫白丁。此时的她只觉孤独,只感觉寒冷,遂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卫白丁的双腿痛哭流涕。
卫白丁无奈只得抬举着双手,嘴里安慰着:“你要节哀,节哀顺便呀…”劝着劝着卫白丁脑中忽然闪出一道寒光,宁晴想以一己之力对抗鹰笼万一不成,还不得怒怨冲天?遂伸手紧紧抓住宁晴的肩膀说道:“你要冷静,不要被仇恨吞噬心灵,否则,你也会沦为怨灵。听哥的,忘记一切仇恨,接受你的真实身份。”
宁晴叫嚷着:“我不要!”
卫白丁无奈,只得将宁晴拉到瓦屋前,并为宁晴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世以及白羽秘宗人换养后代的特殊方式,甚至不得不扭曲宁河伯和宁非设计将宁晴卖进青楼的良苦用心:“你爹得知你不是他亲生的很是气恼,这才雇佣匪徒将你卖进青楼,你之所以能保住清白那多亏了你族人的暗中保护。灵之所以对他们下了毒手就是因为他们父子一个将白羽家族人卖进了青楼一个将他们族人的丑事公之于众。”
宁晴被哄的一愣一愣的,呆若木鸡,对鹰笼的仇恨在减少,对父兄之死的哀痛已荡然无存!
后门边封神榜听完卫白丁的话,嘴角又一次闪出了笑意。从卫白丁口中得知此事的龙溪水则是抱怨道:“卫哥这样说谎会不会太过分了?”
“溪水,卫哥这样做一点也不过分。一切都是为了安抚宁晴的复仇之心,毕竟白羽秘宗是她的归宿并不是她该仇恨的地方。”封神榜为龙溪水解释道,“宁晴一人去找白羽秘宗复仇定然不能成功。有仇不能报,她体内便会产生怨气,进而化身为邪恶的怨灵。”
龙溪水恍然大悟,遂又想起了同样怨化的父亲龙元,不解道:“我爹在魔神之心乃是首座,他心里有何怨恨?怎会也化身为怨灵了呢?”
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我所料不差,你爹是自愿化身为怨灵。在他与门问动手之前,他将你交付给我并特意交代让我将你骗离死沙场,我本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安宁之地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制造怨灵,我们必须尽快将之揪出来,不然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怨灵出现,直到安宁之地也沦为猩红色的华夏大地。”
龙溪水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封神榜轻轻捏了捏龙溪水的脸蛋,带着笑意道:“走吧,我们现身给他俩来个惊喜。”封神榜说完拉住龙溪水的手以穿界术来到卫白丁身旁。
二人到时,宁晴正用大眼睛看着卫白丁那比她小的眼睛,卫白丁正用坚毅的目光试着感染对方。
封神榜一看此状,抬手轻轻地扇了卫白丁一耳刮子,怒斥道:“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我可怜的妹妹哟,你可知我的妹夫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宁晴见封神榜一来就给了卫白丁一耳光,带着不满看去,听了封神榜的话语又扭头看向卫白丁,为封神榜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看待。”
卫白丁难得能从封神榜手上拣到一记不太疼的耳光,心里暗自庆幸,忙说道:“对呀,老弟你误会哥了啊!”
龙溪水看着卫白丁的窘态,笑的如同已经东升的朝阳一般灿烂。
这时,宁晴认出封神榜,不解道:“你……你不是新来的下人吗?”
封神榜只得将他三人昨夜借用宁家庄的事情说了。
宁晴听罢眨了眨眼,这才明白适才封神榜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在哄骗她,也笑道:“无妨,我做主,你们可以随时住在这里。”
封神榜和龙溪水忙道谢。
“白丁,我听你的,我这就回鹰笼去了,免得被她们发现给你们带来麻烦。”
一听此言,封神榜又斜了卫白丁一眼。
卫白丁会意,长叹一口气道:“老弟莫要怀疑。宁晴,抱歉我没对你说我的真名,我姓卫不姓白。”
“卫丁?”宁晴睁大眼睛问道。
卫白丁已彻底被宁晴折服,忙说出了自己的全名。
“卫白丁!”宁晴惊叫道,“我卖烧饼的时候听道城里的人都在议论你!说你是什么族长。”
封神榜道:“晴姐姐,小夫封神榜,这位是龙溪水,我也是族长哦。而且这位处处留情的卫族长和鹰笼的灵姑娘关系也不错,我们可能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来宁家庄找我们。”
宁晴哪里会不信,由于她还没接受自己白羽秘宗的身份,自觉低人一等遂挨个对三人行礼。
龙溪水毕竟是个女人,来到宁晴身旁说道:“你可千万别指望这俩不靠谱的家伙,他们一个比一个坏心眼多。”
一听此言卫白丁不禁斜了斜眼,带着笑意道:“封老弟当之无愧。你有点太过奖我了。”
封神榜正要反辱相讥,忽然想起了那被卫白丁安葬的心脏,开口道:“晴姐姐,我在你爹卧房的房梁之上发现了一个木匣子,你可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宁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在府中时,我很少进我爹的卧房。后来我一直就住在这瓦屋之内。”
听罢,卫白丁和封神榜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于那颗心脏的秘密,恐怕永远也没人知道了。
宁晴见旭日东升,只得离开,在鹰笼的日子她已学会了变换兽身,可她不愿意卫白丁看见她化身禽兽的样子,只得向三人告别后,快步离去。在拐进了那条通往菜园的过道中时,身躯散发出黑气,紧接着一只黄色的鸟鹰像箭一般直冲苍穹,正东而去。
卫白丁和封神榜目送宁晴拐进宁家庄院墙后,遂三人便开始商量要去吃早饭,封神榜有些忧心忡忡:“昨日外出,我们有些太过张扬,好在没出事。咱们最好也学灵,找个东西将脸蒙上,免得被兽仙宫的人认出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遂起身跑向西跨院的绣楼之上,拍打着房门叫喊道:“溪水,快起来……”
“你等等!”龙溪水的声音。
封神榜只得干等着,十分钟后龙溪水才梳理打扮完毕开了门,问道:“有什么事情?”
封神榜将宁晴归来的事情说了。
龙溪水听罢一愣,遂惊叫道:“人家是家主,会不会把咱们当成是入室偷盗的盗贼啊?”
“不,这姑娘头脑不是很聪明,很容易哄骗。他去了菜地,卫哥也在那里,我们快去看看吧。”封神榜带着坏笑道。
“卫哥…直觉告诉我,她们俩关系不一般啊!”龙吸水也被封神榜传染了坏笑,只是这种坏笑安在龙溪水脸上有点不相称,只是为龙溪水增添了几分调皮而已。
二人打定主意,一路小跑绕过小花园,猫着脚步来到后门边,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菜园中的动静。
悄然无声。
封神榜扭头看了看龙溪水,遂缓缓探出一只眼睛在门框边,偷眼一看,这才发现宁晴正站立在卫白丁身前十步的小路上凝视着依旧在打坐的卫白丁。
封神榜是何等聪明,一看宁晴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装着卫白丁,忙扭头对龙溪水说道:“这姑娘喜欢卫哥!”
龙溪水撇嘴道:“对,你和卫哥都是人见人爱啊。”
“伊人在前方,卫哥居然还在打坐,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封神榜不满道。
话音一落,就听见宁晴那铜铃一般的声音:“白丁,你怎会在这里?”
一听这个声音,龙溪水不禁捂着嘴巴道:“白丁!居然叫的这么亲热?”
封神榜朝龙溪水竖起大拇哥:“信哥的,不会错。”
瓦屋前,卫白丁正在静心打坐,一听这个声音忙睁开眼睛,一看是宁晴,弹起身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自己在人家闺房前打坐,还被人家抓了个现行,憋了半天才招呼道:“早啊,宁姑娘。”
宁晴见卫白丁答非所问,又问道:“这些天你一直在这里吗?”
卫白丁看着宁晴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吱吱唔唔道:“不,我昨天才回来这里。”
卫白丁掩饰他的,宁晴猜测她自己的,她认为卫白丁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承认,一股暖流流进她的心房,遂又说道:“白丁,你知道我哥被葬在哪里吗?”
听到这里后门边龙溪水和封神榜都打了一个冷颤,遂又将耳朵贴在墙上继续偷听。
“知道。”卫白丁指着菜地里一处黑窟窿道,“那处地洞便是你爹的葬身之地。至于你哥,我也不知道。我回来时,你家里便空无一人了。”
宁晴看向卫白丁手指的方向,见菜地中有一个一尺宽的黑洞好似一口新挖的井一般,不禁又一次泪眼朦胧。她并不怀疑卫白丁的话语,这几天在鹰笼没少听自己的族人的开导,她深知白羽秘宗有多么可恨,更恨自己偏偏也是这帮衣冠禽兽中的一员。
缓步来到那地洞前屈膝跪倒,叩头三次后说道:“爹,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我叫宁晴,我宁死也不当那些鹰笼中的禽兽!”
卫白丁听罢就是一抖,鹰笼对宁晴的改造难道失败了?不应该啊,他们能让湮灭失去关于魔族的记忆,难道不能让宁晴失去和宁家庄有关的记忆吗?带着疑问,卫白丁来到宁晴身边说道:“宁姑娘,杀死你爹的是灵!你爹死后化身为怨灵打伤了季,杀死你爹怨灵身躯的人是我。”
宁晴缓缓扭过头看向卫白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灵杀死,对于灵会杀死她爹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怨灵,死后化成的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也不会因为卫白丁处死了她爹的怨灵身躯而埋怨卫白丁。此时的她只觉孤独,只感觉寒冷,遂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卫白丁的双腿痛哭流涕。
卫白丁无奈只得抬举着双手,嘴里安慰着:“你要节哀,节哀顺便呀…”劝着劝着卫白丁脑中忽然闪出一道寒光,宁晴想以一己之力对抗鹰笼万一不成,还不得怒怨冲天?遂伸手紧紧抓住宁晴的肩膀说道:“你要冷静,不要被仇恨吞噬心灵,否则,你也会沦为怨灵。听哥的,忘记一切仇恨,接受你的真实身份。”
宁晴叫嚷着:“我不要!”
卫白丁无奈,只得将宁晴拉到瓦屋前,并为宁晴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世以及白羽秘宗人换养后代的特殊方式,甚至不得不扭曲宁河伯和宁非设计将宁晴卖进青楼的良苦用心:“你爹得知你不是他亲生的很是气恼,这才雇佣匪徒将你卖进青楼,你之所以能保住清白那多亏了你族人的暗中保护。灵之所以对他们下了毒手就是因为他们父子一个将白羽家族人卖进了青楼一个将他们族人的丑事公之于众。”
宁晴被哄的一愣一愣的,呆若木鸡,对鹰笼的仇恨在减少,对父兄之死的哀痛已荡然无存!
后门边封神榜听完卫白丁的话,嘴角又一次闪出了笑意。从卫白丁口中得知此事的龙溪水则是抱怨道:“卫哥这样说谎会不会太过分了?”
“溪水,卫哥这样做一点也不过分。一切都是为了安抚宁晴的复仇之心,毕竟白羽秘宗是她的归宿并不是她该仇恨的地方。”封神榜为龙溪水解释道,“宁晴一人去找白羽秘宗复仇定然不能成功。有仇不能报,她体内便会产生怨气,进而化身为邪恶的怨灵。”
龙溪水恍然大悟,遂又想起了同样怨化的父亲龙元,不解道:“我爹在魔神之心乃是首座,他心里有何怨恨?怎会也化身为怨灵了呢?”
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我所料不差,你爹是自愿化身为怨灵。在他与门问动手之前,他将你交付给我并特意交代让我将你骗离死沙场,我本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安宁之地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制造怨灵,我们必须尽快将之揪出来,不然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怨灵出现,直到安宁之地也沦为猩红色的华夏大地。”
龙溪水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封神榜轻轻捏了捏龙溪水的脸蛋,带着笑意道:“走吧,我们现身给他俩来个惊喜。”封神榜说完拉住龙溪水的手以穿界术来到卫白丁身旁。
二人到时,宁晴正用大眼睛看着卫白丁那比她小的眼睛,卫白丁正用坚毅的目光试着感染对方。
封神榜一看此状,抬手轻轻地扇了卫白丁一耳刮子,怒斥道:“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我可怜的妹妹哟,你可知我的妹夫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宁晴见封神榜一来就给了卫白丁一耳光,带着不满看去,听了封神榜的话语又扭头看向卫白丁,为封神榜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看待。”
卫白丁难得能从封神榜手上拣到一记不太疼的耳光,心里暗自庆幸,忙说道:“对呀,老弟你误会哥了啊!”
龙溪水看着卫白丁的窘态,笑的如同已经东升的朝阳一般灿烂。
这时,宁晴认出封神榜,不解道:“你……你不是新来的下人吗?”
封神榜只得将他三人昨夜借用宁家庄的事情说了。
宁晴听罢眨了眨眼,这才明白适才封神榜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在哄骗她,也笑道:“无妨,我做主,你们可以随时住在这里。”
封神榜和龙溪水忙道谢。
“白丁,我听你的,我这就回鹰笼去了,免得被她们发现给你们带来麻烦。”
一听此言,封神榜又斜了卫白丁一眼。
卫白丁会意,长叹一口气道:“老弟莫要怀疑。宁晴,抱歉我没对你说我的真名,我姓卫不姓白。”
“卫丁?”宁晴睁大眼睛问道。
卫白丁已彻底被宁晴折服,忙说出了自己的全名。
“卫白丁!”宁晴惊叫道,“我卖烧饼的时候听道城里的人都在议论你!说你是什么族长。”
封神榜道:“晴姐姐,小夫封神榜,这位是龙溪水,我也是族长哦。而且这位处处留情的卫族长和鹰笼的灵姑娘关系也不错,我们可能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来宁家庄找我们。”
宁晴哪里会不信,由于她还没接受自己白羽秘宗的身份,自觉低人一等遂挨个对三人行礼。
龙溪水毕竟是个女人,来到宁晴身旁说道:“你可千万别指望这俩不靠谱的家伙,他们一个比一个坏心眼多。”
一听此言卫白丁不禁斜了斜眼,带着笑意道:“封老弟当之无愧。你有点太过奖我了。”
封神榜正要反辱相讥,忽然想起了那被卫白丁安葬的心脏,开口道:“晴姐姐,我在你爹卧房的房梁之上发现了一个木匣子,你可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宁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在府中时,我很少进我爹的卧房。后来我一直就住在这瓦屋之内。”
听罢,卫白丁和封神榜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于那颗心脏的秘密,恐怕永远也没人知道了。
宁晴见旭日东升,只得离开,在鹰笼的日子她已学会了变换兽身,可她不愿意卫白丁看见她化身禽兽的样子,只得向三人告别后,快步离去。在拐进了那条通往菜园的过道中时,身躯散发出黑气,紧接着一只黄色的鸟鹰像箭一般直冲苍穹,正东而去。
卫白丁和封神榜目送宁晴拐进宁家庄院墙后,遂三人便开始商量要去吃早饭,封神榜有些忧心忡忡:“昨日外出,我们有些太过张扬,好在没出事。咱们最好也学灵,找个东西将脸蒙上,免得被兽仙宫的人认出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卫白丁哪里愿意遮盖住自己英俊非凡的脸庞,指了指这片菜园说道:“空夫回家必然又会找他老爹告状,这块菜地恐怕并不难找。我们没必要遮遮掩掩。空如洞不来找我,我还想去找他呢。”
龙溪水赞同卫白丁的说法:“卫哥说的对。空夫这小鬼在魔神之心挺安分的,想不到在黑仙城居然如此飞扬跋扈。”
提起空如洞,封神榜不得不问龙溪水:“你对空如洞又多少了解?”
龙溪水道:“我爹对他更了解一些。我只知道他曾是开元师太的忠诚信徒,二元观的香火若能燃起十丈,那么其中有三丈便是靠空如洞的接济。对了,我们是不是回去二元贯看望一番恩师啊?”
“不!”封神榜斩钉截铁道,“我们暂时不要回去。”
“为何?”卫白丁和龙溪水异口同声道。
“卫哥,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师太早晚会成为咱们的敌人。以咱们目前的修为想战胜开元师太那是痴人说梦,所以卫哥,我们继续等待这里出现怨灵就好,相信我,开元师太会派人来找咱们回去。”
龙溪水听罢不以为然道:“你别疑神疑鬼了好不好?”
封神榜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看着龙溪水道:“溪水,你和我嫂子相处了十多天,你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二人每天睡在那片麦田上空的弯月之上,虽然有过一些闲聊,可她也就是在和我说了你在华夏和安宁之地的故事啊。而且,听起来还不像真的。”龙溪水寻思道。
“咦?”卫白丁的好奇心被龙溪水勾起,“什么事听起来不像真的?跟我说说。”
封神榜听罢一拍胸脯道:“小夫一生光明磊落,没什么不能说的。溪水,你就满足卫哥的求知欲,为他讲述一番我的传奇故事吧!”
龙溪水话未出口,笑容先浮现在脸上,笑道:“就说他十四岁那年在北海的一件壮举吧。”
封神榜一听此言,不禁惊叫道:“这件事我嫂子也和你说了?”
龙溪水大笑着点了点头。
卫白丁的好奇心更强了,连声催促龙溪水快些讲来。
封神榜忙打断道:“溪水,且慢,我先讲一件关于你的故事。我嫂嫂那双眼睛能够洞穿一切,恐怕你还没意识到,你的前世今生她都了如指掌。”
卫白丁插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连我的梦魇之目都能洞穿。”
龙溪水寻思着自己幻境中和西叶相处的过程,西叶并没提起和她有关的任何事情。不过回到安宁之地前,西叶特意将封神榜叫走二人呆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事情。
“溪水,开元师太请你爹帮她肃清镇元师太的事情一开始你爹是拒绝的,开元为了让你爹帮她才对你动之以情,和你说了她和镇远的故事并将你收为门徒教会你行水决。而后,再让你去求你爹答应出兵二元观。也许开元师太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过她利用你却也是事实。还有,之前有人警告过我们让我们远离开元师太,以及我和你说过的遇见卫左的事情。这三件事加在一起,我们不得不对这位恩师留个心眼。”封神榜一字一句地说着。
“还有湮灭的离开。我记得很清楚,我让湮灭帮我看看体内的怨气是否静除,湮灭看完我之后,开元便说出了人魔有别之事,直接逼走湮灭。最奇怪的是,湮灭怎会在离开二元观之后才被白羽秘宗人盯上。这件事,我一定要找季问清楚。”卫白丁附和道。
龙溪水听完卫白丁的话恍然大悟:“对呀,你们刚遇见湮灭时,她也是孤身一人,那时候白羽秘宗人为何不将她带往鹰笼呢?”
封神榜轻抚龙溪水的双肩道:“溪水,你心地太过善良,这件事我本不该告诉你,我怕你下次面对开元时会露出破绽。可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如此尊重一个将你当做棋子的女人。”
龙溪水忙点了点头。
封神榜说罢冲龙溪水笑了笑:“好啦,你可以为卫哥讲述我的传奇故事了。”
龙溪水定了定神,为卫白丁说出了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牛员外因担心自己眼光极高却长相又非常一般的爱女牛梅花嫁不出去,不得不在北海水城城外摆下一个擂台为自己的女儿从所有参赛者中在争取到一个修为最高的人为上门女婿。
当今乱世,有钱难买自己的不死,牛员外旨在为自己的女儿同时也是为自己选择一个强力保镖。
就在比武招亲的当天,擂台前时围满了身怀绝技还没钱花的汉子,这些人并不是为了和牛梅花成亲,他们都是冲着牛员外雄厚的家产去的。
封神榜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封神榜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裤衩,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花,还站在人群的最前边。身后那些大人以为这光膀子小鬼是来凑热闹的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牛员外的轿子被人抬了过来,父女俩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并宣布了报名开始。
封神榜当时只有十四岁,他自然也是看中了牛员外有钱。
随着牛员外的得力助手周不理将桌子摆好,并取出了笔墨纸砚,众人这才一拥而上纷纷报了名。
报名者足足有一百多人。牛员外将名册接过来看了看,看罢是哭笑不得。报名之人最小的是年仅十四岁的威震天(封神榜的化名),最大的是五十六岁的郑万贯。遂叫来周不理,圈出这二人的名字道:“让他俩先比试比试。剩余的人自愿上台,胜者留下继续接受挑战,伤者抬走医药钱我包一半,死者就近挖坑埋了。”
周不理得着命令,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并说道:“今天,是我家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大家不要误会,我家小姐并不和你们比。我手中的名单上有一百二十三人,老爷已经决定,他未来的女婿就是这一百二十三人中站到最后的那位。老爷说了,擂台比武生死由天,伤者治伤的钱由牛府支付一半,死者我们也会为你挖坑埋葬。所以,各位请放心大胆、拼劲全力。下面我宣布,首先对战的两位的名字。”
说到这里周不理特意停顿片刻,巡视众位修行者。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谁愿意第一个出阵?就算你再有能耐,你打倒一个,你能保证自己的气力足够打倒剩余的一百多个挑战者吗?众人只盼周不理不要叫到自己的名字。
“第一阵,威震天对阵郑万贯。”
一听此言众人开始四下找寻这二人。封神榜见居然叫到了自己,不禁仰天大笑一通,大摇大摆地走上出了人群,朝人群之外二十步远的擂台走去。人群中岁数最大的,已是胡须花白,满脸褶子衣衫褴褛的老人本想夹着尾巴逃走,一看牛员外为他挑选的对手居然是个短发小鬼,不禁就来气。这样的小鬼他只用一巴掌便能将他扇出擂台,基本上不用费什么力气。他自认为人群之中他的修为最高,也是人群之中最不走运的人。他已经五十六岁了,还是一条光棍,如果能娶到妙龄的牛梅花并成为牛员外的乘龙快婿那他老人家的晚年就不用愁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在垂暮之年和悲惨的命运做最后一次斗争。
一甩补丁压着补丁的布衣,老人纵身而起,英姿飒爽地抢在封神榜前边站在了擂台之上。
众人一看这对阵的二人,便是一通大笑。一个胎发未蜕的小鬼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居然也来比武招亲,这还真是安宁之地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的事情,可他偏偏就发生了。
众人笑罢开始各自议论着他们对胜负的看法,百分之九十九点七的人都认为那个叫威震天的小毛孩不死也残,那百分之零点三的人只是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牛员外的女儿牛梅花。
我们都知道,在安宁之地要论帅,封神榜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牛梅花年方二十一,虽然已是大龄剩女,可她也梦想着能找到一个高富帅。因自家钱堆如山,牛梅花最先将富家子弟拒之门外;她当然也有看上的,只是富家子弟看不上她的长相。因自己个头已能赶上七尺男儿她也不稀罕高个子男人,个头高块头大的男人一般都喜欢小巧玲珑的姑娘,牛梅花不得不将之也排除了。眼下她正需要一个帅的,穷的,离不开她的男人。
当众人在登记姓名时,她挨个看过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她未来夫君的人,唯一能让她看上眼的也就只有这位威震天了。威震天的帅已不用说了,只穿着一条裤衩且瘦骨嶙峋的人自然也是所有人中最穷的一个,最主要的是年纪小。牛梅花认为只用在她家美酒佳肴锦衣玉食供养着,不用两年这小鬼必然能焕然一新。
看见封神榜最先出战,牛梅花心里不但不为自己看重的人担心,反而还暗暗为之喝彩。她认为她看中的人必然能技压群雄打倒所有人。
且说封神榜大摇大摆地走上擂台,见郑万贯已经在等他了,一看对方面相,不禁就是一愣,嘀咕道:“大爷,您这又是何苦啊?你也不看看自己和牛小姐般配吗?”
郑万贯见这小鬼的嘴还挺毒,对答道:“只要修为高深,他就配!”
封神榜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深浅,不禁挥了挥手到:“不要自讨没趣,小夫我只要一抬手你就完了。”
郑万贯哪里有心思和这小鬼斗嘴,抄起巴掌疾走上前便要去抽封神榜。刚走出两步,只觉封神榜不见了,后又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影,随后便感觉脸好像被人用铁锹拍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封神榜一巴掌将郑万贯打下擂台,打了个响指道:“下一位。”
话不多讲,封神榜一连扇出五十多计耳光从擂台上扇下去五十多号人,剩下的人自然都是些实力不济的,虽然对方只是打耳光也没人愿意上去找挨了。
随着周不理宣布封神榜获胜,这场比武招亲也就这样结束了。这样的结果高兴坏了牛梅花,却气坏了牛员外。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沦为笑柄啊!遂当众悔婚,作为奖赏只是给了封神榜一百两银票。
当时的封神榜一心想要成亲生字延续封家血脉,见对方悔婚哪里肯答应?可他孤身一人,又不会妄动杀戒,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是封神榜一百零六次失恋的第三十次。
说完这个故事,龙溪水不时拍打着封神榜的胸膛:“告诉我,这是不是真事儿啊?”说完,又大笑起来。
此时想起自己当时做下的事情,封神榜直羞得脸红脖子粗,感叹道:“哎,往事不提也罢!让它随风去吧。”
卫白丁赞叹道:“不愧是我的封老弟。哈哈哈……”
三个人正欢乐间,封神榜突然一扭头看向菜地尽头的小路,面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见封神榜看着菜园尽头的路口面色凝重,卫白丁也抬头看去,侧耳倾听,只听得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钢铁摩擦(超声波)之声正从小路中传来。卫白丁只得捂住耳朵,一旁的龙溪水也痛苦地捂住耳朵。可捂住耳朵依然能听见这种声音;只得将自身真气释放,结成真气护盾这才将之隔绝在外。
这个声音封神榜听过,是卫左走动时身上盔甲甲片摩擦的身影。
“卫哥,你爹来了。”封神榜说出即将到来之人的名字。
此时此刻卫白丁再次听见卫左这个名字时已不再有憎恨情绪了,在母亲白杏死去的那一刻卫白丁不但原谅了白杏也原谅了卫左甚至原谅了整个云之峡谷。母亲白杏对他甚至要恶过卫左,白杏肯为他枉送了性命,就更别提这位已经救过他一次的父亲了。
随着这种声音越来越近,那种“嘶嘶呲呲”的声音就更响了,直到一个白银铠甲人牵着一匹浑身血渍的白马出现菜园的尽头。
只见这铠甲人身形细长高挑,周身银光奔流,头盔上仅仅在眼睛处有两个缺口,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头盔下将团团白发压解在带着三根白银尖刺的肩甲下方。银光流动的胸甲的胸口处有一个极其明显的散发着猩红气息鳐鱼印记。腿甲犹如白银蜥蜴的双腿一般逆鳞满布,只是这鳞片全是白银金属堆叠而成。
鳐鱼印记象征着边夷国。再看那匹白马,若不是被自己身上多处伤口染红了皮毛本该是一匹没有杂毛的高头白马。此时在铠甲人手中,双目无神,头耷拉着,只是脖颈被一根绳子捆住。
铠甲人出现后,四周便是银光一闪。银光过后,铠甲人已出现在瓦屋前众人身后。铠甲人伸手将手中的缰绳绑在瓦屋前的一根松木支柱上,发出了声音:“猜出我是谁的可以活命。”这个声音好似排列紧密的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三人的耳朵。
这是个极其陌生的声音,可那匹白马对三人来说却并不陌生,乃是白羽家族的族长麟。难以置信麟居然被白银铠甲人就这样牵了过来。
卫白丁和龙溪水几乎同时将视线移向封神榜,他们两个都猜不出来,他们坚信封神榜是最后的希望。
封神榜凝视着铠甲人的身形,以及肩头的白发,脑浆在快速转动着。通过这铠甲的款式和铠甲人的声音根本判断不出对方究竟是男是女,也只能通过肩头的白发以及这铠甲人为何来找他们来判断了,可这根本毫无头绪。
正费神间,封神榜看见了那匹白马,这显然是麟。在枯木林中麟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成了铠甲人的坐骑了呢?正猜测间,白马开口道:“它是开元老贼尼!”
此言一出,卫白丁封神榜以及龙溪水都是大吃了一惊,一双眼凝视着铠甲人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不敢相信这位德高望重的开元师太居然也是失落神祇。
听了白马的话,开元上前抚摸这白马的头说道:“真是一匹好马,配得上成为我的坐骑。”
“师父,这是为何?这是怎么回事啊?”龙溪水始终不能接受开元师太现在的样子,她激动地问道。
铠甲人缓缓转过身,从头盔中发出了声音:“卫白丁,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卫白丁愕然:“这究竟是为什么?”
铠甲人并没有说话,缓缓伸出手,用尖锐的指甲在面前划出了一道方形断裂空间,随着方框中的空间碎裂,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空间,从这空间中滚落了一个仍旧昏厥中的红衣少女,少女面色苍白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湮灭!”卫白丁惊叫道。叫完不管不顾跑到湮灭身边,将湮灭抱在怀中。
铠甲人并没有阻拦卫白丁,而是说道:“这将是你们最后的重逢。”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卫白丁实在想不明白湮灭怎会在开元师太手里。
“很简单,那****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我不得不逼她离开二元观。”铠甲人说道,“为了避免你们去找她,我特意来到了鹰笼将她有可能是白羽秘宗人的事情说给了季。这才有了季带人将湮灭抓到鹰笼的事情。本以为能将你们彻底分开,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这里。当我的坐骑驮着湮灭气冲冲地来到二元观找我兴师问罪的时候,我已忍无可忍了,我是安宁之地最强的强者,永远都是。当麟施展萤火心灵的时候我不得不变成了想现在的样子,打伤了他,杀死了我所有的门人,一把火烧毁了二元观。哈哈哈……”
封神榜已是浑身颤抖,颤声道:“你为何也和卫左一般?难道你也叛变了边夷国吗?”
一听卫左,铠甲人愤恨道:“我们廖家信仰了圣天君千年之久,卫左一个叛徒居然得到了圣天君的重用。卫白丁,跟我走吧,引领你的族人解除明火云层迎接圣天君降临安宁。”
“原来安宁之地的幕后黑手还有你?”封神榜恶狠狠道,身体也不抖了。
“哈哈哈哈……”铠甲人笑罢说道,“安宁之地的幕后黑手从一开始就是我,卫左投身边夷国只是为了自己成为人皇而已!”
龙溪水听了半天,突然问道:“让我爹变身怨灵的难道也是你?”
铠甲人笑道:“当然了。不光龙元,安宁之地的很多人都被我灌输了这种东西!”
铠甲人说罢点指菜园中一处隆起的新土。
卫白丁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那正是他掩埋木匣子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卫白丁惊叫道。
“不必吃惊,这东西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心脏而已,真正的秘密在心房之中。”随着开元手心银光一闪,那土丘彭地爆裂开来,碎木屑迸四处迸散,一个仍旧跳动着的心脏出现在开元师太的手中。
随着铠甲人手握紧,这心脏立刻沦为一滩碎肉。开元师太缓缓摊开手心,从手中的碎肉中出现了一只猩红色的蚯蚓。之间这蚯蚓的身体时而变粗时而变细,看起来就好似一只仍旧在跳动中的线形心脏一般。
“宁河伯很早就是我看中的人,我们想让他成为一只不错的怨灵,不料想此人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只吞心兽!将自己的心脏偷了出来让自己成为无心之人。正如卫白丁所见到的他怨化时的样子,他本来能够成为一只合格的怨灵在弹指之间将季杀死。可惜啊,他为了让自己少一处要害,将这强大的力量存放在这木匣子中。死的太过愚蠢。”铠甲人看向一旁菜地中的空洞说道,“好了,你们的疑惑已然解开了,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话音一落,一条猩红色的看起来犹如钢铁一般的锁链从天而降竖插在开元师太面前,锁链入地后周边的土壤开始渐渐变的猩红而且范围还在缓缓扩大之中。这时,锁链开始由猩红变成火红色并渐渐融化成炽热的“铁水”流淌在地上,片刻后一个猩红色的铠甲人自火红的铁水中浮现出来与开元师太面对面站定。
“谈话还没有结束。”猩红铠甲人中发出了声音。
白银铠甲人又一次大笑道:“卫左,难道你看不出你我之间的差距吗?”
话音未落,一阵轻风从二人中间的空隙中吹过,吹来了一个面如恶鬼的少年,少年在卫左身边站定后从袖口中滑落了一杆翠玉烟枪,赫然就封神榜的兄长封令。
白银铠甲人一看这烟枪,认出是自己用了四十多年的烟枪,眼中的银光便是一次闪烁:“还给我!”
猩红铠甲人发出洪亮的笑声:“现在的你还要这烟枪何用?开元,现在,我们之间还有差距吗?”
为了便于区分,在这里继续使用二人的本名。开元师太一见封令,点指卫左道:“身旁有条恶狗果然不一样!”说完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白马不屑道:“你也就是给我当坐骑的命了。”
卫左沿着开元的视线看去,一看严重的红光也开始有些不稳定了,他认得那个人,唏嘘道:“麟,当她的马还不如当我的狗。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来到我身边。”
白马一听此言直气的屁股冒烟,他堂堂白羽秘宗的族长,在开元师太面前不堪一击也就罢了,居然还云之卫家的普通长者卫左羞辱,顿觉活着丢人不如早些死去。遂缓缓化作人形,那只困住他脖颈的绳索也缓缓缩小仍旧捆绑住他的脖颈。
麟点指猩红铠甲人恶狠狠道:“卫左!你这无耻的叛逆,你们的族长就站立在你身后,你就不怕被神雷击穿吗?卫白丁,你他娘还在等什么?”麟将二铠甲人的话语听在耳中,他实在想不明白卫白丁为何要容忍卫左站在他面前。
卫白丁听了麟那无力的呐喊,摇头不止。休说卫左时他亲爹,就算不是,你白羽秘宗的族长都干不过开元师太,我云之卫家和你一样的秘宗族长难道就能战胜他们不成?
开元师太没心思搭理那个即将成为自己胯下坐骑的玩意,又问卫左:“圣天君已经重新归于我的睡梦之中,卫左,你这该死的叛逆,圣天君让我告诉你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卫左听罢大笑不止:“多亏有蠢到了极点的你将我引荐给圣天君,才让我拥有了今日的神灵之躯。开元,你和圣天君一样都是个蠢货,只有神力没有头脑的你们拿什么占领如今的安宁之地?”
开元师太一听此言,不禁又一次狂笑不止,笑罢拍了拍手掌,掌声过后,一个浑身散发着猩红气息的黑斗篷从地下钻出,英姿飒爽地飘荡在她身旁。
“你可认得此物?”开元指着这斗篷说道。
卫左看罢多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久前这黑斗篷曾来到他身旁毛遂自荐,他看这黑斗篷过于奸诈便以神力杀之,在神力毁灭黑斗篷时,卫左能清楚地意识到被杀死的并非黑斗篷的本尊。卫左不认得卫白丁和封神榜哪里会不认得?记得最后一次和这黑斗篷见面时黑斗篷曾言要去投靠卫左,怎会成了这般模样还站立在开元师太身边。
“倒戈家,你焉敢如此?”卫白丁点指黑斗篷。
这时,黑斗篷空洞洞的罩帽之中出现了两只猩红色亮光并发出了声音:“卫左太过自负拒绝了我,所以我选择加入开元师太阵营。卫白丁,卫左,等待你们父子二人的只有湮灭。”说完,指了指地上的湮灭发出了阴怨的笑声。
开元师太又一次说道:“卫白丁,我警告你,如果云梦之眸离开了云之峡谷,你所有的族人都将死于非命!哈哈哈”开元笑罢和黑斗篷一起被一闪而过的银光带走,他不得不走,卫左这样的失落神祇和封令这种拥有地狱法力的邪神在一起即便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有卫左活着,她想替圣天君杀死卫白丁势必难如登天。
开元走后,卫左缓缓扭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又一次咒骂道:“还是如此废物,想要守护这片大地就憎恨、怨恨、仇恨吧,想要守护安宁你必须远离这个仁慈的封家小鬼,否则我将让封家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卫左说罢也发出一道红色的闪光带走了自己和封令。
闪光异常夺目,卫白丁双目花白了许久才恢复了视觉,看着自己刚刚重逢的兄弟长叹不止。
封神榜哪里舍得离开卫白丁,可卫左的警告依旧在耳畔回响着。没遇上卫白丁之前他本是一个浪子,到哪里都不受待见,被隔绝在人群之外。和卫白丁在一起后渐渐开始接触一些密宗之外的人同时也找到了自己的兄长封令,想拯救他兄长恐怕他必须指望卫白丁的帮助。
“既然如此,卫哥,我和溪水先回魔神之心。”封神榜说着伸展手掌,一片竹叶缓缓出现在掌心,“带着它,紧急情况下,我自会赶到助你。”
卫白丁将湮灭扛在肩头,上前接过竹叶塞进衣袖袋中看着肩头依旧昏迷中的湮灭道:“兄弟…弟…妹,湮灭昏迷不醒,劳烦你带他去一趟北海。呵呵,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记得我,你替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吧!她失去了魔族的记忆,而且还很容易哄骗,不要让她离开极尊世界,吃喝用度全部记我账上。”说罢,卫白丁将湮灭交给龙溪水。
龙溪水接过湮灭并说道:“放心吧,你想看她就来我家。”
卫白丁谢过龙溪水后说道:“老弟,你哥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们就此告别吧。”
封神榜只是点了点头,缓步来到龙溪水身边搂住对方的肩膀,紧接着一阵清风吹来,二人已不知去向。
卫白丁也起身离开宁家庄,他要先去鹰笼将麟被开元师太捉拿一事告诉灵。
一路东去,来到鹰笼门前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鹰笼门前仍旧站立着一黑一红两个花脸,上前招呼道:“二位大哥,我要见灵,有要事相告。”
二花脸对视一眼,黑脸先上前问道:“你是何人?”
卫白丁只得报上家门。
二花脸一听脸色缓和不少,只听红脸大汉道:“族长大驾光临,鹰笼蓬荜生辉。请进,请进。”
黑脸推开大门,在门前恭请卫白丁。
卫白丁来鹰笼两次皆被拒之门外,想来是他从宁河伯手中救下了季让鹰笼对他的好感度有所提升。正好,他也想看看这鹰笼内部是什么样子,遂抬腿进了门,红脸大汉尾随卫白丁而入。
最先看见的乃是一间大厅堂,这确实是一处戏园。桌椅两边排布,中间一条窄小的过道,内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这时,红脸大汉将大门又一次关上,厅堂内光线登时黯淡了些。
“族长稍候,我去后堂请灵姑娘。”红脸大汉说完穿过过道纵身一跃穿过戏台子的帷幕后没了人影。
卫白丁只得原地等候,吸取着鹰笼中的特殊味道。
没等多久,幕布拉开,红脸大汉带着一个黑子蒙面女子出现在戏台之上。
“族长来鹰笼有何贵干?”灵的声音。
卫白丁远望着灵的眼睛道:“你们的族长麟被一个白银铠甲人打伤后抓走了。灵,通知季,你们必须赶紧离开黒仙城。否则大祸不远了。”卫白丁并没有直言是开元师太化身的失落神祇将麟抓走,因为这一切让灵接受起来恐怕有些难度。开元连白羽秘宗的族长都敢抓,下一步难保不对鹰笼出手。
灵和花脸男子对视一眼,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言当真?”灵惊叫道,他认为卫白丁没理由对他撒这种谎。
“灵,我还没必要和你说这种无聊的谎话。”卫白丁叹道。
“不可能!我们族长在世上少有敌手,怎么可能被什么铠甲人抓走?”红脸大汉说道,他还是不相信卫白丁的话。
就在这时,鹰笼的门又一次被人打开了,只听那黑花脸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师太里边请。”
话音一落,一个白发道姑手持浮尘从外进入鹰笼,一进门最先看见了卫白丁,面带疑惑道:“白丁,你怎会在此?”
卫白丁一看来人如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来人哪里会是别人,正是开元师太!记得开元曾说过他爹卫左从化身失落神祇的那一刻肉身便已经死了,开元师太也化身了失落神祇,为何她还能恢复人样?难道是旁人易容假扮不成?眼下,绝不能因此慌神,应该冷静应对。
卫白丁忙抱拳施礼道:“拜见恩师!”
开元师太嘴角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又问卫白丁为何会在鹰笼。
“我是来看戏的。”卫白丁也带着笑意回复开元师太,“恩师,你来鹰笼作甚?”
开元长叹一口气,而后看着灵说道:“我要见季长老,白丁,鹰笼只在夜间演出这是规矩,你不要难为人家。”
卫白丁恨的直嚼舌头,听对方的说辞应该是开元本身无疑,想来开元师太可以随时在失落神祇和人之间交换身份,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现在若是说出是开元师太抓走了麟,势必要被对方反咬一口。
“师父说的是。灵姑娘,宁晴在宁家庄想要见你。”卫白丁冲灵眨了眨眼睛后又说道,“既然如此,恩师,我先走了。”
开元师太道:“好吧,你要早些回二元观啊。”
卫白丁只得起身离开,并快步返回宁家庄。
单说灵听了卫白丁的话心里直犯疑惑,适才她还在和灵讲述白羽秘宗的道义。卫白丁朝她挤眼睛示意肯定是某种暗示,灵认为卫白丁是想让她去宁家庄和他见面。既然如此为何要提宁晴的名字,想了片刻她终于想明白了。卫白丁是让她带着宁晴一起到宁家庄去见他!灵认为卫白丁无非是想看看自己这个朋友回归鹰笼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想明白了这些,灵冲开元师太抱拳道:“师太稍等,我去后园请季长老。”
开元师太带着笑意道:“好。”
灵冲身边的红脸大汉使了个眼色,红脸大汉会意将帷幕又一次拉上。灵则是快步朝后园走去直奔宁晴的房间,见到宁晴直言想带她去宁家庄。
宁晴虽然有些不理解灵的用意,也只得听对方的,毕竟她是新来的。二人遂先后变换成鸟身飞出了鹰笼,就在二人刚刚飞到高空之中时隐隐约约看见身下白光一闪。灵下意识低头俯瞰鹰笼,见没什么异常的动静遂振翅朝不远处的宁家庄飞去。
在高空中宁晴看了看灵化身的飞鸟,顿觉全身羽毛不附体,这种尖嘴身体如流线一般的飞鸟乃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吞心兽!这种飞鸟身形不大,飞行速度极快。传说很多人被偷走心脏之后很多天都还浑然不知。白羽秘宗人在得到自然之灵青睐后化身的第一个兽身那便是自己最喜欢的动物,她自己在兽仙宫长大,他的养父空如洞最喜欢狼。在空如洞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开始喜欢这种阴险凶恶的野兽,能化身的第一个兽身自然也是一只母狼。难以置信吞心兽居然会是宁晴最喜欢的野兽,对于一个在不起眼的宁家庄长大的小姑娘来说这太奇怪了。等到了宁家庄一定要问明白宁晴从哪里见到的吞心兽。遂加快飞行的速度去追赶早已无影无踪的宁晴。
且说,开元师太看见宁晴去通知季,她本想等季到了再化身为神灵将鹰笼分部彻底扫荡完整,以达成她家先祖廖星率因为拯救全人类而未完成的使命--毁灭八大秘宗!她老人家和八大秘宗的长者都有很好的关系,这些关系都是她老人家积年累月在凌霄岛每年一次的秘宗朝圣时建立的,为的便是这一天。眼下她已抓了麟,只是麟骨头很硬誓死也不愿意将各个分部的位置告知于她,无奈之下开元师太只能将这位桀骜不驯的族长关进了自己的身体之内,让麟借出她的神目看着自己如何一个又一个地将他的族人杀死并将其中一些资质不错的转化为怨灵成为她的爪牙。白羽秘宗是距离他最近的秘宗,她自然要第一个将之清楚。清楚完鹰笼,她老人家必须去追寻叶骓的下落。就在她对自己的徒儿们下毒手之时,她老人家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不在二元贯,在叶骓的房间里她只是找到了那把一直以来被她忽略了的玄子匕首。她记得卫白丁曾对她说过叶骓有未卜先知的怪能,她认为叶骓必然是预知了她要大开杀戒提早逃之夭夭。想要找到叶骓恐怕还必须从卫白丁身上入手,叶骓曾多次找她询问卫白丁去了哪里,她也告诉了自己的徒儿。叶骓的行踪不难猜测,必然在黑仙城中的某个角落里并寻找寻卫白丁之中。她老人对叶骓的小命并不在乎,她在乎只是想把这一个拥有未卜先知能力的人留在身边而已。
可就在她等候季到来的过程中,她的烟瘾犯了,又想起了封令居然在她老人家刚刚用神力将烟枪从体内唤出的瞬间从她手里夺走了烟枪,不禁恨上心头,当下化身为失落神祇。此时的她想要覆灭这鹰笼已不用一个一个去杀戮了。
“麟,看好你的鹰笼分部是如何消失吧!”开元师太自言自语道,“钧水决第一重天--死亡之海。”
话音一落,整个鹰笼更加黑暗了,只听开元师太体内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呼喊:“给我住手!”
呼喊间整个鹰笼已漂浮在一片黑水海洋的上方,就连门口的黑脸大汉也不例外。
随着开元师太身体又一次闪光,整个鹰笼开始下沉,鹰笼中十几个白羽秘宗人在绝望的哭喊着,其中包括躺在病床上还不能动弹的季。
片刻之后,鹰笼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白银铠甲人,以及一些躲在暗处心惊胆裂的路人。白银铠甲人看着这片到处坑洞的空地满意地借助闪光离开了。
这时,鹰笼对门的一间杂货铺中探出了一个满脸泥土的脑袋,这脑袋用自己特有的大眼睛一看这瞬间消失的鹰笼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见此情形也离开柜台到门口看了看。一看之下登时呆在原地,对门鹰笼同时也是她生意兴隆下去的保障已沦为一片坑洼之地,适才他一直在屋中根本没听见门外有任何动静。
妇人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鹰笼里的茶叶各种粮食都是她一手供应的,鹰笼一倒她离关门也不远了。想到这里,妇人哭出了声音。
蒙面人见妇人痛哭也不忍在呆在这里了,出了杂货铺,这时越来越多的路人纷纷从角落里钻出来,有些看到事情经过的在和不知情的人说什么鹰笼的地面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水然后整个鹰笼以及门口涂着黑脸的门子都沉进了水下,之后鹰笼的空地里站着一个身着亮银甲的人随后一道闪光四周就没个人影了。
众人听罢都是唏嘘不已,这些人都是附近的住家户,有一男一女两个小青年听了这话凑在一起嘀咕了一句快去告诉宫主。说完,这俩人挤出围观人群朝西方快步跑去。
蒙面人知道自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扭身朝西方走去。
且说宁家庄内,卫白丁刚刚回到宁家庄,推门入院,见灵和宁晴正在院中等候,心里欢喜,忙上前道:“二位果然来了。”
灵率先问道:“你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卫白丁无奈道:“抓走你们族长的人正是开元师太!”遂又将开元师太化身失落神祇的事情说于二人,由于他自己对失落神祇也没多少了解,也只是说是个身穿白银盔甲的神灵。
灵和宁晴听完都是瞪大眼睛,她们有些难以置信。
见二人不信,卫白丁看向灵说道:“你亲眼见过怨灵,难道不相信这世上有失落神祇吗?”
