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庭安
施鹤源一身盛世酒店服务员的装扮,只见她动作娴熟的托着一个红酒托盘快步进入了七楼宴会厅,没人发觉她托盘下面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微型照相机。
“今天就靠你了啊,老伙计。”她的目光滑过托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今天是a金公司金牌经纪人李曼妮的生日,宴会大厅里早已明星云集,阵容堪比电影节开幕式。
华国位于亚欧大陆东部,自上世纪中期以来,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实力都呈直线上升趋势,已经让西方强国纷纷忌惮。华国之所以能登上世界舞台,起初是因为它的娱乐产业。
这个首都被称为东方好莱坞的国家,有着太多的神秘。
而a金公司便是华国最强的娱乐公司,顾名思义,a,第一!
施鹤源借着服装的便利将各大明星偷拍了个遍,现在只等压轴出场的寿星——李曼妮。
对于李曼妮的大名,施鹤源早已如雷贯耳,身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金牌经纪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为人严肃苛刻,让手底下的明星们又爱又恨。
有次采访她公司的一名男艺人,他说想要搏李姐一笑,比让他们公司的电影票房过亿都难。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宴会厅的镀金大门被两名黑衣安保人员打开,李曼妮一袭紫色晚礼服在男伴的陪同下隆重出场。
施鹤源忍不住暗自赞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下李曼妮可要把在场的女明星们都比下去了。
李曼妮今天一改往日冰山美人形象,只见她笑容楚楚的挽着男伴的手臂,不时与明星们寒暄交谈,仪态温柔和煦,美丽动人。
这样的转变,让敏锐的鹤源对她身旁的男伴产了极大的兴趣。
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记不起京城大少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号人物,只是觉得他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他可不记得京城大少里有这样一位颜好身段也好的主儿,可如果不是身份高崇,怎么能让李曼妮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呢。
施鹤源不愿放过这个制造新闻话题的机会,她的镜头从李曼妮身上转移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她站在摆放点心的长桌后面,假装在归置糕点,借着手中托盘的遮挡放心大胆的对着男人猛拍起来。
她一边按快门一边在心底感叹,“啧啧,这样的帅哥不来混娱乐圈,真是对不起这幅好皮相。”
然而就在此时,两道凌厉的眼神突然穿过人群逼视而来。
这人是属鹰的吗,鹤源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经验丰富的她不假思索的将微型相机装进口袋,准备开溜。
“有记者!”赵正尧神色轻松的勾了下唇角,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了施鹤源所在的位置。
“糟糕!”一阵细微的嘈乱之中,施鹤源趁着两名保安还没反应过来的空当从大门溜了出去。
她跑出宴会厅并没有直接进电梯,而是走了安全通道,一口气跑下了七层楼梯,她一边跑一边回想刚才那道会吃人的眼神,只感觉脑袋上冒的全是冷汗。
“那人到底是谁啊,本姑娘伪装这么好都能发现!”
就在她费力搜索大脑的资料库时,全然不知自己的记者证已经落入了赵正尧的手中。
赵正尧追出宴会厅后,料想那个小记者不会笨到去乘电梯,于是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万万没想到今天他会靠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脱身。
在他走到安全通道入口时,一眼发现了施鹤源逃跑时丢掉的记者证,于是快步上前弯腰捡起,嘴角不禁泛起愉悦的弧度,“这小记者,真是笨得可以啊!”
然而,在看清记者证上的照片,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皮夹,拿出皮夹里的照片与记者证上的照片两相对比。
下一秒,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如果不是这丫头突然以这么戏剧性的方式出现,他差点把这张王牌给忘了。
“鹤丫头,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你竟然没认出我,看来施叔叔对你做的功课还远远不够啊。”
第二天,施鹤源刚到公司,就被对面的刘大仙给缠上了。“喂,小鹤,听说你昨天去拍大独家了,快让我先睹为快。”
她没精打彩的瞟了他一眼,一幅可怜相答非所问的说:“刘大仙,你快算算今天我是怎么死的!”
“怎么了?”刘大仙看鹤源脸色不好,收起八卦关心的问道。
施鹤源看了四周没人注意他们,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的记者证丢了。”
“什么!”刘大仙当场就炸毛了,好在下一秒就被施鹤源一把捂住嘴巴按回了坐位上。
他挣扎一下推开她的手,做贼似的看向了下四周,压低音量道,“你真行,记者证刚到手还没热乎呢就丢了,你可不要告诉我还是在拍大独家的时候丢的?”
施鹤源很不情愿的点了下头,立刻换来刘大仙的一记大白眼,“你完了,你完了,李曼妮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被她的人捡到,以后你别想在记者界混了!”
施鹤源知道自己今天铁定完了,干脆把心一横说道:“我现在就去找主编以死谢罪去。”
刘大仙知道她的脾气,连忙一把拉住她,皱着眉想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给陆少打电话,说不定你的记者证被他们酒店的服务员拣到了?”
“我可不敢给他打电话,他那么仗义让我进他们家酒店偷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让人发现,否则被他爸知道一定会灭了他,可是我……”
施鹤源越说越沮丧,这时她突然想到昨天那个发现他的罪魁祸首,眼神里顿时充满杀气,“都怪昨天那个该死的眼贼男,害我丢了大独家不说,还害我丢了记者证,最好不要让我再碰到他,否则,我一定……”
话没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陆皓打来兴师问罪的,冲刘大仙做了个哭脸,“催命鬼来了。”
不料一看手机屏幕,竟然是陌生号码,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接通电话,却没想到,在听到手机里的声音之后,她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千刀万剐!
“谁呀?”刘大仙看到施鹤源挂了电话之后脸色铁青,忍不住问道。
“眼贼男!”留下这三个字之后,施鹤源抓起包气乎乎的跑出了办公室。
出了电梯,施鹤源径直奔向了报社楼下的一间小咖啡馆里,她的视线在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那个让她恨得牙根氧氧的男人,而他却正悠闲的看杂志。
“装斯文!”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之后,施鹤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向他。
毕竟她的记者证还在他手里,她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一开始就翻脸肯定会坏事。
“你好,我是施鹤源,我们刚刚通过电话。”整理好情绪之后施鹤源温和大方的走上前去。
“请坐,你要喝点什么?”赵正尧一眼便看出她眼底的怒火,可她的一张小脸又偏偏笑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看来这丫头心眼还不少,赵正尧压制住心里想笑的冲动,起身十分绅士的打招呼。
“不用了,我是来取我的记者证的,谢谢您亲自送还给我。”施鹤源态度极好的开门见山。
赵正尧也很利落的从口袋里取出记者证,只是并没有交到她的手中,而是很自然的放在了咖啡桌上,接着剑眉微挑,含笑道:“既然我这么远把记者证给你送来,你至少应该请我喝杯咖啡吧。”
“这是应该的。”施鹤源更加努力的笑了笑,在赵正尧的对面坐了下来。
赵正尧点了两杯黑咖啡之后,这才将记者证很正式的推到施鹤源面前,施鹤源微笑表示谢意之后伸手去拿,却没料到记者证在他两根修长的手指下纹丝未动。
“先生有话不妨明说。”施鹤源惊讶他的指力惊人,但也立刻察觉到对方的恶意,脸色不由的沉了沉。
赵正尧看着施鹤源快要变脸的模样,眼神调侃的望着她,“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记者证可是在偷拍我的时候丢的。”
“我……”,施鹤源百口莫辩,笑容僵在脸上哭笑不得,看在赵正尧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施鹤源忍不住腹诽道:“我昨天可是冲着李曼妮去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充其量就是李曼妮的新晋暧昧对象而已,现在长的帅都可以这么任性吗!”
只是两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遇上这种事情多说无益,她不得不郑重的申明道,“先生,我保证昨天拍的照片一张也不会曝光。”
赵正尧突然勾唇一笑,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使她挣扎不得。
咖啡桌很小,他只稍微用力,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近得呼吸可闻,他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犹如市场买菜似的掂量了一下,有些嫌弃的说:“体质太弱,缺乏锻炼。”接着又脸色一转,欣慰的说,“还好以后有我。”
“你放开我,你再不松手我可要报警了!”施鹤源用力的挣扎着,无奈她的力气与眼前这头外表斯文的猛兽比起来犹如石沉大海。
从工作到现在,她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变态”的男人,心里又急又气,声音里已经带了浓重的鼻音。
赵正尧听着施鹤源略带哭腔的声音,浅笑着将记者证塞到她手里,然后有些留恋的松开了她的手腕,轻声道:“我不是坏人,要相信你老爸的眼光。”
施鹤源愤怒的瞪着他,低声吼道:“你到底是谁啊?”
“赵正尧。”
施鹤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她上高中起,这个名字就像梦魇一样时常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是父亲严防死守不许她早恋的唯一理由。
“你的未婚夫!”赵正尧看着施鹤源一脸惊愕的表情,笑容亲切的又补充了一句。
施鹤源听到这几个字,顿时感觉晴天霹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过三个月就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了,她家老爷子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二十五岁之前赵家还不提亲,就准许她谈恋爱。
她在心里一直心存侥幸,她早已从老爷子的口中得知,那个赵正尧很厉害,他在二十岁时就取得了电子与通信工程硕士学位,同时会四国语言,二十四岁时在国际特种兵猎人学校取得了年度考核一等奖,二十九岁授中校衔。
这样的真精英怎么还会看得上她一个小记者,更何况人家的父亲早已从当年的普通士兵升至一军之长。
他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啊。
可现在这个自称赵正尧的男人就这样活生生的“从天而降”了!
“老天爷,不带你这么玩人的!”
施鹤源在心底快要将小手绢咬破了,她本想着自己这个楚仲庭粉丝会会长的位子刚坐稳当,又顺利拿到了记者证,以后与楚仲庭接触的机会肯定越来越多,可是如今赵正尧突然出现,她计划的一切都要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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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咖啡馆一别,施鹤源再没见过赵正尧,好像他突然从天而降又突然人间蒸发一样,施鹤源在心里默默祈祷他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好让她平安度过二十五岁生日。
周末就是她的偶像楚仲庭结束三个月封闭练习回国的日子,她身为楚仲庭京城粉丝会的会长自然要开始提前筹划接机活动,组织车辆,印刷条幅等等一堆事情要做。
楚仲庭对于她不仅是头顶光环的巨星,在她心目中,他是一段给予她人生莫大鼓舞的传奇。
她在十五岁时就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做一个像楚仲庭一样努力奋斗的人。
周末一大早施鹤源和一众粉丝会成员便来到了机场。
由于到场的粉丝们情绪都很激动,场面比预先设想的有些失控,施鹤源主动配和机场的保安维持秩序,八月炎热的天气,使她一会便热出了一身汗。
施鹤源怕大家中暑,便叫了两个小姑娘和她一起去买饮料。
“小慧,你快看,那边那个人好帅啊!”刚走出没多远,施鹤源身边的孟冉突然拉着小慧的手兴奋的叫道。
小慧白了她一眼,满不在意的说:“你又犯花痴,再帅能有我们楚仲庭大人帅吗?”
“真的很帅,和庭仔有一拼哦,你快看一眼。”孟冉不放弃的伸手指给她看。
施鹤源看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当众发花痴,苦笑一下,感慨着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外放吗,同时忍不住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
是还不错,又高又帅,怪不得这么吸引小姑娘的眼球。施鹤源看了一眼之后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不过她很快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那个男人这么面熟?
大脑搜索模式启动,五秒钟之后,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竟然是赵正尧。
如果她没看错,他身边戴着大墨镜的女人是李曼妮。
“该死,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真是冤家路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施鹤源忍不住在心底暗骂,然后捂着肚子对小慧她们说,“我突然肚子痛,你们两个自己去买饮料吧。”
两个小姑娘看到施鹤源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乖乖听话的去买饮料了。
离她二十五岁生日越来越近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着那个姓赵的眼贼男。
“我是你的未婚夫。”
她时不时想起那天赵正尧在咖啡馆说的这句话,都会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万一这两个月里他哪天发神经跑到她家去胡说一通,她在老爷子面前可就一点还嘴的余地都没有了。
今天是楚仲庭阔别娱乐圈三个月的回归之日,城内各大媒体的记者也都陆续赶来了,暑期放假在家的学生们也有很多自发赶来接机,五颜六色的欢迎标语使人眼花缭乱,整个机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施鹤源悄悄扫视了一下整个候机大厅,在确定没有赵正尧的身影后,这才放心的从粉丝里走出来,继续维持秩序。
“出来了,出来了!”这时一名眼尖的女粉丝看到楚仲庭的团队在出口处现身,兴奋的挥动着手中的闪光字大叫。
“庭仔,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施鹤源凭借着敏捷的身姿顺利挤入第一排,周围姑娘们的尖叫声快要吼破她的耳膜,当她看到一身黑色休闲服的楚仲庭出现时,激动的跟着大家喊了起来。
他今天虽然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但她能看到他的眼神是愉悦的,如果是因为见到这么多粉丝来接机的话,那便对是对她这个会长最大的褒奖了。
当楚仲庭与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米的时候,她因为激动声音也变得更大,万人瞩目的楚仲庭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喊,冲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值了。
时光仿佛突然回到了十年前,她与他第一次身体接触,他温热的唇触碰到了她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拉了她一下,接着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谁啊!别拉我……”骂人的话还未出口,她已经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不待她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已被人拦腰横抱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小姑娘们纷纷向她投之羡慕加惊艳的目光,然后自觉的为他们让开出路。
这些平常跟在她屁股后面会长长会长短的小丫头们,男色当前,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劫持。
“喂,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施鹤源在看清劫持她的人的长相后,更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她越挣扎,便被抱得越紧。
“别乱动了,已经一身汗臭味了,再动的话,我就得去找个防毒面罩戴上了。”赵正尧轻松的抱着施鹤源朝着机场外走去,语气里显出那么一丝嫌弃。
施鹤源才不听他胡说八道,用力锤着他胸前结实的肌肉大叫道:“你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强抢民女吗?”
赵正尧闻言放慢脚步,俯首一脸温柔对她说:“我怕我的未婚妻在人群里中暑,要送她回家,这应该不算犯法吧。”
他温热的呼吸喷拂在她脸上,朗星般的眸子里再没有初见时的凌厉,带着明亮而温柔的光芒笼罩着她。
“该死,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施鹤源在心里暗叫。
感觉到人流之中不时有人停下脚步打量他们,施鹤源不自在别过脸去,没好气的叫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不是肚子疼吗,还是让我抱着比较好。”赵正尧说着已经重新迈开了脚步。
“你的耳朵有装雷达吗?那么远你都听得到?”施鹤源瞪大眼睛惊愕的盯着他质问。
赵正尧眨了下眼睛笑而不语,转而道,“我今天正准备去你家里,没想到这么巧我们会在机场遇见,就一起去吧。”
“什么!”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将刚刚还在尴尬的施鹤源劈得外焦里嫩。
她开始更用力的挣脱他的钳制,无论如何她不都不能让他去家里见到老爷子。
“你别乱动。”赵正尧感到施鹤源在拼尽全力挣脱,怕他受伤便将她放了下来。
施鹤源站定之后,一脸严肃的冲他说:“赵正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赵正尧挑眉,一幅乐意之至的模样,“我的车就在外面,我们去车里谈。
??二人闭并肩走出机场,来到赵正尧的黑色奥迪车边,赵正尧绅士的帮施鹤源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施鹤源白了他一眼,利落的坐了进去。
施鹤源从刚才就一直在心里组织语言,她认为对待赵正尧这种变态,一定要强势,必须从心理上压倒对方。
所以赵正尧刚坐进车里,她就盯着他冰冷的问道:“你今天去我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赵正尧轻笑,“不要用【目的】这么难听的词,我今天放假,准备去看望一下我的未来岳父。”
“谁是你岳父,你少做梦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施鹤源一听便炸毛了,什么战术、什么淑女形象瞬间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赵正尧依旧笑着,“我未娶,你未嫁,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嫁给我。”说着他态度亲昵的凑到施鹤源耳边轻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想做个不孝子。”
说完之后,他发动车子平稳的将车子驶离了机场。
施鹤源看他发动车子,叫道:“不是说要好好谈谈的吗,谁让你开车的,你这个骗子!”
赵正尧并不生气,理所当然的说:“我是说们到车里谈,并没有说不可以开车啊,我们边走边谈,这样比较节约时间。”
“停车!”施鹤源伸手就要去抢赵正尧手底下的方向盘。
“坐好!”
几秒之后,赵正尧用眼角瞄了一眼被自己震住的施鹤源,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笑,这丫头定力不错啊,就他这一嗓子在大队能把那群兵蛋子吓得直哆索,现在她还能这么镇定的坐着,真是定力可嘉。
“要谈什么你就说吧,希望到家之前我的表现能够让你满意。”
赵正尧趁着前方红灯的空当看向施鹤源,深邃的眼眸仿佛望穿她的心底。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施鹤源毫不示弱的盯着赵正尧。
“讲。”赵正尧微微点头,给了施鹤源一个鼓励下属般的眼神,顺便娴熟的俯身过来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施鹤源白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语重心长的说:“赵正尧,现在已经是新社会、新时代了,我们要抛开老一辈的陈旧思想,我们有自己选择爱情的自由,不要沦为我们父辈见证友情的牺牲品。”?
施鹤源说完这些埋藏在心底的话,很认真的看向赵正尧,只见他低眉深思,似乎真的将她的这翻话听进了心里,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只见赵正尧很正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目光似笑非笑的对上了她充满期待的眼睛,柔声道:“鹤丫头,你说如果我把你刚才的话说给你家老爷子听,他会不会赏你一小时俯卧撑。”?
“你——”施鹤源被气得牙根氧氧,说着扭头就要开车门,可是车窗早已被赵正尧给锁死了。她转过头来瞪着他叫道,“快开门让我下车,你要去我家是你的自由,我现在要回机场。”?
正巧这时红灯已过,赵正尧无辜的看了施鹤源一眼,说道:“很抱歉,晚了一秒,这里不准停车。”?
施鹤源郁结的将自己塞回坐位上,心里堵着一口气憋闷的难受,她知道今天肯定是逃不掉了,忽然心头一动,从包里取出手机翻出陆皓的名字,然后按下了拨通键。
老实说自从上次她在陆皓家的酒店偷拍被发现,一直没敢给他打电话,他可是看在她一直拍不到独家面临被炒鱿鱼的危机才把李曼妮在他们酒店开生日派对的消息透露给她的,虽然上次被赵正尧搅合了她没发成头条,但是李曼妮一定会找酒店安保部门交涉。他不过是暑假去酒店代理两个月的经理,她就给他惹了这样的麻烦,还真是无颜以对了。
“喂,姑奶奶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说吧,这次又有什么吩咐?”电话接通,传来一片嘈杂和陆皓醉醺醺的声音。
这小子竟然大中午的跑去喝酒,施鹤源虽然在心里暗暗骂他,但一开口的语气却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喂,皓,今天下午的约会我去不了,家里来了客人,你不会生气吧?”施鹤源手捧着电话,声音好像在蜜罐里泡过一样,十足一个刚坠入爱河的小姑娘,生怕恋人生气而拼命的撒娇。
施鹤源听到手机那头变得安静下来,想是陆皓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什么样的客人我就不需要打报告了吧,怎么,你怕我家老爷子真让我相亲啊,放心吧,不会的,你不要多想,我晚上打给你啊。”施鹤源含嗔带笑的说完之后温柔的挂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一头雾水的陆皓。
赵正尧看到打完电话后腰杆倍儿直的施鹤源,不免心底好笑,这丫头是在示威吗。
“给前男友打电话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赵正尧开着车,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
施鹤源顿时一口气卡在喉头差点噎死,“你说什么呢,什么前男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怎么样,我说的够清楚了吧,你现在还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赵正尧很迷人的笑了一下,注解道:“现在他就只能是前男友了。”
“你凭什么啊,你这是简直是军阀作风!”施鹤源被气的一时竟想不到更解气词来骂他,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因为它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赵正尧侧过头看了施鹤源一眼,态度亲昵的说:“鹤丫头,我的作风不是你来评判的。公道在你家老爷子的心中。”
施鹤源白了他一眼,转身给了他一个背,不再和他说话。
施家之行异常顺利,赵正尧在施连章面前一改在施鹤源面前雅痞范儿,正经的略显严肃起来,不过这让施连章更加满意,他一百二十个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到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手中。
尤其是赵正尧临走时,突然抽风一样冲施连章鞠了个90度的躬,然后宣誓一般的说:“叔叔放心,我一定用一颗忠诚的心来对待我和小鹤的婚姻。”
赵正尧走后,施连章久久的沉浸在对自己准女婿的满意之中,他和赵正尧的父亲曾一起当过兵,是战友,身为军/人他深深的知道一个男人用自己的忠诚做出的保证是多么的庄严,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将施鹤源嫁到赵家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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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了下墙上的心型壁钟,已经晚上八点了,距离赵正尧来他们家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施鹤源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准确的说是他们父女俩自赵正尧走后都没有吃过东西。
因为他们在绝食对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鹤源有气无力的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手机一看是陆皓,一脸无奈的接通了电话。
“喂,大姐,今天你没抽风吧,没头没脑的给我打电话说的什么呀,我一句话也没听懂!”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陆皓兴师问罪的声音,鹤源怕耳膜被震碎咧着嘴将手机撤离耳朵一段距离。
鹤源知道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和朋友喝酒玩乐,这问罪电话恐怕早就打来了。
等陆皓问完,她赶紧赔罪道:“小皓子对不起了,今天你就时给姐当临当个路人甲搭搭戏,回头我请你吃饭。”
现在她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在陆皓前段时间刚替她收拾了盛世酒店那个烂摊子,现在她肯定直接不理他了。
“等等,你先说清楚喽,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路人甲啊,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转行去拍戏吧。”
陆皓并不打算放过她,在她面前,他总时刻保持着一颗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上进心,他这份上进心如果用在学业上,他此刻根本不必担心自己要怎么毕业了。
鹤源仰躺在床上,认命的拍了下额头,然后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一脸郑重的对他说:“陆皓同学,我一两句话向你说不清楚,等见了面我一定从头跟你说起,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乖乖的,我再打给你。”说完不待陆皓开口便连忙挂了电话,她知道这小子被挂电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将电话关机了。
她现在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和父亲对抗到底。
夜里,鹤源睡得迷迷乎乎,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知道又是小叶来送饭了,她睡前把门锁上了,因为她不想再空腹闻到小叶送来的饭香味,那真是古今第一酷刑。
“小叶,我说了我不吃,你不用再送来了!”施鹤源有气无力的喊了这么一句又一头栽进枕头里。
“鹤姐姐,你快开门,叔叔他——叔叔他——”???
施鹤源隔着房门听到小叶急切的声音,反应过来之后没等她说完便光着脚跑去开了门,由于起的猛,她伸手扶了下门才勉强没摔倒。
“叔叔在房间晕倒了,我刚才去送饭看到他倒在地上,我怎么也叫不醒他”小叶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施鹤源推开小叶跑到施连章的房间,看到施连章还倒在地上,一下扑到地板上将他的头抱起来,一脸紧张的呼喊道:“爸,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可不要吓我,小叶,快叫救护车。
医院,半夜冰冷的病房门口。
“小鹤,你爸爸的头部多年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时受过枪伤,由于当年治疗水平有限所以并没有全愈,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靠药物控制,所以精神上不能受到大的刺激,否则很容易出现生命危险。”
施鹤源有些恍惚的听完医生胡天和的话,不敢置信的问:“胡叔叔你不会骗我吧,我从没有见我爸吃过药啊。”
胡天和停顿了一下,表情更加凝重的说,“小鹤,你先别着急,听叔叔慢慢向你解释,你爸是一个很特殊的病例,当年他脑部中枪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只是留下了后遗症,这么多年他一直靠药物来减轻自己的痛楚,现在药物已经控制不了他的病情,他必须尽快做开颅修复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施鹤源只感觉自己两只手掌心全部沉浸在汗水之中,眼睛干涩得有些发疼,她强忍着颤抖问:“手术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
简单的几个字将施鹤源瞬间推入地狱,她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消息,。
“小鹤,你别害怕,有叔叔在,我一定尽全力做好这次手术,还你一个健康的爸爸——”
施鹤源打断胡天和的话:“胡叔叔你告诉我手术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胡天和沉吟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最坏的结果就是再也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
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时间恐怕、伤心、绝望将施鹤源团团包围,使她快要窒息。
胡天和在一旁安慰道:“小鹤,你爸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一定要坚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征求你爸的同意,尽快手术。”
施鹤源狠狠咬了下嘴唇,“谢谢胡叔叔,我会的。”
打开病房门,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似乎飘散着一股米家馄饨的味道,施鹤源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虽然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但是眼下自己的父亲性命悠关,她怎么能出现幻觉呢。
走到病床边,她轻轻在施连章身边坐下,强作平静的将胡天和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他听,他们父女之间向来从不隐瞒,她相信父亲了解到自己的病情之后一定会和她一样希望尽快手术。
“我不做。”
出乎施鹤源的意料,施连章听过之后竟然一口否决了。
施鹤源急道:“为什么,胡叔叔说手术日期越快决定越好,拖下去对你的病情很不利。”
施连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施鹤源说:“小鹤,这个手术我不能做,我怕我进了手术室就再也出不来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施鹤源的眼泪一下子充斥眼眶,鼻酸的整个脸都感觉要肿起来,她强忍着哽咽安慰道:“爸,胡叔叔说了这个手术他会亲自做,他有很大的把握。”
施连章握住施鹤源冰凉的小手,深深的说:“小鹤,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能多活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已经很满足了,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一场手术,我对你不放心啊。”
“爸,我已经长大了,你要相信你教出的女儿有多么的坚强,你放心,无论手术结果怎么样,我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施鹤源的话让施连章感动的眼眶发红,他揽过女儿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透着欣慰与艰涩:“小鹤,看到你这么坚强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有一件事解决不了,我真的无法安心的进手术室。”
“什么事?”
“你的终身大事,你和正尧的事一天定不下来,我就没办法安心做手术。”
“……”施鹤源几乎要条件反射的从施连章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父亲最后的心愿,胡天和的话仍句句在耳边挥之不去,与父亲的性命比起来,自己的婚姻又算得了什么呢。
“爸,我答应你,明天我就约赵正尧出来谈谈。”
第二天早上九点,鹤源坐出租车来到了赵正尧说的地点,这里是一家老字号的粥店,虽然早过了早饭时间,大堂内仍是坐满了人,她一眼便看到了靠窗坐的赵正尧,深吸一口气,大有英勇赴敌的架势走了过去。
赵正尧没想到施鹤源今天会主动约他出来,为了知己知彼,他出发前特意给施连章打了一个电话,施连章告诉他这丫头突然想通了,想约他谈谈结婚的事情,挂电话时施连章不忘提醒他施鹤源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挂了电话,赵正尧有些不平,他哪里让她多么难以接受,竟让她两天不吃东西才能想通愿意和他谈婚事。
不管怎样,为了她的胃,他仍将约会地点定在了这家粥店,估计现在她脆弱的胃也就只能吃些粥了。
由于施鹤源电话打的突然,赵正尧只向领导请了半天假,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开车出来了,高大挺拔的他穿着庄严的军装,坐在熙攘的大堂里,不经意间流露着不可侵犯的英武正气,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你要喝点什么?”赵正尧看着施鹤源发白小脸有些挑剔的问道,他一向对不善待自己的人有着莫名的抵触。
这家店施鹤源以前上大学时也常来,所以她不理赵正尧,直接招呼服务员点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碟咸菜。
赵正尧面对她对自己的无视不在意的耸了下眉,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她。
彼此沉默了五分钟后,施鹤源点的粥端了上来,她早已饿极,不顾赵正尧在场,端起热乎乎的小米粥大口喝了起来,吃相可以说是相当的不优雅。
赵正尧环顾一下四周,勾唇一笑,然后凑近一些,很委婉的提醒道:“我有两个小时陪你,你可以慢慢吃,不要噎着。”
施鹤源白了他一眼,继续专心喝粥,短短几分钟就见了碗底,就连那碟咸菜也被她就着粥吃光了。
“我们谈谈吧。”施鹤源把碗一放,用纸巾擦了嘴之后直接了当的说道。
赵正尧坐直身子,一幅乐意奉陪的模样,“好,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施鹤源怔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节奏跟得还真快,这样倒好,省得废话了。
“我约你出来的,当然我先说。”
赵正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一幅洗耳恭听状。
“结婚以后我想有我自己的空间,我不愿意成为你的附属品,你也知道我是一名记者,为了工作,我不希望我的同事还有朋友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这是一个很过份的要求,施鹤源虽然心里没底,但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说完之后她就盯着赵正尧,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而是一脸玩味的说:“你是想隐婚吗?”
施鹤源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真的?”
赵正尧探究的看着施鹤源,一幅你爱信不信,如果你再问我就要反悔的模样。
此时,他已经不着痕迹的取回了主动权。
施鹤源悻悻的瞪了他一眼。
赵正尧满意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施鹤源把心一横坦然问道,反正她那么难以接受的要求他都答应了,她也应该表现的大方一些。
赵正尧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欣赏的意味,“明天你先陪我去见一个人。”
事情出奇的顺利,赵正尧离开之后,施鹤源的心里突然感觉空荡荡的,她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嫁了出去。
第二天,鹤源因为一心念着施连章的病情,只想着早点和赵正尧定下来,然后把结婚证的小红本往他老人家面前一放,就可以看着他乖乖的去做手术了,所以她一刻也等不了,提前半小时便来到了她与赵正尧约定好的咖啡馆。
因为李曼妮是个工作狂,赵正尧本来打算约在晚上见面,可是鹤源执意要定在上午见面,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像急于完成任务似的着急,但这也正好与他所想的一样,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
赵正尧带着李曼妮来的时候,施鹤源已经喝掉了两杯白水,当她看到冷艳高贵的李曼妮挽着赵正尧的手臂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差点被呛着。只见她身穿一件酒红色的修身连衣裙,黑发干练的挽了起来,精致美丽的脸薄施粉黛,美艳强大的气场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鹤源望着这个娱乐圈被传成神话一般的女子,前不久自己还做贼似的在她的生日paty上偷拍,今天竟然能和她坐在一起喝咖啡。
她和赵正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记得赵正尧昨天说要让她见一个人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难道她是赵正尧的前女友?
想到这,鹤源一时有些尴尬。
昨天晚上她预设了n种可能,赵正尧让她见的究竟是什么人。前女友,七大姑八大姨,又或者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要见他的首长,又或者是打不掉的追求者……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今天要见的人竟是娱乐圈女王李莫愁--李曼妮。
赵正尧将鹤源的表情看在眼里,心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看来这么多年她对他这位未婚夫的关心几乎为零。
哪怕她平日与施叔叔稍微聊起过他,她就绝对不会不知道李曼妮是谁,准确的来说是他的谁。
“小鹤,我来介绍一下,我位是我的姐姐李曼妮。”赵正尧非常绅士的向施鹤源介绍身边的李曼妮,然后等着看她的表现。
果然施鹤源在听到姐姐这两个字之后下巴差点掉下来,她万万没想到李曼妮竟然是赵正尧的姐姐!
她快速反应过来,她曾听父亲说起过,赵叔叔在妻子病逝后又有了第二段婚姻,而且第二任妻子带过来一个女儿,现在看来李曼妮就是赵正尧继母的女儿没错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弟二人,的确会有太多故事上演的。
怪不得她总觉得李曼妮和赵正尧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从和赵正尧这几次的接触来看,直觉告诉她,他这么爽快的答应和她结婚,今天又带李曼妮来见她,看来是准备踢给她一个大皮球了!
“曼妮姐你好,我是施鹤源,你可以叫我小鹤。”鹤源嘻笑如花的朝着李曼妮伸出手,标准的乖乖女形象。
赵正尧在一旁不禁勾起唇角,心道这丫头反应真快,不愧是做记者的,随机应变的能力已经修炼的有几分火候。
“原来你就是施鹤源,怪不得正尧这么一大早的非请我喝咖啡,还说要让我见一个人。”李曼妮美丽的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精神有那么一秒的涣散。
鹤源看着李曼妮的表情,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底不禁咒骂赵正尧,这不是拉她一块来坐钉板吗。
赵正尧请两位女士坐下,点了三杯咖啡,侍应生端上咖啡后,他娴熟的帮鹤源夹了两块方糖进杯子,然后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最后稳稳握住,鹤源的心跳倏的加快了两下,她抬头看着他刀刻般的侧脸,无形中刚毅挺拔的气质环绕着他,沉稳而英健,使她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姐,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情要对你说。”赵正尧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望着鹤源温柔微笑道,“我和小鹤准备结婚了。”
没有一点防备,李曼妮听着赵正尧磁性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是啊,他迟早是要结婚的,而且结婚对象只能是那个叫施鹤源的女孩,这一点她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那真是要恭喜你们了,你看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成个家让叔叔放心了,我真替你高兴。”
隔着电视屏幕施鹤源看惯了李曼妮冷若冰霜的模样,此时她旁若无人的注视着赵正尧的样子,使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
赵正尧手底加重了力道才将一度分神的施鹤源拉回神,他望着鹤源,无形中逼她与自己对视,剑眉下星目炯炯,“我和小鹤的事从小就被定下来的,这些年因为我的缘故,一直耽误着,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施鹤源面对着如此英俊的男人,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向她深情告白,虽然她听出他似乎弦外有音,但是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已经让她此时忘了呼吸。
她感觉的到,他在等她的回应。
于是,她忽尔温柔娇嗔的笑了,“在姐姐面前这么肉麻,也不怕姐姐笑话。”
赵正尧不露声色的收起自己的欣赏,很是应景的低头浅笑,一幅我知错的表情。
李曼妮点点头,望着赵正尧带笑眉眼,只感觉到周围刺骨的冷,曾经温暖了她十几年,她一直拼命抓紧的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从她的身体流失,她反而笑了,用来掩饰自己语气里的苍凉,“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很开心,妈妈和叔叔也就放心了,既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我公司还一大堆事呢,你们再坐会,我就先回去了。”
李曼妮说着就要起身,赵正尧也跟着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遮住李曼妮半个身子,阴影中的李曼妮眼角现也忍不住湿润了。
赵正尧牵起施鹤源的手,对李曼妮说:“小鹤也要去上班,我们一起走吧。”说着,他招开侍应生买了单,然后三个人一起走了咖啡馆。
李曼妮走在前面,施鹤源确定她看不到之后轻轻的挣脱了赵正尧的手,而赵正尧也不在意,晒然一笑,眉宇间满是轻松和宠爱。
直到遇到施鹤源之后,赵正尧才开始隐隐有些后悔,后悔他为何没有早点去找到这个聪慧又可爱的女孩,这个早就注定了是他妻子的女孩,也许早点将她抓到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情会有另外一种转机。
可是就在下一秒,赵正尧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就在此时,时施鹤源也同样看到了李曼妮一道火红的身影犹如离弦的剪一般直直的冲向了对面马路,她尚未惊呼就感到一阵风扫过耳畔,赵正尧高大矫健的身影已如猎豹般追了上去。
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刹车声,施鹤源看到赵正尧已经抱着李曼妮扑倒在路边,她吓的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才连忙赶上前去查看他们的伤势。
好在赵正尧反应迅速,否则李曼妮此时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施鹤源收起一肚子的惊愕,帮着赵正尧查看李曼妮是否受伤。
“啊,曼妮姐你受伤了,我们快去医院吧。”施鹤源看到李曼妮的左手臂有很大一块擦伤,关心的叫道,连忙掏出手娟想帮她按住伤口。
李曼妮后退了一步,正好靠在了赵正尧的怀里,鹤源的手落了空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
赵正尧扶着李曼妮的肩头,剑眉微蹙,隐隐有懊悔的神色,他对鹤源说:“小鹤,你先去上班吧,我去送姐姐上医院。”
无论是比武场还是战场,他都是那匹所向无敌的孤狼,可是他的感情史为零,感情世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忠诚。
自从十五岁时无意中从父亲口中得知他与一个叫施鹤源的女孩订下了娃娃亲,这个女孩的父亲当年曾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替他的父亲挡过子弹,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和眼里再看不到其他女孩。
后来,他因为好奇自己未来老婆长什么样子,于是千方百计从父亲书房里偷出一张施鹤源初中毕业时的照片,之后,这张照片就在他的钱夹里呆了十多年,偶尔被他的生死战友赵斌看到照片,一翻逼问之后说出原委,竟被赵斌调侃,他对她不见得是爱情,那只是一种兽性的忠诚,如狼一样。
无论爱情也好,忠诚也罢,他赵正尧此生只会娶一个女人,那就是施鹤源,他父亲救命恩人的女儿。
望着赵正尧揽着李曼妮肩膀离开的背影,施鹤源心里不禁想,如果撇开世俗的眼光,这对姐弟才更像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吧。
哎,管他呢,反正她对赵正尧感情史没有任何兴趣,她眼下最关心的就是赶快领了小本本好让她家老爷子安心做手术,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施鹤源就是这样,天生我乐天知命,自从当年母亲狠心离开她们父女二人,她就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恒久不变的事物,自己的亲妈又怎样,还不是为了钱就可以抛夫弃女,所以她一定要学会对自己好,对相依为命的亲爹爹好,及时行乐,没必要为了明天的事情去发愁。
这些年,除了楚仲庭,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去认真计划而不怕功亏一篑。
回到医院,施连章一脸期望的问施鹤源和赵正尧谈的怎么样,鹤源告诉他谈的很好,施连章一脸狐疑的盯着她。
“你老实说,你和正尧到底谈的怎么样?”