听了这话,灵回忆起宁河伯死后怨化的情形,这回他不得不信了。
“失落神祇有多厉害?”灵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盔甲能瞬间发出一种极其刺眼的闪光,她的速度极快,一切行动都是靠这种闪光来掩饰。就是这一闪之间他们便可以将人杀死。”卫白丁正色道。
“闪光?”灵似乎回忆起自己刚刚离开鹰笼时看到的银光,心里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忧,“不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鹰笼怕是完了。晴儿,跟我回去。”
话音一落,灵率先化身飞鹰振翅而起。
宁晴来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得向卫白丁告别:“我得走了。”说完,身上也开始散发黑气。
卫白丁忙拦阻道:“等等,你带我一起过去。”
宁晴听在耳中,卫白丁没回来之前她们便已到了宁家庄,灵问了她关于吞心兽的事情。宁晴本对吞心兽一无所知,在灵的提示下她才知道自己变身成的黄鸟就是吞心兽。至于这只黄鸟是宁河伯养在笼中的宠物,宁晴一个人无聊时经常在院中和这只鸟说话,时间久了认为自己似乎能听懂这只鸟的叫声,并成了这只黄鸟的朋友。然宁河伯却极其反对她接近这只鸟,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将这只鸟仍在柴草堆里烧死了,为了这件事她掉了不少眼泪。听了灵关于吞心兽的描述之后,宁晴惊叹不已。灵还警告她以后最好化身飞鹰,化身吞心兽一旦被高人发觉断然没有放过之理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卫白丁有心过去,宁晴变换成一只巨鹰蹲伏在地上。
卫白丁顾不得许多,爬上鹰背并催促巨鹰振翅高飞。
一分钟后,巨鹰在空中发出一声惊叫并快速俯冲下去,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处到处地洞的空地之中。
卫白丁一直搂着巨鹰的脖子,见似乎着陆了,忙抬头看去,一看之下不免还是吃了一惊。
跳下鹰背,看着不远处已变换了人形正在痛哭流涕的灵不免也为之动容,见四周空无一人,只得上前安慰道:“你不要悲伤,只怪开元师太太过狠毒。”
灵哭喊道:“开元是季长老的密友,我们长老一直很尊敬她,她为何要破坏鹰笼,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啊!”
卫白丁又哪里会知道,开元师太要杀他这倒是好说是为了帮圣天君清除障碍,虽然听开元话中的意思麟曾对她出言不逊,可她已经打上了麟,又有什么必要殃及鹰笼呢?
正犯疑惑间,灵突然停止了哭声,并恶狠狠道:“一定是空如洞!她是开元师太的门外弟子。这个恶贼,我要杀了他!”灵说完就要化身飞鹰。
卫白丁忙拽住灵的肩膀,安抚道:“你不要冲动。鹰笼和兽仙宫之间究竟有何冤仇?”
“放开我,这与你无关!”灵咆哮道。
“住口!”卫白丁呵斥道,“灵姑娘,鹰笼和兽仙宫之间的矛盾恐怕不是一天半天了,你们若真有能耐,又何必要派兰花姑娘去勾引空如洞父子呢?”
“你怎么知道?”灵惊讶道。
“是空夫亲口说的。空夫一个毛头小鬼都知道这事,你认为空如洞父子能不知道吗?兰花姑娘恐怕只是他们父子的玩物而已,白白被糟蹋了啊!”卫白丁唏嘘道。
“难道任由开元师太将我们的族长当坐骑吗?卫白丁,你也是一族之长,倘若你被抓,你的族人会坐视不理吗?”灵咆哮道。
“会!”卫白丁正色道,“能当我云之卫家族长的人有很多,我死后还会有人扛起云之卫家的大旗。”
“你不明白!麟族长是我们白羽秘宗一直以来唯一的族长,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和你差不多的青年男子,可他已经一千多岁了啊!”灵咆哮道。
卫白丁大惊:“此话当真?”
灵摇了摇头:“你见过他的萤火心灵,那里面是所有白羽秘宗人力量的源泉,一旦族长死去,所有接受过族长自然生命力祝福的族人都会死。那****去的枯木林,那林中的树木都是被族长吸收了生命力后才枯死的。我们的族人离不开这种自然生命力,负责给我们输送生命力的人就是我们的族长!可族长一人毕竟能力有限,无奈之下他才想出了将新生族人交给外人抚养待到成年再一一找回灌输自然生命力回归本族的传承方式,这样可以减少十多年的无谓的生命力损耗。”
“这……”卫白丁惊愕、不解,“麟已活了千年之久,为何赢不了只有七十多年修行的开元师太呢!”
“他老人家一直忙于族人生命的传承,说什么活了千年,他是为家族的延续忙碌操劳了千年之久。”灵说着低下了头,遂又抬起头道,“你说的对,我一个人不够,我也去联合整个家族共同对付开元师太!”
“你不要激动,麟在开元手中,一旦她处死你们的族长,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而且,你连开元师太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卫白丁激动道。
“那该怎么办?”灵问卫白丁,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鹰笼被平,族长被抓……”卫白丁说着突然想起了廖星率关于廖家后人世代都传承着的使命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冷颤。“我明白了,开元师太想要毁灭八大秘宗!”说完,卫白丁暗自庆幸自己将云梦之眸留在了云之峡谷,要不然恐怕云之峡谷也会非常危险。怪不得开元师太曾说了如果云梦之眸在安宁出现他的族人都将死于非命之类的话语。
灵听完也是一惊,但不得不点头赞同,鹰笼无缘无故被灭已足以说明白羽秘宗是开元师太的头号目标。值得庆幸的是白羽家族所有的族人都分散在安宁各地,而且身份绝密,纵然开元师太再能也不可能将整个家族一一吃掉,最可怕的是她手里握着整个家族的心脏---麟。好在这一点只有白羽秘宗人知道,目前虽然多了个卫白丁但是灵坚信同为秘宗的云之卫家族长绝不会将这个秘密说于第二个人知道。
灵的想法是正常人的想法,可她想错了一点,开元师太和麟之间并不陌生,反而是密友。麟敬开元师太这样的强者在闲聊时曾说起过三个距离魔神之心最近的白羽家族秘宗分部的位置,麟之所以说出这三个分部的位置为的自然是让开元师太这样的善良强者能帮助他的族人避免并调解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顺便也能在开元需要帮助时给予二元观一些帮助。鹰笼不过是其中之一。
“族长,你能不能动用云梦之眸帮我们找出开元师太的所在并帮我们处死这个恶尼?一旦你帮了我们,我们白羽秘宗愿意抛弃秘宗之间的约定和你们达成同盟,白羽家族的族人男丁极少多为女子,我们的族人之间甚至可以互相通婚啊,这样不好吗?”灵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
卫白丁听罢自然是无比欢喜,若不是自己早有了湮灭,白羽秘宗家族的女子他可以说是无一不爱啊。自己的族人若是能取上白羽秘宗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那出生就拥有了两种血脉,这自然是极好的。虽然麟被擒与他云之卫家无关,看似无关却也有关,开元师太能够制造怨灵,万一麟被开元改造为怨灵,那一切就大大地不妙了。杀死麟就等同于杀死了所有白羽秘宗人,不杀呢?也不合适。就目前来说,救出麟恐怕必须提上日程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本族长启示趁人之危的小人?”卫白丁带着笑意道,“要救出你们的族长,你们两个就必须听我的号令做事。”
灵听罢白了卫白丁一眼:“也就是说你同意了?那就快动用云梦之眸吧?”
卫白丁摇了摇头:“云梦之眸在云之峡谷,我们云之卫家才是开元师太最重要的目标!我必须确保我的族人们万无一失。如今,开元将自己的徒弟斩尽杀绝一把火焚毁了二元观,而且她还能施展星术,我们无法确定他的行踪。我觉得,从他的弟子空如洞下手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我所料不差,空如洞极有可能也是怨灵。”
说起空如洞灵自然有话说:“我不知道,反正他见了我们季长老就像狗看见主人一般毕恭毕敬。”
“那么你和空如洞之间又有什么纠葛呢?”卫白丁看着灵问道。
灵长叹一口气,这件事是她和空如洞之间的秘密,她还没对第三个人提起过此事,可为了能救自己的族长,她也不得不将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了。话未出口,眼前已是一片朦胧。
“空如洞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灵恶狠狠道,泪水也同时涌了出来。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见此情形也离开柜台到门口看了看。一看之下登时呆在原地,对门鹰笼同时也是她生意兴隆下去的保障已沦为一片坑洼之地,适才他一直在屋中根本没听见门外有任何动静。
妇人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鹰笼里的茶叶各种粮食都是她一手供应的,鹰笼一倒她离关门也不远了。想到这里,妇人哭出了声音。
蒙面人见妇人痛哭也不忍在呆在这里了,出了杂货铺,这时越来越多的路人纷纷从角落里钻出来,有些看到事情经过的在和不知情的人说什么鹰笼的地面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水然后整个鹰笼以及门口涂着黑脸的门子都沉进了水下,之后鹰笼的空地里站着一个身着亮银甲的人随后一道闪光四周就没个人影了。
众人听罢都是唏嘘不已,这些人都是附近的住家户,有一男一女两个小青年听了这话凑在一起嘀咕了一句快去告诉宫主。说完,这俩人挤出围观人群朝西方快步跑去。
蒙面人知道自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扭身朝西方走去。
且说宁家庄内,卫白丁刚刚回到宁家庄,推门入院,见灵和宁晴正在院中等候,心里欢喜,忙上前道:“二位果然来了。”
灵率先问道:“你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卫白丁无奈道:“抓走你们族长的人正是开元师太!”遂又将开元师太化身失落神祇的事情说于二人,由于他自己对失落神祇也没多少了解,也只是说是个身穿白银盔甲的神灵。
灵和宁晴听完都是瞪大眼睛,她们有些难以置信。
见二人不信,卫白丁看向灵说道:“你亲眼见过怨灵,难道不相信这世上有失落神祇吗?”
听了这话,灵回忆起宁河伯死后怨化的情形,这回他不得不信了。
“失落神祇有多厉害?”灵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盔甲能瞬间发出一种极其刺眼的闪光,她的速度极快,一切行动都是靠这种闪光来掩饰。就是这一闪之间他们便可以将人杀死。”卫白丁正色道。
“闪光?”灵似乎回忆起自己刚刚离开鹰笼时看到的银光,心里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忧,“不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鹰笼怕是完了。晴儿,跟我回去。”
话音一落,灵率先化身飞鹰振翅而起。
宁晴来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得向卫白丁告别:“我得走了。”说完,身上也开始散发黑气。
卫白丁忙拦阻道:“等等,你带我一起过去。”
宁晴听在耳中,卫白丁没回来之前她们便已到了宁家庄,灵问了她关于吞心兽的事情。宁晴本对吞心兽一无所知,在灵的提示下她才知道自己变身成的黄鸟就是吞心兽。至于这只黄鸟是宁河伯养在笼中的宠物,宁晴一个人无聊时经常在院中和这只鸟说话,时间久了认为自己似乎能听懂这只鸟的叫声,并成了这只黄鸟的朋友。然宁河伯却极其反对她接近这只鸟,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将这只鸟仍在柴草堆里烧死了,为了这件事她掉了不少眼泪。听了灵关于吞心兽的描述之后,宁晴惊叹不已。灵还警告她以后最好化身飞鹰,化身吞心兽一旦被高人发觉断然没有放过之理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卫白丁有心过去,宁晴变换成一只巨鹰蹲伏在地上。
卫白丁顾不得许多,爬上鹰背并催促巨鹰振翅高飞。
一分钟后,巨鹰在空中发出一声惊叫并快速俯冲下去,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处到处地洞的空地之中。
卫白丁一直搂着巨鹰的脖子,见似乎着陆了,忙抬头看去,一看之下不免还是吃了一惊。
跳下鹰背,看着不远处已变换了人形正在痛哭流涕的灵不免也为之动容,见四周空无一人,只得上前安慰道:“你不要悲伤,只怪开元师太太过狠毒。”
灵哭喊道:“开元是季长老的密友,我们长老一直很尊敬她,她为何要破坏鹰笼,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啊!”
卫白丁又哪里会知道,开元师太要杀他这倒是好说是为了帮圣天君清除障碍,虽然听开元话中的意思麟曾对她出言不逊,可她已经打上了麟,又有什么必要殃及鹰笼呢?
正犯疑惑间,灵突然停止了哭声,并恶狠狠道:“一定是空如洞!她是开元师太的门外弟子。这个恶贼,我要杀了他!”灵说完就要化身飞鹰。
卫白丁忙拽住灵的肩膀,安抚道:“你不要冲动。鹰笼和兽仙宫之间究竟有何冤仇?”
“放开我,这与你无关!”灵咆哮道。
“住口!”卫白丁呵斥道,“灵姑娘,鹰笼和兽仙宫之间的矛盾恐怕不是一天半天了,你们若真有能耐,又何必要派兰花姑娘去勾引空如洞父子呢?”
“你怎么知道?”灵惊讶道。
“是空夫亲口说的。空夫一个毛头小鬼都知道这事,你认为空如洞父子能不知道吗?兰花姑娘恐怕只是他们父子的玩物而已,白白被糟蹋了啊!”卫白丁唏嘘道。
“难道任由开元师太将我们的族长当坐骑吗?卫白丁,你也是一族之长,倘若你被抓,你的族人会坐视不理吗?”灵咆哮道。
“会!”卫白丁正色道,“能当我云之卫家族长的人有很多,我死后还会有人扛起云之卫家的大旗。”
“你不明白!麟族长是我们白羽秘宗一直以来唯一的族长,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和你差不多的青年男子,可他已经一千多岁了啊!”灵咆哮道。
卫白丁大惊:“此话当真?”
灵摇了摇头:“你见过他的萤火心灵,那里面是所有白羽秘宗人力量的源泉,一旦族长死去,所有接受过族长自然生命力祝福的族人都会死。那****去的枯木林,那林中的树木都是被族长吸收了生命力后才枯死的。我们的族人离不开这种自然生命力,负责给我们输送生命力的人就是我们的族长!可族长一人毕竟能力有限,无奈之下他才想出了将新生族人交给外人抚养待到成年再一一找回灌输自然生命力回归本族的传承方式,这样可以减少十多年的无谓的生命力损耗。”
“这……”卫白丁惊愕、不解,“麟已活了千年之久,为何赢不了只有七十多年修行的开元师太呢!”
“他老人家一直忙于族人生命的传承,说什么活了千年,他是为家族的延续忙碌操劳了千年之久。”灵说着低下了头,遂又抬起头道,“你说的对,我一个人不够,我也去联合整个家族共同对付开元师太!”
“你不要激动,麟在开元手中,一旦她处死你们的族长,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而且,你连开元师太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卫白丁激动道。
“那该怎么办?”灵问卫白丁,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鹰笼被平,族长被抓……”卫白丁说着突然想起了廖星率关于廖家后人世代都传承着的使命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冷颤。“我明白了,开元师太想要毁灭八大秘宗!”说完,卫白丁暗自庆幸自己将云梦之眸留在了云之峡谷,要不然恐怕云之峡谷也会非常危险。怪不得开元师太曾说了如果云梦之眸在安宁出现他的族人都将死于非命之类的话语。
灵听完也是一惊,但不得不点头赞同,鹰笼无缘无故被灭已足以说明白羽秘宗是开元师太的头号目标。值得庆幸的是白羽家族所有的族人都分散在安宁各地,而且身份绝密,纵然开元师太再能也不可能将整个家族一一吃掉,最可怕的是她手里握着整个家族的心脏---麟。好在这一点只有白羽秘宗人知道,目前虽然多了个卫白丁但是灵坚信同为秘宗的云之卫家族长绝不会将这个秘密说于第二个人知道。
灵的想法是正常人的想法,可她想错了一点,开元师太和麟之间并不陌生,反而是密友。麟敬开元师太这样的强者在闲聊时曾说起过三个距离魔神之心最近的白羽家族秘宗分部的位置,麟之所以说出这三个分部的位置为的自然是让开元师太这样的善良强者能帮助他的族人避免并调解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顺便也能在开元需要帮助时给予二元观一些帮助。鹰笼不过是其中之一。
“族长,你能不能动用云梦之眸帮我们找出开元师太的所在并帮我们处死这个恶尼?一旦你帮了我们,我们白羽秘宗愿意抛弃秘宗之间的约定和你们达成同盟,白羽家族的族人男丁极少多为女子,我们的族人之间甚至可以互相通婚啊,这样不好吗?”灵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
卫白丁听罢自然是无比欢喜,若不是自己早有了湮灭,白羽秘宗家族的女子他可以说是无一不爱啊。自己的族人若是能取上白羽秘宗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那出生就拥有了两种血脉,这自然是极好的。虽然麟被擒与他云之卫家无关,看似无关却也有关,开元师太能够制造怨灵,万一麟被开元改造为怨灵,那一切就大大地不妙了。杀死麟就等同于杀死了所有白羽秘宗人,不杀呢?也不合适。就目前来说,救出麟恐怕必须提上日程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本族长启示趁人之危的小人?”卫白丁带着笑意道,“要救出你们的族长,你们两个就必须听我的号令做事。”
灵听罢白了卫白丁一眼:“也就是说你同意了?那就快动用云梦之眸吧?”
卫白丁摇了摇头:“云梦之眸在云之峡谷,我们云之卫家才是开元师太最重要的目标!我必须确保我的族人们万无一失。如今,开元将自己的徒弟斩尽杀绝一把火焚毁了二元观,而且她还能施展星术,我们无法确定他的行踪。我觉得,从他的弟子空如洞下手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我所料不差,空如洞极有可能也是怨灵。”
说起空如洞灵自然有话说:“我不知道,反正他见了我们季长老就像狗看见主人一般毕恭毕敬。”
“那么你和空如洞之间又有什么纠葛呢?”卫白丁看着灵问道。
灵长叹一口气,这件事是她和空如洞之间的秘密,她还没对第三个人提起过此事,可为了能救自己的族长,她也不得不将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了。话未出口,眼前已是一片朦胧。
“空如洞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灵恶狠狠道,泪水也同时涌了出来。
灵含着眼泪为卫白丁和宁晴诉说了自己生命之中最黑暗的一面。
事情是这样的:
十九年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灵的生命降生在安宁之地南部的一处桃园---白木园之中。灵刚刚落生便被族人抱去见了分部长老华,其母陈氏甚至都没能看见自己女儿的模样。华则是化身飞鹰来到北海水城将这个畜生婴儿卖给了一直为他买卖族人的人贩子秋线。
秋线以一两黄金将灵买进,一个月后以一百两黄金的价格将灵卖给了当时还不是宫主的空如洞。空如洞当时不过是兽仙宫刚入门的弟子,而且资质低下不被看好。空如洞当时的心情十分低落,甚至认定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因此花光了所有积蓄为自己买个女娃用来防老。
空如洞有了灵之后是又当爹又当妈,好在他的老娘还在人世,也能帮他照料灵。空如洞对灵宠爱有加,甚至在兽仙宫学艺之时也将灵捆绑在身后,灵就是这样一天天成长起来。
后来,空如洞勤恳学艺的态度打动了当时兽仙宫的宫主李八仙,李八仙开始关照空如洞。随着空如洞开始崭露头角,也博得了李八仙小女李新兰的芳心。
空如洞已有了后人,哪里会在女人身上动心思?因此,无论李新兰如何对空如洞眉目传情私下关照也得不到空如洞的情感。李新兰是个倔强的女人,她看中的东西绝不会更改,因此也一直没有嫁人。
直到灵十六岁那年,李八仙重病逝世,两个儿子李山、李水因为宫主之位开始了明争暗斗。当时已然成为兽仙宫首席大弟子的空如洞对此事则是观望的态度,一直闲散在家,此时的灵已是名满黑仙城的第一美人了。
名声在外,求亲者自然也是络绎不绝,若是旁人的父母必然做梦都能笑醒,可空如洞则不然,他是天天在噩梦中惊醒。他不能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归于了旁人,遂以各种理由将求亲者拒之门外,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灵也是个大姑娘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看上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李山的儿子李明显,李明显早已在父亲面前发过誓,这辈子非空雨点(空如洞为灵取的名字)不娶,二人渐渐开始黏黏糊糊了。
当空如洞发现自己女儿的秘密时,他险些没气疯过去。曾多次反对灵和李明显来往,灵对此不能理解。因父亲反对只得和李明显暗中私会。空如洞曾多次跟踪灵并在暗中观察二人亲亲我我,时间久了空如洞便对李明显起了杀心,他本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他才明白过来,并告诉自己能够拥有自己女儿的人只有他空如洞。
然而,一直暗中关注着灵和李明显恋情的人不止空如洞一个,还有白羽家族鹰笼分部的族长季。
单说空如洞有了残害李明显之意后便开始寻思如何害死这个前宫主的孙子,想来想去他决定联合李新兰处死自己的两个哥哥推李新兰为新任宫主。
李八仙死后,李新兰一直在中间阻拦两个哥哥互相残杀,可她一个女流之辈哪里阻拦的了?也为此找过空如洞让空如洞出面调解。空如洞不愿意掺和李家的内斗一直推脱不前,现在,他决定先怂恿李新兰一番,而后联合自己在兽仙宫的忠实手下一举将李山李水两兄弟连同后人一同歼灭。
当空如洞将这个想法说于李新兰时端地吓了李新兰一跳曾多次咒骂空如洞疯了,空如洞无奈,只得在一天夜里将这个快四十岁的老姑娘推倒在床上,空如洞将李新兰的衣服褪去之后也爆发了三十多年的兽性。那一夜的风雨很大…很大…不光外边,李新兰的闺房之中也是雷雨交加。此事之后,不单有了后来的空如洞宫主,还有了一个儿子空夫。
一个月后,李新兰成为宫主,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随后便嫁给了不得不认栽的空如洞,空如洞就这样成了兽仙宫的主人。
成亲的当天是热闹非凡,女儿居然为自己的后娘当起了伴娘,在来贺喜的人看来这是久违的珠联璧合,可当行礼之时空如洞看着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和人老珠黄的李新兰时心里是百感交集。这一天,空如洞喝的很醉,很醉。
次日清晨,李新兰早早地起床出门去了寺庙找神佛还愿,灵也早早起床去叫自己的父亲吃饭,来到新房之中发现空如洞仍旧酣睡着,无奈之下只得像小时候那样亲吻父亲的额头。
就是这一次女儿亲自己的父亲亲醒了空如洞,也亲出了事情。空如洞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间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体内的兽性开始蠢蠢欲动,一把将灵拽在了床上,嘴里佯说新兰快来陪为夫快活一番,之后便将床前的布帘拉上掩盖住了床上的事情的同时也掩盖住了后面的文字……
一个时辰后,灵从新房中衣衫不整地哭着跑了出来,正好撞上了几个丫鬟。丫鬟们将灵看在眼里都是吃惊不小,正吃惊间空如洞也出了房门,几个丫鬟大惊之下扭头就走,空如洞听见声音扭头一看,不禁也是一惊,做贼心虚之下哪里敢让这几个丫鬟活着逃走,遂出手杀之。
且说,灵抱头痛哭一个人出了城北门,来到护城河边,她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了河中在河底摸到一块石头,一双手死死抱住这石头不让自己浮出这只有六尺来深的护城河。在水下,她甚至没有感受到窒息之苦,就在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之时,由打前方游过来一个人影掰开了她紧紧握住巨石的手并将它带出了水面。
这个人乃是季,季救出灵将之待到鹰笼,说出了灵的真实身份之后曾多次问灵发生了什么事情,灵都摇头不语。
季是过来人,他一直在高空之中负责保护灵的周全,他自然也看见了灵进入新房的前前后后,他怎会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遂安抚了灵,自己则是化身为飞鹰去找空如洞算账。然而,季很快便重伤归来,非但没能杀死空如洞,还在空如洞面前暴露了鹰笼的本质。族人们得知是空如洞伤及自己长老都不敢相信,扬言等季伤愈后便群起而攻之一举踏平兽仙宫。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空如洞便请来了开元师太带着重礼前来说情并说什么自己思女心切让他将灵还给他,季考虑再三只得将火焰压了下去,他认为灵已经失节受辱已没资格见到他们的族长麟接受自然生命力的祝福,遂将灵还给了空如洞。季伤愈之后去凌霄岛见自己的族长说明了这件事情。麟当时非常气恼,将季呵斥一顿后说他会亲自处置这件事。
灵回到兽仙宫便一直独守闺房,从来没有外出过,万幸的是她并没有怀孕。空如洞曾多次和自己的女儿辩解说自己那夜酒醉认错了人,可每次说不出几句灵便要寻死觅活,无奈之下只得和灵避而不见。
三年后,灵的心灵创伤被时间治愈了些,偶尔也会外出逛街。随着空夫渐渐开始懂事,曾多次来找灵玩耍,灵毕竟是个女人有些母性,渐渐的也接受了自己这个弟弟。
可就在那年冬夜,空如洞和李新兰因为琐事大吵大闹了一架,愤恨之下喝了很多酒,回到兽仙宫时已接近半夜,当他路过女儿的闺房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火。头脑有发热便又一次闯进了女儿的闺房,一边夸赞自己女儿温柔漂亮一边着了魔似的上前欲将四年前的雨夜重演一次。
灵一个弱女子,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正要认命等风雨过后便悬梁自尽时,房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破了一个大窟窿,随后从窟窿之中掉落了一匹白马。
空如洞一看这白马酒立刻就醒了思绪也是一片空白,白马二话不说身体一扭后腿已然蹬出,直踢在空如洞的胸口。只听得一声闷响,站在空如洞身后的灵便看见一团红扑扑的东西劈头盖脸而来。忙伸手去抹,抹开视线一看,空如洞已然倒在地上,后心处多了一个透明窟窿,鲜血汩汩地流淌着,一颗仍旧在跳动中的猩红色活人心脏正在他脚下跳动着。
灵哪里见过这个?当时便被吓晕过去。
灵苏醒之后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片一望无际牛羊遍地的原野之上,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着,当他来到一条小溪旁时,借助溪水看清楚了自己依旧沾着空如洞血肉的脸,心里登时就是一片混乱,疯狂地哭喊一通后用指甲在自己脸上是一通撕抓……
就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从世上消失了,对此灵自己的评价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后来,因为鹰笼需要人手,灵则是主动请缨回归了黑仙城,回归之后便以灵的身份效力于鹰笼之中。可没想到的是心都被踢出来的空如洞居然还活着,而且屡次前来鹰笼闹事,无奈之下灵只得当着空如洞的面揭开了面纱,空如洞自见过灵的脸之后便再也没来过鹰笼。
后来鹰笼为了报复兽仙宫,季便想了一个坏主意,从临城秋水中的一家青楼之中花钱买来一个貌美年轻和灵有些相像的青楼女子兰花扮作鹰笼中人,故意开放演出。果然兽仙宫的弟子来此看戏后将这事说给了空如洞,空如洞听罢按耐不住便来听曲,兰花故意在唱曲的时候对空如洞眉目传情。
随后空如洞来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并渐渐地和鹰笼达成了良好的关系,季则是佯装对过往既往不咎,暗中等待兰花离间空如洞和后来收的狗腿子门人干儿子之间的关系。
说起空如洞的干儿子,本名为林中山,父母早亡,因其天资聪颖为人处事干练深受空如洞重用。此人为了和空如洞关系更近一步,先认了李新兰做干娘,随后才被空如洞认作干儿子,并改姓为空,现名空中山。据说空如洞对空中山非常看重,对空中山甚至好过自己的亲儿子空夫。
听完灵的故事,卫白丁忍不住破口大骂不止:“这个衣冠禽兽!简直不配活在世上!若早些知道,在城门口见他时便结果了他的狗命。”
灵对往事已经看淡了,如今她是白羽家族的族人-灵。见卫白丁咒骂空如洞,居然笑了:“哦,你别忘了,我们的族长曾将他的心踢出身体都杀不死此人。”
“你还咬断过宁河伯的脖子,不也没杀死他吗?”卫白丁叹道,并得出了一个结论,“和开元师太走的近的人恐怕都是怨灵。”
“该怎么办呢?”灵问卫白丁,“就咱们三个,能摧毁兽仙宫吗?”
“冤有头债有主,没必要牵连无辜。”卫白丁道,“你们两个化成飞鸟在我头顶跟着,我一个人去兽仙宫陪空如洞父子玩一玩。”
宁晴终于得着机会,上前说道:“白丁,你不要鲁莽,上次你要硬闯鹰笼,这回你又要硬闯兽仙宫,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你就没有朋友吗?对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对男女哪里去了?”
“人家小夫妻自然有人家的事情,哪里会一天到晚在我身边?”卫白丁揶揄着。
灵见宁晴强出头,忙劝说道:“晴儿,你刚刚得到自然之灵的祝福,还是不要强出头比较好。这位可是云之卫家的族长啊,你去了反而会拖累他。”
从灵的话语中卫白丁不免能听出一些秘宗之间才有的敌意,那是一种自然形成的谁也看不上谁的天然成见。不过这也不难理解,首先白羽秘宗族长被擒的消息是他这个云之卫家的族长带去的,他卫白丁面对开元师太能够从中逃走,麟却被生擒,这岂不是在说他云之卫家强过白羽秘宗吗?秘宗之间相互不抬举让卫白丁彻底打消了和白羽家族联姻的天真幻想。
“灵姑娘,你不必挖苦我。我卫白丁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我对于你的遭遇的同情心也非常有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减少世间的怨灵,守卫我家先祖留下来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麟,更不是为了白羽家族的女人和我云之卫家联姻。说实在的,我可不想看着我的族人一天到晚和自己的妻子们因为家族能力方面的事情斗嘴。”卫白丁看着灵冷淡道,说完又在心里抱怨道:你白羽家族就是灭绝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灵自知失言,只得致歉道:“是我失言,还请族长不要怪罪。”
卫白丁不想再理会灵,问宁晴道:“兽仙宫在什么位置?”
宁晴指着不远处的大路说道:“沿着这条大陆往西,过了驯兽场直接正北走出不远便能看见了,整个黑仙城北城都是兽仙宫的地界。”
卫白丁向宁晴告别后进入了云隐空间,他可不想徒步过去。二女只见卫白丁身形被一团白色的云雾吞没,云雾过后,卫白丁已没了人影。
宁晴还从未见过卫白丁施展秘术,不禁惊的张大了嘴巴。
且说,卫白丁在云隐空间开启梦魇之目取西方向飘荡而去,过了驯兽场正北而去,在看见兽仙宫三个字时出了云隐空间。
但见兽仙宫的大门乃是一道木质寨门,一丈多高的木质寨墙一字排开看不见尽头,正如宁晴所说的那样整个北城区都是兽仙宫的地盘。抬眼看向寨墙之内,但见座座高楼林立,好一番大派风范。单说势力,龙元的极尊世界以及门问的星魔阵和兽仙宫一比那简直就是不入流了。可你要比建筑的华丽以及居所的别致的话,那兽仙宫和魔神之心那两处建筑简直毫无可比性,兽仙宫更像是一处乱城区,内中必然还居住着挂着兽仙宫旗号经营的平民,兽仙宫寨门前那两个正若无其事下棋的白发老汉足以说明这一点。
卫白丁抬腿来到二老人身旁佯装观棋,二人只是在地上勾起道道方格,一人以碎石当棋子另一人用树枝当棋子。
卫白丁刚站定,二老者同时将脸转了过来,两张老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者不耐烦道:“小伙子,你来兽仙宫做什么?”
卫白丁嘴角闪出一丝笑意,随口胡诌道:“找点乐子。”
另一个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的老者不禁就是皱了皱眉,教导道:“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为何要去那下贱之所?”
卫白丁笑道:“个人爱好而已。”
一听此言,这老者不耐烦道:“滚,滚,滚。进宫向前走,八仙留大酒楼包你满意。”
卫白丁见两个老头动了火,忙抬腿走进了寨门,原来这兽仙宫的正门是对外开放的啊。
来到寨墙内部,面前就变的热闹了起来,各色行人摩肩接踵,道路两旁饭店酒楼一家挨着一家。继续前行扭头四顾,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红字招牌立于路边,上书“八仙留”三个大字,门前围满了叫嚷的男人。
“快点…”
“他娘的…老板让里边的人快点…老子憋不住了…”
“我的东姑娘诶…想死我了。”
……云云。
隔着人群看去,这八仙留不过是一间规模很小的饭馆,门口站立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姑娘,正带着奉承的笑容安慰着门前排队的饥渴汉子。听着这些人的话语,内中必然有小姐,而且还是令人流连忘返的小姐。顿觉心里痒痒,他的本意是想在这里闹一番好将空如洞引来这里见他。
打定主意,卫白丁来到人群之中,抓住一个瘦骨嶙峋汉子的肩膀向后只一甩,紧接着身后便发出一声闷响和一声惨叫。
“都给老子让开!”卫白丁大叫道。
门前众大汉一听纷纷扭过脸看向卫白丁,他们体内都憋着**之火,见卫白丁如此狂妄**之火立刻就转化为了怒火,只见一个胸肌发达满脸大胡子的粗鲁汉子上前道:“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
门前主事的老姑娘一看要出事,忙挤进人群,在众男人群魔乱舞之下好不容易才出了人群来到卫白丁和那汉子身前,带着笑意道:“二位大爷,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不要伤了和气啊。”
那汉子一看这老姑娘发话了,伸手搂住老姑娘的大蛮腰,带着贱笑道:“妈妈,你都发话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只求让我最先进去。你知道,我已经憋了好几天了。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可要就地拿你泻火了。”汉子说完大笑起来。
老姑娘只得安抚道:“大爷说笑了,妾身年迈,再说大爷你也不是冲着妾身来的啊。”
听到这里,卫白丁火了:“混蛋,这么****到老子我还不得猴年马月了。”
老姑娘忙安抚卫白丁:“这位少爷,本店就东西南北四位姑娘,实在招呼不过来啊。要不少爷您明天再来吧?”
“明天!”卫白丁咆哮道,“老子现在就要,让里面的人给我滚,老子要这四个姑娘都来陪我。”
一听此言,门前二十多号男子又乱成一团,纷纷开口咒骂卫白丁。
卫白丁大怒,一巴掌裹在那老姑娘脸上,将这老姑娘打翻在地,紧接着双目寒光一闪。门前二十多号人都怒视着卫白丁,都看见卫白丁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之后他们的意识就全部消失了。
“给我滚!”卫白丁命令道。
二十多号人一听此言,纷纷倒在地上,像一根根木桩子一般朝大路上滚去,行人见到这几个汉子无不避让,并问着身旁的人们:“这些人唱的是哪出啊?”
这时,老姑娘站起身形,强压这心里的怒火,正要去劝说卫白丁,一看门前的客人都躺倒在地上朝城北翻滚,不禁都是一惊,在地上他好像听见是卫白丁让他们滚!
“让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卫白丁点指老姑娘说道。
老姑娘虽然不知道卫白丁是怎么让那些汉子如此心甘情愿地滚了,他知道的是卫白丁坏了她的生意,不禁发了火:“哪里来的瘪子?竟敢在兽仙宫撒野!?你也不问问这家店是谁罩着的?”
卫白丁哼笑道:“是谁也拦不住老子找乐子,快去,不然别怪老子又要打人。”说话间,空中传来一声鹰啼,更像是人吃惊的叫声。
卫白丁一惊,抬头看去,一看之下脸立刻红了下来,在他头顶有两只飞鹰一高一低正在盘旋。不由分说,肯定是灵和宁晴也来了兽仙宫,而且已经发现了他在青楼门前耀武扬威的英武身姿。
老姑娘无奈,只得进了堂中,卫白丁双手掩面尾随着进了内中。单说那二十多个汉子一路向北滚动着,一直滚到了一处高楼门前被门口的一座假山池子挡住了去路,二十多号人滚成了一团正在池子边原地翻滚着身躯。
假山后是一座巨型庭院,上书“万兽之仙行宫”,门前站立着两个身着黑衣腰胯木剑的青年,二人听见动静,其中一个茄子脸的青年来到假山池子边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禁就是一愣,上前拽起一个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人双目呆滞,被拽起了就原地打着转,边打转边说道:“我们在滚。”
“为什么要滚?”
“主人让我们滚。”
“能不能停下来别滚了?”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滚的向往。”
“去你娘的。”茄子脸一脚将那人揣向南方,这人落了地又开始朝南方滚去。
茄子脸如法炮制,将二十多个人统统换了个方向,就这样二十多个人又沿着大路朝南方滚去。
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门子也站不住了,来到茄子脸身边远望着这些人笑道:“他们是不是中邪了?”
茄子脸哪里知道。分析道:“不可能,怎会二十多个人同时都中邪?这些人像是被人控制了,你守住宫门,我去将此事禀报宫主。”
且说,卫白丁进了八仙留堂中尾随老姑娘来到二楼。来到二楼便看见一条窄小的过道,过道两旁各有两个门,门后不时发出一些男女的浪荡的笑声,让卫白丁好不厌恶。
老姑娘无奈地摊手道:“少爷,我是请不出里边的几位大爷,您还是自己去送他们走吧。赶走了他们,四位姑娘就都是你的了。不过,一个姑娘五十两银子可是一分都不能少啊。”说是四位姑娘,其实只有三个胡娘,另外一个是男人。
“走…走走!”卫白丁催促这老姑娘赶紧消失,“老子是缺钱的人吗?”
老姑娘无奈只得快步下了楼,来到一楼柜台坐下招呼柜台前的一个汉子耳语了几句,这汉子连连点头后出了酒楼快步正北而走。
楼上卫白丁侧靠在墙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料定只要将内中这四个人扔出去空如洞必然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这几天他又悟出了几招云梦秘术,正好拿空如洞试试威力如何。
想到这里,卫白丁来到门前写着一个“东”字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不耐烦且苍老的声音。
“是我啊,小二。”卫白丁回答到。
一阵脚步声后,门打开了,一阵胭脂和酒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卫白丁看了看开门的人,居然是个驼背老人,看起来至少也五十岁了,已是老态龙钟。难以置信这样的人居然也来寻花问柳。
“干什么?“老汉板着脸问卫白丁。
“客官,您的时间到了。”卫白丁微微一笑。
“这么快?”老汉疑惑着,遂又扭头看了看坐在酒桌前正在自斟自酌的俏佳人哪里舍得离开?只得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牌甩在卫白丁脸上后将门拍上。
卫白丁趁银票没有落地之前将银票抢在手中一看,好家伙,五百两,这老家伙要玩到几时才肯作罢啊?将银票收进怀中后又敲了敲门。
屋中刚刚响起的笑声停住了,紧接着门又打开了,老汉一看又是卫白丁,不禁怒道:“你又来做什么?”
卫白丁笑着说道:“楼下有个妇人找你。”
老汉听罢大惊,整了整衣服后问卫白丁:“我脸上有没有唇印?”
卫白丁摇了摇头。
老汉大喜,转过身,快步朝窗子跑去,随之一纵身撞破窗户身体向上方飞去,紧接着房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哄走了老汉,卫白丁探头看了看屋中的姑娘,是一个袒胸露乳脸画的和妖精似的妙龄女子,这女子虽然妆画的妖艳也却还是美丽动人,尤其是胸前那两个傲人的容易被和谐的东西让卫白丁不禁都要流口水。
这姑娘自然也看见了卫白丁,一看之下心里自然欢喜,难得能接到一个如此英俊的客人,正准备打开心扉好好招待一番,这个帅气的头又探出了门外。姑娘不禁将手中的酒壶恶狠狠地拍在桌案上。
卫白丁伸手将东房间的门关上。又来到了对面房号为西的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发出了声音。
卫白丁轻轻推开房门进了屋内,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杂乱无章地扔着男女的内衣外衣,扭头看去,但见一张软床上关着帘子。隔着帘子能看见两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一个短发影子的脑袋正在一个长发影子的身上疯狂地噬咬着。卫白丁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形,不禁瞪大了眼睛。
过了片刻,从窗帘中探出了一个男子的脑袋,男子的左脸蛋有大半烂疮。
“你是…”
卫白丁有些厌恶这张脸所以没等他说完便开启了梦魇之目控制住了男子的思维,指了指右手边的窗户说道:“跳下去。”
男子一听此言,缓缓下了床,就在床帘掀开的瞬间,卫白丁看见床内侧坐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女子的肌肤确实如凝脂一般,怪不得门前有那么多人排队等候着。帘子很快关上,那男子也推开窗户跳了下去,同时楼下传来了一声惨叫和阵阵惊叫声。
就在帘子打开的瞬间,内中的女子自然也看见了卫白丁,听见适才的客人跳窗离开之后,就开口欢迎卫白丁了:“大爷来啊!”
“改天吧。”卫白丁说着起身离开并带上了房门。
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南号房,这房门上不单写着一个西字还写着一个“女”字。
为了节省时间,卫白丁一脚将门踹开,但见内中一个体态胖硕的妇人正像牵狗一般牵着一个脖子上绑着一条项圈的男子在屋里打转。男子在地上满脸无奈,女子却笑的很开心。这也让卫白丁大开了眼界。
男子正爬间见到卫白丁,忙说道:“这位爷,你进错房间了,我这里只招待女人。”
这时,那胖妇人将视线移向卫白丁,一舔嘴唇扔了手中的缰绳来到卫白丁面前:“哟,小伙子很帅嘛,老娘很中意你。开个价吧。”
地上男子一听此言,板着脸怒视卫白丁,他倒要看看卫白丁敢不敢抢他的生意。
卫白丁挤了挤眼,伸手将适才那老头给的五百两银两取出来递在那妇人面前:“拿着,走吧。”
妇人瞥了一眼卫白丁手中的银票,伸手入胸抓出一叠银票甩在空中,随后拖着卫白丁的下巴道:“只要你伺候老娘,这些都是你的。”
卫白丁微微一笑,指着窗户说道:“让它来侍奉你吧。”话音一落,一条云雾蟒蛇撞破窗户来到妇人面前吐了吐信子。
妇人一看此状,发出一声尖叫人吓昏在地。
男子也吓的抖成了一团,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木箱子掉落在地的声音。卫白丁没在意这个声音,而是出了房间,直奔最后一个北号房。
话说楼下十六个人正抬着一顶大轿子朝八仙留风尘仆仆地赶来,轿夫正若无其事地前行间,忽然看见天上飞下来一直蟒蛇撞破了八仙留饭馆二楼的窗户并闯了进去,都是一惊,同时扔了手中的杠子,以至于轿子掉落在地。轿子里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在把玩着手中血红的菩提子,突然身体就是一坠,紧接着胯骨就是一阵刺痛。捂着屁股带着愤怒出了轿子,本准备将轿夫挨个耳光扇之,见交付正神色呆滞地抬头看着前方也抬眼看去,一看之下也是一惊。
这时,八仙留门前站立着的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姑娘快步来到了中年人身边,喘息道:“宫主老爷,您快点吧,那斯正在打砸店铺?”说话间,看见空如洞正抬头看着什么东西,也抬头看去,一看之下也是一惊。
中年人依旧搓着手中的菩提子,在兽仙宫附属青楼闹事之人的身份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嘴角闪出一丝笑意道:“你们几个将附近的人全部赶进屋里去,没有我的解封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中年人命令完,抬腿前行,来到八仙留门前时最先看见门前躺着一个全身****的男子,男子的小腿已然变形,显然是摔断了腿骨,可是此人的表情却极其平静。一看此人,空如洞明白过来,此人肯定是和那些在城中打滚的汉子们一样中了云之卫家人的梦魇之目。
空如洞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这嫖客落这么个下场他自然也是非常开心。遂抬腿进了八仙留酒楼并伸手关了店门。在门前一张饭桌前坐下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门外不时传来自己手下人躯赶路人的声音。
且说楼上卫白丁来到北号房,发现内中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正在墙角抚琴。堂中央的饭桌上,一个左腰挂剑右腰挂刀的男子正在闭着眼睛一边品着手中酒杯中的酒一边享受着女子的琴声。
女子很美,显然是这东南西北中最美的一个,比起适才见到的那两个赤身放荡的女人,这女子衣着非常得体而且目光纯洁,弹琴的姿态也异常优雅动人。卫白丁坚信,任何一个成过亲的男人见到这个女子之后必然都会产生休妻的想法。
女子弹奏的很专注,甚至没有发现屋中已多了一个人,直到她拨出最后一个音调之后将头抬起这才看见了卫白丁。
音乐一停,那男子也睁开了眼睛,放下酒杯拍手叫好:“听东姑娘的琴声,犹游荡在慢慢都是美人的海洋之中,让人流连忘返醉不思命。来来来再为在下弹奏一……。”男子不说话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拍一下手掌能发出两声掌声,扭头四顾就看见了在门前拍掌叫好的卫白丁。
卫白丁自然也是非常享受,将男子的赞美之词听在耳中,确实也有同感,不过他认为男子的赞美还不够,遂说道:“听姑娘弹琴,我感觉自身好似一朵纯白的浮云一般,而姑娘的音调就是能够驱动云朵漂流的春风,这春风时而温和时而凉爽时而清新时而……又是那么的尔雅。姑娘,我愿意接受你的指引,随着你的音乐之风去往任何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
男子一听此言站立起身,端起一杯酒来到卫白丁面前:“看来阁下也是懂音律之人,来,我敬你一杯。”
卫白丁打量了一番来人,和他差不多高,面皮有些泛黄,浓眉阔口,满脸刚毅,一身的盖世英雄气。若不是家族禁酒,卫白丁势必要结交一下这男子。只得推开男子的手:“这杯酒你应该敬给北姑娘。”
那女子一听此言,忙起身道:“小女子不会饮酒,你还是敬给这位少爷吧。”
男子见卫白丁推辞,不满道:“怎么?嫌酒害吗?”
卫白丁见这男子是个豪爽的人,只得实话实说道:“小可不喝酒。”
“诶!”男子劝说道,“岂不闻男人不喝酒小命不长久乎?喝,哪有不喝酒的男人。”
卫白丁正要接过酒杯,忽然一个声音自脚下传来:“卫兄弟,喝吧,毕竟是人家的一番美意。”
男子和卫白丁都是一惊,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们都知道。
“兄弟,趁没有人发现你,你还是快离开黑仙城吧。”卫白丁指了指男子腰间的刀剑说道。
“哎!若不是为了听北姑娘一曲,谁愿意来这鸟城!”男子愤恨地将酒碗摔碎在地,遂冲卫白丁抱拳道,“你姓卫?在下姓秋。卫兄弟,相逢即是缘,来日有空来万剑都,咱们大喝三百杯。”
“多谢。再会了秋大哥。”卫白丁抱拳道。
男子冲卫白丁点了点头,一闪身撞破窗子人已不知去向。
这时,那姑娘也急了:“这里没人能惹得起空宫主,你还是逃走吧?”
卫白丁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叫卫白丁,姑娘,我看好你,你去宁家庄等我。”说罢,卫白丁转身离去。
从卫白丁的话中姑娘不难听出卫白丁似乎是想找空如洞为她赎身,自然是非常欢喜,正要跟上去听听结果,刚走出一步,窗外飞进来一只庞然大物缠住了她的娇躯而后一扭身便朝天空飞去,惊讶间东姑娘发现自己被一只云雾生成的巨蟒缠住了身体并不停地向天空之中拖拽,她已惊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着身体越飞越高,姑娘发现自己头顶出现了一只比她大出两三号的巨鹰,她已不敢再看,忙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命交给天来决定。巨蟒将东姑娘托起放在鹰背上之后散开了身形,巨鹰展翅而走。
送走了这位还不知道姓名的北姑娘,出了北号房,缓步来在阶梯旁踏了上去。
下楼的过程很慢,脚步很重,卫白丁想以此来打击对方的冷静,并以此来提醒对方他是来者不善。空如洞在楼下听着这仿佛像沉重心跳般的脚步声,脸上的得意更浓了,一双眼睛也在阴暗的房间里隐隐泛着猩红,从他得知卫白丁身份之时便已想起了恩师开元师太的教导:对付卫白丁一切修为都不如怨化有用。自从他接受了开元师太赋予“神力”以来,这将是他第二次使用怨气猩衣,处女用给了哪位凶猛异常的白羽密宗的长者季。
卫白丁在下楼过程之中还在想要如何应对空如洞即将召唤的比暗黑魔凰还要凶恶的魔兽,甚至想到了杀死空如洞之时空如洞怨化之后的情形。
楼梯加在一起不过才四十阶,卫白丁最终还是来到了一楼饭堂之中。看了看,内中只有一人,那位老妈子不知道去了何地。饭堂之中只剩下了正在端坐在门前圆桌前,脸上写满了轻松愉快的空如洞。
卫白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空如洞对面坐下,看着空如洞说道:“宫主,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空如洞也唏嘘道:“是啊,时间总是不等我,也不等你。”
“哦?”卫白丁挑眼看向空如洞那张黑色的脸皮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干脆一起上路岂不更好?”
“你还不配!”空如洞哂笑道。
“谁配?”卫白丁并没有生气,只是问道。
“配的人自然配!我们这就走吧,这里太小不适合你我动手。”空如洞说着缓缓站立起身。
卫白丁依旧坐着,并说道:“先不要急,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宫主赐教。”
“哦?堂堂云之卫家的族长也有问题问在下?”空如洞笑的更响了。
如果卫白丁没有记错,他还从来没有在空如洞父子面前显露过自己的身份,空如洞怎会已知道他是族长?
“你怎知我身份?”
“族长的威名雄姿在早已传遍安宁各地,在下岂能没听说过族长在魔神之心的种种义举?”空如洞大笑道,“杀龙有眼,诛镇元师太,啊……哈哈哈……”
空如洞笑的很开心,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好像这一切卫白丁做的非常愚蠢,也好似卫白丁做的这一切在他空如洞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这很好笑吗?”
“很好笑。”
“哪里好笑?”
空如洞捋了捋胡须,为卫白丁解释道:“杀死龙有眼算是义举这并不可笑。然而杀死镇元师太却是你最大的恶行,而你却自以为是在替天行道,这难道不可笑吗?镇元师太虽然有辱门风,可她和开元母子不和的原因可不像你知道的那样简单啊!镇元师太最恨开元师太的便是开元赋予了她怨化的能力。”
卫白丁听罢一惊,怨化!这两个字居然从空如洞口中说了出来,那不由分说对方必然知道怨灵的存在,也知道开元师太身上的神力。
“我没猜错的话,此时此刻开元师太应该在兽仙宫吧?”卫白丁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空如洞只是点了点头:“不算蠢。”
卫白丁无奈第摇了摇头,怨化之事可以等下再说,眼下他有必要和空如洞说一说灵的事情。
“宫主,怨化和死亡之间的含义是一样的。怨化可能让你修为增长千百倍,也可能让整个安宁之地的人全部死去。”
“安宁之地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灭顶之灾到来之时只有心中藏有猩红之蚯的人才能活着。”
“猩红之蚯?”话说出口卫白丁想起了那日开元师太从心脏之中取出的那条身躯时胀时缩的蚯蚓状不明物体,想来那就是猩红之蚯,只得接着说道,“看来你的心脏之中也有这种东西。”
空如洞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有的东西远比那种蚯蚓还要高等,等下你会见到的。”
“在我见到那种东西以前我有件事要问你。”
“这种缓兵之计也只能让你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说吧,你最好说点我感兴趣的。”
“宫主放心,你一定感兴趣。”卫白丁嘴角闪出一丝笑意并说道,“我听闻宫主爱上了自己的女儿,可有此事啊?”
此言一出,空如洞眼睛立刻变大了不少,黝黑的脸红了一半,白了一半,满脸羞愧之意,半天后才点指卫白丁恼羞成怒道:“放你娘的屁!你听谁说的?我要杀了他!”
“是空雨点亲口告诉我的啊,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清晨?宫主刚刚度过洞房花烛……”
空如洞再也听不下去了,打断卫白丁道:“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以这幅皮囊活在天地之间,活在你的亲儿子空夫面前!”卫白丁厉声道,“空夫若是知道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禽兽生父对他幼小的心灵该造成多大的冲击呢!你知道吗?空如洞!”卫白丁之所以这么说是在激空如洞直接怨化,免得费事。
空如洞听着卫白丁的呵斥,双目无神,脑海之中往事奔涌而出,女儿那张美丽的脸……女儿那张被撕的千疮百孔的脸在他脑海中来回闪现着……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痛,一生之中最大的过错。这件事不单单毁了他的睡梦,也毁了自己女儿的一生。他本已将这件事放在了那个他思维记忆永远无法触及的意识旮旯之中,可此时这件事被卫白丁找到重新带到了他面前。世上本只有自己的女儿和他知道这件事,此时偏偏多了一个卫白丁,多了一个必须死的卫白丁!
“那日清晨……老夫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短暂的瞬间!”空如洞说着眼角滚落一行泪水,遂疯狂地呐喊道,“可那也是老夫一生中最快乐的瞬间,因为我得到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不是我的女儿,她只是我的养女,我把她养大,她就是我的,她必须是我的!我不后悔!我为何要后悔!我不后悔…不后悔……”
听到这里,卫白丁恶狠狠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圆桌之上,圆桌发出咔嚓一声碎成木屑撞在地上又弹在空中四处散落着。
“你这只禽兽!纵然女儿不是你亲生,她也曾以爹称呼你!在她眼中你就是她的父亲,唯一的父亲,永远也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父亲居然对自己做下禽兽之事,你让一个对你无比依赖无比敬爱的女儿如何接受?!你可曾为她考虑过一丝一点!”卫白丁点指空如洞怒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人面畜生!”
听了卫白丁的话,空如洞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脑袋也耷拉下去了,再也坐不稳,像滩烂泥一般从板凳上滑落。蹲坐在地板上,空如洞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卫白丁怒视空如洞,也奇怪这厮为何还不怨化?难道是他的激将之词让对方良心发现了不成?
就这样饭堂之中陷入了沉默,卫白丁的话语在空如洞脑海之中反复回档着,空如洞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时而又用自己的双手在自己脸面上来回抽打着,就在他准备拧下自己的右臂让卫白丁带给自己女儿谢罪的时候,二楼之上走下了三个人,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和一个健硕的男子。
这不是别人,正式东西南号房间的主人,两个青楼女子和一个青楼男子。这三人本在自己的房间中等候新的客人,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在争吵,纷纷穿好了衣服来到楼梯口听了片刻,几乎将空如洞的丑事完全听在耳中,这端地吓了三人一跳。后来见楼下没了声音,这男子才示意三人赶紧下楼逃走。三人走的很急,以至于冲进饭堂之中后才发现空如洞和那个适才来拜访过他们的青年并没有离开。一看之下,三人立刻石化在原地,他们似乎已经想到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命运。也认命了。
一见这三人,空如洞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眼中涌现出杀意。卫白丁回身一看,不得不暗叹这三人愚蠢,这时候下来不是找死吗!
果不其然,本来正在忏悔的空如洞突然站直了身形,怒视这三个娼妓。人不哭了也不笑了,指着三人对卫白丁说道:“他们三个包括被你带走的那个都是我花大价钱从安宁之地各大青楼中选来的名妓!你的眼光很贼,弹曲的北姑娘可是我废了不少唇舌从灵霄岛人间仙境之中买的歌妓。不但冰倩玉洁还深受灵霄岛强者的关爱。”说道强者二字时,空如洞嘴角闪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卫白丁说道:“你完全没必要杀死这些出卖身体来换取金钱的弱者。我的梦魇之目可以让他们永远也想不起来你我的交谈。”
“哈哈哈!”空如洞狂笑起来,一扫屋中人:“你还有心思为旁人担忧?没有云梦之眸的你也难逃一死!”
卫白丁一惊,看来开元师太已为空如洞介绍过自己,并说出了他们在菜地之中的事情。
“看来开元很器重你啊!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开元的青睐?”卫白丁试着转移话题来平复空如洞的心情。
“从我还没有来到黑仙城之时。”空如洞笑道,“好了,你只能知道这么多了。”空如洞说话间双目已然变的猩红,同时身躯周围出现了无数零碎的火花,这些火花纷纷飞向空如洞并一块一块地粘附在空如洞的身上,直到空如洞的身体完完全全沦为一个没有明火的火人。
就在这时间,空如洞身体上包裹的火光换换熄灭并冒出了浓烈的黑烟…黑烟过后,一个浑身缠满怨气四溢的黑色绷带双目猩红的怨灵出现在这八仙留酒楼之内。
怨灵的模样本大同小异,然这一次空如洞的手里握着一把黑黢黢的长矛。
空如洞怨化后抬腿朝那三个娼妓走去,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唤出手腕上的银弓并拈弓搭箭,房屋内登时亮了起来。
空如洞发现光亮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哼笑道:“看来师太说的都是真的。”
卫白丁冷笑道:“像你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纳命来!”说完,射出了手中的光之箭矢……
箭矢飞的很快,可此时的空如洞反应更快,一甩手中长矛将这只对准自己胸口飞来的箭矢拨开,箭矢穿破屋顶直飞苍穹之上。
“既然你抢着先死,我满足你的愿望。”空如洞大笑着,一甩手中长矛随之身体化作暗黑色的气息向四周发散开来,空如洞的身形已不知所踪。
卫白丁无奈只得张开云隐空间罩住三个娼妓将空如洞隔绝在外,在云隐空间之中打开梦魇之目四处看了看,见没有空如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命令四周的云雾向北流走。
云雾将无边巨浪一般将那三个呆若木鸡的娼妓冲走,刚走出不远,远远地听到三声闷响和一声惨叫,紧接着卫白丁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两男一女的身体突然尘化散落在云隐空间之中!卫白丁还没来得及吃惊,面前的云雾已变成了黑色,一只被黑布缠住的手突然探出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顿觉呼吸困难。
黑气散去,空如洞又一次走了出来,将卫白丁抓起双脚离地,笑道:“原来你躲在这里。”
卫白丁怒视着空如洞的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单手死死抓住空如洞的手腕撕扯着,可空如洞的手好似钢筋一般坚硬有力根本扳不动分毫。痛苦压抑之感从胸口蔓延着,意识在渐渐模糊之中。
“云之卫家的族长也不过如此。”空如洞也看着卫白丁的眼睛说着,“快请出云梦之眸吧,不然你可就要死喽!”
“你……休想……”卫白丁在痛苦中喊叫道,并不时以双腿踢打空如洞的身体。
空如洞本想用自己的生命为开元师太打开一条去往云之卫家大开杀戒的路,显然没有成功,恼羞成怒之下,将手中长矛恶狠狠地刺向卫白丁的身体。
就在这时,从卫白丁衣袖之中飞出了一片竹叶缓缓飘落着,空如洞的长矛恰巧刺在这片落叶之上发出“镗”一声向激起了阵阵黑雾,刺击的势头也停止住了。
空如洞一愣,低头看去,见自己的长矛居然被一片竹叶挡住不禁有些吃惊。
卫白丁见空如洞低头看向身下,放手做最后一搏,在二人缝隙之中摸向弓弦对准地下射出一箭,箭矢射中地面向斜上方弹射而回,直逼空如洞跨间而去。
空如洞自然看见了这只箭矢,此时想用长矛去挡恐怕已来不及了,只得松开卫白丁的同时伸手胯下抓住了这只箭矢的同时身体后退了几步。
卫白丁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揉着脖颈喘着粗气,双眼注视着空如洞的一举一动。
空如洞抓住了光之箭矢拿在眼前观看着,随后又哼笑起来:“卫白丁,这箭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怎么可能射中我?”说完,随手一甩将箭矢甩在一旁,箭矢脱离了空如洞的手发出一道微弱的闪光而后消失不见了。
卫白丁大惊,这种箭矢曾杀死过龙元化身的怨灵,为何却被空如洞这样的货色轻松劫下?看着手中的银弓,卫白丁已萌生了逃走的想法,遂又打消了这种念想。先不说云之卫家的家规禁止族人临阵脱逃,在怨灵空如洞面前,他又能逃出多远呢?
情急之下,卫白丁又一次拈弓搭箭,连续射出三箭。由于此时他的内心一片混乱,这三只箭已丧失了意志力追踪的能力,就是说卫白丁不过是拿着普通的弓射出了三只光之箭矢而已。
空如洞原地站立,见先后飞来了三只箭,而且这三只箭显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便一动也没动。三只箭矢穿透房屋的墙壁后不知去向。
见无一命中,卫白丁更慌了,正要再射三十箭,鼻子下方已嗅到了一股腥臭的气息,大叫一声:“不好。”
不字出口时,面前的空如洞已不知去向,好字出口他便感觉到后心口处好像被一根铁棍恶狠狠地桶了一下,紧接着人向前栽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卫白丁双手撑地想要撑起身体,可他不得不放弃了,一用力后背便会传来让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卫白丁只得趴在地上,看着灰色的土石地板,嘴角闪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看来他今日是非死不可了。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有像幻想中的那样死在和开元师太作战的过程中或者死在父亲卫左手中,居然是死在了他一直没当回事的空如洞手中。
且说空如洞以怨气流走之法来到了卫白丁身后并恶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长矛直取卫白丁后心,意在一击致命,可没想到的是自己手中的长矛居然无法刺穿卫白丁背后那条流走着紫色光泽的披风,不禁是吃了一惊,好在外力已重伤了卫白丁的内脏。
空如洞在身后看着卫白丁曾试图爬起身形而后又不得不放弃,知道自己已经得手,杀死卫白丁就差最后一下了,遂原地大笑不止。回忆起开元师太对他的教诲:如果对手是卫白丁,你最多只能重伤他,得手之后当见好就收。
此时此刻,空如洞哪里会信这些,他哪里会放弃这个为圣天君清除路障的大好机会,遂跪地拜天道:“伟大的夜之眼,请将我杀死云之卫家族长的画面呈现给我们伟大而神圣的天主圣天君吧!”拜祭完,空如洞纵身而起,双手持矛弓身恶狠狠地朝卫白丁的脖颈刺将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黑鹰破窗而入在半空之中将空如洞撞开,飞鹰飞的很快几乎使出了全力发出这一次撞击,然而却只是撞开了空如洞五寸左右,自己的身体好似碰上了一座大山上一般被弹了回去掉落在地上。
也是是这五寸让空如洞的攻击偏了方位,当空如洞重重落在卫白丁身上之时,手中长矛刺进了卫白丁脖颈外一侧的地板上,长矛周围的黑石地板立刻开始发黑并散发出黑色的气息。
这是一种极其腥臭的气息,卫白丁本躺着等死,忽觉有什么东西压了他一下,紧接着耳下传来一身响动。
扭头一看,便看见了空如洞那根黑色的长矛竖直插在自己脖颈边,不禁哼笑道:“怎么了空如洞?你居然刺偏了。”
空如洞冷笑道:“这次不会了。”说完,拽出长矛脚踏卫白丁的后背,又一次恶狠狠地刺向了卫白丁的脖颈。就在他的手刚刚扬起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不要!”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清晨,他无数次听到自己的女儿在自己身下说出这两个字。他的手停住了,身体也扭了过来。
转过身时就看见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捂着胸口站立在自己身后。
“雨点?是你吗?”空如洞问道。
黑衣蒙面人缓缓伸手解开了面纱并将面纱扔在地上,露出了那张伤疤满布的脸面。这正是一直在天空之中听着八仙留酒楼之中动静的灵,当听到卫白丁吐血的声音时她便俯冲下来,正赶上空如洞对我们的卫白丁发出最后一攻。
空如洞一看,手中长矛掉落在地上,双目中的猩红光亮在减弱。
“爹,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灵对空如洞的恨是无法抹消的,就在他得知空如洞并不是他亲生父亲之时曾想过要杀死空如洞。可是,空如洞毕竟养育了他十几年,这恩情大过一切,因此才没有动手。此时出现,自然是为了拯救卫白丁,这才昧着良心叫空如洞一声爹。
空如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倒是想回答,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此时的他已然化身怨灵,满身的怨气,以至于脑海之中没有一丝对自己女儿重新叫自己一生爹的感动,反而充满了对自己女儿毁坏了这张他这辈子最喜爱的脸面的怨恨。
“雨点,你愿意回到爹的身边吗?”空如洞的声音很温柔,即使失去了容颜,她依然喜爱着自己女儿的人。
“只要你放他走,我就回到你身边。”灵无奈道。
卫白丁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他堂堂族长居然要让灵来拯救自己,而且还是用回到这种禽兽父亲身边的方式!
“住口!”卫白丁突然翻了个身而后看向灵说道,“你快走,不要管我,他早已不是空如洞,而是开元师太的走狗。”
一听此言,空如洞大怒,缓缓一伸手,地上的长矛又一次飞进空如洞的手中,咆哮道:“确实,我早已不是空如洞,可我也不是任何人的走狗!卫白丁,你去死!”空如洞说完,恶狠狠地将手中长矛投射向了卫白丁的额头。
灵将空如洞的疯狂举动看在眼中,早已做好了死在自己父亲面前的心理准备,见空如洞射出手中长矛,以魅影步法瞬间挡在了卫白丁身前。
……
长矛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灵的后背,矛头从灵的前胸钻了出来。可是灵的嘴角却带着笑容,一双迷茫的眼睛也恢复了天真无邪,眼中的灵光正在渐渐消失。
灵背对自己的养父,将生命中最后的视野给了卫白丁,开口艰难地说道:“你不……能食言…救出……救出……”灵说着,身躯倒在了地上,眼睛也合上了。
“不!”卫白丁和空如洞同时呐喊出这个字。
于此同时,在安宁之地的中心魔神之心的两座建筑中同时睁开了两双眼睛,一双猩红色亮光夺目的眼睛睁开后,眼睛的主人仰天大笑不止;另一双大眼睛的主人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忧愁。这两双眼睛一直在关注着卫白丁的一举一动,一个是卫白丁的父亲卫左,另一个乃是卫白丁的好兄弟封神榜。知儿莫如父,卫左能够预知到自己儿子即将要做些什么,因此他选了了笑。看着兄弟又难却不能献身相助的封神榜自然只能无奈和忧虑了并为自己的兄弟担心了。随后,这两双眼睛又几乎在同一时间闭上,他们要看看后续的发展。
让我们来到八仙留大酒楼的一楼之中,卫白丁强忍着后背上的剧痛爬到灵的身边,渗透抓住灵的手,不禁是泪眼汪汪。空如洞远远看着女儿的遗体,脑海之中风起云涌,当女儿叫他第一声爹的时候他感动的落了泪,可他女儿叫他最后一生爹的时候却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心里有悲也有伤,空如洞在此时终于顿悟过来,并低语着:“是我毁了自己的女儿啊!”
空如洞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而且声音一次高过一次直到转化为撕心裂肺的叫喊。
咆哮着咆哮着,空如洞突然跪倒在地上,冲自己的女儿冲着上天磕头三次后说道:“天君,我不能再侍奉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多多保重!”说完,空如洞站立起身,缓步来到女儿遗体前,弯下腰身将那长矛拽了出来倒拿在手中。
“卫白丁,你事先勾引我的女儿,对她妖言蛊惑,而后又带着我的女儿一起来挑战我,让我的女儿为你挡枪而死!以此来战败我。好,好哇,老夫我认输。”空如洞冷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我还是死了吧。”说完,拿起长矛就要往自己心窝子里桶,手刚扬起,一条云雾巨蟒从天而降死死咬住了空如洞的手。
空如洞不解地看向卫白丁:“为何不让我死?”
卫白丁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竟也早已亮撒着猩红色光芒,一张脸早已被愤怒扭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没有资格自杀。我要亲手杀了你!”说话间,卫白丁身体周围出现片片火花,随着火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无数片状火花将卫白丁身体卷起并在半空之中围绕这卫白丁的身躯快速盘旋着。
突然,火光熄灭,房屋中悬浮着一个浑身猩红布条飞舞,双目猩红手中依旧拿着一把银弓的怨灵。
卫白丁能感受到那层包裹着自己的特殊衣物,也能感受到内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而且这力量已治愈了他的内伤。
“带着猩红之怨仇恨吧,怨恨吧,痛苦吧,哀嚎吧,呀哈哈哈哈哈……”卫白丁疯狂的笑声。
就在卫白丁狂笑之间,咬住空如洞手的云雾巨蟒松开了口,身躯散作气雾。
看到怨化后的卫白丁空如洞如坠冰窟,女儿之死带来的不安和失落一扫而空,被一种未知的恐惧所替代。据他说知想要怨化至少心脏之内得被开元师太放进一条猩红之蚯或者拥有覆盖边夷国怨灵身躯之上的怨灵猩红衣,据开元师太所说这种怨灵猩红衣是边夷神殿之中有位置的怨灵才有的东西--比如说他的恩师开元师太。而他身上的怨气之衣乃是开元师太采集魔神之心地下的魔族的怨气以堕落神力制作而成,而且开元师太告诉过他这是安宁之地唯一的一件能够让人怨化的同时**又不必死去的圣衣。卫白丁也是开元师太的徒弟,难道是开元师太对自己的弟子区别对待,给了卫白丁真正的怨灵猩红衣并一直在哄骗他不成?他曾亲眼目睹过开元师太穿上这样的衣服,那是一件黑气四溢的猩衣和卫白丁身上的虽然款式一样却也截然不同。想来也不过是开元师太的私人制造物,那就和他是对等的了。
想明白了这些,空如洞笑道:“看来开元师太也给了你一些恩赐嘛!”
“嘿哈哈哈……”卫白丁听罢觉得无比可笑,不知为何此时他总是想笑,而且认为世上所有的人和物体都非常可笑。
空如洞听着卫白丁的笑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不过是个没有自我的低级怨灵,你去死吧!”说完,又一次将手中黑矛投向卫白丁。从空如洞的角度看去,空如洞好似将一团细长的黑烟投向了卫白丁一般。
半空之中,卫白丁的笑声依旧,红眼看着眼前这缓缓道来的黑矛,他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接住这只黑矛呢?想来想去认定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接。
就这样,黑矛托着长长的尾巴射在卫白丁胸口之上,而后一点一点地撞碎成黑烟直到黑矛完全消毁。
空如洞看罢大惊,正要念动咒语使用一些怨灵咒术空中的卫白丁不见了,就在他刚刚反应过来准备向前方以进为退的时候,一双猩红色的手从他的后背刺入从他的前胸探出,手心里握着的乃是一颗仍旧在跳动着的鲜活漆黑的心脏。
空如洞眼中的猩红光芒没了,又回复了普通人的眼球,身上的黑色布条衣也如同剥落的石灰粉一般从他身上向下散落着。
“你的人是黑的,心也是黑的。”卫白丁说话间轻轻一闪身人已穿过空如洞的身体与对方面对面站定,手里依然拿着空如洞的心。
空如洞用最后的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心脏,弥留之间说出了遗言:“把我和她葬在一……起……”说完,死尸向后栽倒。
卫白丁看着空如洞的遗体大笑不止,笑罢,随手扔掉手中血淋淋的黑心说道:“痴心妄想。”说完托起银弓唤出光之箭矢对准空如洞的死尸射出一箭,空如洞中箭后,本已闭上的眼睛又一次睁开,本准备卫白丁走后借助死尸再一次怨化以怨灵之躯苟活于世间,可当他看见自己胸口的光之箭矢时,只得咆哮道:“开元师太和圣天君会将你碎尸万段!”说完,箭矢散开,空如洞的身躯被白光吞噬。
卫白丁没有理会空如洞,转过身将灵的遗体抱起缓步朝门外走去,就在这时,他身体上的怨灵猩红衣又一次起火而后化作灰烬被风吹散眼中的猩红色光芒也消逝了。
出了八仙留酒楼,一只巨鹰从天尔降来到卫白丁身前,卫白丁上了巨鹰,巨鹰展翅朝宁家庄方向飞去。
两分钟后,巨鹰降落在宁家庄后的菜地之中,缓缓化成人形赫然就是宁晴。
宁晴看着灵的遗体不禁也朦胧了双眼,问卫白丁:“她怎么死了?”
卫白丁看向宁晴,说道:“他为我挡了空如洞一刀。”说着,将灵的遗体缓缓放下,看着灵那张伤疤满布的脸面心里是百感交集。
宁晴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说道:“不要悲伤,我们把她安葬了吧。”
卫白丁点了点头,遂说道:“我不能将她的遗体留在安宁侵染怨气。灵,你虽已失去了清白,可我卫白丁愿意娶你过门。我会以我妻子的身份在云之卫家的祖坟之中给你留下一席之地。你安心吧。”说完,卫白丁汇聚意志力在手并将手缓缓按压在灵的身上,随着意志力侵入灵的身体,灵的遗体化作云雾飞升。
二人目送灵融入云层之中,宁晴突然说道:“也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否知道。”
卫白丁一愣,幡然醒悟,空如洞是灵的养父,那么灵回归白羽密宗后必然会去和他亲生父母滴血认亲吧?
“灵的亲生父母是谁?你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吗?”卫白丁问宁晴。
宁晴摇了摇头:“白羽密宗的男子本来就少,而且婴孩出生之后根本不让其生父母见到便送给外人抚养了,所以我们一直将自己分部的长者当做父亲。族长鳞是所有族人共同的父亲。”
“我要去一趟兽仙宫,去见一见开元师太,争取救出你们的族长鳞。”卫白丁说完就要走,走出两步又回过身继续说道,“北姑娘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宁晴指了指自己的瓦屋:“她睡下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一直在为人弹琴唱曲。我也曾经有过那种日子,我能理解她。”
卫白丁长叹道:“你也去睡吧,千万别来兽仙宫找我,在这里等着我,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至于能不能救出你们的族长,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晴点了点头:“你要小心啊。”
卫白丁露出一丝微笑摸了摸宁晴的头说道:“宁姑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族人,加入我们云之卫家呢?”
宁晴幡然醒悟:“原来你带北姑娘回来也是为了这个?”
卫白丁苦笑道:“云之卫家的族长其实就是家族里的大媒婆……族中大大小小男丁的婚事全要靠我一个人操办啊!北姑娘我慢慢去和他说,你呢?如果鳞同意让你外嫁,你愿意吗?”
宁晴听罢脸红了,半天后才说道:“如果嫁给你,那我愿意。其他人我没见过,我不嫁。”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在的他如果能同时拥有湮灭和宁晴那他这辈子还真没白活,可就怕湮灭这样的魔族小娘子不愿意他纳妾。
“我已经有妻子了,如果她同意我纳妾的话,那再说吧。”卫白丁说着人已抬腿离开,绕过宁家庄来到大路之上,他必须尽快回去兽仙宫。
于此同时,在安宁之地的中心魔神之心的两座建筑中同时睁开了两双眼睛,一双猩红色亮光夺目的眼睛睁开后,眼睛的主人仰天大笑不止;另一双大眼睛的主人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忧愁。这两双眼睛一直在关注着卫白丁的一举一动,一个是卫白丁的父亲卫左,另一个乃是卫白丁的好兄弟封神榜。知儿莫如父,卫左能够预知到自己儿子即将要做些什么,因此他选了了笑。看着兄弟又难却不能献身相助的封神榜自然只能无奈和忧虑了并为自己的兄弟担心了。随后,这两双眼睛又几乎在同一时间闭上,他们要看看后续的发展。
让我们来到八仙留大酒楼的一楼之中,卫白丁强忍着后背上的剧痛爬到灵的身边,渗透抓住灵的手,不禁是泪眼汪汪。空如洞远远看着女儿的遗体,脑海之中风起云涌,当女儿叫他第一声爹的时候他感动的落了泪,可他女儿叫他最后一生爹的时候却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心里有悲也有伤,空如洞在此时终于顿悟过来,并低语着:“是我毁了自己的女儿啊!”
空如洞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而且声音一次高过一次直到转化为撕心裂肺的叫喊。
咆哮着咆哮着,空如洞突然跪倒在地上,冲自己的女儿冲着上天磕头三次后说道:“天君,我不能再侍奉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多多保重!”说完,空如洞站立起身,缓步来到女儿遗体前,弯下腰身将那长矛拽了出来倒拿在手中。
“卫白丁,你事先勾引我的女儿,对她妖言蛊惑,而后又带着我的女儿一起来挑战我,让我的女儿为你挡枪而死!以此来战败我。好,好哇,老夫我认输。”空如洞冷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我还是死了吧。”说完,拿起长矛就要往自己心窝子里桶,手刚扬起,一条云雾巨蟒从天而降死死咬住了空如洞的手。
空如洞不解地看向卫白丁:“为何不让我死?”
卫白丁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竟也早已亮撒着猩红色光芒,一张脸早已被愤怒扭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没有资格自杀。我要亲手杀了你!”说话间,卫白丁身体周围出现片片火花,随着火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无数片状火花将卫白丁身体卷起并在半空之中围绕这卫白丁的身躯快速盘旋着。
突然,火光熄灭,房屋中悬浮着一个浑身猩红布条飞舞,双目猩红手中依旧拿着一把银弓的怨灵。
卫白丁能感受到那层包裹着自己的特殊衣物,也能感受到内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而且这力量已治愈了他的内伤。
“带着猩红之怨仇恨吧,怨恨吧,痛苦吧,哀嚎吧,呀哈哈哈哈哈……”卫白丁疯狂的笑声。
就在卫白丁狂笑之间,咬住空如洞手的云雾巨蟒松开了口,身躯散作气雾。
看到怨化后的卫白丁空如洞如坠冰窟,女儿之死带来的不安和失落一扫而空,被一种未知的恐惧所替代。据他说知想要怨化至少心脏之内得被开元师太放进一条猩红之蚯或者拥有覆盖边夷国怨灵身躯之上的怨灵猩红衣,据开元师太所说这种怨灵猩红衣是边夷神殿之中有位置的怨灵才有的东西--比如说他的恩师开元师太。而他身上的怨气之衣乃是开元师太采集魔神之心地下的魔族的怨气以堕落神力制作而成,而且开元师太告诉过他这是安宁之地唯一的一件能够让人怨化的同时**又不必死去的圣衣。卫白丁也是开元师太的徒弟,难道是开元师太对自己的弟子区别对待,给了卫白丁真正的怨灵猩红衣并一直在哄骗他不成?他曾亲眼目睹过开元师太穿上这样的衣服,那是一件黑气四溢的猩衣和卫白丁身上的虽然款式一样却也截然不同。想来也不过是开元师太的私人制造物,那就和他是对等的了。
想明白了这些,空如洞笑道:“看来开元师太也给了你一些恩赐嘛!”
“嘿哈哈哈……”卫白丁听罢觉得无比可笑,不知为何此时他总是想笑,而且认为世上所有的人和物体都非常可笑。
空如洞听着卫白丁的笑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不过是个没有自我的低级怨灵,你去死吧!”说完,又一次将手中黑矛投向卫白丁。从空如洞的角度看去,空如洞好似将一团细长的黑烟投向了卫白丁一般。
半空之中,卫白丁的笑声依旧,红眼看着眼前这缓缓道来的黑矛,他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接住这只黑矛呢?想来想去认定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接。
就这样,黑矛托着长长的尾巴射在卫白丁胸口之上,而后一点一点地撞碎成黑烟直到黑矛完全消毁。
空如洞看罢大惊,正要念动咒语使用一些怨灵咒术空中的卫白丁不见了,就在他刚刚反应过来准备向前方以进为退的时候,一双猩红色的手从他的后背刺入从他的前胸探出,手心里握着的乃是一颗仍旧在跳动着的鲜活漆黑的心脏。
空如洞眼中的猩红光芒没了,又回复了普通人的眼球,身上的黑色布条衣也如同剥落的石灰粉一般从他身上向下散落着。
“你的人是黑的,心也是黑的。”卫白丁说话间轻轻一闪身人已穿过空如洞的身体与对方面对面站定,手里依然拿着空如洞的心。
空如洞用最后的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心脏,弥留之间说出了遗言:“把我和她葬在一……起……”说完,死尸向后栽倒。
卫白丁看着空如洞的遗体大笑不止,笑罢,随手扔掉手中血淋淋的黑心说道:“痴心妄想。”说完托起银弓唤出光之箭矢对准空如洞的死尸射出一箭,空如洞中箭后,本已闭上的眼睛又一次睁开,本准备卫白丁走后借助死尸再一次怨化以怨灵之躯苟活于世间,可当他看见自己胸口的光之箭矢时,只得咆哮道:“开元师太和圣天君会将你碎尸万段!”说完,箭矢散开,空如洞的身躯被白光吞噬。
卫白丁没有理会空如洞,转过身将灵的遗体抱起缓步朝门外走去,就在这时,他身体上的怨灵猩红衣又一次起火而后化作灰烬被风吹散眼中的猩红色光芒也消逝了。
出了八仙留酒楼,一只巨鹰从天尔降来到卫白丁身前,卫白丁上了巨鹰,巨鹰展翅朝宁家庄方向飞去。
两分钟后,巨鹰降落在宁家庄后的菜地之中,缓缓化成人形赫然就是宁晴。
宁晴看着灵的遗体不禁也朦胧了双眼,问卫白丁:“她怎么死了?”
卫白丁看向宁晴,说道:“他为我挡了空如洞一刀。”说着,将灵的遗体缓缓放下,看着灵那张伤疤满布的脸面心里是百感交集。
宁晴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说道:“不要悲伤,我们把她安葬了吧。”
卫白丁点了点头,遂说道:“我不能将她的遗体留在安宁侵染怨气。灵,你虽已失去了清白,可我卫白丁愿意娶你过门。我会以我妻子的身份在云之卫家的祖坟之中给你留下一席之地。你安心吧。”说完,卫白丁汇聚意志力在手并将手缓缓按压在灵的身上,随着意志力侵入灵的身体,灵的遗体化作云雾飞升。
二人目送灵融入云层之中,宁晴突然说道:“也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否知道。”
卫白丁一愣,幡然醒悟,空如洞是灵的养父,那么灵回归白羽密宗后必然会去和他亲生父母滴血认亲吧?
“灵的亲生父母是谁?你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吗?”卫白丁问宁晴。
宁晴摇了摇头:“白羽密宗的男子本来就少,而且婴孩出生之后根本不让其生父母见到便送给外人抚养了,所以我们一直将自己分部的长者当做父亲。族长鳞是所有族人共同的父亲。”
“我要去一趟兽仙宫,去见一见开元师太,争取救出你们的族长鳞。”卫白丁说完就要走,走出两步又回过身继续说道,“北姑娘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宁晴指了指自己的瓦屋:“她睡下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一直在为人弹琴唱曲。我也曾经有过那种日子,我能理解她。”
卫白丁长叹道:“你也去睡吧,千万别来兽仙宫找我,在这里等着我,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至于能不能救出你们的族长,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晴点了点头:“你要小心啊。”
卫白丁露出一丝微笑摸了摸宁晴的头说道:“宁姑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族人,加入我们云之卫家呢?”
宁晴幡然醒悟:“原来你带北姑娘回来也是为了这个?”
卫白丁苦笑道:“云之卫家的族长其实就是家族里的大媒婆……族中大大小小男丁的婚事全要靠我一个人操办啊!北姑娘我慢慢去和他说,你呢?如果鳞同意让你外嫁,你愿意吗?”
宁晴听罢脸红了,半天后才说道:“如果嫁给你,那我愿意。其他人我没见过,我不嫁。”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在的他如果能同时拥有湮灭和宁晴那他这辈子还真没白活,可就怕湮灭这样的魔族小娘子不愿意他纳妾。
“我已经有妻子了,如果她同意我纳妾的话,那再说吧。”卫白丁说着人已抬腿离开,绕过宁家庄来到大路之上,他必须尽快回去兽仙宫。
卫白丁走的很慢,一路上都在回忆自己怨灵化的原因。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本准备接受意识的指引:借助愤怒极限化自身意志力将自己身躯引燃化身为箭灵(就是卫白丁看到的廖星帅的光影身躯。),而后万箭齐发将空如洞灭杀。可就在那个时候,面前的一切都变了,变得猩红无比…
处死空如洞后,卫白丁难免想起自己光着身子被封神榜拉着四处游荡以及湮灭曾说过他体内已经没有怨气的事情。
那天他的衣服莫名其妙地起火燃烧,不久前他身边有一次出现余烬并重新汇聚成了衣服!而且衣服之中蕴藏的力量之强大让他无从想象,最重要的是除了感觉世间万物都异常渺小可笑之外他还能像空如洞一般保有自身的思维!
有了强大力量自然是极好的,可卫白丁不得不思考这份力量的来源,或者说是根源。想来想去始终也想不明白。
他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着,直到又一次看见了兽仙宫的木质寨门。
抬眼看去,一阵热风扑面而来,不由得就是一怔。但见,兽仙宫北部已是一片火海,火势正随风向北压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空如洞刚刚死去,整个兽仙宫便沦为一片火海!这也太巧了吧?
卫白丁正诧异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轮红日。
红日缓缓缺损直至完全消失,面前多了一个白发披散的道姑,赫然就是开元师太。
开元师太的脸色很难看,气息急促,不停地打着哈欠。
“我正要去找你!”卫白丁开门见山。
“是你杀了我的徒儿?”开元怒视卫白丁说道。
“不错。”
开元师太哼笑两声而后说道:“杀的好!白丁,你想不想见一见我们至高无上的圣天君?”
“不想!”卫白丁说出自己内心中第一个想法。
“你不敢见她!”开元师太激卫白丁。
“有何不敢!不过师太,你为何让我见她?”
“这是天君的命令!她想和你谈谈心。”
“不,我不想和她谈心。”
“这可由不得你!”开元师太脸色骤变道,“打开梦魇之目进入我的意识世界!”
“师太,你为何要沉没鹰笼?”卫白丁转移话题。
“想必你已猜到了我想要毁灭八大密宗了吧?”
“不错。那么你化身失落神祗又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帮助圣天君来到安宁。”
“师太,这样做廖家在安宁的一切功德都将毁于一旦。”
“你错了!圣天君进入安宁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云之峡谷!彻底摧毁云梦之眸!完成她等待了一千多年的复仇计划!你们云之卫家才是罪魁祸首!”开元师太说着情绪变的无比激动起来,“我们廖家世代仇恨八大密宗,可我们不是密宗子弟,我们后人的修为都必须一点一点靠时间修得。自先人廖星率化身正义之羽拯救了华夏大地万民而被尊为修行之祖以来,我们被成为天下最强者的虚荣迷惑了心智,忘记了自己最初的使命!此时此刻,我已成为安宁之地最强者,你也知道廖家到我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女婴,而我也只有镇元一个女儿。因此,我早已成为家族的罪人。万幸的是,我在先祖坟前忏悔之时,找到了你曾见过的白磷飞云圣衣,同时还得到了一个猩红色的箱子,内中装着三十九只猩红之蚯。我将这些蚯蚓送给了三十八个人,其中一个留给了自己。而今,宁河伯和龙元已被云梦之眸击杀,龙元体内的那条被诛灭,可宁河伯心中的猩红之蚯需要新的宿主。我已选好了新的宿主,卫白丁,你猜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我?”卫白丁惊叫道。
“不是,你还算不上真正的强者。”开元说着抬头仰望苍穹,“上天,入地,变幻这些技能早已不再归属神明。凡人一直在地上仰视神灵,追寻着神灵的脚步,努力缩小着自己和神灵之间的差距。当凡人有一天能够击败神灵之时,他便会发现自己已不再是一个凡人,他便会认定自己已经成为了神灵。卫白丁,你为何从来就不奇怪,我为何对你的一切行动了如指掌吗?杀死鳞就等同于杀死整个白羽密宗,你是找我要人的对吗?”
一听此言,卫白丁呆若木鸡,这是他和灵在鹰笼废墟中的秘密交谈,怎会传进了开元师太的耳中了?
“你怎么知道?”
开元师太指了指卫白丁的头,笑道:“自己想吧。想想我曾多少次为你治愈身躯,想想我曾多少次帮你排忧解难。而你就不准备报答我的吗?”
“你若还是以前的开元师太,我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左右,可你偏偏踏上了反人族的路!”卫白丁对答如流。
“哈哈……”开元笑道,“也就是说你要与为师为敌了?我奉劝你乖乖回去云之峡谷等待迎接圣天君的到来。”
“你休想!”卫白丁怒道。
开元师太冷眼看着卫白丁,遂身躯被银光包裹住,待银光过后,开元师太又一次身着白磷飞云圣衣站立在卫白丁面前,从头盔中发出了声音:“如你所见,我可以随时化身为神灵,也可以随时回归开元师太。而你爹永远也变不回卫左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想!”
开元师太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盔甲:“因为这件神甲的原主人是卫云梦,卫云梦决定化身凡人之后便将这件铠甲埋藏在华夏大地的一个秘密地带。可惜,这件铠甲后来居然被华夏大地东海的一个渔夫从海底打捞出来,而后几经辗转便落在了我们廖家人的手中。而你爹的铠甲乃是圣天君所赠的边夷国死灵尘埃铠甲,一旦圣天君来到安宁,你爹必然会被处死。听完这些,你一定希望我将这盔甲脱下来还给云之卫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已将所有厉害关系全部说给了你,作为回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帮我杀死银河十老。”开元淡淡道。
“现在的你难道杀不了他们几个吗?”
“不能,他们几个都是你爹卫左的人,他们体内的怨气和他们体内的星能一样无边无垠,而且都已开发出了猩红星术。你爹有一份怨化名单,天下强者无不受他控制,只要他想,他可以一举拿下灵霄岛。他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龙魂的手下衷心拥护,卫左不愿大开杀戒,杀死世上已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哈哈哈哈哈……”
“圣天君尚未降临,世间满满都是怨灵。开元!卫左!都是你们两个做下的好事情!”卫白丁咆哮道,喊着喊着声音也低了下来,因为自己实在对这两个人无能为力。
开元又一次仰天大笑着,笑罢伸手在前方一划,划出一道碎裂空间,一匹白马被空间吐了出来,白马掉落在地,干睁着泪眼一动也不动。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毁灭白羽密宗,我要一个一个地杀,一个分部一个分部的铲除,最后才轮到你。”开元看着地上似乎已经认命的白马说道。
“…啊…我要杀光你们净化这个世界!”卫白丁说着说着突然咆哮起来,开元师太一开始用本尊和他做了一番师徒之间的交谈,让卫白丁认为开元师太或许还有救,可就在开元化身失落神祗谈起卫左之时卫白丁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抛开开元不提,他的父亲卫左虽然总是保护他,可他却制造了更多的怨灵。卫白丁已经越来越不能理解眼前的世界,安宁之地的敌人究竟是远在天外的圣天君,还是这两个披着铠甲的凡人呢!
“弱者的声音。”开元师太冷笑着,“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怨灵吗?”
一听此言,卫白丁眼前的光明在丧失,世界开始渐泛猩红,卫白丁以意志力死死压制住体内的哀怨避免自身再一次怨化。
片刻后,眼前又恢复了正常的光彩,卫白丁点指开元师太冷哼道:“我终于明白我爹话中的含义了,想要杀死怨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我干爹说过,安宁之地有一座环江,宽广的环江将安宁之地分割为两个部分,内中的便是以魔神之心为中心的内陆,环江之外的地界统称为外环区。开元,如今黑仙城中的大恶棍空如洞已被诛灭,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安宁之地走遍,将你们留在这里的所有怨灵尽数诛灭。”
“就凭你!”开元师太点指卫白丁不屑道。
卫白丁正要大骂开元师太,身边一个奇怪的身形从天而降,这个身影落地之后发出了沉重的声音:“魔族与你同在!”