施鹤源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亲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哪怕她动动撒谎的念头,也逃不过他老人家的眼睛。
于是她只好说中间出了一些小插曲,不过她能搞定。接着就是苦口婆心的劝他赶紧把手术给做了,可是施连章一脸你不给我交待我死也不做的表情,搞的鹤源欲哭无泪。
她这个老爹,真当这年头结个婚登个记比去快餐店吃快餐还快啊!
被施连章赶出医院回家休息,鹤源心想反正她已经请了两天的假不用上班,倒不如回家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下,她知道手术之后的护理也够她累的。
不知为何,不管胡叔叔前天将爸爸的病情说的多么凶险,这两天每当她看到爸爸的脸,不论他是心疼的还是对她发脾气的,她的心里总是莫名的觉得安定,她坚信爸爸一定会平安过度这次难关。
回到家的时候小叶已经睡了,她放轻脚步回到房间换了睡衣,然后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洗完之后浑身更是没有一点力气,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头扎进被窝里睡着了,这两天在她的生命里犹如过山车一样惊魂起伏。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才补充精力。
迷迷糊糊之中,她梦到自己成了楚仲庭的助理,在片场看他拍戏,一场戏拍下来她忙的上前帮她撑起太阳伞,然后递给他饮料喝,他一身古装扮相,身材清瘦,面容精致的犹如画中人,白面微须,双目炯炯,她这才认识到,原来她喜欢他已经十年了,当年他参加比赛时二十岁,而如今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鹤源忙的从自己的挎包里帮他拿手机,可是包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她怎么翻都找不到手机,她急的浑身都出了汗,可是那刺耳的铃声还在一遍遍的响着,猛然一惊,她醒了过来,原来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睁开眼,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发出微亮的光,原来她一觉已经睡到天黑了。
她翻过身拿起手机,手机铃还是固执的响着,号码她看着有些眼熟,顺手接通了电话。
“喂,小鹤你睡了吗?”
是赵正尧的声音,施鹤源的睡意一下子就去了大半,这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不要是告诉她他要变卦吧,这样的话她怎么向她家老爷子交待!
“没呢没呢,你有事吗?”情急之下竟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急切的心情被赵正尧捉个正着。
“我在你家楼下,我有事对你说。”
“好,那我马上下来。”
施鹤源已经下定决心了,只要赵正尧不反悔,除了婚前x行为,他提什么条件她都答应他。
等等,那如果婚后他提出要那什么她怎么办,算了,先过了老爷子这一关再说。
鹤源急急忙忙的坐电梯下楼,空荡荡的电梯间里她突然感到冷,这才意识到自己着急出门竟然只穿了一件睡衣,也许感觉到冷,还因为其他的原因。
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这么晚单独见异姓!
鹤源走出大楼在小路的树影下看到赵正尧的身影,斑驳的夜影下他的身量显得更高,稳稳的屹立如山。
鹤源快步走上去,赵正尧借着路灯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毫无形像可言,使他忍俊不禁。
“不多穿件衣服就跑下楼,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赵正尧总是忍不住逗她。
施鹤源白了他一眼,不去理睬他的揶揄,以不变应万变,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回家洗个澡就睡觉了,你突然打电话说有事,我就跑了下来。”
赵正尧对他的反应并没有感到无趣,而是变本加利道:“我们到车里去说吧,车里比较暖和一点,只要你不怕和我单独相处。”说着,他的眼神似乎往不该看的地方瞟了一眼。
施鹤源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揍他一拳的冲动,努力平复呼吸道:“不用了,有什么事情你现在说吧。”
她越这样,赵正尧越想看这丫头的极限在哪里,“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这个无聊的混蛋大半夜的扰人好梦,就是为了说这些没正形的话,鹤源就要爆发了,不过她转念一想,看他现在这个态度,倒不像是来悔婚的。
“你今天来不是要告诉我你要反悔吧?”想到这,鹤源忍不住问道。
“反悔什么?”赵正尧被她突然这么一问,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的婚事啊,你别忘了你答应要和我去领证的。”从赵正尧的反应来看,鹤源更加确定了这家伙真不是来悔婚的。
“当然不是,我才没那么傻呢。”
“这就好,那我回去继续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鹤源说完潇洒的转身离开。
这时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将她环住,她紧张的呼吸一滞,熟悉的气息在耳后扩散开来,她知道抱她的人是赵正尧。
“其实,我想问你,有没有被今天早上的事情吓到。”
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施鹤源一时僵直的站在原地忘记了挣扎,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她发凉的脊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似乎能感受到他每一次有力的心跳。
看到她没有挣脱,赵正尧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周围的风真的很凉,但是施鹤源只感觉自己的手心一片湿腻。
不过她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将他推开,因为她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妻子。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眼睛,鹤源却觉得两道清亮的目光紧紧的锁着自己,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小鹤,你听我说,既然你已经答应嫁给我,那么我就应该对你毫无隐瞒。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你会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我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怀疑过,我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找过你,是因为一个人。”
说到这赵正尧停顿了一下,他不习惯也不会在背后说人,更别说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是因为李曼妮吗?”施鹤源大胆的问道。
赵正尧并不意外,聪慧如她,今天的一幕已经足够让她浮想联翩了。
“是的。五年前我从国外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父亲向我提起你,我们说好第二天请你和叔叔来家里做客,可是晚饭后姐姐在浴室洗澡被玻璃划伤手腕,那么深的伤口,我知道那绝不会是不小心划伤的,后来我从医院回家帮她收拾用品,无意中看到她的日记,原来……”
就算赵正尧不说,鹤源也能猜到,他一定是看到了李曼妮对自己的心意。
像他们这样的重组家庭,当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爱上了自己的“弟弟”,这种感情一定是压抑而痛苦的,她无从表露只能深埋心底,借以日记来寄托这份让自己备受折磨的感情。
赵正尧告诉她,后来,只要赵家谈起关于她和赵正尧的婚事,李曼妮就会用各种手段制造意外来伤害自己,赵正尧不希望她卷入这件事,而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李曼妮解释清楚,所以他们的事情才会被拖的这么久。
鹤源静静的仰头望着赵正尧,皎洁的月光下,他的眉宇间满是温柔,与初次见到他时完全不同。
她自动忽略到他帅的迷人的脸庞,在心里恨恨道:“李曼妮,原来你才是害我成为老姑娘的罪魁祸首。”
同时,她也不禁心虚,同样的诚实,她做不到。
她不敢告诉他,其实在她的内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有朝一日她能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静静的守护着他,哪怕在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她。
她更不敢告诉他,她同意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想领到结婚证好让父亲安心做手术,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想过。
“小鹤,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是想要让你知道,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赵正尧伸出手捏住施鹤源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丫头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些不专心。
不过,没关系,以后的日子里,他会让她做到专心致志的!
“好,明天早上八点半,民政局见。”鹤源坚定的说,这份坚定不知是对赵正尧还是对自己。
“完了完了,迟到了!”鹤源对着手机惨呼了一声,快速起床洗漱,然后换衣服。
一夜辗转难眠,天快亮时鹤源才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九点半。
她本来很随意的从衣橱里拿了身白t恤和牛仔裤,但是转念想到今天可是她去登记结婚的日子,是不是得穿的正式一点。
于是,她对着衣橱认真挑选了一件粉色真丝v领衬衣,下身配了一条黑色铅笔裤,穿戴整齐后,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出神的看了几秒,不禁在心里问道,施鹤源呀施鹤源,你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了吗?你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但是父亲此时还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容不得她多想,万一因为自己的拖延而耽误了手术时间,她这一辈子都追悔莫及了。
鹤源又争分夺秒的对着镜子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提着包包走了房间。
走到玄关处,正在忙活的小叶听到动静忙的跑出来,有些愧疚的说:“鹤姐姐你要去上班吗,我知道你昨天回来的晚,所以今天早上没忍心叫你起床,你迟到一次不会被扣工资吧。”
鹤源冲她安慰道:“不会,我昨天请了假,今天有事不去上班。”
小叶这才放心笑道:“那就好,对了姐,我给叔叔煲了鸡汤,很快就好了,你喝一碗再出去吧。”
鹤源一边换鞋一边说:“不了,我赶着有事,你一会去医院路上小心点。”
“我知道了姐,你放心吧。”
说完鹤源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乘电梯下了楼,刚走出大门,她便远远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奥迪,她只觉得这辆车好眼熟,心里也没多想脚下更是加快了脚步。
说好的八点半,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怎么也不见赵正尧给她打电话,不会是他临时有事去不了吧。
心里越想越烦,要知道这样,倒不如昨天直接去把证给领了,说不定现在爸爸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了。
正想着,前面车里下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正尧。
鹤源看到他吓了一跳,但同时也放心不少,看来不会再有变数了。
“大懒虫,日晒三竿了才起床,快点上车吧,晚了人家可就下班了。”赵正尧嘴里这么说,但看到化了妆的鹤源还是眼前一亮,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
鹤源见赵正尧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昨天晚上一直没走,在这里等了一夜吧。”
赵正尧故意一幅很认真的样子答道:“我怕你半夜反悔了要逃婚,所以留下来守着你。”
鹤源不禁又要翻白眼,我还担心你反悔呢,你倒来监督我了。
她不理他,径直走上前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一股浓重的烟味让她有些不适的打开了窗子,心里不禁好奇,这家伙在这呆了一夜,难道也和她一样一夜无眠吗。
“在想什么?”赵正尧坐进车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饶有兴趣的问她。
“没想什么,就是好奇你在车里等我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赵正尧笑出声来,声音是干净的泉水声不含一丝杂质,让人心听了心旌摇曳,“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你了。”
鹤源一脸黑线,永远是这么没正形,连沟通起来都费劲,真不知道他平日里是怎么带兵的。
熟不知,在部队里的赵正尧,完全是另一种样子。
车子来到民政局,二人走进大厅,鹤源看到登记结婚的窗口前排了长长的队伍,心里懊恼不已,这年头怎么结婚的人这么多,难道今天是百年不遇的黄道吉日吗。
赵正尧看到鹤源嘟着嘴不开心的模样,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道:“别急,跟我来。”
说完拉着她越过长长的队伍朝里走去,恰巧这时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短发干净利落,在看到赵正尧后立刻惊喜的迎了上来。
“您来了,跟我走吧。”
说着便亲切的带路,边走边在一旁陪笑说:“主任说你们八点半到,我已经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这时赵正尧似乎惩罚似的用力捏了下鹤源的小手,然后才礼貌性的微笑答道:“临时有点事耽搁了,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带路的女人忙说:“没关系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鹤源吃痛,暗中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手抽回来,只好恨恨的瞪了赵正尧一眼,恰好这时带路的女人在一旁偷偷打量她,好在她及早发现收回眼神,然后甜甜的一笑冲女人问道:“大姐,我想问一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结婚的人这么多。”
女人闻言不禁笑了出来,似乎刚才鹤源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但她碍于一旁的赵正尧,只得陪笑答道:“您没来过我们这所以不知道,结婚登记的人每天都是这么多,如果赶上节假日人就更多了。”
说着二人被带到一间办公室,带路的女人帮他们在一面贴着红布的墙壁前照了一张合影,显然这面墙是为了他们临时布置的,然后女人又让他们出示了证件,“你们坐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办好了。”
女人拿着二人的证件出去了,办公室里只留下赵正尧和鹤源两个人。
“原来有人仗势欺人,结婚登记都可以走后门的。”屋内没人,鹤源怕气氛尴尬,便调侃起赵正尧来。
赵正尧望着她笑而不答,一幅沉稳内敛的模样,他这幅模样使鹤源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干脆不去理他低头玩手机。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拉过她的手,紧接着一缕冰凉滑过手指,她低头,恰好看到他正在将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想要抽离已然不及,她的手指已被他牢牢套住。
“你……”话梗在喉头,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
“昨天夜里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两人的身体紧挨着,他低头凝视着她渐渐绯红的小脸,声音变得低沉,呼吸也不自觉的热了起来。
鹤源怔怔的望着手指上的钻戒,好像这才清醒的意识到,她要结婚了!
这枚戒指套牢的不只一个手指。
下巴倏尔一紧,他纤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四目相对,他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下,容不得鹤源一丝一毫的闪躲,此时的赵正尧变得霸道而强势,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二人之间再没有一丝距离,粗重的呼吸雨点般落在鹤源的唇间,她的唇被他毫不留情的撬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冲进大脑,她生涩的无法呼吸,因为反抗喉间不停的发出呜咽,声声惹人遐想,惹人犯罪。
赵正尧肆无忌惮的占有着鹤源的吻,这个一张照片在他钱夹里小心存放了十几年的女人,从今天开始真正属于他了。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激发了他体内潜伏多年的男性荷尔蒙。
好在他还是有理智的,在门外礼貌的敲门声响起之前,他已经轻轻放开了她,望着她因呼吸困难而憋的绯红的小脸,似笑非笑满眼的宠爱。
拿了证从民政局出来,鹤源问赵正尧李曼妮怎么样了,她心想,赵正尧和她登记结婚,帮助她解决了父亲的心愿,那么她也应该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鹤源执意不让赵正尧送,二人在民政局大门前分手,鹤源一个人乘出租车来到医院看望父亲,病房内喝过鸡汤的施连章正躺在床上看电脑,身为掌讯网站的老总,就算躺在病床上,对新闻的敏感度也丝毫不敢懈怠。
时事新闻,近几个月国际上恐怖袭击事件频发,就连华国边镜也接连发生了三起恐怖袭击事件,这已经引起了人民群众的恐慌,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恐怖分子发动恐怖袭击的牺牲品。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施连章一看是女儿来了,眼疾手快的合上电脑塞到了被子底下,可任他动作再快也没通逃到鹤源的眼睛。
“爸,说你怎么不听呢,胡叔叔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休息,怎么还在工作呢。”鹤源一进门便兴师问罪。
施连章赔笑道:“我没有工作啊,不信你问小叶,我只是看了几眼新闻而已。”
鹤源走上前,不满的说:“还狡辩,对我们这行来说,看新闻不就是在工作吗!”
一旁的小叶看着这对父女刚见面就要吵架,忙在一旁打圆场道:“姐,叔叔他刚打开电脑不超过十分钟,对了,我煲的鸡汤还有,你早上没吃饭就出门了,要不要喝一碗。”
说到鸡汤,鹤源还真是饿了,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好啊,帮我盛一碗吧。”
小叶盛鸡汤的空当,鹤源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红本递给施连章,施连章有些不明所以,当他看到正面端端正正的印着“结婚证”三个大字的时候,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下午可以在手术书上签字了吧。”
施连章似乎没有听到鹤源说什么,手有些抖的打开结婚证,当鹤源和赵正尧的合影像映入眼帘的时候,他这才相信自己的闺女真的结婚了。
照片上的女孩美丽大方,男孩英气逼人,两两依偎,真是越看越登对,怎么看都看不够。
“签,签,马上就签!”施连章惊讶过后,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女儿呀,你还真是随我,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就连登记结婚都不含糊。”
施连章大大夸赞着女儿,其实他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去登记,他只是想让他们先建立男女朋友关系,这样他就放心了,没想到女儿竟然直接和人去领证了。
不过后半句他可没敢说出来,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一步到位了。
鹤源看着施连章拿着结婚证一幅如获至宝的模样,在一旁腹诽道,我敢含糊吗,我一含糊,您老人家的小命就没有了。
喝完鸡汤又躺在病床的沙发上小憩了一小会,鹤源便对施连章说她有些事情要出去,很快就回来。
施连章现在是有证万事足,至于她去什么,他根本不关心,揣着证冲她摆摆手让去快去快回。
鹤源在心里暗暗汗道,这幅模样哪吧里像一个不手术就会有生命危险的病人。
离开医院,鹤源打车来到了赵家,今天她问过赵正尧地址了,李曼妮她平常工作时基本不回来,都是回自己的住处。而这两天她请了病假在家休息。
今天她问李曼妮的时候,赵正尧并没有追问她要干什么,因为他知道以这丫头的脑子,肯定不会做出让他收拾烂摊子的事,也许会有意外收获,所以他和她在民政局分手之后直接回部队了。
这是鹤源第一次来赵家,大院里住的都是军属,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安静整洁之中透出一种严肃的庄严。
鹤源按响了赵家的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婉约而大方,微微发福的身体围着一个淡蓝色的围裙,一双美丽慈祥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鹤源,确定她是生人,礼貌的问道:“请问姑娘你找谁?”
鹤源提着果篮,礼貌的点头问好:“你好阿姨,我是施鹤源,我知道曼妮姐这两天不舒服,特意来看看她。”
中年妇女听鹤源说到她姓施,再看一下她的年纪,心里便多少有了数,忙的请她进门。
二人来到客厅,中年妇女客气的接过鹤源手里的果篮并请她坐,并笑着说:“我是曼妮的妈妈,我姓方。”
鹤源刚坐下,听到方琼自我介绍,忙产站起身鞠躬问好:“方阿姨好,没有事先打电话说一声就过来,希望阿姨不要介意。”
生性温和的方琼对眼前这个懂礼貌的女孩心生好感,她笑着招手:“快坐快坐,来到家里不要客气,你曼妮姐在楼上休息,我上去叫她。”
方琼上楼之后,鹤源细细打量客厅的布置,客厅装修的很有简洁,处处透出主人严谨的作风,家具和摆放都很有古味,只是墙上的几幅画和多宝格上的几件古董,懂行的人一看便知价格不扉。
听到脚步声,鹤源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到李曼妮跟在方琼身后下了楼下,李曼妮一身黑色居家服,长发散在肩后,给人一种憔悴又慵懒的感觉,只是胳膊上缠着的厚厚的白纱布非常明显。
鹤源起身上前打招呼,“曼妮好,我知道你不舒服,特意来看看你。”
李曼妮看了鹤源一眼,随手指着她身后的沙发说道:“坐吧。”
一旁的方琼觉察出女儿的异样,怕鹤源感到尴尬,提起放在茶几上的果篮对鹤源笑着说:“阿姨去帮你们洗水果,你们先聊着。”
鹤源点点头,甜甜一笑道:“谢谢阿姨,阿姨辛苦了。”
方琼摆摆手,提着果篮去了厨房。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曼妮一直盯着鹤源,那样阳光甜美的笑容刺痛着她的眼睛。
正尧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笑容吗?
充满阳光,没心没沛的笑。
可是她做不到,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一株暗夜里生长的曼陀罗,她所有的感情只能在夜幕降临之后独自书写进小小的日记本里。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没有随自己的母亲嫁进赵家过着优渥的生活,没有拥有人人称羡的得天独厚的资本,她宁愿一直穷苦的过日子,忍受着酒鬼父亲的日日毒打,如果那样的话,最起码今时今日,她能拥有一个可以向他表白的身份。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做他的姐姐!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李曼妮突然冰冷的问道。
鹤源闻言怔了一下,心里暗道,这冰山美人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但表面上仍是微笑着答道,“我和正尧正在商量呢,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
李曼妮冷漠的一笑,点点头,“有件事情我想我必须告诉你。”说着她看了鹤源一眼,似乎在征求她意见是否让她继续说下去。
鹤源挑眉,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曼妮紧紧盯着鹤源的眼睛,似乎要将自己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钉在她的脑海里,“其实正尧他并不爱你,他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恩。你的父亲曾经求过他父亲的命,他娶你,只是奉命而已。”
鹤源惊愕的倒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李曼妮竟然会将这些话当面对她宣之于口,过了大约三四秒,鹤源缓过劲来,落落大方的玩笑道:“也许我嫁给他也只是攀龙附凤呢。”
娱乐圈打拼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面对鹤源如此不露声色的反击,李曼妮一时竟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真正意图。
她不禁冷笑一声,“既然这样,你们早知婚姻不会长久,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鹤源浅笑答道:“当然不是这样,既然结了婚我当然是不会放手的,姐姐也知道,我们自小订被父母订了娃娃亲,因为如此,我从小到大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害我都快成老姑娘了,我得让正尧把后半辈子都赔给我。”
李曼妮听到鹤源说到老姑娘三个字时目光又冷了几分,据她所知施鹤源今年才二十五岁,她在自己面前称老姑娘,是故意让她难堪吗。
“如果到时正尧执意要和你离婚呢?”李曼妮的语气仿佛她已经正确的预见了他们的未来。
鹤源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冻结,过了一会,她凝重的说道:“如果赵正尧要提出跟我离婚,我就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你敢!”李曼妮情绪不受控制的厉声喝道。
鹤源看着李曼妮失态的模样,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挥着手安慰道:“姐姐你别害怕,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思想太极端了,想到什么就什么。”
说到这,鹤源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演技点个赞。
李曼妮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了,但是她不屑于向鹤源解释什么,只是将脸转到一边不再说话。
鹤源见状,又说道:“姐姐你别担心,只要以后赵正尧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会把他照顾的很好的,只是万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就不能怪我了,要知道我把一辈子幸福的赌注都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我……”
“住嘴!”李曼妮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嘴里说出任何关于正尧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姐姐,你怎么了,我没说错什么吧?”鹤源一脸受到惊吓的无辜模样。
就在这时,方阿姨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了,笑着招呼她们,“来来来,快来吃水果了。”
鹤源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沉吟一下,然后起身道:“阿姨,看到曼妮姐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手头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方琼挽留道:“吃完水果再走吧,这会外面太阳正大呢。”
“没事阿姨,我先走了。”鹤源说着就朝门边走去,临开门时还不忘回过头叮嘱李曼妮,“曼妮姐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和正尧一起回来看你。”
方琼将鹤源送到门外,看着她高挑的身材充满活力的大步离开,这才折回身回去。
回到客厅,李曼妮仍坐在沙发发呆,她一时万语千言都梗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曼妮这时突然起身,眼角瞥了一眼茶几上切的工工整整的果盘,面无表情的说道,“妈,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曼妮……”就在李曼妮的身子刚刚越过方琼时,方琼几乎哽咽的声音响起。
李曼妮背对着方琼站定,一股冷意从脚心快速流动到心口,她强忍着眼泪,将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方琼缓缓转过身走到李曼妮身边,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满脸泪痕的贴着女儿的脊背,讷讷的说,“曼妮,放手吧,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无法强求的。”
一向不知女儿心事的方琼,刚才在端水果出来时无意听到了李曼妮和鹤源的对话,知女莫若母,她清晰的意识到了女儿隐忍多年的感情,这个念头涌上心头之后,她心疼的快要发疯了。
李曼妮感受到母亲在哭泣,她明白在母亲面前,自己的秘密再也不是秘密了。
不知为何,母亲的眼泪竟让她在一刹那间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想到的不再是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关心或是减轻内心的痛苦。
她似乎快要找到了另一种办法。
“妈,你放心吧,这些我都懂。”李曼妮转过身抱住母亲,字字如金的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着母亲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光芒。
从赵家出来,鹤源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肯定让李曼妮伤心了,感情的世界本来就不分对错,也许在李曼妮的眼中,她更是一个横刀夺爱又心怀鬼胎的恶人呢。
走在医院寂静的走廊里,心里不禁胡想,她真该带李曼妮来这里看看,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当人看透生死之后,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在爱恨执念里呢。
病房外,她隐约听到父亲在和一个女人低声交谈,心里不禁纳闷,她从来没见过父亲身边有桃花啊,她家老爷子难道真的要迎来人生的第二春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竟然忘了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当她看到坐在父亲病床旁边的女人之后,两只眼睛顿时充满冷漠,怔怔的站在那里,如果不是父亲在病床上,她肯定会拔腿便走。
“小鹤,你回来,快进来呀。”施连章知道女儿的脾气,忙的笑着唤她,好不至于让屋内的气氛变得尴尬。
“小鹤你回来了,我听你爸说你和赵正尧登记了,所以前来给你送结婚礼物。”女人望着鹤源,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让你把我的事告诉她的,她和我是什么关系,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一瞬间所有不理智的情绪全部爆发,她不想和面前这个女人说一句话,冲着施连章大声吼道。
施连章一时无言以对,虽然这件喜事林小禾身为母亲有资格知道,但也许他一时高兴太心急了。
林小禾在一旁有些难堪,尴尬的赔笑道:“对不起小鹤,是我来的太唐突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送你一份结婚礼物,送完礼物我就走。”说着手忙脚乱的走到沙发边提起自己的包包拿出了一个礼盒递到鹤源面前。
礼盒包装的很精美,淡紫色,长方形,里面应该是一条项链。
“你不用走,我走!”鹤源看都没看,甩下这句话之后就拉门离开了。
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鹤源的眼泪就下来了,自从父母离婚之后,他们虽然生活在一个城市,十五年之间,母女俩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父母刚离婚那年,她才十岁,她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妈妈,然后从梦中哭着醒来,有一天放学之后,她偷偷去妈妈的公司找她,当时正是下班时间,她亲眼看到妈妈亲密的挽着另一个陌生男人的胳膊从公司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拉开他们,嘴里大叫道着“不要碰我妈妈,不要碰我妈妈”,疯狂过后,她换来的是林小禾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和一句“再也不要来找她”的忠告。
后来父亲的网站渐渐做大之后,林小禾曾经来家里找过他们,那并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让父亲的网站为他们公司做免费推广,而这次,恐怕多半是因为她终于和高不可攀的赵家结了姻亲,所以她才会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出现吧。
这就是她的母亲,一个势利、爱慕虚荣的女人。
鹤源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将这些日子所有积累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以至于她是怎么坐车到酒吧,再到喝光一瓶xo的都已记不得。
酒吧里的音乐轮番轰炸着耳膜,灯红酒绿的光影笼罩着鹤源伏在吧台上熟睡的侧颜,长长的睫毛仍然沾染着泪光,高高的鼻梁如山峰般挺俏,嘴唇嫣红丰润,脸颊上的泪痕在光影中折射出神秘的光芒。
如此一幅美女醉酒图,在酒吧这样的场合里,对那些登徒浪子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喂喂,小姐,快醒醒,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呀?”一个同样喝醉了酒的年轻男人站在鹤源身边轻轻的推搡着她的肩膀。
那人又叫了好几声,见鹤源一点反应也没有,直接上前将她横抱了起来。感觉被人抱了起来,鹤源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闪动的灯光下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闻到了一股古龙水和酒味相混合的怪味,强烈刺激着她的胃,让她几欲作呕。
一把推过男人的脸,用力的挣扎着:“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男人感受着脸上柔弱无骨的小手,双眼充满了情.欲,他低头在鹤源耳边声音沙哑的说道:“美女你喝醉了,酒吧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啊。”说着不顾鹤源的挣扎,抱着她就朝里面的包间走去。
“把人给我放下!”突然一道带着戾气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醉酒男闻言停下脚步,抱着鹤源不屑的转过身,在他的地盘上难道还有人想玩英雄救美那一套不成。
“本公子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着。”醉酒男一脸的挑衅。
陆皓浓墨般的剑眉一蹙,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高大的身形闪到男人面前挥手就是一记重拳,在男人倒地前一把将鹤源接在了怀里。
鹤源被晃的头晕,一时间睁不开眼睛,只知道周围刺鼻的味道没有了,鼻息间竟是一股淡淡青草味道,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陆皓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的女人,心里恨不得将她骂死,竟然敢一个人在酒吧喝的这么醉,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不过在看到她哭的红肿的眼睛时,顿时心软了,如墨般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熟不知陆皓低头宠溺的表情,已经可以让和他一起来的几个女伴们用目光将鹤源杀死几百遍了。
这时醉酒男从地上踉跄的站起身,他捂着被打的左脸,双眼通红的一把拿过吧台上的一个红酒瓶。猛的在吧台上摔碎了用半截玻璃瓶渣指着陆皓发狠道:“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在我的地盘连我看上的女人都敢劫,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这时酒吧里的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了,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停止了跳舞纷纷围上来看热闹,时不时传来几声起哄的叫好声。
而醉酒男身后已经站了十几位彪形大汉,有几个甚至赤着膀子露出身上唬人的刺青。
这时陆皓身后走上前来一个年轻小伙子,高高瘦瘦的身穿一身黑色皮衣,脖子里挂着手指粗的银链子,典型的富二代形象,他的脸上却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喂,大哥,你知道我们这位小爷是谁吗?告诉你,你今天看上的不是别人,那可是人家的心头肉。”
银链帅哥话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陆皓一脚,他回过头不满的抗议道:“踢我干嘛,我又没说谎,再说施学姐都喝成这幅模样了,根本听不到,你怕什么。”
醉酒男知道自己的人都来了,腰板更加硬了,可是眼前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在他面前轻松说话,当下觉得脸上挂不住,又上前一步指着陆皓的鼻子威胁道:“你小子今天把人留下这事算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皓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指着他的鼻子跟他说话,除了他老子和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只见他眸光一闪,一记无影脚已经狠狠踢在了醉酒男的裆部。
醉酒男当下疼的弯成了虾米,这时陆皓身后一起来happy的几个男女朋友纷纷起哄叫好,醉酒男立刻满脸通红的捂着下身,好一会才从牙缝里吼道:“上啊,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
说完他手底下的一群大汉就要一拥而上,这时几道银光闪烁,只见银链帅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把瑞士军刀,正在手里耍耍的虎虎生风,他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吊儿郎当换成了狠辣决绝,绝对的冷血杀手范儿,十几个大汉一时竟不敢上前。
“你们他妈的倒是上啊,我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醉酒男这时已经直起腰来,看着周围纷纷看他笑话的男女,只觉得血往上涌,一时间顾不得许多,趁人不备抓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半截玻璃瓶就朝陆皓身上刺去。
陆皓因为抱着鹤源,当他看到醉酒男刺向自己时已经躲闪不及,由于担心怀里的鹤源被刺伤他敏捷的转过身用后背挡住刺来的玻璃瓶,将鹤源紧紧护在怀里。
“啊!”一声惨叫传来,当陆皓回过头时醉酒男已经被林彤踢翻在地,手里锋利的瑞士军刀正抵在他的喉头。
“皓子,你说怎么处置他比较好?”这时林彤又恢复了刚才玩世不恭的轻松模样。
陆皓抱着鹤源,没心情玩,于是对林彤说:“把他带走,等我想好了再说。”
陆皓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上来两名年轻帅哥将醉酒男反手架了起来。
而刚才那群大汉看着对方的架势,知道这是一群他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物,于是纷纷作鸟兽散。
“等一下,陆少等一下——”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来人中等身材一身的肥肉,脖子里的金链子比林彤的项链要粗好几倍,这形象简直就是暴发户的形象代言人,只见他满脸堆笑的走到陆皓身边。
陆皓看了他一眼,认得他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便卖他三分面子,抿唇寒暄道:“王老板,几日不见生意还好吧。”
王老板胖胖的脸上淌满了汗珠,赔笑道:“托您的福,生意不错。只是……只是今天这件事,您可不可以高抬贵手……”
“姐夫,这小子戗我看上的妞还打人,你快找人帮我后收拾他。”
醉酒男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一看救星来了,腰板也跟着硬了起来,虽然眼下被人反手架着根本直不起腰来,但是说话的音量却是提高了n个分贝。
王老板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直打的醉酒男眼冒精光,同时厉声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从放假回来每天泡在我这酒吧,一点忙帮不上还总给我惹事,明天再敢来酒吧看我打断你的腿!”
醉酒男名叫孙骁,是王老板的小舅子,在菲国留学放假回来,每天无所事事在酒吧里专挑喝醉的美女下手,不料今天在鹤源身上翻了船。刚才被姐夫一个耳光直接打懵了,他从没见过在龙平街呼风唤雨的姐夫在谁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过,当下像战败的斗鸡一般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陆皓一看王老板此举,刚才的怒火已消了一半,再说他怀里一直抱着鹤源,忽略她的体重不计,她身上时时袭来的体香已让他心烦意乱起来。
他回过头对林彤说:“今天就撤了吧,我先把人送回家。”
林彤意犹未尽的一把拉住他,“皓子,我见过重色轻友的,可没见过你这么重色轻友的,我今天为了你连这个都亮了。”说着将手里的军刀耍的帅的没谁了,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皓怀里的鹤源,笑吟吟的说,“再说,我也是为咱学姐着想,她现在醉成这幅样子,你把她抱走谁敢保证你不会对她做点什么。”
林彤说的就好像陆皓现在真要抱走鹤源做点什么似的,说到最后,他为了增加煽动力,特意向一同前来的美女们识眼色道,“各位美女,你们说是不是啊!”
林彤根本不理解在场的美女们心里想的什么,她们此时恨不得陆皓怀里抱的是自己,巴不得陆皓对她们做点什么呢,可是现在他怀里明明抱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出于女人的忌妒心里,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占便宜,所以她们以惊人的默契纷纷附和道,“是啊陆皓,今天可是你约的局,现在你自己跑了把我们丢下算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陆大少,可不带你这么放鸽子的!”
“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们还玩个什么劲啊!”
莺声燕语的报怨声一起向陆皓袭来,让他认识到女人团结起来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他怒目望向罪魁祸首林彤,换来对方幸灾乐祸的笑脸。
一直站在旁边察言观色的王老板也赶紧上前帮腔道:“是啊陆少,大家难得聚在一块,这样,我先给这位小姐找个安静的包间让她好好休息,你们大家就尽情的玩,我保证一定会派人照看好这位小姐的。”
要知道今天陆皓一走,他算彻底把这个大主顾给得罪了,且不论盛世集团的财力不是他们这种混江湖的人招惹的起的,就连盛世集团每年见客户来消费和陆皓自己带朋友来玩对他们酒吧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陆皓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鹤源,他们刚才差点因为她打起来,而她这个“祸水红颜”竟然睡的这么香。
难道是因为是在他怀里的缘故吗,想到这,平日玩世不恭的唇角竟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一旁的林彤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为他默哀,想他们x大校园所向披靡的风流双帅之一的陆大少竟然折在了这个非要跑去当狗仔的女人手里。
“走吧走吧,别抻着了,施学姐且得睡一会儿呢。”林彤看出陆皓被大家说的不好意思再走,于是强拉硬拽的将他推到他们长期预留的包间里。
王老板向大家声明今天晚上的一切酒水由他请客,就当赔礼道歉,而且还非要送施鹤源一张五折卡,希望她能不计前嫌继续光顾他们的生意。
今天和陆皓来的小伙伴都是京城有名的富豪子女,因为放暑假了,他们这伙因为留学而流落在世界各国的发小们才得已聚在一起。
他们这伙人聚在一起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挥金如土,其实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喝酒划拳,借着酒意引吭高歌,一样的热闹,热闹之后一样的落寞。
酒意阑珊之后,包间内大大的液晶屏幕上播放着知名歌手的温柔情歌,大家都摊倒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陆皓端着一杯白水来到鹤源身边,此时鹤源蜷缩在沙发一角,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有些受伤后无助的模样,陆皓的心竟然紧缩了一下,难道这就是心疼吗。
平日里凡事都要争先的她难得有如此温顺的一面,认识她两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她的睡颜。
她很漂亮,从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这么认为,只是她平时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像别的女孩那样打扮自己,所以总是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的印象,从而使旁人忽略了她的美丽。
他将水杯放在玻璃茶几上,轻轻的在她身边坐下,俯首温柔的扶起她的双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小心的将水喂到她的唇边。
而另一边的长沙发上,喝高了的麦克懒懒的伸手指了下鹤源问向身边的林彤道:“那个女孩是谁呀,我怎么看着陆皓有些不对劲儿啊?”
林彤也喝高了,脑袋有些不清楚的答道:“我们一学姐,现在是大网站的资深狗仔记者。”
林彤因为喝醉了,说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所以他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哄笑,几位美女不禁充满醋意的调侃起陆皓来。
“陆皓,我刚去菲国一年,你怎么变风格喜欢起学姐来了。”
“对呀,我听林彤说咱们这位学姐还是狗仔队的呀,难道你不怕被她偷拍,什么时候也在网上放一两张你们的……照片,我听说现在的女孩都想红。”
女孩说到照片时刻意停顿了一下,大家心领神会,跟着哄笑一堂。
马腾也跟着叫道,“对呀,我倒是好奇呢,一年多我都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不会就是因为这位学姐吧。”
陆皓对这些调侃揶揄充耳不闻,只是小心的看着鹤源将水喝下,不料这时迷迷糊糊的鹤源竟然喝呛了,猛烈的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陆皓慌忙放下水杯轻轻的拍打她的背,温柔呵护的模样与往日大不相同,直看得一众小伙伴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陆皓吗!
“别管我,谁都不要管我……你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我自己过的很好,我很好……”
鹤源突然胡乱挥着手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醉话,画风如此突变,大家再次愣住,同时不禁同情起陆皓来了。
他难得动一次真心,没想到对方是个受过情伤的主儿!
林彤在心里又在为陆皓默哀了,这施学姐隐藏的真深,没听说过她谈恋爱,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陆皓看着鹤源眼角的泪水,心脏猛缩着,两道剑眉紧锁,心底不禁咒骂,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个打不死的小强伤的这么深!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爸,咱们回家吧,咱俩过挺好的。”鹤源突然一把紧紧抱住陆皓的脖子,在他耳边不停的呢喃着,“回家……回家……”说到最后,她竟然低低的呜咽起来。
陆皓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就朝门边走去,小伙伴们看着陆皓的表情,也没人敢拦他,任他抱着鹤源离开。
一直将鹤源抱出酒吧,早有门童将他的车开过来打开车门恭候着,他俯身将鹤源放进副驾驶,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然后回到驾驶室准备发动车子,临行前不经意的望了她一眼,她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胸前,一脸的泪痕,被泪水濡湿的头发紧贴着白皙的脸颊,狼狈又无助,他不受控制的欺身靠近,感受着她因抽泣而抖动的呼吸喷拂在自己的脸上,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男性荷尔蒙。
他在心底再次狠狠的咒骂了一声。
他从没有见她哭过,他的脑海里只有她灿烂耀眼的笑容,不论是游戏胜利后嚣张的模样还是生了气发飙的模样,都能让他在心里回味好久。
而此时,这个女人的眼泪让他发了狂的心疼,一股强烈的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冲进大脑。
他望着她嫣红的嘴唇,克制不住的低下头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吻上她的时候,她平日招牌式的笑容在眼前闪现,他猛的转过头,似乎跟谁赌气似的快速发动了车子离开。
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在她喝醉的时候冒犯她!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大道上车灯蜿蜒如河,陆皓的车子汇聚其中,成为旖旎夜色的一抹点缀。
车厢里,鹤源不再似刚才在他怀里睡的那身安稳,她仿佛在做梦,秀眉一直紧紧锁着,脑袋靠在真皮椅背里不停的左右摆动着,仿佛很痛苦。
“走,你走——你走——我永远不要见到你!”她声音嘶哑,但却似呐喊般的吼着,最后她猛的睁开眼睛,惊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车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闪烁的霓虹灯让她的眼睛很不适的再度闭了起来。
“你醒了吗?”一道磁性的声音传来,带着不经掩饰的关切。
鹤源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陆皓那小子,只是她纳闷自己怎么会在他的车上呢?