卫白丁回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个头比他高出一大节浑身暗红色逆鳞的恶魔泯灭。
泯灭落地后径直朝开元师太走了过去,血红的眼珠凝视这开元师太猩红的眼眸。
“开元师太。你这贼尼姑,你虽然救了我,若不是你我爹怎么可能战败自绝?”泯灭说的口水横飞。
“你爹尚且不是凡人形态下贫尼的对手,你又有几斤几两?”
泯灭听罢仰天大笑不止,狂笑间整个身躯开始燃烧起暗红色的烈焰,火焰越来越浓烈,一双血红色的肉眼突然变的火光夺目。片刻后,烈焰熄灭,泯灭又一次出现在开元师太面前,缓缓伸出利爪,但见手心红光一闪,一把形状怪异的镗已然在握,看起来如同袖珍铁塔一般的镗尖之上依然燃烧着适才的暗红色烈焰。
开元一看这镗眼中的猩红光芒也在闪烁着,吃惊道:“血炎塔神镗!传说之中远古大魔神的兵刃!”
一听此言,卫白丁不禁惊叫道:“远古魔神的兵器!远古魔神吞天食地,还有兵刃?”
泯灭狞笑道:“你所说的乃是魔神的终极形态。”
开元师太说道:“先人廖星率最后一本遗作《天罚之战》中描述了华夏大地修行者与远古魔神殊死搏斗的情形,曾提到过这把神兵。这把蹚的塔尖内装着魔族的地狱~炼狱火海,蹚尖溢出的暗红色火焰乃是一种永远不会熄灭的魔火。你把它带到我面前,我很欣慰。”
泯灭呲牙道:“想要使用魔族的兵器体内至少要拥有魔血魔性,而这把蹚的真正力量只有远古魔神的真元才能开启。开元,交出玄子匕首。”说着,泯灭收回炎魔塔神蹚。
开元师太听罢哼笑两声,将脑袋扭向卫白丁问道:“你要和它同流合污?你是不是认为魔族会和人族成为盟友?它不过是在利用你,拿妹妹的色相诱惑你,让你成为它的刀,助它帮魔族光复安宁之地。”
开元师太这番话卫白丁还拿不出反驳的理由,湮灭或许不会这么做,可泯灭可说不好。不过,安宁之地从一开始就属于魔族,人魔共有的华夏大地被怨气腐蚀之后便逃遁在此占领了安宁,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泯灭说道:“我要光复魔族还不会蠢到将自己的妹妹送给你。你卫白丁何德何能,在这不值一提的黒仙小城之中尚且不为人知,我能指望你做些什么?”
这倒也是事实,若不是卫千年将云梦之眸托付给他,卫白丁有十条命都未必够死。
“师太,你已是圣天君的奴仆,休得再挑拨离间。”卫白丁厉声道。
“哈哈哈。小鬼,你就作吧!如今的安宁本就在动乱之中,借助动乱的掩护,我和你爹可以为所欲为。待到事情大白之时,便是安宁之地无知人族的末日。”开元说着身体又一次被烈日包裹住,烈日一点点消失的同时开元师太也不见了。
兽仙宫门前只剩下了一匹白马一只恶魔和一个人。
在泯灭那血红的视界中,这匹马的血脉排布形状好像一棵没有根基的枯树,血管中的血液处于停滞沉睡的状态,让它吃惊的是这匹马根本没有心脏。没有心脏的马不应该是匹活着的马,这匹马虽然看起来有些颓废有些疲惫,却是无比鲜活。
看罢了这匹怪诞的马,泯灭扭头看向卫白丁:“我妹妹呢?”
“放心吧,她现在很安全.”卫白丁说道,“泯灭,那****急匆匆的离开,去了何地?”
“这与你无关。”泯灭愤恨道,“保护好我妹妹,她若是少一根豪毛,我绝不饶你。”说完,泯灭伸展双翅,看样子又要离开。
卫白丁忙说道:“湮灭已经失去了和魔族有关的所有记忆。”
泯灭将自己那张蝎子脸面缓缓扭过来,带着一种奇怪的看起来好似笑的表情说道:“这很好。”这句话说完,泯灭人已飞向天际。
卫白丁目送泯灭飞入云层之上,长叹一口气。
这时,白马缓缓地站直身形,开口道:“卫族长,在开元师太体内的短暂的时间让我感觉到她对八大密宗有食肉寝皮之恨!你们云之卫家一定要小心防范!”
听到白马的话,卫白丁回过神,看了看白马而后说道:“你也看到了,开元师太已今非昔比,她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在我们族人的身边大开杀戒。好在,我的族人们有云梦之眸保护着,开元不敢接近云之峡谷。”
白马喘息几声,而后说道:“八大密宗早已将自身孤立,任何灾难都只能自己扛过去。我对我的族人有信心。再会了,卫族长。”说完,白马身躯上迸发出黑雾,紧接着一只洁白的仙鹤从黑雾之中窜出直飞入苍穹之中。
卫白丁只得目送鳞离去,鳞并没有向他求助的意思,或许是放不下密宗之间平等地位的尊严。想到这里,卫白丁只得长叹:“我该如何阻止失落神祗?人族该如何阻止这即将到来的灭绝行径?”
这时,一个黑斗篷自地下钻出飘飘然出现在卫白丁面前。
卫白丁一惊,忙后退几步。
“凭你一个人别说阻止圣天君,你根本不是卫左和开元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黑斗篷之中发出了声音。
“倒戈家……”卫白丁惊叫着凝视着倒戈家那件漆黑的麻布斗篷,这和那天出现在开元师太身边的猩红怨气四溢的斗篷大不一样,“你……”
“呵呵呵……”倒戈家发出阴怨的笑声,“没有人能够控制倒戈家的忠诚。卫白丁,想要战胜圣天君的话你就应该放弃杀戮,找出世间怨灵之中的佼佼者,战败他们,而后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收入麾下供你使用。我要提醒你的是---有些毁灭是注定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说到这里,倒戈家斗篷又一次消失在卫白丁视野之中。
“对呀!”卫白丁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卫白丁就有了初步计划,能够一眼看穿常人是不是怨灵的只有魔族,能够帮他完成这件事的人便是湮灭,毕竟湮灭的眼睛能够直接洞察人的血脉。虽然泯灭也可以,可对方显然不愿意和他走在一起,他也不能习惯身边有个相貌怪异的恶魔。看来他必须尽快回去魔神之心。
打定主意后,卫白丁又一次看向这兽仙宫,大火仍旧沿着座座楼阁向北缓慢蔓延着。制造这场大火的凶手不难猜测,必然是开元师太。开元师太连二元观都能烧,连那些一直尊重自己的弟子都可以肆意诛杀,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长叹一口气,卫白丁转过身走上了返回宁家庄的路,当他来到城中心的地下斗兽场时,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正在前方等着他,忙加快脚步。
来到近前一看,居然是个黑衣蒙面女人,女人正用她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注视着他。
卫白丁见过的女人眼睛太多了,除去白羽家族人的眼睛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外,其他人的还真记不清楚,正要绕开这蒙面女子正西而去,蒙面人却发出了熟悉的声音:“卫白丁,你去哪里?”声音里带着埋怨,带着期许,带着淡淡的忧伤。
“叶骓!”卫白丁脱口而出并转过了身。
蒙面人缓缓取下面巾,露出了一张凄美的脸面,赫然就是叶骓。此时的叶骓的面容有些憔悴,眼圈很黑。
“你没死?”卫白丁忙迎上来。
这句话让叶骓回忆起了自己逃出二元观后听见观内师姐妹们的哭喊声,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快步跑上前来涌进了卫白丁的怀中。
“师姐妹们全都死了,被师父杀死了。”叶骓紧紧搂住卫白丁哭到。
卫白丁被抱的难受,只得说道:“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开元师太说她杀死了所有的弟子,你是怎么逃脱师太的魔爪的啊?”
叶骓抱的松了些:“我对身边的危机有先知先觉的异能。”
“先知!”卫白丁惊叫道,“你是……”说到这里卫白丁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不能将心里的那几个字说出口。拥有对危机先知先觉异能的人只有八大密宗的萨满教司,传言萨满教隐居在无人问津的某个原始丛林之中,是八大密宗之中唯一一个不会伤人秘术的宗族。可是,她们怎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是二元观弟子呢?
听了卫白丁的惊叫,叶骓松开了卫白丁,低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年前镇元师太救了我的命,并将我收为入室弟子。我只记得最近一年里发生的事情。”
“你显然是失忆了。”卫白丁说道,“你来黑仙城做什么?”
“找你!”叶骓的头压的更低了。
“哦。”卫白丁的反应异常平淡,“你是说在危机时刻,你最先想到的人是哥?嗯,一定是这样的,哥就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叶骓突然抬起头,看着卫白丁一脸自恋的样子,不禁心里来气,撇嘴道:“世上我认识的人除了你之外的都死光了,我不找你找谁呀!”
卫白丁正在得意,叶骓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只得咧嘴笑道:“原来是这样,叶姑娘,既然你无家可归,就跟我回家吧?”
“家?”叶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卫白丁。
“没错,跟我来。”卫白丁竖起大拇哥指了指胸脯说着并抬腿西行。
叶骓只得跟上,就这样二人一起踏上了回宁家庄的路。
话分两头说,让我们来到神都的极尊世界。
封神榜离开那块菜园之后直奔了北海水城找到了喜东风,喜东风对湮灭的诊断结果是受惊压抑过度导致心跳减速血气停滞。遂为湮灭开了一个星期的药草,说一副药过后湮灭便会苏醒,不过喜东风再三叮咛湮灭不可再受任何惊吓,也不能再有一丝忧愁,应该找个清静的地方静养。
看完病,封神榜以穿界术将湮灭和龙溪水带去了极尊世界,回到极尊世界后,二人惊讶地发现偌大的巨石庄严内杂乱不堪,内中已空无一人。
借助叶灵感知封神榜发现,不久前来了一个浑身猩红气息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的怨灵来到院中,随着这怨灵进入房屋之内,叶灵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惨叫声。封神榜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将自己得到的信息说给龙溪水知道。
龙溪水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一定是我爹怨化后做下的好事,他连我都打就更别提这些下人了。
封神榜劝了龙溪水片刻,二人从花园正中小路边的阶梯进入了这座环形建筑之内,来到二楼,在琉璃过道上便看见了七零八落的干尸。看到这些龙溪水的情绪变的激动起来,封神榜只得让龙溪水先带着湮灭回到自己房间,他负责清理这里的尸身。
龙溪水点头同意,二人沿着这条异常别致的环形走廊前行,直到看见了一座翠绿色的玉石门,龙溪水才说这就是她的房间。
伸手搬动门前散发这淡淡银光的晶石,翠玉门自动打开,龙溪水直接进了自己的闺房。封神榜则是又一次搬动那晶石关了房门,而后开始收拾散落在走道中的尸身。通过搜集尸体,封神榜也看懂了这座极尊世界内部的结构,极尊世界的主建筑本就是一座环形楼阁,这座巨石阁楼的一楼乃是巨石根基,二楼才是居所,一道巧夺天工四下相通的环形过道,两旁乃是黑石墙壁,墙壁上镶满了自身能够发亮的晶石,过道两旁每隔十步便有一座门,内中也是一座布置的极其奢华的房屋。一圈下来封神榜粗略数了数,整座极尊世界有四十多间两百平方的大房屋组成,这些房屋都是靠扭动门前的晶石开门。
房屋多为居室,有一间会客室一间书房,和一间储存满金银的库房。从房间内外共计翻找出五十多具干尸,这些人的身上的衣物多为粉红色布衣,封神榜猜测都是些丫鬟的尸体。
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些尸体逐个搬进院落中的花园之中,搬运完毕后,封神榜又一次祭出芒剑挨个刺入,被芒剑刺中的尸体无不起火燃烧顷刻之间化为灰烬。这就是芒剑的厉害之处,这种由强大精神力集聚燃烧而成的光剑自身温度极高,剑锋过处万物皆能被瞬间抹消,可不是仅仅外观绚烂夺目用来博人眼球用的。
安顿完这些尸体,封神榜重新回到龙溪水的房间外,打开了房门,一阵奇异的芬芳便扑鼻而来。龙溪水正坐在房间内壁一张玉床的床边抽泣。
封神榜安抚了龙溪水片刻,遂取出怀中的药包问了龙溪水厨房的位置,二人遂一同去为湮灭煎药。
一切正如喜东风所说,一碗药汤灌入,湮灭便睁开了眼睛,盯着龙溪水和封神榜看了半天才认出对方,忙问对方卫白丁在哪里。
喜东风曾告诫过封神榜湮灭不能再受任何惊吓,考虑到卫白丁总是找怨灵的麻烦,他只得谎称卫白丁回了云之峡谷并劝说湮灭只管静心在此养病,卫白丁一旦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她。
湮灭有些失望,只得听了封神榜的话。封神榜留龙溪水照顾湮灭,一个人来到花园之中打坐,透过叶灵感知关注着卫白丁的一举一动,在看见卫白丁怨化杀死空如洞,而后还能回归本尊不禁也是啧啧称奇。由于他留在卫白丁身上的叶子替卫白丁挡了空如洞一击后落了地,而卫白丁又忽略了那片叶子的存在,封神榜对自己兄弟的暗中关护也就到此为止了。
且说,卫白丁带着叶骓一路西去,二人一路无话,只是一前一后走着。卫白丁在寻思着自己要如何建立一只忠诚的怨灵大军,而叶骓则是凝视着卫白丁的背影,在心里胡乱憧憬着一些和自己终身幸福有关的事情。
当卫白丁走过曾经的鹰笼,抵达了去往宁家庄那条小路的路口处之时,在一间冯记酒坊的门前,一个少年正啃着一只没多少肉的鸡腿,这货啃两口就会哼笑两声。
卫白丁听见笑声,扭头看去,是一个体态肥胖看起来十二三岁的男孩正看着地上一只浑身黄毛乳(和谐)下坠瘦骨嶙峋的母狗开怀大笑着。
这只母狗的身下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正在叽叽喳喳痛苦惨叫的颜色各异的小狗。
卫白丁数了数一同七只小狗,其中三个嘴里躺着鲜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剩余的四个只是微微弹动着腿脚嘴里发出呜呜汪汪的叫声,牙齿上也沾着鲜血。母狗挨个在这些小狗的身上嗅着,并不停用舌头舔-舐着身下唯一一个睁开小眼的小黑狗额头上的皮毛。这只小狗侧躺在地,一只黑色的眼眸呆呆地注视着前方,眼神之中充斥着绝望,充斥着对这个世界的依依不舍……
看到这里,卫白丁心里便是一阵酸楚,抬头看向那个吃笑的开心的胖小子,心里腾起无名的怒火。在卫白丁看来这几只小黑狗必然是被这男孩摔死的,遂强压着怒火朝那小男孩走去。
叶骓在卫白丁身后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见卫白丁突然去找那胖小子心里便是咯噔一声,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小男孩和一对成年男女脖子上多了一个血口子倒在血泊之中。叶骓一惊,回了回神,她认为是卫白丁要为了几只小狗杀这胖小子一家,忙快步上前挡在卫白丁身前,带着笑意道:“算了,就是几只小狗。”
此时卫白丁距离冯家酒坊只剩下五步之遥,卫白丁来时这胖小子心里便咯噔咯噔直响,一听叶骓的话幡然醒悟知道自己可能是打死了这个红衣汉子家里的狗。吃惊之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开口叫道:“爹娘,有人要打我。”
一听此言,叶骓扭过身,看见这胖小子快步跑进了酒坊之中。
少卿,一个三十五六岁留着大胡子的胖汉子手持着一把菜刀跑了出来,随后又出来了一个挂着木刀腰间绑着围裙的胖妇人。
叶骓一看这二人,缓缓闭上眼睛,在他适才看见的画面之中到在地上的成年男女正是这二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每当她看到这种异像的时候这种事都必然要发生,这一家人算是完了。
想到这里,叶骓只得为卫白丁让开了道路,退到一旁远远看着卫白丁。
胖汉子一出门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卫白丁,见不过是个小青年,举起手中菜刀问卫白丁:“你为何打我儿子?”
卫白丁伸手指了指路上那几只狗怒道:“就因为这个!”
一听此言,胖汉子埋怨自己的媳妇道:“我早说过让你把它赶走就行了,你偏不听。”
胖妇人一听也咆哮道:“我刚买的两只烧**被这只老狗偷吃了一只半!”
“你给我住口!”卫白丁点指这胖妇人,“这只狗两边的肚皮都快贴在一起了,你居然说是它偷吃了你的鸡?”
胖妇人一听就是一惊,打量了一番卫白丁,遂和颜悦色上前道:“这位小哥,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正和丈夫在后院酿酒,我儿子说一只狗跑进了前堂把饭桌上的鸡偷吃了,我们两口子也不富裕,听了这话自然是非常生气,就拿着棒子跑了出来。我对天发誓,我们出来的时候这只狗正在我家门口嚼着骨头,这母狗身下跟着这一群狗崽子。我们一个开酒坊的,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我们也不富裕,本来想晚上改善一下生活,不想烧鸡被这狗偷吃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想一定是母狗将鸡偷了出来,肉被狗崽子门吃了后,母狗就挑了骨头吃。我当时非常生气,就上前敲死了一个狗崽子出出气。兄弟,这事不愿我们。”
这时,那小胖子缓缓将脑袋探出门框,单眼偷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卫白丁听罢大笑不止,点指那小胖子道:“偷吃你烧鸡的人是你儿子,他怕你们埋怨他馋嘴,就把罪过推给这只路过你家门前捡骨头吃的母狗。”
夫妻二人一听对视了一眼,胖汉子已是怒不可遏,他自己的儿子他还不了解吗,转过身就要去找自己的儿子,一扭头就看见小胖子正在偷看他们,遂呵斥道:“二宝,给我滚出来!”
小胖子一听此言,将脑袋缩了回去,用衣袖抿了抿嘴,将油水抹的满脸都是,这才出了门,一出门就委屈道:“爹,我没偷吃,是这只狗偷的。”
叶骓在后边看着这馋嘴的小胖子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禁笑了。
胖汉子一看自己儿子满脸油水,嘴边的油渍还没擦干净,不禁就来火,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你这吃货,除了吃你还会什么?”说完又要去打自己的儿子,胖妇人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推开汉子将小胖子搂在怀中。
“打死了他家的狗,赔点银子不就是了!你要打死二宝吗?”胖妇人点指自己的丈夫道。
“你们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每天给我惹不完的乱子!”胖汉子说完,转过身握紧手中的菜刀指向卫白丁,“狗是老子打死的,你他娘想讹老子不成?”
小胖子在母亲的怀中战战兢兢地看着父亲和卫白丁,他娘没有撒谎,他娘打死了一只小狗,剩下的几只他看着好玩,就挨个拿起摔了摔,整个过程母狗一直在一旁看着一动也不敢动,在他罢手之后母狗才挨个去看自己的孩子。
卫白丁见这汉子居然如此蛮横,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怒火,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天空早已是阴云密布,这时一阵凉风袭来,从天上吹下了一只浑身乌黑的云雾巨蟒盘旋着身躯来到卫白丁身后将脑袋探到卫白丁身前。
“狗的命也是命!你的命也不过是一条命!你有什么资格随意剥夺生灵的性命!”卫白丁咆哮道。
胖汉子一看这云雾巨蟒,手中菜刀掉落在地,身体抖成一团。他本想吓走这个小青年,随后再狠狠地揍自己儿子一顿,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是池中之物,腿一弯便跪下了,连声哀求着:“小兄弟,饶我性命,你说赔多少就赔多少。”
卫白丁正要开口让小胖子跪下为死去的小黑狗磕头赔罪,身旁的地面上竟然开始涌现出淡淡的猩红气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凄惨的狗叫声。
卫白丁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叶骓在卫白丁身后看的清楚,就在胖汉子臭骂自己儿子贪吃的时间,那只母狗缓缓抬起了脑袋,同时地上本已死去或奄奄一息的小狗也站了起来。
八只狗突然点起十六点猩红灯火,十六只大小不一的猩红的眼眸死死注释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
随着母狗一声怒吼,四周的大地上开始出现猩红色的气息,八只狗的身体好似一把吸气器正快速吸收着这些气息,吸取气息的同时八只狗的皮毛起火燃烧。当卫白丁回过头时,身后站立着一大七小八只仅剩下骸骨怨灵狗。
卫白丁顿觉头皮一紧,他做梦也想不到世间的动物也会怨化为灵。
就在这一愣神间,卫白丁发现大狗不见了,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回头一看,就看见怀抱着小胖子的胖妇人的喉咙上多了一只猩红气息四溢的狗嘴。这只狗嘴上的尖牙已刺进了妇人的咽喉,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滴在怀中小胖子的张大的嘴里,妇人一张脸上带着不解带着惊恐。
胖汉子一看这架势,发出一声狂号挥动手中的菜刀对准咬在自己婆娘脖子上的骨头狗便是一刀。
这一刀从骷髅狗的腰间穿过,余势落在了正抬头看着母亲死状呆若木鸡的小胖子的脖子上。
只听得“吨”地一声,菜刀的一半已进入了小胖子的脖颈,小胖子一动没动依旧昂头仰望着自己的母亲,只是视野中已是一片空白了。
胖汉子见自己非但没有杀掉仍旧死死咬住妇人咽喉的恶犬还砍死了自己的亲儿子,再也站立不稳,后退两步倒在地上。
胖子刚倒地,七只小狗瞬间赶到,在胖子身上来回撕咬着,“刺啦”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叶骓躲在街角双手掩面不敢再看。
卫白丁眼巴巴地看着这八只怨灵犬行凶,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直到看见母狗又一次引领着七只小狗进入了冯记酒坊,看那情形是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老巢。
待到小狗全部进入酒坊,酒坊敞开着的大门缓缓关闭,随后整座阁楼开始散发起怨气。
卫白丁终于回过神,适才的一幕让他对整个安宁感到绝望。除去那些自愿怨灵化的人,世间生活在悲痛之中的人恐怕都无法避免被怨气侵蚀的命运。
在这个弱肉强食哀鸿遍野的混乱安宁,想要完全净化怨灵恐怕比击败圣天君还要难上十倍。
正如开元师太说过的那样,他卫白丁自己也是一个怨灵。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难道真的只有云梦之眸、钧水决和天光之羽能杀死怨灵不成?难道怨灵的结果就只有死亡吗?
这时,没听见异常动静的叶骓缓缓抬起头,看见三具死尸的同时也看见了原地站立一动也不动的卫白丁。
叶骓缓缓来到卫白丁身后,看着面前已沦为猩红色的冯记酒坊战战兢兢道:“我们快走吧!这太可怕了。”
卫白丁的思绪被打断,回头看了看叶骓,只得点头赞同。
当卫白丁将叶骓带到宁家庄后的菜地中的时候才发现宁晴和北姑娘正在瓦屋前翘首以盼。
看到这三个女人卫白丁已有了主意,他想将这三人先送去云之峡谷,这世上恐怕只有在云梦之眸监视下的云之峡谷最为安全。
叶骓见前方站立着两个美丽的女人心里不免有些排斥,直到听见卫白丁叫她,这才跟着卫白丁向瓦屋走去。
来到近前,卫白丁直接对三个女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了卫白丁的话,叶骓打心眼里反对,她才不愿意躲避在暗处,哪怕这个地方是云之峡谷。
“我不去,我要留在城里。”
宁晴接住卫白丁的话头,忙问卫白丁是否救出了鳞。
卫白丁点了点头,并说出了开源师太放出的要一个一个地消灭白羽密宗人的狠话。
宁晴听罢怒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制止这个开元师太吗?”
这时,北姑娘开口了:“未必。灵霄岛排的上号的强者对开元师太都不屑一顾,除非有人威胁到人皇,否则这些人只顾自身吃喝玩乐是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的。”
卫白丁怒道:“说他们是一群酒囊饭袋一点都不为过。”
北姑娘白了卫白丁一眼,继续说道:“没去过灵霄岛的人是不知道自己修为有多低的。”
“或许吧。”卫白丁道,“宁晴,你在这里久些,这黑仙城附近还有些什么城池?”
宁晴不假思索道:“黑仙以北乃是魔神之心据此六十余里;黑仙以南多为小山村,穿过林地山脉便是百丈宽万里长的环江;黑仙城东百里荒郊外有一片山峰连绵之地,在这些山峰的顶端有一座以吊桥为路的山顶城池名叫九霄。黑仙以西,有两座不知名的小县城,一个叫谷雨,谷雨县城的西南的那座叫旱魃城,那里穷人很多,远不如其他城池人富裕。”
听罢,卫白丁对那座建立在山顶的九霄城非常感兴趣,不过他恐怕有必要先去谷雨和旱魃城看看,穷人多的地方容易出现吸收地底怨气的无主怨灵,这种仇视天地怨恨万物的怨灵才是最可怕的。
“我要去谷雨城玩几天,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回去云之峡谷,我已锁定了云之峡谷的位置,愿意去的给我一句痛快话。”卫白丁轮流看了看这三位美女。
北姑娘先说道:“奴家自幼被卖为歌妓,辗转于安宁各地弹曲卖唱苟安于世间,虽然也得了不少知音,却无一值得我追随。哎!该结束这种人前卖艺的日子了,奴家愿意去往云之峡谷。”
宁晴看了看这位她刚刚结识的姑娘,适才在谈起卫白丁为何将他带出八仙留时宁晴已为她解释过原因了,当时这位名叫乔丹的姑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想内心竟已如倦鸟思巢一般了。对宁晴而言,卫白丁就好像是他生命中新的太阳一般,当她的世界一片阴暗之时,卫白丁带给了她光明。她当然愿意一生追随卫白丁,可她能看出卫白丁必然已心有所属,要不然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如此淡定的站立。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情,若能给卫白丁当一个妾室她必然也会果断答允。可卫白丁的意思显然是要让她们嫁给他的族人,虽然对方是高贵的云之卫家人,可阅男人无数的宁晴怎会不知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的道理。她坚信即便是云之卫家也有好人有恶人。
“我还是那句话,嫁给你的话我同意,其他人我不嫁。”宁晴毅然决然道。
此言一出引得北姑娘和叶骓突然将视线转向宁晴,她们都认为宁晴有些不检点,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
叶骓不得不说说宁晴:“你没见过他家那口子,我可见过。她可比咱们三个加起来都妖媚,卫白丁的魂早被勾走了,怕是装不下妹妹你啊。”因为卫白丁在这里,她没有之言湮灭是魔族,只是用了妖媚这个词,在对魔族无比仇视的叶骓看来,湮灭肯定是用了什么魔魅之法才得到了卫白丁的心,而且要对卫白丁图谋不轨。
宁晴看了叶骓一眼,问卫白丁:“她是谁?”
卫白丁忙说出叶骓是二元观弟子,是他的师妹。
宁晴哦了一声,内心不免有些失望,叶骓也是个美丽的姑娘,赞美其他人美的话很难从美女嘴里说出来,叶骓的话必然不是信口胡说。不过,在宁晴看来,卫白丁配的上一个比她们三个加起来还美的女人。
卫白丁在旁听着,已明白了三个女人的心:叶骓已言辞拒绝了他;宁晴一心只想嫁给也对她有意的他;唯有北姑娘同意。这样也好,这一趟也算没有白跑,按照家族的规矩,由女择男,就看这位阅强者无数的人能看上他的哪个兄弟了。
想到这里,卫白丁来到北姑娘面前:“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宁晴抢话道:“她叫乔丹。”
在卫白丁的印象中宁晴不是个话多的女孩,此时居然抢着说话不免让卫白丁有些吃惊。不禁竖起大拇哥将脸扭向宁晴赞叹道:“这是个好名字啊!”
叶骓抱怨道:“都怪那个胸无点墨的镇元师太,给人家起的什么鸟名字。”
听了叶骓的抱怨卫白丁这才想起来,叶骓只记得最近一年的事情,叶骓这个名字肯定是镇远师太起下的了,也难怪她本人不满,卫白丁到现在还认为她叫叶锥。
“好了,乔丹姑娘,我们该去云之峡谷了。临行之时,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次,进了云之峡谷可就出不来了。你可要想清楚。”卫白丁又一次看向乔丹。
乔丹嘴角闪出一丝沉鱼落雁的微笑,说道:“能嫁给云之卫家,我也知足了。”
卫白丁也闪出一丝微笑,正要叮嘱宁晴和叶骓几句然后离开,就在他的视线划过宁晴脸面的时刻,突然发现宁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地面,一只小手遮挡在右耳旁,好像在听着什么动静。卫白丁也静下心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这时,宁晴突然抬起头:“不好了,冯家酒坊里窜出了几只邪狗已咬死了很多人,城里已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逃命!”
“会不会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几只?”叶骓问卫白丁。
“绝对错不了。”卫白丁垂头丧气道,就在看到怨灵犬行凶的时候他本该直接出手杀之。可是当时他被不平不忿的情绪左右了思绪,认为那一家三口就应该得这么个结果。最终让卫白丁决定不杀这八只狗的原因是,这些狗嘴刃仇敌后没有主动攻击他和叶骓,这让卫白丁错误地认为这是几只拥有理智的高等怨灵狗!
“我们也赶紧逃走吧?”叶骓巡视众人后建议到。
宁晴和北姑娘都赞成叶骓的看法,于是,三个女人同时看向卫白丁,她们在等卫白丁做最后的决定。
“宁姑娘,你陪我走一趟。乔丹叶骓,你们两个去瓦屋歇息片刻。”卫白丁说着也不管宁晴愿不愿意去拽住对方手腕就走。
宁晴没有挣扎,任由卫白丁牵着她走。
出了菜地,拐进宁家庄正门院墙外的小路上,卫白丁松开宁晴:“你变成巨鹰,找到那几只狗后送我下去,而后你再回到天上,看哥收拾了这些邪狗。”
宁晴点了点头后化身为巨鹰原地等候着。
看着巨赢的后背卫白丁总感觉这就是宁晴那洁白如玉的后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了。
“怎么了?快上来啊!”宁晴不喜欢让卫白丁看见她化身禽兽的样子。
卫白丁会过神,不管不顾爬上硬背搂住巨鹰的脖子,将脑袋靠在巨鹰脖子上,探头看着地面,脸不知为何竟发起烧来。
这时候,巨鹰展翅高飞,很快已飞到云层之下。卫白丁在高空之中俯瞰下方,好家伙,偌大的黒仙城居然只剩下半亩地大小。
高空之上依然能看见烈火仍然没有熄灭的兽仙宫,只是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人尚且看不见就更别提那只到人膝盖高的母狗和那七只巴掌大小的小狗了。
“找到了,它们在城西大地主萧天峰的家中。”宁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巨鹰开始向西向下俯冲,卫白丁忙抱紧巨鹰。
巨鹰在一扇大门前飘飘然落了地,卫白丁翻身下了巨鹰示意对方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下来。
巨鹰嗯了一声,展翅高飞。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就在这是,门后便传来了阵阵惨叫之声。见户门禁闭,卫白丁上前推了推。
根本推不动,门反锁着。
这时间正是老天正午,这地主家关门闭户难道是在吃闭门羹不成?
无奈之下,卫白丁只得进入云隐空间,在云隐空内借助云雾向前漂流了十几秒后,解除了云隐空间。
与此同时,在一间芳香宜人的闺房之中腾起阵阵白雾,正巧被云雾后躲在窗帘后的一个身体微微显胖的俏佳人看在眼里。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这萧府主人萧天峰的小女儿萧金莲。
这萧金莲年方十七,身形微肥、三围相差无几。姑娘小时候,其父萧天峰因为要动土修建一处新的仓房请来了一个四处游走骗吃骗喝的法师来为家里看地,萧天峰一直都想把后院的那他看起来非常别扭的黑水鱼塘填平用来盖仓房,这法师看罢直言可以动工建成之后必然每年都可以粮装满仓。萧天峰大喜的同时,留这法师在家用晚饭,饭局中,当时十岁的萧金莲也在席间,这法师喝多了酒便接受了萧天峰的提议为这位大地主的家人挨个算起了命。
当法师模糊的醉眼看到这年仅十岁的萧家千金时突然起了歪主意,酒自动醒来了大半,忙问这个女娃是谁。当时萧金莲就挨着萧天峰坐着,而且一桌子人萧天峰只给这女娃夹了几次菜,法师看在眼里自然是心里有数,料定可以借助这个小女娃再发笔横财。
见法师面色凝重的发问,萧天峰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忙说是自己的女儿。
法师听罢向后仰倒地,指着萧金莲颤抖着双腿嘴里哇哇惊叫不止,并不时以前腿登地让自己身体缓缓后退。
萧天峰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离座将法师搀扶起来问解,法师用他惯用的颤抖音说萧天峰的女儿乃是云中圣天国的天煞孤星转世早晚必害死她的全部血亲。
萧天峰听罢大惊失色,满屋之人都是头一次听说什么云中圣天国再加上看见法师被吓倒在地都吓的脸色惨白。
萧天峰轻信法师的言语早已结了一额头的汗霜,即便是天煞孤星转世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忙问法师可有破解之法!
法师就是吃这口饭的,早已备好了对答之词,直言有但是一旦他破解了天煞孤星势必要为自己召开云中圣天国的报复,之后又重申了自己和萧天峰之间的缘分希望萧天峰不要害他。
萧天峰倒不认为自己和这法师的缘分有多深,他决定试探一番这法师,乃直言只要能救他的女儿要什么他都不会皱一皱眉。
听了这句话,法师心里暗骂这地主奸诈,女儿都犯了天煞孤星了这萧天峰居然还在试探他,一旦他先开口说价,那岂不是自相矛盾还不得直接露馅儿吗?法师只得跪倒哀求萧天峰放他安然离去,并说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之类的话。
这回萧天峰真急了,先是千金许之,见法师哭出了眼泪又改口为一万两真金。
听到这样一个价位,法师停止了哭泣,又说道一万两黄金足够买下他这条老命了,还说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类的。叨咕了半天,这才又提起了后院中的黑湖,并试着问萧天峰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喜欢在这湖附近玩耍。
萧天峰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池子就是为自己女儿挖的,只因女儿喜欢水中游鱼。
法师听完欢喜,又问萧天峰池水为何是黑色。
萧天峰说他也不知道,他不止一次清理过那池子,每次都要换清水在内,可清水不出两天便不知何故变得黑若墨汁。
法师长叹着说这就对了,遂将池水发黑和小姐是天煞孤星转世之说结合在一起说给萧天峰和在座的所有至亲,说什么那黑湖便是天煞孤星的法位,就是道场的意思。
众人听了是面面相觑,这时法师又说破解之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舍弃仓房在填湖之后盖成小姐的“法闺”,让小姐的法尊能够居住在自己的星位之上,只有这样才能挽救萧天峰一家人的性命。
萧天峰和众人听罢都觉得非常有道理,遂给了那法师一万两黄金。临走时这位法师又千叮咛万嘱咐让萧天峰七年之后的十月择一个吉日将这灾星嫁给旁人家。
法师得了钱自然是溜之大吉了,这可坑苦了萧金莲,自从绣楼竣工以来,萧天峰严禁她离开半步,吃喝用度全由下人送入进去。
萧金莲天天孤零零的呆在绣楼中,每日只能隔着窗子看着后花园中的花草,以及在花园里偶尔经过的下人们。这七年里萧天峰甚至没去看过自己这个人女儿一次!时间久了,萧金莲性情大变,从一个活波开朗的小姑娘变的沉默寡言,最近两年里萧金莲已有些疯疯癫癫了,每天一个人在绣楼里放声尖叫、大哭、狂笑……
此时此刻,萧金莲居然在自己的屋子里看见了一个活着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从雾中而来,心里端地是又惊又喜,拽开床帘,扑通一声跪倒在卫白丁身后,哭诉道:“老神仙,救救小女吧!”
卫白丁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门外的动静,一听身后有人这才转过身,一看之下登时后退了几步。
萧金莲根本没穿衣服,胸前捆绑着一个黄色的床单当做裙子,头发披散着遮盖着脸面以及裸露在外的肩膀。
“你是何人?”卫白丁问道。
“我是何人?老神仙,快救救何人吧,带我走。”萧金莲磕头如捣蒜。
一听此话,卫白丁认为这女子肯定是被那几只怨灵犬吓到了才会说话着三不着两,安慰道:“我就是来救你们的。告诉我,那几只狗在哪里?”
“狗?我不知道哪里有狗!”萧金莲将头又抬了起来。
卫白丁没心思在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转身打开了房门,门刚打开就看见门外站立着一个苍然体态肥胖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表情已经凝固住了,双目无神,脸色煞白,看那样子好像已经死去多时了,难以置信此人居然能够站着死去。
这时,房中的萧金莲隔着散发间的缝隙看见了门口的中年人,发狂一般叫喊起来:“他是狗!他不是人!”萧金莲一边说着边朝着中年人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撩开面前的散发,看着中年人的脸又笑道:“就是他将我囚禁在这西楼之中七年,我吃了你!”话音一落,这姑娘长大嘴巴将中年人扑倒在地,用牙齿咬住中年人身上的丝绸缎子来回撕扯着。
中年人倒在地上,身后便出现了八只凶恶的眼珠子猩红的骸骨恶犬排成一字纵队,赫然就是在冯家酒坊门前遇上的那几只。
“会不会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几只?”叶骓问卫白丁。
“绝对错不了。”卫白丁垂头丧气道,就在看到怨灵犬行凶的时候他本该直接出手杀之。可是当时他被不平不忿的情绪左右了思绪,认为那一家三口就应该得这么个结果。最终让卫白丁决定不杀这八只狗的原因是,这些狗嘴刃仇敌后没有主动攻击他和叶骓,这让卫白丁错误地认为这是几只拥有理智的高等怨灵狗!
“我们也赶紧逃走吧?”叶骓巡视众人后建议到。
宁晴和北姑娘都赞成叶骓的看法,于是,三个女人同时看向卫白丁,她们在等卫白丁做最后的决定。
“宁姑娘,你陪我走一趟。乔丹叶骓,你们两个去瓦屋歇息片刻。”卫白丁说着也不管宁晴愿不愿意去拽住对方手腕就走。
宁晴没有挣扎,任由卫白丁牵着她走。
出了菜地,拐进宁家庄正门院墙外的小路上,卫白丁松开宁晴:“你变成巨鹰,找到那几只狗后送我下去,而后你再回到天上,看哥收拾了这些邪狗。”
宁晴点了点头后化身为巨鹰原地等候着。
看着巨赢的后背卫白丁总感觉这就是宁晴那洁白如玉的后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了。
“怎么了?快上来啊!”宁晴不喜欢让卫白丁看见她化身禽兽的样子。
卫白丁会过神,不管不顾爬上硬背搂住巨鹰的脖子,将脑袋靠在巨鹰脖子上,探头看着地面,脸不知为何竟发起烧来。
这时候,巨鹰展翅高飞,很快已飞到云层之下。卫白丁在高空之中俯瞰下方,好家伙,偌大的黒仙城居然只剩下半亩地大小。
高空之上依然能看见烈火仍然没有熄灭的兽仙宫,只是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人尚且看不见就更别提那只到人膝盖高的母狗和那七只巴掌大小的小狗了。
“找到了,它们在城西大地主萧天峰的家中。”宁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巨鹰开始向西向下俯冲,卫白丁忙抱紧巨鹰。
巨鹰在一扇大门前飘飘然落了地,卫白丁翻身下了巨鹰示意对方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下来。
巨鹰嗯了一声,展翅高飞。
卫白丁长出一口气,就在这是,门后便传来了阵阵惨叫之声。见户门禁闭,卫白丁上前推了推。
根本推不动,门反锁着。
这时间正是老天正午,这地主家关门闭户难道是在吃闭门羹不成?
无奈之下,卫白丁只得进入云隐空间,在云隐空内借助云雾向前漂流了十几秒后,解除了云隐空间。
与此同时,在一间芳香宜人的闺房之中腾起阵阵白雾,正巧被云雾后躲在窗帘后的一个身体微微显胖的俏佳人看在眼里。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这萧府主人萧天峰的小女儿萧金莲。
这萧金莲年方十七,身形微肥、三围相差无几。姑娘小时候,其父萧天峰因为要动土修建一处新的仓房请来了一个四处游走骗吃骗喝的法师来为家里看地,萧天峰一直都想把后院的那他看起来非常别扭的黑水鱼塘填平用来盖仓房,这法师看罢直言可以动工建成之后必然每年都可以粮装满仓。萧天峰大喜的同时,留这法师在家用晚饭,饭局中,当时十岁的萧金莲也在席间,这法师喝多了酒便接受了萧天峰的提议为这位大地主的家人挨个算起了命。
当法师模糊的醉眼看到这年仅十岁的萧家千金时突然起了歪主意,酒自动醒来了大半,忙问这个女娃是谁。当时萧金莲就挨着萧天峰坐着,而且一桌子人萧天峰只给这女娃夹了几次菜,法师看在眼里自然是心里有数,料定可以借助这个小女娃再发笔横财。
见法师面色凝重的发问,萧天峰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忙说是自己的女儿。
法师听罢向后仰倒地,指着萧金莲颤抖着双腿嘴里哇哇惊叫不止,并不时以前腿登地让自己身体缓缓后退。
萧天峰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离座将法师搀扶起来问解,法师用他惯用的颤抖音说萧天峰的女儿乃是云中圣天国的天煞孤星转世早晚必害死她的全部血亲。
萧天峰听罢大惊失色,满屋之人都是头一次听说什么云中圣天国再加上看见法师被吓倒在地都吓的脸色惨白。
萧天峰轻信法师的言语早已结了一额头的汗霜,即便是天煞孤星转世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忙问法师可有破解之法!
法师就是吃这口饭的,早已备好了对答之词,直言有但是一旦他破解了天煞孤星势必要为自己召开云中圣天国的报复,之后又重申了自己和萧天峰之间的缘分希望萧天峰不要害他。
萧天峰倒不认为自己和这法师的缘分有多深,他决定试探一番这法师,乃直言只要能救他的女儿要什么他都不会皱一皱眉。
听了这句话,法师心里暗骂这地主奸诈,女儿都犯了天煞孤星了这萧天峰居然还在试探他,一旦他先开口说价,那岂不是自相矛盾还不得直接露馅儿吗?法师只得跪倒哀求萧天峰放他安然离去,并说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之类的话。
这回萧天峰真急了,先是千金许之,见法师哭出了眼泪又改口为一万两真金。
听到这样一个价位,法师停止了哭泣,又说道一万两黄金足够买下他这条老命了,还说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类的。叨咕了半天,这才又提起了后院中的黑湖,并试着问萧天峰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喜欢在这湖附近玩耍。
萧天峰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池子就是为自己女儿挖的,只因女儿喜欢水中游鱼。
法师听完欢喜,又问萧天峰池水为何是黑色。
萧天峰说他也不知道,他不止一次清理过那池子,每次都要换清水在内,可清水不出两天便不知何故变得黑若墨汁。
法师长叹着说这就对了,遂将池水发黑和小姐是天煞孤星转世之说结合在一起说给萧天峰和在座的所有至亲,说什么那黑湖便是天煞孤星的法位,就是道场的意思。
众人听了是面面相觑,这时法师又说破解之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舍弃仓房在填湖之后盖成小姐的“法闺”,让小姐的法尊能够居住在自己的星位之上,只有这样才能挽救萧天峰一家人的性命。
萧天峰和众人听罢都觉得非常有道理,遂给了那法师一万两黄金。临走时这位法师又千叮咛万嘱咐让萧天峰七年之后的十月择一个吉日将这灾星嫁给旁人家。
法师得了钱自然是溜之大吉了,这可坑苦了萧金莲,自从绣楼竣工以来,萧天峰严禁她离开半步,吃喝用度全由下人送入进去。
萧金莲天天孤零零的呆在绣楼中,每日只能隔着窗子看着后花园中的花草,以及在花园里偶尔经过的下人们。这七年里萧天峰甚至没去看过自己这个人女儿一次!时间久了,萧金莲性情大变,从一个活波开朗的小姑娘变的沉默寡言,最近两年里萧金莲已有些疯疯癫癫了,每天一个人在绣楼里放声尖叫、大哭、狂笑……
此时此刻,萧金莲居然在自己的屋子里看见了一个活着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从雾中而来,心里端地是又惊又喜,拽开床帘,扑通一声跪倒在卫白丁身后,哭诉道:“老神仙,救救小女吧!”
卫白丁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门外的动静,一听身后有人这才转过身,一看之下登时后退了几步。
萧金莲根本没穿衣服,胸前捆绑着一个黄色的床单当做裙子,头发披散着遮盖着脸面以及裸露在外的肩膀。
“你是何人?”卫白丁问道。
“我是何人?老神仙,快救救何人吧,带我走。”萧金莲磕头如捣蒜。
一听此话,卫白丁认为这女子肯定是被那几只怨灵犬吓到了才会说话着三不着两,安慰道:“我就是来救你们的。告诉我,那几只狗在哪里?”
“狗?我不知道哪里有狗!”萧金莲将头又抬了起来。
卫白丁没心思在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转身打开了房门,门刚打开就看见门外站立着一个苍然体态肥胖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表情已经凝固住了,双目无神,脸色煞白,看那样子好像已经死去多时了,难以置信此人居然能够站着死去。
这时,房中的萧金莲隔着散发间的缝隙看见了门口的中年人,发狂一般叫喊起来:“他是狗!他不是人!”萧金莲一边说着边朝着中年人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撩开面前的散发,看着中年人的脸又笑道:“就是他将我囚禁在这西楼之中七年,我吃了你!”话音一落,这姑娘长大嘴巴将中年人扑倒在地,用牙齿咬住中年人身上的丝绸缎子来回撕扯着。
中年人倒在地上,身后便出现了八只凶恶的眼珠子猩红的骸骨恶犬排成一字纵队,赫然就是在冯家酒坊门前遇上的那几只。
卫白丁只得将天光之羽祭出,银弓出现在左手,右手手指借助意志力弹拨出一只光之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正要将手中箭射出,突然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回头一看,身后的阁楼居然裂开了好几条口子,看样子要倒塌了!