“你怎么在这儿?”鹤源的声音里充满着浓浓的鼻音。
陆皓一看她复活了,身上那股只有在她面前才有的纨绔子弟的劲头也就不受控制的上身了,他伸出手指隔空点了一下她,表情惋惜道:“你这会儿才醒,白白错过了一幕英雄救美的好戏,要不然你几张照片一拍,再加上你那一肚子狗血剧情,明天我陆大少白刃救美女的花边新闻肯定轰炸网络,妥妥的大头条!”
鹤源白了他一眼,从他的话里对自己醉酒后发生的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不论陆皓有没有夸张事实,她还是要庆幸今天遇到了他,同时心里对自己一时冲动跑到酒吧喝酒懊悔不已,幸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皓子,谢谢你啊!”鹤源突然觉得自己身为师姐,平常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威风惯了,现在喝醉被抓个现行,尴尬的想要钻地缝了。
陆皓扭头看了一眼鹤源难为情的模样,心里偷偷乐了一下,不过他不忍心再糗她,便一幅无所谓的道:“这算什么,不过你喝酒去我经常出没的酒吧竟然不带着我,实在是不怎么仗义,下次你必须请我一顿。”
“是是是,回头我一定请你,把之前欠的一并补上。”鹤源讨好般的连连点头称是,同时掩饰着自己的心虎,生怕他问起自己为什么一个人去喝酒。
不过陆皓并没有看出鹤源的心思,心里突然想到自己今天第一眼看到她时,她满脸的泪痕,还有她蜷缩在沙发上时口中的呓语,一时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从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她。
他从没有听说过她有男朋友,甚至连学校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追求者都被暗自清理掉了,那么她,今天哭的那么伤心到底是为什么?
陆皓本想开口问她,但这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交警正在查酒驾,于是连忙将车子减速拐进了一条小巷。
其实他并没有喝酒,只是这会儿热血上头,突然觉得他是时候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陆皓,你干嘛停车,拐到这里干什么?”鹤源一看眼前突然变得昏暗,惊愕的叫了一声。
“你没看到前面在查酒驾吗!”陆皓面对鹤源下意识的惊慌,心里莫名的有些烦闷。
她竟然怕他。
他若真想对她做点什么,还会等到现在吗?
“你开着车干嘛还喝酒,你不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至理名言吗!”鹤源的声音有些生硬。
陆皓将车子熄了火,车厢内一片黑暗,从鹤源的角度只能看到远处小区的楼房里几处依稀的灯火,不知为什么,此时的陆皓让她感觉有些紧张,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
“你今天为什么哭?”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喝酒,直接问到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声音是带着几份从未在她面前显示过的只属于他陆大少的冷峻咄人。
她哭了吗?鹤源只是记得梦里一直和母亲在吵架,难道她真的哭了?既然陆皓都知道她哭了,那么恐怕酒吧里的那么多人都见到她哭了吧。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蠢的事,恐怕以后陆皓一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时不时拿出来糗她一下的。
“我哭了吗?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你肯定看错了!”鹤源把心一横,自动忽略掉自己浓重的鼻音,来个打死不承认。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陆皓突然一把钳制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转向他,她被他突然的举动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要听实话!”陆皓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鹤源沉默,想到母亲,伤痛再次袭来,她在虚无中仰起小脸不让泪水流下来,这样僵持了几秒钟,鹤源只感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陆皓掐断了,她为了不使气氛尴尬,放柔声音道:“陆皓,你先放开我,我今天不想谈这个话题,我们先回去吧。”
陆皓的情绪有些激动,“什么叫不想谈,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我晚去一步会是什么后果,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一个人去买醉!我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鹤源没有立刻回答,她觉得今天的陆皓有些反常,也许是他总在给她收拾烂摊子忍耐到极限了吧。
她静静的等待陆皓稍稍平静下来,轻轻的吐出几个字:“陆皓,放开我,我要回家。”
陆皓知道她已经生气了,只是她在忍耐,但是他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曾经因为害怕被她拒绝,一直不敢向她表露心声,所以他决定等自己毕业了再正式追求她,现在他的毕业证书已经到手了,而他也是时候出击了。
“施鹤源,你给我听着,本少爷喜欢你很久了,我要你做我女朋友!”陆皓郑重的向鹤源表白。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心里有多紧张,若被他的一票朋友们知道,他陆大少向女孩子表白竟然会紧张,一定会成为天下奇闻的。
而鹤源面对陆皓的突然转变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陆皓今天也喝醉了,要不然就是她自己的酒还没醒彻底,出现幻听了。
二人就么僵持着,鹤源渐渐觉得陆皓不像喝醉,而自己此时也非常清醒,但是她搞不懂身世显赫并在学校呼风唤雨的陆皓怎么会看上她这个不起眼又大他一届的学姐呢,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陆皓在拿她开涮。
……
“喂,大学姐,我可是认认真真的在向你表白呢,你好歹给个回应行不?”陆皓终于绷不住了,晃了下鹤源的肩膀叫道。
他就知道,在她面前他永远耍不起来冷酷霸道总裁范儿,因为人家根本不买账,所以他只好认命的走他的浪荡公子死缠烂打的亲民路线。
“呃……那个……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想找个人着补一下,不过我可告诉你,找我你可找错人了。”鹤源回过神,推开陆皓的手臂调整坐姿坐好。
陆皓受伤的大叫:“什么叫着补一下,难道我说的还不够认真吗?本少爷看上你了,从你第一次把我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鹤源闻言噗哧笑了出来,“陆皓,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有受虐倾向吧。”
陆皓白了她一眼,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不得不再次耐心引导:“给点面子,我真的是在表白好吗,你投入一下,你看没看过电视剧,好歹也按套路跟我对下台词呀,哪怕最后给我发张好人牌说我们不合适呢。”
鹤源无语望天,然后照着陆皓的脑门狠狠敲了一记,“就你还想让我给你发好人牌呢,你是好人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在此强抢民女,我不报警就不错了。”
陆皓捂着受伤的额头,心里受伤害到极点,有他这么不被尊重和理解的强盗吗,今天真是衰到家了,看来表白也得选个黄道吉日。
遇到个这么不配合的主,陆皓只能先撤再另选时机,于是,他默默的发动车子载着鹤源送她回家。
到了小区,鹤源目送陆皓的车子一骑绝尘的离去,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很乱,她需要回家好好消化一下陆皓今天的表现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同时她注意到,因为陆皓的出现,她的心情也莫名的得到了缓解,想着陆皓,她觉得他就是猴子请来的db,特意做她的开心果和及时雨的。每次她有困难第一时间帮她的永远是他,而且他身为盛世集团的少董,在她面前从来没有任何架子,相反的,她有时觉得他真有做狗腿的潜质。
他们两个认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鹤源是楚仲庭的铁杆粉丝,无论在哪耳机里播放的永远是他的歌,对他的一切活动信息了若指掌,而且只要她有时间,他在京城的粉丝见面会她从不缺席,每一次能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那天,她坐在图书馆看书,因数手机没电了,耳朵里塞的耳机成了摆设,她听到临桌有一个男同学在向另一个女同学示好,出手竟是一张楚仲庭次日晚上七点半在盛世酒店的小型歌迷见面会门票,真是阔绰啊,那时的她身为楚仲庭京城歌迷会的会员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真不知这小子有什么手段弄到的门票,不过看到他用楚仲庭的门票当做把妹的手段,她心里反感不已,偷偷打量过去,只见这个男生很面生,应该是大一的新生,但是人长的很帅,一双桃花眼真是天生的少女杀手,活脱脱的漫画男主角,但可惜不是她的菜,她不喜欢这种酷的没边的阔少。
只见那个女生含羞带怯的收下门票,然后抱着书本起身跑开,留下男生一脸志在必得的笑脸,只是这个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自说自话惹怒的身为楚仲庭铁杆粉丝的鹤源。
“不就是一个选秀出身的小明星吗,说不定早被有钱人包养了,有什么可看的,真是搞不懂这些女生。”
鹤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合上书本走上前去,两只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她瞪着陆皓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楚仲庭,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在背后诋毁别人,你这是诽谤!”
陆皓一头雾水的看着鹤源愤怒的小脸,一时间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大姐很有可能是楚仲庭的粉丝,他刚才无心的话一定被她听到才来兴师问罪的,但是望着鹤源眼睛里的认真,突然对这个女孩感到一丝好奇,从她的神情里完全没有一点追星族之于偶像的盲目崇拜,相反的,就好像是维护挚友一般的义气,他心想不就是个唱歌的吗,她怎会如此呢。
于是,他故意笑道,一幅痞痞的样子,“我是没有证据,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是清清白白的,学姐啊,我劝你不要被人家的外表迷惑了,他们的圈子是很复杂的,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追星呢。”
鹤源没想到这毛头小子竟然敢教训起她来了,顾不得身在图书室,怒声反驳道:“你懂什么,你了解他吗,你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别人的努力的,更别说尊重了。还有,追不追星是我的人身自由,不用你多嘴,如果你真的看不上别人,干嘛还用人家的门票骗女孩子?”
陆皓也有些火了,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顿时将鹤源笼罩在阴影之中:“像我这样的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亏刚才还说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你又有什么权利说是我什么的人!我骗女孩子,你以为人家愿意受骗就因为那几张破门票吗,告诉你,那是因为人家比你更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鹤源瞪着陆皓逼近的脸,克制着自己将要挥上去的拳头,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冲动是魔鬼,决不能再让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
好在这时过来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的将陆皓拉走,鹤源认得那几个男生,都是大一的学弟,前几天因为欺负学妹刚被她教训过。
“哼,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姑娘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不乱说别人的坏话,你爱是什么就是什么!”鹤源望着陆皓被几个人生拉硬拽的背影,嘴里嘀咕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看书。
陆皓被朋友拉出图书室后,关于鹤源的各种英勇事迹便被普及进了大脑,有说她获得过见义勇为胸章的,有说她是武林高手的,一时间被几个人说的传呼其神,活生生一个当代大侠女。最后林彤告诉他,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及时拉他出来,鹤源肯定就对他动手了。
被大家七嘴八舌这么一说,反而激发了天生反骨的陆皓对鹤源的好奇心,他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他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她。
接下来,陆皓使出一切激将法想要逼鹤源动手,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武林高手,要么放学去教室堵她,要么捣乱她跟室友的约会,只不过,鹤源知道了陆皓的身份,知道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只要她不去理睬他,过一段时间他自己没了耐性,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没想到陆皓这一辈没有过的长情都用在了捉弄鹤源身上,正因为如此,学校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流言喧嚣直上。
不过鹤源都选择了忍让,时间久了,她觉得陆皓不过是纸老虎,只会玩一些幼儿园的恶作剧,反而觉得他挺无害的,甚至偶尔还能发现他一些可爱的地方。
直到那天愚人节那天傍晚,陆皓竟然让人用鲜花在鹤源的寝室楼下面铺成了一个大大的心,然后用喇叭大喊鹤源的名字,一时间吸引了全校的目光,全校的学生都聚集在了女寝楼下面,熙熙攘攘犹如赶庙会一般热闹。
鹤源本来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在看书,不明所以的被室友拉下了楼,一下楼她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所有的人一看到她出现,都开始起哄,人群中的女生占大多数,她们之中有单纯看热闹的,有对她投出羡慕的目光的,更有人觉得她不过如此然后背后说她坏话的,鹤源无暇去顾及许多,下一秒她便看到身穿一身天蓝色休闲西服的陆皓手拿着一枝红玫瑰站在花丛中间一脸深情的望着她,不待她有任何反应,他突然单膝跪地向她表白。
鹤源被陆皓搞蒙了,不知这家伙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周围的大叫声此起彼伏,有喊“在一起”的,也有喊“亲她,亲她”的,她当下觉得今天被陆皓架到了一个被众人看笑话的位置,顿时又气又急,正欲转身离开,不料这时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手臂带进了怀里。
她的头撞在陆皓的胸膛晕的厉害,不待她挣扎便被陆皓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使她动弹不得,接着陆皓那张俊脸带着坏坏的笑便要吻上她,她下意识的退后却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就在他要吻上她的那一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推开他,然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竟然直接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陆皓直接被摔蒙了,手里那张一尺长并且写着“你被耍了!”的字条,此时赫然成了自己的写照。
真没想到棋差一着,他竟然成了全校的笑话。
当所有的人看到那没来得及贴在鹤源后背的字条时,瞬间沸腾了,一众男生们直接成了鹤源的铁粉,大喊着她的名字,而女生们心里更多的是欣慰,原来她们的陆大少并不是要真情告白,而是送给全校同学们一份愚人节礼物。
从那之后陆皓再没有对鹤源做过恶作剧,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鹤源毕恭毕敬、言听计从,鹤源对他的转变也从一开始怀疑他别有目的到最后对他的一切表现都反应如常,两个人也渐渐建立了友谊,成为了好朋友。
现在陆皓对于鹤源来说,是一个最值得依赖的朋友,不论他在她面前多么吊儿郎当没正形,但是她知道,如果她有什么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她解决,在学校的时候,她的室友都戏称陆皓是她的“铲屎官”。
不过,今天又不是愚人节,陆皓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被自己喝醉酒气的精神不正常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空中大大的月亮如银盘一样挂在天边,整个小区笼罩在月色之中,显得静谧而安详。
鹤源漫步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呼吸着夜晚凉爽的空气,脑袋异常清明,但是她此时什么都不想去想,一切即来之则安之吧,她需要享受这片刻的安逸。
这时她看到月光下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身形很熟悉,月光折射在他挺拔的身躯上,使他看上去是显得不可侵犯。
走近一点她看出来竟然是赵正尧,她快步走上前去,而赵正尧似乎早就看出是她,提前停下了脚步等她靠近。
“你怎么会在这儿?”鹤源忍不住讶异问道。
赵正尧借着月色明亮的眸子快速扫过鹤源周身,然后微微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他的语气并不是责备,也听不出有多么关心,但是鹤源听到他磁性的声音之后,竟觉得自己像一个犯了错被当场捉住的孩子一般感到心虚,她微微低下头使他闻不到她呼吸的酒味,然后撒谎道:“朋友聚会,我只喝了一小杯。”
赵正尧将她心虚的模样尽收眼底,倏尔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他的力道很温柔,温柔的让鹤源忘记了闪躲,赵正尧似乎对鹤源的反应很满意,刚毅的唇角扬起一抹诱人的弧度,他缓缓靠近,呼吸绵长而有力。
男性独有的阳刚之气将鹤源团团围住,她紧张的忘了呼吸,她以为他要吻她,紧张的微闭起了眼睛,却没想到他竟然只将英挺的鼻子停在她的鼻息边狠狠的嗅了一下便直起了身放开她,然后似握有证据的家长道:“据我看,你喝了一不止一杯吧。”
鹤源感觉被他戏弄了,推开他径直继续往前走,赵正尧莞尔一笑跟上她的脚步。
“明天晚上去家里吃饭吧,爸爸想见见你。”赵正尧跟在鹤源身边,语气自然而随意,他尽量说的轻松一些,好让她不感到紧张。
“明天晚上?这么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呢。”鹤源一听明天要让她见赵正尧的父亲,心里当下就打起了退堂鼓,人家可是堂堂一军之长,肯定严肃的吓人,她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拐了他的儿子去领了结婚证,明天去了肯定会挨批评的,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此时还躺在医院呢,她没有保护神就更不敢去了。
赵正尧闻言忍不住笑她:“这还突然,那我们的事对他们来说岂不是更突然。”
他们前脚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民政局的主任后脚就把祝贺电话打给了赵正尧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连招呼都不给自己打就带人家鹤源把证领了,老赵同志当即就把赵正尧召回家里狠批了一顿。他们的婚事耽搁这几年,赵正尧总拿部队工作忙没时间当借口来搪塞自己,他还以为儿子心里有别的对象了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搞突然袭击,直接和施家女儿把证领了。虽然这甚合自己的心意,但是他这么做也太不把他这个当老子的放在眼里了,所以该批还是要批的。
而批评过后,见儿媳妇就是重中之重了,于是给赵正尧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明天晚上一定要把鹤源请到家里吃饭。
赵正尧接了命令之后给鹤源打电话,但她却一直关机,他去她公司找她,同事们却说她这两天请假了,于是他不得不打电话给鹤连章,可施爸爸的电话竟然也打不通,最后他无奈只好来家里找她,可是务业的人又不让他上楼并且告诉他她们家里没人。
一时间,他不禁担心起来,这对父女怎么突然都联系不上了,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就在他要打电话命人帮他查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鹤源回来了。
她刚走近,他便看出她喝了酒,说话也有一些鼻音,他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喝酒,心想只要她没事就好,以后有他在她身边,他便不会再让她哭了,无论因为什么!
这时鹤源低着头嘟嘴道:“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明天有采访任务。”
赵正尧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说:“我接到的可是老爷子的死命令,我军令状都立了你总不能让我抗命吧。”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抚道,“放心吧,咱们家老爷子吃不了人。”
鹤源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什么咱们家老爷子,那是你爸,谁跟你咱们,我可听我爸说起过,你爸脾气火爆的很,生气的时候连桌子角都能拍碎了,我还想留着小命多活两天呢。”
赵正尧被鹤源的话逗的笑出声来,那笑声犹如清泉潺潺和周围的月光一样沁人心脾,缓缓的流入鹤源的心田,没想到他平时不怎么笑,笑起来竟然这么悦耳,一点不像严肃的军人,倒像个大男孩。
“你呀,留着这点幽默劲儿在咱们家老爷子面前显露一翻,他肯定就放不你回来了。”赵正尧笑着忍不住又摸了下鹤源的脑袋。
不过他的话倒提醒了鹤源,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万一明天他家老爷子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呢!
赵正尧虽然与鹤源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却仿佛认识她很久很久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他都能读的懂,他不禁感叹自己拥有这种天赋的异能,同时更加坚定的告诉自己,他和鹤源,就是命定的眷属。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正因为知道鹤源在想什么,赵正尧偏偏这么说来吓她。
“啊,你说什么?”鹤源一脸震惊的叫道,真希望自己刚才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赵正尧说道:“咱们既然已经领了结婚证,住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不会告诉我你和我领证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打算真的和我成为夫妻吧。”
赵正尧的话一语中的,同时也像一壶冷水对着她当头浇下,让她认清了自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同时,她突然觉得对不起赵正尧,她必须要向他坦诚。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
“什么事,你说。”赵正尧听着鹤源不像开玩笑,而且她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怯懦,便忍不住放柔了语气。
鹤源深吸了一口气,死就死了,把心一横道:“其实我突然要和你领结婚证,并不是我突然想通了,而是我父亲突然生病住院了,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他就不同意做手术,医生说如果我父亲不尽快做手术的话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才突然约你谈结婚的事情。”
听着鹤源一口气说出原委,赵正尧忍不住愣了一下,怪不得她对他的态度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他回过神之后,心里竟没有一丝生气责备她的念头,而是觉得身为人女,她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父亲而答应和一个丝毫没有感情基础的男结婚,真是大孝女,这份孝心真可以为人表率了。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如果被战友知道了,一定又会笑他丑妻家中宝,真是有妻万事足,自己的老婆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她做错事的对象是他自己。
赵正尧道:“丫头,你没有发现你这件事的动机虽然是错的,但是选择和结果却是对了吗。”
鹤源抬头看向赵正尧,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觉得他似乎在笑。
难道他不生气自己骗他吗?
赵正尧见鹤源没说话,便继续说道,“既然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放心,无认今后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时间会证明你付出的代价是值的的。“
一瞬间,他一反往日毒舌调侃的模样,语气严肃而认真,犹如宣誓一般,那么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如山峰神祇,鹤源感到自己的心脏犹如小鹿乱撞,忐忑之余却升出一丝感动和温暖萦绕心头。
她知道,这是她应付的代价,她不会逃避,既然和他领了结婚证成为了夫妻,那么在他们解除婚姻关系之前,她也一定会忠诚他们的婚姻。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施叔叔。”赵正尧对鹤源说。
鹤源怔了一下,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她没有理由拒绝。
赵正尧将鹤源送到大楼入口便告辞了,他因为老爷子的传召只请了半天假,早已过了归队时间,必须马上赶回部队。
鹤源回到家,小叶在医院陪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突然感觉肚子空空,饿的胃酸,于是去厨房为自己下了碗面,不管什么事,做人必须善待自己,这样才有力气面对明天的一切。
吃面的时候,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新闻,网络还是那么热闹,离开了谁地球都照转,可是这短短几天她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已是沧海桑田。
临放下手机前她不忘去楚仲庭的微博转一圈,不看还好,这一看她被震惊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楚仲庭竟然就在一分钟前刚刚在微博发表了与自己签约十年的经纪公司单方解除合约通知,另外还附有一篇长文,以第三者的口吻细说楚仲庭自在当年那档选秀节目获得冠军与虹际公司签约至今的种种不公平待遇,因为当年选秀节目有奖励,获得冠军的人会直接与虹际公司签署为期十年的合约,虹际公司会为冠军全方面包装力捧,使其成为国际巨星。
但是楚仲庭与虹际签约之后,前两年公司确实履行了合约对其力捧,使其快速成为国内乐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是后来却因公司高层更倾向于当年获得季军的美女王雨萱,便忽略了他,无论国内外的广告代言还是各种片约都被公司拦在门外,并且想方设法的为王雨萱争取。
当年这些不公平的待遇毫令毫无背景的楚仲庭无力反抗,而且如果他要解约的话便要面临一大笔无力支付的违约款。
祸不单行,后来他又因为感情的缘故沉寂了两年,这两年不断不媒体猜测他被经纪公司封杀了,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在家里做了两年的宅男。
后来,经过两年的低谷沉淀,他如凤凰涅槃般复活了,他把在低谷时期写的歌拿到国际上去参赛,之后连连获奖,公司看他得了奖才借着得奖的势头重新启用他,他又大火了一把,可是一段时间之后,公司竟然让他为王雨萱制作专辑,并要求他在公开场合提携王雨萱,为了限制他的发展,公司不准他接任何影视方面的合同,于是他成了拼命赶通告、开演唱会为公司赚钱的机器。
现在十年合约终于到期,可是公司却拿出了一份不知什么时候让他签过的无条件自动续约合同,这次,楚仲庭决定不再沉默,要起身反抗。
这条微博发出十分钟之内转发已经上万条,评论也达到了五千多条,而各大门户网站也纷纷在第一时间争先恐后地发表了关于楚仲庭解约事件的头条新闻。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是这十年,陪鹤源度过了整个青春期,他的奋斗他的努力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她,出生在平民家庭的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自己的努力,每当想到当自己安逸的坐在电脑旁玩游戏吃零食的时候他却在练习室拼命的练习舞蹈或是熬夜写歌,她都会告诉自己不要沉迷安逸,要努力,要奋进。
今天看完他发表的这篇长文,鹤源想到过去他的努力竟是在那种压迫下一个人在挣扎前进,她心口突然感觉很疼,十年之中,他所承受的压力一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每当他面临困境时他是否也想选择放弃,想过退出,如果那样的话他至少活的自由,可是他没有,他永远都是在逆流而上。她知道十年之中他的积蓄一定可以支付虹际公司的违约金,就算不够,凭借他如今在国内乐坛的地位只要他谈好别的经纪公司,别的公司也会替他支付违约金,可是他没有,他遵守了十年之约,以报当年虹际公司的知遇之恩,如今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论他何去何从,她都会永远支持他。
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他刀刻般的俊脸和那双欲说还休的忧郁的眼睛,思绪不禁又飘回到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的情景。
那年她十五岁,他二十岁,当时他还未登顶冠军,电视台安排他和前八强的另处几位去她们学校举办小型的拉票演唱会,没想到坐在前排的她竟然被主持人挑到台上和他们搭档玩游戏,在那之前她并没有看过那档节目更不认识他,所以主持人问她最喜欢八强之中的哪一位时她一时语塞尴尬极至极,没想到这时站在她身边的楚仲庭竟然主动握住她的手举过头顶向观众示意,并略带羞涩的对主持人说,她站在我身边当然是最喜欢我啦,话音刚落,台下观众跟着鼓掌大笑,这样一来即起到综艺效果又轻易化解了鹤源的尴尬。
做游戏时,鹤源自然的和他分到了一组,她出于礼貌和他握手,她感觉到他的手很凉,没有一丝温度,但却非常白皙柔软,完全不像一个男生的手,她抬起眼睛打量他,这才第一次发现他长的很帅,虽然大她几岁,但是眉宇间清涩还未完全退去,深邃的眼睛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成熟,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鹤源和另外几名同学分别和前八强的选手配对成八组,第一轮是同手同脚的游戏,鹤源的右手和右脚和楚仲庭的左手和左脚绑在了一起,由于鹤源是体育健将而楚仲庭平日也健身,所以哨子一响他们便以惊人的默契的终点奔去,其他几组选手被甩在后面一大截,可就在他们迈向终点的最后一步时由于鹤源太心急迈错了步子,眼看她整个人就要摔倒在地,就在这时,楚仲庭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然后自己的背部着地将她稳稳的护在怀里,第一次被除了父亲的异性这么保护,鹤源的心里大为感动。
但是台下那么多同学们都在看着,并且还有电视台的摄像机在拍摄,鹤源感觉自己号称学校体育健将的她这回脸算是丢大发了,情急之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忘了她的手脚正和楚仲庭的绑在一起,所以当她用力起身时却因反作用力整个人又摔倒在了楚仲庭的怀里,就在她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的唇轻轻的触碰到了他的,虽然只是若有似无的轻轻滑过,但是她却明显感受到了他双唇的柔软和温热,小脸一瞬间红到了耳根。
好在由于角度台下的观众只看到了他们狼狈的摔在了地上,起身时动作笨拙的惹人发笑,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鹤源的异样,包括楚仲庭也一样,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以为那只是正常的身体接触时,一个女孩认定了自己的初吻已经交给了他,一个叫楚仲庭的男生。
接下来的两轮游戏鹤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直到现在她仍能清晰记得当时楚仲庭手上戴的那只黑水晶手链的纹理,但却不记得她怎样继续完成的游戏。
那日之后,鹤源便开始偷偷关注关于楚仲庭的一切,他的所有访谈她一期不落的全都看过,他上过封面的杂志她收集了整整两大箱,她更成为了他京城粉丝会的一员,她也开始追星了,这一追就是十年。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鹤源从往事中拉回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同时也是粉丝会的副会长陈静,这姑娘自从大一的时候被鹤源拉着一块去听了两场楚仲庭的演唱会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迷上了楚仲庭,声称如果鹤源能做楚仲庭的大老婆,她甘愿做小老婆,所以鹤源便一直戏称她小老婆。
“喂,老大,你看了微博没有,咱们庭仔都这样了,我们总得做些什么吧?”电话刚接通陈静的声音便噼里啪啦的炸响了。
鹤源被震的皱了皱眉,“老二,你先别急,我们现在着急也没用,还是静观其变吧。”
陈静从电话里都听出了鹤源的不对劲,这太不像她的风格了,要是平常但凡楚仲庭有个风吹草动她一定会冲在第一个,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说静观其变,她不会听错了吧。
“老大,你没事吧,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的,我们粉丝是干什么的,我们就是在庭仔遇到困难时第一个站出来帮助他的,我们要让他知道,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他最坚强的后盾,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还有我们爱他。”陈静情绪激动把粉丝会开会的演讲词都搬出来用了。
鹤源握着话筒耐心的安慰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就算我们是好钢可也得使在刀刃上吧,否则没有会把我们看在眼里,我们先等等,如果你实在着急的话,明天就把大家叫到一起开个会吧。”
陈静一听这话还算靠谱,便爽快的答道:“行,那明天下午开会,你别迟到了哈。”
鹤源道:“不行,明天我有事去不了,我的意思是你先和大家开个会听听大家的意见,顺便看看明天事态会有什么新的进展。”
“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有事呢,你可是会长,你不在我这个副的根本压不住场子,那些小姑娘们可难管了。”陈静一想到要一个人面对那些十五六、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们都觉得头大,她可没有鹤源那么好的耐心。
“我明天真的有事,会就由你召开,告诉大家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不能义气用事,千万不要制造舆论以免被人拿到把柄将庭仔置于更难的境地。”鹤源殷切嘱咐道。
陈静知道鹤源如果不是真有事肯定不会缺席会议的,于是答应道:“那好吧,你明天办完事我们再联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鹤源挂了电话,看到手机里楚仲庭粉丝会的聊天群里已经炸开了锅了,她上去看了几眼,看到大家都在替楚仲庭鸣不平,但是陈静已经在稳定大家的情绪了,于是她也就放心的关心了手机去睡觉。
也许是由于太累了,她竟然又是一夜好梦,她到底是变得没心没肺了还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心态什么时候调整的这么好了,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她竟然还能睡着觉。
趿着拖鞋来到客厅,小叶已经从医院回来在做早饭,她敲了下自己的脑壳,竟然连小叶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到,她睡的是有多沉。
“做什么好吃的呀,我快饿死了。”鹤源倚在厨房门边上,打着哈欠的问道。
小叶回过头看到睡眼惺忪的鹤源,夜笑吟吟的说:“我做些白粥给叔叔喝,叔叔昨天夜里做手术了,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鹤源一听脑子立刻清醒了一大半,她瞪着眼睛冲小叶叫道:“什么,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小叶一看鹤源急了,连忙解释道:“手术是叔叔主动要求做的,他自己在手术书上签的字,还告诉我不要给你打电话,你心情不好,他说手术后后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这样你就不用每天来回跑医院了。”
鹤源听完之后气的跺了一下脚,二话不说跑回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洗脸换衣服,同时心里不停的想,幸亏昨天手术没出什么事,否则的话,她一定会抱憾终生的。
待她换好衣服出来,小叶也已经将粥盛到了饭盒里,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刚下电梯走出大楼,鹤源便看到了赵正尧的车停在不远处的桐树下,她拉着小叶快步跑过去,心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准时,她正怕这时候不好打车呢。
已经坐在驾驶室半个小时的赵正尧隔着挡风玻璃看到鹤源拉着个小姑娘焦急的跑向自己的车子,连忙下车迎了上去。
“我们快走吧。”鹤源刚跑过来便对气喘吁吁的对赵正尧说。
这时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的小叶正偷偷打量赵正尧,眼神里充满了惊喜,眼前这个男人个子好高啊,而且他的气质和一般帅哥都不一样,让人有些害怕,可是他微笑起来简直太迷人了,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咦,不对,看他的样子怎么有些面熟。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赵大哥,你和我鹤姐姐已经……”小叶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但是突然想起施连章的叮嘱慌忙捂住了自己嘴巴,犯了错一般的低下了头。
鹤源看出小叶的不对劲,问道:“小叶,你怎么认识他,你刚才说什么,他和我已经什么了?”
小叶被鹤源问的憋的脸通红,吱吱唔唔的不敢说话,站在一旁的赵正尧似乎猜到了什么,笑而不语,好整以暇的望着鹤源。
“快说,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鹤源向来不觉得自己有威严,所以每次生气也最多拿绝交来威胁别人。
小叶知道鹤源的脾气,自知瞒不下去,便吞吞吐吐的说:“叔叔昨天让我看了你的……你的结婚证,我记得上面的照片,就是眼前这位……这位赵大哥。”
“你……你……你真是好记性啊!”
鹤源气的火冒三丈差点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和赵正尧约定好要隐婚,她老爹倒好,唯恐天下人不知竟然自带宣传,真是气死她了。
赵正尧看鹤源很生气的模样,心里不禁苦笑,让别么知道和他结了婚有那么丢人吗,怎么这么大反应。
不过,既然现在小叶是唯一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的“外人”,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在她面前表现的更像个“丈夫”一些。
想到这,赵正尧上前一步很自然的揽过鹤源的肩膀,然后一幅和蔼可亲的表情对小叶说道:“快上车吧,对了,我觉得你叫我赵大哥太生份了,如果你愿意就叫我姐夫吧。”
小叶看到赵正尧冲她微笑,一颗少女心都快要化了,没想到她家新姑爷一点架子都没有,鹤姐姐真是好神气,只见她一脸花痴的冲赵正尧乐呵呵的点头叫了一声“姐夫”,全然忘了一旁黑着脸的鹤源。
鹤源抬手扔掉肩膀上赵正尧的手臂,没好气的对小叶说:“小叶,上车!”
说完自己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赵正尧看到主动坐到了后排座位上的鹤源,如墨般的剑眉微微上扬,心里对小叶刚才那声姐夫很是受用。
一路上,赵正尧故意和小叶聊天,从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口中获取不少信息,最有用而且最有疑点的就是,昨天晚上施家叔叔竟然在鹤丫头不在的情况下自己提出做了手术。
车子到了医院,赵正尧负责去停车,鹤源和小叶先去病房,鹤源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父亲正和胡叔叔在说话,而且他的脸色看上去和平常一样,两只眼睛似乎更精神一些。
“胡叔叔早上好。”鹤源走上前去向胡天和打招呼。
胡天和回过头看到是鹤源,表情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笑道:“鹤源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都没听见你进来。”
鹤源调皮一笑道:“我看到你和爸爸在说话怕打扰你们,所以偷偷进来的,你们在聊什么啊,还怕我听到吗?”
胡天和爽朗的笑道:“这丫头,我和你爸爸能有什么怕你听到的,既然你来了,就好好陪陪你爸爸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查房了。”
鹤源乖巧的点头:“好,胡叔叔慢走。”
胡天和冲施连章摆摆手离开了病房,胡天和前脚刚走,鹤源下一秒就冲到床边一脸担心的查看脑袋被纱布厚厚缠住的施连章,她轻轻捧着施连章的头问道:“爸,你没事吧,头疼不疼,要不要躺下休息,这么早坐起来干嘛呀,快躺下吧,昨天刚做手术你可能不能累着了。”说着就帮施连章拿掉了后背的靠枕扶他躺下。
施连章看到鹤源身后的小叶和她手里提着的饭盒,忙的伸手制止道:“等等,先别躺呢,你们把饭都送来,总得让我先吃完饭再躺吧。”
鹤源这才想到她们来的时候帮施连章带了白粥,于是连忙接过小叶手中的饭盒,同时又不禁担心的问道:“爸,你昨天夜里刚做的手术,现在能吃饭吗?胡叔叔说可以吃吗,要不要我现在去问问他。”
饥肠辘辘的施连章眼巴巴的看着鹤源手中的饭盒,眼神哀怨道:“当然可以吃了,你胡叔叔不是刚走吗,我已经问过了,他说只要病人醒过来并且通过气就可以吃些清淡的食物。”
“通气?爸,什么是通气啊?”
鹤源关心则乱,连这个都忘了,一旁的小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向她解释道:“姐,这个你都不知道啊,通气就是放屁啊。”
“啊,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一着急给忘了。爸,既然你已经放过屁了,那我现在就给你盛粥喝。”鹤源说着就打开饭盒帮施连章往碗里盛粥。
施连章被女儿的话逗的又气又笑,他忍不住朝鹤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这么粗鲁,当心被正尧听到笑你没涵养。”
“我怕他,真是开玩笑!”听到施连章提到赵正尧,鹤源下意识的反驳道,孰不知,这语气听在外人耳里竟透着一丝恃宠而娇的意味。
“是是是,我怕你还差不多。”一道熟悉的声音随着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赵正尧走了进来,而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提营养品。
显然他们刚才的说被他听到了,鹤源又羞又窘,故意背对着赵正尧专心盛粥不去理他。
“施叔叔好,我昨天才听鹤源说你住院了,这么久才过来看您,希望您不要见怪。”赵正尧上前几步亲切的向躺在床上的施连章问候。
施连章一看女婿上门,心里又激动又欣喜,虽然之前他们见过面,但是今天毕竟赵正尧的身份变了,而他也正式升级为岳父了,所以他一时间激动不知怎么表示好,几秒钟之后才赶紧吩咐小叶:“小叶,快接着礼物请你赵大哥坐呀。”
小叶开心的上前接过礼物,看着大家都高兴,也跟着调皮的说道:“现在不流行叫大哥了,应该叫姐夫。”
施连章闻言笑出声来,但他怕赵正尧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笑着责备道:“这丫头,你赵大哥是军人,以后不许在赵大哥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
赵正尧安慰道:“施叔叔别这样说,军人也是人嘛,再说我喜欢小叶这个称呼。”
赵正尧最后这句话虽说是说给施连章听的,但是鹤源却觉得他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爸,你先喝粥吧。”
鹤源盛好粥坐在病床上的椅子上准备喂施连章,却被施连章伸手制止了,他接过粥碗对鹤源说,“我自己来,你爸爸还没那么娇气,老当益壮着呢,对了,我想吃苹果,你和小叶去楼下的水果店帮爸爸买点吧。”
“好。”鹤源说着打开自己的挎包准备给小叶拿钱,“让小叶自己去吧,我留下照顾你。”
施连章却道:“你们一起去吧,小叶买的水果总是不如你买的好,这不正尧还在呢,你们去吧,爸爸正好要和正尧说几句话。”
施连章这话太明显了,如果她再不出去的话就是不给父亲面子了,于是鹤源无奈的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去了,有什么话等你先把粥喝了再说。”
经过赵正尧身边时,鹤源故意看了一眼赵正尧,用眼神提醒他不要乱说话,而赵正尧却回之无辜的一笑,似乎在说我也是身不由己。
一旁的小叶看到二人的眼神交流,偷偷笑了一下,真是有爱啊,姐姐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冷不丁就修成正果了,她真替她高兴。
看着鹤源和小叶出去之后,施连章将粥放回到桌子上,然后对赵正尧说:“正尧啊,快坐,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是。”赵正尧微笑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鹤源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如此一来翁媚俩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少。
施连章望着赵正尧英气勃发的俊脸,心想以后女儿就要交到他的手里了,欣慰的同时也充满了失落感,他怔了好一会儿,然后语重心长的对赵正尧说:“正尧啊,小鹤她从小没有母亲的关爱,我对她娇宠多了一些,所以她的脾气不好,很任性而且也容易冲动,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做,听不得别人劝,所以你以后要多多包容她,忍让她,你放心,如果她真犯什么错误的话,你来跟我说,我肯定教训她。”
赵正尧听着施连章的话,眼前忍不住闪现鹤源生气时倔强的小脸,暗道,真是知女莫若父,这当爹的寥寥数语就把女儿的缺点都概括了出来。
“施叔叔放心,既然我和鹤源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赵正尧望施连章盛满父爱和不舍的眼神,以军人姿态保证道。
施连章展颜,欣慰道:“这样就好,也不枉费我如此大费周张。”
赵正尧闻言忍不住疑惑的嗯了一声,施连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欲掩饰,但是想到赵正尧身为国内第一特种作战大队的大队长,这点洞察力肯定是有的,如果自己再解释的话,也无非是欲盖弥彰。
施连章反而哈哈笑了几声,摆手对赵正尧道,“正尧啊,既然如此,你就猜猜叔叔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好。”
赵正尧知道施连章要考他,会心一笑,同时明利的眼神将施连章上上下下快速打量了一遍,然后起身冲施连章微微点头致意,有条不紊的说道:“据我观察,叔叔所说的应该是你装病进医院骗鹤源和我商议结婚一事吧。”
施连章惊愕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开怀的笑起来,“不愧是特种大队的队长,不愧是赵奉周的儿子啊,正尧,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正尧答道:“一,我经常听父亲提起您,但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您身体不好;二,如果您的病真的严重到不做手术就会有生命危险的话,您肯定会直接找我父亲谈我和鹤源的婚事而不是逼着她自己去找我谈;三,从我刚才进来之后就注意到您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进行过开颅手术的病人。四,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了胡天和院长,我知道他和您是多年的老友,如果您想骗鹤源的话,他肯定是最好的帮手。五,您知道我和鹤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所以想出院,但是您必须做手术才能骗过鹤源,所以您选择在昨天夜里做手术,一是鹤源不在,二是小叶在正好可以做个人证,这样鹤源才不会怀疑。”
赵正尧一连出五条理由,听得施连章连连点头,最后赞叹道:“正尧啊,你不去做刑警真是亏了你么好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了。”
同时,身为父亲,施连章不禁暗道,女儿啊,以后你可千万别犯什么错,你肯定逃不过赵正尧的火眼金睛的。
二人打住了刚才话题,又聊了许多关于部队的事,施连章曾经也是一名特种兵,和赵正尧的父亲是战友。
当过兵的人都有一种情结,那就是就算自己退伍了,但是这辈子无论什么时候说起自己的身份,肯定会自豪的说我曾经是一名军人。
鹤源回来的时候看到父亲和赵正尧聊的正开心,脸上还挂着自豪的神采,完全不像一个病人,她也不禁跟着欣慰的露出微笑,无论怎样,父亲身体没事就是她最大的福气。
赵正尧看鹤源回来了,上前接过她手里装满苹果的手提袋放到桌子上,然后对施连章说:“叔叔,刚才鹤源没在,所以我没向您说,我父亲想请鹤源晚上去家里吃饭,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施连章一听要鹤源去赵家,心里不禁懊悔起来,如果他没有“生病”那该多好,他就可以带着鹤源一起去,老赵那个火爆脾气他还不清楚,回头再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吓着了。
但是他表面却不得不一幅深明大义的模样对他们说:“去吧,你俩一声不吭就把证给领了,是该去向你父亲赔罪。”
赵正尧道:“施叔叔您言重了,我父亲听说了我们的事高兴还不及呢,哪里会怪罪,他只是想见见小鹤,还说我们赵家对鹤源缺礼数了,请您不要见怪呢。”
施连章闻言连连摆手,“我们两家就不要这么客套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对了,你见了你父亲千万不要说我生病的事,我可不想劳烦他大军长来医院看望我。”
施连章说这话的时候趁鹤源没看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脸颊轻轻拍了两下给赵正尧看,以示他是不好意思让赵正尧的父亲知道他说谎骗自己女儿的事。
赵正尧冲施连章站个笔挺的军姿,然后说道:“一切都听叔叔的。我一会回部队还有个会,晚上再过来接鹤源,叔叔您安心休养,我就先走了。”
赵正尧向施连章告辞,施连章忙冲鹤源摆手:“小鹤,你去送送正尧。”
鹤源没好气的低声嘀咕道:“他自己没脚嘛,送什么送。”
她抬起头正好望进赵正尧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此时,他的笑如清风霁月,温暖而明亮,使她从他身上再找不到一丝戏谑她的影子,她不禁在想,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赵正尧看着鹤源望着他发呆的表情很是满意,嘴唇微抿挂着一丝浅笑,然后对她说:“不用送了,下午六点我来接你。”说完大步离开了病房。
他刚走,一直站在墙边充当摆件的小叶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姐,姐夫真的好帅,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神里满满都是爱啊!”
鹤源看着小叶发花痴,走上前去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帅个大头鬼啊,发花痴,快去把碗洗了。”
小叶捂着被敲的额头噘起小嘴装出一脸哀怨道:“姐你也太霸道了吧,人都已经是你的了,人家长的帅还不许我夸了,真是一个占有狂。”
鹤源被小叶的话逗的又好气又好笑:“臭丫头,哪那么多废话,快去刷碗。”
这时躺在床上的施连章冲鹤源招手,鹤源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便转身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叶一看父女俩有话要说,便乖乖抱着饭盒和碗去卫生间刷洗去了。
施连章躺在床上一脸慈爱的望着鹤源,心里感慨不己,这么多年他即当爹又当妈把鹤源养大,一切以女儿开心为第一要务,现如今女儿已经长大嫁人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想着以后回到她再也不会有人从房间里跳出来冲到他的怀里抱怨他回家晚了或是又喝酒了,他的心里就犹如百爪挠心,空虚的厉害。
“爸,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鹤源被父亲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就好像她马上就要在他面前消失了一般。
施连章这才不舍的收回眼神,然后伸出手将鹤源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他说:“闺女,爸爸没想到你竟然嫁人了,以后就不能陪在老爸身边了,我这心里还真舍不得。”说着用面满皱纹的手轻轻摩挲着鹤源的手背,然后紧紧握住,就好像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
鹤源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故意将眼睛睁大,好让眼泪可以在眼眶里快些蒸发掉,她努力用愉快的声调说,“看你说的,我又不走,怎么就不能陪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会赖着你的。”
“好,好,就赖着老爸。”施连章笑着的点点头,他就知道这个女儿自己没白养,不过想起另一件事,他又不禁为难的皱起了眉。
“闺女呀,有件事老爸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什么事呀,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施连章注意着鹤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你和正尧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我要不要通知你妈妈参加婚礼?”
果然,鹤源在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为什么还要提她,她的事情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吗,如果真的有关系,为什么她生病住院她没有出现,她考上大学她没有出现,她的每一个生日她都没有出现,而就在她听说她嫁进了赵家之后,竟然那么快就出现了,这样不顾一点母女亲情、势力又现实的女人配做她的妈妈吗?
“如果你不想见她,那我们就不邀请她,老爸不想见到你不开心。”施连章看到鹤源的脸色突然变差,连忙话锋一转,想逗她开心。
鹤源知道老爸的心事,不想他刚做完手术就为她的事情伤神,便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他说的不邀请她。
……
下午六点,赵正尧准时开车来医院接鹤源,临走时施连章在鹤源耳边小声说,如果赵奉周敢发脾气骂人叫她一定不要害怕,等他出院了一定帮她出气。
车子行驶在开往赵家的路上,鹤源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虽然她已经去过赵家一次了,但那次赵奉周并没有在家,所以她并没有见到那个当年在特种部队绰号蟒蛇的赵军长。
“我要不要回家换身衣服啊?我穿这么随便去你家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
赵正尧回过头看了鹤源一眼,安慰道:“没事,我们是去家里吃饭,不用那么隆重,你这身挺好的。”
“那我要不要给叔叔阿姨买些礼物,我空手去总不太好吧。”
“不用,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咱们家老爷子不喜欢一家人太客气。”
“那我用不用——”
“什么都不用,我说丫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鹤源恨恨的将手握住,在心里问自己,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最后,她仍旧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紧张也是最关心的问题。
“曼妮姐会来吗?”
赵正尧听到鹤源提起曼妮,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僵了一下,骨节泛白,然后他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鹤源心里明白李曼妮一定恨她入骨,只是不知道她会怎样对付自己,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燃起了斗志,她小嘴一撇,心道谁怕谁,她一没偷二没抢,才不用怕呢。
鹤源刚刚的表情恰好被赵正尧看到,不知为什么,看到她那张单纯到无所畏惧的小脸,他胸口中压抑的心情竟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他吁出一口气,暗中坚定的告诉自己,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无论发什么事,他会都倾尽所有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车子开进部队大院,鹤源下了车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是两手空空,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赵正尧说:“我就这么空手进门,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赵正尧看她难为情的模样还以为什么事,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她还会纠结这样的小事,忍不住笑道:“没关系,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那么客气。”
一家人?谁这么快就和你一家人了,鹤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时无意间又发现一件事,不开心的嘀咕道:“今天出门太急,我忘了穿件正式点的衣服,穿的这么随便也不太好吧,我要不要——喂,你放开我,你别拉我呀——”
赵正尧看着一直摇摆不定的鹤源摇头苦笑了一下,不由分说大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大门走去。
他的力道很大,带的她脚步都有些发飘,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撰在手心里,他的大手出奇的温暖,这一刻,竟使她感到莫名的心安。仿佛有他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想到这,她不再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任由他牵着走向赵家。
赵正尧没带钥匙,按过门铃之后,鹤源万万没想到为他们开门的竟是赵正尧的父亲赵奉周。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她并不知道开门的是谁,而是从他的衣着神态来判断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赵正尧口中的老爷子。
赵奉周今年五十五岁,头上竟不见不一根白头花,乌黑发亮的头发衬托的整个人精神抖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蕴藏着无人能及的睿智,锋鼻薄唇,可以想象他年轻时的风采,他穿了一身灰色的居家唐服,脚上穿着一双军绿色拖鞋,给人一种暂时搁置威严的亲切感。
赵正尧向赵奉周介绍道:“爸,这是鹤源,我给您带来了。”
赵奉周伸出拳头作势擂了赵正尧一拳,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就是鹤源,是我命令你去把她请到家里来吃饭的,如果你小子今天敢带另一个姑娘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本来因为赵奉周亲自来开门而一脸惶恐的鹤源,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旁打量鹤源的的赵奉周望着鹤源如花的笑颜,满意的点着头,“这丫头长的真像她爸,这一笑就更像了。”
鹤源听到赵奉周和自己说话,忙的一脸惶恐的向赵奉周弯腰问好:“赵叔叔好。”
赵奉周双眼含笑的望着鹤源,暗道这孩子真是和她爸一样实称,第一次见面就向他鞠个90度的躬,老施真是好家教。
“丫头,快进来坐吧,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你阿姨在厨房给你做大餐呢,今天你可有口福了。”说着便拉起鹤源的小手朝客厅走去。
赵正尧看着赵奉周见了鹤源亲近的模样,不禁暗自摇头,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父亲吗,这也太平易近人了些,如果说父亲都格外疼爱女儿,那么他一直对曼妮姐视如己出,也从没见他展现过这么慈爱的一面。他在他们面前永远是板着一张脸孔,偶尔心情好时亲近一些,也最多冲他们浅浅一笑说些鼓励的话。
今天的他这个样子太反常了,难道鹤源这丫头天生就具有让人想要亲近的气质吗。
鹤源被赵奉周拉到沙发上坐下,亲自为她倒了杯茶,鹤源双手接住捧在手心里,刚刚还被赵老爷子的幽默逗笑的她这会又诚惶诚恐起来,好在这时赵正尧坐在了她的身边,她的心里这才有了一些底。
“丫头啊,你爸那个大忙人最近在干什么呀,一直联系不上他。”赵奉周作出一幅要与鹤源闲话家常的模样。
鹤源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有在赵奉周面前撒谎的勇气,人家堂堂一军之长,如果说谎也肯定会被一眼看穿的。
“施叔叔他出国了,前段时间他们网站有个记者在国外出了意外,他亲自去处理一下。”赵正尧在一旁替鹤源开口答道。
鹤源不禁感激的看了赵正尧一眼,同时看他说了谎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嘀咕,这家伙不知道撒过多少谎呢,看他的架势都快修炼成神了。
“是这样啊,这事我听说过,他们网站有两名派去菲国的战地记者,不过菲国现在在打仗,不安全呢。”赵奉周考虑到现在的国际形势,眉宇间流露出忧愁来。
赵正尧安慰道:“施叔叔没事,今天还给鹤源报平安呢,再过两天就回国了。”
说到这里,赵奉周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不知道赵正尧给鹤源说了没有,但是他是个急脾气,喜欢有话就说,如果正尧没告诉他,那正好他一并说了也省事。
于是他开口便问道:“丫头,你工作的事正尧跟你说了吗?”
鹤源被赵奉周问的摸不着头脑,她的工作怎么了,她不是做的好好的吗,难道上次她偷拍曼妮的事赵正尧告诉他了,他觉得她做狗仔队对赵家声誉影响不好?
想到这,她愤怒的小火苗已经在心里滋生了,她好好的做她的记者,不偷不抢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她表面上仍旧一脸呆萌的望着赵奉周答道:“没有啊,我工作有什么事啊赵叔叔。”
知子莫若父,赵正尧知道老爷子心里急着想把鹤源调到他身边,但是他这么突然提出来,依鹤源的性格恐怕鹤源会一口否决,到时他更不好做她的思想工作,于是在一旁打断赵奉周对鹤源说:“没事,回头我慢慢和你说。”
“这么好的事,还用回头慢慢说吗,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好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客厅一片祥和的聊天氛围。
李曼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只见她站在楼梯中间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的下着台阶,素颜的她仍旧高傲的像个公主。
鹤源听得出来这句话里的讥讽之意,她也知道赵奉周在这个家的威严,李曼妮此时能不顾赵奉周在场对她出言挖苦,可见她对她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忍耐的极限。
“只是爸爸你想没想过,你突然调一个狗仔队出身的记者去部队,你就不怕外人说闲话吗?”
赵奉周也算看着李曼妮长大的,他非常了解李曼妮生性冷漠的性格,同时也知道她身为金牌经纪人对那些狗仔队偷拍造谣的事深恶痛绝,所以她对鹤源的抵触情绪他能理解,并没有把李曼妮的反常往更深的层面去想。
赵奉周怕鹤源尴尬,便冲李曼妮摆手示意她到沙发上坐,然后说道:“曼妮话不能这样说,小鹤她刚毕业一年,已经拿到了记者证,而且她放着家里那么大的网站公司不去上班,而是选择一家小杂志社从低坐起,这份勇气和决心已经值得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学习,再者说,职业不分贵贱,大家分工不同而已,如果没有小鹤他们这些娱乐记者你们公司的明星哪里有曝光率,哪里能上头条呢。”
鹤源听完赵奉周的话不禁在心里给他点个大大的赞,没想到赵叔叔的思想还挺与时俱进的,真不愧是一军之长。
赵正尧观察到鹤源偷笑的唇角,对他们家老爷子不得不另眼相看,原来他不是不会哄别人开心,只是他一直没找到让他哄的对象。
李曼妮不敢公然顶撞赵奉周,便转希望到赵正尧身上,希望他能像平常一样帮着自己在老爷子面前拒理力争,只是她没想到此时的赵正尧眼里再没有第二个人,他正紧紧的望着鹤源,而他的眼角似乎带着笑。
看到了一幕,李曼妮的心仿佛在滴血,她强忍着眼里的雾气,眼神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然后她不动生色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对赵奉周微笑道:“爸,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可不要怪我和你抢人哦。”说着,她话锋一转,一脸微笑和真诚的望向鹤源,“小鹤,我知道你是楚仲庭京城粉丝会的会长,那他最近解约的事情你也一定知道吧,我们公司眼下有意愿签下他,如果顺利的话,我想你来我们公司做他的经纪人,毕竟你追星追了这么多年,做记者恐怕就是为了接近他,所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这个位置你最合适。”
提到楚仲庭,鹤源的心跳仿佛漏一拍,她知道李曼妮是a金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同时也是大股东之一,既然她这么说,那这件事多半是真的,而且她刚才说让她去公司做楚仲庭的经纪人,天呢,这不正是她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她一时想的出神,竟然忘记了回答,但是她眼里流露出的渴望使在场的人对她心中所选一目了然,看到她的表现,李曼妮讥诮的唇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一旁的赵正尧注意到鹤源眼睛的神采,突然想到那到他在机场遇到她,她就是在带领着一帮小姑娘在机场接机,当时他以为她只是年纪和大家一起去玩,没想到在她心目中,那个明星的地位竟然这么深。
看来他对鹤源的了解远不如曼妮对她了解的深,而曼妮对她的了解,多半是找人调查的结果,而他与她接触了这么多次,现竟然她已然成为他的妻子,而他竟没有旁人了解她,意识到这点之后,赵正尧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中,他反省到,以后他一定会更全方面更细致的了解她。
鹤源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刚才曼妮的话带刺,明显是在赵叔叔面前说她疯狂追星,而且还对楚仲庭另有所想,她急中生智,立刻作出一幅乖巧状答道:“我和楚仲庭都是来自单身家庭,当年我妈妈弃我们父女两个人而去,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无意中在电视看到楚仲庭的访谈,想到他和自己的身世很像,自小也吃不少苦,而且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他的精神激励了我,所以才对他开始关注,是他永不言弃的精神一直鼓励着我,我对他更多的感激和欣赏,并没有别的目的,而且我是学新闻专业的,对经纪人这个行业一窍不通,我怕我不能胜。”
鹤源的话刚说完,李曼妮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冷,她暗暗的恨道,没想到这丫头平时装出一幅乖巧的模样竟然这么有心机,怪不得把老爷子哄的这么高兴。
赵奉周听鹤源说完,更加欣赏她的不盲目,识大体,于是替她向曼妮说道:“曼妮呀,鹤源说的对,隔行如隔山,更何况偶像这件事呢,你能从他身上汲取到正能量,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学习和工作,就已经是善莫大焉,不过如果要和自己默默欣赏的偶像朝夕相对的话,恐怕会失去心里美好的感觉,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曼妮听完赵奉周的话,藏在身后的手掌紧紧的撰成了拳头,同时隐忍的咬着下唇,赵正尧注意到这些细节,怕她情绪失控,于是对她提议道:“姐,我们去厨房帮帮阿姨吧,让小鹤陪爸说话。”
李曼妮望进赵正尧关切的眼睛里,压抑的心得到了片刻的舒解,原来他看到自己生气时还会紧张,他还会在她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候替她解围,原来,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他还是关心她的。
一旁的鹤源注意到李曼妮眼神中的欣慰和欣喜,心里不禁对赵正尧嗤之以鼻,他还在用这种方法化解尴尬,还真是笨的可以,竟不知他越是这样,越是会使李曼妮造成错觉,那么误会就会越来越深,到最后落得个伤人伤己的下场。
于是她主动站起来挡在赵正尧面前,一幅花见花开的笑容,伸手欲挽起李曼妮的肩膀说“还是我和曼妮姐去吧,下厨房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大男人去呢。”
坐在沙发上的李曼妮抬眼冷冷的盯着鹤源,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此时鹤源早已被射杀的体无完肤了,但是李曼妮顾及赵奉周在场,不得不和她一起逢场作戏。
“好啊,我们一起去,正尧留下陪爸爸说话。”说着她起身伸出修长的手臂揽上鹤源的肩膀,一幅姐妹亲密的模样。
鹤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坐在沙发上的赵正尧,就在他还没有读懂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时,只感觉自己大腿一热,然后下意识的站起了身。
原来鹤源在经过赵正尧身边的时候将放在桌子上新沏的热茶打翻了,热茶全洒在了他的腿上。
“啊,施鹤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正尧你有没有被烫伤?”李曼妮一看赵正尧的腿被热茶浇了,一把推开鹤源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赵正尧立刻起身扶住就要弯腰掀他裤腿的李曼妮道:“姐,这点小意思不碍事。”
一旁的鹤源也挽住李曼妮在她耳边安慰道:“曼妮姐,不用管他,人家堂堂兵王这点热茶算什么呀,我们去厨房吧。”说着就拉起她向厨房走去。
因为赵奉周在场,理智使李曼妮不敢将自己对赵正尧的关心表露的太明显,她顺从的陪鹤源离开客厅,去厨房途中,她目光一凛,寒冷的目光射向鹤源,沉声问道:“刚才你是故意的吧?”
鹤源听到李曼妮的问话故意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没听懂:“曼妮姐,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我平时就这样,做事毛毛燥燥的,以后赵正尧可有苦头吃了。”
“你……”李曼妮被鹤源气的浑身打颤,她猛的推开她一个人走向厨房。
鹤源望着李曼妮高挑的背影无奈的耸耸肩,心里知道她的激将法奏效了,只有愤怒才能使李曼妮走出自己狭窄的情感胡同,只是她不知,她这样做帮了别人,却是为自己引火烧身。
方琼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赵奉周更是命赵正尧开了一瓶红酒,李曼妮明白母亲将晚餐做的如此丰盛背后的意义,所以她并没有再表现出任何异常,免得母亲担心,一家五口围着餐桌用餐,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席间,鹤源向赵奉周讲述自己采访时的种种见闻,将这位平日严肃的一家之主逗的哈哈大笑,赵正尧望着父亲神采奕奕的笑脸,心里不禁感叹,这丫头身上果真具有让人在她面前忘记身份和烦恼的魔力。
其实鹤源心里明白,赵老爷子对她这般好,除了因为他与父亲是至交,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赵家这么多年没有再提过婚事的愧疚,赵奉周对她好,是想弥补一下心头对她的亏欠。
坐在一旁看着谈笑风声的赵奉周和鹤源,李曼妮的眼眶微微发红,此时她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个家从来没有真正的接纳她,虽然赵家给了她显赫的身份、优渥的生活,但是在赵奉周身上,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父亲的温暖,而这些她曾经企及不到的父女温情,此时正被眼前这个叫施鹤源的女孩掠夺殆尽。
她拿过酒瓶为自己倒满了酒杯,接着起身帮鹤源也倒满了杯子,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向鹤源举向鹤源:“来我敬你一杯,我刚才的邀请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楚仲庭经纪人的位置。”说着对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鹤源不得不站起身,与此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身边的赵正尧正欲伸手夺过她面前酒杯,她忙的装作不经意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暗中用力按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动,如果此时他站起身替她挡酒,那只会使李曼妮难堪。
再说那也不是她的风格,这点酒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鹤源举起酒杯向李曼妮示意,“谢谢曼妮姐想着我,我一定认真考虑。”说着也抬起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李曼妮还欲抓酒瓶,被一旁心疼女儿的方琼轻巧的夺了过去,她拍拍曼妮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伸手帮鹤源倒了一杯酒。
鹤源惶恐的双手端着酒杯,“阿姨怎么敢让您帮我倒酒呢,我自己来吧。”
方琼抬眼望着鹤源白皙的小脸掩饰不住苦涩的笑了一下,“没关系的。”说着她放下酒瓶端起自己的杯子敬向鹤源,“鹤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阿姨真替你和正尧高兴,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一定要互敬互爱,正尧常年在部队,回家的次数少的可怜,你一定要体谅他,而且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还有请你放心,等你们有了孩子,阿姨来帮你们带。”
鹤源没想到方阿姨说话这么直接,竟然已经在想带孙子的事了,她望着眼前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琼的话刺激了赵奉周,他心想着自己竟然就快要当爷爷了,想着以后儿孙绕膝的画面他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激动的叫道:“好,你阿姨说的对,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让你阿姨一手操办,肯定让你们满意。”
鹤源双手举着酒杯,看看赵奉周双眼殷切的目光,再看看温婉恬静的方琼,竟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她为了掩饰自己窘迫,抬起酒杯冲赵奉周和方琼示意一下,然后仰面再次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她才说:“谢谢叔叔阿姨,我听正尧的,他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说着,她双目含情的看了一眼赵正尧。
赵正尧接收到她眼神中的信息,立刻心领神会,知道如果他敢乱说话的话,回头她肯定会找他算账。
赵正尧面上温情一笑,伸出手拉鹤源坐下,然后对赵奉周和方琼说:“我们已经领过证了,婚礼的事不急,等我把这批新兵训练完了,我准备带鹤源去旅行结婚,也好给自己放个长假。”
方琼觉得正尧这个主意很好,这样一来,她即不用为拿捏婚礼的豪华尺度而伤神,又能不让自己的女儿心里难受,所以她当下便表示支持正尧的想法,而赵奉周觉得这样一来他抱孙子的愿望又要延长,但是现在他是有了儿媳妇万事足,所以便依着赵正尧。
眼下他更关心的是正尧和鹤源已经领了证是夫妻了,那他们到底准备什么时候住在一起。
“丫头,婚礼的事可以往后缓一缓,那你有没有和你爸爸商量好,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住啊?”
赵正尧看了一眼语塞的鹤源,主动向赵奉周说:“爸,这件事等我和鹤源说过工作的事之后再定吧,时间不早了,我先送鹤源回去。”
鹤源一听赵任远要送自己回去,立刻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如蒙大赦的站起身对赵奉周和方琼说:“叔叔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赵奉周的心里多么希望鹤源能和正尧一样喊他一声爸爸,按说他们结婚证都领了早该改口了,这要是放古代,今天她还得向他和方琼敬茶呢,但又考虑到她女孩家脸皮薄也就没有提,更何况他家儿子一幅忠君护主的模样,他还是不要那么老古董免得儿子怪罪了。
“好,等你爸爸回来你们一块到家里来,我和你爸爸也好长时间没见了。”赵奉周说着站起身嘱咐鹤源。
鹤源乖巧的点头应下,然后向方琼和李曼妮道:“阿姨谢谢你今天做了这么丰盛的晚餐,你辛苦了早点休息,曼妮姐也是,为了我还专程赶过来,真不好意思。”
方琼上前拉住鹤源的手和赵奉周一起送她出门,口中说道:“都说过了,以后不准再这么客气了,等你来家里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鹤源默默打个冷颤,阿姨说白白胖胖,不会还惦记着生孩子的事呢吧。
走到门边,鹤源再次向赵奉周和方琼鞠躬告辞,与此同时,她看到二人身后的李曼妮眼中清冷的目光,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和她说再见时,赵正尧的大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的,温热的掌心与她相对时,使她心头流淌着温暖,然后便被赵正尧牵着手大步离开了赵家。
直到鹤源坐进车里李曼妮的目光仍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她从来没有见过李曼妮笑,她的心里一定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别看她在娱乐圈声名显赫,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在爱情里陷的太深的苦女人。
所以鹤源并不讨厌她,同时也不怕她,因为她的内心一直相信,阳光终将会照亮每一个角落。
由于刚才在餐桌上酒喝的太猛了,此时鹤源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沉,她靠在座椅上有些昏昏欲睡,赵正尧侧过身帮她系安全带,一抬首便看到她酡红的小脸带着酒意,双眼迷蒙的微闭着,嫣红的小嘴在夜色中泛着莹润诱人的光泽,光洁的颈子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她的呼息间带出阵阵酒香,虽然她的领口熨帖并未泄露半点春光,但是胸前饱满的起伏足以令人无限遐想,赵正尧身为一个热方刚的男人,毫无意外的有了反应。
鹤源因迟迟感觉不到车子发动,本欲直身察看究竟,却在睁开眼的那一刹被赵正尧扣住后颈吻住,她吓的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掌很热带着粗砺的老茧摩挲着她光滑的颈子,她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大半,她抽出手臂想要推开他,却是徒劳,他的吻火热又霸道,带着想要征服一切的**侵袭着她,这种陌生紧张又狂乱的感觉占据着她整个大脑,她推不开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竟僵在那里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芳香环绕着他使他的理智瞬间为零,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侵占她的香吻,一只大手已经从腰间的t恤钻了进去,顿时她身体细腻温热的触感让他打个激灵,他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快要沸腾了,他急需寻找一个出口,他猛的将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一只大手顺着她平坦小腹向上探索而去,所到之处皆引起她一阵战栗,她不安的扭动着,口中发出呜咽嘤咛之声,使他的身体更加难受。
就在他的大手滑过她背后欲解开那道屏障之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回响在凌乱的车厢内,唤回了彼此的理智,与铃声一起响的还有赵正尧粗重的呼息。
感觉到赵正尧的身子停顿了一下,鹤源又羞又急的推开他的手,狼狈的爬回了自己的坐位。
赵正尧悬空的手掌紧握了一下拳,然后用力扯了扯领口来缓解浑身的燥热,他转过身看着衣衫凌乱却仍然引人犯罪的鹤源,嘴角划过一个餍足的笑,魅惑而迷人。
为了她,他忍了三十年,他不在乎再多忍几天,今天的行动验证了,她足以符合他曾经幻想过的所有美好。
鹤源的手机已经响过两次铃又不甘心的响了起来了,鹤源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陆皓打来的,心想这小子现在毕业了,每天肯定无所事事,说不定这又是要拉着她去哪里喝酒。
鹤源为了掩饰尴尬的气氛,忙的按下了接听键,“喂,陆皓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陆皓语气不满道:“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如果你再不接我就直接杀到你家去了。”
陆皓还是这幅玩世不恭的语气,鹤源没好气的问道:“干嘛?”
陆皓听着鹤源的声音不太对,“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发抖啊,是不是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吓的了,要不要我去陪你。”
鹤源被逗笑,同时也为陆皓听出自己声音颤抖觉得难为情,她对着电话吼道:“你打电话到底要干嘛,没事的话我可挂了啊。”
“别别别,跟你了说吧,今天我一个朋友的迷漫酒吧开业,林彤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去。”陆皓一听鹤源要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鹤源一听,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要找她喝酒,她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已经睡下了就不去了,再说,你还敢让我喝呀,昨天的事情你忘了。”
陆皓立刻拍胸脯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呀,你麻利儿的起床换衣服我现在去接你。”
鹤源怕这小子真的开车去她家,语气又坚决了几分:“我真不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
陆皓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你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鹤源顿时气结,这小子真是三天打上房揭瓦,真是什么都敢说了,于是对着吼道:“去你的吧,我再说一遍,我今天不去,挂了。”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
一旁的赵正尧看鹤源听完了电话,伸手娴熟的发动了车子。
待车子驶离大院后,他偏过头似笑非笑的向鹤源问了一句:“前男友吧?”
鹤源突然想到上次当着赵正尧的面给陆皓打电话,他当时就说陆皓是她的前男友,看来他还对这事耿耿于怀呢,当下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赵正尧看到鹤源笑了,心情也跟着大好,他装出生气的模样问她:“已经是前男友了,为什么这么晚还给你电话,难道他不知道我会吃醋的吗?”
鹤源笑道:“就算分手了,我们也是好哥们了,难道你还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赵正尧想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一幅恩准的模样:“当然允许。”说完赵正尧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鹤源微笑的模样,问道,“不过你必须老实交待你刚才说的昨天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鹤源没想到赵正尧的心这么细,她刚才不过随口一说,却被他记在了心里,同时她又回想到昨天见到母亲的事,脸上的笑容渐渐冻结。
赵正尧感觉到鹤源的情绪不对劲,更加明白了自己对她的了解真的太少了,他必须从当下做起,于是他放柔声音,以接近诱哄的语气对她说:“丫头,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以后我们是夫妻,是夫妻就应该做到对彼此不隐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说给对方知道,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大。”
鹤源不知怎么了,也许是今天晚上的月色迷人,也许是赵正尧突然变得如此温柔,她竟有了想要倾诉的**,这在之前母亲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
“昨天我母亲去医院了,十年来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们父女,就在昨天她竟然带着礼物来向我祝贺,说到这,我还真是托了你们赵家的福呢。”说到这,鹤源苦涩的一笑,这抹苦涩使赵正尧的心跟着疼了一上。
只听她继续说道,“十年前她嫌弃我父亲事业失败,那天她给我一个信封之后就带着行李离开了家,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打之后里面竟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和她办理的离婚,后来我偷偷跑到她公司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光明正大的挽着另一个男人了,那天我的哭喊并没有让她回心转意,而是换来了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
鹤源哽咽再也说不下去,赵正尧突然后悔让鹤源告诉他这些,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那么害怕看到她流眼泪。
“丫头,你记住,以后你有我!”赵正尧自知自己拙于口舌,更不会哄女孩开心,但他能承诺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诚的。
鹤源听到赵正尧表白,心头一热,泪眼却更加汹涌,她怕赵正尧看到,便将脑袋歪向窗外专心看风景,希望能让眼里的眼泪早些蒸发。
“等一下”,鹤源突然大叫道一声,赵正尧的目光快速掠过窗外,然后在第一时间靠边停车。
原来专心看风景的鹤源突然看到道路一旁一间酒吧里跑出来一个身穿红色运动服手持一根短棍的男生,接着又从里面追出十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手里皆持有短棍,看架势是要群攻他一个人。
鹤源的眼神扫了一下酒吧的名字,迷漫酒吧,等等,这不正是陆皓刚才说今天开张的酒吧吗,她再定睛一看,中间被包围那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林彤。她情急之下便大喊了出来。
赵正尧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鹤源,问道:“是你的朋友吗?”眼神税利如他,早已看出鹤源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酒吧门前被人包围的青年。
“是我一个学弟。”鹤源说着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了。
赵正尧熄了车也跟着推门下车,他快走两步拉住鹤源的手,怕她一会被人误伤。
就在他们走近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动手了,林彤虽然身手矫健,但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对方是一群专业打手,虽然这时从酒吧里又冲出几个年轻人帮他,但他身上已经被挨了几记棍击,最严重的是额头的上的一记,伤口已经绽裂淌着血。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但是没有人敢上前,私下议论纷纷,鹤源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得知,这群打手很可能是隔壁酒吧派来的,就因为陆皓的朋友不懂规矩在他的地盘又开了一间酒吧抢生意。
鹤源眼看着林彤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她着急的握紧了赵正尧的手,低声求道:“帮帮他。”
赵正尧望着鹤源恳求的小脸,眸中目光一冷,放开她的手拨开人群大步靠近。
只见他身影如猎豹一般矫捷,出招精准凌厉,一肘一拳就已打倒一名黑衣青年顺便将他手中的棍子缴下,下一名又是如此,一记腿风已将人连地拔倒,痛的那人再没力气爬起来,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如暗夜的苍鹰以俯冲之势捕猎着猎物,转眼之间十几个人已被他全部放倒在地,缴下的十几根棍子也都扔在了林彤的脚下。
林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一向以自己的功夫为傲,但是今天十几个专业打手让他吃了大亏,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竟在一瞬间将这些打手打倒在地。
林彤崇拜的望着赵正尧,欲上前感谢,只见赵正尧已拿起手机报警,他怕一会警察来了连他也带走正准备开溜,恰在这时看到了站一旁的鹤源。
“学姐,你怎么在这?陆皓呢,他不是说和你一起来吗,怎么你先到了?”林彤看到鹤源完全忘了刚才的担忧,不顾头上的伤笑嘻嘻的走上前来。
鹤源看到林彤的伤,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你受伤了,快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这时赵正尧走到鹤源身边,看了一眼林彤,知道他的伤没大事,便说:“里面有没有药箱,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去医院。”
林彤这才知道赵正尧是和鹤源一起的,立刻瞪大眼睛惊呼:“学姐,这位高手是您朋友啊?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呗,怎么我从前不知道你身边藏龙卧虎呢。”
正说话间,路边一亮红色法拉利唰的一声停在了路边,三个人一齐转过头去。
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陆皓,陆皓来之前已经接到了酒吧朋友打的电话,给鹤源打过电话她说不来,本来他也没心情出来玩了,可是突然接到酒吧被人砸场子的消息立刻飞速赶来,没想到大老远便看到鹤源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这个女人刚才明明告诉他已经睡下了,那么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彤看到陆皓下车过来,义愤田鹰的上去说道:“皓子你来了,你不知道刚才那些人——”他正说着却被陆皓一巴掌盖脸上推开,他捂着受伤的额头怒气腾腾的看着黑着一张脸径直走向鹤源的陆皓。
“施鹤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已经睡下了吗?这人是谁?”陆皓语气不善的直接指向赵正尧。
鹤源说了谎自知理亏,想要伸手将陆皓到拉到一边说话,可是陆皓现在气头上,她根本拉不动他。
鹤源看他对赵正尧充满敌意怕两个人起冲突,于是冲他低声求原谅:“陆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再说他是我朋友,刚才还帮了林彤,你不能这么样。”
陆皓完全不听解释,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赵正尧那张可恶的脸,他伸出手臂隔开鹤源,大步跨到赵正尧身边与他对立,眼神犹如千年寒冰,只听他冷哼一声冲鹤源道:“朋友?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不会是男朋友吧。”
鹤源再次上前拉住陆皓叫道,“陆皓,今天你朋友开业,你和林彤先进去吧,我们先回去了,回头我打给你。”说着就要松开他去牵赵正尧的手准备离开。
陆皓眼疾手快一把将鹤源拽入怀里,他精壮的手臂钳挽着她的脖子,一脸挑衅的对赵正尧说:“即然来了就喝一杯再走吧。”
赵正尧看到陆皓这么无礼,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上前一把抓住陆皓的手腕,面上却是一脸谦和:“不了,我一会还要开车,鹤源明天也还有事。”
陆皓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裂开了,他从没见过像赵正尧手劲这么大的男人,但是出于男人的尊严他仍在极力对抗,可是他头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他怒目瞪着赵正尧,眼神中冒出一股杀气,而赵正尧却神色如常,在外人看来似乎他在向陆皓表示友好。
一旁的林彤看出陆皓的困境,不顾浑身的伤赶紧上来打圆场,他一把拉开陆皓的同时赵正尧适时松了手。
林彤揽着陆皓的肩膀道:“皓子,我看学姐今天真的有事,就让她先回去吧,再说刚才的事还没了呢,你让她留下来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陆皓冷眼瞥了一下身后的满地狼藉,刚才被赵正尧撂下的一群人还在地上躺着呢,这么大动静一会警察肯定到,林彤的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他是不该意气用事把她留下。
陆皓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鹤源,他早就感觉这个小女人最近一直不对劲,原来到最后就给他来一出这么大的惊喜,想到这,他杀人的目光再次射向赵正尧。
鹤源看出陆皓不再坚持,忙对林彤:“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个烂摊子就丢给你们了。”
身为军人一身正气的赵正尧却开口道:“刚才我报了警,我是报案人,还是等着警察来了说明情况以后再走吧。”
鹤源简直要给他跪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说明情况,是不是当兵都这么老古板,就像他爸也是这样,她不得不向赵正尧解释道:“这些事他们能处理你放心吧,我们还是先走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林彤也忙附和道:“是呀,今天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就不烦劳你了,你们放心走吧,哥们儿我有办法。”
鹤源一听林彤这样说,不由分说的拉起赵正尧就走,赵正尧对鹤源急于离开的原因也猜出了个大概,所以便任由她牵着。
一旁的陆皓盯着二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拳头握的咯吱响,“林彤,帮我查查那辆车。”
林彤的也一直在盯他们已经驶离的车子,“哦”了一声应下,心里不禁对赵正尧充满好奇,要说皓子对施学姐可算百般爱护,在学校里事无巨细都帮她打点着,每天又当哥们儿又当姐们儿的伺候着,可是人家学姐就像压根没长情根似的真的只拿他当朋友,他万万没想到今天她怎么就冷不丁的带了一个神秘的男人出现,真是太让人好奇了。
车子驶进鹤源家的小区,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鹤源感觉像被赵正尧捉了小尾巴似的理亏,可是她仔细一想她为什么要觉得理亏啊,她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和陆皓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等一下。”赵正尧停好车子准备下车帮鹤源开车门,她却开口叫住了他。
赵正尧重新坐好,认真的看着鹤源问道:“什么事?”