卫白丁忙向左手边的一条小路上跑了过去,脚刚站定身旁便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扭头一看,房屋散落下的砖石瓦块木梁已将门前的女人和中年人埋在了下边,于此同时,四周的大地上开始涌现出浓烈的黑色气息。
这些黑色气息不时朝碎渣之中汇聚着,那正是那女子和中年人所在的门口位置,气息涌进的很猛烈,以至于在碎砖瓦中冲出了一个洞口。
难道,这女子也要怨化不成?!
卫白丁当机立断对准洞**出了一箭,箭矢离弦而去,钻进了洞口之中,就在这时废墟之中的砖瓦开始燃烧起黑色的火焰,而且光之箭矢似乎并没有射中任何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正惊奇间,黑色火焰越烧越大,卫白丁时不时还警惕着那八只狗,生怕对方对他发动突袭。
八只怨灵狗似乎对卫白丁没有一丝兴趣,八双猩红色眼珠子死死凝视着前方的已半丈多高的黑色火海。
这时,火焰突然熄灭,废墟之中站立着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长发影子,唯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眸格外显眼。
“我终于自由了!”这位新生的怨灵伸展双臂抬眼看着苍天大叫着,“我终于见到天日了。”
不等卫白丁惊讶,八只怨灵狗像看见自己的主人一般跑到怨灵脚下,在怨灵脚下欢呼雀跃着。怨灵低头看着这八只狗,弯下腰身抱起其中一个个头稍大的小狗放在嘴边亲了亲:“你们也自由了。”
见状卫白丁不得不问:“这几只狗是你的?”
怨灵将小狗重新放在脚下,看向卫白丁道:“七年来大黄是我唯一的亲人,半年前它有了身孕,生下了七只小狗崽,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多七个朋友,可是我爹居然将大黄一家赶出了家门。”
“你是谁?”卫白丁想试着和这位怨灵交谈一番。
“你这样的下等生灵没资格和自由人交谈。”怨灵说着又低头挨个抚摸着身旁的骸骨怨灵狗。
“你不是自由人,而是被怨气吞噬了的无主怨灵。”卫白丁斥道。
“你错了。”一个声音从卫白丁身后传来。
卫白丁一惊,忙回头观看,身后站立着一个猩红铠甲人,铠甲人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根光之箭矢。
怪不得适才的箭矢没有散射开来,原来是被铠甲人截住了!
“卫左!”卫白丁惊呼道。
猩红铠甲人缓步朝那新生怨灵走了过去,在经过卫白丁身边时说道:“别忘记了我仍旧是你爹!”
“爹!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卫白丁看着卫左的背影咆哮道。
“我还是你的敌人!”卫左头也没回,也没回答卫白丁的问题。
就在卫左来到怨灵身旁时,怨灵俯首称臣:“拜见神使!”
“这里本来是一个黑水湖,池水之所以是黑色那是因为这里是整个黑仙的怨气井所在的位置。丁儿,安宁之地每座城池都有一处或者多处怨气井,只有找到它们,然后以你手中的天光之羽将之毁灭才算净化了这座城市。神都的怨气井便是极尊世界,而你的三个朋友就生活在那里。”卫左说完,缓缓回过头,用右眼侧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随后便是一道猩红色的闪光,闪光过后,整个后园之中仅仅剩下了卫白丁一个人。
卫白丁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父亲的作为了,卫左一会儿让他别忘记了父亲,一会儿又自称是他的敌人,这让卫白丁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卫左为他说出了怨灵生产的根源--怨气井。神都的极尊世界,他的三个朋友,卫白丁一惊,忙抬头冲天空喊道:“宁晴!”
这声叫喊直冲天际,这时云层之上传来了一声鹰啼,一只巨鹰冲开云层俯冲下来,很快在卫白丁身旁着陆。
“你怎么飞到云层上方去了?”卫白丁不解道。
“不是我飞上去的。”巨鹰摇了摇头,“是一条云雾蟒蛇将我抓到云层上去了。”
“云雾蟒蛇?”卫白丁嘀咕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铠甲人?”
巨鹰听了这一问,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卫白丁问宁晴。
巨鹰缓缓掉了个头,只是说道:“你快上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见对方不说,卫白丁也不好再问:“你先飞上去,等下在半空之中接住我,带我去魔神之心天魔区的极尊世界。”
巨鹰只得又一次振翅高飞。
卫白丁抬头看向天空之中的一朵像扭曲了的梅花一般的云朵,云层会意射出一条云雾锁链捆绑住卫白丁的腰身将卫白丁向上拖拽,在离地一丈距离时,卫白丁在半空之中拈弓搭箭,对准废墟连射出五道箭矢。箭矢穿透破烂的砖瓦直冲地底,随后整座后花园被从地下迸射出的银光吞噬。银光过后,后花园变成了一道黑不见底的圆坑,好似一口平滑的大黑锅。
宁晴在高空之中看到这一幕,不禁也是吃惊不小,她何曾想到过卫白丁还有这种能耐?见卫白丁收了银弓,倾斜飞向卫白丁将卫白丁接在背上,朝北方正义之羽方向飞去。
约么飞了十分钟,前方便出现了一座十字形城池,卫白丁指向东方的一座高塔说道:“就是这座高塔下的建筑。”
巨鹰啼叫一声,振翅朝那天魔高塔飞了过去。
没过多时,一人一鹰便在极尊世界内中的花园之中落了地,宁晴也变换回人形,此时的宁晴脸红的像个番茄。
即使她变身为巨鹰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卫白丁的体温以及卫白丁的心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卫白丁从身后抱住她的身躯一般。另外,在云层之上和铠甲人的短暂交谈让她感觉自己和卫白丁才是最相配的,尤其在她得知铠甲人就是卫白丁的父亲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美了。
卫白丁一落地,便扯着嗓子叫喊着封神榜的名字。
“诶!卫哥,我在这儿呢!”封神榜的声音。
“在哪?在……”卫白丁四处个观望着,直到一阵轻风拂面而来,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少年,少年一看卫白丁和宁晴在一起不免就是一皱眉,忙拉着卫白丁沿着花园小落往前方紧走了几步后耳语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她会飞啊!不然我怎么找到这里?湮灭呢?”
“放心吧,已经醒过来了。溪水在陪着她呢!卫哥,你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医圣说她的精神严重受创,不能受任何刺激,万一见了你一激动,恐怕会精神分裂的啊!”
“不至于吧?”卫白丁瞪大眼睛。
“卫哥,你杀死空如洞的全过程我已借助叶灵看到了,你行啊!”封神榜推了卫白丁一把。
“哎,别提了。”卫白丁悻悻道,“灵最终还是死了。”
“我本准备等空如洞攻击完全放开后穿界过去直接结果了他,可没想到灵突然跳了起来,打乱了我的思绪。哎!”封神榜也是唏嘘不已。
“灵已经去了,我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卫白丁说着将卫左的话原封不动为封神榜学了一遍。
“怨气井?极尊世界?”封神榜惊叫道,“你觉得你爹的话可信吗?”
“直觉告诉我,可信。”卫白丁坚持维护自己的父亲。
“卫哥,你爹现在是失落神祗之躯四处制造收编无主怨灵好臣服于他,他为何要告诉你怨灵的命脉所在?”
“我不知道……我爹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卫白丁摇了摇头。
“我们对失落神祗的了解都是来自开元师太,这贼尼怕是一直都没说真话。”封神榜看着卫白丁的眼睛,时不时又将视线嫖向一直探着脑袋看他们二人的宁晴。
“开元师太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卫白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包括咱们在这里见面,以及咱们之间的对话吗?”封神榜说着缓缓闭上眼睛,透过叶灵感知检查着整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没有旁人,“奇怪了,没有旁人啊。”
“哎!”卫白丁只剩下了叹息。
封神榜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不用垂头丧气,她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如果怨气井真的存在,那么解救华夏大地那就容易的多了。”
“极尊世界有没必要清除掉?”卫白丁又一次问道。
“卫哥,整个魔神之心已经是一座死城,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活人,不会再出现怨灵之类的东西了。”
“老弟,哥身边没有你,总感觉少了一条手臂一般。”
“我还不是一样,有你闹事我才有事干。你爹反对咱们在一起的用意就是在此,他和开元师太都害怕咱们两个联手。”
“老弟,你怕死吗?”
“以前怕,现在我不怕了。”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看着天空说道,“溪水已经有了身孕了。”
“hat?”卫白丁惊叫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在我嫂子那里我们早已洞房花烛啦。”封神榜笑道。
“那你还带着她回来安宁?”卫白丁轻轻捅了封神榜一拳。
“她想回来看看他爹……”
“你把她送回西叶嫂子那里去养胎吧?我们一起在安宁大干一场如何?”
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笑意:“正合我意。”
“那你快去吧,我在宁家庄等你回来,记得告诉嫂子湮灭痊愈后让她回归安宁,湮灭的眼睛能够辨识体内有怨气的人。”
“卫哥,这么做值得吗?我们究竟是为了谁在和怨灵做斗争啊?”
“值得,为了我们的后人的安宁,我们责无旁贷。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我们的。”
“好。我很快就回来。”
“我得回去云之峡谷一趟,将北姑娘送过去。”
“北姑娘?”封神榜疑惑道,“就是你在八仙留带走的那个女人?”
“你知道?”
“她叫乔丹,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将一个不干不净的青楼女子送去云之峡谷呢?”
请输入正文不干不净!卫白丁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兄弟,继续问道:“你怎会知道?”
封神榜又一次抬头看向天空,话未出口先红了眼眶,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小故事(在这里改用第一人称转述):
那是两年前的冬天,那一年的雪来的很早,也很大。我一个人混迹在凌霄岛的街头,每天和那些穿的破破烂烂的自称是无孔不入的叫花子帮派--穿山鼠的人混在一起。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你还别不信,别看弟是堂堂封家人。
记得那是腊月末的某一天,我和一个无聊的人打了个更加无聊的赌,赢了他五十两黄金。口袋里有了钱,当时就穿的和现在一样薄的我突然感觉身上没那么冷了。
我先是找了家酒馆美餐了一顿,随后又去凌霄岛最大的澡堂子--瑶池洗了个热水澡。就是在洗澡的过程中我遇上了这位叫乔丹的姑娘。
那场景我永远也忘不了,二十多个大老爷们光着身子泡在池子里,池子外摆着一张长桌和一把椅子,而这位乔丹小姐只穿着一个肚兜在池外为洗浴的大爷们弹唱歌曲。你还别说,这是我这辈子洗过的最爽的一次澡。边洗澡边听着美女优美的琴声和动听的歌声,这别提是多享受了。
这位乔丹小姐也和我们一样开心,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这是一种只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我能看得出她内心中并不开心。
一曲过后,众人、当然也包括我都是意犹未尽,叫嚷这让姑娘继续弹奏,钱不是问题。
不料这位乔丹姑娘竟然一声不吭地抱着琴就要走,也不知道是谁挥了挥手,推出一道水流,这水流化作一条蛟龙缠住了乔丹姑娘的身躯将她直接拖进了池子里。由于池子很大,周围的气雾也很浓烈,后来我就听见了一种令我恶心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男人的嘴皮贴在女人皮肤上游走时才能发的出。
这时候其他男人不乐意了,纷纷叫嚷着要包养这位歌妓。
过了片刻,最先得手的那个男人玩够了,将乔丹交给了身边的同伴,自己直接出了浴池,一分钱也没留下。
我当时虽然也是蠢蠢欲动,可我还小哪里有脸和那些大人争?后来想想,我肠子都快悔青了,依着我的手段,完全可以将她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让她专业伺候我。可惜啊,那天池中人人人有份,唯独小夫我被遗忘在角落里。临行时,我看见乔丹姑娘正躺在一个中年人的怀中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似乎是张开嘴就会有的笑容。
说道这里封神榜长叹道:“卫哥,你说她那么漂亮,为何就走上这样一条路呢?”
卫白丁听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楞了半天才回复封神榜:“我哪里知道!”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听她为你弹奏一曲,你就认为他和那边的宁晴一般是良家女子吗?”封神榜示意卫白丁不要冷落了这位美女客人。
“这种人绝不可入我云之卫家的大门。”卫白丁咬牙切齿道,“看来,我是要空手回去了。”
“你要回云之峡谷?”封神榜问道,“回去做什么?家族不是安定了吗?”
“我要回去向族人告个假,老弟,你送湮灭和龙姑娘回华夏大地吧,回去云之峡谷一来一回需要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们宁家庄见。”卫白丁拍了拍封神榜的肩膀。
“你爹若是再出现怎么办?”封神榜也有点惧怕卫左,虽然并不完全是实力上的惧怕。
“他不是拒绝我和湮灭在一起,我们不还是经常在一起?没事的,老弟。”卫白丁劝说道。
“好吧,该给世人敲响警钟了。”封神榜说道。
卫白丁转过身示意宁晴过来,宁晴这才缓缓走了过来。
“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对吗?”卫白丁带着笑意问宁晴。
宁晴将脸面扭到一边:“没错,你们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既然如此,宁姑娘你先回去宁家庄等我吧。两天后,我一定回来。”卫白丁说话间,身躯周围已开始涌现出云雾,最后一个字出口时身体已被云雾湮没。
花园之内仅仅剩下了封神榜和宁晴,封神榜正要过去和宁晴打个招呼,不料对方已变换为飞鹰展翅飞走。
抛开卫白丁在云隐空间内飘荡不提,让我们一同来到魔神之心的辛家庄园的主建筑之内。
如今的巨石建筑内已经是一片猩红色的世界,屋中原有的家具皆被怨气腐蚀殆尽,在房屋的尽头摆放这一把高大的黑石宝座,上面端坐这一个猩红铠甲人,铠甲人身下分列着两班人马。
左班站立着十位白胡子老者,这些人个个都是百岁高龄,这十个人个个双目紧闭好像雕塑一般站立着。
右班站立着一个黑气四溢的蒙面人和一个浑身血红色逆鳞的恶魔。
在屋顶之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猩红眼球,这是铠甲人在安宁之地制造的一颗新的夜之眼,用来将所有怨灵手下的思想链接起来供铠甲人统一控制。
这时,铠甲人缓缓站立起身,开口道:“一山不能有两只老虎,除掉开元师太已是刻不容缓。”
命令传下右班之中的黑气怨灵出班跪倒,禀报道:“神使,我认为此事不能交给你那个慢性子儿子处置。”
“为何?”铠甲人问黑气怨灵。
“你儿子目前太过懒散,每天尽和那些不值一提的无主新生怨灵打交道。”
“这孩子脑子确实笨了些。”铠甲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能感觉的到,圣天君的最后的耐心也快磨灭了。不知不觉冬天已然接近,冬天近了,春天也就近了,边夷国也会越来越近。一旦圣天君来临世间,人魔都将毁于一旦,唯有我们这些异灵可以存活。我儿子的任务就是帮我清楚那些无主新生的怨灵,安宁之地的怨灵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再出现更多。”
这时,左班的十个老人同时出班,齐声道:“就由吾辈去处置开元师太吧?”
“退下!”铠甲人恶狠狠道,“开元手下还有三十七只猩红之蚯的宿主,而且一半都在穿越者身上,那些人都是其他世界中的强中强。一旦她召唤他们前来,你们几个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十位老者只得起身退在一旁站定,整个庄园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开元师太化身失落神祗打乱了铠甲人的所有计划,他本欲联合魔族余孽掀起风浪,在人魔之战的夹缝之中夺得天下,让天下人都跪倒在他的脚下,这种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他对统治怨灵没有一丝兴趣,一颗夜之眼便能让怨灵死心塌地的为已服务,他要统治的是凡人。
片刻后,一阵轻风袭来,吹来了一个叼着烟枪的死面少年。
少年出现后立刻跪倒在铠甲人面前:“神使,我回来了。”
“圣天君那边有什么举动?”铠甲人问道。
“圣天君准备以复仇之羽将卫千年射进安宁之地!”死面少年只是答道。
“来安宁作甚?”
“据说是来享受他这辈子错失了的美好。”
铠甲人听罢大笑不止,笑完说道:“好了,我明白了。封令,我要你去暗中帮助我儿子处置怨灵,加快他们清理各地怨气井的速度。”
死面少年抱拳道:“遵命。”话音一落,人已无影无踪。
这时,黑气女子又一次问铠甲人:“神使,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人皇大位对您来说岂不是唾手可得?为何却要窝在这里受气?”
铠甲人笑道:“到时候你们自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上没有哀怨。只有来自异族的灾难才能增加人族的凝聚力,也只有杀戮能够拯救这个混乱的世界。”
这时,逆鳞恶魔出班跪倒,询问道:“杀戮什么时候开始?”
“杀戮已经开始了,安宁地底的怨气越来越浓烈了,足够让那些心理脆弱的废物**怨化。足够让那些喜欢为世人增添怨恨的人死的苦不堪言了。”
“那么吾辈要做些什么呢?”黑气怨灵问道。
“等待!等待迎接圣天君的到来!”铠甲人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到了次日正午,不知不觉我们的卫白丁已通过云隐空间回到了云之峡谷之中。
第二次回归故土,卫白丁终于从峡谷之中的云雾里闻到了亲情的味道,沿着流云溪来到自家门前,大门并没有关闭,院中卫青草正在陪自己下棋,一会儿再南边摆个子,一会儿又跑到北边摆个子,就这样忙的不亦乐乎。
卫白丁欢喜地冲进院中跪倒在爷爷身后:“爷爷,我回来了。”
卫青草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不满道:“我孙媳妇呢?”
“没带回来。”卫白丁笑道,“爷爷,召集族人聚会,我有要事要和大家商议。”
“什么要事?”卫青草拿着棋子的手终于停住了。
“爷爷,安宁之地已是怨气冲天,必须有人阻止怨气蔓延。”卫白丁面色凝重道。
“怨灵!”卫青草手中棋子掉落在棋盘之上,“是那些身上包裹着布条的骸骨魂魄吗?”
“你知道怨灵?”
“当然,峡谷里的长者们都知道。你等着,我去通知大伙。”卫青草说着以魅影步法出了院门。
十五分钟后,族中剩余的二十四户人家各派了当家人在卫白丁家中聚齐。
来人都是长辈,最低的也是卫白丁的大伯,卫白丁只得挨个行礼,行完礼,众人同时抱拳躬身拜见了家族的族长。
卫白丁也不废话,将自己在最近一个多月的遭遇和族人分享了。
话说完,卫传承开口道:“怨灵早已被隔绝在华夏大地,安宁之地乃是远古魔神身躯所造,魔无怨气这是人尽皆知,安宁地底怎会出现怨气?”
卫白丁摇了摇头,只能说道:“我不知道,我所言句句属实。我见过开元师太,这贼尼将安宁之地出现怨灵的罪过全部推在八大密宗身上,而且还说咱们云之卫家才是罪魁祸首。”
这话一出,众长者都是勃然大怒,纷纷咒骂开元老贼尼不是东西。
这时,卫烟放大嗓门道:“我觉得开元师太说的有道理,千年前先祖卫云梦战败圣天君,对方肯定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白丁这次回来,就是问问各位长者,要如何应对怨灵?”卫白丁巡视众人道。
卫青草听罢大笑起来:“白丁,咱们的云雾秘术就是怨灵的克星啊!圣天君所忌惮的便是云梦明火,只要身上有怨气的碰到云梦明火便会立刻灰飞烟灭。你怎会说只有云梦之眸以及天光之羽能够杀死怨灵呢?但是失落神祗又是一种存在,他们的死灵尘埃盔甲只惧怕一种东西,那便是狂风。只有足以席卷天地的狂风能吹散他们的铠甲。”
卫白丁挠了挠头,突然想起自己的云雾巨蟒曾阻止过想要自杀的身披怨灵衣的空如洞,看来他是被开元师太给骗了:“老贼尼骗了我。”
这时,卫传承又开口问:“族长可曾查出是谁杀了老族长?”
卫白丁回归安宁一直操心这湮灭哪里会想起这茬儿,眼下只得谎称还没有:“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能找到凶手。”
卫传承不满道:“等你找到了,老族长的尸骨早已灰飞烟灭了。”
卫白丁哑然,难以置信卫传承居然还是老样子总想为难他,顿觉虚火上浮,强压着愤怒继续劝说道:“我说过族长的死一定会水落石出。另外,我要离开峡谷一些时日,云梦之眸会继续留在这里保护你们。”
卫传承正要继续刁难卫白丁,就听卫烟突然问道:“族长离开峡谷做什么?”
“清洗怨灵,我不能让安宁之地沦为猩红色的华夏大地。”卫白丁义正辞严。
“安宁之地人才辈出,用我云之卫家的族长去……现眼吗?”卫传承将即将说出口的丢人二字咽了回去。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族中的仅仅比卫千年小八岁的长者卫无言忍不住了,斥责卫传承道:“传承休得无礼,家族之事历来有长者商议决定,族长之事历来都是族长自己决议,你因何在此喋喋不休,是想以大欺小不成?”
卫传承一看是卫无言不禁有些脸热,卫无言和他爷爷卫千年是堂兄弟,是母亲族里最有威望的长者,只得退了回去。
卫无言喝退了卫传承来到卫白丁身边说道:“族长,你尽快去吧,每当世上有大难总要有人站出来,往往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人都将成为千载流芳的大修大贤。而今,八大密宗在安宁之地徒有其名,世人皆不屑于我们这些避世者,认为我们胆小如鼠,不敢立足于人前。”
卫白丁冲卫无言行礼后说道:“无言老爷,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咱们的与世无争成了外人口中的胆怯,我会让世人端正对云之卫家人的态度。”
这时,一直没发话但是心里不同意自己孙子去插手怨灵之事的卫青草也想通了,来到孙子身边拍了拍卫白丁道:“爷爷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说完,老人家率先出了院门。
卫青草走后卫烟和卫传承也一同离去,紧接着个个长老过来各自一番叮咛后也纷纷散去。送走众长者后,卫白丁扭过身看了看自己从小到大成长起来的家园,正堂门是开着的,可这扇门却让卫白丁感觉非常陌生,这扇门似乎是卫左的门,每次卫白丁进入只要卫左在内必然会被撵出去。
正堂内部各有两个小门,左手边乃是卫左和白杏的卧室,右手边的房间是卫青草的卧室,他的房间在他目前右手边的一座独立小楼之中,屋中除了一张床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物什。
看到这里,卫白丁又一次开启云隐空间,命令云层向东南方向漂流,时间为十二个小时。在云隐空间之内卫白丁闭上眼睛随波逐流,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又是一天一夜的漂流,次日午时卫白丁自动脱离了云隐空间,抬眼一看,人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宁家庄园的后门外。脚刚站定,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直叫唤,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忙走进后门大喊封神榜的名字。
绕过假山后,就看见一个黑衣少年正在三个美女面前一边大放阙词一边指手画脚,三位美女看着这少年笑的合不拢嘴。
卫白丁一看就知道封神榜又在女人面前吹牛,干咳了两声,大声唱道:“我回来了。”
封神榜听见声音转过身,遂点指卫白丁道:“看吧,我卫哥说话向来都不是放屁,说正午回来,就绝不会早上或者晚上回来。”
三位姑娘见卫白丁回来也忙迎了上来。
卫白丁最先来到乔丹面前致歉道:“抱歉,那日走的匆忙,把你忘了。”
乔丹雅然一笑:“没关系,下次记得带上奴家即可。”
叶骓两天没看见卫白丁,心里十分挂念,这时间一双眼死死盯住卫白丁的脸面也不吭声。倒是宁晴比较体贴,上前问卫白丁饿不饿渴不渴。
一听到这俩字,卫白丁顿觉脚下一软,忙捂着肚子诉苦道:“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我是一个米子也没吃,一滴露水也没喝呀!封老……弟,你快带我去吃饭吧。”
叶骓冷哼道:“活该。想吃饭,后院里的萝卜拔几只啃去吧。”
封神榜听见卫白丁叫他请吃饭,当着众女人的面扯开胸怀,怀里塞着的满满都是金银票,这一扯差点没闪瞎卫白丁的狗眼:“老弟,哪里弄的?”
“我娘子家里有的是这东西,我只是随手抓了几张。嘿嘿,咱们以后也可以挺直腰板做人啦!”封神榜伸手抓出一把票子在卫白丁面前晃动着。
叶骓看着封神榜的傻样不禁笑了,宁晴对金钱没啥理念毕竟不是缺钱花的主自然没什么感觉,乔丹看着封神榜满怀的黄白票子不禁是张大了嘴巴。
卫白丁撑起身形,搂住封神榜的肩膀:“你他娘还等什么,快带我去饭馆。”
封神榜眨了眨眼:“城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举家迁移了。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残,哪里还有酒楼啊?”
“是吗?”卫白丁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黑仙城西有两座城池一为谷雨,二为旱魃,我准备去这两座成看看,老弟你以为先去哪座为好?”
封神榜对这里的地理还算熟悉,他深知谷雨城说是一座城池其实不过是一座练兵场,这里是朝廷拉练新兵的去处,内中也有五六十户世居者,不过都是靠农牧维生的小家小户,别说找饭吃,到那里讨饭都讨不来。
至于旱魃城还算不错,城里城外都是广阔的田野,安宁之地所有的粮食都来自这座城池的居民的辛勤耕耘,这城里地主很多,有钱人家也极多。
“谷雨城就没必要去了,那里的人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心思怨化?我们还是直奔旱魃为上。我说卫哥,我们为何不去东边山顶的九霄城玩玩,那座城和魔神之心一般特别。”封神榜建议道。
“先去旱魃,而后才是九霄。”卫白丁拍板到。
“行行行,随你。她们三个怎么办?”封神榜看着身后三个娘们说道。
卫白丁也看了看三位姑娘,直言道:“我二人乃是去城中寻找怨灵和怨气井,非常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跟着了吧?”
宁晴不满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可以带你们飞啊。”
封神榜露出一丝坏笑道:“姐姐,有我在,你以后可以省省力气了,咱们想去哪只用一眨眼便可以抵达。”
“你骗我的吧?”宁晴半信半疑道。
封神榜将敞开的胸怀重新掖好,伸手就要去拽宁晴,宁晴下意识躲开:“你干嘛?”
卫白丁哼笑道:“老弟,刚才的牛算是白吹了,人家根本不信任你啊。”
封神榜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算了,她以后会信的。乔丹姑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乔丹扭头看了看封神榜,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至于去寻找怨灵的事情她哪里愿意参与,她只会弹琴唱歌到那时候还不得成二人的累赘,乃摇了摇头:“奴家不懂修为,就不去了。”
听到这里,叶骓不耐烦道:“好啦,人家跟你们走一趟啦。”
卫白丁和封神榜对视了一眼,嘴角各自闪出一丝笑意。卫白丁伸手示意叶骓靠近些,叶骓忙靠向卫白丁就在两人两件衣服碰触到的瞬间,一阵轻风吹来,吹走了这三个人。
宁晴一惊,不停地揉着眼睛。
乔丹突然笑了:“我想起来了,他是凌霄岛的那个小色鬼封神榜。”
“小色鬼?”宁晴眼睛睁得贼大。
乔丹道:“别看他小,在凌霄岛还是蛮有名气的,他喜欢比自己大十岁以上的女子,你不知道他追求过一百多个……”
话不多讲,让我们来到主角的身边。
“这是什么东西?”封神榜不停地抹着脸上的黄噗噗的东西,闻起来还有几分草叶子的香气。
“老弟,我们还在安宁之地吗?噗……”卫白丁说话间嘴里飞进了一个不明生物,忙吐了出去。
“啊…啊…”叶骓的尖叫声。
“你们两个听我口令,气聚丹田,释……放!”封神榜说着轻微释放了些真气。
卫白丁也多多少少释放出了一些,身上的异物被真气冲击撞开,抬眼一看,不禁张大了嘴巴,但见漫天飞蝗如同沙尘暴一般在宽阔的街道上来回流动着。
“我地那个亲娘啊!”卫白丁惊叹道。
封神榜自然也看见了,长叹道:“哎,这里遭遇了蝗灾了。”
二人说话间身上又趴上了不少蝗虫。
叶骓见二人傻瓜一般还有心思感叹,呵斥道:“你们两个缺心眼啊?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啊。”
卫白丁如梦方醒,扭头四顾,见前方有几个路人正大摇大摆地踩着地上的蝗虫有说有笑,空中的蝗虫飞到他们身边时便会立马掉头远离这几个人,真他娘怪事了。
“你们看,蝗虫怎么不咬他们?”
封神榜抬眼一看,见三人腰间各自悬挂着一个未封口的小葫芦瓜,登时就明白过来,但见一阵轻风吹来,封神榜已不知去向。
随着又是一阵风吹过,封神榜手里拿着三个小葫芦瓜回到卫白丁和叶骓身边,一人分了一个示意二人挂在腰间。
卫白丁忙结果这葫芦瓜,按在腰间,卫白丁能闻见葫芦瓜的开口之中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你别别说,拿着这葫芦瓜身上的蝗虫立刻蹬腿起飞,身边登时清净了不少。叶骓见状忙将葫芦瓜栓在腰带上。
就这样三个人摆脱了蝗虫的困扰,封神榜扭过头看了看前方那几个人,其中三个已被蝗虫爬满身体,边摸着腰身边破口大骂是哪个王八羔子偷了他的驱蝗神药!
听见有人骂街,卫白丁扭身看了看,前方那几人已簇拥在一起扭身离去。扭头四顾,原来他们正置身于一个丁字路口处,两肩对着横路,面对着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大路。
这样一座城池难免令人厌恶,卫白丁已心生去意:“老弟,我们还是换座城吃饭吧?”
封神榜看着漫天飞蝗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卫哥,这里的州衙总兵陈彤的女儿和我是故交,我觉得咱们可以去她家混顿饭吃。”
一听见女人,卫白丁登时来了兴致,问道:“这个女儿怎么样?”
封神榜笑道:“我也想知道,我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她了哦。”
“两年没见,人家还能记得你吗?”叶骓撇嘴道。
“能,因为我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封神榜看着叶骓正色道。
叶骓看着封神榜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就去陈彤总兵的府邸。”卫白丁说着凑近封神榜。叶骓见状也凑到卫白丁身边。
封神榜若有所思道:“我记得这位总兵家门前有一百年枣树……”说话间,封神榜闭上眼睛,通过叶灵寻找叶子最密集的地方。
很快封神榜便锁定了一个位置,只是那里叶灵的密集程度已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遂默念咒语唤来了一阵轻风。
伴随着场景的切换,三人来到了一棵树下。
最先映入眼睛的乃是一棵直径一米左右高数丈的至少得是千年的古松树。这棵古松很不一般,一般的树都是扎根地下,这棵古松扎根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卫白丁三人就站立在这块青石之上。
卫白丁惊叹这颗松树的同时扭头看了看,见四周除了这颗树之外没有一处人家,看样子好像是在一块突兀的山头之上。
封神榜抬头看着这颗郁郁葱葱的苍松,惊叫道:“这不可能!”
卫白丁正要到山边看看,听见封神榜叫嚷,忙问道:“什么不可能?”
“这棵松树是被人直接连根带基挖出来的!”封神榜说着后退了几步,来到青石的边缘地带向下看了看。
青石之下乃是一座庞大的独立府邸。举目东看便依旧可以看见漫天飞蝗像沙暴一般四处肆虐着,奇怪的是这些蝗虫风暴仅仅在东北方向的大城之中肆虐,而这座位于城西门外的独立府邸周围却异常静怡,若是蝗灾到来,这颗古松的叶子怕是会被瞬间剔除。
卫白丁来到封神榜身旁低头看了看,也看出了问题所在,他们目前踩踏着的青石乃是一整块巨大的山石,这块山石就坐落在下方府邸的西墙外。想来是下方的户主能耐大,看上了这颗原本生长在山石之上的千年苍松,怕树挪死就连同树下的山石一同切割出来运到自家后门外摆放起来。
这时,封神榜低声说道:“我认得这棵松树,它生活旱魃城外的葫芦山之上,是葫芦山葫芦寨戴家匪帮的镇山之宝。”
“匪帮?”卫白丁加大嗓音。
“一听是匪帮卫哥你一定会轻视他们了吧?”封神榜继续说着,“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匪徒,他们劫富济贫,旱魃城里的大地主们对戴家匪帮恨之入骨,在民众中的威望甚至要高过这旱魃城的总兵陈彤。”
卫白丁听罢不禁就是皱了皱眉,一个威望高过总兵衙门的匪帮的镇山之宝居然被掠夺到了总兵府,这匪帮会同意吗?
“看来这总兵府并不太平。”卫白丁叹道。
封神榜道:“咱们管他太不太平呢?先下去弄点吃喝再说。”
叶骓听二人说了片刻,疑惑道:“这么大的石头,这么大的树,我实在想不出有谁有这种能耐直接将之从另外一个地方挪到这里。”
卫白丁听罢也觉匪夷所思。封神榜随口说了一句:“就这附近城池中的人,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开元师太。”
一听开元二字卫白丁就是一征,开口道:“如果真是开元师太,那咱们势必要下去这总兵府看看了。”
封神榜建议道:“我知道门在哪里,咱们还是以礼进府吧?”
卫白丁不屑道:“以礼进府?你指望总兵招待咱们三个陌生人不成?”
封神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带着坏笑道:“弟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里边的坏水,相信弟的话,就站在我身边来。”
卫白丁自然相信,忙靠近封神榜,叶骓在旁寻思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靠近卫白丁。
又是一阵风,将三个人吹到了一道院墙外一座鎏金府门前,房檐下一块金子大匾,上书:陈彤总兵府,府门前端端正正地站立着四个身着青铜铠甲的带刀侍卫,而他们三个人不偏不倚正出现在四个侍卫中间的阶梯上。
只听得“锵锵……”四声,四个侍卫同时拔刀出鞘,直指阶梯上三个人齐声道:“何方妖人竟敢擅闯总兵府?”
卫白丁和叶骓看着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
封神榜见状忙赔笑道:“四位军爷息怒。”
四个侍卫也看清了这三个来人,见是三个岁数不大的男女,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其中一个下嘴唇到下巴有一条两寸长伤疤的侍卫最先开口道:“你们来此作甚?”
“实不相瞒。”封神榜看向那个侍卫说道,“我四人是从葫芦寨逃出来的,我们有重要军情要当面告知陈总兵。烦请通报一声吧?”
那侍卫听罢看向其他三个侍卫,只听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侍卫怒道:“有什么军情,和我说。”
封神榜扭头看了看这个大胡子侍卫,哼笑道:“和你说,你做的了主吗?”
“快说!”这大胡子咆哮道,“戴龙的人何时要来攻打总兵府?”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封神榜随机应对着说,“戴头领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扬言要踏平总兵府,抢回他们的镇山之宝。”
大胡子侍卫听完愣住了,缓缓将手中刀插回刀鞘之中,遂说道:“三位稍候,我这就去通知我家陈总兵知晓。”说完,绕过卫白丁三人朝总兵府门外的一间简陋的马棚走去。
只见那侍卫进到棚里解下了一匹马,侍卫翻身上马策马扬鞭沿着大道朝扬长而去。
唇上游刀疤侍卫目送同伴离去,长叹道:“罢了,老子的工钱也不要了。”说完,也钻进马棚之中,夺了一匹快马绝尘而去。
卫白丁哼笑不止,这二侍卫的逃走已足以说明这总兵府和葫芦寨的矛盾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得长叹道:“真是好兵啊,敌方军队还没来,便先吓跑了俩。”
封神榜摇了摇头:“看来戴龙早已给总兵府下过了战书。”
另外两个侍卫早在封神榜突然出现的时候便已站不住了,见走了两个同伴,二人扔了手中刀,又匆匆忙忙脱了身上的铠甲,直脱得光着膀子和一条白裤衩才收住了手,其中一个岁数和卫白丁差不多的青年突然抓住封神榜的衣领恶狠狠道:“说,你看到过我没有?”
封神榜知道对方是要逃走,怕一会儿他三人见到陈彤后告他们的状,这才出言威胁他。
“军爷,难道您看不出我是个瞎子吗?”封神榜伸手一通乱摸道。
“算你识相!你们两个呢!”侍卫推开封神榜,来到卫白丁面前。
卫白丁忙惊慌失措道:“军爷放心,我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叶骓也忙跟着说了几句软话。这俩侍卫听罢安了心直奔马棚而去,二人刚进到马棚之中,马棚发出轰地一声突然就被火焰吞噬。
烈火之中二侍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好不渗人。
卫白丁大惊,这一次就连封神榜也吃惊不小,叶骓对此倒是反应平平。
“怎么回事?”卫白丁说完就要朝那马棚跑去,却被叶骓拦住,“别过去,他们在地下。”
封神榜听完也吃惊不小,除了化石密宗还有其他人会土行之法不成?
卫白丁低头看下脚下,也就在这时,一个脸面纹的花红柳绿的光头从烈焰中走了出来,这人身形略微有些瘦弱,土黄色的衣服上绣着一个巨大的葫芦。
这人出现后,四周的大地里又陆陆续续钻出了十几个人将三个人围在中间。
这时,光头来到卫白丁面前,板着脸打量了半天才问道:“谁是戴龙?”
对方不是善茬子,而且一开口就问戴龙,显然是将他们三人当成了戴龙的同伙。想来这十来个人自然是这总兵府的打手,一直隐藏在地下等待着戴龙带人前来闹事好出其不意直接在地下将其收拾了。
“反正我不是戴龙。”卫白丁冷眼看着这个不知道是对自己相貌不满意还是出于什么其他原因将纹身纹在脸上的人说道。
封神榜见状跑过来道:“我们不是戴龙,我们是葫芦寨里的叛徒……啊不……弃恶从善之人,是来找总兵通风报信的。”
这时,身后一个声音道:“你面前的这位乃是总兵府的大总管--韩笑,鼠辈,还不跪下行礼?”
封神榜回头看了看,冷眼身后站着几个黑衣人,遂又带着笑意道:“小夫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给任何人下过跪。”
一听此言,几个黑衣人便朝封神榜走了过来。
韩笑看过封神榜的面相,在他眼中这人虽然身上没有兵刃,却是满身的杀气,知道不是个善茬子。忙道:“你们几个退下。”
总管发话,这几个黑衣人这才后退了两步,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看着封神榜那瘦小的后背。
出了这样的事情,卫白丁的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也不饥渴了,指着那火堆问韩笑:“是谁放的火?”
韩笑哼笑道:“逃兵的下场只有死。”
“之前那两个侍卫逃走时你为何不动手?”卫白丁又问韩笑。
“因为没必要,前方十里外便是叛贼戴龙的叛军大营,那二人显然是去投奔对方。呵呵,戴龙对总兵府的人恨之入骨,他们去了肯定会被斩首示众,我又何必耗费力气呢?”韩笑说的有板有眼。
卫白丁长叹一口气,他对人被烈火吞噬非常反感,因为这是活人焚烧**怨化时都有的方式,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总兵府门前看见怨灵。
“实不相瞒,我三人乃为追寻怨灵才来这旱魃才城,因城里闹蝗灾,我们只得来总兵府混碗饭吃。”卫白丁实话实说道。
“怨灵?”韩笑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们叫什么名字?”
“白丁!”卫白丁不想使用自己的真名。
封神榜听罢拍了拍卫白丁的后背:“卫哥,人的名就是用来出的,你老把自己的姓氏隐藏起来作甚?小夫封神榜,来自华夏大地。”
“华夏大地!”韩笑嗓门提升了不少,“怨灵!这不可能!”
卫白丁道:“我已手刃了四五个怨灵,这很有可能。韩总管,后院外的古松之事,你可否与我们讲一讲?如果是总兵府仗势欺人,我奉劝你们现在归还还来得及,否则一旦有人怨化,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一听此言,韩笑低头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后院外的古松本是城外葫芦山上的镇山之宝,咱们旱魃城山高皇帝远,总兵陈彤便是这里的皇帝,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陈总兵想要这树已不是一年两年了,曾多次派人去山顶求购。得知这棵树长在山石之中,根本挪动不得只得作罢。后来不知道是谁向总兵府提议说只要买下葫芦寨就等同于买下了这棵树。我们陈总兵这才如梦方醒,以剿匪之名屡次派兵攻打葫芦寨。”
听到这里封神榜插嘴道:“葫芦寨易守难攻已有百年之久,哪里那么容易攻破?”
韩笑说道:“不错,葫芦寨寨主戴龙是个硬茬子,我们屡攻不下,这事也就作罢了。旱魃接连三年蝗灾,田里颗粒无收,凌霄岛发下了百万两赈灾银钱给我们陈总兵,陈总兵耗尽了所有银钱建立了你们身后的这座新的总兵府。农户们损失惨重都来找我家总兵要抚恤金,总兵就让官兵驱逐打骂,对那些顽固不化的人就抓到牢里并当众处死一匹以杀鸡儆猴。十几天前在旱魃城菜市口又处决了一匹闹事的乱民,谁知道其中一个乃是这戴龙的干爹。这个戴龙本就深得贫农人心,遂号令城里城外的农户们造起反来,扬言要杀死陈总兵,推翻凌霄岛。至于那棵连石古松,是三天前突然出现在府邸后墙外的,当时我们陈总兵也被吓了一跳。”
听这个总管说话的口气,显然对府中这位陈彤大人也是极为不满,卫白丁不得不问韩笑道:“这种烂人人人得而诛之,你为何还要做它的鹰犬?”
“你以为我想?”韩笑苦笑道,“我的家小都在府中,陈彤手下有两个极其可怕的杀手,若不是这俩人戴龙攻陷这里了。”
封神榜问道:“那两个杀手叫什么名字?”
韩笑摇了摇头:“这俩人只在有人要杀陈彤的时候才会出现,好像就是为了陈彤才活到现在的。”
卫白丁正要惊奇,叶骓突然叫嚷道:“有一大波人马从前方杀过来了,咱们快躲起来吧。”
众人听罢都是一惊,抬头看向前方那条通往旱魃城的官道,官道上十分平静,没有喊杀声,也没有大部队行军时的脚步声。
卫白丁不敢怠慢,忙问叶骓:“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叶骓急切说道。
看来叶骓必然是预知到了这即将发生的一切,看来一场纷争是在所难免了,遂冲封神榜说道:“老弟,我们还是回那棵树下吧?”
封神榜对叶骓的话半信半疑,正疑惑间,前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定眼一看,乌压压的人马正朝这总兵府方向压降过来。
韩笑看着来人不动不摇道:“是戴龙。这一次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弟兄们,入地。”
随着韩笑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念动咒语,身体缓缓沉入大地之中。见手下都已就位,韩笑扭头看了看卫白丁三人,见三人还没走,催促道:“我劝你们赶紧逃走吧,这些乱民和陈彤一般没有一丝人性。”
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笑意道:“总管,我替你们挡住他们,你请陈彤出来,两帮人今天在这里把恩怨彻底了结了吧?”
卫白丁不解道:“人家要打要杀是人家的事情,你这是为何?”
封神榜道:“只要小夫在,我就不会这里出现纷争。此事皆因后院那棵树而起,无论是戴龙还是陈彤都不值得怜惜,真正可怜的乃是跟随戴龙一同造反的灾民们。”
听到这里韩笑说道:“你错了,再没有其他人比那些吃不上饭的人更不要命了。戴龙每次进攻总兵府,都要损失上千灾民的性命,可这些人还是奋不顾身地跟随这个戴龙,他们都是中了邪了。”
韩笑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玉镯抛向空中,玉镯在空中碎裂,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这个声音过后,身后的总兵府内便开始热闹起来,看来是官兵们得到了信号在做战前准备。
“话已说的够多了,你们愿意留在这里就留下吧。”韩笑说完,纵身一跃,跳进了仍旧在熊熊燃烧的马棚之中。
就在这时,天光突然开始发紫。
卫白丁一惊,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巨大的光膜罩子出现在总兵府上空,正在向下蔓延试图将整个总兵府罩在内中。
“怪不得上万乱民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总兵府。”封神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看着光膜将总兵府完全罩在内中。
“这是什么法术?”卫白丁问封神榜。
“这是五行方术盾,能够防御任何形式的攻击,想要进入总兵府,就必须打破这方术盾。”封神榜说道,“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骓听不下去了:“你就吹吧,五行法术盾乃是所有防御法门中的大术,需要至少五个方术士同时施法维持,说什么能够轻易将之打破?”
封神榜正要去反击叶骓,身后已是震天动地,只得转过身。
果然,大军已然压了过来。
卫白丁看了看,为首的是一个手持长枪身着亮银盔甲的壮汉,壮汉身后还有二十来个骑着马的修行之人,马后密密麻麻站立着一些手持尖刀铁锹的男女,这些人个个双目血红,嘴里叫嚷不止。粗略一看,来人不下一千。
随着亮银甲壮汉在前方二十步左右收住缰绳,大军停止前进。
这大汉看着罩住总兵府的五行方术盾恨的将长枪扎在地上,见府门前站立着两男一女,不禁又拔出枪提马上前而来。
卫白丁认为为首的就是戴龙,戴龙显然不知道门前地下藏着十几个人,这样过来不是找死吗?
“你是何人?”卫白丁点指马上人叫嚷道,声音很大。
壮汉听见声音,将马停住,远远看去,见是个两个陌生的少年,自报家门道:“在下就是戴龙!你们是何人?为何站立在这贼窝之前?”
卫白丁远远看着马上之人,不忍看对方被暗算,乃劝说道:“原来是寨主,你们也看见了,贼窝已被五行方术盾护住,请回吧。”
戴龙听罢大怒,直指卫白丁:“就凭你小子一句话就想让本寨主撤兵?”