鹤源抬起头与他对视,眉宇隐约间带着一丝娇嗔:“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赵正尧知道她说的是陆皓的事,了然一笑道: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有错误啊,今天那位不是前男友,应该是位追求者吧?”
鹤源早已见怪不怪,观察力惊人的他通过陆皓今天反常的态度猜测出他心思也是情理之中。这下鹤源又不好意思了,毕竟被自己的“丈夫”说出自己有追求者是一件让人难为情的事情。于是她故意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今天赵叔叔说什么我工作的事,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赵正尧苦笑一下,看来和女孩子打交道真不是他的特长,毫无规律可言啊,尤其是面对鹤源这样随心所欲、思想跳脱的女孩。
“最近国际形势非常紧张,世界各地相继爆发恐怖事件,民心不稳——”
“我觉得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我怎么没感觉到民心不稳?”每天都在拍明星活动的鹤源完全不关心时政,忍不住打断赵正尧的话。
“你不关注军事动态所以不知道,我并没有危言耸听,身为军人更应该时刻保持在战备状态。”赵正尧拍拍鹤源的头,耐心的继续讲道,“所以上面准备趁我们部队刚选拔出一批新兵,想拍一部特种作战队的纪录片,父亲想把你借调到电视台,然后由你来担任拍摄记者。”
鹤源完全听懵了,她瞪大眼睛问道:“我没听错吧,让我担任拍摄记者?我只是一名狗仔记者啊,平常拍拍明星的花边新闻还可以,这可是部队,我可担当不了,再说我现在只是杂志社的小记者,根本没有在电视台啊。”
赵正尧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去一切交给我来办。”
鹤源忍不住喃喃道:“这一切太突然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鹤源小的时候每次看到父亲的荣誉奖章都立志要像一样成为一名军人,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把青春都献给绿色的军营,可是这个梦想在父母离异之后就破灭了,那时她整天自暴自弃,直到在电视上看到楚仲庭的访谈,那时起她便改了初衷,想要成为一名记者。
“那好,就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想清楚了明天打电话给我。”赵正尧一脸认真的对鹤源说,而此时的鹤源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这个消息来的真是太突然了。
“好。”鹤源点点头答应,然后对赵正尧说不用下车送她了,她要一个人走走。
坐在驾驶室的赵正尧望着鹤源离去的背影,坚定的抿唇一笑,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她的体内和他一样,流着军人的血。
鹤源回到家,小叶竟然在家打扫卫生,她惊讶的问道:“小叶,你怎么在家?”
小叶正在拖地,看到鹤源回来,直起身子抹了把汗答道:“叔叔想提前出院回家修养,医生已经同意了,叔叔说医院有护工让我先回来收拾一下房间,明天去接他出院。”
小叶说完又继续拖地板,鹤源心头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既然医生能同意父亲提前出院,那么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望着小叶忙碌的身影,鹤源低头从包里找出钱包将里面的一千多元现金拿出来走到小叶面前交到她的手上,并略带抱歉的说:“小叶,这几天全靠你了,我这个女儿当的真不称职,如果没有你爸爸肯定不会恢复的这么好,这些钱你先拿着,工资还是另算的,这些就当做是姐姐给你的奖金吧。”
小叶看了一眼手中的钱,忙的塞回到鹤源手中:“姐,这钱我不能收,你和叔叔平常对我那么好,我知道你这几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由我来照顾叔叔了是应该的。”
鹤源知道小叶的家在山区,家庭条件非常不好,父母都已离世她和弟弟自幼跟着奶奶生活,她之所以走出大山来京城做保姆,是为了能够照顾在京城读大学的弟弟。鹤源第一次在家政公司见到她时,便被她清澈的眼睛打动了,在知道了她的情况后,主动提出每个月多给她一千块钱的工资。
自从小叶来到这个家,自小一个人的鹤源拿她亲生妹妹一样对待,怕她出于自尊心不愿接受自己的帮助,每逢换季,她总是去商店为她买几件新衣服,然后回来告诉她衣服买小了自己穿不了商店又不给换,只好给她穿,小叶才会一脸欣喜的接受。
鹤源将钱又塞到小叶手里,顺便拍拍她的肩膀叮嘱道:“拿着吧,这些是你应得的,还有,你打扫完就早点睡吧,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她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小叶握着钱望着鹤源的背影,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知道鹤源待她,比亲姐姐还要亲。
鹤源站在温热的沐浴下面,她屏住呼吸故意将水流开到最大,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眼前快速闪过。
第一次偷拍被追,咖啡馆再次相见短兵相接,机场偶遇被他强抱,粥店的婚前谈判,还有就发生在今晚的车厢里的强吻,他的手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背上,他的气息将她包围着,炙热的吻自她的耳后一直吻到雪白的颈子……这时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失去了重心,她慌忙一把关住淋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颗心卟嗵卟嗵的跳个不停。
她这是怎么了,她的脑子里为什么想的都是他,他和她虽然早有婚约,但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啊。
她用力的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应该想着他,他们之间就算领了结婚证,也不过是各有目的,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做为基础,必定不会长久的。
伸手取来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然后用浴由裹住身体走出浴室,走到床边看到扔在床上的手机,她这才想起答应陆皓要给他打电话的。
她已经骗了他一次,不能再食言了。
就在她找出陆皓的号码刚要按下拨通键时,门外传来了有力的敲门声,她微微拧了下秀眉,心想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不会是爸爸在医院连最后一夜也忍不了偷跑回来了吧,这事他绝对做的出来,于是她连忙穿一拖鞋跑了出去。
当她跑到客厅的时候小叶已经去开门了,来家里这么久她还是没有习惯先从猫眼看一眼确认安全后再开门,这点鹤源嘱咐过她很多遍了,但是自小在山里长大的她仍是记不住。
门刚被打开,陆皓便一身酒味的闯了进来,他的身形有些不稳显然是喝醉了,他定定晴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鹤源,身子打晃的伸出食指指向她质问道:“你说好的给我打电话,怎么——怎么不打?”
鹤源看他喝成这个样子连忙上前扶住他,一时竟忘了自己只有一条浴巾蔽体。
站在一旁的小叶之前没见过陆皓,但是看到鹤源认识他便确定他不是坏人,于是跑过来帮着鹤源一起把陆皓扶到沙发上,陆皓身高有180多,平时又爱健身,所以身材很壮硕,完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类型的,小叶和鹤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在沙发上安顿好,小叶很细心的跑去卫生间拧了把冷毛巾递给鹤源,然后又去给陆皓倒了一杯白开水。
鹤源接过水杯递到陆皓面前喂他,陆皓醉眼迷蒙的看了鹤源一眼,一把夺过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水杯里的水洒出了一大半,他用力握住鹤源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到眼前,逼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的吼道:“施鹤源你给我说清楚,今天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鹤源用力掰扯着陆皓的手指,刚洗过澡的身子又出了一身汗,她急道:“陆皓你放开,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
陆皓听到鹤源的话好似突然清醒了,他猛的直起身对视着鹤源吼道“施鹤源,你还知道疼啊,你竟然背着我和另一个男人约会!”
鹤源气急了,也不顾陆皓现在是一个喝醉的人,大声冲他叫道:“陆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背着你啊,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陆皓已经失去了理智,被鹤源这么一吼彻底激怒了,他突然用力将鹤源的手举过头顶然后将她整个身子重重压在了沙发上。
鹤源被吓的大叫一声,她极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推开他,身上的浴巾已经松开了现在只是象征性的在身上挂着,此时只要陆皓一根手指就能扯开浴巾让她赤.裸相对。
“陆皓,你放开我,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鹤源自知敌不过不得不转变语气,变成了温柔的诱哄,希望陆皓能听得进去。
温香软玉压在身下的陆皓脑子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强忍着身体的原始反应带来的不适,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声道:“学姐,你身上真香。”
鹤源被陆皓这么一说,吓的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忍着哽咽继续哄道:“陆皓,今天骗你是我不对,你先起来我慢慢和你解释。”
陆皓突然邪魅的一笑,然后里有着压抑的**,但更多的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我陆皓想要的女人必须心甘情愿的给我,你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了。”
就在这时,陆皓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他的头重重的砸在了鹤源的颈窝,鹤源吓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她看到小叶惊惶失措的站在沙发背后,手里拿着一个空着的红酒瓶。
鹤源看着吓的脸色惨白的小叶,用力推开压在身上被砸晕的陆皓,她将身上的浴巾重新裹好,然后弯腰查看陆皓头上的伤,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起了个大包,但是人没事,他本来就喝多了,这会儿只是昏睡了过去。
鹤源冲小叶安慰道:“小叶,他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去客房拿条毯子来,今天就让他睡沙发吧。”
小叶这才恍过神,忘了手里还拿着红酒瓶一溜烟就跑到客房拿来了一条鹅黄色的毛毯,鹤源被小叶逗笑了,指着她手里的红酒瓶道:“你还不快去把手里的凶器处理掉,要不然明早陆大少醒来可饶不了你。”
小叶怔怔的哦了一声跑到厨房将红酒瓶扔到了垃圾桶里,从厨房走出来,她看到鹤源正在帮陆皓擦脸,她本来准备回房间回避的,但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鹤源的身边。
“姐,我来吧。”她说着就要接过鹤源手里的毛巾。
鹤源看着小叶布满血丝的眼眶对她说:“不了,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快去睡吧。”
小叶站在一边欲言又止,,鹤源看她不动,便回过头抬脸看她,看到她一幅为难的表情紧接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小叶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极低的问:“姐,这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啊?”
鹤源没想到小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回答她,小叶看鹤源不回答,只当她是默认了,心里便更加着急了,只见她涨的小脸通红,开口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不可以,姐,他不能喜欢你,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鹤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小叶忍了好久就是要劝她这个呀,难道她以为她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了吗?
“小叶,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就回房睡觉,你也快去睡吧。”鹤源放下毛巾起身对小叶说。
小叶这才放心,但是她低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陆皓又忍不住担心,嘟起小嘴道:“我送你回房间,今天晚上你一定把房门反锁好才可以。”说着她伸手挽起了鹤源的手臂拉她回房。
鹤源被小叶弄的哭笑不得,心想如果陆皓此时听到小叶的话不知是不是会气的跳脚,他堂堂盛世集团的少总裁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当成登徒子一样防着。
小叶果然监督着鹤源将门反锁好之后才离开,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到自己房间,生怕陆皓突然醒过来图谋不轨,同时心里庆幸幸亏今晚自己在家,要不然鹤源姐一个人在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到这她突然觉得自己今晚的行动很英勇,于是带着女侠般的自豪感进入了梦想。
鹤源躺在床上不自觉的想到了刚才小叶说的话,这个来自大山的姑娘用自己委婉的话语来提醒她,她已经是一名有夫之妇了,不能再和别的人纠缠不清。
想想挺让人发笑的,她和陆皓不是一直都是好哥们儿吗,她平常有什么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皓,而陆皓也总能通过各种办法帮她轻松摆平,她不是不知道同学们背后都管陆皓叫她的铲屎官,但是她压根没把他们之间往男女之情上去想,在她的印象里陆皓就是一个典型的富家公子,喜欢的姑娘应该是那种年轻萝莉,事事依赖他顺从他的,怎么会喜欢她自己这种年龄比他大,而且性格火爆,一言不合就动手,做事不靠谱有时还爱闯祸的类型。
可是相处这么久了,陆皓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既然被他老人家看上了,那么她到底要怎么向他解释呢。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鹤源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最后她不得不把心一横,准备对他实话实说,也许这样的方式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长痛不如短痛。
又或者陆皓对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上心,他只是一时新鲜也说不定呢。
想定了之后,鹤源刚有了睡意,但她的脑子又不听使唤的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去了。
今天赵正尧给她说的事,她到底要何去何从呢。
她知道李曼妮告诉她让她去a金公司担任楚仲庭经纪人的事本就是雾里看花,a金公司签不签楚仲庭另说,单就李曼妮和她之间的纠葛,她就算去工作了也必定不会一帆风顺的。更何况赵叔叔说的话很有道理,楚仲庭对她来说,是一直仰望的偶像,如果真的有机会和他朝夕相处,那么他在她心目中还会是完美不容亵渎的吗?
想到最后,她想的头的都炸了,她不得不承认赵正尧给她安排的工作让她很心动。
军营对她来说一直是庄严神圣的,在父亲的口中军营更是男儿锻炼意志的斗场,是报效国家的熔炉。这次如果她同意,她就可以亲眼目睹一直被人们传为神兵天将的特种兵的蜕变全过程。
想她毕业这一年多来,每天不是为了拍到明星的独家新闻而各种乔装打扮,就是在明星发布会上提问各种无聊问题,如果不是为了拿到记者证和接近楚仲庭这两个动力支撑着她,她早就厌烦了这种没有挑战性的工作。
身为军人的后代,她的骨子里终究是隐藏着冒险分子的。
黑暗中摸到手机,按亮屏幕之后眼睛被屏幕的亮光刺的闭了起来,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她重新睁开眼睛找到了赵正尧的手机号码,轻点一下他的名字开始编辑短信,每一个字她都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输入的。
与此同时,不知为什么,她竟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热浪正在心底腾腾升起,温暖而振奋着她。
“我决定服从命令,一切行动听指挥!”
第二天清晨,鹤源早早便醒了,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心想陆皓这个时候一定还在睡,不知道当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睡的是沙发会作何感想。
走到客厅,鹤源惊讶的发现沙上竟然空无一人,她正在想他是不是去了卫生间,正在这时他听到厨房传来陆皓不怀好意的声音。
“老实交待,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拿东西把我砸晕的?”
鹤源走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里望去,只见陆皓正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拦着小叶的去路,将她困在他的怀里一脸痞气的逼问着。
其实刚开始小叶一个人在厨房做早餐,陆皓一觉醒来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快要冒烟了,所以从沙发上起来去厨房找水喝,小叶刚帮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便听到鹤源房间门响了,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一把就给小叶来了个壁咚,也许是想气气鹤源,也许是想试探下她会不会吃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站在厨房门外的鹤源一看陆皓在欺负小叶,一把冲过去将陆皓拉开指着他警告道:“小叶是我妹妹,不许你在她面前耍你欺负女孩的那一套。”
陆皓一脸无辜,摊手道:“我哪有欺负她啊,我昨天晚上被人莫名其妙的砸晕,你还不许我了解下情况啊。”
鹤源瞪着他心想这家伙昨晚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啊,但脸上却装出一幅听不懂的模样,“你说什么啊,什么砸晕啊,我怎么不知道。”
陆皓看着鹤源装迷糊的表情,薄唇一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欺身上前然后俯下身在她肩膀上轻嗅了一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香,和昨天晚上的味道一样。”
鹤源的耳朵被陆皓说话拂出的热气弄的氧氧的,人也不自在起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把揪住陆皓耳朵骂道:“好啊你,竟然深更半夜装喝醉跑到我家撒酒疯,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鹤源揪着陆皓的耳朵将他拎出了厨房准备把他扔出家门,本想邪魁狂狷一把的陆皓眼下受制于人,不得不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求饶道:“哎呦学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下不为例。”
鹤源见他求饶便停下了脚步,她心里知道就算昨天晚上他喝醉酒是假,但是小叶用酒瓶把他砸晕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脑袋现在还不疼不疼。
陆皓见鹤源松了手,直起腰伸手揉了下被揪红的耳朵,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她,“学姐,我肚子饿了。”
鹤源看着他的模样忍俊不禁,堂堂集团少总裁竟然像个几岁顽童对她说他的肚子饿了。
孰不知,这样的陆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施鹤源一个人看得到。
她装出狠心的模样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胸的看着他一脸严肃道,“先交待问题然后再吃饭。”
陆皓巴巴走过来,咬了下嘴唇继续装可怜:“报告,保证知无不言。”
“昨天晚上你是怎么进到大楼的?”
“昨天我想上来找你,可是物业的那个老妖婆不准我上楼,我正好看见一对大爷大妈从外面散步回来,我就上前拉住他们一把一鼻子一把的泪求他们,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吵架了,你已经三天不理我了,他们看我可怜就带我上来了。”
鹤源终于这小子是怎么瞒过物业上楼来的,她指的陆皓点头道:“好啊你,几日不见你都能去演戏了,你怎么不进军娱乐圈啊,说不定还能得个影帝回来呢。”
陆皓一听鹤源这么说他,眼前一亮大步走到她跟前挨着她坐下,一幅这个世界上你最了解我的表情,“学姐,我就说咱俩天生一对,你怎么知道我准备进军娱乐圈啊!”
鹤源一脸吃惊的望着陆皓,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抬起手在他的额头摸了下:“你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陆皓拿掉她的手,一时间不舍得松开,贪婪的握了几秒种,在鹤源马上要杀人的目光下老实松了手。
“我说的是真的,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以我的人脉进军娱乐圈,是不是不出三年就能成为龙头老大!”
鹤源狐疑的望着他,总觉得他在拿她开玩笑,但是看到他一幅自信满满舍我其谁的表情,她又忍不住打击他:“老大,不是我说你,你进娱乐圈能干什么呀,就你五线谱都不认识唱歌肯定不行,如果说演戏呢,你长得的还行但是脑子又不行了,那么多的台词你肯定都背不下来——”
“等等等等,”陆皓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打断鹤源的话,开门见山道,“有你这么打击人的吗,怎么我堂堂陆大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一文不徝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再说,我说进军娱乐圈又不是我自己要去当艺人,我是要成立一家娱乐公司自己做老板的,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叫楚仲庭的吗,我们公司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给你挖过来,让你天天对着他看,看到你见到他就想吐为止。”
鹤源听陆皓说完,惊愕的望着他:“你也知道楚仲庭要解约的事了?”
陆皓看着鹤源瞪大的眼睛满意的露出笑脸,其实要开娱乐公司这件他真的是早就计划好的,自从鹤源毕业跑去做了娱乐记者后这个决心就更加坚定了,他知道鹤源是楚仲庭的忠实粉丝,所以他当初就制定计划,公司成立之后一定要不惜一切成本将楚仲庭挖过来。现在楚仲庭与虹际公司闹解约,真是上天助他。
“对呀,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了,你不觉得这次连老天都帮你吗。”陆皓表面上却装出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来掩饰自己背后的良苦用心。
鹤源望着陆皓眼神中的意气风发,知道这个她心目中的大男生离开了校园步入社会,心思和谋略都不是她可比的。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昨天夜里她做出的决定,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陆皓一看鹤源不对劲,紧张和担心起来:“喂,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咱们再商量嘛。”
鹤源紧抿着嘴唇盯着陆皓,直看得陆皓心里发毛,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柔声对他说:“陆皓,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你不是想知道昨天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
陆皓看着鹤源白皙美丽的脸庞和那双晶莹温润的眼睛,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猛的起身丢下一句:“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你不用说了。”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
“陆皓,”鹤源起身叫住他,望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郑重说道,“他叫赵正尧,是我未婚夫,而且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陆皓听完鹤源的话脸上的表情定格了几秒,双眼闪烁似乎蕴藏着愤怒又或者是伤心,鹤源担心他心里一时间受不了这个消息紧张的望着他,过会才低声关切道:“陆皓,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皓一看鹤源上当了顿时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鹤源上气不接不下气的说道:“哈哈,学姐你太逗了,竟然连结婚这么狗血的借口都编的出来。”
感情他以为她是骗他的,鹤源有些气恼,一把拉住他的手让他老实坐好,表情不善的警告道:“不许笑,我说的是认真的。”
陆皓又哼哼笑了几声,但是笑着笑着鹤源眼神里的专注和认真便让他笑不出来了。
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了良久,陆皓突然甩手挣开鹤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现在只觉得整个人陷入了一幕从未有过的闹剧里,而自己扮演的正是那个上窜下跳的小丑。
他掐着腰怒目瞪着鹤源冲她吼道:“施鹤源,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像耍猴一样很好玩啊,我陆皓在你面前就那么一文不值吗,我是喜欢你很久了,我是准备追你,可你也不用这么卖力的给我演这出戏吧。你不是就想让我死心吗,好,今天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保证不再纠缠你。”
鹤源从没有见过陆皓发这么大的火,他两只眼睛布满了猩红英气逼人的脸上写满愤怒,而他手臂上的青筋也根根暴露突起着,这样的陆皓,竟让她有些害怕。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有些怯懦的去拉他的手,陆皓气极了一把甩开她,继而一脸阴戾的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叫道:“我要的证据呢,如果拿不出来的话,施鹤源,你会死的很难看!”
鹤源被吼的也有些委屈,同时心里不忿起来,这个陆皓竟然占着理敢这么吼他,他不是要证据,好,她现在就拿给他。
鹤源转身回到卧室,从包里翻出了结婚证,父亲欣赏了整整一天之后还给她,她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拿着结婚证从卧室回到客厅,看陆皓笔直的站在那,鹤源走过去一把塞进他手里。“这就是你要的证据!”丢下这几个字后她将自己摔回沙发里不再理他。
陆皓又瞪了一眼面前这个几次三番骗他的女人,然后动作粗暴的打开结婚证,在看到上面赫然印着施鹤源三个字时,前一秒还气炸肺的他只觉得整个世界的灯唰的一声全灭了,他踉跄一步跌回沙发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结婚证上那张刺眼的合影照,上面那个男人就是昨天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可恶,可恶,太他妈可恶了。
陆皓心里排山倒海的想着各种杀人方法,手下一把将结婚证扯起来准备撕个粉碎,好在一旁的鹤源眼疾手快上前就要夺过去。“陆皓你疯了,快还给我。”鹤源一把用力掰着陆皓的手指一边冲他叫道。
陆皓气急反笑,手下的手道又加重几分,“你至于这么着急吗,不就是一张纸吗,破了你们再去补一张就好了。”
鹤源不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去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张结婚证,陆皓说的对,破了她还可以再去补一张,但是现在她心里只有一念头,那就是不容许这张自己用婚姻换来的小本本受到半点损坏。
陆皓突然间松了手,就在鹤源以为他脑子想开了的时候,他竟猛然将鹤源扯到了自己怀里,接着一个反身将她困在沙发和自己的怀里,他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的声音响起,犹如来自北极,没有丝毫温度。
“你告诉我,你爱他吗?”
鹤源直直的望着他,她多希望自己的眼神能望进他的心里,这样她就可以在他的心里对他说,陆皓,你是我施鹤源这辈子最好最好的兄弟!
她望着他,声音一如平常清爽干净,“如果我不爱他,又怎么会嫁给他,我托付的是我自己的终身!”
陆皓听完鹤源这句话,犹如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就在刚才,他如果看到鹤源眼神里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就会立刻让她和那个人把婚离了和他结婚。
可是,她没有。
他松开鹤源从地上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客厅离开了施家。
鹤源窝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两只眼睛出神的盯着掉落在地上皱成一团的红色小本,想起刚才陆皓离开时落拓的背影,一滴泪水顺着她光滑的脸颊缓缓落下。
一直躲在厨房的小叶看到鹤源在沙发上发呆不敢去叫她,只好将饭做好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才去告诉她们可以出发去医院接施叔叔回家了。
鹤源这才从伤心愧疚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俯身将结婚证从地上捡起来带回房间,接着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换身衣服和小叶一起出门去医院接施连章回家。
赵正尧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鹤源夜里发的信息,他看手机屏幕上俏皮的两行字,一抹迷人的笑容在他脸上漾去,他的女人,他果然没看错,于是立刻打电话给大队指导员,让他去着手准备一切。
经过了繁忙的一天,夜幕再次上映,大街上处处霓虹闪烁,酒吧里也依旧是灯红酒绿音乐震天。
弥漫酒吧的包间里,马克和麦腾在拿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对唱,而林彤正被陆皓拿着红酒瓶子灌酒。
一口气被灌了四五口,林彤被呛的咳嗽了起来,他一只手用力挡着陆皓的再次进攻,抽出空隙冲马克和麦腾大声叫道:“你俩快别唱了,快把他给我拉开。”
喊完之后林彤不得不再次和陆皓开始角力,别看现在陆皓已经喝成了一摊烂泥,力气可还大着呢,他根本推不开他的死缠烂打。
他见过失恋喝酒借酒浇愁的,可是没见过陆皓这样自己要喝死的节奏还非要拉他垫背的。
“你俩再不过来,回头我弄死你们!”林丹看两人还在忘我演唱着,气极了嘶声骂道。
马克和麦腾这才放下话筒一起走到沙发边一人一边将陆皓架起来扔到沙发的另一头。
陆皓仰面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哈哈傻笑着,不过笑了一会那声音便让人听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了。
林彤看着陆皓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是恨铁不成钢,他就纳闷这施学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这么着魔,他看了眼麦克向他识了个眼色道:“麦克,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这就给施学姐打电话,让她过来看看把咱们的陆大少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麦克适时的接了一句:“我这就给她打。”
话还没说完,刚才还躺上沙发醉的一塌糊涂的陆皓猛然起身将麦克的手机一把抢了过去,完了之后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又拿起酒瓶喝了起来。
林彤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摔在茶几上,冲他吼道:“陆皓,你已经喝了一天了,再这么喝下去非死在这不可。”
陆皓直起头,晃着脑袋看着眼中林彤的虚影,口齿不清的说道:“喝死我得多少啊,你放心,我保证这里不会是命案现场,要死我也不死在你们这帮家伙面前。”
林彤切了他一声,在他心口补刀:“是啊,我们哥几个还不够格看你陆大少为情而死,要死您也得死在施大学姐面前不是。”
陆皓伸出手晃了几下才对准林彤,有气无力的威胁道:“你小子别跟我提她,我已经跟她说过不再纠缠她了。”
林彤当下就笑了,手里的烟头差点烫着自己,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对麦克和马腾说:“听听,你们听听,这像是我们陆大少说的话吗,他竟然说不再纠缠别人,这么多年我可只听说过别人纠缠你啊。”
陆皓听完也跟着几个人笑了起来,一幅自己对自己幸灾乐祸的证据,“是啊,我不再纠缠她了,哈哈,就让她和别人好好过日子去吧,不再纠缠了……”
陆皓说完这几个字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地球离开谁都会照转,而人在心里将谁赶了出去,每天也会照常呼吸、吃饭、睡觉、发呆。
陆皓自那天喝醉在床上连睡了两天两夜之后,就决定将鹤源从自己的心里赶出去,他就不信离开她,他的世界就不精彩了。
可是,为什么在他每一个晃神的瞬间施鹤源那张灿烂的笑脸就会出现在眼前,又为什么每当他想着自己不能这么颓废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她。
他的手机里全是偷拍她的照片,吃饭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唱歌的时候,她的每一种样子都定格在他的手机里,更定格在他的心里。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失恋了,失了一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爱,但是林彤还是将那天陆皓让他调查的那辆车的结果打电话给他说了,林彤告诉他那辆车是军车,车主名叫赵正尧,是京城特种作战大队的队长,中校军衔,父亲是蓝五军军长。另外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施鹤源被借调到电视台了,刚任职就被派去部队,据说是要拍什么纪录片。
陆皓挂了电话,寒冰封冻的双眸闪过一丝阴鸷,施鹤源,你等着吧,本少爷一定不去纠缠你,你不是喜欢楚仲庭吗,那我非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签下,我看你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第一天进部队的鹤源对军营里的一切充满了敬畏,赵正尧带她经过训练场时她看到战士们在烈日下练习摔跤,汗珠流满了他们年轻的面庞,她的心里顿时觉得满是力量,正是因为有他们这道钢铁般的屏障,才确保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
赵正尧领着鹤源来到给她安排的宿舍,宿舍女兵宿舍四楼,鹤源跟在赵正尧身后一口气爬了四楼,累的扶着栏杆喘气,她的体力实在没法和赵正尧比,赵正尧脸色如常甚至精神奕奕的望着她。
“你的体力又退步了,记得上次在酒店偷拍我的时候你跑楼梯的速度可比今天快多了。”赵正尧看着鹤源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开她玩笑。
“我再说一遍,那天我不是去偷拍你的,你别臭美了。”鹤源从肩上脱下背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她现在真是连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正尧从她手中轻巧的取过背包替她拎着:“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鹤源跟在他身边走着,心里腹诽道,你说过那么多话我哪知道是哪一句啊。
赵正尧见她不语,替她答道:“我之好像就说过你体质太弱、缺乏锻炼,不过你以后有我,我会让你脱胎换骨的。“
鹤源听完赵正尧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打了冷战,她冲赵正尧不满道:“我怎么听你说这话这么瘆的慌啊。”
赵正尧忍不住笑了出来,二人说话间来到鹤源的房门前,赵正尧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门,然后绅士的朝鹤源做了个请的手势。
鹤源跟着他在军营里转了一大圈又一口气爬了四楼,现在只想找张椅子坐下休息一下,于是不客气的率先走了进去。
军事化的房间里很简洁,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放衣物的储物柜,鹤源走到书桌前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下。
缓了几口气,她仔细打了一下面前的书桌,注意到书桌上除了放了几本笔记本之外,还有一个粉色的水杯、一只红色手电筒还有一瓶跌打损伤的药,她将赵正尧的细心看在眼里,同时忍不住拿起来药瓶把玩,接着冲赵正尧揶揄道:“赵队长,你说我是该感谢你的细心呢,还是该讨厌你诅咒我受伤。”
“我倒希望这一个月你一次也不用不上它呢。”赵正尧说着将鹤源的背包放入柜子里,待他回过身对她说,“这里有两身女兵的训练服,你平常就穿这个吧,鞋子我不知道你穿多少码,一会你跟小张说一声让他去领了帮你送来。”
鹤源看了一眼赵正尧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嘀咕,好像衣服我也没有告诉过你多少码吧,想到这,她的脑子竟然该死的浮现出那晚她喝醉酒在车厢里的画面。
赵正尧察觉到鹤源又走神了,只见她的小脸渐渐变的绯红一片,惹人遐想,他的心也不禁跟着一紧,胸口开始呼吸不畅,他仍故意道:“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们已经结婚了,怎么没把我们安排在一起间房啊?”
鹤源一听赵正尧的话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要胡说,我才没有这样想。”
赵正尧看着鹤源羞极的小脸,想到从今天起他就可以开每见到她了,心头一阵温暖。
他向鹤源走近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到鹤源手中,声音郑重而温柔,“这里面是我的全部积蓄,密码我已经改成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说着,他又口袋里掏出一只非常精致的铁盒,他再次交到鹤源手中,“这是我在国际特种兵比武大会上取得的一等奖勋章。这两样是我这些年全部的财富,现在我把它们交给你。”
鹤源托着手心里的银行卡和勋章,只觉得犹如千斤重,她抬眼望着赵正尧认真的脸庞,那份认真虽然很像属下向领导汇报工作般的例行公事,但是她能读懂他所有的真诚。
初秋的晚上已经有些凉了,鹤源在女兵澡堂洗过澡后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经过训练场,看到新兵们在盘膝坐在地上对歌,她好奇的走过去,越靠近越能感觉到战士们歌声哄亮,热血激昂。
战士们虽然席地而座,但是队列丝毫不乱,一共两个方队,每个方队二十人,这时红队的歌刚唱完,不知哪个眼尖的新兵看到鹤源的身影后叫道:“施记者来了,让施记者给我们唱一个。”
“是啊,施记者来一个吧!”
一群新兵立刻跟着起哄,大家到最后竟然齐声喊道:“施记者来一个,施记者来一个。”
鹤源站在一旁恨不得拿脸盆遮住脸落荒而逃,这时赵正尧不知什么时候从鹤源背后走来,新兵们一看教官来了立刻全体禁声,诺大的训练场顿时鸦雀无声。
鹤源不明所以的四下张望却见周围空无一人,她以为是士兵们集体和她恶作剧,正欲耍赖离开却在回身的刹那与赵正尧撞个满怀。
鹤源被赵正尧坚硬的胸膛撞的向后退了两步,好在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才让她站稳,所有站士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自然没错过刚才这暧昧的一幕,但是他们当着教官的们谁也不敢起哄,一个个将脊背挺的像钢铁一样直。
“队长晚上好!”鹤源在进军营之前与赵正尧提前有约定,不能像任何人泄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别人对她另眼相看,所以此时见到赵正尧她立刻双腿绷直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赵正尧向她回了一个军礼,注意到她头发湿漉漉,身穿一身女兵迷彩训练服,敬礼时一脸的严肃显得英气十足,他不禁想,如果她从军,也定是巾帼不让须眉。
赵正尧越过鹤源走到士兵们面前的空地,虎目扫视四周,中气十足且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刚才是谁先喊让施记者来一个的。”
众士兵自知不好连大气不敢出,这时一坐在后排的一名士兵起身立正喊道:“报告,是我喊的。”
“出列,原地五百个俯卧撑。”赵正尧魔鬼教官的形象在鹤源面前开始一点点显露。
“是。”年轻的士兵提步出列,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做起俯卧撑,没有丝毫怨言。
“我们这里是特种作战大队,不是你们的基层部队!你们要记着,只要我们头上的紧急铃一响,我们的任务就来了,你们没有时间演习,没有时间准备,任务就是实战,稍有疏忽,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就会因此而丧失,想到这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拉歌吗?”赵正尧负手踱步巡视四周,严厉的声间的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没有,没有,没有!”所有的士兵齐声回答,声音震聋发聩。
“我不管你们平时在部队里训练是什么成绩,哪怕你是你们军区的兵王,现在来到了我这里,你就得把兵王的架子给我放下去像一个新兵一样训练。有句话你们一定听过,那就是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可以少流血。但是来到这,这就是一句屁话,我对你们的要求是,平时训练多流血,战时——不流血!我们的每一次任务都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因为我们是人民群众的最后一道防线!”赵正尧怒吼式的训完话,向全体士兵发号命令,“全体起立,立正、向左转,目标宿舍——跑步前进。”
士兵们听从命令整齐划一的列队跑步离开,声声震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赵正尧踱步来到鹤源面前,发现她的表情怪怪的,冷硬严肃的表情缓和不少,“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怪物。”
“在他们的眼中不是怪物才怪咧,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魔鬼教官啊!”鹤源望着此时已经一脸柔和的赵正尧拧着秀眉嘀咕着。
赵正尧带笑问她:“那你怕不怕我?”
鹤源从地上端起自己的脸盆,昂头答道:“我才不怕你,我又不是你的兵。”
赵正尧道:“从你踏进这个军营的第一步,你就是我的兵,这一个月你是逃不掉了。”说着从她手中夺过脸盆重新放回地上,“走吧,先跟我跑个两千米。”
鹤源仰天叫苦:“不是吧,我刚洗过澡要睡觉了。”
赵正尧谆谆教导着:“别忘了你的任务,我保证今天让你拍个有意思的。”
“都这么晚了,明天不行吗?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可拍的,不是已经说好了明天正式开始拍摄吗?”睡不成觉的鹤源开启碎碎念模式。
“施鹤源!”赵正尧喊出鹤源的名字。
“到!”鹤源下意识的立正喊到,也许这就是部队的魔力,在这里只要长官喊自己的名字,都要大声喊到,鹤源刚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完全适应并学会了。
“立下,向右转,跑步走!”赵正尧喊完命令率先跑入跑道开始慢跑,身后的鹤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跑步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围着操场跑步,远外的办公楼二楼亮着灯的窗边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军人,面容清瘦温和,年龄和赵正尧相仿,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正尧的生死之交同时也是特种作战大队的指导员赵斌。
赵斌遥望着夜色里跑道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嘴角带着一丝有好戏看的笑容。
“赵正尧啊赵正尧,你忠诚了十几年的未婚妻来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另一个女人也要来了。”
鹤源和赵正尧跑在训练场的环形跑道上,跑出几步她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是一双拖鞋,于是趁赵正尧不注意将拖鞋一挑扔在了路边。
赤着脚跑在冰凉的跑道上感觉很奇妙,让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熨帖着大地,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的感觉。
为了不让赵正尧看扁,鹤源拼命迈大步子追着他的脚步,刚开始的一千米她勉强能和赵正尧并驾齐驱,但是最后的几百米的时候她实在有些吃力的,而此时赵正尧已经率先跑完了两千米站在终点望着她。她大汗淋漓的奔跑着,看着站在终点的赵正尧,他双手掐腰笔直的站在月光下,像一座山峰,历经风雨而不倒。
她拼命提着一口气继续向前,虽然体力在不停的消耗,但是她的心却异常的平静,如今身在军营的她再不用像以前那样上班赶公交,每天为拍不到独家而担心被炒鱿鱼,更不用为了拍一两张明星的私生活照片而费尽周折。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放下,此时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奔向他。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五米,胜利在望,鹤源喘着气奔向终点,在她跑到赵正尧身边停下脚步的时候突然的有一种很想拥抱他的感觉,但是她克制住了。
赵正尧看着鹤源汗流浃背的模样,赞赏的鼓励道:“不错嘛,坚持锻炼的话你的速度肯定能超过我。”
鹤源也不客气:“那是,想当年我可是我们学校的长跑冠军。”
赵正尧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脸上挂满惬意的笑容。
这时熄灯铃传来,鹤源忙道:“我要回去了。”刚迈开步子她便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脚呢,于是折回头在路两边找自己的拖鞋。
赵正尧看她低头找东西模样,走上前问:“是不是什么东西丢了?”
鹤源边找边答:“找我的拖鞋,我记得我就扔在这附近啊。”
赵正尧这才看到鹤源竟然赤着脚,他惊讶的问道:“你是光着脚跟着我跑完的2000米吗?”
鹤源不以为意的说:“不然呢,你让一个刚从浴室出来的人跑步,不光着脚难道还让我穿着拖鞋啊,我还怕崴脚呢。”
赵正尧心头有些气恼了,他气恼自己开始时怎么没注意到这样的细节,真是该死,不过这丫头也是可恶,她难道不会提醒他一下吗,他又不是真的魔鬼连换双鞋都不允许。
说着赵正尧已经来到鹤源身边,表情有些严肃的说着:“下不为例。”
他说这话一语双关,即警告鹤源以后不许这样任性,另一方面从心里向她保证自己下次肯定不会这么粗心。
不过他才不会向她言明呢,免得这丫头嚣张的气焰再涨高。
鹤源听完赵正尧的话默认为他是第一个意思,就在这时赵正尧突然在她身边单膝跪下,温热的大手一把捉住了她冰凉的脚踝,鹤源吓了一跳叫道:“赵正尧你干嘛啊?”
赵正尧伸出另一只手细致的检查她的脚有没有被划伤或者扎伤,温热的触感让鹤源心头一颤,她本想抽出脚但怕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更丢人,于是任由他将自己的脚从脚趾头检查到脚后跟。
“赵大队长什么时候变军医了。”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鹤源立刻又羞又急的抽回脚,不顾还蹲在地上的赵正尧光着脚跑到前面去继续找鞋了。
赵正尧不用看就知道谁来了,他从地上站起身,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和难为情,他看了一脸看好戏的赵斌,不和他计较,转而问道:“生瓜蛋子们都睡了吗?”
赵斌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向一旁正在低头找鞋的鹤源,回过头冲赵正尧伸出个大拇指,上前一步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小子这十几年等得值了,施记者可真漂亮。”
赵正尧擂了赵斌一拳,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赵斌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这句话简直是在侮辱他的记忆力,“别忘了,我看过你钱夹里的照片,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对女孩子。”
赵正尧知道赵斌一向爱开玩笑,而且既然他早已知道鹤源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不准备瞒着他,便不再说什么权当默认,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人都睡了吗?”
赵斌本来还想让赵正尧讲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历呢,可是赵正尧却突然转变了话题,害他一腔八卦的心被生生泼灭,只得无奈的答道:“刚打过熄灯铃且得一会消停呢,已经让人过去查寝了,训练强度这么大保证不出半个小时全部呼呼大睡。”
“哎呀,终于找到了。”这时鹤源终于找到了一只拖鞋,两个人闻声望去,只见她穿了一只拖鞋单脚跳到跑道的另一边去穿另一只。
赵正尧望着鹤源高挑的身影在月色下单脚跳着,眼神里充满了暖意,看得一旁的赵斌连连摇头:“啧啧,正尧这下你可完了,人家一张照片就让你守了十几年,现在这么个大活人天天在你眼前,你还不得分分种变忠犬啊。”
赵正尧闻言不得不认命,整个作战大队只有赵斌知道他的事,恐怕鹤源在这里一天,赵斌是不会让他的耳根清静了。
鹤源穿好鞋硬着头皮朝赵正尧和赵斌走来,她今天白天的时候见过赵斌,赵正尧向她介绍过了,他是特种作战大队的指导员,同时也是第一阻击手。想起刚才被他看到赵正尧蹲下身子帮她揉脚的画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走到他们面前时,她分别向他们二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向赵正尧说道:“赵队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宿舍了。”
赵正尧也恢复了队长的严肃和威严,“回宿舍换双鞋然后拿上摄像机,二十分钟后在男生宿舍楼下待命,有任务。”
“是。”鹤源虽然心里纳闷熄灯铃都打过了还会有什么任务,但是赵斌在场她只好咽下疑惑接受命令。
鹤源穿着拖鞋跑回宿舍,换了双运动鞋,然后用钥匙打开柜子将摄像机拿出来,她拉开摄像机包小心的取出摄像机,虽然赵正尧给说二十分钟后集合,但她一分钟也没有停留便下楼了。
她手里提着摄像机下楼的速度迅速而稳健,她知道这台摄像机价格昂贵,当时编导交给她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爱护,害的鹤源就差给编导立誓机在人在机亡人亡了。
下了楼快步越过训练场来到新兵宿舍楼下,赵正尧和赵斌已经在那了,当她赶到的时候十几名老队员正好赶来集合,鹤源知道这些老队员都是身经百战、战无不克的反恐精英,他们虽说是老队员,但是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七岁。
这批刚从基层部队选拔来的新兵共计四十人,都是部队里出类拔萃的兵王级人物,但是他们要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内面临高压淘汰制训练,最后入选特种大队的名额只有十人。
而训练他们的教官正是从猎人学校毕业的赵正尧,猎人学校号称全世界特种兵魔鬼训练营,而赵正尧当年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所以,他可以说是军界兵王们的头号偶像,大家拼了命的想要入选第一特种作战大队。
此时老队员们已经列队待命,一张张刀削斧刻的面庞冷俊刚毅,如同一排钢刀在月光下闪耀着无比锋利的光芒,鹤源注意到他们身上都佩戴武装带,每个武装带上都别着两颗手雷。
她更加纳闷,这大半夜的赵正尧到底唱的哪出啊。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赵正尧已经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摄像机,目测出摄像机有三公斤左右,虽然担心她第一次开机体力吃不消,但这是他们彼此的工作,必须公事公办,于是公事公办的嘱咐道:“你可以开机了,拍摄的时候注意安全,尽量站在安全的位置。”
鹤源领会到他的关心,点点头冲他微微一笑。
一旁的赵斌看在眼里,心里暗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人家赵正尧都公然晒恩爱了,他的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鹤源打开电源取下镜头盖,调好光度之后将摄像机扛在了肩上,由于她是科班出身,所以使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再加上是初次肩扛拍摄,新鲜感和隐隐的刺激让她觉得肩膀上一点重量都没有。
镜头已经开始拍摄,由于赵正尧的队长身份和任重道远的反恐使命,部队领导一致要求赵正尧不能出现在镜头里。所以,此时由赵斌发号命令,赵正尧已站在了楼梯入口的角落里。
镜头里的赵斌高大俊逸、军姿飒飒,在他一声“行动”的命令下,十几名特种兵老队员在暗夜中如鬼魅一般无声的分散潜伏进宿舍楼的二层和三层。
四十名新兵分别住在二楼和三楼,每间宿舍住四名士兵,十间宿舍的布置都一样,两张上下铺,四张桌子,四组储物柜。
鹤源不甘示弱跟在其中一名队员的身后扛着摄像机朝二楼奔去,由于她专业课拍摄技巧学的好,所以就算在行动中,她拍摄的画面也极尽平稳,这一点赵正尧后来很是欣慰,他本想是走后门将鹤源调到他身边,没想到正好调来一位专业型人才。
鹤源小跑步跟在队员身后,她尽量放轻步子不发出声音,他们来到一间宿舍门前停下脚步,队员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鹤源屏住呼吸专注的拍摄着队员以几近无声的动作将锁打开,然后他向她示意让她后退两步,她看懂手势之后快速后退两小步,此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刺激着鹤源的心脏,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的任务是史无前例的,在她之前国内从来没有一部真正讲述特种兵训练的记录片,所以她所拍摄的每一幅画面都将影响国民对这支神秘部队的了解程度和认识。
看到她退后之后,队员抬起脚“砰”的一脚将门踹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里面投放了两颗烟雾弹,鹤源这才明白赵正尧是在向队员们搞突然袭击。
她为了拍摄到最真实的画面,不顾站在门旁老队员的劝阻坚持冒着烟雾进到了宿舍屋内,烟雾弹已经开始释放烟雾,本已熟睡的士兵毫无防备,但是刚才那一声大力踹门早将他们惊醒,当他们看到烟雾弹时意识到这定是魔鬼教官的新招数,于是大家连灯都顾不得开快速摸黑穿衣,四人均不敢互相交谈,只有咳嗽声越来越密集。
鹤源被浓雾熏的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口腔内充斥着辣味的烟雾,但是她却不敢咳嗽,因为她每咳嗽一下摄像机便会震动一下,她渐渐的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四名士兵先后穿好衣服和配带好装备后跑出屋子,鹤源庆幸一声快速闪身出去,同时心里忍不住惊叹,这也太神速了吧,如果是她恐怕连双袜子都没找到呢。
二楼和三楼仍在一阵骚动之中,楼下传来紧急集合的哨子,还有用着扩音喇叭的喊声:“再给你们最后一分钟,迟到的将记分一次,记满五分者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鹤源从宿舍出来才发现她刚才去到的宿舍是所有宿舍起床速度最快的,于是她出来之后又钻进别的宿舍进行拍摄,她举着摄像机走进二楼楼梯口的一间宿舍,这间宿舍已经亮了灯,但屋内仍是白雾一片,同时伴随着呛人鼻息的烟雾。
“咱们的教官真是变态,哪有这么折磨人的,我要向上级打报告!”鹤源刚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咒骂声。
士兵刚说完正欲回身找腰带时却看到鹤源正扛着摄像机对着他拍,他顿时脸色一红不知所措起来,而屋内其他三名士兵看到鹤源之快速戴整齐像逃难似的跑步离开了宿舍。
鹤源见刚才说话的士兵仍在原地不动,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之后,忙的放下摄像机提在手里,冲他摆手道:“时间不多了赶快行动,你放心,刚才那段我会删掉不给赵队长看的。”
那名士兵望了鹤源一眼,俊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在经过鹤源身边时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匆忙下楼了。
鹤源走出房间深呼了一口气,接着将摄像机重新扛在肩上继续拍摄,当她下楼的时候赵斌已经对着扩音喇叭数秒了。
“五——四——三——二——一,从现在起下楼的站在右边,每个人记一分。”
鹤源下了楼发现刚才最后从宿舍跑出来的那个士兵已经站在了队伍的右边,看来是迟到要被扣分了,与他站在一列的还有四名士兵。
这时一直站在楼下观察一切的赵正尧从阴影里走到队伍前方,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鹤源谨遵不让赵正尧出现在镜头里的命令,自动将摄像头移开开始分别拍摄战士们略显狼狈的脸。
赵正尧冰冷甚至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五分四十秒,四十个兵竟然用了五分四十秒才集结完毕,这如果是在战时,你们现在已经全部是烈士了。”
底下一片沉默,战士们大都垂下了头,在赵正尧面前,他们没资格也没胆量反驳,因为他们明白只要他们反驳,赵正尧会立刻在老队员中随便挑出一个人,将不服的人以随机的训练种类ko。
面对着一群灰头土脸的兵,赵正尧显得很愤怒,这绝不是特战大队的兵该有的面目,他声音里充满怒火,像一匹发怒的野狼让人望而生畏。
他冲刚才迟到的五名士兵吼道,“全部入列。”然后下令,“立正、向左看齐,十公里武装越野,各自去领装备,五分钟后整队出发。”
鹤源虽然扛着摄像机也要替战士们晕一晕了,看来今天晚上大家都别想睡觉了。
鹤源在拍摄战士们领取装备的画面,她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因为身高接近一米七,比许多来自山里的男兵个子都要高,所以远远的便能捕捉到她扛着摄像认真拍摄的身影,只见她上身移动平稳,脚下步法灵活,精雕细琢般的侧颜漂亮俏丽,尤其是现在认真起来,浑身更是散发着一种英气。
赵正尧望着她有些失神,不禁有些后悔听从父亲的话将她调到部队来,这里太辛苦了,他真怕她吃不消。
战士们准备完毕,赵正尧做出发命令:“你们要把这次武装越野当做一场长途奔袭,到达终点我们就取得了胜利。当然,如果谁中途想放弃,可以,直接扣五分!现在听我口令,立正,向左转,出发!”
鹤源不禁乍舌,赵正尧还敢说自己不是魔鬼教官,就这一次越野如果坚持不住就会被淘汰出局,这简直灭-绝-人-性!
……
听着战士们中气十足的行军口号,扛着摄像机跟在行军队列一侧的鹤源只觉得心头有用不完能量,但是当队伍跑步离开部队开始上山之后,道路变得不再那平坦。
上山的公路因年久失修路上布满碎石子,偶尔还有几处大的坑洼存着前几天下雨留下的积水,公路的一边是大山,另一边是丛生的杂草,杂草边上就是峭壁悬崖,虽然战士们头上都戴着照明灯,跟着一起奔跑的鹤源还是几次险些摔倒。
半个小时之后,鹤源越往上跑感觉越吃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肩膀上的摄像机也越来越重,虽然她已经几次关闭摄像机拎在手里稍作休息,但她仍觉左臂麻木的似乎失去了知觉。
她知道刚才拍摄的画面作为记录片剪辑已经足够用了,但是她仍不愿停下脚步,今天是她的第一次拍摄,如果表现这么差的话,一定会被战士们看不起的,而且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又跟着队伍跑了十分钟,她实在筋疲力尽呼吸困难,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手里提着摄像机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夜色浓重,战士们在她停下的这一分钟已经跑远了一段距离,没有他们头上的照明灯照路,眼前瞬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一旁是茂密及腰的杂草,时不时山风吹过便会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她害怕的四下看了一眼生怕突然窜出什么毒蛇猛兽袭击她,眼看战士们越来越远,她的一颗心卟嗵卟嗵跳个不停,以前看过所有恐怖片的画面都在眼前重现起来,她吓的暗叫一声,连忙提起摄像机去追赶前面的队伍。
正在她拼命奔跑的时候,两道强烈的光芒自她身后照亮了她前进的道路,随之而来是的汽车的声音。
她回头望去,看到不远处一辆车正朝自己的方向驶来,由于眼睛受不了车灯的强光她无法看清车子的款式,只是好奇这个时候怎么也会有小车经过。她心里不禁闪过一千种假设,不会是坏人吧,如果是恶人看到她深更半夜一个弱女子见色起义怎么办,这个时候队伍早已跑远,她肯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看车子越来越近,她只能紧靠着大山一侧低头快走,心里祈祷着这辆车快点从她身边经过。
不料,车子在经过她的时候响起了两声刺耳的喇叭声,她下意识转过头,却看到赵正尧正驾驶着一辆敞篷吉普停在自己身边。
在看到他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后,她心头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捉住他的衣领揍他个乌眼青。
原来他可以开车出来,他竟然没有提前告诉她,害得她扛着摄像机跟在队伍后面跑了四十多分钟。
不等赵正尧开口,鹤源一把拉开车门利落的坐了进去,将摄像机抱在怀里之后目视前方冷漠的吐出两个字,“开车!”
赵正尧得令后立刻脚踩油门继续前行,车子刚起步没几分种便看到了前立的队伍,赵正尧将车速开到最慢,跟在队伍后面缓缓行进。
他带着几分悠闲的转过脸去看鹤源,只见她小脸紧绷着,束着马尾的她额前的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迷彩服也沾满汗水紧紧贴在背上,他伸手将自己搭在座椅上的外套扔给她,嘱咐道:“快穿上,出那么多汗被风一吹,小心感冒。”
鹤源一身的汗被风吹着正浑身打冷战,见赵正尧扔来外套二话不说便套在了身上,但还是不和他说一句话。
赵正尧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忍不住笑道:“生气了?”
鹤源打开怀里的摄像机看回放录像,同时扔给他两个字:“没有。”
赵正尧却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就好,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小心眼。”
鹤源仍是低头看录像,那认真的表情仿佛将他当成了空气,看来这激将法不奏效,
“施鹤源!”
“到!”鹤源一听到被点名,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直起腰回答。
“汇报拍摄情况。”
鹤源这才意识到赵正尧在戏弄她,于是瞥了他一眼又靠回了座椅上,“有什么好汇报的,说了你也不懂。”
赵正尧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故意说道:“谁说我不懂,比如我现在直接将车子开到队伍前面去让你站在车上俯拍个全景,是不是比你跟在队伍后面只能拍到战士们的屁股强。”
鹤源听赵正尧说完立刻双眼放光,把刚才对他的一肚子气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她转过身惊喜的冲他叫道:“你说真的?你愿意帮我?”
赵正尧冲她做个yessir的手势,“老婆大人只要下令,夫君莫敢不从。”
鹤源被他逗笑,心情大好的学着他腔调说道:“前方开路。”
赵正尧换档提速,临近队伍时他按了两声喇叭,战士们立刻四列换两列队形不乱的继续前进,给车子让出了道路。
鹤源举着摄像机从座位上站了起身对着战士们进行拍摄,赵正尧将车子开的平稳如平地,匀速地从队伍身边经过。
武装越野奔跑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保持如此整齐的队形,鹤源不禁在心里佩服这些年轻的战士们,画面从最后一名战士快速从他们头顶扫过,镜头留下了他们每一个的身影,长长的队伍整齐划一的前进,有力的脚步声踏着道路上的碎石发出粗重的沙沙声,一下一下似乎踩在人的心头,力重万均。
奔跑着的战士们看到赵正尧载着鹤源从他们身边经过,心里是愤怒加羡慕,他们大半夜的被人扔烟雾弹从被窝里叫出来,要负重二十公斤跑两千米,而他们的教官此时正香车美女谈笑风声,真是让他们恨的牙根氧。
而这时赵正尧似乎是故意的,坐在驾驶室悠哉的拿着喇叭冲车外的队伍喊道:“哪个坚持不住的提前报告,我可以拉你们回去,如果还想坚持,就赶紧给我跑。”说完他放下喇叭故意将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呼啸而过。
战士们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心里装满了愤怒,但同时自动将愤怒转化为力量拼了命的继续向前进,他们似乎同时在想一定要追到前面的车将赵正尧拉下来群殴顿解气。
鹤源坐在车里紧张的抓着安全带,在陡峭的山路上他的车速这么快似乎下一秒车子就会冲出公路掉入万丈悬崖,她只感觉两边的风在耳旁呼啸,脸被山风吹的仿佛要裂开了,而车里炸响的音乐声让她感觉到一种死亡前的疯狂,她吓的闭上了眼睛大叫起来。
赵正尧听到鹤源的喊叫急忙刹了车,而鹤源在他刹车的那一刹已经推开车门跑了下去蹲在路边呕吐了起来,赵正尧忙的关了音乐下车来到她身边。
他弯下腰轻轻拍她的背,见她只是干呕,想来晚上并没有吃多东西,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鹤源猛的从地站起来推搡他冲他吼道:“你疯了,大半夜开那么快干嘛,我还想多活几天回去见我老爸呢!”
赵正尧知道鹤源害怕了,他在心里恨不得将赵斌生吞活剥了,是赵斌告诉他女孩都喜欢这种坐在敞篷车里飙车的感觉,还让他一定要创造条件,而他就因为听他在那一通纸上谈兵,所以他才来那么晚害得鹤源一个人扛着摄像机跑那么远,现在看来他更闯了大祸了。
鹤源越说越委屈,再想起刚才的情形脑子里只剩后怕了,一时间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赵正尧一看鹤源哭了,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拉在怀里,看来刚才他真的将她吓坏了。
俯首在她耳边温柔声的说道:“傻丫头,我开车你怕什么,我们已经夫妻了不用跳崖殉情,再说我们还没入洞房呢。”
话刚说完他整个人便被鹤源一把推开,鹤源伸出手指警告他:“赵正尧,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向你领导打报告说你调戏女记者。”
赵正尧捉住她修长的手指握在手心,温柔的一塌糊涂:“好啊,到时我就把我们的结婚证和你的报告一起呈上去。”
“你敢!”鹤源秀眉紧锁一幅要急眼的模样。
赵正尧笑道:“要不然我们试试,你看我敢不敢。”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车上,“快上车,新兵蛋子们一会就追上来了。”
鹤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凡她现在还有一点力气就绝不会上他的车,无奈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只剩喘口气的劲儿了。
“一口一个新兵蛋子,也不怕伤了大家的自尊心,他们可都是选拔来的精英,怎么到你手里就得任你蹂躏啊。”鹤源不禁替战士们打抱不平了。
赵正尧点头道:“蹂躏,嗯,我喜欢这个词,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狠狠的蹂躏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唤醒他们体内的疯狂和野性!”
鹤源忍不住反驳道:“你就不怕万一哪天真把他们训练成一群野狼,出来危害社会啊!”
赵正尧自信一笑:“我选出来的兵,我对他们有信心!”
这一点鹤源似乎也满怀信心,于是丢他一句:“变态!”,然后便搂着她的宝贝摄像机闭目养神了。
感觉到赵正尧发动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但是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最后窝在座椅里沉沉睡去。
赵正尧载她回部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他为了送她,提前开车返回,战士们还在返回的路上,不过有老队员冯凯带队,他是最放心的。
车子直接开到了女兵宿舍楼下,赵正尧熄了车转过脸看鹤源,她竟然没醒,而是搂着摄像机睡的像个孩子,他不禁哑然失笑,这半夜折腾的也够她受的,不过她今天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丝毫没有女孩子的娇气,适应能力极强,而且性格随遇而安极时行乐,无论到哪里都能开开心心的,他能看出来战士们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他推开车门下去绕过车身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她怀中被她视为命根子的摄像机,动作极轻的从她怀里拿开放在了后排座位上,然后拉开车门将她抱了起来。
刚上到二楼,鹤源竟然醒了,她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抱着,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楼梯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借着灯光她看到了赵正尧一张刀削斧刻的俊脸。
“快放我下来,你不怕被人看到啊!”鹤源压低自己的声音几乎是用气功在和赵正尧说话。
赵正尧也跟着低声答道:“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的,你继续睡,我抱你上去。”
“抱你个头啊,快放我下来,诶,我的摄像机呢,你把摄像机放哪儿了?”鹤源说着从赵正尧怀里跳了下来。
赵正尧看她一脸着急的模样不忍吓唬她,便说:“在楼下车上,我先替你保管明天拿给你。”
“那怎么行,机在人在机亡人亡。”鹤源说着一个人跑下楼去取。
赵正尧无奈也只好跟在她身后下楼了,见了鹤源向她叮嘱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就不用早起好好休息吧,你放心明天上午都只是基础训练,没有特别的节目。”赵正尧故意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咬的很重,示意她明天他这个魔鬼教官没有特殊的安排,好让她安心休息。
听了赵正尧的话,鹤源回到宿舍倒头便睡,一觉睡到日晒三竿,醒来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稍一活动就觉得酸痛的要命,她从床上起来穿着拖鞋站在书桌边喝了杯水,然后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回来时的衣服,上面的汗已经干了,散发一股汗味,她难以忍受的撇了下嘴,也顾不得现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放进脸盆里便端着出门了。
路上遇到训练完回宿舍休息的女兵,大家都向她打招呼,并说羡慕她可以踏踏实实睡懒觉,鹤源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完了,她身为驻军记者竟然敢在军营里睡大头觉。
要怪都怪赵正尧,谁让这是他昨天晚上的授意呢,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这样一想,再遇到人打招呼心里就随意多了。
“施记者,刚起床啊。”可是刚走出宿舍楼没多远她便又听到了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一位男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作战大队的指导员赵斌,因为了解到他是一个爱说笑的人,所以鹤源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插腰,表情不善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起床?难道我脸上有写着字吗?”
果然赵斌笑的一脸灿烂,答道:“你脸上是没写字,可是你这幅形象实在是比脸上写字还让人一目了然。”
鹤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事实也是如此,她一身衣服皱巴巴,而且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傻子才看不出她刚起床呢。
她正要继续往澡堂子去,却发现赵斌身后跟着一名身材娇小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刚才因为她身上也穿着军装,所以没大注意,走近点才发现是个生面孔。
于是好奇的问道:“赵指导员,我们又来新兵了?还是女兵王?”
赵斌回头看了一眼陈闪闪,心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丝尴尬从他眼底溜走,随即神色如常面带笑容的向鹤源介绍道:“来,我们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特种作战大队刚来的女军医陈闪闪,陈医生,这位也是刚来部队的,是电视台调来的驻军记者施鹤源,施记者是专门给咱们特种作战大队拍摄记录片的。”
陈闪闪清丽的脸庞上露出微笑,她礼貌的向鹤源伸出手友好的说道:“施记者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说着,一双狡黠的眼睛将鹤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孩子竟然比自己高有十公分,而且她看样子和赵斌很熟,不知道他和赵正尧的关系怎么样。
想到这,她望着鹤源的目光便冷了几分,因为她决不允许赵正尧身边有任何别的女孩子。
鹤源伸出手与陈闪闪轻握,客气道:“陈医生你好,以后我少不了要麻烦你呢。”说完,她的眼神便与陈闪闪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不谙世事,因为她的眼神很善变,同时也让人看不透,心里不禁默默对自己说,以后她还是少与她打交道才是。
寒暄过后,鹤源继续端着脸盆向澡堂走去,耳后却传来陈闪闪撒娇的声音,“赵指导员,正尧哥哥开会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嘛,他知不知道我今天来呀?”
赵斌顿了一下答道:“就快回来了,你放心吧领导不会留他吃饭的,那个,你今天要来的事我昨天一忙忘记告诉他了。”
陈闪闪一边欣慰一边又有些遗憾:“我就说嘛,如果他知道我今天会来一定会留在队里等我的,不过不告诉他也好,我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鹤源边走边对这个叫陈闪闪的女孩好奇,这女孩一口一个正尧哥哥叫着,怎么她从来没有听赵正尧说起过他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以她对赵正尧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会与别的女孩有这么亲昵的关系呀。
正在她思考间,只听一道急刹车从她身后传来,她回过头看到赵正尧还开着昨天晚上那辆敞篷吉普,伟岸的身躯穿着一身迷彩训练服英俊而粗犷,刚毅的俊脸上架着一幅大大的墨镜,平添了几许狂傲和魅惑,这形象简直是美国大片里的特工英雄啊,鹤源一时间看的有些晃神了。
坐在车里的赵正尧很享受鹤源的眼神,他一个转身没开车门直接从车里跳了下来,走到鹤源身边上下看了她一眼,欣慰加调戏道:“嗯,还是老婆听话,我就喜欢你这样懂得照顾自己的女孩。”
鹤源还没来得及说话只感觉自己身边扫过一阵风,然后便看到一道身影直接扑到赵正尧的怀里,接着耳边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陈闪闪立着脚尖用力的攀着赵正尧的脖子欢喜道:“正尧哥哥你回来了,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赵正尧刚才被扑那一刹本能反应差点动手伤到她,在看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女孩是陈闪闪时,表情微微一松,接着蹙眉道:“闪闪,你怎么在这?”
陈闪闪一听赵正尧亲切的喊她的名字,高兴的更加用力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而且这次来我就不走了。”
赵正尧望向罪魁祸首——跟在陈闪闪身后的赵斌,如果不是这家伙,陈闪闪怎么能进得了军营半步。
只见赵斌面带笑容的走过来,在看到赵正尧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之后无辜的向他摊摊手,然后幸灾乐祸的冲他说道:“正尧,陈医生今天第一天来队里,我们是不是得给她好好接接风啊。”
赵正尧的眉头深锁了一下,接着他拨开陈闪闪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陈闪闪本来正紧紧的抱着他的脖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亲近和他身上男性独有的气息,可是感觉到赵正尧的力道之后心里虽然委屈但是怕尴尬,只好悻悻的松开他。
但是她毫不气馁,脸上立刻换上一幅娇俏的表情撒娇道:“是呀正尧哥哥,今天你一定得为我接风,也不枉我飘洋过海回到你身边。”
赵正尧赵听越糊涂,皱着眉头冲赵斌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赵斌一看赵正尧要生气,立刻上前笑嘻嘻的解释:“陈医生已经从国外拿了医学硕士学位回国了,她可是拒绝了国外好几家权威医院的邀请回来报效祖国的,这不,领导就把这位宝贝分配到我们大队来了,是我们新调来的队医。”
赵正尧这才注意到陈闪闪身上穿着军装,心里不禁纳闷,陈闪闪的父亲是军区参谋长,而她自己又是国外毕业的医科高材生,按理说不应该分配到他们大队当队医这么屈才,可怎么就单单把她调来了呢。
陈闪闪看赵正尧没表态,立刻拉起他的胳膊噘起小嘴委屈道:“正尧哥哥,我不过才去国外读了几年的书,你不会就和我生分了吧,要知道我们小时候可是在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小时候每次别的男孩欺负我,你都会站出来保护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鹤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陈闪闪一幅楚楚动人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脑子里不禁自动脑补着陈闪闪所说的当年的画面。
部队的大院儿里,一群男孩子在雪地里玩耍,看到粉嘟嘟可爱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的陈闪闪,都围上来捉弄她,这时小小的赵正尧一身正气的跑出来英雄救美,打败了一群小坏蛋,坏人们都逃走之后,陈闪闪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望着大英难赵正尧,就好像看到了如童话故事里勇敢的骑士一样,顿时眼神里流露出非君不嫁的信念。
想到这,鹤源在一旁端着个脸盆忍不住笑出了声,赵正尧察觉到鹤源又在神游,只是不知道她那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忍不住板起脸孔问道:“你在笑什么?”
鹤源顿时收回心神,看了一眼闻声将眼神集中到她身上的另外两个人,她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冲赵正尧答道:“我是替你们久别重逢感到高兴。”
赵正尧本来还怕她刚才看到陈闪闪对他那么亲密而生气呢,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想到这,他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但是当着赵斌和陈闪闪又不好发作,于是只好咽下这口气放那丫头一马。
“你快洗澡吧,一会食堂就开饭了。”赵正尧说着冲鹤源摆摆手。
鹤源心道终于可以不用杵在这当人体电线杆了,于是立刻冲陈闪闪和赵斌挥了挥手,端着脸盆一溜烟跑了。
陈闪闪望着鹤源远去的背影,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她和正尧哥哥之间的关系一定没那么简单,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的眼神不禁有些哀怨的转过来看向赵正尧,却正好看到他的眼神从鹤源身上从未离开过。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六年前她父命难违出国深造,她本执意违抗父亲的命令要报考军校,但是父亲却暗示过她回国之后一定让她进军营和赵正尧分配在一起,她知道父母很早就知晓了在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赵正尧一个男人,所以早就默认了赵正尧是自己的未来女婿。
在得到父亲这样的暗示之后,她满怀信念的出了国,她相信当她学成归来以优秀的姿态站在他面前时,他一定会接受自己的。
可是现在她回来了,一切却和她想像的太不一样了,她虽然如愿以偿的来到了他身边,但是他对她竟然连往日兄长的亲切感都淡了,更何况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女记者。
这女记者能进到军队里来拍摄记录片,来头一定不小,回头她一定让父亲好好查查她。
这时赵斌看到陈闪闪表情委屈,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小脸黯淡了不少,不忍心的对赵正尧说:“正尧,今天陈医生第一天来,你们又是一个院儿长大的,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这样吧,一会等施记者回来,我们换了衣服出去吃吧。”
陈闪闪本来还以为赵斌是替自己说话,可是听到要让施鹤源也一同去,惊喜的笑容立刻冻结在了脸上,但同时她又实在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再说她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多了解一下施鹤源,如果她和正尧哥哥之间真的有什么,她也好知己知彼。
于是她立刻晃起赵正尧的手臂撒娇:“是啊正尧哥哥,我看施记者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性格也好,想来和我一定会投缘的,我们就四个人一起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挑贵的点。”
话都说到这了,赵正尧如果再不同意未免不近人情了,于是低头对陈闪闪说:“好吧,先让赵指导员带你去宿舍安顿一下,我们四十分钟以后出发。”
陈闪闪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心满意足道:“我就知道正尧哥哥最疼我了。”
赵正尧拉开陈闪闪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微笑道:“记住,以后在部队要叫我队长。”
陈闪闪看到赵正尧在冲她笑,心里幸福满满,调皮的冲他敬了个军礼大声回道:“是,队长!”
半个小时之后鹤源洗完澡从澡堂回到宿舍,刚推开门竟看到赵正尧坐在她书桌前椅子上,她吓了一跳,瞪着他叫道:“你怎么不经过我允许就到我房间,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啊说你骚扰我啊。”
赵正尧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刚洗过澡的她小脸红朴朴的,湿漉漉的头发被她扎成了丸子头,白色的毛巾围在脖子里,身上虽然穿着迷彩训练服却难以掩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此时虽然两人之间仍有一段距离,但是赵正尧却闻到了她刚出浴的花香味,心里忍不住一阵澎湃。
他喉头干涩的蠕动了一下,然后从椅子上起身说明来意:“今天给陈医生接风,你也一起去吧。”
鹤源一听要出去吃饭,当下没有兴趣,于是说道:“你们去吧,我和陈医生又不熟,我下午要写稿子。”说完之后,她进门将脸盆放下,随手将头发散开准备拿出吹风机吹干头发。
赵正尧走到她身边,只感觉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他心里恨恨道,每天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真是一大折磨。他捉住她的手腕,凑近她轻声道:“这是命令,不去也得去。”
鹤源继续瞪他,没好气的说:“又让我去帮你挡桃花啊,那不是有赵指导员吗,你让他去。”
赵正尧彻底败给她了,在她心里还当他这个老公存在吗?难道她不知道什么是吃醋吗?
“放心,他也逃不掉,我们四个人一起去。”赵正尧嗅了一下她的玉手,一股馨香直达心脾,他的脑子不受控制的混沌了一下,“你快点吹干头发换身衣服,我们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鹤源盯着他刚才握过的手腕,上面隐约留下几枚淡红色的指印。
换好衣服下楼,陈闪闪和赵斌都到了,鹤源问过之后知道赵正尧去开车了。因为赵正尧叮嘱她换身衣服,所以她换了一身鹅黄色及膝的连衣裙,质地是复合蕾丝的,很适合她内心活跃表面低调的气质,小翻领的设计更衬托出精致的脸型和五官,由于款型是束腰设计,轻易就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裸露在外的小腿而修长,看的陈闪闪脸色越来越不好,虽然她对自己的长相一直很自信,但是身高是她心头永远的伤,所以她从心里开始忌妒起鹤源。
鹤源看到陈闪闪也换上了一身玫红色a字短裙套装,火辣的身材一览无遗,心想人家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衣着前卫时尚,这一点是自己比不了的。
一旁的赵斌注意到陈闪闪望着鹤源的眼神不善,打圆场道:“今天能陪二位美女吃饭真是我的荣幸,一会儿你们不用给我面子,一定要狠狠的宰正尧一顿。”
陈闪闪闻言轻脆的笑道:“就听指导员的,今天肯定不给你留面子。”
这时赵正尧已经将车开了过来,他直接将车头对着鹤源,他本以为鹤源会像平常一样坐在副驾驶,可是谁知陈闪闪一看车来了第一个便跳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赵斌看到这一幕,心里为赵正尧捏把冷汗,同时连忙为鹤源拉开后排车门,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鹤源向他道了声谢之后坐了进去。
四人乘车一起出了部队大院,陈闪闪提议去吃西餐,顺便点名要去京城最好的拉莫西餐厅,鹤源一听要去那么高档餐厅吃饭,手里不禁将包包撰的紧了些。
赵正尧前两天把他的银行卡交到她手上,她刚才特意拿上就是怕他付账的时候手里的钱不多准备找个时机偷偷还给他,刚才听到陈闪闪要去拉莫不禁又替他心疼了一下。
车子在拉莫餐厅停下,赵正尧将钥匙交给门童之后转身为鹤源拉开了车门,待鹤源下车之后他才看到她今天的装扮,眼里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鹤源趁这个时机忙把卡塞进了赵正尧的裤子口袋里,赵正尧察觉之后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鹤源笑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怕你一会没钱付账,所以先物归原主。”
赵正尧为她的善解人意会心一笑,陈闪闪本来还在车里等着赵正尧绅士风度的帮她开车门,但是却隔着车窗看到赵正尧帮鹤源开了门,而且两个还站在一边有说有笑,根本忘记了她的存在,她气的握紧了拳头,好在这时赵斌为她开了车门,她才觉得自己不至于太丢脸。
四人进到餐厅选好位置坐下,陈闪闪拿着菜单点菜,由于刚才赵正尧为鹤源开车门的动作刺激到她,所以她一连点了好几道招牌菜以求心里平衡,每道都是上四位数的,不仅这样,她还要点酒。
赵正尧压下菜单冲她说:“闪闪,菜可以随便点,但是酒不能喝,部队有规定。”
陈闪闪刚才点的几道菜已经抵得过鹤源两个月的薪水,鹤源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真是有钱任性啊!