卫白丁正想问戴龙不撤兵你还能怎样?身后传来的车轮声,忙扭头观看,但见总兵府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体态胖说身着金黄色锈龙长袍之人坐在一辆纯金轮椅缓缓朝这边轱辘过来。
来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已然花白,白净的脸面上皱纹满布,那棵带着若无其事的脑袋靠着脑后的软枕,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人的手平方在膝盖前,并没有拨弄坐下轮椅,可这轮椅就这样自己向前滚动着。
卫白丁看的是目瞪口呆。封神榜也看着轮椅,不禁是绷紧了神经,在轮椅后边有两股无比强大的气息,那显然是两个看不见的人,这两个人正推着那位老人向前行走着。
这时,老者看见了卫白丁,见看着眼生,轻轻一挥手,轮椅停止了前行。
“你是谁?”老人问了卫白丁,而后又看向一旁的封神榜。
“你是谁?”卫白丁受不了这老家伙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态。
老人听罢不禁笑了,露出满嘴的大黄牙,笑罢说道:“本官陈彤是也!”
卫白丁缓缓抱拳给予对方一些官位上的尊重:“我三人只是途径此地,在此歇脚的路人而已。”
话音一落,陈彤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子,这影子越来越清晰地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中年人,一双偷着凶恶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卫白丁,满脸的杀气。
封神榜一看就明白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外环影杀洞的门人。”
影杀洞乃安宁之地外环区的一个专门培养暗杀者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人们只知道,影杀洞出来的刺客能够行走在一个人眼看不见的空间之内,而后随时随地出现在活人背后发动将活人改造成尸体的攻击。是安宁之地少有的不使用毒药暗器的暗杀组织。
黑衣人听罢抬头看了看封神榜,他不敢相信一个生活在安宁之地百里环江内部的十来岁的小子居然能一眼看出他的出身,不由得便是吃了一惊,忙低头对陈彤耳语道:“这俩小子不简单,大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他们。”
请输入正文陈彤听完这影杀洞弟子的话语后,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封神榜和卫白丁,冷冷道:“你们两个还不退下更待何时?”
卫白丁听完就觉着气息不顺畅,正要发作,就听封神榜说道:“卫哥,我们先退在一旁。”
卫白丁瞪了这个始终没有离开轮椅的总兵大人一眼,拉起身旁不远处的叶骓朝封神榜走去,行走间卫白丁打开云隐空间,身边出现阵阵白雾将三人笼罩在内,待到白雾消散,三人已不知去向。
云隐空间内封神榜显得非常亢奋,伸手来回挥舞着四周无比浓烈的云雾。
叶骓在这仅存在云雾的空间中显得非常紧张,她不时走动着,直到撞到卫白丁后背。
云隐空间之中只有无比浓烈的云雾,只有在开启梦魇之目的情况下才能看清楚云隐空间内外的事物,叶骓会紧张自然也很正常。
“不要慌张,这是我的云隐空间。”卫白丁拍了拍业主的肩膀安抚道。
“卫哥,你在哪里?”封神榜的声音在叶骓前方响起,只是声音中充满了欢乐调侃的气氛。
“安静点,哥好见机行事。”卫白丁说着开启梦魇之目,陈彤和戴龙又一次出现在卫白丁视野之中。
云隐空间外的人被卫白丁进入云雾扰乱了思绪,无论是陈彤还是他身后那两个影杀洞的门人都在思考着卫白丁使用了什么邪法,戴龙以及戴龙身后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这些人都是世居在这旱魃小县城之中,哪里会听说过云之卫家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藏身在马棚火焰之中的韩笑虽然也想不明白,但不得不暗中赞美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多么准确,他早就看出卫白丁是那三个人中最不好惹的一个。
戴龙坐在马上寻思了又寻思,实在是想不出对方的来头,索性就不想了。一提缰绳,持枪点指陈彤骂道:“老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彤被这一声叫骂唤醒,看着戴龙笑道:“我不是在这里嘛,你倒是来呀!”
戴龙一听大怒,提马扛枪便冲将上去,身后众人也开始为戴龙呐喊助威。
戴龙的马很快,片刻间距离陈彤就只剩下十几步距离,陈彤仍旧端坐在轮椅之上一动也没动。
戴龙见对方不动不摇,心中犯疑,情急之下便猛拽缰绳想停住胯下马。战马鼻子被拽疼,发出一声长嘶拼命的想收住脚步,但还是往前多跨出了三步才停住。
战马停稳后,戴龙又一次持枪欲点骂陈彤,枪刚对准陈彤,便听见身下发出四声闷响,随之便觉身体猛然一坠,紧接着便随着歪倒的战马倒在地上。
情急之下,戴龙后翻滚起身,站定一看,战马的四个蹄子已然被斩断,已然昏死在地。戴龙大吃了一惊,就这吃惊间,戴龙只觉双脚脚踝被什么东西锁住,再也移动不得分毫。低头一看,脚踝上锁已被人从地底下上了锁链,不由得才明白陈彤为何不动不摇的等他前来。
“陈彤,你还真是卑鄙。”戴龙愤恨道,并不是用手中长枪恶狠狠地刺向身下的土地。
陈彤见制住了戴龙这才站了起来,恶狠狠道:“杀了他!”
话音一落,戴龙身后浮现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站定后从腰间拽出一把尖刀对准戴龙后心恶狠狠地刺了过去。
追随戴龙过来的一千多号人一直原地站立着,戴龙已是他们之中最勇猛的一个,尚且着了道,他们哪里敢轻易上前。尤其那些不懂任何修为的农户,看见地下冒出了个黑衣人都吓的浑身发抖。
云隐空间中,卫白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知道自己到了自己发威的时候了,念动咒语解除云隐空间的同时命令空中降下云雾巨蟒阻拦黑衣人的刀刃。
……
当卫白丁三人再次出现在总兵府门前的时候,他们同时听见了戴龙的惨叫声。
卫白丁一惊,忙去找戴龙。戴龙依旧站立着,只是心口处多了一个带血的刀尖,戴龙的脸上依旧挂着死前的吃惊之色。
“这不可能!”卫白丁叫喊道,并抬头看向天际。但见天际之上一条云雾巨蟒停留在众人头顶一丈的位置,只是巨蟒的身躯已然两断。
封神榜也跟着抬头看去,一看就明白了,卫白丁必然是想靠那条蟒蛇来阻止黑衣人刺杀戴龙,可这蟒蛇却被人斩断。能够斩断云雾巨蟒的人绝不可能是这些黑衣人。想到这里,封神榜叫嚷道:“附近还有强人!”
卫白丁看向封神榜,遂又看向陈彤问道:“是谁断我蟒蛇?”
陈彤还沉浸在卫白丁三人又一次出现带给他的惊异之中,哪里知道什么蟒蛇,定了定神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就在陈彤说话的时间,黑衣人拽出了尖刀,戴龙的死尸前倾倒地。
陈彤看着戴龙的死尸,得意的狂笑起来。
见戴龙死去,与戴龙一同来的农户门已后队改前队扔了手中兵刃鼠窜而逃。
这时,韩笑从燃火马棚中跳了出来,落在陈彤的死尸旁看着四散奔逃的灾民不屑道:“乌合之众,弟兄们,现身吧。”
韩笑认为已得手,就呼喊地底下藏身着的他的十几个方术士兄弟好一起找陈彤领取赏钱而后找个地方逍遥快活去。
一声过后,地下悄无声息。
“弟兄们,出来吧!“韩笑看着脚下抬高嗓门又喊叫了一次。
没有回音,也没有任何人浮现出来。
韩笑无奈问身后杀死戴龙的黑衣人:“剩余的人呢?”
黑衣人自杀死戴龙之后便像木桩一般杵着,一动也没动,裸露在外的眼睛带着轻蔑只是看着地上戴龙的死尸。
韩笑见这黑衣人杀了区区戴龙便在装深沉,不禁就来气,骂道:“你他妈听见没有?老子在问你话呢?”
黑衣人仍旧一动不动。
卫白丁强压着怒火看着这个奇怪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
封神榜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喝道:“快远离这个黑衣人!”
一声叫喊,引得众人的目光都射向封神榜,众人正不知所以间,就听见那黑衣人发出了女人的笑声。
韩笑一听这个笑声,忙后退几步,点指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停止笑声,扭头看向封神榜拍手赞赏道:“最先猜出我身份的人果然是你,然后,你的同伴会为诸位介绍我的名字。”
卫白丁冷笑道:“开元师太!是你,是你断了我的云雾蟒蛇!”
黑衣人缓缓解开蒙面,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和满头的白发,这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美丽的笑容。
“不错,是我。”开元师太带着慈祥的笑容看向卫白丁。
封神榜已忍无可忍,咆哮道:“将这棵千年松树迁移到这里的人也是你?”
开元师太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陈彤终于走下了轮椅,点指开元咒骂道:“你是何方乱民?竟敢将这祸根移到本总兵的府邸外,害的本总兵被人围攻!来人,给我拿下!”
见陈彤下这样的命令,他身后那个已经现身的影杀洞门徒又一次不见了,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来人……来人……”陈彤连声叫嚷着、
“你给我住口!”卫白丁喝止道,他难以置信世上还有不认识开元师太的人。
陈彤见卫白丁居然呵斥于他,点指卫白丁道:“小瘪子,你别得意,一会儿叫你知道厉害。”
开元师太带着笑意看着这位趾高气昂的总兵大人,不得不说道:“很遗憾,你马上就要死了。”
“我?”陈彤指着胸脯不屑道,“在旱魃城,我就是天王老子,我要谁死,谁就活…不…。”
陈彤说话间,倒在地上的戴龙又一次爬了起来,与此同时,地面上开始出现猩红色的气息。
戴龙尸体站直后睁开了瞳孔已完全放大的死眼凝视着陈彤,地面上的猩红气息开始向蟠龙的体内疯狂的灌输着。
陈彤脸上的肥肉在抽搐着,两条腿也斗成一团。
这时,戴龙的身体起火燃烧,**燃烧而成的灰烬汇聚成一寸左右的长布条自戴龙脚下向上游走将戴龙燃烧着的身躯缠绕在内。
“这里就是旱魃城的怨气井的所在。”开元师太看着卫白丁笑着说道。
“你和戴龙有什么仇怨?难道你也想要那棵古松不成?”卫白丁质问道。
“知道你喜欢屠杀怨灵,所以我特意为你制造了这位戴先生供你杀戮。”开元师太说完又看向一旁的韩笑指着脚下的土地说道,“不用等你的同伴了,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
自开元师太出现以来,韩笑便一直没有作声,他知道这里已没有他说话的余地。韩笑自然听说过开元师太的名头,也知道开元师太不但是安宁最强之人还是安宁之地最正义的人。就在看到戴龙死而复生以后,韩笑便已预知到了自己手下的下场。
“知人知面不知心,开元,你一定会为你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韩笑咬牙切齿道。
“是吗?”开元师太说出第一个字时人已出现在韩笑面前,说出第二个字时开元师太的右手已抚摸在韩笑的心口出。
面对开元师太的突然出现,韩笑脸上的吃惊还没来得及出现便烟消云散了,在开元师太的手摸到他心口之时,韩笑的双眼已然开始充血泛红。
“你很荣幸地成为了这只猩红之蚯的新主人。”开元师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听了这句话,韩笑的脸色变的平和起来,突然屈膝跪倒在开元身下:“拜见主人。”
请输入正文陈彤听完这影杀洞弟子的话语后,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封神榜和卫白丁,冷冷道:“你们两个还不退下更待何时?”
卫白丁听完就觉着气息不顺畅,正要发作,就听封神榜说道:“卫哥,我们先退在一旁。”
卫白丁瞪了这个始终没有离开轮椅的总兵大人一眼,拉起身旁不远处的叶骓朝封神榜走去,行走间卫白丁打开云隐空间,身边出现阵阵白雾将三人笼罩在内,待到白雾消散,三人已不知去向。
云隐空间内封神榜显得非常亢奋,伸手来回挥舞着四周无比浓烈的云雾。
叶骓在这仅存在云雾的空间中显得非常紧张,她不时走动着,直到撞到卫白丁后背。
云隐空间之中只有无比浓烈的云雾,只有在开启梦魇之目的情况下才能看清楚云隐空间内外的事物,叶骓会紧张自然也很正常。
“不要慌张,这是我的云隐空间。”卫白丁拍了拍业主的肩膀安抚道。
“卫哥,你在哪里?”封神榜的声音在叶骓前方响起,只是声音中充满了欢乐调侃的气氛。
“安静点,哥好见机行事。”卫白丁说着开启梦魇之目,陈彤和戴龙又一次出现在卫白丁视野之中。
云隐空间外的人被卫白丁进入云雾扰乱了思绪,无论是陈彤还是他身后那两个影杀洞的门人都在思考着卫白丁使用了什么邪法,戴龙以及戴龙身后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这些人都是世居在这旱魃小县城之中,哪里会听说过云之卫家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藏身在马棚火焰之中的韩笑虽然也想不明白,但不得不暗中赞美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多么准确,他早就看出卫白丁是那三个人中最不好惹的一个。
戴龙坐在马上寻思了又寻思,实在是想不出对方的来头,索性就不想了。一提缰绳,持枪点指陈彤骂道:“老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彤被这一声叫骂唤醒,看着戴龙笑道:“我不是在这里嘛,你倒是来呀!”
戴龙一听大怒,提马扛枪便冲将上去,身后众人也开始为戴龙呐喊助威。
戴龙的马很快,片刻间距离陈彤就只剩下十几步距离,陈彤仍旧端坐在轮椅之上一动也没动。
戴龙见对方不动不摇,心中犯疑,情急之下便猛拽缰绳想停住胯下马。战马鼻子被拽疼,发出一声长嘶拼命的想收住脚步,但还是往前多跨出了三步才停住。
战马停稳后,戴龙又一次持枪欲点骂陈彤,枪刚对准陈彤,便听见身下发出四声闷响,随之便觉身体猛然一坠,紧接着便随着歪倒的战马倒在地上。
情急之下,戴龙后翻滚起身,站定一看,战马的四个蹄子已然被斩断,已然昏死在地。戴龙大吃了一惊,就这吃惊间,戴龙只觉双脚脚踝被什么东西锁住,再也移动不得分毫。低头一看,脚踝上锁已被人从地底下上了锁链,不由得才明白陈彤为何不动不摇的等他前来。
“陈彤,你还真是卑鄙。”戴龙愤恨道,并不是用手中长枪恶狠狠地刺向身下的土地。
陈彤见制住了戴龙这才站了起来,恶狠狠道:“杀了他!”
话音一落,戴龙身后浮现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站定后从腰间拽出一把尖刀对准戴龙后心恶狠狠地刺了过去。
追随戴龙过来的一千多号人一直原地站立着,戴龙已是他们之中最勇猛的一个,尚且着了道,他们哪里敢轻易上前。尤其那些不懂任何修为的农户,看见地下冒出了个黑衣人都吓的浑身发抖。
云隐空间中,卫白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知道自己到了自己发威的时候了,念动咒语解除云隐空间的同时命令空中降下云雾巨蟒阻拦黑衣人的刀刃。
……
当卫白丁三人再次出现在总兵府门前的时候,他们同时听见了戴龙的惨叫声。
卫白丁一惊,忙去找戴龙。戴龙依旧站立着,只是心口处多了一个带血的刀尖,戴龙的脸上依旧挂着死前的吃惊之色。
“这不可能!”卫白丁叫喊道,并抬头看向天际。但见天际之上一条云雾巨蟒停留在众人头顶一丈的位置,只是巨蟒的身躯已然两断。
封神榜也跟着抬头看去,一看就明白了,卫白丁必然是想靠那条蟒蛇来阻止黑衣人刺杀戴龙,可这蟒蛇却被人斩断。能够斩断云雾巨蟒的人绝不可能是这些黑衣人。想到这里,封神榜叫嚷道:“附近还有强人!”
卫白丁看向封神榜,遂又看向陈彤问道:“是谁断我蟒蛇?”
陈彤还沉浸在卫白丁三人又一次出现带给他的惊异之中,哪里知道什么蟒蛇,定了定神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就在陈彤说话的时间,黑衣人拽出了尖刀,戴龙的死尸前倾倒地。
陈彤看着戴龙的死尸,得意的狂笑起来。
见戴龙死去,与戴龙一同来的农户门已后队改前队扔了手中兵刃鼠窜而逃。
这时,韩笑从燃火马棚中跳了出来,落在陈彤的死尸旁看着四散奔逃的灾民不屑道:“乌合之众,弟兄们,现身吧。”
韩笑认为已得手,就呼喊地底下藏身着的他的十几个方术士兄弟好一起找陈彤领取赏钱而后找个地方逍遥快活去。
一声过后,地下悄无声息。
“弟兄们,出来吧!“韩笑看着脚下抬高嗓门又喊叫了一次。
没有回音,也没有任何人浮现出来。
韩笑无奈问身后杀死戴龙的黑衣人:“剩余的人呢?”
黑衣人自杀死戴龙之后便像木桩一般杵着,一动也没动,裸露在外的眼睛带着轻蔑只是看着地上戴龙的死尸。
韩笑见这黑衣人杀了区区戴龙便在装深沉,不禁就来气,骂道:“你他妈听见没有?老子在问你话呢?”
黑衣人仍旧一动不动。
卫白丁强压着怒火看着这个奇怪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
封神榜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喝道:“快远离这个黑衣人!”
一声叫喊,引得众人的目光都射向封神榜,众人正不知所以间,就听见那黑衣人发出了女人的笑声。
韩笑一听这个笑声,忙后退几步,点指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停止笑声,扭头看向封神榜拍手赞赏道:“最先猜出我身份的人果然是你,然后,你的同伴会为诸位介绍我的名字。”
卫白丁冷笑道:“开元师太!是你,是你断了我的云雾蟒蛇!”
黑衣人缓缓解开蒙面,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和满头的白发,这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美丽的笑容。
“不错,是我。”开元师太带着慈祥的笑容看向卫白丁。
封神榜已忍无可忍,咆哮道:“将这棵千年松树迁移到这里的人也是你?”
开元师太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陈彤终于走下了轮椅,点指开元咒骂道:“你是何方乱民?竟敢将这祸根移到本总兵的府邸外,害的本总兵被人围攻!来人,给我拿下!”
见陈彤下这样的命令,他身后那个已经现身的影杀洞门徒又一次不见了,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来人……来人……”陈彤连声叫嚷着、
“你给我住口!”卫白丁喝止道,他难以置信世上还有不认识开元师太的人。
陈彤见卫白丁居然呵斥于他,点指卫白丁道:“小瘪子,你别得意,一会儿叫你知道厉害。”
开元师太带着笑意看着这位趾高气昂的总兵大人,不得不说道:“很遗憾,你马上就要死了。”
“我?”陈彤指着胸脯不屑道,“在旱魃城,我就是天王老子,我要谁死,谁就活…不…。”
陈彤说话间,倒在地上的戴龙又一次爬了起来,与此同时,地面上开始出现猩红色的气息。
戴龙尸体站直后睁开了瞳孔已完全放大的死眼凝视着陈彤,地面上的猩红气息开始向蟠龙的体内疯狂的灌输着。
陈彤脸上的肥肉在抽搐着,两条腿也斗成一团。
这时,戴龙的身体起火燃烧,**燃烧而成的灰烬汇聚成一寸左右的长布条自戴龙脚下向上游走将戴龙燃烧着的身躯缠绕在内。
“这里就是旱魃城的怨气井的所在。”开元师太看着卫白丁笑着说道。
“你和戴龙有什么仇怨?难道你也想要那棵古松不成?”卫白丁质问道。
“知道你喜欢屠杀怨灵,所以我特意为你制造了这位戴先生供你杀戮。”开元师太说完又看向一旁的韩笑指着脚下的土地说道,“不用等你的同伴了,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
自开元师太出现以来,韩笑便一直没有作声,他知道这里已没有他说话的余地。韩笑自然听说过开元师太的名头,也知道开元师太不但是安宁最强之人还是安宁之地最正义的人。就在看到戴龙死而复生以后,韩笑便已预知到了自己手下的下场。
“知人知面不知心,开元,你一定会为你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韩笑咬牙切齿道。
“是吗?”开元师太说出第一个字时人已出现在韩笑面前,说出第二个字时开元师太的右手已抚摸在韩笑的心口出。
面对开元师太的突然出现,韩笑脸上的吃惊还没来得及出现便烟消云散了,在开元师太的手摸到他心口之时,韩笑的双眼已然开始充血泛红。
“你很荣幸地成为了这只猩红之蚯的新主人。”开元师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听了这句话,韩笑的脸色变的平和起来,突然屈膝跪倒在开元身下:“拜见主人。”
请输入正文卫白丁在旁看着开元师太为所欲为心里虽恨,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难以置信开元师太居然将手中的猩红之蚯安在了这个他眼中不起来的总兵府总管的身上。
“你一定想不明白,我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猩红之蚯赏赐给他吧?”开元师太扭头看向卫白丁。
卫白丁冷哼道:“确实不明白。”
开元大笑道:“方术士是华夏大地才有的修行法门,在安宁之地得到这样的人很不容易,三日前我将古松带到这里的时候,只有此人发现了我的行踪。卫白丁,我把戴龙交给你处置了,你可要小心在意,一不留神你们三个就会死在这总兵府。”
话音一落,开元师太和戴龙被两道圆光罩住,圆光过后,四周只剩下了怨化后一直抬头看凝视着远方那棵位于五行方术盾外参天古松的戴龙以及卫白丁三人。
卫白丁只顾着和开元师太交谈并没有留意戴龙,封神榜和叶骓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这个双目猩红的怨灵,封神榜在想自己要用什么东西来应对这个满身怨气的东西,叶骓则是盼着自己的预感能给她一些启示,可偏偏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时,戴龙开口道:“三位,趁我现在还有些理智,你们最好赶紧离开,一股炽热的猩红之火正在炙烤我的魂魄,我的意识、思想、记忆正在熊熊燃烧……”
卫白丁看向怨灵戴龙说道:“那不是在燃烧,而是在吞噬。你不可以放弃自己!”
戴龙将视线移向卫白丁:“我眼前的世界一片猩红,那是血的颜色。这是我宿命的色泽,这就是我最终的归宿。”
封神榜问道:“兄弟,你本已死去,是什么让你对这世界依依不舍?那棵已经死去了古树?”
“啊!”戴龙撕心裂肺的嚎叫,嚎叫完,戴龙眼中的猩红光芒更浓烈了,指着陈彤用沙哑的嗓音道:“因为他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样的好人要比这种恶人先死?这不公平!”
陈彤本已是心惊胆裂,听戴龙虽然死而复生但还保有自己的思想,忙劝说道:“寨主,是本大人不对,您行行好,赶紧死了吧。我一定厚葬于你!”
不听到陈彤的声音还好,一听这声音,戴龙的双眼突然亮撒起来,身体托起阵阵猩红气息,眨眼之间已到了陈彤身后。
当卫白丁回过神再次看见陈彤的时候,陈彤只剩下了一具骸骨原地站立着,他的皮肉内脏被剥离出来,这时间正被戴龙拿在手里瞻仰着。
卫白丁虽然不是头一次见怨灵行凶,然而这一次也不禁毛骨悚然。封神榜也惊的嘴唇直颤,叶骓已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开始后悔自告奋勇跟随卫白丁一起来旱魃城。
“真难看。”戴龙随手甩掉手中陈彤的皮囊,随之托起长长的猩红气息穿过护住总兵府的五行方术盾进到了总兵府之内。
卫白丁如梦方醒,冲封神榜喊叫道:“老弟,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我去诛灭它。”
封神榜能感觉到叶骓的恐惧,他对卫白丁有信心,只得点头同意,自己面对怨灵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卫白丁正要走云隐空间进入总兵府,突然听见叶骓尖叫道:“树!那棵树……”叶骓只叫出了这四个字便白眼一翻吓晕过去。
“树……什么树……”封神榜将叶骓抱在怀里摇晃着,然叶骓已没了意识。
“你送他回宁家庄吧,这里实在不适合女人。”卫白丁建议道。
封神榜点了点头,正要施展穿界术,余光瞟见那棵参天大树的树冠,瞬间便明白了叶骓的话:“卫哥,你千万要小心那棵松树。那松树虽然挂满针叶,却早已枯死了,一旦被怨气侵蚀后复活……”说到这里封神榜没有再说下去,这一切在他自己看来也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卫白丁听到这里想笑没笑出来,念动咒语进入云隐空间之中。
见卫白丁离开,封神榜将叶骓扛在肩头,紧接着一阵轻风吹来,总兵府门前只剩下了那个纯金打造的轮椅以及仍旧站立在轮椅前的骨头架子。
单说卫白丁走云隐空间进入总兵府,在总兵府四处寻找戴龙。十五分钟过去了,他只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府中家甲骨肉分离的死相,根本没发现戴龙的影子。这时间,卫白丁又开始怀念云梦之眸,不知为何面对那些怨化之人卫白丁总会给予内心中的怜悯,这种怜悯让他感觉那些新生的怨灵是他的朋友,并不是他的敌人。可当看见怨灵开始无情屠杀那些活着的仇敌并牵连无辜的时候,卫白丁又会认定怨灵是邪恶的。倘若云梦之眸在,必然会第一时间杀死怨灵,毕竟怨灵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便是足以让六月降雪的大冤大恨,也不该由冤死之人化身的怨灵在世间复仇,这样的复仇在卫白丁看来毫无意义,只会激增世人对怨灵的恐惧。就在寻找戴龙的时间,卫白丁终于明白过来,怨灵并不是卫左和开元师太制造的,而是世上邪恶的人心常年累月为安宁之地为世人自己酿造的灾祸。
卫白丁正胡思乱想间,突然想起了开元师太说这总兵府便是旱魃城的怨气井所在。眼下,不如先净化掉这怨气井。
打定主意,卫白丁令云雾上浮,任由身躯被空间中的云雾推向天空,在看见自己离开这五行方术盾之后,卫白丁解除了云隐空间,唤出云雾锁链将自己吊在半空,唤出手中银弓以及背后的意志力披风,拈弓搭箭对准五行方术盾疯狂地连射了五箭。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光之箭矢打在五行方术盾上就好像雨水掉进了湖泊之中一般被护盾瞬间吸收殆尽!
看着这一幕,卫白丁算是明白开元师太为何要将猩红之蚯送给韩笑了,韩笑必然能够随时制造出这种五行方术盾用来防御他的天光之羽。
正不知所挫间,卫白丁看见总兵府门前封神榜去而复返,记得封神榜曾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这护盾,遂抓住腰间的云雾链条像只抓住藤条在林中穿梭的猴子一般荡落在封神榜身旁。
“咦?这是什么东西?”封神榜看着卫白丁右手上带着的那把夺目的长弓问道。
“正义之羽,是廖星率传给我的招数,只是这羽箭能被护盾吸收,老弟,你大展伸手的时候到了。”卫白丁指着五行方术盾说道。
封神榜笑道:“这太简单了,就像那日打碎自然异界那般将护盾打破就可以了。你闪开。”
说完,封神榜周身出现黄色光晕,单手又一次伸向胯下。只听封神榜大喝一声的同时已从胯下拽出了一把芒剑借助拔剑之势以对准总兵府平行斩出一剑。
但见前方一道白光闪过,五行方术盾的下方出现了一条裂口,裂口上方的罩子被芒剑激起的剑气冲飞,在半空之中碎裂开来,总兵府又一次暴露在天光之下,然而内中却已是一片猩红色的雾霾。
封神榜扔了手中芒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那五个维持这护盾的方术士居然还活着。”
卫白丁一愣,将在云隐空间之中的见闻说给封神榜:“我没看见里边还有活人啊!”
封神榜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戴龙在那棵古松之下。”
“送我过去。”卫白丁话还没说完,便觉一阵风吹来,紧接着面前便出现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以及站立在树下的蟠龙。
戴龙一只手正抚摸着树干,这棵古松的树干之上已开始散发起猩红气息。
卫白丁当机立断,拈弓搭箭对准蟠龙的后背就是一箭。
光之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戴龙的后背,随着光之箭矢爆裂,蟠龙在毫不知情间便已被正义之光吞噬,耀眼的白光像烈日一般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卫白丁和封神榜同时转过身。
“犀利啊!”卫白丁夸赞道,“不愧是能杀死远古魔神的招数。”
“那是当然。”卫白丁看着手上的银弓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把弓和你手中的芒剑有点相似呢?”
“你还别说,还有点相像。”封神榜看着卫白丁手上的银弓说道。
这时,身后的亮光消逝了。
卫白丁率先转过身,刚转过身便大吃了一惊,蟠龙依旧单手扶树站立在树下,而且大树上的猩红气息更浓了。
“这不可能!”卫白丁吃惊不小,但仍旧不信邪,对准蟠龙后背又射出了一箭,箭矢又一次命中蟠龙并爆裂开来。
这一次卫白丁没有转身,而是开启了梦魇之目。透过梦魇之目卫白丁发现,被光之箭矢爆裂出的银光包裹住的蟠龙的怨灵之体从后背中央开始消失,可是身体消失的部位不知为何突然又会重新生成,重生的速度要远远超过箭矢吞噬的速度。
银光消失后,卫白丁将看到的一切说于封神榜。
封神榜虽然不明白怨灵身体为何会快速的再生,可突然想起了开元临走时的话语以及叶骓的惊叫,将二者综合起来一想就得出了答案:“他的手一直摸着那猩红色的树干,我想这棵树的存在就是原因所在。这也就是叶骓警告咱们当心这颗树的原因。”
卫白丁看了看那棵古松,虽然已被怨气侵蚀,却并没有活过来的迹象,可眼下除了只有这一种解释。卫白丁又一次拈弓搭箭,这一次瞄准的是那棵古松,刚拉开弓弦,戴龙的脑袋突然扭了过来,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凝视着卫白丁手中的箭矢。
请输入正文卫白丁正要射出手中箭矢,脚下的青石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青石地基已出现了数道裂痕,看样子这块承载着大树的青石要碎裂!
封神榜当机立断,拽住卫白丁以穿界术重新回到总兵府门前。
二人方才站定,前方便发出一声巨响。但见,那块在地面上看起来像座小山的青石整个开裂,并且从青石之中探出了两条由大树根基分裂捆绑扭曲而成的好像腿的东西。
待到青石小山完全碎裂,大树已依靠着那两条新生的腿站立在总兵府后,宽广的树冠以被猩红雾气湮没,两个月亮大小的猩红火光像两只大眼睛一般出现在树冠前方。
“大树果然活了。”封神榜不停地揉着眼睛,对他来说,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的话,显然比现实更容易接受一些。。
卫白丁也是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生出了两条腿的树怨灵,苦笑道:“我一直认为只有人懂得哀怨的人才会怨化,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自然万物都有哀怨啊!”
听了卫白丁的见解,封神榜也看着那正要抬腿朝总兵府进发的参天树灵说道:“这棵树必然是不满自己无缘无故被开元师太挪动到这里才吸收了怨气!卫哥,咱们是撤退呢,还是离去呢?”
卫白丁瞪了封神榜一眼,难以置信逃跑的话居然能从封神榜嘴里说了出来。
“老弟莫怕,有哥呢!”卫白丁带着笑意道,“,你先退后一些,待我先灭了这个怨气井。”
说完,卫白丁又一次唤出云之链条将身体带到半空之中,也不迟疑对准这座已被怨气吞没的总兵府连射出五箭。
五只箭矢直冲总兵府地下,并在地底下炸裂开来,吞噬了整座总兵府以及方圆十几米的大地。
封神榜早已退后一里多远,远远看着这爆裂的箭矢,不禁吃了一惊,不说这光之箭矢,就这箭矢炸裂的瞬间和他的老师独孤残云在幻境之中施展出的异世之门如初一辙,异世之门是将剑客面前的一块方形空间剥离后从四面八方扭曲而制造出的一种时空错乱闪光。光之箭矢爆裂的闪光是向外发散,而异世之门产生的光芒是从外向内流走。前者更像一种炽热的火光将目标烧为灰烬,而异世之门是一种巨大且密集的能量快速碰撞而产生的闪光,这闪光来自最初切开的方形空间并不断地往回收,并将光芒之中的一切带进了最初那狭小的方形断裂空间之中。
不同的是,开启异世之门的难度非常大而且施展的时候会消耗掉剑客全身的真气,可这种光之箭矢却似乎是信手拈来。通过在幻境之中的十年双剑修炼,封神榜明白了一道理,任何修为都不像他的灵魂叶剑和芒剑一般是与生俱来的。任何一种招数都有其源头,如星术靠的是星能,方术靠的乃是一种叫念力的东西,封神榜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光之箭矢靠的是什么东西。
闪光过后,总兵府消失以及府门前陈彤的骨架一同消失,总兵府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卫白丁借助云之锁链缓缓落在大坑的边缘,在高空之中他的看的清楚,适才的爆裂之光波及到了那棵树灵以及站在树灵身下的戴龙,只是树灵的身体依旧站立在天地之间不动不摇。
这时间,树灵身体落进了巨坑之中,庞大的树冠遮盖住了大半个神坑,树盖之上依旧猩红四溢。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收了手中的银弓,明白过来这光之箭矢也并非是万能的,心里也萌生了退意。
随着一阵凉风从后背袭来,封神榜来到了卫白丁身旁,探头看了看大坑,间树灵依旧还在,只能提醒卫白丁:“卫哥,还不请出云梦之眸更待何时?”
“不行!”卫白丁回答的很干脆,“云之峡谷比什么都重要!”
卫白丁说话间,一阵猩红气息从坑底溢出,像流水一般流淌到二人面前并在二人面前汇聚成了一个人形,看那身形和眼眸自然是戴龙。
戴龙成型后发出了质问的声音:“你要杀我?你也和陈彤是一丘之貉?你要为他报仇不成?”
卫白丁和封神榜都是一惊,正吃惊间,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猩红色的影子。
卫白丁抬头一看不禁是冷汗淋漓,那棵原本在坑底的大树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并像活人一般用两条腿站立着。猩红色树灵遮盖住了天空,在脚下留下了一片猩红色的树荫。
“戴龙!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封神榜问出了卫白丁也想问的问题。
“不,我还活着,我要杀光世上所有的恶棍,杀光他们!”戴龙握拳道,眼中的猩红火光在闪烁。
“杀光所有恶棍之后你又能做什么呢?”卫白丁咆哮道,“功成身退?!等待你的宿命只有一个,成为边夷国圣天君的奴隶。然后沦为猩红色安宁之地中一个不起眼的只能四处游荡的怨灵!”
戴龙听了卫白丁的话,眼中的光芒稍微暗淡了些,停顿片刻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怨灵身躯满意道:“现在的我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可以在世上为所欲为,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是吗?”卫白丁哼笑道,“你难道没发现,我是你的同类吗?”
这时,二人身后的树灵已经忍无可忍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声音:“主人,杀了他们。”
卫白丁和封神榜听了这个声音同时瞪大了眼睛,正要转过身去看看是不是身后的树说的话,脚下猩红色阴影之中突然生长出了两颗暗红色的树干,树干在二人面前拔地而起,再生长到和二人一般高的时候,树干上像突然打开羽翼的蝙蝠一般窜出无数枝杈,枝杈瞬间将二人束缚在内中。一股血腥之气瞬间灌入二人的鼻孔。
封神榜当机立断施展穿界术摆脱了束缚,见卫白丁被杂乱无章的枝杈缠绕住,施展瞬动就要上前去抓住卫白丁的衣服,只要碰触到一点,他便可以借助叶灵的世界帮助卫白丁摆脱小树的束缚。
就在封神榜前脚蹬地之时,只觉面前一红,戴龙已经赶到并出手欲抓封神榜的脖颈。
被怨灵的手抓到可不是脖子被拧断那么简单,封神榜的反应也不慢,又一次施展穿界术来到困住卫白丁的那棵小树的后方,不管不顾寄出精神力习惯性从裤裆里拽了两把芒剑在手,一双眼中也渐渐出现了杀意。
戴龙缓缓转过身,大笑道:“在我眼中,你们和蛆虫一般渺小。我要把你们的骨头拆卸出来!首先,是你。”说着,戴龙已朝卫白丁缓步走了过去。
卫白丁被猩红色的数值像绳索一般捆的浑身刺痛难忍,体内有一股炽热的力量正呼之欲出。本以为能够说服这个新生的无主怨灵,现在看来除了杀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遂深吸了一口气,咆哮道:“戴龙,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话间,卫白丁身体周围已出现了片片火花,随着火花越来越多将卫白丁和那小树包裹起并燃烧起来,戴龙也停住了脚步。
封神榜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看着卫白丁怨化,他能感觉到那些火花之中蕴含着一股无比强大而又邪恶的力量,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着,直退到巨坑的边缘还险些没滚落下去。
待到火花熄灭,卫白丁又一次穿着那件像长满了章鱼出手一般的猩红之衣站立在蟠龙面前,双目同样散发着猩红色的火光!和戴龙不同的是,卫白丁施展天光之羽时后披着的那一件紫光闪闪似有似无的大披风仍然在。
戴龙看着眼前的卫白丁仿佛看见了神灵一般,总有一种想要倒头跪拜的错觉,他用他为数不多的意识压制着这种错觉,可他还是压制不住,单膝一弯屈膝跪倒在卫白丁身下,嘴里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语:“为你而生,怨灵祭司!”
卫白丁带着怒火怨化,本欲施展那些似乎带着怨气一同到来的咒术杀死这两个怨灵,见对方居然突然跪倒,不由得便是一愣,遂质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戴龙旁双膝跪倒,伸手平摊在地叩头道:“求灵司宽恕!”
这时,身后的树灵又一次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似乎还不明白自己身上怨灵力量的来源吧?我的声音或许能点醒你一些。”
卫白丁听完身体便是一抖,这是卫左的声音,身后的封神榜也是一惊,忙四处观察着,可四周除了戴龙和那树灵没有其他人。
卫白丁知道卫左就在附近,叫喊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
卫白丁话还没说完,面前升起团团白雾,白雾之中走出一个铠甲人。
铠甲人出现后与卫白丁的猩红眼眸对视了一眼,遂转过身朝戴龙和那树灵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孩子,沉醉于这件我不得不剥离在你身上的猩红之衣带给你最后的快乐吧,真正的敌人正在路上。”
卫白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猩红之衣,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身上的怨气并不是在木板棺材铺沾染上的,而是卫左出于某种目的强加在他身上的。
铠甲人在戴龙身前停住脚步,继续说道:“该告诉你了,杀死卫千年的人是我。哼哈哈哈哈……”
卫左笑罢突然出手像抓一只老鼠一般将戴龙举在头顶,但见卫左手甲开始烧红,道道黄色火线流向戴龙的身体,戴龙的身躯瞬间被这火线形成的火线吞没发出砰地一声爆裂开来,破碎的骨殖四处迸散。
“你为何要这么做?”卫白丁尖叫道。
铠甲人冷哼道:“起初是为了得到这种神力成为人皇,可当我将安宁之地中的大部分强者都变成怨灵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摆脱圣天君的控制。白丁,你似乎是想将这些低级怨灵收在麾下,我奉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圣天君的神殿之中的怨灵祭司和失落神祗是你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你身上的猩红之衣最多能帮你战胜世间的低等怨灵,想要战胜边夷国,你必须得到开元师太身上的圣铠甲而后彻底和云梦之眸溶为一体。永远不要妄想着回归华夏大地,那里的怨灵早已进化为了……进化为……”
铠甲人说着说着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这些话是他本想在死前告诉自己的儿子,每一个字都是他精心准备好封存在自己记忆世界之中,可自从上次见到封令之后,铠甲人总感觉昏昏欲睡,意识时有时无,和卫左有关的东西便只剩下了自己平时在暗中观察儿子时留在心中的对儿子未来的决定。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也都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了。
“进化成了什么?”卫白丁追问自己的父亲。
铠甲人听见这个声音猛然转过身,眼中的猩红更加浓烈了,紧接着铠甲身上发出一道猩红色闪光。
这闪光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封神榜的眼睛被闪到暂时失明,卫白丁一惊怨化,眼睛自然不受影响。他看见铠甲人发出一道闪光之后,身体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已冲他伸出了那火红的手。
卫白丁倒是有心闪躲,可对方的手实在是太快了,火红的手已死死攥住了卫白丁的咽喉。
卫白丁只觉喉咙处一阵灼痛,呼吸也在那一刻便的毫无意义了,眼前的猩红世界在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但见面前白光一闪,铠甲人的手松开了,并从手腕处断开,掉落在地上。
卫白丁的呼吸终于又接上了,忙后退了几步,揉着依旧刺痛无比的脖子。
这时,铠甲人缓缓扭过头,看向卫白丁身后说道:“是你!”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卫白丁身后响起:“不错,是我。”
卫白丁转过身看了看,但见封神榜身边站立着一个衣服和脸面一般破烂的男子,男子的手中握着的乃是一把芒剑,这不是旁人,正是封神榜的哥哥封令。
铠甲人缓缓弯下腰身,将自己的断手捡起重新对接在手腕上,但见道道流光在猩红盔甲上闪烁着,随着流光消失,铠甲人的手甲又一次接回了手腕之上。
“我早提醒过圣天君你并没有被她控制,可这个蠢货偏偏就是不相信。”铠甲人动了动手腕。
“不,我确实被她控制了一段时间。”男子开口道,“卫左,你之所以将我带在身边就是怕我会偷袭圣天君吧?”
“不错。”铠甲人并不否认,“本来我对你只是半信半疑,那日在正义之羽,你本可以杀死你的亲弟弟,可你偏偏只是打伤了他。从那天开始,我便确信你并没有受到圣天君的控制。”
“然而你并没当面拆穿我,因为你知道我弟弟和你儿子关系极好,想在自己彻底放弃卫左这个身份之时为自己的儿子找到一个稳固的靠山。”男子继续说道。
铠甲人不得不拍手称赞男子:“封家人果然聪明。”说完,又自言自语道:“卫左,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吧?”
卫白丁听着父亲的话语是一头雾水,问道:“爹,你都做了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铠甲人听罢哼笑不止。
封令缓步来到卫白丁身旁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长叹道:“他是卫左,同时还是圣天君!”
卫白丁一怔,身上的怨气衣也随之烟消云散,一双眼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铠甲人,眼前见到的耳中听到的已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不可能!”卫白丁咆哮着扭过头怒视封令,“你骗我,你骗我!”
封神榜一直在旁看着没有吭声,在听见封令说卫左就是圣天君的时候,封神榜也是大吃了一惊,不过他对此并不怀疑,毕竟他对边夷国一无所知,也从没有近距离和卫左接触过。卫白丁已失去了母亲,这个猩红铠甲人偏偏又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帮他化解为难,他和卫白丁都认为这铠甲人是卫左。可封令的话也让人无法提出发对意见,毕竟对方一直追随在铠甲人身边。
“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封神榜快步来到封令身后,替卫白丁问道。
这时,铠甲人身上开始散发起夺目的金光,金光中猩红色的铠甲渐渐风化为尘埃散落在地,铠甲退去后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被推出金光后退几步倒在地上,于此同时四周的金光更加刺眼了。
金光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突然消散,众人的面前也多了一个长发飘飘身形窈窕的黄金铠甲人,和适才猩红铠甲人不同的是,这黄金铠甲人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只见这铠甲人的身体离地一尺悬浮着,点指封令道:“小鬼,你坏我大事,我必教你死无全尸。”
这时,中年人缓缓爬起身形已经皮包骨的身体后屈膝跪倒在圣天君脚下,劝说道:“天君,请你快回去边夷国吧!”
圣天君突然出手点指地上的中年人,但见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从中年人的眉心横穿而过,中年人的表情凝固住,死尸并向后栽倒在地。
“你居然将我赐予你的神力转送给自己的儿子!”圣天君恶狠狠地说着并又一次抬起手指指向封令。
就在这时,天光突然开始泛红,霎那间已如同血红色的晚霞天。
封神榜抬头看向天际,但见天空之上出现了血红色的云层,这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正朝下放奔涌而来。
“云之峡谷!”圣天君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烧云冷笑道,“必将覆灭!”
话音一落便又是一次夺目的金光,金光过后圣天君和地上中年人的尸体已不知去向,天空之中的火烧云也跟着一同消失了。
“那是什么东西?”封神榜问面前的封令。
“那就是明火云层,只要有这云层在,圣天君便不敢在世间公然露面!”封令说话间转过身。
卫白丁终于回过神,问封令道:“我爹被圣天君带走了?”
“是的。”封令回答的很干脆也很简洁,说完转过身看向封神榜问道:“你嫂子还好吧?”
封神榜道:“她很好。”
“那就好。弟弟,我的**已死,魂魄被怨灵的咒术尘钉击中,实力已不如现在的你们强大了。我的眼睛里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西叶可以通过梦境幻术为你们呈现出来。带我回家。”封令说着嘴角弯出一抹笑容。
卫白丁在旁看着封神榜二人冲锋,可他却从中感觉不到一丝喜悦的气氛,封神榜的哥哥封令在他看来有些盛气凌人而且对方显然并没有把他看在眼中。再加上脑海之中只剩下对父亲的担忧。卫左被圣天君的金光射穿了脑袋,身体还被带走,圣天君或许又会对卫左做下什么事情。
他的内心已如同一团乱麻,头也不回抬腿沿着总兵府方向的大路向前走去。
“卫哥,你去哪里?”封神榜见卫白丁要走,忙跑到前方拦阻住。
“我不知道,或许我该回云之峡谷了。”卫白丁答复道。
封令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只是说道:“卫白丁,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爹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
“不想。”卫白丁摇了摇头道,说完又看向封神榜道,“老弟,我先走了。”
“湮灭还在华夏大地等着你,你连她也不要了吗?”封神榜抬手就要去看起来像丢了魂受了什么打击了的卫白丁。
“湮灭!”卫白丁突然抬起了头,“罢了,人魔殊途,她若是没事了,麻烦老弟你将她送回安宁之地便是。”
“啪”封神榜的巴掌最终还是扇了出去,直打在像面团一般的卫白丁的脸上。
“卫哥,真没想到,圣天君还没对你动手便已打垮了你的意志。你这个样子,对的起你的族人,对的起湮灭,对的起一直跟着你赴汤蹈火的兄弟吗?”封神榜咆哮着。
卫白丁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来气,也咆哮道:“别说的那么好听,你跟着我不就是为了见到自己的哥哥吗?现在他已经归来,你们一家人可以在幻境之中颐养天年了!”