“好吧,那我们就喝果汁好了。”患得患失的陈闪闪因为赵正尧亲切的喊了她的名字,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
服务员接过菜单退了下去,四个人一时间竟有些冷场,鹤源意识到之后,主动向陈闪闪问道:“陈医生,你在国外成绩那么好,而且又有权威医院主动聘请你,你为什么选择回国呀?”
陈闪闪听到鹤源问她顿了一下答道,“其实我选择回来不为别的,是为了一个人。”说到这,她的目光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赵正尧,见他正在低头看餐厅的画册,故意轻声咳了一下继续说,“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正尧哥哥。小时候都是正尧哥哥保护我,现在我学了医,以后无论他生病了还是执行任务时受伤了,就由我来照顾他。”
鹤源听完陈闪闪的话不由的替赵正尧感动了一把,但是不知怎么的,她脑子一热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看陈医生你人长漂亮学历又高,和赵队长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真是青梅竹马天生的一对。”
话刚说完,鹤源便感觉脚下一痛,她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拧着秀眉低头看到赵正尧的脚正踩在她的脚上,她暗暗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脚抽了回来。
这时赵正尧放下手里的画册,抬起头冲鹤源礼貌性的笑了一下,接着他挺直身板望向陈闪闪,眼神里是不容质疑的认真:“闪闪,谢谢你学业有成之后能想着回来报效祖国,但是我觉得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误——”,不料他话还没说完鹤源一脚便踩在了他的脚上,打断了他的话。
赵正尧的话因为鹤源桌下的一脚停顿了一下,鹤源忙的补充道:“赵队长是不是想说怕陈医生和你在部队里太亲近了会让我们这些外人误会啊?”
鹤源的话说完,陈闪闪一颗揪着的心瞬间轻松下来,在国外生活的这六年,她的阅历和心智早已成熟的可怕,再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女,所以她非常清楚赵正尧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如果今天他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将拒绝的话说出口,那将残忍的击碎她珍藏了十几年的少女的情怀和自尊,那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看到鹤源打断赵正尧的话,陈闪闪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种目的,出于人性的本质,很友善的望了她一眼,接着冲赵正尧温柔一笑道:“正尧哥哥你放心,我在部队里一定和你保持距离,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赵正尧心头懊恼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以前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太无知,从没有想到自己的哪些话和动作会让人误会,所以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今天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将误会消除在萌芽状态,可是鹤源那臭丫头竟然和他唱对台戏,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见赵正尧没答话,陈闪闪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眼里打转,她不住的问自己,为了心里那份珍藏了多年的心动,她选择回国值得吗?
可是她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赵正尧无论是出身、地位还是长相和人品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他性格低调稳重,正好和自己互补,最重要的是他们青梅竹巴、门当户对,她的父母也很支持她,所以她一定不能这样不战而败,她一定要为自己争取机会。
思及此,陈闪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而主动和鹤源交流起来,向她谈些自己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一直谈到穿衣护肤这些女孩子之间永恒的话题,鹤源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尴尬,一直尽力配合,至于对衣服和护肤品那些听不懂的牌子她就笑着点头从不插话,在外人看来,这两个年纪相信的女孩子一看就闺中蜜友。
赵正尧和赵斌也在吃饭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饭后上甜点的时候,鹤源向大家说一声起身去了卫生间。
望着鹤源离开的身影,陈闪闪的眼晴瞟了一眼赵正尧,故意说道:“施记者真是难得的好女孩,人长的漂亮而且性格也好,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以后谁交到她这样的女朋友可真是有福气了。”说完之后,她的眼神便一直盯着赵正尧,想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赵斌闻言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赵正尧,只见赵正尧竟又拿起刚才吃饭前一直翻看的画册看了起来,好像刚才并没有听到陈闪闪说的话一样,陈闪闪心头委屈的低下头咬了一下嘴唇。
赵斌见状轻笑一声打圆场道:“是啊,施记者的确是个好姑娘,我听说她父亲是掌讯公司的老总,可是她大学毕业却不愿去父亲的公司上班,而是选择在一家杂志社从头做起,现在像她这样努力的姑娘已经不多了。”
陈闪闪一听心里有所了悟,怪不得她看施鹤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记者,但她的气质却不是一般女孩可比的,而且对于奢侈品她虽然不懂,但是眼光里却从来没有流露过向往和渴望,相反的而是那种无欲无求的洒脱。
原来她竟是国内第一门户网站老总的女儿。
“那她有没有男朋友啊,我看她长的这么漂亮追她的人一定很多吧?”陈闪闪见赵斌好说话,想趁这个机会从他口中多套些话来。
赵斌听到这个问题不免怔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赵正尧和鹤源的事,但是至于二人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他还没来得及向赵正尧求证。所以他还真不好回答陈闪闪这个问题,再说就算他们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当着赵正尧的面他也不敢实话实说,他自认自己虽然笨但是还不算傻。
“这个嘛——”
赵正尧放下画册对着正在故弄玄虚的赵斌的敲了一下,警告道:“赵指导员,身为军人在背后议论人家女孩子的私事不太好吧。”
赵斌对赵正尧的警告不以为意,回过头冲陈闪闪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陈闪闪看到赵正尧这么维护鹤源,心里对鹤源的敌意又加深了几分。
鹤源从厕所出来,刚走到拐角处却看到餐厅的金色旋转门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上身穿灰色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三分之二的面部,下身穿蓝色牛仔裤和运动鞋,不仔细观察他的人一定认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潮男,但是鹤源不需要观察,在看到他的第一秒就已经认出了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偶像楚仲庭。
她躲在墙角落里注视着他,并没上前去也不敢被人发现自己一直在看他,因为她怕别人会认出他,给他带来麻烦。
她注意到他步履轻松,表情也没有她想像的那样愁苦,而是一幅悠闲的模样,看他的模样很像是一个人来吃饭的,而他也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向预订好的座位走去。
看了他那么多访谈,参加了那么多场演唱会和歌迷会,就算他有时的表情是人前表演,但是对鹤源来说,却早已隔着屏幕对他的一切毫发毕现,所以今天看到他的状态,她也就放心了,也许解约的事对他来说并不是困境。
鹤源最后看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去,突然眼睛又看到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她刚才平静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波澜起来,一股敌意自眼中喷射而出。
她心里恨道,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往往会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看到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正在和她心头最仰望的偶像在打招呼。
他们怎么会认识?看他们寒暄的样子仿佛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林小禾什么时候认识的楚仲庭呢,为什么楚仲庭见到林小禾会表现出一幅见到长辈时恭敬的模样,更令她意外的是林小禾和楚仲庭寒暄过后转身离开的那一刹,刚才还温婉慈爱的一张脸瞬间降至冰点,那份冷意使人望之不寒而栗。
鹤源带着满腹的疑虑回到座位,但她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脑子里仍会不时的闪现出林小禾转身之后的那张冰冷的面孔。
接下来的几天她总有点魂不守舍,虽然拍摄还像平常那么卖力,但是每当休息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总会回荡出那天的画面,她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楚仲庭会认识林小禾呢,他们两个平日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任何交集的地方啊。
最让她挥之不去还是林小禾转身之后那张冷到极致的面孔。
“施记者在一个人在想什么?”一道清朗声音在耳边响起,趁着训练休息时间坐在远处草地上的鹤源抬头望去,看到是刚刚训练完的王少风,而且他手里正递给她一个军用水壶。
通过一个星期的相处,鹤源已经将剩下的二十九名队员的名字全都记下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淘汰了十一名战士,这些军中精英当初被选来可是全连队的光荣,可是他们竟然只在这里训练了一个星期就被淘汰出局,他们不得不灰头土脸的回到原来的连队,鹤源在心里不免觉得赵正尧太残忍了。
王少风就是那天夜里往宿舍扔烟雾弹时在宿舍说赵正尧坏话的战士,那天之后他就开始注意鹤源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她的性格真的很好,她能放下架子没有一般女孩的娇气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其实他才不怕鹤源向赵正尧告状,如果把赵正尧实在太过分的话,他会直接给军区领导打报告。但是那天鹤源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温暖,于是宁愿在心里给鹤源记一功,从而他便有了对她另眼相看的理由。
鹤源接过王少风递过来的水壶,并没有拧开盖子而是提在了手里,王少风在她身边坐下,头上还满是刚才训练流的汗,他喘着粗气说:“我怎么看你这两天有点不一样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鹤源有些讶异王少风会发现她的不同,她不知王少风可是赵正尧当初费尽心思从地方连队挖来的精英,他是计算机专家,同时还是心理学博士,才二十八岁已经是少校军衔。
“没有不舒服,只是来部队几天没有回家,有点想家了。”鹤源说的也是实话,施连章刚出院回家两天她就来部队了,这一周竟也没有回去看他,真是太不孝顺了。
王少风笑了起来,充满阳光的俊脸淌满汗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才一星期你就想家了,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有一个山里来的兵,他已经四年没有回家了。你跟他比,就会觉得自己非常幸福了。”
鹤源无法想象如果让她四年不能回家不能见父亲,她是不是会疯掉,就算她不疯,估计施连章也会因为思女心切而疯的。
鹤源望了王少风一眼,笑道:“我觉得你很会安慰人呢,谢谢你,我没事。”说着,她向王少风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水壶,以示感谢。
王少风笑笑,站起身继续去训练了,鹤源看了一眼他跑走的背影,将水壶挂在脖子上拿起摄像机,也准备去训练场继续拍摄了,不料这时赵正尧的声音却自身后响起。
“拿着摄像机跟我走,有新任务。”
鹤源回过头看了赵正尧一眼,心里嘀咕着他什么时候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属鬼的。
赵正尧转身先行,鹤源只好提着摄像机快步跟上,同时好奇的问道:“我们去哪儿?我的任务不就是拍战士们训练们,他们都在训练场,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
赵正尧回头瞥了一眼鹤源挂在脖子里的军用水壶,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下午必须还给人家。”
鹤源撇撇嘴,心里腹诽道,真是小气鬼,我接受人家一个水壶怎么了,陈医生每天粘在你屁股后面我也没说什么。
见鹤源不吭声,赵正尧干脆停下脚步亲自从鹤源的脖子上将水壶取了下来提在自己手里然后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鹤源见赵正尧难得卖一次关子,于是也不再追问而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赵正尧仍是开着那辆敞篷吉普车载着鹤源出了军营,车子驶出军营朝着上次那条山路的反方向驶去,军营之外方圆几百里都是部队的训练场,他们驶出一片开阔地,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现在虽是初秋,但是树木仍然旺盛,还没有一丝枯败的迹象。
树林前面有一条河,是进入树木的必经之路,小河河面很窄,约有十几米的样子,但是河流很湍急,上面没有桥只有一行石头充当垫脚石。
车子在河边停下,鹤源注意到河边早有一辆军用卡车和两辆吉普车停在那了,但是上面一个人也没有,她猜测估计都进了树林了。
她心里的好奇心开始作祟,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要过河去树林里,于是赵正尧刚停好车她便打开车门从上面跳了下来。
想到刚才赵正尧对她说有拍摄任务,于是不忘打开机器扛在肩上,先取了几处景拍摄起来。这里的风景真是很美,水清树茂,如果可以的话,这可是露营的最佳选地。
赵正尧站在河边等着鹤源拍完风景合上镜头之后才过河,只见他大步踏着石头几下便轻易的跳了过去,鹤源也不甘示弱,由于来得急忘记拿包,她只能抱起摄像机,只见她很轻易的便跳到了一块石头上,可她不知这几块石头是士兵今天早才搬到河里铺好的,石头表面凹凸不平,如果想稳稳的过到对岸必须像赵正尧那样快速从上面跳过,可是鹤源却想用更稳妥的方法跳,所以导致她刚跳到第一个石头之后就脚下站不稳,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就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她想到了怀里的摄像机,心想着她掉河里没关系,这机器可千万不能毁在她手里,一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大步跳到了第二块石头之上,接着她学着赵正尧的动作一连跳了好几块。
眼看胜利在望,她正要冲赵正尧挥手炫耀,没想到最后一块石头竟然在她跳上去之后在水里滑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将怀里的摄像机抱的更紧了,就因如此才没有办法伸出手臂来保持身体平衡,眼看整个人就要掉在河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正尧动作利落的伸出臂膊将她一把凌空拽进了怀里,而她怀里的摄像机却好巧不巧的重重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在赵正尧怀里旋转了一圈的鹤源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鼻梁吃痛的赵正尧只是闷哼了一声,搂着她纤腰的手臂仍是没有松手。
赵正尧隔着冰冷的摄像机将鹤源紧紧抱在怀里,而鹤源正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此时赵正尧再也忍不住黑着一张脸冲她骂道:“死丫头,你能不能先放下你怀里的摄像机!”
鹤源抬头看到赵正尧的鼻子破了一块皮隐隐渗出血丝,她一脸愧疚的望着他,怯生生的说:“你可不可先放开我。”
赵正尧意识到自己正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松了手。鹤源站稳之后慌忙将摄像机放在脚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手绢帮赵正穿擦鼻梁上的伤口,不料赵正尧却一把捉住她的手,望着她惊慌的眼睛说:“这点小意思就不要弄脏你的手绢了,还不如送给我。”说着伸出手指从她手里轻巧的将手绢抽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动作一气呵成,看的鹤源心里直怀疑,这家伙逗女孩子的手法这么娴熟,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赵正尧低头看了一眼鹤源脚边的摄像机,弯腰提了起来,他第一次提着她当命根子一样护着的摄像机,重量果然不轻,看她娇弱的小身板每天扛着它跟在战士后面不停的换姿势拍来拍去,而且她这么努力的拍摄,最后剪辑的时候也只会取精华的镜头使用,每天五六个小时的拍摄量最后只会浓缩成一两个小时的纪录片,真是非常辛苦。
他看了鹤源略微晒黑一些的小脸,伸出大手轻握她的左肩,趁她不防备一下子拉开了她的领口,果然不出所料,她瘦削的肩膀上已经被摄像机磨破了皮,出现了一大块淤青。
鹤源被赵正尧的动作吓的大叫一声护住胸口,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惊恐又疑惑的望着他,这家伙到底要干嘛,不会是想趁现在四下没人要欺负她吧!
“赵正尧,你可别乱来,你再这样我就叫了,树林里都是你的兵,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鹤源双手交叉护住胸口后退了一大步对赵正尧警告着。
赵正尧眼中的心疼还未褪去,看着鹤源惊慌的模样愈发觉得她真实可爱,于是笑着上前一步将摄像机还给她,“你放心,这的环境让我提不起兴趣,跟我走吧,一会有得你忙的。”
鹤源搂好摄像机,撇着嘴不情愿的跟在了他身后,心里忍不住在骂他大色狼,只有大色狼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他这样说真是对不起教官这个称号。
跟在赵正尧身后进入了树林,树林里的树木郁郁葱葱,空气中散发着植被独有的清香,仰头望去,参天的树木将太阳层层叠叠的遮挡在外面,可是阳光却顽强的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向大地,赵正尧高大伟岸的身姿笼罩在一片斑驳的树影之中,穿着军装的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猎豹的气息,一种进击者的气势,虽然丛林里前方的道路未知,但是跟在他身边,鹤源的心里又忍不住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们步行了几分钟后,鹤源看到前方出现了几道身穿迷彩的身影,远远望去他们各自手里拿着工兵铲似乎在忙着什么,鹤源跟紧了赵正尧,好奇的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赵正尧边走边回答道:“他们在挖陷阱。”
鹤源更加好奇了,“挖陷阱,他们是要捕捉猎物吗?这片树林里都有什么啊,不会真的有狼吧?他们这么做是部队批准的吗?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鹤源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赵正尧被她逗笑了,回过头看到她一脸的天真,眼晴里流露出宠溺的眼神,却故意答道:“你先拍,拍完看你能不能猜到。”
鹤源不服输气质又显现出来了,她秀眉一挑说了声好,然后将摄像机扛在肩上打开电源开始了拍摄,她越过赵正尧走近了那几名正在弯腰挖陷阱的士兵。
士兵们看到鹤源,惊喜的停下了手里的活问她:“施记者,你怎么来了?”
另一名士兵也跟着说道:“施记者消息够灵通的,我们这次行动可秘密行动啊。”
鹤源一听秘密行动心里更有劲了,紧张和兴奋充斥心田,不禁觉得赵正尧真够意思,这么秘密的行动竟然带她来参加。
“施记者,你每天在部队里对着那些新兵拍来拍去,回头他们是不是能上电视啊,不如趁这个机会你给我拍个大特写呗,这样我妈也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了。”另一个士兵笑嘻嘻的冲鹤源说道。
“咳咳——”
鹤源正准备答应他的要求,这时刚才和她打过招呼的士兵忽然脸色一紧的干咳了两下,另外两个人闻声也二话不说立刻抓起手里的工兵铲埋头干起活来,瞬间把鹤源当成了透明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定是看到赵正尧来了。
“干的怎么样了?”赵正尧走近之后询问他们的工程进度。
一名士兵放下工兵铲向他敬礼道:“报告队长,这是最后一个,三十米之外十一点方向一个,一点方向两个,六点方向一个,九点方向三个。”
赵正尧点头之后摆手道:“继续。”
“是!”士兵有力答了一声,然后拿起工具继续干活。
鹤源扛着摄像机拍着他们不停挖土的画面,又问道:“你们这个陷阱要挖多深?”
士兵简洁答道:“四米。”
鹤源在心里盘算,四米已经很深了,如果一个人掉在里面不借助外力的话恐怕很难爬上来,可如果是猎物的话,应该也很困难。这样想着,她已经扛着摄像机朝着刚才士兵汇报的十一点方向走去,她想要看一下挖好的陷阱究竟是什么样的。
赵正尧缓缓跟在她身后,心道,就算这丫头心思聪明,可从未踏入过军营的她恐怕也很难猜出来他们到底干什么。
这样想着鹤源已经向前走出了二十多米,就在她正要迈开下一步时,赵正尧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声:“站住!”
鹤源不解的回过头看他,赵正尧耐心向她解释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小心了,挖好的陷阱已经进行了伪装,你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的。”
鹤源认真的点点头,目光开始有些紧张的望着四周,暗暗道幸亏赵正尧提醒她,否则她就先成了猎物了。
目光仔细的扫视四周,鹤源很快发现了一处被伪装的陷阱。
她注意到前方一棵可以三人环抱的大树旁放了一堆新鲜的树枝,她思虑如果这些树枝是之前就掉落的,那么叶子早就应该枯萎了,可是眼前这一片交叉摆放的树枝上面的树叶还非常鲜绿。
她扛着摄像机走过去,小心的弯下腰将树枝拨到一边,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足以有两人高的大坑。
鹤源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站起身对着自己发现的陷阱来了一个大特写,拍摄的时候她不禁在想,如果她现在把赵正尧推下去,不知道这个军中兵神能不能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不过这个想法她仅限于幻想,她可不敢主动去招惹他。
陷阱直径一米五左右,深四米,捕人捕猎物皆可,鹤源拍完陷阱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鹤源耳边隐约传来几道男人的笑闹声,她寻思着进来的时候看到河边停了一辆卡车和两辆吉普车,这个树林里应该还有其他人,不知道另外的士兵在干着些什么?
鹤源寻声找去,同时扛着摄像机拍着林中的风景,刚走出百十来步,她便看到几个士兵正爬到树上在树杈上绑绳子,士兵们看到她正想和她打招呼,但他们同时也看到了跟在鹤源身后的队长。
于是大家权当没看到鹤源,继续埋头干活,连刚才的说笑都没有了。
鹤源扛着摄像机朝着树上拍去,一边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树下指挥的一名士兵答道:“我们在绑绳索,捕捉猎物用的。”
鹤源注意到就在自己前方不远的地方就用落叶埋着一根绳子,想来应该就是触动陷阱的引线了。她差点脱口问出他们要捕捉什么猎物,但突然想到刚才已经答应赵正尧要自己猜的,于是什么都不再问而是专心的拍摄士兵们娴熟而敏捷的一系列动作。
待他们完成的差不多了,鹤源又继续往前走,她猜测前方一定还有人,向前方走的路上她将摄像机暂时关掉提在手里当作临时休息,心里雀跃的像个小兔子,她这几天呆在军营里每天不停的拍摄,虽然和士兵们比起来不敢自称辛苦,但是看着士兵们每天都在重复高强度的训练,心里也不免感到枯燥。
没想到赵正尧会突然将她带到了这片树林里,这就好像在她枯燥的心里下了一场及时雨,同时也像是带领她进行着一场冒险。
就在她觉得自己说这是一场冒险非常恰当的时候,她注意到前方有几名士兵正匍匐在地上做些什么,也许是受士兵们小心翼翼的动作的感染,鹤源也不免慢下了脚步轻轻的向前行进,又走进一些她才发现士兵正在埋雷。
前方一共六名士兵,三名士兵在左侧分别往树旁掩埋松发地雷,这种地雷有一旦踩上只要重力改变就会立刻爆炸,踩雷的人非死即残,威力极大。另外三名士兵在另一侧正用极细的铁丝穿过地雷引信的保险孔里,然后再将铁丝绕到树下事先钉好的钉上固定,这种地雷是绊发装置,走过的人一旦绊住铁丝,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鹤源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整个人有些呆住了,她平生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地雷,以往她只能在电影大片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被眼前无声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这一刻她才无比真实的感受到,自己身在军中!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影响士兵们的工作,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原路退回,就在她转过身刚迈出一小步时,只感觉脚下像踩到了什么硬物,耳边顿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她的脑子在瞬间一片空白!
直觉告诉她,她踩雷了!
鹤源吓的连呼吸都停住了,这时她看赵正尧已经走到与她不足十米的距离,她不顾一切的冲他大喊道:“赵正尧你别过来!我踩到地雷了。”
赵正尧被鹤源的喊叫声吓了一跳,这时鹤源身后几名正在埋头布雷的士兵听到鹤源的叫喊一起站起了身,赵正尧立刻冲他们命令道:“你们几个快去请排雷专家。”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了几秒,立刻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于是六个人一溜烟便跑的没影儿了。
赵正尧看着鹤源煞白的小脸,眉头紧锁心疼的又向前走了一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抬脚了!”鹤源几乎是下意的冲赵正尧大吼。
赵正尧看着鹤源力竭的模样心头震撼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这个吓嘴唇颤抖的女孩,他不知道她的体内到底蕴藏着多少力量,他很好奇,同时也很心疼。
“赵正尧,如果我今天出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鹤源的腿一直在发软,可是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只要不一线生机她就不能主动放弃,但是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赵正尧表情凝重的望着鹤源,黢黑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流星的光芒,“你说。”
鹤源想起施连章眼泪立刻涌上眼眶,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越到这个时候她越要坚强,因为她是军人后代,她身子里流淌着军人的血。
“我爸刚做完手术身体不好,你一定替我照顾他,你等他身体好一些再告诉他,这辈子能做他的女儿我很幸福,我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的。”鹤源强忍着哽咽,同时感到自己的踩着地雷的腿已经开始发麻了,她不得不争分夺秒的继续说,“如果我今天出事,你一要向你的领导说今天这件事责任都在我,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地雷,你们任何人都不可以因为这件事受到牵累。”
赵正尧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傻丫头,虽然心疼她在忍受的折磨,但是此时此刻他有些发疯的想要知道一件事。他眼眶微微发红的凝望着她的小脸,问她:“丫头,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鹤源看着赵正尧,心里一时间涌上了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诉说,但是话到嘴边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望着他发红的眼睛,鹤源的眼前闪现着他们从相遇到结婚再到军营的所有画面。
冷峻的、幽默的、强势的、邪恶的,他的每一面都仿佛被她心头的相机拍下定格在了脑海里,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听他叫她丫头,这个称呼让她有一种被人惯着的感觉,仿佛无论她闯出多大的祸,都有人替她扛着。
就好像现在,她知道就算今天她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一定会为她处理好所有的身后事。
一直颤抖的嘴唇终于停止了抖动,她向赵正尧露出一个标致型的微笑,然后对他说:“我们证都领了,我好像还欠你一次洞房呢。”
赵正尧听到鹤源对他说的话,无声的笑了,他迈步走向她,心里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这丫头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鹤源看到赵正尧走向自己,心头一惊冲他撕声吼道:“赵正尧你别过来,我不想拉你当垫背的!”
赵正尧并不理会鹤源的喊叫,两只眼睛专注的望着她,盛满了浓情与霸势。
“赵正尧不要过来,你答应过我还要替我照顾我老爸呢——!”
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鹤源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正在抽筋,她痛的脸部肌肉一抽,她极力想要伸直小腿,可是一股钻心的酸痛让她无法抵挡,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颤抖,一股绝望的洪流迅速将她淹没,她吓的再没有力气喊出一个字。
她极力抗拒着小腿腿筋的痉挛,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保持着脚下重力的平衡,但是她看到赵正尧仍是不顾一切的向她走来。
她虽然对地雷的认识不多,但是施连章是个疯狂军事迷,鹤源很小的时候便跟着他一起看世界各国先进武器的资料,所以她知道刚才战士们掩埋的地雷威力有多大,她脚下踩的应该是一枚松发地雷,现在只要她脚下稍一松力地雷便会立即引爆,她自己非死即残,后果不堪设想。
她望着赵正尧越来越近的身影,眼前竟变得模糊起来,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呼喊着,他不能过来,他不能过来陪她承受危险,他是军队的荣耀更是国家的利剑,他不该为了她以身犯险,这祸是她闯的,她不能连累他。
她突然脑子一热顾不了那么多,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晴不再抵抗腿部的痉挛,只感觉脚下一松,她又听到了一道咔嚓声。
本以为耳边会响起撕裂的爆炸声,可是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周围仍是一片安静,甚至还能听到远处清脆的鸟叫声,鹤源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睛,接着她便被赵正尧用力的搂进了怀里。
她挣扎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拼命推开赵正尧向脚底望去,却看到自己正笼罩在一片黄色的烟雾中。
“这到底是怎么——”质问的话还没问出口,赵正尧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
疯狂炙热的吻封锁住了她所有的疑问,赵正尧捧着她的小脸霸道的吮.吸她的甜蜜,就刚刚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竟然会因为怕连累他而要主动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样女人配得上他所有的宠爱。
一记火热的吻在鹤源快窒息前及时结束,鹤源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一把推开赵正尧,整个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
赵正尧是个骗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炸弹是假的,可是他竟然在她面前演戏,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死亡的恐惧折磨,看着她在死亡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她发誓再也不会原谅他!
赵正尧在鹤源身边单膝蹲下,伸手为她拭去额头的汗珠,温柔的安慰道:“乖,没事了,是我不好——”
“别碰我,赵正尧,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颗炸弹是假的,对啊,你当然知道,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亲自布置的,可你却把我当在傻瓜一样欺负!”鹤源大力的甩开赵正尧的手,使出所有的力尽冲他大声吼着,“你就是个骗子,你差点把我吓死,都是你——”鹤源骂到最后再也没有力气了,她将脸埋进双膝大哭了起来,把所有恐惧、委屈、后怕化成滂沱的泪水发泄出来。
赵正尧被鹤源哭的心都快要化了,他心里已经悔死了,他不该这样骗她,他把她吓坏了。
他不敢再碰她,也知道眼下他再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进去一个字,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周围正在布置陷阱的士兵都听到了鹤源的哭声,他们三五成群的躲在大树或草丛后面向这边偷偷观望,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起初他们猜测是不是队长欺负了施记者,可他们又对赵正尧的为人深信不疑,当他们看到赵正尧一直单膝跪地守在鹤源身边时,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二十分之后,鹤源也许是哭累了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抬起脸胡乱的擦了一把泪水,一言不发的抱起摄像机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从赵正尧身边跑开,完全不顾赵正尧在身后叫她。她凭借着记忆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都能看到士兵们诧异迷惑的眼神,她低着头一直向前走,不一会就跑出了树林。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看了一眼河面上的石头,提着一口气跳到了石上,接着三下五除二已经跳到了河对面。这时赵正尧已经追了过来,他看到鹤源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叫道:“施鹤源你给我站住!”
鹤源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跑,心里明白这丫头是动真格的了。
他二话不说来到车边一跃跳了进去,然后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上车!”赵正尧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鹤源面前冲她命令道。
鹤源不理他,绕过车子继续向前走。赵正尧一看鹤源的倔脾气犯了,无奈的捶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推开车门追了上去。鹤源感觉到赵正尧追了过来,腿上用力加快了脚步,可是她刚才抽筋的腿还在酸痛根本走不快,而且她的体力跟赵正尧更是无法相比,赵正尧追上她之手用力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进怀里,接着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跟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鹤源自知自己敌不过索性不再挣扎,而是将头偏向一边任由他将自己抱到副驾驶,赵正尧看着鹤源赌气的小脸,唇角勾起一个温暖而迷人的弧度。
车子很快驶回了部队,鹤源的小脸一直紧绷着,一路上二人无话,赵正尧直接将车开到女兵宿舍楼下,车子刚停下鹤源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啊。”没想到她刚迈出一步便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她摔倒时仍不忘将摄像机抱在怀里,这样直接导致她整个屁股摔在地上,当下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赵正尧看她摔倒紧张的下车来到她身边心疼的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柔声问道:“怎么了,摔着没有?”
鹤源一把推开他,赌气道:“不用你管。”说着就要自己站起来。
赵正尧不由分说的抱起她送她上楼,鹤源用力的推着他,压制着自己愤怒的声音低吼道:“你放开我,不要你管我!”
赵正尧任由她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胸膛,心里却是柔情一片。
正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响起一道娇柔的呼唤:“正尧哥哥,你们在干嘛?”
鹤源听到陈闪闪的声音更加用力的挣脱赵正尧的怀抱,可是赵正尧的手臂就像两道钢铁一般紧紧将她钳制在怀里,赵正尧抱着鹤源转过身,陈闪闪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这里是部队,正尧哥哥怎么能这样不避嫌的抱着施鹤源呢。
“正尧哥哥,你怎么可以!”陈闪闪忍着心头的抽痛,上前几步走到赵正尧身边委屈又嗔怨的望着他。
赵正尧似乎并没有看出陈闪闪眼神里的痛苦,对她说道:“施记者的脚扭伤了,我正要送她上楼。”
一直尴尬的将头转到一边的鹤源听到赵正尧的话之后,故意偏过头拆台道:“我的脚没有扭伤,刚才只是抽筋,现在已经好了,队长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赵正尧的剑眉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他又用力抱了鹤源一下笑道:“抽筋就更不能大意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现在就送你回宿舍。”说完抱着鹤源就要上楼。
这时陈闪闪注意到了赵正尧鼻梁上的划伤,一把拉住他关切的询问:“正尧哥哥你的鼻子怎么受伤了?还疼不疼,你快跟我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以免感染。”
赵正尧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他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这点小意思不要紧,你快去忙吧。”说完丢下陈闪闪抱关鹤源上楼去了。
陈闪闪望着赵正尧高大身体抱着鹤源上楼的画面,心里忌妒的快要发疯了,什么时候正尧哥哥能这样抱她一次,她做梦也要笑醒了。想到这,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怨恨和阴冷的寒意。
恨恨的回到医务室,陈闪闪一直在想赵正尧为什么偏偏对施鹤源那么好,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听说赵正尧交过女朋友,她一直以为赵正尧的脑子里只想着部队和他的兵,根本不会将女人放在眼里,所以她才满怀信心的回国,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打开赵正尧情根的钥匙,却没成想让一个小小的记者捷足先登了。
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允许自己输在施鹤源的手里,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输过,这次也一样!
正在她想的出神时,医务室的门响了,陈闪闪抬眼望去,看到门外敲门的又是那个叫王大川的农村兵,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厌恶,但是她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态度,露出标准的微笑对着门外说:“门没关,快进来吧。”
王大川来自平原地带的农村,是这批选拔来的新兵各项成绩最好的,今年才22岁,身材健硕面容朴实,不过身高只有165,整个人看上去纯真的有些大男孩。
所有的女人对男女之间的直觉是最准的,陈闪闪知道王大川对她有好感,所以才会三天两头往医务跑,今天要瓶碘酒明天要卷纱布,每次来和她说话时眼神都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她,陈闪闪一边享受着被人爱慕的虚荣,一边又看不起他的笨拙和出身。
王大川看到陈闪闪冲他微笑,迟疑又兴奋的走了进来,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读书不多,但是自小对女孩的向往就是温柔可人,肤白貌美,长发飘飘,陈闪闪完全符合了他心目中对另一半的幻想,从那之后他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多看她两眼,那种紧张又兴奋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身为军人他是去年全军比武的冠军,可谓是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但是在男女感情的事情下,他却自卑于自己文化水平低、出身农村又长得不帅,所以对陈闪闪他更多的是敬畏。
“今天有什么不舒服吗?”陈闪闪看着王大川怯懦的表情掩饰着内心的鄙夷尽量表现的十分耐心。
王大川听到陈闪闪问他,紧张的握紧了拳头,“陈医生,我的胃不太舒服。”
陈闪闪摆摆手道:“你先坐,我帮你听一下。”说着,陈闪闪已经取出了听诊哭戴在了耳朵上。
王大川有些难为情的走了过去,在诊床上坐下,陈闪闪走到他身边示意他将上衣撩起来,然后伸出柔软的玉手在他结实的腹部轻轻按了几下,柔声问道:“疼吗?”
王大川感觉到陈闪闪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按压,紧张的喉头一干差点说不出话来,“不……不疼。”
陈闪闪闻到王大川身上的汗味,强忍着不适耐心的为他听诊,她决定要做一名好军医,这样才能一直留在赵正尧身边。
王大川偷偷的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陈闪闪的侧脸,一颗心激动的快要从胸膛跳了出来,从来没有哪个女孩愿意这样跟他亲近。
参军前家里穷,别的男孩跟他一样十七八的年纪已经开始有媒人上门说亲了,可是他们家因为穷连一个媒人上门都没有,他走在村里,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都会躲着他走,把他当流氓一样防着,他在女孩子面前的自卑就是在那时埋下的,后来他参了军,一心刻苦训练,就是为了能在军营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来特种作战大队之前他已经是全军比武状元,而且来特种作战大队选拔训练这半个月他是唯一一个一分未扣的兵。
但是这些荣耀在面对陈闪闪时,仍让他忍不住自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陈医生能多和他说一句话,多对他笑一下,他为他做什么事都愿意。
……
赵正尧将鹤源抱回宿舍将她放在床上,鹤源仍是不理他,赵正尧无奈的苦笑一下,掩饰不住关心的问她:“刚才你的腿抽筋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鹤源低着头不说话,开始弯腰解鞋带准备换双拖鞋,她现在急需放松一下,赵正尧突然想起鹤源踩雷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于是忍不住逗她,“我可还记得你刚才对我说过什么,你可别想用冷战的方式抵赖。”
鹤源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里顿时犹如小鹿乱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于是继续低着头换鞋装听不到。
赵正尧戏谑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说着他向鹤源又迈了一步,一双大脚在鹤源的眼前定格。
鹤源猛的抬起头怒目瞪着赵正尧,刚刚哭过的眼睛和鼻头还红红的惹人怜爱,她郑重警告他:“赵正尧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赵正尧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后怕,于是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就让你再耍赖一次,对了,明天周末部队放假半天,你有什么安排。”
鹤源一听明天放假心里的气瞬间消了一大半,但是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没好气的冲他回了一句:“要你管!”
赵正尧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楼下有人喊鹤源的名字,鹤源也听到了,站起身推开赵正尧走了出去。她趴在护栏上向下看去,是一名不认识的年轻士兵,士兵在看到鹤源后冲她喊道:“施记者,传达到有你的电话。”
鹤源应了一声,将赵正尧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跑步下楼去接电话了。
因为这里是特种作战大队,要求所有的士兵不准佩带任何通讯设备,鹤源也不例外,所以来这一周她基本上与世隔绝了,跑去接电话话的路上她认定了这个电话肯定是她家老施打来的。
赵正尧走出房间双手撑在护栏上看着楼下鹤源跑向传达室的身影,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鹤源气喘吁吁的跑到传达室,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就来了一句:“怎么样老施,想我了吧。”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鹤啊,我是赵叔叔。”
鹤源心里一惊,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悔自己太冒失,然后连忙对着话筒恭敬道:“赵叔叔你好。”
赵奉周对着话筒亲切的笑了两声,接着和蔼的说道:“小鹤啊,明天周日你们放假半天,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我已经让你阿姨去买菜了,正好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儿从国外回来要来家里做客,你一定要和正尧一起回来陪客人哦。”
鹤源的心里对赵奉周一直心存敬畏,她没想到日里万机的他会亲自给她打电话,她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更别说找借口拒绝了,所以当下便硬着头皮一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走出传达室她才想到,赵奉周口中说的老战友的女儿很可能就是陈军医,看来陈赵两家的关系应该一直很好,陈闪闪肯定是不希望她去的,更何况家里还有个更不欢迎她的李曼妮,这次她去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耷拉着脑袋回到宿舍楼,赵正尧迎面下了楼梯走过来,看到她整个人蔫了起来,连刚才对他的怒气都不见了,不禁皱起眉头想着难道事情有变?