听到这里,封令大笑道:“卫千年在边夷国神殿之中面对酷刑尚且没有过丝毫动摇,他是一位值得尊重的族长。不想他的传人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听到这里卫白丁又一次转过身看向封令,吃惊道:“老族长曾在边夷国受刑?”
封令长叹道:“没错,卫左一直在逼他将族长叫出族长大位,老人家熬刑不过,便以真气之火在神殿之中就义。你可能还不知道,边夷国的神殿之中还坐着一个圣天君。”
“两个圣天君?”封神榜也吃惊不小。
封令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着卫白丁道:“我相信卫千年不会将族长交付给一个软弱的人。想战胜边夷国就随我回家。”
卫白丁发出一声长叹后,问道:“我们真的能战胜升天君吗?”
封神榜正要说能,封令不耐烦道:“快走!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并不……”
话未说完,身旁突然钻出一只无比巨大的黑鱼将封令吞进腹中,随之黑鱼又一次钻进了地下。
“哥哥!”封神榜无助地叫喊着。
随着封令被黑鱼带走,卫白丁原本紧绷的神经以及失落的内心登时无影无踪,封令出现之后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而且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重重地砸向卫白丁。通过适才的种种不难看出圣天君一直躲藏在卫左的体内,借助卫左的身体早早地来到了安宁之地,因为惧怕明火云层这才一直没有露面。
这时,封神榜恶狠狠地指着卫白丁,咆哮道:“卫哥,你若是少点废话,咱们现在已经在华夏大地了,怎会出现这种乱子?”
卫白丁听罢低下了头,确实是因为他的迟疑才导致封令被黑鱼吞吃,碰巧还是在封令即将说出真正幕后黑手的时候。关于那条黑鱼的归属,卫白丁认为那绝不是圣天君的宠物,圣天君的强大有目共睹她有时间放倒卫左,难道真的不能治服身体和魂魄都遭到重创的封令吗?
“老弟,此事确实是我的错。我记得开元曾说过,人一辈子都在追随神的脚步,当凡人可以杀死神灵的时候那个凡人便会成为神灵。开元师太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她并不是无端放矢!”卫白丁认错的同时试着转移话题。
“卫哥,我哥最后的话,你明白了吗?”封神榜并不是很恨卫白丁,那藏身地下的黑鱼想要带走他哥随时都可以,之所以突然出现就是为了阻止封令说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这黑鱼想要让幕后黑手继续保持神秘。
卫白丁回忆起封令最后的话语,说道:“不难猜测,你哥未出口的人名乃是圣天君。因为我们都认为圣天君就是一切的主导者。”
封神榜点了点头:“我一直认为圣天君是个极其邪恶的存在,可就在我看见她的眼睛的时候,我发现圣天君的眼神有些迷离,那种眼神……绝对错不了,和半月姐那夜和我们哭诉门炯舜死去时的哀怨眼神非常想相像!不过,卫哥,圣天君对你们云之卫家的仇恨大过虚空之海,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记不记得,我爹曾说圣天君是个蠢货。难以置信,背负着死灵尘埃铠甲的我爹居然敢这样称呼怨灵和失落神祗的主人。”卫白丁回忆起卫左说话时的不屑语气。
“我哥说过,在边夷国的神殿之中还座着一个圣天君,也许那个圣天君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至于世上为何会有两个圣天君,我们只能想办法找到这只黑鱼,而后救出我哥。”封神榜分析着说。
“老弟,开元师太的话以及眼前的种种,让我……让我感觉我们的敌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人也不是怨灵和失落神祇,而是真真正正的神灵!”卫白丁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破天荒的想法。
封神榜听罢瞪大眼睛看向卫白丁,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可是他却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
“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卫哥,眼下有一点可以确定,安宁之地的敌人就是怨灵和失落神祇。”封神榜咬牙切齿道。
卫白丁正要开口说话,身旁一直傲然屹立着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古松突然发出了声音:“二位的疑惑,本尊可以为你们解开。”
卫白丁一惊,这才想起了这棵怨化的千年古树一直就在他们身边,转过身凝视着那宽阔的树干问道:“你知道?”
封神榜也忽略了这棵至少活了千年的古树的存在,想必古树经历过安宁之地千年前的事情,开口问道:“你活了多久了?”
树顶又一次发出了声音:“我是这安宁之地第一棵树。万物都有灵,树木也不例外,我们虽然只是屹立在一个地方,可世间所有树灵的思想都是想通的,所以我知晓安宁之地的所有秘密。你们想要的答案就在那座位于九天之上的凌风城之中。”
大树说话间,身体已然开始燃烧起熊熊烈火,话说完整棵大树已被烈火吞没,树冠之上烧断的枝干带着火苗从天而降,封神榜知道该离开了,遂快步上前抓住呆呆看着焚烧中大树的卫白丁施展了穿界术。
封神榜的目的地很明确,凌风城卫白丁的故居--木板棺材铺。
伴随着一次场景的切换,二人出现一只夺目的光柱前,这光柱直冲天际,四周的大地龟裂,土壤之中也流淌着零碎的光芒。
卫白丁认出是魔神之心的正义之羽,不解道:“老弟,我们来这里作甚?”
封神榜额头上已起了一层汗珠,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穿界术被人改变的方向,并不是他想来这里,而是那个无形之人想让他们来到这里。
“卫哥,我本想带你去往凌风城,可叶灵却将你我送到了这里。”封神榜声音有些颤抖,他认为是未知的敌人操控了自然叶灵,故意将他们送到了这里。
“这……”卫白丁也吃了一惊并平心静气警惕着四周。
就在这时间,身后一个声音苍老的声音响起:“转过身来,面对我。”
卫白丁和封神榜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是同时转过身,定眼一看,二人又同时张大了嘴巴。
二人面前的正义之羽打开了一道长方形粉红色的空间好像一扇窄门,窄门中间站立着一个夺目的人形光影。这个光影封神榜是头一次见,然而卫白丁却并不是头一次看见,此人便是正义之羽的化身者---廖星率。
“是我借助卫白丁身上的天光之羽改变了你们的行动路线。”廖星率的声音苍老但是却异常洪亮。
封神榜哦了一声,扭头看了看正盯着自己右手腕上的白色条形印记观看的卫白丁。
通过天光之羽居然能够改变封神榜的穿界术的目的地,卫白丁不得不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印记,他的右手在颤抖。
“我可以改变你们的目的地,自然也可以改变你们的命运。”廖星率只是说着,“无论是悲惨的命运,还是光辉的前路。”
封神榜从这句话中听到了敌意,出现在正义之羽之中的光影,对方的身份根本不由分说,为了确认一番,只得问道:“你是谁?”
卫白丁正要替光影回答封神榜的问题,突然一道闪光划过脑海的上空,开元师太的那段关于凡人和神灵之间的论断又一次回响在耳中。人一旦战胜了神灵那么这个人便会成为新的神灵,廖星率战胜过远古大魔神,那么此时的廖星率必然已经是神灵之属!而且就是开元师太话语中暗指的那个人!如果廖星率真个已经成为神灵,那么他藏身在正义之羽之中究竟所谓何图呢?难道真的是为了继续维持住正义之羽的存在来恩泽世人吗?
卫白丁正在疑惑间,廖星率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卫白丁,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复杂的多。你似乎很迷茫,你一切的迷茫都是因一人而起,这个被你轻视的人一直都在暗处注释着你,如果你不能找到他,那么他将让你万劫不复。”
“是谁?”卫白丁追问。
廖星率缓缓转过身朝窄门之中的空间走去,身形也渐渐暗淡,就在廖星率身体即将消失窄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正义之羽中传了出来:“王记亡屋。”
“王记亡屋!”卫白丁将这个声音说给封神榜,随之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王麻子!”
“王麻子?”封神榜记得这是那个被刘木板怨化后一刀切为两段的棺材铺老板的名字,“他不是死了吗?”
卫白丁额头上已冒出了一层汗珠,想起了魅影真人为了一张银票居然不惜来找他的麻烦,据龙溪水说这魅影真人可是凌霄岛中的强者,这样的人在怎会为王麻子这样的棺材铺老板出头呢!这件事再加上廖星率的提醒,你让卫白丁怎能不吃惊?王麻子可是见到过他秘术觉醒的人啊!这个人如果还活着,那么云之卫家就危险了!
“老弟,我们只是看到过一次王麻子的尸体,后来他的尸体便不见了,我们当时只是猜测王麻子被他儿子发现后带走安葬了。”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我们还因为王麻子的死险些被魅影真人杀死。这个魅影在这件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完卫白丁的话封神榜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他实在想不出区区王麻子能有什么可怕之处。
“卫哥,区区王麻子难道还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不成?”封神榜不以为然到。
卫白丁先是将家族关于云梦秘术苏醒的禁言说给封神榜知道,而后又说道:“见过我第一次施展云梦秘术的人还有太师刘承舟以及画魂密宗的长者刘槐!这二人是我我使用秘术杀死门口几个官兵后才从院中出来,真正意义上见过云梦秘术苏醒的人只有这个王麻子。巨树临终时说一切的答案都在凌风城中,老弟,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个王麻子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吗?在凌风城之中,湮灭甚至动手杀死了一个人像魔族,而且这个魔族体内可是拥有怨气的啊!魔族不是没有怨气的吗?”
这么一说,封神榜也开始重新审视起凌风城以及那个完全不起眼的王麻子。然而在封神榜的心里,王麻子就算是藏的再深也比不上适才那个从正义之羽之中走出的光影人神秘。如果对方真的是廖星率,那就应该不会是安宁之地的敌人。怕的就是那夺目的光影之中的人不是廖星率而是另有其人。光影人身上的光芒实在是抬过刺眼,根本看不清被光芒包裹着的那个人的脸面。
“卫哥,我哥没了,就算真的是王麻子,我们又去哪里找他呢?哎,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封神榜瞪大眼睛问卫白丁。
卫白丁寻思了片刻,正如封神榜所说,敌人在暗处,而且他们对边夷国一无所知,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等事情有了眉目再着手处置。眼下,散落在时间的怨气井还的继续下去,至于倒戈家说过的将无主怨灵收在麾下的方法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怨灵一旦出现又怎会安分守己地跟随在自身左右?就算怨灵很安生,他卫白丁总不能去哪里都带着一帮浑身猩红怨气的怨灵吧?退一万步说,他卫白丁最后引领怨灵军团击败了圣天君,那么胜利之后怨灵军团该如何处置?留在世上?绝不能够,最后还是得将之处死!与其等那时候动手,何不现在就见一个除掉一个?可没有怨灵的协助,单凭云之峡谷有可能战胜怨灵吗?
想来想去卫白丁拿不定主意,只得将自己的顾虑说于封神榜,好听听对方的意见。
“怨灵军团?”封神榜听罢险些没跳起来,“这确实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不过你顾虑的也是。我觉得应该留下一些女怨灵,毕竟你我都这么帅,对于女怨灵咱们有先天的优势。”
“得了吧你,到现在我只见过辛半月一个女怨灵。”
“那么卫哥,我建议你放弃组织怨灵军团的计划,我觉得咱们该团结起来的是正常人,我坚信世上绝不止天光之羽和云梦之眸能杀死怨灵。你也看见了,我哥用芒剑斩断了猩红铠甲人的手,我们的芒剑和你的天光之羽非常相似,我想杀死怨灵也没有问题。”封神榜手舞足蹈道。
“对了,我爷爷曾说过,怨灵最害怕的是云梦明火!我以后也可以不必怨化了。”卫白丁也兴奋道,“那么老弟,我们是不是该前往九霄城了?”
“去九霄?”封神榜显得有些犹豫,封令的失踪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卫白丁怎会看不出封神榜的顾虑,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兄弟,你哥下落不明,我们恐怕只能寄希望于他对那条黑鱼的主人还有利用价值了。”卫白丁长叹到,“下次见到开元师太,我决定向她发出挑战,我倒要看看,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有多少!”
“哎!”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好这样了。卫哥,你一定饿了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卫白丁正要搂住封神榜,突然想起了叶骓,忙问道:“叶骓怎么样了?”
封神榜说道:“她被陈彤的死吓的不行,恐怕以后再也不会跟着咱们出来了。”
“开元师太正在找白羽密宗的麻烦,我有点担心宁晴在宁家庄并不安全。”卫白丁说道,“我觉得还是把她带在身边比较好。”
“卫哥,恕我直言,怨灵实在是太可怕了,女人跟着我们只会是累赘。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带着累赘面对怨灵的地步。宁家庄在叶灵的看护之中,一旦有人闯入,我便能感觉到,到时候咱们再去救她们还来得及。”封神榜说完,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二人的身躯消失在正义之羽。
山,十八个山头被道道宽广的吊桥阡陌交通地链接着,每座山顶之上都坐落着数十座阁楼分列在一条米字叉路的四周,每座山头的中心都竖着一坐旗杆,旗杆之上一面绣着独角马头的旗帜在随风飘扬着。
这便是九霄城,一座山头连着山头的建立在山顶之上的城池,每座山头中心路口旗帜上的独角马头便是这里唯一的教派--角马神宗的图腾。
九霄城里的居民都是这角马神宗的信徒,他们不用农耕也不用做工,只用每天清晨去往位于九霄城中心山上的神主顶跪拜角马神宗的宗主---付云冲,便会被神宗之中的教徒们赠送钱财粮食。
这个付云冲就是九霄城里的神王,只要他一生令下,就是让城中任何一个人跳山自杀,那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随着越来越多的喜欢山水的修行人迁移到九霄城,城里的局势也复杂起来,出现了一些无神论者。只是,这些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九霄城,神主顶,角马神宗门前的一根大腿粗细十丈多高的旗杆下封神榜为昂头看头顶旗帜的卫白丁讲述说,“任何外人进到这座城的第一件事那便是去参拜这角马神宗主殿神龛上的天马金象,再从天马童子手中买到一个令牌,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离开这座城。卫哥,咱们还是入乡随俗吧?”
“哦?”卫白丁扭正脑袋,“不买这令牌就会不平安?”
“岂止是不平安?会被神灵惩罚患上生不如死的瘟疫。”封神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说话时声音很低。
“瘟疫?”卫白丁不禁扭头看了看这角马神宗的庄园,这里说是一个宗教,其实就是一间农家小四方院子,四面院墙,正北方坐落着一件小瓦屋。但是,你还别说,这位于九霄城中心的神主顶之上就这么一座院落,和四周山峰之上的阁楼林立形成了极其不公正的对比。
这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左右的当,黑漆院门紧闭,院里院外一片安静。
“看起来没人呀!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去吧?”卫白丁建议道。
“不可,我们必须在这里等,等到明天早上卯时拜完天马金象才可以进城。”封神榜一字一句地说着。
“老弟,你可是信奉自然叶灵的人,这种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啊。”卫白丁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封神榜到。
“卫哥,你就听弟弟的劝吧,别到时候得了瘟疫,额头之上钻出两个牛角你的帅气可就全毁啦!”封神榜急切到。
“人的头上长出牛角?”
“我亲眼所见,而且一旦切断或者拔掉牛角便会流**而死。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封神榜说着指了指头顶的旗帜道,“咱们必须抬头仰视这个图腾。”
说完,封神榜站的笔直,昂头庄严肃穆地对着旗杆顶端的白色旗帜行起了注目礼。
卫白丁见封神榜如此虔诚,渐渐地开始相信了封神榜的话,来到封神榜身旁站定强忍着越来越清晰的饥饿和封神榜一同行礼。
二人就这样看着,直到太阳西下,天已苍黑。
卫白丁脖子有些僵硬了,抱怨道:“老弟,咱们不如离开这里吧?”
“没拿到令牌之前不能离开,否则头上必定生出牛角。”封神榜解释道。
真想不到连封神榜这么活泼好动的主居然都被这里的神灵信仰弄的一动不动,这九霄城还真是可见一斑。
就在这时,黑漆大门打开了,门后传来了男女的欢笑之声,伴随着欢笑声,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在两个妙龄姑娘的陪伴下走出了大门。
大汉一手搂着一个姑娘,左一口右一口地在姑娘的脸蛋上亲吻着,直到看见旗杆下站立着的两个少年才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怎么了宗主?”一个头顶插着一朵白菊花的姑娘问那大汉。
“你们两个退下。”大汉冷眼看着卫白丁和封神榜恶狠狠命令身旁的两个女人。
两个姑娘早盼着这句话,一听此言,各自退回庄园之中并关上了黑漆大门。
“你们两个果然来了。”大汉远远看着卫白丁和封神榜说道。
卫白丁听见这大汉好像是在和他们说话,而且似乎早知道他们会来一般,忙低下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肌肉发达身体十分健壮脑袋圆滚滚的大汉正站在门前怒视着他和封神榜,这人的脸面卫白丁倒是头一次见。
“你认识我?”卫白丁指着自己问那大汉。
“主人早告诉我有一个叫卫白丁的鳖子和一个叫封神榜的瘪三要来九霄城找我麻烦,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你们。”大汉呲牙道。
封神榜也低下了头,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人正是这角马神宗的宗主付云冲,年前他曾和这位付云冲有过一次武力冲突,那一次若不是他溜的快,小命怕是难保。时隔一年再见,难免心里还是一抖。
“主人?”卫白丁重复这大汉的话语,“是谁?”
“你还不配知道。你们只用知道,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九霄城就够了。”大汉说着缓步朝二人走来。
“卫哥小心,他就是付云冲,此人力大无穷而且还是金刚不坏五行不破之躯。”封神榜提醒卫白丁道。
“哈哈哈,原来你认得你家宗主。”大汉得意地笑着并握紧了拳头,正要开始加速,身后的黑漆大门又一次打开,走出了一个拄着拐杖弯腰驼背的老妪。
这老太婆弓着腰只剩下一米左右的身高,两只眼睛只有左眼能真开一条细缝,脸上的皱纹很深,面皮已如同枯树之皮,走起路来脑袋不停地左右摇晃着。
老太婆出了门槛,便嚷道:“冲儿,你又要和人打架?”
大汉一听此言,停住了脚步,掉了个头,快步朝那老太婆跑了过去。来到近前,搀扶住老人的胳膊,和颜悦色道:“娘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儿没有打架!”
老太婆又一次开口道:“我听兰儿和秋儿说的,冲儿,娘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虽然有钱但要勤俭;咱们虽然有势,但不能仗势欺人。”
大汉听了连连点头,并附合着:“是是是,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在心。娘,你慢点……”
大汉说着搀扶这老太婆回到了院中。
卫白丁笑道:“想不到这家伙还挺孝顺!”
封神榜也深表赞同:“确实是一个至孝之人!多亏了他老娘及时出现,不然咱们就危险了啊。卫哥,付云冲认得我这并不奇怪,他怎会知道你呢?”
“你没听他说吗?是他主人告诉他的。能被堂堂角马天宗宗主称为主人的人是谁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卫白丁摇了摇头。
“开元师太?”封神榜惊叫道。
“不错,开元师太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肯定是提前在付云冲面前谣言蛊惑,好挑起咱们和这神庙的矛盾。”
“卫哥,咱们必须朝拜天马金象,拿到令牌后咱们赶紧离开。”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
卫白丁正要建议硬闯进去拜完赶紧走,黑漆门又一次打开了,光膀子大汉又一次卷土重来。这一次大汉轻轻地关了院门,而后加快脚步朝卫封二人冲杀过来。
请输入正文付云冲刚冲出两步,那老太婆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门边,见儿子又要行凶,情急之下就要上前制止,以至于脚绊倒门槛身体重重地向前栽倒,头不偏不倚正磕在门前的台阶边棱之上发出一声闷响。之后,这老太婆便再也没有动弹。
付云冲冲的兴起哪里听到身后的动静,很快已挥舞这拳头来到了旗杆下,带着笑意点指卫白丁:“你最好不要反抗!”
卫白丁指着台阶方向提醒这大汉:“你老娘摔倒了。”
付云冲一听老娘二字,急忙回头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禁是大吃了一声,转过身又朝那老太婆跑了过去。
封神榜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麻烦了,那老太太摔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付云冲悲泣的声音:“娘啊!您老人家怎么就坐不住啊?非要跟着我啊!”
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适才老太太的两次出现不难看出这位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极其不放心,这付云冲必然是个喜欢闹事的主。付云冲对老人家自然是百依百顺老人家肯定是屡次劝解不成只得时时刻刻跟着自己的儿子,能制止儿子犯一次罪就是一次,可没想到这一次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以及妇女孩童的哭声。
回头一看,但见十几个手持长刀身着白色绣着独角马长衫的青年人正像赶鸭子一般赶着五六个妇女以及三个小女娃朝这边而来,其中一个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
这十几个刀客将这妇女孩子赶到旗杆下,又将卫白丁和封神榜用不屑一故的眼光放射了一遍,这才向前方的庙堂走去,刚走出两步就看见了付云冲正怀抱着自己老娘痛哭流涕,十几个人都大吃了一惊同时停住了脚步,再也不敢上前。
这时间,由打院中跑出来了两个妙龄姑娘,其中一个头顶插着一朵白菊花,这正是付云冲一开始怀抱着的那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出了门见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倒在付云冲怀中,忙屈膝跪倒各自号丧不止。
“娘亲,我早劝你不要乱跑了,您就是不听。”
“娘啊,儿媳不孝……”
“天冲,都怪你,你不找事娘会找你吗?”
“老娘真后悔嫁给你……”
这二女哭的是撕心裂肺,声音如同老鸹叫声一般,点燃了付云冲体内的怒火。付云冲正要找人转移并发泄一番老母因追逐他摔死的罪责,本来他选择的发泄对象是卫白丁和封神榜,可偏偏这时候来了这两个嗓门的娘们。
这俩人哭当着下人和外人的面哭的在震天响,打开话匣子一通乱说,让他这个宗主颜面扫地。
这时菊花脑袋的姑娘哭碎了心,直奔冲到扑到付云冲身上开始抓挠这个她心中丧心病狂的男人。
付云冲意识忍无可忍,腾出一只手找到这菊花的脖子恶狠狠地抓了过去。
“啊,杀人啦!杀人啦!”菊花只觉身体一软,趁着还能出气发出惊叫声。
“骚****!”付云冲将老娘的遗体扛在肩头,脚一蹬地站起身,而后将抓紧菊花的脖颈将举起在头顶。
菊花双脚被抓离地面,喉咙也被锁死,再也喊不出一个字,原地痛苦地挣扎着。另一个姑娘见状哭声戛然而止,跪倒在付云冲身前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下人们见状忙勾着头装作面前什么都没发生。
旗杆旁的妇人门见此情形,个个脸上浮现出报应不爽的得意,心里欢喜但嘴上却不敢说。
卫白丁看着付云冲拿自己的媳妇撒气,不禁也是怒由心生,然而并不想阻止这个要对自己行凶之人杀死自己的家人。
封神榜看不下去了,发出一声断喝:“住手!放她下来!”
一听这个声音,付云冲扭过脑袋,看着封神榜疑惑道:“怎么?你心疼了?”
封神榜直恨得咬牙切齿,又一次喝道:“放了她!”
付云冲已经有些疯狂了,突然握紧了抓住菊花脖颈的手,只听得咔啪一声,菊花张大嘴巴,舌头伸长,表情瞬间凝固住,身体也一动不动了。
感觉到菊花已经断气,付云冲的嘴角闪出了一丝邪恶的笑意,缓缓松手,菊花的尸体掉落在地上。
“主人告诉我,见到画中这两个瘟神之后我将一无所有。我本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们两个一出现我的亲娘就摔死了。”付云冲从怀中取出了两个画卷,嘴角的笑意更浓烈了,“主人还告诉我,只有杀了画中人,我便能成为世间真正的神王!”
说完,付云冲缓缓放开手中的画卷。
但见这两幅画卷居然在空中自行打开而后就凭空悬挂在付云冲身旁,画布上画着两个人,虽然有些抽象,但卫白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长了胡子的封神榜,画中封神榜穿着一件黑斗篷,身体周围点点墨迹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不禁惊叫道:“老弟,其中一个是你啊!”
封神榜苦笑道:“另外一个不是你是谁?”
卫白丁抬眼看了看另一幅花卷,画中画着一个身着铠甲手持着一根马鞭的战将,战将的眼睛是一个放射着短线条的球体,面部乃是一个模样怪异的盔甲,断地是威风八面。还别说,卫白丁还真希望画中战将就是自己。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卫白丁问封神榜。
“这还用看?付云冲说的还不够详细吗?”封神榜笑的更苦了,“卫哥,你难道没发现,这画上画的并不是现在的你我。”
这么一说点醒了卫白丁,画中的封神榜长着胡子,这画中画着的显然是未来的他们。这就奇了怪,能够出现在画像之中的人往往只会是活在现在或者过去的人,怎会有人为人画别人未来的画像呢?
“这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卫白丁不得不问付云冲。
付云冲哼笑着,将肩头上老娘的身体缓缓放在门前,抬脚走下阶梯并说道:“你猜?”
“开元师太!”卫白丁恶狠狠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一听此言,付云冲仰天大笑起来。笑罢才说道:“一点也……不对。这样吧,只要你们两个能战败我,我就告诉你们怎么样?”
卫白丁看了看封神榜,封神榜也看了看卫白丁,二人都不知道这付云冲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想以一人之力来敌对他们二人。两人目光撞在一处时也同时醒悟过来,封神榜长叹一口气,卫白丁则是说出了这唯一的可能:“你的心脏之内有一条跳动着的蚯蚓。”
付云冲听罢嘴角又一次闪出了邪恶的笑容,也就在这笑容出现的时候,付云冲的左胸胸口处开始出现了一个线状的红光,红光一闪一闪的同时开始向付云冲全身发散出杂乱无章的血线。这红色的线体就好似人全身血脉的中枢,而那血线就是从中枢发散到人体全身的血脉网,只是内中蕴藏的并不是血而是强大且邪恶的猩红怨气。
“聪明。”付云冲夸赞卫白丁的时候,身上的红色血线又消失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是靠这力量统治着这座城池,任何忤逆我的人都难逃瘟疫的诅咒。即便是你们两个也不例外。本神今年三十五岁,自幼辛苦拜师学艺,练就了这金刚不坏之躯,然而也因此失去了知感,直到遇见主人,主人赐予我猩红之蚯,让我回复了肌体的感知能力,让我能够尽情品尝到到权利带给我的一切,让我体会到人间神王的快感。而你们两个是个我成神之路上最后的劫数,我一直在盼望着你们的到来。万万没想到,你们出现的如此之早,这让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两位,何不现出真身?难不成你们认为凡人形态下的你们能战胜我不成?”
听完付云冲的话,卫白丁是一头雾水,不解道:“真身?你是说画中身穿战甲手持鞭子的样子才是我真正的样子?”
封神榜不禁又看了看那漂浮在空中花卷之中的自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披着一件黑布斗篷,而且这斗篷看起来还是破烂不堪,和威风八面的卫白丁一比他简直就是一个乞丐,不禁有些气恼。
“卫哥,为何最近总是出现怪事,总是发生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封神榜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事实却确实如此,自从卫左和圣天君同时出现以来,身边的怪事便一件接着一件。尤其是眼前这件事最为古怪,在这之前他们一直认定安宁之地的幕后黑手就是圣天君,而且是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指向怨灵和失落神祗,可就在他们见过圣天君之后,先是树灵告诉了他们安宁之地幕后黑手并不是圣天君,而后便又遇上了拿出这画着未来他们花卷的付云冲。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有人设计好的?
“老弟,我终于明白了,我们正置身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卫白丁也感觉自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此时想来一直以来失去了自我的封令突然回复正常是那么的可笑。
付云冲听了二人的话语,不禁笑出了声音:“凡人本就是神明的棋子,你们这两个自鸣得意的蠢货。好在,你们就要死了。”
听到这里,卫白丁和封神榜是面面相觑,二人心里都是一团乱麻,过往的画面在卫白丁脑海中快速回放着,他想从回忆之中找到突破口,找到他们究竟失误在哪里。
封神榜则是缓缓闭上眼睛,他必须让自己静下心来,想起了和独孤残云修炼时候屡次被独孤残云放倒在地后独孤残云的警告:永远不要相信敌人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他们的敌人究竟是谁呢?卫左?开元师太?圣天君?这些人都已经不重要,眼前他们的敌人就是这个付云冲,这个付云冲既然要杀他们两个,又怎会说了这么多的废话?
“卫哥,不要听他妖言惑众!”封神榜提醒卫白丁,“他就来迷惑我们的。”
卫白丁终于回过神,怒视付云冲的同时又一次看见了那两幅悬浮在付云冲身后的画卷之中的人,画中人真的是未来的他和封神榜吗?世上真的有人能画出未来吗?
“绝不可能!”卫白丁突然咆哮道,咆哮的同时默念出一串咒语,周身上下已开始浮现出淡紫色的气雾。
封神榜见为卫白丁已经开始出招了,也不迟疑汇聚了两把芒剑在手。
付云冲看着卫封二人,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了,笑道:“精神力之光芒剑,天光之羽,这就是你们全部的能耐?来吧,用你们的剑刺向我吧。”说完,付云冲伸展双臂。
封神榜的嘴角闪出一丝迷人的笑意,卫白丁的眼睛开始泛起银色的弱光,二人异口同声道:“你对我们兄弟一无所知!”说完,封神榜猛然伸展双臂,只听得一声炸雷在封神榜身体周围响起的同时封神榜的身体被一个无比浓烈的黑色光球完全覆盖在内,这就是在幻境中修炼了十年之后封神榜小范围释放真气时剧烈真气碰撞之时形成的暗光。
封神榜的身体包裹在真气黑球之中的同时天光开始泛红,天空之中登时出现了浓厚的彤云,映红了整个九霄城。
二人身后不远处被抓来的妇人孩子们以及跪倒在付云冲身后的妙龄姑娘在封神榜释放真气之后便同时翻了白眼昏死过去,站立在付云冲身旁的十几个刀客在天空泛红之后,顿觉双目酸楚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着,十几个人同时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不能怪他们,在接受了天光之羽后卫白丁意志力的统治范围内,一般人定然难以承受。
不说这些妇女和刀客,就连付云冲的眼角也滴落了泪水,也感觉身体周围的空气无比压抑,适才的自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形冲击带走,额头上汗如雨下,他也是懂修行的人,封神榜身体周围的真气的浑厚程度已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时,包裹住封神榜的黑球消失,再看封神榜身体周围迸射着紫色的电花,这电花的形状看起来像极了飞龙。
“紫电真元!你居然已……”付云冲瞳孔在收缩。
紫电真元是真气修行的最高境界,是记录在廖星率修行界志之中的古老传说,廖星率达到这种境界之时也已早已是七十高龄了。而封神榜看起来十二三岁,能达到这种境界任谁都无法接受。
“早说过了,你对我们一无所知,你的主人只是派你来送死的。”封神榜的调门提高了不少。
“不!主人告诉我的不是这样的。”付云冲有些语无伦次了,冲天空之中的彤云叫喊道,“卫白丁,你为何不怨化?封神榜,你为何已达到了紫电真元的境界!主人绝不会骗我,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
卫白丁发出那来自内心之中的呐喊:“因为我是云之卫家的族长!”
封神榜也咆哮道:“我是灵魂叶剑封家的族长!”
“族长!”付云冲冷笑着,心口的红线又一次出现,于此同时身体周围出现了片片火花,很快已完成了怨化,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猩红之衣,一双眼睛也如同猩红色的灯火。怨化成功后,付云冲点指二人道:“你们面对的乃是人间神王,凡人的修为根本碰不到……”
说到这里,付云冲看见了面前紫光一闪,出现了一条长龙的光影,就在光影逝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胸口传来阵阵灼热之感,低头一看,一把光芒夺目的长剑已从他身后刺入穿透了他的心口。
“在我眼中,怨灵不是人。”封神榜的声音。
付云冲听在耳中的同时也能感觉到心脏内的猩红之蚯已经芒剑的剑身焚毁,心脏在变小,胸口的创口在变大,意识在渐渐消失,用最后的意识说了一句:“主人!救我……”说话间,眼中的猩红色火光消失回复了瞳孔已然放大的人眼,身上的猩红之衣又一次燃烧发红化成了黑灰从付云冲身上剥落着。
封神榜拔出手中的芒剑,并缓缓放开,芒剑烧尽后消失,带着笑意看着卫白丁道:“卫哥,本想保留这我的真正实力给你一个惊喜,可今天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卫白丁抬头看着满天的明火炙云无奈地摊了摊手:“早知道,我费这劲干嘛?”
“芒剑在五行之中属火,明火炙云看起来也是火属,而你的天光之羽同样也是火属,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怨灵怕的乃是大密度的火焰!能够施展这种火焰的人还有星术士的星芒之火!”封神榜说道,“好在,世上有无比强大的银河十老的存在,卫哥,我们该去一趟凌霄岛了。”
“好吧。我爷爷告诉过我,狂风可以吹散失落神祇身上的死灵尘埃铠甲,老弟,我们急需笼络一个这方面的人才。”卫白丁说道。
“健忘破风者吗?此人在风元素上的造诣乃是安宁之最!那****面对他的影子尚且捉禁见肘啊。”封神榜笑道。
“听叶骓说破风者的人性很劣,恐怕难以指望,老弟,还有没有其他人选?”卫白丁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只是他已发誓不再使用任何星术了。”封神榜扶着下巴道,“而且,你还见过他。”
“此人为谁?门问?还是门问的门人?”卫白丁只见过星魔阵中的星术士。
封神榜开心地笑了:“说出来你一定会非常吃惊的,这个人是医圣喜东风!”
“喜东风!”卫白丁惊叫着,“不是吧!”
“喜东风就是破风者在世上唯一的儿子!他的本名没有人知道,从小就得这位大星术士的真传!只因看不惯父亲的作为这才父子决裂,还险些死在破风者的手中,多亏遇上了一个隐藏在深山之中的大夫喜东风,喜东风救了他教会了他医术,后来真正的喜东风寿终正寝,这位破风者的儿子就继承了喜东风的名字去了北海水城开始了行医之路!”封神榜讲述着,“行医不久破风者便又找到了如今的喜东风,要求儿子跟他去凌霄岛。喜东风严辞拒绝,破风者便砸毁喜东风的药铺,并扬言谁敢找喜东风看病就杀死谁!医圣无奈便要当众将自己的命还给自己的父亲,当时我就在人群之中,我毫不犹豫地救了他的命。并将老爷子带到了华夏大地我嫂子幻境之中躲了几天。这件事对破风者的打击很大,后来他花钱将毁坏的药铺又重新盖了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找过自己的儿子。”
“怪不得,喜东风对你那么好。甚至为湮灭治伤。”卫白丁惊叹道。
“卫哥,那日多亏是我带你们过去了,否则你想让人给魔族治伤,那简直是白日做梦啊。”封神榜嬉笑着,说完看了看地上昏倒的妇女孩子,以及付云冲一家的遗体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如倒戈家所言,会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出现而失去生命。”卫白丁又想起了倒戈家对他的预言。
“这些人都是误入歧途的人。”封神榜安慰卫白丁说。
“哎,我们走吧。”卫白丁建议道。
“这几个妇人和孩子必须被安置好,否则一旦那些穿着角马天宗服饰的人醒来这几个妇人怕是会遭遇不测。”封神榜长叹着,“走,咱们去跪拜天马金象。”
卫白丁撇嘴道:“不必了吧,他们的宗主都已经死了,什么瘟疫肯定是付云冲怨化后的咒术。”
封神榜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不卫哥,付云冲是两年前才当上着角马天宗宗主的啊。而角马天宗在在这座城建立之后便一直存在。”
“这……”卫白丁愕然。
“这是一个大谜团,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座城位于高山之上,未必有怨气井。”封神榜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不是说这里和魔神之心一般特别吗?难道就特别在这里?”
“对呀!这难道不特别吗?照我说,这里的十八座山头肯定是远古魔神体内的某个位置,带着先天的诅咒。”封神榜说着拉起卫白丁进到院中,来到院子里唯一的瓦屋之中,一进门卫白丁顿觉双目放光,但见狭小的庙堂的神龛之上坐落着一只通体黄金铸成的脑后有一直尖角的高头大马。
这匹马后腿落地,两个前蹄蜷缩在身前,张着马嘴,马脸上的表情异常狂野,看那架势这匹马是卯足了力气腾起前蹄欲践踏身下的什么东西一般。
封神榜倒身便拜,磕头三次之后从马嘴之中滚落了一个黑色的珠子,珠子滚落神龛掉落在封神榜身前。封神榜拾起珠子在手,双手合十致谢道:“谢金象赐福。”
卫白丁看着也不得不倒身下拜,磕头如捣,金象同样突出了一个黑色的珠子,卫白丁捡起珠子在手学着封神榜的样子致了谢。
二人拿了珠子在手,带着敬意退出了庙堂,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老弟,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回一趟宁家庄。”卫白丁看着封神榜说着,嘴角闪出一丝笑意。
封神榜白了卫白丁一眼,哼笑道:“卫哥,男人还是专一一些比较好。”说完,还是满足了卫白丁的愿望,施展穿界术回了宁家庄。
当二人回到宁家庄后门处的时候,就看见菜地的瓦屋前三位姑娘正在翘首以盼,三个各有千秋的女人站在一起让卫白丁好似看见了一幅唯美的画卷:在一片绿油油的菜地之中,一间瓦屋坐落在菜地的最北端,在瓦屋门前站立着三个国色天香的佳人正用期许的眼光看着前方的光明大道,她们的脸上带着期许,带着盼望,期许着丈夫能够事实顺利,盼望着情郎能够平安归来。
“太美了。”卫白丁低声赞赏道,“在看过怨灵之后突然看见这样绝美的画卷,真是养眼至极。”
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笑意,听到画卷二字突然想起了那两张悬浮在角马天宗门前的画卷,由于二人急于参拜天马金象并且避嫌门前的死尸,居然把那两幅能够悬浮在半空之中画着可能是他们两个未来样子的画卷完全忽略了。
“卫哥,咱们忘记将付云冲拿出的画卷了。”封神榜长叹到。
听了这话,卫白丁这才想起这回事,当时他们走的还是太急,无奈道:“罢了,不就是两幅画嘛!”
“不!”封神榜摇了摇头,“卫哥,你等着,我再回去将它取来。”封神榜说着身影被一阵风吹走。
二人后来的对话吸引了宁晴的注意,宁晴最先注意到二人的平安归来,焦急的脸色终于平和下来,正要提醒身边的两位姑娘卫封二人回来了的时候就看见封神榜突然又不见了,不禁发出一声惊叫。
乔丹听见宁晴吃惊的声音,扭头问宁晴怎么了。
宁晴指了指东面后门方向的卫白丁道:“他们回来了,不过封神榜又不见了。”
乔丹和叶骓扭身看去,见卫白丁正站在后门便看着她们,不禁都是无比欢喜。叶骓醒过来后将他在总兵府门前的见闻说给了乔丹和宁晴,三人都难免要为这两个男儿担心,见到二人平安归来,你让这些女人怎能不欢喜。
卫白丁见被发现了,快步上前,明知故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叶骓欢喜道:“等你么两个回来啊,你们能回来就表示那个红眼恶鬼已经被解决啦。”
卫白丁大言不惭道:“当然,它哪里是本族长的对手。”
此言一出三个姑娘都露出了笑容,宁晴关切道:“你们没受伤吧?”
宁晴的声音很是温柔,仿佛一股暖流流进了卫白丁的心田,别说完好无损就算受了重伤,听见这个声音伤痛也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卫白丁弓起双臂将自己不算太发达的肌肉展示为三位姑娘的同时又扭了扭身体说道:“完好无损。你们三个吃饭没有?”
叶骓说道:“宁晴妹妹早已做好了饭菜,就等你们两个回来,封神榜又哪里去了?”
话音一落,一阵风袭来,封神榜不偏不倚正出现在叶骓身后将叶骓的话听在耳中,嬉笑道:“你瞎呀,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叶骓先是一惊,转过身一看见封神榜居然在他身后,不免就来气,出手一把拧住封神榜的稚嫩帅气的脸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回来吗?”
封神榜掰开叶骓的手,将夹在怀中的两个花卷展示在众人面前:“你们看,这两幅画能悬浮在半空之中。”说完,封神榜缓缓放开了手中的画卷,两幅画卷脱手之后,居然掉落在地。
“这……”封神榜疑惑着,又将画卷捡起而后连续丢了三次,每一次画卷都掉落在地上。
三位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封神榜将画卷捡起又扔在地上都不知道这货又在抽什么疯。
“怎么回事?”卫白丁问封神榜,“难道这画只有在角马天宗才能漂浮不成?”
“角马天宗!九霄?”宁晴和叶骓异口同声道。
卫白丁点了点头道:“我们刚从角马天宗回来。”
封神榜见画不再漂浮,只得将两幅画在地上打开了:“卫哥,我不认字,你过来看看,这画卷下端三个字是什么字。”
卫白丁闻言来到画卷前,三位姑娘也凑近这画卷,叶骓一看画中人脸刷地红了将脸扭在一旁。
除了封神榜以外的人一看画卷左下角的三个字都不禁读了出来:“叶骓治。”
叶骓听到这个声音脸更红了,低声道:“这两幅画是二元贯安定后,人家画的你们这两个混蛋啦。”
“啊!”封神榜一听蹭地跳到叶骓面前,“你对我究竟有多大仇啊?你为何把我画的这么丑?还长了胡子?”
见是叶骓将自己画成一个威武雄壮的大将军,卫白丁不得不暗自赞美自己的帅,嘴上则是说道:“这个身着战甲的人真的是我?哥哪里像个将军嘛?顶多就是个元帅。哈哈……”
叶骓摇头摆手不止,为二人解释道:“人家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们两个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画中画着的就是当时你们两个的样子。”
卫白丁正在得意,一听此言笑容僵住了,撇嘴道:“我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这怎么可能?”
封神榜看着叶骓发红的脸,瞬间明白了一切,指着卫白丁数落道:“卫哥,你缺心眼吗?那个女人就是她!”
一听此言,众人都将视线射向叶骓。
叶骓听完脸色开始发紫,只得承认了:“不错,就是本姑娘。封神榜,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不值得你们两个自相残杀?”
卫白丁也来到叶骓面前:“梦中的事情何必当真,叶骓,你的画怎会跑到了付云冲的手中?”
“付云冲?”叶骓脸色回复了一些,“他是谁?”
“你不认识他?”封神榜面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宁晴为叶骓解释了付云冲的身份。
“我确实不认识他!”叶骓道,“至于这幅画,画好之后我便将它放在在衣柜之中。鬼知道怎会跑到那什么付云冲的手中去了。”
卫白丁寻思了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一些,说道:“一定是开元师太将画卷从你房中取出,然后交给了付云冲,想要用画中人来迷惑我二人。”
封神榜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一种解释。”说完,又将那副画着自己的画卷拿在手中瞻仰着。
叶骓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封神榜你穿着一件浑身黑气四溢的斗篷,手中拿着两把碧绿色的叶子拼凑而成的长剑。卫白丁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铠甲,手中拿着一条紫光蛇鞭。”
“银白色的铠甲?”卫白丁疑惑道,遂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认为没必要再追究这两幅画像了,抱怨道:“饭在哪里,我们出去一天也没吃到东西。吃饱了,哥要好好地休息一番。”
封神榜拿着手中的画卷,将画中他身边的黑点想象成幽冥法力的气息那么看起来就对了,他曾经见过的华夏大地地狱幽冥界的王者说他是她的臣子,这画中画着的极有可能是他施展幽冥法术时的模样。奇怪的是,这种东西怎会出现在叶骓的梦中。
听见卫白丁抱怨自己饿了,宁晴忙指了指身后的瓦屋:“在屋里呢,你们先吃凉菜,我将热菜再给你们热一热。”
卫白丁大喜,率先推门进了瓦屋,一进屋就看见了一张软床前的圆桌之上摆放着五碗米饭,米饭正中摆放着三盘凉瓜菜和一大盆炖肉。
“老弟,快进来!”卫白丁叫喊道,“姑娘们,你们也快进来啊!”
封神榜听见卫白丁叫喊,忙示意三位姑娘先请。
五个人围成一桌美美吃了一顿,饭桌之上卫白丁和封神榜一边吃一边将他们在角马天宗大战付云冲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给三位姑娘听。
饭后,宁晴引领众人在宁家庄各自分了房屋住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朦朦亮时,卫白丁习惯性醒来,穿好了衣服,刚出了房门就看见房门前摆放着一个木盆,木盆中水冒着热气,盆边搭着一块洁白的毛巾。卫白丁心里一阵,根本不用问,三个女人中最贤惠最体贴人唯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便是宁晴。
卫白丁用盆中水洗着脸,心里憧憬着自己如果真能将宁晴娶在身边该有多么美好,同时也想到了湮灭,他曾经和湮灭相处过一段时间,湮灭能做到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一不会做饭,二没有宁晴这般体贴。用柔软的毛巾擦脸时,卫白丁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速度在加快。
擦洗干净,卫白丁绕过花园,来到后院的菜地之中,他正要穿过后门去菜地之中打坐感受天气之间的云雾之气,远远看见,宁晴提着一个篮子在菜地之中采摘菜瓜,脑海之中登时一片涟漪。
无奈之下,只得回到房中,打开门窗,坐在地板上摒弃一切杂念开始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封神榜风风火火地跑到卫白丁房中,见卫白丁敞开门窗在静心打坐,忙将门窗关了,打断了卫白丁的早练:“卫哥,我门前的洗脸水是谁备下的?”
卫白丁缓缓睁开眼睛,见封神榜吃惊的样子,显然龙溪水也从来没给过他这种待遇,笑道:“问这个干嘛?”
“说实在的,弟活着大,还从来没人给我准备过洗脸水,我有些不太习惯。”封神榜长叹。
“是宁晴!”卫白丁说着,“难以置信,她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会做这些下人的活。”
封神榜扶着下巴点了点头:“真是个好女人。虽然厨艺比溪水差了些。”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时间,宁姑娘已经做好了早餐,就等咱们去享用。老弟,我习惯了早起打坐,可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门前就已经摆好了洗脸水。”卫白丁笑道。
“哥,弟要收回那日劝你的话,不能怪你留恋这里,连我都有点把持不住了。”封神榜带着坏笑道。
卫白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搂住封神榜道:“走吧,美餐一顿,而后出发去北海水城。”
一切正如卫白丁说的那般,宁晴早已做了粥菜,而且又抄起了本行做了些烧饼。饭桌之上,封神榜连胜夸赞宁晴贤惠,引得叶骓极为不满但又不好明说,在她看来宁晴就是放荡,这种事情只能在成亲之后才为男人做。乔丹也不免对宁晴刮目相看,一个住在如此大庄园中姑娘能做到这般,她只能自愧不如。
吃完了饭,卫白丁和封神榜争抢着洗了碗盘。一切忙完后,五个人聚在一起,卫白丁说出了要去北海的想法,这一次他没提议带任何一位姑娘过去,出于万无一失,再三叮咛道:“你们三个千万不要离开宁家庄庄园和后院范围半步。”
封神榜也拍着胸脯附合着:“我只能保证宁家庄内的叶灵关照你们,宁姐姐,北海物资丰富,等我们将那里的怨灵诉清之后就带你们过去,你们要买什么只管开口,我们兄弟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宁晴听罢笑出了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方块铜牌道:“钱不是问题。”
卫白丁也笑了来到封神榜身旁:“过几天,湮灭……”
封神榜见卫白丁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机立断拍了拍卫白丁的肩膀,二人身形立刻被一阵风吹走。
“湮灭?”乔丹重复着卫白丁的话语。
叶骓一听这名字,心里就不顺畅,冷淡道:“是卫白丁的姘头!而且她还是……”
宁晴瞪大眼睛看着叶骓的脸问道:“是什么?”
乔丹见多识广,叶骓的话已明确告诉了她们湮灭是个女人,在安宁之地会叫这种莫名其妙名字的女人只会是一种人。见叶骓话语突然停住,她知道叶骓不愿意说出魔族二字。她虽然已经参透其中秘密,然而她知道,这种事还是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看来,咱们又要多一个姐妹了。”乔丹脸上浮现出笑容。
抛开三个女人继续闲话不提,让我们来到北海水城。
北海水城位于魔神之心正北方百里外百里环江北部流域中的泽地之中,整坐城位于环江的河道之中,这一端江流中岛屿众多,而且环江的水位从来不会下降也不会上涨,因此安宁之地的先行者们选择了这片破碎岛屿群建造了一座以水为路的城池。
由于这里四面环水,岛屿之上多为富商和渔民,而且这里有一座王府,居住着前任人皇的表兄如今的逍遥王刘精明,由于这里曾是前朝的都城,城里也有一个庞大的州衙,州衙中最大的官被称作关史,在这里我们称之为知州大人。
北海水城是安宁之地外环区和内环魔域之间唯一的一座城池,任何想要穿梭外环内环的过路人都非常愿意选择这座城过往,因此,这座城虽然已不是安宁之地的人皇都城,却也是人最多的一座城,用繁华落尽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单说,封神榜和卫白丁离开宁家庄,直接出现在安保堂门前,此时虽然是清晨,安保堂门前的小船已是川流不息,只是安保堂的大门紧闭,门上交叉贴着两个条幅。
卫白丁已经看过了这两个条幅,上面写着:北海州府御用封条。
“这是怎么回事?”封神榜疑惑道,“上次我带湮灭来时还好好的,怎会没过几天就被官府查封了?”
卫白丁也犯嘀咕:“喜医圣难不成是吃了官司?要不就是破风者又来找他麻烦了?”
封神榜来到河路边,下了一道陡峭的阶梯,站在水边凝望着这将陆地分割开仅有两米多宽的河道等待着。
卫白丁忙来到河路边,问道:“你做什么?”
这时,一个樵夫开将船开到封神榜身前停住,樵夫问道:“这位爷要去哪里?我伺候伺候您呀?”
封神榜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在樵夫面前晃了晃:“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这张票子就是你的了。”
樵夫的脑袋跟着银票上下抖动着,眼中放射出了金光,想都没想嘴自动回答道:“少爷请问,只要我知道,必然知无不言。”
“安保堂为何被查封?”
“少爷,这您算是问着人了。前天,喜医圣送走了一位美丽的妇人就是我给开的船。你猜这妇人是谁?知州楚河马的三姨太。嘿,这婆娘,老带劲了。”樵夫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喜医圣和少爷您一样大方的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要求我半路不得搭载其他客人。五十两啊,拉一个人,从安保堂到知州衙门不到一里的水路,我划了一辈子的船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美事。三姨太上了船,我就在船头划走了船。路上我就听见这三姨太每隔一分钟便要咯咯笑几声,就偷偷回头瞄了几眼。嘿呀,要不说是知州老爷的女人,笑起来和仙女一样美。你猜她为什么发笑?”
封神榜试着猜测道:“有喜了?”
樵夫也呲牙道:“不对。您再猜猜。”
封神榜一听脸就沉了下来,又抖了抖手中的银票:“想不想要了?”
“想想想!少爷,您别生气。”樵夫连连摆手后继续说道,“三姨太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着信在笑,笑的可甜了。少爷,您别看大叔我现在岁数大了,大叔年轻的时候也是这城里有名的俊俏船夫,倒在我手里的黄花闺女不计其数。我一眼就看出三姨太手里拿着的是封情书。至于是谁写的,就不用我告诉少爷您了吧?算了,还是我说吧,我当时猜测是喜东风给三姨太的情书,在咱北海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知州的三姨太曾经跟随喜东风学医,因为恋上喜东风被喜东风逐出了安保堂,后来这三姨太才嫁给了咱们的知州楚大人。”
听到这里,封神榜点了点头:“不错,这事我也知道。三姨太嫁给知州之后便得了一种怪病,每天心痛无比,而且药不能停,每三天就必须来医圣这里拿药。”
樵夫继续说道:“不错。失去了才知道美好,后来城里人就传说着二人有一腿。只是没人看见过二人有亲密的表现。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到了知州衙门后,知州大人居然亲自在河路边等待着自己的婆娘。知州接着三姨太上了岸。我刚把船掉了个头,南边又开来了一条船,船还没靠岸,就有一个姑娘在船里撕心裂肺地喊着冤枉。出于好奇,我就将船靠在边上看热闹。楚河马听见有人喊冤,停住了脚步。那船靠岸后,从船舱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直接窜到岸上,跪倒在楚河马面前说他被邻居的李大爷侮辱了,要楚河马为她做主。楚河马让这姑娘写了状子递给师爷,他再升堂问案。那姑娘哪里等的了,她情绪非常激动,上前抱住楚河马的大腿不让知州离开。女子衣衫不整,楚河马想伸手请开又不好当着自己三姨太的面做,当时是束手无策。三姨太见状只得上前拽这姑娘,三姨太还挺有劲,将这姑娘拽在一旁,正要离开,不料这姑娘又死死抱住了三姨太,三姨太只得试着挣脱,就在挣扎的过程中,从袖口里甩出了一张纸,就是那封信。你说邪门不,这张纸径直飘到了楚河马面前。楚河马见上面有字就接过来看了看,看完脸都气绿了。拿着信进了知州府衙。后来,知州就派人抓走了喜东风,封了这药铺子。哎,喜医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说你明明喜欢三姨太,人家当年跟着你的时候,你把人家赶走,现在又偷偷摸摸的和人家来往。听城里人说,知州并没有派官兵前去,而是找了几个心狠手辣的角扮成官兵,将喜东风打的不成人形,现在还剩下一口气被关在大牢之中,明天正午就要拉到刑场凌迟处死啊。喜东风虽然和三姨太有一腿,可这位大夫却是一位好人,自从他在这里行医以来,城里人就没有人病死过。可惜啊。”
樵夫说着说着叹息不止,眼睛时不时还是瞟向封神榜手里的银票。
封神榜将手中的银票交给那船夫道了声谢谢后说道:“拉我二人到知州府衙。”
卫白丁听着也下了阶梯,率先上了船。
樵夫将银票拿在手中看了看面值,看见上面写着五百两的时候险些没晕过去,定了定神双手颤抖着将银票叠好塞进袖袋之中,遂招呼封神榜道:“少爷,快上船啊,我的船可是出了名的快呀,今天我就做您的生意了,你们二位到了,我就在河路边等着接你们回来,不要钱。”
封神榜正在寻思着等下怎么面对喜东风,听见樵夫的声音,也上了船。
樵夫不过说了一番话就挣了五百两银子,心里别提多美了,心里一美顿觉身上力大无穷,示意二人做好,撑起船桨玩命地朝前方划去。
船舱之中,封神榜长叹一口气,问道:“卫哥,你对此事怎么看?”
卫白丁也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的确是医圣的不对呀!但是凌迟处死会不会有些太重了?”
“何止是重?此事有一个疑点,楚河马为何不用官兵,要找那些玩命的主假扮官兵去拿医圣呢?喜爷爷的为人我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这种事,绝不会拘捕。”封神榜说着。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卫白丁说着压低了声音,“老弟,你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大牢之中吧?”
封神榜嘴角闪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低声道:“轻而易举。”
卫白丁没有说话,同样露出了微笑朝封神榜挤了挤眼睛。
请输入正文袖口之中的五百两银票让这樵夫短暂觉醒了体内几乎没有的洪荒之力,樵夫娴熟地躲避着过往的船只,只用了五分钟就在一处岸边阶梯旁靠了岸。
“二位爷,我们到站了。”樵夫探头船舱带着笑意道。
卫白丁看了看这船夫,居然面不红气不喘,暗自感叹金钱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船,登上阶梯就看见了北海州衙的黑字牌匾,衙门虽然排场,二人却无心欣赏。
衙门前站立着一个正在看书的门官,门官一边看书一边打着哈欠。
卫白丁正看着衙门旁悬挂着的一个长号出神,就听封神榜低声道:“卫哥,配合我脸色行事。”
卫白丁正要点头赞成,封神榜突然出手抓住卫白丁的衣领,呲牙叫道:“你这恶棍,今日若不还我钱,我就把你调戏过楚知州三姨太的事情告到公堂。”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是想将他们二人说成罪犯,好让衙役们将他们二人直接抓进大牢,然后在牢中找到喜东风,忙配合道:“给爷撒开,你的钱都是偷来的,老子有什么必要还你?我奉劝你不要报官,要不然咱们俩都得蹲大牢。”
“蹲就蹲,反正老子也是刚放出来的。”封神榜说着搂着卫白丁试着绊倒卫白丁。
“哟呵!老子怕你不成?”卫白丁说着也搂住封神榜。
二人很快便扭在一起滚在地上,在地上交替着将对方按在地上的同时朝那门官打滚过去。
门官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在偷偷读着一些**,听见门前二人交谈忙将书塞进了怀中。听了听,原来是两个惯犯为了钱在衙门前扭打,遂板着脸上前道:“二位,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这个样子真是斯文扫地啊。”
门官说话间封神榜刚好将卫白丁按在地上,一听此言,扭过头瞪了那门官一眼,怒道:“你给老子死开!别耽误老子打人。”
卫白丁趁机一扭身将封神榜压在地上轻轻掐住封神榜的脖子,恶狠狠道:“我他娘掐死你!”
门官见二人闹的更凶了,露出了急切又无奈地神色,连连甩手道:“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封神榜躺在地上看着这门官不禁呆住了,心说:你他妈傻x吗?直接把我们拿进大牢不就可以了?在心里抱怨完想了想可能是他们打的不够凶,只得一扭身将卫白丁又按在地上,站起身来到那门官身旁将门官腰间佩刀拔了出来,像举菜刀那般举着长刀朝卫白丁跑了过来,嘴里嚷着:“我砍死你!”
门官见封神榜要持刀行凶是大惊失色,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佯装自己是个瞎子,嘴贴着地面连声叫嚷着:“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封神榜听见这个声音,不得不收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这门官无奈地摇了摇头:“卫哥,有着傻瓜门官我的甲计划算是泡汤了。”说完,将刀扔在地上。
卫白丁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无奈道:“老弟呀,告诉我乙计划该如何实施?”
封神榜又一次将刀捡起,指了指知州衙门道:“我看我们还是直捣黄龙吧,直接闯进这州衙之中,我劫财,你劫色。”
卫白丁露出一丝坏笑,搓着手心道:“正和我意。”
打定主意,封神榜持刀打头阵,卫白丁殿后,二人鱼贯闯进了州府衙门之中。
绕过屏风,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院落,院落的尽头便是大堂,大堂门敞开着,内中噼啪作响,响声之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哀嚎之声。
卫白丁从女人的哀嚎声中只听到了冤屈,当时就忍不住了,拔腿朝大堂跑去,封神榜忙提脚跟上。
卫白丁直接闯进了大堂之中,大堂之内,两班衙役持棍立于两侧,正堂上端坐着一个长胡子中年人,中年人身着紫色锈龙官服,正站在公案后手里举着一根红色的令箭,身体侧站,脸看向公案边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大堂中央的地上趴着一个身着布衣的妇人,妇人身旁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衙役们正疯狂地捶打着妇人的臀部,就在卫白丁看见那妇人时,妇人的表情僵住了,脑袋耷拉了下去,显然是昏死过去。
身旁的衙役并没有看见昏死过去的妇人,仍旧敲打着,直打的血肉横飞。
“给老子住手!”卫白丁一声断喝。
大堂中央的中年堂官猛然将头转了过来,两个衙役也停止行凶,满屋大小衙役同时将脑袋扭向门口。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堂官点指卫白丁的时候正逢封神榜持刀闯入。
两个正在行刑的衙役见状持棍朝二人走来。
堂官大喝道:“公然持刀闯入公堂,这是要造反呐!给我拿下。”
衙役们得到了命令,一拥而上下了封神榜手中刀后将二人的胳膊扭在身后按倒在地上。
封神榜在地上恶狠狠道:“狗官,老子跟你拼啦!”
卫白丁看着地上的妇人,编造道:“你居然打死了我的媳妇,你这狗官。”
堂官听了卫白丁的话,示意衙役门将卫白丁带上前来,他要审问一番。
众衙役留了两个继续按着仍旧在挣扎的封神榜,两个行刑的衙役将卫白丁架到堂前,冲卫白丁后膝盖踢了两脚将卫白丁踢跪在地。
堂官缓缓坐下,待衙役门又一次两旁站定后重重地拍响了惊堂木。
“威……武……”
卫白丁向后一座坐在小腿之上,抬头看着这位堂官。
“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我叫王老二。”卫白丁随口编造了一个名字敷衍到。
堂官从公案上拿起了一套案卷看了看之后拍案而起:“大胆刁民,林一氏的丈夫王老二五年前便已跳阁自杀,你到底是谁?”
卫白丁哼笑一声,对答道:“我确实跳过楼,但我并没有死。”
封神榜听着卫白丁对答如流,不禁也抬头看了看那堂官。
堂官听了卫白丁的话,捋了捋胡须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案宗之中说王老二的坟墓后来被人发现是空坟。王老二,当年你畏罪跳楼假死,而后逃出升天。你本可以逍遥法外,今日为何又自愿来此投案?”
卫白丁大笑道:“我王老二一生光明磊落,何曾畏罪自杀,大人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到这里,封神榜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堂官听见封神榜的笑声,不禁就来了火,下令道:“来人,将他的嘴给我绑起来。”
一个衙役领命,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黑布缠住了封神榜的嘴。
堂官看着封神榜冷哼一声,遂又看向卫白丁:“王老二,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采花贼,案卷中说,你先是丧心病狂地和小姨林二氏***而后又和林二氏的表妹做下苟且之事。如今,被拿在公堂之上,本官岂能容你好过。你妻子林一氏因你潜逃在外多年不归,无力奉养你那六十老父母和两个儿女便用砒霜将她们全部毒死后悬梁自尽,多亏邻居老张头去你家串门救下了她,林一氏死中得活便不敢再死了,当下心生歹意拉着口齿不清的老张头四处叫嚷着是老张头毒杀她一家老小。随后事情便闹到了州衙,本官经过多番勘察,在林一氏的床头找到了未用完的砒霜,砒霜包上写着安保堂。本官就去安保堂查看了喜东风的账目,账目上写的清清楚楚,在安保堂以灭鼠为名买下砒霜之人正是你妻林一氏。而今,证据确凿,你妻居然在公堂之上矢口否认。无奈之下,本官只得对她用刑。可是这个恶妇抵死不认,一口咬定是老张头毒死了他的公婆孩子。王老二,我楚河马一生铁面无私公正严明,在没有得到呈堂证供之时绝不会轻易定案。来人,将这夫妻二人关在同一牢房之中。”
一听此言,封神榜和卫白丁都不禁看了看这堂官,原来这人就是知州楚河马。
这时,衙役门架起卫白丁就要走,封神榜稍微祭出一些真气,摔倒按住他的两个衙役,解开口中封布跑到卫白丁身边哭道:“哥,嫂嫂如此丧心病狂,你一定要在牢里杀了她。”
卫白丁看着封神榜的眼睛说道:“弟弟放心,等我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必要亲口吃了这个恶女。”
楚河马一听此言不禁就是一愣,他本想将王老二夫妻关在一处好让二人谈谈,而后从旁听取证词,封神榜的话点醒了他,一旦王老二证实是自己媳妇毒死了自己的老父老母和孩子肯定会在牢里杀死林一氏,忙改口道:“且慢。容我三思。”
楚河马说着又坐回老爷椅上将案卷拿在面前挡住脸面,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提取证词,此案已不能再拖了,必须在今日清晨了结,而后他还要提审另一个要犯。就在堂官不知所措间,衙役禀报道:“大人,林一氏醒了,可以让他们夫妻当堂对供啊!”
楚河马大喜,将案卷摔在公案上,抬眼一看,林一氏趴在地上的身体果然有所动弹。
“将她拉起来。”楚河马一声令下。
衙役上前拖起重新让林一氏跪在堂前,同时又将卫白丁按跪在林一氏身旁。
楚河马又一次以木惊堂:“林一氏,你抬起头来,看看你身边的人可认得?”
林一氏吃力地抬起脑袋,扭头看了看一旁,用模糊的视线看了看卫白丁,看了又看,正要摇头说不认识就看见卫白丁眼睛寒光一闪。
“大人,他就是化成灰民女也认得,他就是我丈夫王老二。”中了噩梦陷阱的林一氏点指卫白丁恶狠狠道。
卫白丁以梦魇之目强令林一氏将他看成王老二,见有效果,开口问林一氏:“夫人,咱爹咱娘,咱们的孩子都还好吧?”
林一氏见到自己的丈夫,多年抚养赡养家小所受的苦同时涌上心头,眼泪再也忍不住流淌下来,哭道:“都很好,他们都很好。再也不用被人欺负,再也不会挨饿,再也不会受冷,再也不用生病了……”
此言一出,所有衙役们都觉内心酸楚,对林一氏从憎恨转变为同情和怜悯。
卫白丁凝视着林一氏的泪眼,以及那张枯黄无光的脸面,心里也是一阵酸楚。这个女人必然是在丈夫负罪遁逃之后一肩挑起了养育孩子赡养老人的义务,如县令所说,王老二父母都已六十多了,两个孩子都还小,一个女人既要养老还要养小,纵然林一氏的肩膀看起来像男人一般宽广,恐怕也很难一直坚持下去。毕竟一个媳妇,经常吃力不讨好,孩子不理解再加上老人的无故抱怨辱骂,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的苦。就是这种苦难日复一日的折磨消磨着这位妇人,直到妇人实在承受不住了决定放弃,放弃生存。为了防止孩子老人承受更多的饥寒病痛,只得在自杀之前将老小先毒死。
“你这个恶毒的妇女!”卫白丁想着想着眼泪居然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林一氏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一肚子苦水瞬间涌出,人也变的疯狂了,一时间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跪走了几步一巴掌扇在卫白丁的脸上,疯狂道:“你这个天杀的,一走就是五年,五年里你可曾回过家里看过一眼!你可曾给我们稍过一分一文?老娘这辈子嫁给了你简直是瞎了眼!”说完,还不解气,又跪倒在堂前道:“大人,事到如今,我便招了,民女只求速死!”
楚河马也长出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趁着林一氏松口,他忙请出纸笔问道:“林一氏,我来问你,之前你为何一直将罪过推在口齿不清的老张头身上?”
听到这里,林一氏哼笑不止,恶狠狠道:“因为他该死!两年前,我实在是没办法就四下邻里为孩子讨饭吃,因为我丈夫做下苟且之事,在家时还经常欺负四邻,以至于邻里人见了我避之不及。就在我没办法的时候,这老张头拿着一锭银子找到了我,说只要我肯伺候他,银子就是我的了。我为了孩子老人只得从了他。。谁知这老张头一次之后便经常来骚扰民女,甚至多次强行将民女拉到他家里施暴。活到了这一地步,民女的心早已死了,也累了,就让老张头得逞了。老张头得了好处,偶尔会给我些银两,我就是靠着这个又撑了两年,月前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事一旦传扬出去,邻里那些混账会怎么评价我的公婆孩子?从那天开始民女就有了轻声之意。”
听到这里,楚河马放下了手中笔,将写好的供词交给衙役让林一氏画押。
林一氏毫不犹豫的画了押,而后说道:“大人,我不想看见这个负心人,请速斩民女。”
楚河马长叹一口气,下令道:“来人,将此女暂且关押,等候发落。”
话音一落,来了两个人将林一氏带出了公堂。
林一氏走后,楚河马猛然拍向公案,恶狠狠道:“来人,将老张头抓捕到堂!”
接了命令,四个衙役出了公堂。
卫白丁和封神榜听完了楚河马审案都不禁对改变了对这位知州大人的看法,这楚河马名字虽然有点猥琐,却也不失为一个公正廉明的好官。一个如此好的官员的三姨太被人调戏为何要动用私刑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卫白丁认为他和封神榜已经没必要再演下去了。遂缓缓站立起身,冲上抱拳道:“楚大人,小可卫白丁有礼了。”
封神榜也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到卫白丁身旁,也抱拳道:“小夫封神榜,我二人乃为喜东风一案而来。”
“喜东风!”楚河马先是一怔,遂点指卫白丁怒斥道:“大胆刁民,居然敢调戏本官,你分明是逃犯王老二!”
卫白丁大笑道:“小可乃是云之卫家的族长卫白丁!如假包换。”卫白丁认为说出云之卫家四个字就算楚河马不明白,身旁那几个看起来懂些修为的衙役应该能明白。
“什么云之卫家?”楚河马咆哮道,“你这贼子,来人给我掌嘴!叫你再撒嘴乱言。”
这时,一个面色赤红的衙役出班单膝跪倒禀报道:“大人,云之卫家乃是八大密宗之首,安宁之地的守护者家族。”
楚河马听罢一惊,但还是不信,开口道:“你们看的清楚,林一氏当面指认他就是自己的丈夫,难道林一氏还能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不成?”
赤面衙役道:“大人,云之卫家人能够施展云梦秘术,只要他能够施展云梦之术,那么让林一氏将他看成王老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有这等妙法?”楚河马吃惊地看着卫白丁,“你如何证明你是云之卫家人呢?”
卫白丁哼笑道:“就不必证明了吧?喜东风对我二人有恩,我二人特意前来见大人,想听听此案的详情。还请大人给予一些薄面。”
封神榜附合道:“小夫乃是灵魂叶剑封家的族长。楚大人,一日之间能够同时见到两大密宗的族长,就连当今人皇恐怕也没有这种机遇。”
赤面衙役一听此言怒斥二人:“休得在此放肆!”
卫白丁听罢不禁看了看这个衙役,这人身高八尺,身着黑色衙门公服,生的圆脸横眉,脖子上纹着一条青龙,满脸的傲气,满身的傲骨。
“我二人何曾放肆过?难道不是我们帮助楚大人破了林一氏的案子吗?”卫白丁问那衙役。
“你若不能让我们看见云梦秘术,那么你就是王老二。”衙役厉声道。
封神榜道:“卫哥,你就让他开开眼界吧。”
卫白丁无奈,只得启动云梦之源,感知到天空之中的云朵,让云朵放下一条云梦巨蟒闯进了大堂之中。
众衙役正怒视卫白丁,忽然看见一只红色云雾长蛇闯进大堂飞到了卫白丁身前,盘旋一圈后又一次飞出了公堂回归了云层之上。无不吃惊地张大嘴巴,楚河马已经坐不住了,缓缓站立起身。
封神榜一看那粉红色的长蛇,长叹道:“卫哥,恐怕今日要落雨啊。”
“哦,何以见得?”
“这云雾必然来自天空之中的云朵,清晨出现红色霞云就是下雨的预兆。相反,如果晚霞满天,第二天必然是大晴天。”封神榜将从旁人嘴里学到的一些常识说给卫白丁。
见到了云雾巨蟒,那赤面衙役转过身汇报道:“不错,此人绝对是云之卫家的族长,绝不可能是王老二。”
楚河马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如果对方真是云之卫家人,那绝对非同小可,适才确实是这个卫家人受尽了林一氏的指责才帮助他击溃了对方的心防。这样的人要介入喜东风的案子,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王尖,你怎知他是云之卫家的族长?”楚河马问道。
“大人,卫白丁这个名字早已是响彻安宁之地。您是文官,对修行之事自然是一无所知。”赤面衙役回复到。
楚河马一听点了点头,见王尖面色淡定,认为云之卫家必然也没什么了不起,乃板着脸道:“二位族长,喜东风和贱妾***此事乃是家丑,不宜让外人旁听。念在二位协助本官破案,本官便不追责你们持刀闯入公堂之罪了。二位请回。来人,送客。”
“且慢!”封神榜的声音,“楚大人,喜医圣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可以随时随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带走,大人若不愿意我二人旁听,那就别怪我们抢走医圣。”
王尖一听此言,缓缓转过身,脸上闪出一丝不屑道:“就凭你们两个娃娃恐怕还做不到。”
卫白丁一听就来气,施展梦魇之目试探一番这王尖的精神力,随之卫白丁的眼便又是寒光一闪。
王尖正怒视着卫白丁的眼睛,在看见寒光之后,他的意识瞬间就是一片空白,眼中的愤怒登时无影无踪。
卫白丁见对方已经中招,对封神榜说道:“我还以为他很厉害,也不过如此。”
封神榜笑道:“除了我没人敢直视你的梦魇之目,你难道没发现,就算是开元师太面对你的时候眼光也是发散在四周,只敢拿余光看你呀!此人肯定有两下子,只不过是自信过头了而已。”
卫白丁冲王尖命令道:“罢了,你退下吧。”
王尖得到了命令,开始向后倒走,直到身体被公堂正墙挡住才改为原地踏步走。
楚河马看着王尖突然中了邪一般,靠着墙原地踏步,不禁汗湿了后背。屋里剩下的九个衙役也纷纷将脑袋低下斜视地面的同时余光看着卫白丁的下半身。
“楚大人。”卫白丁又一次抱拳道,“请提喜东风到堂,我二人想旁听您审问此案。请放心,我二人绝不会将听到的任何一个字说给旁人。”
楚河马哪里还敢不从,重新坐在太师椅上,正要命令衙役去提喜东风到堂,一个环佩叮当体态微微胖硕的俏妇人掀开了后堂门后的珠帘步入了前堂。
这妇人来了直奔楚河马而来,委身坐在楚河马腿上娇笑道:“大人,一会儿妾身要在帘后旁听您审问喜东风。”
妇人一笑两颊出现两个酒窝,端地是美艳异常。
楚河马见状心差点没跳出来,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夫人,你先去后堂等着。”
妇人只得站起身,正要离开,就看见了在墙边原地踏步的王尖,疑惑道:“他在做什么?”
楚河马看了看王尖,只得说道:“他犯了错,我罚他靠着墙踏步,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停下。”
妇人见王尖神情呆滞,就劝说道:“大人,王尖已经知错了,你就饶了他吧?”
楚河马倒是想让王尖停止踏步,可他做的到吗?见妇人不依不饶,遂暴怒道:“退下!”
妇人大惊,楚河马从来没有呵斥过她,更别提当着满堂衙役的面呵斥她了,直气的柳眉倒竖负气而走,在心里抱怨说:“楚河马,你不给你姑奶奶磕头赔罪的话,休想再上你姑奶奶的床。”
见妇人回了后堂,楚河马这才命令衙役道:“去大牢提喜东风到堂!”
听到命令,大堂内的衙役又走了两个人去了大牢,共剩下四个。
封神榜见衙役不够用上前到:“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们两套衙役的衣服,我们扮成衙役旁听,我怕医圣看见我们会无敌自容。”
楚河马想了想就答应了,命令一个叫晁庭的衙役去库房里取了两套衙役公服来。
这晁庭的脸很白,不是一般的白,就在他从卫白丁身旁路过的时候,卫白丁发现这厮的眼珠居然是绿色的,不由得就是一愣,遂将带着疑惑表情的脸扭向封神榜。
封神榜自然也看见了,不过他并不吃惊,低声为卫白丁解释道:“此人必然来自凌霄岛,而且是个魔法师。”
“魔法师?”卫白丁问封神榜。
“不错,和那些能操控简单五行元素的方术士以及操控天星能量的星术士不同的是,这些人能够使出吞天灭地强大的魔法,凌霄岛的那些来自其他世界的金发碧眼的魔法师个个都有焚天裂地之能,端地是十分强大。”封神榜为卫白丁讲述着,“这个晁庭的脸面和我们无异,眼珠发绿,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必然是来自外世界的魔法师。”
“原来如此。”卫白丁低语着,遂面对楚河马加大嗓门道,“能将魔法师揽在麾下仅仅充当一个衙役,看来楚大人也不简单啊。”
楚河马听着二人的嘀咕,不禁笑道:“非也,本官为官清正廉明,这些人都是自愿投身本官帮助本官造福水城百姓。”
这时,封神榜抱拳道:“楚大人可曾健忘一个叫威震天的人?”
“不曾,两年前他也曾是本官衙役之一,在府中当差月余。此人年纪轻轻却极其聪慧,本官念及他年纪太小前途无量,就把他逐出了衙门,为的是让他在安宁闯出更大一片天地。”楚河马捋着胡子说道。
“威震天就是封神榜,封神榜就是威震天,正是小夫。”封神榜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
楚河马一听不禁瞪大眼睛打量了一番封神榜,仔细一看,终于认了出来,和那时那个尖脸消瘦的可怜样比起来,现在的封神榜看起来更加气度不凡。
“记得当时你身体瘦小,现在……看来你一定找到了更好的差事。”楚河马笑着说道。
说话间,晁庭取了两套黑色衙役公服进了公堂,将衣服交给卫白丁:“可能有点大,二位凑合穿吧。”
卫白丁接果公服,分了一套给封神榜。
二人不管不顾将这衣服抖擞开,因屋里都是些男人就原地换起了衣服。请注意咱们的卫白丁一直都之披着那件龙溪水送给他的红色缎子长衫,内中可是一件打底的衣服的也没有。
卫白丁脱下衣服时,露出还算健硕的体魄以及胸口处的狼形纹身时,屋中的四个衙役都不禁为之脸红,好在卫白丁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很快便将这套圆领的衙门公服穿好并紧了紧腰带,挺合身,卫白丁将那件滚的满满都是灰尘的红衣收好绑在腰带后边。
封神榜的那件对他来说有些大,无奈之下只得套在他那套黑衣的外面。
二人穿好衣服,带上一个和衙役门一样的黑色尖帽子看着对方傻笑起来。
“卫哥,咱俩也是官老爷了。”封神榜嬉笑着。
卫白丁正要说些赞成的话语,由打门外跑进一个衙役,禀报道:“大人,老张头已带到,现在门外等候。”
“先将他压入大牢,明日再过堂审问。”楚河马命令到,“给他提个醒,让他在班房里好好想想。”
“遵命。”衙役领命离去。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阵阵呵斥之声以及一个男人结结巴巴的声音。
楚河马提醒卫白丁和封神榜道:“我看二位都不是凡人,不知能否听录供词?”
封神榜听罢笑的更响了,一拍胸脯搂住卫白丁道:“这种小事,小夫我不屑为之,卫哥,你怎么样?”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不认字,为了不剥他面子,遂笑道:“大人,交给小可即可,保证一问一答清清楚楚。”
楚河马指了指公案下摆有笔墨纸砚的一个长书案:“师爷得了重病,已多日不曾上工,那就有劳卫族长在旁记录供词吧?”
卫白丁点了点头,抬腿坐在书案后的凳子上,取过砚台开始研墨。
封神榜站在卫白丁身旁,看着卫白丁研墨。
约摸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两个衙役抬着一个担架进了公堂,担架上平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者,已经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将脸面遮挡住,身体已瘦的皮包着骨头,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囚徒服。
老人躺在担架上身体颤抖着,嘴边不时哼哼着。
“大人,喜东风带到。”一个衙役禀报道。
卫白丁看着担架上的人,他不敢相信这人是那个他记忆中的喜东风,记得喜东风虽然显瘦,却怎么也没瘦到这般程度。看喜东风身上的伤口多位于筋脉之处,显然是被人挑断了全身的筋脉。看到这个曾经无私为湮灭治伤的人被打成这般模样,卫白丁不得不强压着内心中的怒火,就在这时,他听见身旁封神榜的拳头部位已是咔咔作响。
回想起封神榜在喜东风身边撒泼,不难看出封神榜早已将喜东风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看着亲人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封神榜能忍住不直接冲上去质问已经非常理智了,显然还是能够保持冷静。
随着衙门们除了那个依旧靠着墙原地踏步的王尖全部站定,楚河马又一次拍响了惊堂木:“升堂。”
威武,衙役门喊出堂威。卫白丁忙拿出一张宽纸,提起毛笔在手。
“下面的人可是喜东风。”楚河马问道。
喜东风被头发遮挡住的脸面中发出了声音:“正是。大人,请宽恕草民我不能起身见礼。”喜东风的声音依旧响亮,看来除了筋脉被断之外没有受什么内伤。
楚河马冷哼一声,板着脸道:“罢了。喜东风,你可知罪?”
“大人,不必废话了。你说的罪过我全都认。”喜东风说的十分干脆。
这时,一阵劲风自门外吹入,卷进不少尘土。
楚河马见起了风,令衙役将公堂大门关上。
一个衙役领命关了大堂门后回归本位站定。
楚河马拍案而起:“喜东风,你这人面兽心之徒,你假借诊病为名,屡次调戏吾妾杨柳氏,端地是可恨至极。贱妾本是你的徒弟,因恋长被你驱逐,而后才委身本官为妾。本官对她宠爱有加。五年前,贱妾得了心疼病,找你拿药。你们之间的地下奸情应该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吧?”
喜东风哼笑几声,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何不把她娶进家门?”楚河马厉声质问到。
“因为我是杨柳氏的师父。”喜东风回到道,“我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捅我脊梁骨。”
“你可知杨柳氏已经嫁给本官?”楚河马咆哮道。
“当然。杨柳氏从十岁便跟随着老夫,老夫骄傲地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说不喜爱这个姑娘,我自己都不信。我之所以将她逐出师门,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可是她耐不住寂寞,一时冲动才嫁给了你。”喜东风趟在担架上陈述着,“当我得知她的心依然属于我的时候,我的脑子便开始发热了。大人,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请你不要责罚杨柳氏。”
卫白丁写下最后一个氏字时,长叹了一口气。
“哼!杨柳氏早已被本官明正典刑了!”楚河马咆哮完,看了看一旁师爷位上的卫白丁。
“啊!”喜东风听了这句话躺在地上狂叫了一声,叫完继续说道,“想我喜东风一世英名,想不到最终毁于自身的虚伪。”
“喜东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楚河马双手据案探头说道,“你的虚伪不光害死了你,还害的本官戴上了一顶绿帽子。如今,此事闹的满城风雨,你让本官有何脸面立于这公堂之上?”
“大人,这些话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我腻了。能在临死之前享受一番千刀万剐的滋味,我喜东风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喜东风说完大笑起来。
楚河马正要拍案宣判,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卷打开后,读道:“子为杨柳,我为东风,东风邂杨,东风抚柳。鱼子相怜,鸳鸯相恋。喜东风,真是好词。师爷,供词可曾备好?”
卫白丁拿着自己的丹青交给楚河马。
楚河马接过一看,不禁又多看了卫白丁一眼,在心里大赞卫白丁的书法强过他手下的那位老师爷十倍,字字条条整齐有序。
“晁庭,拿着供词让他画押。”
晁庭上前接了供词,拿了红色印泥来到楚东风身边,拿起喜东风的手问道:“你可愿画押?”
“愿意。”喜东风只是说到。
晁庭这才拿起喜东风的手沾了印泥,将供词按在喜东风的拇指上,而后将带着喜东风红手印的供词重新交给楚河马。
楚河马将证词拍在公案上,拍案道:“喜东风,你与他人妻妾***本官依照安宁法律,判你凌迟之刑,你可心服口服?”
“不服!”一声沉闷的声音像炸雷一般自门外传入,声音方才消失,公堂大门的门栓发出咔啪一声断开,随之大门被推开,一阵强风吹进公堂,将楚河马吹倒在老爷椅上。狂风过后,众人发现大门前站立着一个腰间夹着一个环佩叮当妇人的白胡子老人。
听到命令,大堂内的衙役又走了两个人去了大牢,共剩下四个。
封神榜见衙役不够用上前到:“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们两套衙役的衣服,我们扮成衙役旁听,我怕医圣看见我们会无敌自容。”
楚河马想了想就答应了,命令一个叫晁庭的衙役去库房里取了两套衙役公服来。
这晁庭的脸很白,不是一般的白,就在他从卫白丁身旁路过的时候,卫白丁发现这厮的眼珠居然是绿色的,不由得就是一愣,遂将带着疑惑表情的脸扭向封神榜。
封神榜自然也看见了,不过他并不吃惊,低声为卫白丁解释道:“此人必然来自凌霄岛,而且是个魔法师。”
“魔法师?”卫白丁问封神榜。
“不错,和那些能操控简单五行元素的方术士以及操控天星能量的星术士不同的是,这些人能够使出吞天灭地强大的魔法,凌霄岛的那些来自其他世界的金发碧眼的魔法师个个都有焚天裂地之能,端地是十分强大。”封神榜为卫白丁讲述着,“这个晁庭的脸面和我们无异,眼珠发绿,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必然是来自外世界的魔法师。”
“原来如此。”卫白丁低语着,遂面对楚河马加大嗓门道,“能将魔法师揽在麾下仅仅充当一个衙役,看来楚大人也不简单啊。”
楚河马听着二人的嘀咕,不禁笑道:“非也,本官为官清正廉明,这些人都是自愿投身本官帮助本官造福水城百姓。”
这时,封神榜抱拳道:“楚大人可曾健忘一个叫威震天的人?”
“不曾,两年前他也曾是本官衙役之一,在府中当差月余。此人年纪轻轻却极其聪慧,本官念及他年纪太小前途无量,就把他逐出了衙门,为的是让他在安宁闯出更大一片天地。”楚河马捋着胡子说道。
“威震天就是封神榜,封神榜就是威震天,正是小夫。”封神榜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
楚河马一听不禁瞪大眼睛打量了一番封神榜,仔细一看,终于认了出来,和那时那个尖脸消瘦的可怜样比起来,现在的封神榜看起来更加气度不凡。
“记得当时你身体瘦小,现在……看来你一定找到了更好的差事。”楚河马笑着说道。
说话间,晁庭取了两套黑色衙役公服进了公堂,将衣服交给卫白丁:“可能有点大,二位凑合穿吧。”
卫白丁接果公服,分了一套给封神榜。
二人不管不顾将这衣服抖擞开,因屋里都是些男人就原地换起了衣服。请注意咱们的卫白丁一直都之披着那件龙溪水送给他的红色缎子长衫,内中可是一件打底的衣服的也没有。
卫白丁脱下衣服时,露出还算健硕的体魄以及胸口处的狼形纹身时,屋中的四个衙役都不禁为之脸红,好在卫白丁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很快便将这套圆领的衙门公服穿好并紧了紧腰带,挺合身,卫白丁将那件滚的满满都是灰尘的红衣收好绑在腰带后边。
封神榜的那件对他来说有些大,无奈之下只得套在他那套黑衣的外面。
二人穿好衣服,带上一个和衙役门一样的黑色尖帽子看着对方傻笑起来。
“卫哥,咱俩也是官老爷了。”封神榜嬉笑着。
卫白丁正要说些赞成的话语,由打门外跑进一个衙役,禀报道:“大人,老张头已带到,现在门外等候。”
“先将他压入大牢,明日再过堂审问。”楚河马命令到,“给他提个醒,让他在班房里好好想想。”
“遵命。”衙役领命离去。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阵阵呵斥之声以及一个男人结结巴巴的声音。
楚河马提醒卫白丁和封神榜道:“我看二位都不是凡人,不知能否听录供词?”
封神榜听罢笑的更响了,一拍胸脯搂住卫白丁道:“这种小事,小夫我不屑为之,卫哥,你怎么样?”
卫白丁知道封神榜不认字,为了不剥他面子,遂笑道:“大人,交给小可即可,保证一问一答清清楚楚。”
楚河马指了指公案下摆有笔墨纸砚的一个长书案:“师爷得了重病,已多日不曾上工,那就有劳卫族长在旁记录供词吧?”
卫白丁点了点头,抬腿坐在书案后的凳子上,取过砚台开始研墨。
封神榜站在卫白丁身旁,看着卫白丁研墨。
约摸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两个衙役抬着一个担架进了公堂,担架上平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者,已经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将脸面遮挡住,身体已瘦的皮包着骨头,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囚徒服。
老人躺在担架上身体颤抖着,嘴边不时哼哼着。
“大人,喜东风带到。”一个衙役禀报道。
卫白丁看着担架上的人,他不敢相信这人是那个他记忆中的喜东风,记得喜东风虽然显瘦,却怎么也没瘦到这般程度。看喜东风身上的伤口多位于筋脉之处,显然是被人挑断了全身的筋脉。看到这个曾经无私为湮灭治伤的人被打成这般模样,卫白丁不得不强压着内心中的怒火,就在这时,他听见身旁封神榜的拳头部位已是咔咔作响。
回想起封神榜在喜东风身边撒泼,不难看出封神榜早已将喜东风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看着亲人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封神榜能忍住不直接冲上去质问已经非常理智了,显然还是能够保持冷静。
随着衙门们除了那个依旧靠着墙原地踏步的王尖全部站定,楚河马又一次拍响了惊堂木:“升堂。”
威武,衙役门喊出堂威。卫白丁忙拿出一张宽纸,提起毛笔在手。
“下面的人可是喜东风。”楚河马问道。
喜东风被头发遮挡住的脸面中发出了声音:“正是。大人,请宽恕草民我不能起身见礼。”喜东风的声音依旧响亮,看来除了筋脉被断之外没有受什么内伤。
楚河马冷哼一声,板着脸道:“罢了。喜东风,你可知罪?”
“大人,不必废话了。你说的罪过我全都认。”喜东风说的十分干脆。
这时,一阵劲风自门外吹入,卷进不少尘土。
楚河马见起了风,令衙役将公堂大门关上。
一个衙役领命关了大堂门后回归本位站定。
楚河马拍案而起:“喜东风,你这人面兽心之徒,你假借诊病为名,屡次调戏吾妾杨柳氏,端地是可恨至极。贱妾本是你的徒弟,因恋长被你驱逐,而后才委身本官为妾。本官对她宠爱有加。五年前,贱妾得了心疼病,找你拿药。你们之间的地下奸情应该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吧?”
喜东风哼笑几声,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何不把她娶进家门?”楚河马厉声质问到。
“因为我是杨柳氏的师父。”喜东风回到道,“我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捅我脊梁骨。”
“你可知杨柳氏已经嫁给本官?”楚河马咆哮道。
“当然。杨柳氏从十岁便跟随着老夫,老夫骄傲地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说不喜爱这个姑娘,我自己都不信。我之所以将她逐出师门,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可是她耐不住寂寞,一时冲动才嫁给了你。”喜东风趟在担架上陈述着,“当我得知她的心依然属于我的时候,我的脑子便开始发热了。大人,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请你不要责罚杨柳氏。”
卫白丁写下最后一个氏字时,长叹了一口气。
“哼!杨柳氏早已被本官明正典刑了!”楚河马咆哮完,看了看一旁师爷位上的卫白丁。
“啊!”喜东风听了这句话躺在地上狂叫了一声,叫完继续说道,“想我喜东风一世英名,想不到最终毁于自身的虚伪。”
“喜东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楚河马双手据案探头说道,“你的虚伪不光害死了你,还害的本官戴上了一顶绿帽子。如今,此事闹的满城风雨,你让本官有何脸面立于这公堂之上?”
“大人,这些话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我腻了。能在临死之前享受一番千刀万剐的滋味,我喜东风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喜东风说完大笑起来。
楚河马正要拍案宣判,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卷打开后,读道:“子为杨柳,我为东风,东风邂杨,东风抚柳。鱼子相怜,鸳鸯相恋。喜东风,真是好词。师爷,供词可曾备好?”
卫白丁拿着自己的丹青交给楚河马。
楚河马接过一看,不禁又多看了卫白丁一眼,在心里大赞卫白丁的书法强过他手下的那位老师爷十倍,字字条条整齐有序。
“晁庭,拿着供词让他画押。”
晁庭上前接了供词,拿了红色印泥来到楚东风身边,拿起喜东风的手问道:“你可愿画押?”
“愿意。”喜东风只是说到。
晁庭这才拿起喜东风的手沾了印泥,将供词按在喜东风的拇指上,而后将带着喜东风红手印的供词重新交给楚河马。
楚河马将证词拍在公案上,拍案道:“喜东风,你与他人妻妾***本官依照安宁法律,判你凌迟之刑,你可心服口服?”
“不服!”一声沉闷的声音像炸雷一般自门外传入,声音方才消失,公堂大门的门栓发出咔啪一声断开,随之大门被推开,一阵强风吹进公堂,将楚河马吹倒在老爷椅上。狂风过后,众人发现大门前站立着一个腰间夹着一个环佩叮当妇人的白胡子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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