“怎么了,接个电话怎么就变这样了?”赵正尧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审视着她不开心的小脸。
鹤源甩开他的魔爪,有气无力的说道:“电话是你家老爷子打的,让我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回家陪客人,陈医生要去家里做客。”
赵正尧愣了一下,他明明只暗示老爷子亲自给鹤源打电话让她去家里吃晚饭,可没有说要把陈闪闪叫到家里去啊,难道是陈闪闪自己说要去家里做客的?
“闪闪她出国那么多年,现在回国了肯定要去家里拜访老爷子的,你如果实在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回去了。”赵正尧心疼鹤源的辛苦,不想她难得有时间休息还得回到家里应付客人。
鹤源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赵正尧,心里对他的怒火又消了一些,她瘪了一下嘴唇道:“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赵叔叔了,你去忙你的吧,下午训练之后我在大门口等你。”
说完她便上楼了,赵正尧注意着她上楼的步伐,确定她的脚已经没事了之后才离开。
下午六点半,结束训练拍摄的鹤源先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回宿舍换了一身休闲装又简单整理一下便提着包包去了大门口,站在门卫室旁等了十分钟,她看到赵正尧的黑色奥迪朝大门口驶了过来。
远远的她看到副驾驶坐着一个人,待走近了才认出是陈闪闪,这也不奇怪,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本来就是要去赵家坐客的,提前和赵正尧说好坐他车一起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车子在鹤源身边停下,赵正尧下车帮鹤源开车门,他一直注意着鹤源的表情,这丫头看到陈闪闪坐在他身边竟然一点也不意外,更别说吃醋了,他心里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同时竟又忍不住向她解释道:“闪闪的车今天坏了,所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鹤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你干嘛跟我说这个,看的赵正尧真想把她绑起来打屁股。
其实陈闪闪之前对今天晚上去赵家做客的事也不知情,她是在下班之前接到父亲的电话才知道。
原来陈家父母一直了解女儿的心意,有心帮帮她,所以才会主动给赵奉周打电话借陈闪闪刚从国外回来之名去赵家拜访。陈闪闪挂了电话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同时感恩上天让她拥有一双这么疼她爱她处处为她着想的父母。
她特意换了身漂亮的衣服又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然后便去赵正尧的办公室等他,一直等到他忙完的所有的事情去车场开车。
陈闪闪不时从车内的后视镜偷偷打量坐在后排的鹤源,心里不满的恨恨道,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和正尧哥哥在一起,她竟然主动在部队大门口等他,真是不害臊,这会儿竟然又装没事人一样专心坐在后面玩手机。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坏了别人好事还装无知的女人,但是当着赵正尧的面她又不好发作。
只听她故作善意的提醒回过头问向鹤源:“施记者家住哪里,和我们顺路吗?要不要我们把你送回家。”
一直在专心看手机新闻的鹤源被问的一愣,她正对着手机纳闷呢,怎么这几天网上关于楚仲庭的新闻那么少,难道他解约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还是他已经签了一个公关团队强大的新公司?
她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陈闪闪,心想外人并不知道她和赵正尧的关系,她快速的在脑子里思索要如何回答才合适,这时赵正尧在一旁答道:“我邀请了鹤源去家里吃晚饭,她和我们一起回去。”
陈闪闪惊愕的看着赵正尧云淡风轻的表情,心底忍不住叫道凭什么?施鹤源一个小记者凭什么去赵家吃饭!就算她是掌讯公司老总的女儿,她的身份地位也和赵正尧差着十万八千里。
如果赵正尧是看中她长得漂亮想和她玩玩,她是不会介意的,可是他竟然要带她回家吃饭,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叔叔阿姨知道你要带施记者一起回去吗?”陈闪闪寄希望于赵家父母身上,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赵正尧与一个整天抛头露面的小记者交往的。
“当然知道,鹤源已经去过家里一次了。”
赵正尧的话彻底打破了陈闪闪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施鹤源到底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路无话,鹤源仍是专心看手机,她退出新闻进到了粉丝会的聊天群里,看到大家也都对楚仲庭这几天的动向毫无了解,有几个粉丝在群里说她们去楚仲庭家的小区蹲点,也是仍是一无所获并没有见到他本人。
陈静看到鹤源上线,第一时间发来消息,上来就语气不善:“这几天死哪去了?发了那么多消息都不回,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鹤源向上翻了翻果然满屏都是陈静发来的消息,看着陈静发来那么多条满含关心的消息,她心头充满了温暖,同时愧疚自己当时由于走的急,她竟然忘了和陈静说她的事。
鹤源先一连回了几个调皮的表情,才接着如实汇报道:“报告老二,我上周被借调到电视台,然后又被派去部队拍记录片了。”
陈静很快回了一个大大的震惊脸,随后就开始了数落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还拿不拿我当姐妹,亏我这几天还为你提心吊胆,要不是那天遇到你家小保姆我就报警了。”
鹤源的第一反应是陈静那个资深八卦专家不会从小叶的嘴里套出什么话吧,小叶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小丫头片子,她不会已经告诉陈静她和赵正尧领证了吧,于是她不得不十分小心的回道:“小叶都跟你说了什么了?”
几秒后,陈静回来一条信息:“她说你可能换工作了,并且保证你一定没事,让我不用担心你。”
鹤源看到陈静回的信息这才放下心来,又想到如果她已经知道她领证的事肯定早就炸毛了,于是发个笑脸说道:“嘿嘿,姐姐这次算是高升了,回头我请客你出钱给我庆功。”
陈静回了个挖鼻孔的表情,然后花痴的问道:“部队里什么样啊,兵哥哥是不是都很帅啊?”
鹤源回她:“部队正在进行选拔训练呢,兵哥哥个顶个的帅。”
陈静发个两眼红心的表情,“教官长什么样,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酷毙了?”
这时鹤源的眼神不禁瞟了一眼前面正在开车的赵正尧,然后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变.态”。
陈静停顿了几秒,估计是在消化这两个字什么意思,最后发来一排大笑的表情,然后说:“回头给我介绍介绍,我就喜欢变态的。”
鹤源对着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顺便看了一眼窗外,看到车子已经快到部队大院了,于是给陈静说了一声有事要忙便下线了。
车子开进部队大院,陈闪闪对赵正尧甜甜一笑说道:“正尧哥哥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到家里取了礼物就过去。”
陈家离赵正尧家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赵正尧对陈闪闪说:“你去吧,顺便让叔叔阿姨也一起来家里吧,人多了热闹。”
陈闪闪听到赵正尧的话,在鹤源面前那份与赵正尧青梅竹马的优越感又逐渐找回了,她冲赵正尧调皮的说:“这个不用你操心了,他们两个老战友肯定已经约好了,我妈妈这两天去姥姥家了,我爸的酒虫一定犯了。”
陈闪闪下车后,赵正尧回过头看着鹤源露出一个邪痞的笑脸,并且说道:“下车吧我的老婆大人。”
鹤源看着赵正尧一幅欠揍的表情,不理他自己推开车门下车了,赵正尧忙的下车跟在她身后。
鹤源按了门铃之后开门的是方琼,她在看到鹤源之后微微有些惊讶,“鹤源,快进来,怎么才去一星期就瘦了,而且也晒黑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鹤源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阿姨,一点都不苦,比我以前在杂志社工作轻松多了。”
方琼拉着鹤源的手来到客厅,赵奉周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鹤源过来忙的合上报纸摆手让她坐,方琼去厨房端水果,鹤源向赵奉周问好之后在沙发上坐下,赵正尧也跟着坐在了她身边。
两个人的距离靠的太近,鹤源有些不自在的向一边稍微挪了一下身体,幸亏赵奉周并没有注意到,赵正尧却气的快内伤了。
赵奉周亲切的问她在部队工作感觉怎么样,鹤源想了想,没说苦也没说累,而是告了赵正尧的状。
“部队这批新兵都是从各连队选拔出来的精英,可是他们在作战大队只训练了一星期就被淘汰了三分之一,我觉得这对他们不公平。”
赵奉周听完鹤源的话爽朗的笑了起来,他指着鹤源说道:“你这丫头脑子有想法,敢说敢言,不愧是施连章的女儿。可是鹤源你有没有想过,这批兵都是正尧亲自去部队千方百计招来的,虽然他选拔人才时参有自己的主观判断,但是这和他身为一名特种兵对这个特殊兵种的切身了解是分不开的,他更知道哪些兵适合做一名特种兵,他看似无情淘汰了那些兵,其实他是遵循了万物的法则,优胜劣汰。”
鹤源听完赵奉周的一席话,心里有些惭愧,她刚到部队没几天就敢指责赵正尧的训练选拔方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而赵奉周不愧是一军之长,短短几句话就道出了赵正尧任务的核心。
方琼从厨房端来水果热情的请鹤源品尝,然后冲赵奉周说道:“老赵啊,你来厨房帮我打打下手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赵奉周立刻明白方琼的意思,她这是让他给他们小两口腾地方呢,于是连忙应声好站起了身。
鹤源也跟着站了起来向方琼说:“方阿姨,我来帮你吧,我也会做饭的。”
方琼将鹤源按回到沙发上,笑着说:“你工作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坐在这好好休息什么也不用做。”说着牵着赵奉周的手将他拉到了厨房。
鹤源望着赵奉周和方琼的身影,心里不禁感促,叔叔阿姨的感情可真好,赵叔叔堂堂蓝五军军长,在家竟然还会帮妻子下厨房。想到这,她不禁替施连章这么多年为了她形单影只而感到凄凉。
“好你个臭丫头,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在老爷子面前检举我!”鹤源只感觉耳朵一痛,她已经被赵正尧揪住耳朵教训起来。
“那怎么能叫检举呢,我只是如实向领导反应问题,免得你一个人长时间独断专行激起民愤。”鹤源据理力争,同时捉住赵正尧的手腕迫使他松手。
赵正尧坏笑两声说道:“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善意提醒了,不过有件事我也得提醒你一下。”
鹤源僵着脖子低声叫道:“什么事能不能先松开我再说。”
赵正尧将鹤源的耳朵拉到自己唇边,语气暧昧却不像开玩笑的问:“今天晚上你可以留下来吗?”
鹤源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明显感觉到赵正尧吹拂在她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炙热,她伸出手隔绝了赵正尧的唇与自己耳朵的距离,沉声答道:“我要回家去看我爸,他才刚做过手术,我已经一星期没见他了。”
提到施连章的手术,赵正尧幽深如潭的眼神里闪烁了一下,正准备再次诱哄鹤源,不料这时李曼妮拿着钥匙打开了客厅的大门推门进来。
李曼妮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赵正尧和鹤源,两个人暧昧的姿势使她的脸上快速扫过一丝阴鸷。
此时赵正尧的手臂几乎从鹤源身后将她的脖子环住,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唇就游离在她的耳边,李曼妮从来没有想象过有朝一日赵正尧会和别的女孩子做如此亲密的举动,她的心仿佛被钝刀一下下划过,流下锯齿碾压过的痛。
听到开门声,鹤源闻声转过头去,恰恰望进李曼妮冰冷敌视的眼神里,她一把推开赵正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被推开的赵正尧回过头看见李曼妮,浓黑的剑眉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他跟着起身向李曼妮说:“回来够晚的啊,又留公司加班了吧?”
“处理一点小事回来晚了。”李曼妮一边一回答一边换了鞋走到客厅。
鹤源虽然恨不得自己此时是个透明人,但是她仍是主动和李曼妮说了话,“曼妮姐你下班了,快坐下吃点水果吧。”
李曼妮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果盘,然后目光锁定在赵正尧身上,在看到赵正尧鼻梁上的擦伤之后她惊讶的冲赵正尧问道:“你的鼻子怎么回事。”
赵正尧随意的摸了下鼻子,然后笑道:“不小心蹭了一下,没事。”
李曼妮才不信赵正尧的话,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他受过伤,这个世上能伤着他的人恐怕还没出世。最后她将狐疑的目光锁定在鹤源身上。
鹤源被李曼妮看的发毛,索性实话实说,“他鼻子上的伤是被我的摄像机撞到了。”
“哎呀,都说了没事。”李曼妮的脸色难看起来,赵正尧怕她俩起争端,于是拉着李曼妮在沙发坐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塞进她的手里。
李曼妮强忍着没有发作,但她似乎将手心的苹果当成了鹤源的脖子,快要被她捏断了。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三人都猜到了是陈闪闪,赵正尧起身去开门。
李曼妮趁赵正尧去开门的时间瞟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鹤源,佯作随意的问道:“盛世集团的少董陆皓你认识吧?”
李曼妮早已找人将鹤源所有的信息查得一清二楚,至于陆皓和她的交情当然也是了如指掌,甚至连陆皓一直暗恋鹤源的事也知晓一二。
鹤源听到李曼妮提起陆皓,有些纳闷她什么时候和陆皓认识的,但还是如实答道:“陆皓是我的学弟。”
李曼妮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听说他已经将楚仲庭签了。”
“什么?”鹤源吃惊的大叫一声,但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音量疑惑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他连公司都没有怎么签楚仲庭。”
李曼妮似乎早已预料到鹤源的反应,一幅悠然的模样道:“陆皓可是盛世集团的少当家,他想要开一家公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可听说他为了执意涉足娱乐圈已经和他父亲闹翻了,他爸只给了他两千万让他出来单干,不过他为了替楚仲庭支付违约金已经用去了一千五百万,现在整个京城的娱乐圈都等着看他下一步怎么办呢。”
鹤源听完李曼妮的话傻了眼,这个陆皓竟然还是这么一意孤行。
盛世集团身为全国地产界的大腭从未涉及过娱乐圈,陆皓这次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开办娱乐公司,一定快把他父亲气死了,要知道陆老爷子一心想着陆皓毕业了开始接班呢。
“你说陆皓为什么会那么大手笔非要签下楚仲庭呢?”李曼妮望着鹤源眉头深锁的模样故意问她。
鹤源被问的一愣,脑子里快速闪过陆皓曾经对她说过他要将楚仲庭签到自己公司,让她每天都能看到他,再然后,那天陆皓说过再不纠缠她之后从她家离开时那道落寞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心里一时间非常乱。
这时赵正尧已经带着陈闪闪来到了客厅,陈闪闪看到李曼妮之后本想在鹤源面前表现自己和赵家人的交情,上前和李曼妮来一个热情的拥抱,但是她忽然想到李曼妮一向对人都是冷冷的不喜欢与人亲近,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冲李曼妮亲切的问好:“曼妮姐姐好久不见,我在国外还常常想念你呢。”
李曼妮看了一眼陈闪闪,心里对她提不起好感,她从小就爱粘着赵正尧,所以李曼妮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好甚至有些敌视。她望着陈闪闪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也常记挂着你,我还以为你出国这几年回来会长高一些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陈闪闪的脸僵了一下,身高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李曼妮这样说无疑是在故意让她难堪,但她念在李曼妮是赵正尧姐姐的份上不和她计较,脸上努力保持着微笑道:“曼妮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辈子是没戏了,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的身上了。”
李曼妮别有深意的点点头,“是啊,不过你可要找个个子高的男人结婚,必须得像我们家正尧这样的。”
陈闪闪脸颊闪过一丝羞涩,她娇嗔的望了一眼赵正尧,“曼妮姐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一直拿正尧哥哥当亲哥哥看待的。”
李曼妮的嘴角划过一丝鄙夷,她最看不上现在这些口是心非的做作女,于是微微一笑说道:“这岂不是最好,我们正尧正好也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呢。”
陈闪闪的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她实在想不懂李曼妮为什么不喜欢她呢,要知道她可是部队院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子,小时候部队的孩子不论男生女生都争着和她玩,只有李曼妮从小对她就是不冷不热的,她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得罪她的。
正当鹤源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这幅真人版的宫心计时,方琼从厨房出来招呼大家开饭,陈闪闪闻言立刻跑到厨房帮着方琼端菜,惹得方琼对着她一通夸赞。
陈闪闪向赵奉周说她父亲临时有事来不了,让她向赵奉周赔不是,另外还送了方琼和赵奉周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送给方琼的是一条名牌围巾,送给赵正尧的则是一块手表,两样礼物皆是价格不扉,方琼笑着收下了礼物,心想着回头一定要备两份回礼让赵正尧送过去。
方琼晚餐做的很丰盛,开席的时候大家非常有默契的一起举杯敬向这个家的大家长赵奉周,赵奉周举着酒杯满含欣慰的看着桌上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心里舒畅的喝了一大杯,然后他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一定要趁年轻多去经历,而且年轻人之间一定要互相沟通,互相进步。
陈闪闪复杂的眼神在听到赵奉周的话之后眸光一闪,适时的冲鹤源说:“鹤源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鹤源没想到陈闪闪会主动和她说话,而且还叫的那么亲切,怔了一下说道:“明天没什么安排,就是回家看看我爸,他身体没事的话我也就可以安心回部队了。”
陈闪闪立刻道:“既然你明天没什么安排,不如和我一起去逛街吧,我刚从国外回来还适应不了京城的变化,需要有一个人陪着我。”
鹤源迟疑了一下,她自认为和陈闪闪不算熟,平常在部队很少见面,偶尔碰面也只是点头示意,而且她总感觉陈闪闪对她有着莫明的敌意,今天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
见鹤源没有立刻答应,陈闪闪又道:“赵叔叔刚才还说让我们年轻人多沟通,互相帮助、互相进步,我刚才国外回来,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说着说着,陈闪闪不禁眼眶泛红,一幅孤苦无助的模样。
赵奉周见状也对鹤源说:“是啊鹤源,如果你没事的话就陪闪闪多出去走走,她刚回国身边也没几个朋友,你们年纪相仿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多在一起交流交流对你们都好。”
鹤源不禁在心里腹诽,我们又不熟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但是她为了不拂赵奉周的面子便答应了下来。
陈闪闪兴奋的拉起鹤源的手,当下就和她交换了电话号码,那股亲热劲儿让一旁的赵正尧纳闷起来。
晚饭后鹤源向赵奉周提出了告辞,她实在是归心似箭,一颗心都悬系在施连章身上,赵奉周一听鹤源要走,心里就有些当着陈闪闪的面不好强留她,于是便命令赵正尧一定要将她安全送到家。
鹤源走后,陈闪闪也起身告辞了,由于陈赵两家离的太近,陈闪闪没出国之前来赵家就像是家常便饭,所以赵奉周和方琼对她也没有过多的挽留,由方琼将她送出了家门,并邀请她周末的时候多来家里坐坐。
陈闪闪回到家,由于父母都有事外出,她一个人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翻电话薄,在翻到孙骁这个名字时她的眼晴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阴冷。
电话拨出去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电话那头非常吵,但是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带着激动和兴奋,“喂,陈大美女,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陈闪闪皱着眉将电话挪远了一些,然后不禁放大一些音量对着话筒说道:“你在哪儿呢,里面太吵了,我有事和你说。”
陈骁的声音透出一丝受宠若惊,他冲着话筒叫道:“我能在哪儿,还不是每天在我姐夫的酒吧醉生梦死,有什么事陈大美女尽管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陈闪闪的嘴角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娇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明天想带一个朋友去你姐夫的酒吧玩,想要你好好招待一下。”
孙骁一听陈闪闪主动约他明天一起玩,心想是不是这位冷美人终于被他的帅气倾倒了,于是得寸进尺的问道:“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陈闪闪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轻笑一声答道:“当然是女朋友,而且是大美女一枚。”
孙骁一听陈闪闪说是大美女,心潮更加激动,要知道陈闪闪在国外一直眼高于顶,难得见她对谁另眼相看,能被她说成大美女的女人,一定是绝代佳人了,于是立刻打包票道:“陈大美女放心,我保证盛情款待,不让你丢面儿!”
陈闪闪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床上,想到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种邪恶快感让她眼神狰狞起来。
第二天,鹤源难得有机会睡个懒觉,一直蒙头睡到了九点,她家老施叫了她两次起床都被她拒之门外了。今天天气秋高气爽,施连章本来打算带她去打高尔夫,可是看她睡的那香也不忍心再叫她了,只好一个人开车去赴刘总的约了。
鹤源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施连章刚从书房的跑步机跑完半个时出来,鹤源看到他穿着健身短袖短裤,脖子里搭条白毛巾,额头上大汗淋漓,隔着紧身衣都能看到他健硕的八块腹肌,简直帅的没谁的,鹤源当下就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施连章看到鹤源之后惊喜的擦了一把汗走向前来,在觉察到鹤源的变化之后,心疼的叫道:“我的白雪公主怎么刚去一星期就变成灰姑娘了,看看给咱晒的都黑了一圈了。”
鹤源嘿嘿傻笑着说:“黑是本色,这样显得健康,你不觉得现在变得很强壮吗?”说完之后扑到施连章的怀里抱住他,完全不顾施连章大叫着说他浑身是汗。
睡的正香,鹤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极不情愿的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接通,刚接通话筒那边便传来陈闪闪娇糯的声音:“喂,鹤源,我已经开车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你还得多久出来。”
鹤源顿时睡意消了大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忙向陈闪闪说:“十分钟,给我十分钟就好。”
挂了电话鹤源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换衣服,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她抓起包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家,在电梯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陈闪闪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反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拿出手机给赵正尧打了个电话,希望能拉他一起去,有他在身边,她才会更安心一些。
电话响了好多声一直没人接,鹤源心里知道他很忙,他一方面要时刻保持战备状态,另一方面还要为新兵们制定高强度的训练计划,所以就算是周末大家都有半天休息时间,他估计也会留在军营里。
鹤源实在没办法了,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传达室,果然不出所料,传达室的小张告诉她郊区发生一件突发事件,队长带队去执行任务了,鹤源郁闷的挂了电话,心里后悔个半死,如果她在部队就好了,就能跟着一起去跟踪拍摄了,那一定很紧张刺激,而且可以更有力的展现出特种作战大队神秘的一面。
鹤源走出电梯,精神有些沮丧,同时也忍不住去担心赵正尧的安全,但她下一秒便告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可是特种兵王,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简直是分分钟搞定。
出了小区,鹤源看到陈闪闪从一辆宾利车上下来,她记得陈闪闪自己的车是一辆奥迪,但她对这些细节本并不过多的关心,于是将目光转向了陈闪闪,虽然她一直不崇尚名牌,但并不代表她不了解时尚和奢侈品,她注意到陈闪闪今天浑身上下全是名牌,单就手上那块腕表已经价值六位数,但是她穿的很低调,就因如此所以更展现出一种高贵内敛但却让人不敢直视的美丽。
陈闪闪看到鹤源,身为女人她自然也是先观察她的穿戴,只见她束着马尾,一身粉色休闲装扮,脚上穿的也是板鞋,虽然不是名牌,但是长年身居国外的陈闪闪认得出这是菲国一个很名的小众休闲品牌,国人很少关注但在国外这个牌子却几乎成为了文艺青春的代名词,这个品牌价格虽然无法和国际大牌比较,但也绝不是普通白领能承受的。
“对不起我迟到了,昨天睡的有点晚。”鹤源走到车边向陈闪闪打招呼。
陈闪闪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请鹤源上车。
二人同时坐进车里,但是两个似乎都不知道该先说点什么,所以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钟之后,陈闪闪主动找话题和鹤源聊天,也无非是谈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鹤源身为记者对各方面知识都有涉猎,而且也比较健谈,所以两个人一路上也是有得聊的。
车子在凤鸣街找了个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停好,然后两个人才开始去逛街。凤鸣街是全国最著名的步行街,繁华时尚,国际大牌林立,普通的白领走在这条街上只能望着店铺的橱窗兴叹,而名媛贵女们来到这里则是拎着大包小包享受着购物的无穷乐趣。
陈闪闪对凤鸣街的记忆虽然还停留在六年前,但是在国外她也是名牌店的常客,所以购物起来驾轻就熟,上到眼镜围巾,下到鞋子,几乎每家店只要遇到心仪的都要买上一两件,鹤源陪着她自然要分担一些提包的重担,好在她做记者长时间在外奔波体力是没问题。但是看到陈闪闪不停的刷卡,她很好奇她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道她不怕自己这样高调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后来从她们的聊天中得知,陈闪闪的哥哥曾经也当过兵,只是后来退役之后经了商,而且事业做的很成功,所以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哥哥供给。
能有这么好的哥哥,鹤源在心里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一连逛了两个小时,陈闪闪终于提出要休息,而且她说龙平街与凤鸣街相临,不如去龙平街找个酒吧坐下喝杯冷饮,鹤源看她筋疲力尽的模样也没好意思提出要回家的要求,两个人便一起步行到了龙平街。
如果说凤鸣街是购物者的天堂,那么龙平街便是狂欢者的圣地,龙平街很长,几乎是从东到西横贯了京城腹地,这里各色酒吧林立,即有富丽堂皇的高雅会所,也有让人声色犬马的风流之地,一到晚上,到处霓虹闪烁,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酒香,总之,京城里所有阶层的男男女女都能在龙平街找到与自己气味相投的酒吧。
陈闪闪带鹤源来到了月宫酒吧,这家酒吧在龙平街也算数一数二了,他的老板更是龙平三爷之一,每当有老酒吧关门新酒吧开业,都要来龙平三位龙头面前拜堂口,所以月宫也算龙平街最鱼龙混杂的酒吧了,这里即有名门贵族的公子名媛,同时也有跟着三爷混江湖的小弟们常年出入,但这丝毫不影响这里的生意,这不,还没到中午,来这里消费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
刚走到月宫门口,鹤源就向陈闪闪提议换家酒吧,陈闪闪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她解释说是这里消费太高,她们不过喝杯冷饮完全可以在街边找个小店,但是陈闪闪硬是将她拉了进去,还开玩笑说今天她来埋单让她不用担心。
其实鹤源并不是担心这里消费高,而是这间酒吧就是之前陆皓他们常来的酒吧,而且上次她一个人喝醉也是在这,那次陆皓为了她似乎还在这里发生了不愉快,虽然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总觉得这里已经是是非之地,不想再进去了,可她又实在拗不过陈闪闪。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进到酒吧,酒保立刻上前接了过去并保证一定为她们妥善保管,然后另一名酒保立刻上前将她们引到吧台,陈闪闪四下看了一下,正纳闷孙骁那家伙怎么还不出现,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转过身,便看到孙骁油头粉面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孙骁看着眼前的陈闪闪,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她还是这么高贵美丽,和经常出入这里想吊金龟婿的拜金女完全不一样,她的美让人望而却步。
陈闪闪看到了孙骁眼睛里的惊艳,女人的天性使她在心底虚荣了一把,同时对孙骁好色的本质更加鄙夷,但她用微笑掩饰了自己的内心,两个人来了一个菲式的拥抱礼。
拥抱的时候孙骁的眼神落在了陈闪闪身后的鹤源身上,两只眼晴更是为之一亮,果然如陈闪闪所说,绝对的美女一枚,阅女无数的他一眼便看出了鹤源和他之前认识的女孩都不一样,因为女人眼睛里的纯净是任何化妆技术都伪装不了的。
但为什么他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孩那么眼熟呢,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拥抱之后,陈闪闪向鹤源介绍:“鹤源,这位是我在菲国的同学兼好朋友孙骁,他和这间酒吧的老板是亲戚关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介绍过后,她又向孙骁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施鹤源,今天被我拉出来做苦力了。”
孙骁心里不禁纳闷陈闪闪为什么会那样说,昨天她明明已经提前给他过电话了,为什么还说的他们像是在这里偶遇呢,带着疑问他向鹤源伸出了手,收敛了一些浪荡公子轻浮的笑容,绅士道:“你好施小姐,欢迎你和闪闪光临我们的酒吧。”
鹤源同样礼貌的伸出手和他浅握,微笑道:“你好。”
握手之后鹤源本欲抽回手但孙骁却仍是没有松开的意思,他望着鹤源露出无害的笑容:“既然施小姐和陈同学两位美女大驾光临,怎么能坐吧台呢,我们一起去包厢吧,正好你们逛街也累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鹤源不自在的暗中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礼貌的拒绝道:“不用了孙先生,我们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回去了,下午还有工作呢。”
孙骁不依不饶道:“那怎么行,我自己的同学来了只坐吧台让别人看到了这不跟打我脸一样吗,再说了,大周末的你们能有什么工作可忙呢,施小姐拒绝人也要编个好点的理由嘛。”
陈闪闪暗中发笑,这个孙骁不愧是风流公子,装起正经人士也挺人模人样的,接着她在一旁帮腔道:“是呀鹤源,我们就去坐一会吧,我和孙骁也好久没见了,就这么走也太不礼貌了。”
鹤源看到陈闪闪一脸的恳求的之色,心想如果她执意要走也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只好跟随他们一起前往包厢。
昏暗闪烁的光线里,孙骁走在鹤源的左侧,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鹤源被纵横交错的光影笼罩的侧脸,那浓密的睫毛,挺俏的鼻梁,丰润的嘴唇,在这样的情境里无一不散发着对异性致命的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他越看越觉得鹤源面熟,他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呢?
孙骁快走两步为两位女士拉开了包厢的门,陈闪闪率先走了进去,鹤源却在步入包厢的那一刻回头向四周望了一下,无形中她总觉得这间酒吧与她命里犯克,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鹤源转身进入包厢的那一刹,孙骁记忆的闸门终于被冲开了,他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鹤源。同一时间,那天自己所受的屈辱也一并在脑海中翻腾而来,想到陆皓踢他裆部的那一脚,紧握着门把手的手背青筋暴露,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她,难道这是上天送他的一个复仇机会。
想到这,孙骁跟在鹤源身后进入了包厢,手臂缓缓关上了那扇木质的黑色包厢门。
三个人刚坐好,有眼色的酒保便送来了一应酒水,冷饮、果盘、漂亮的鸡尾酒,孙骁向陈闪闪和鹤源客气道:“两位美女今天能来真是我的荣幸,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说着,自己先拿起一杯蓝色鸡尾酒先干为敬。
陈闪闪和鹤源也只好各自端起一杯柠檬汁回敬他,但这立刻引来孙骁的抗议,他亲自递到陈闪闪手中一杯酒并力劝道:“闪闪,这杯酒你今天无论如何要喝,在国外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是你是高材生,平常对我们这些学混子都不怎么理睬,今天我终于逮到这个机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陈闪闪怕孙骁一会再胡乱说些什么,只好接过酒杯喝了下去,见陈闪闪难得给面子已经喝了第一杯,孙骁信心大增,接着对鹤源发起攻击,只见她端起酒杯递向鹤源,口中说道:“施小姐,这么叫你显得太有距离了,不如我和闪闪一样叫你鹤源吧,既然是朋友了,这杯相逢的酒你可一定要喝。”
鹤源一向对酒场上的这些劝酒之词不会附和,连忙推辞道:“这酒真不能喝,闪闪刚才已经喝了,我再喝的话就没人开车了。”
孙骁笑道:“鹤源你真会开玩笑,现在代驾遍地都是,我们酒吧就有专门的代驾,回头一定将你们两位安全送到家。”
鹤源仍然坚持不喝,“对不起,这个我真不能喝,我平常不怎么喝酒的。”
孙骁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心道这丫头真挺能装的,平常不怎么喝酒,会一个人跑到酒吧喝到烂醉吗?但他表面上仍是一幅热情的模样,非要鹤源喝了才罢休。
鹤源正欲再次推辞,这时陈闪闪接过孙骁手里的酒杯说道:“鹤源真的不会喝,我来替她吧。”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孙骁惊叹的看着陈闪闪对鹤源拔刀相助,在一旁连连鼓掌道:“闪闪不仅学习学的好,喝酒也不含糊,痛快,我们再走一个。”说完又端起两杯酒递给了一杯陈闪闪,“来,我们再喝一个,今天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陈闪闪抿嘴一笑,二话不说接过酒杯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连喝三杯,陈闪闪的脸颊已经开始泛红,这次换她主动端酒杯,鹤源在一旁拉住了她,提醒道:“闪闪,我们下午还有事呢,你不能喝这么多的酒。”
陈闪闪略有醉意的回过头看着鹤源,安抚道:“没关系,我的酒量还是没问题的。”说完这句话,她欠了下身子帮鹤源端起一杯果汁,只见她的拇指和食指在昏暗的光线中稍微一动,在鹤源和孙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颗绿豆般大小的黑色药丸便落入了艳丽的橙汁杯中。
她将杯子递给鹤源承诺说,“我们三个共同喝了这杯,我们就走好不好。”
鹤源一听陈闪闪终于提出了离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而且陈闪闪递给她的还是果汁,于是便接了过去,这时孙骁也举起了酒杯,鹤源冲孙骁和陈闪闪分别扬杯示意了一下,三人便一起仰头将杯中喝尽。
陈闪闪看着鹤源将杯中的果汁全部喝掉,便转过头向孙骁寒暄着要告辞,而孙骁一看陈闪闪要走,心里顿时感觉一头雾水,陈闪闪今天到底唱的哪出啊,更令他纳闷的是她和鹤源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将她带来了呢,想到鹤源,他瞟过鹤源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甘和阴鸷。
陈闪闪放下酒杯,起身拍拍鹤源的肩膀说她要去下卫生间,鹤源只得点头说好,并且留在包厢等她。
陈闪闪迈着娉婷的步子离开包厢,留下孙骁和鹤源同处一室,鹤源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拿起手机随意的翻着,一旁的孙骁看着鹤源低头认真看手机的模样,思绪又回到了那天她喝醉酒伏在吧台上满脸泪痕的模样,那样楚楚动人的姿态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身上见到过,犹如荷花微雨,勾人心魂。
孙骁主动靠近鹤源,侧身子面对着她,为了找话题他干咳一声笑着问道:“鹤源以前来过月宫吗?”
鹤源感觉到孙骁的靠近,心里起了防备之心,但她仍不露声色的微微一笑,答道:“以前和朋友一起来过几次,这里的环境挺好的。”
孙骁听鹤源夸赞月宫,却摆出一幅不以为意的模样,但语气里仍掩饰不住骄傲:“我姐夫虽然在龙平街很有威望,但他的品味实在不敢恭维,酒吧本来应该是很有格调的地方,他硬是装修成了皇宫的模样,典型的暴发户风格。”
鹤源象征性的笑笑,她对孙骁的印象就是有钱的风流公子,所以不想和他过多的交流,只想等陈闪闪回来尽快离开这里。
孙骁看鹤源只顾低头看手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男人的自尊使他容忍不了这样被无视,更何况在龙平街一带哪个美女知道他是三爷的小舅子不对他投怀送抱,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再加上上次他就是因为鹤源才被陆皓当众羞辱的,真是新仇旧恨同时拥上心头,如果不是忌惮陈闪闪今天也在,他恨不得立刻将鹤源按倒在沙发上。
鹤源一边看手机,一边在心里嘀咕陈闪闪怎么还不回来,正在她等的焦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心里被吓了一跳,她轻轻摇了两下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是看着手机的眼睛却越来越模糊,同时一股燥热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喉头发紧,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同时身上的体温也在越来越高,紧接着这股热浪迅速向四肢百骸扩散,她的鼻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也隐约泛起潮红。
她的喉头越来越干,仿佛快要裂开一般,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水,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拿,可却因为眼睛无法对焦而抓了个空,将两个酒杯打翻在地。
孙骁看出鹤源的异样,尤其是看到她脸上不寻常的红潮,一个大胆的猜测让他的心里布满疑云,常年混在酒吧的他,对各种药的反应都了如指掌,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鹤源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了,而且这种药一定是现在市面上药效最快最猛的“三分钟惊情”,他虽然好色,但鹤源是陈闪闪的朋友,他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那么这药最有可能下的就陈闪闪,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从今天她一进门就假装他们是偶然相遇再到现在自己独自离开将鹤源和他孤男寡女留在包厢内,而且鹤源还明显被下了药,她这明明就是在给他创造机会,难道是她有事求他,这是事先送给他的礼物?
这样想定,孙骁望着鹤源的眼神变得更加大胆了,他肆无忌惮的望着鹤源窝在沙发上忍受着药物的折磨,此时她的脸已经充满了**的红潮,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鹤源胸前的浑圆让他直直的吞了下口水,他的手掌不受控制的抚向了她的耳畔。
鹤源瞪大了眼睛,但眼前却是模糊一片,而且她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停的转动,她的身子仿佛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剧烈的晃动使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虚无、颤抖。当孙骁的手抚摸住她耳畔的那一刹,她整个人如遭电击一般的拼命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不停的挥舞着双手来保护自己,她想吼却觉得拼尽全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孰不知,她那一声声吼叫听在孙骁的耳朵里,竟是声声难以忍受情.欲的呻.吟。
孙骁已经被发挥药效的鹤源折磨的再也无法忍耐,他扑上去一将捉住鹤源的双手将她压在了沙发上,然后一只手将她的双臂按过头顶紧紧扣住,另一只手便去撕扯鹤源胸前的衣服,鹤源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叫,使出浑身仅有的力气挣扎着,这一刻她浑沌的大脑清醒的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孙骁的手已经将鹤源上身的针织开衫扯了下来一把扔在地上,此时的鹤源里面只穿一件紫色吊带背心,更显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孙骁大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就要低下头去吻她的天鹅般的玉颈,就在这时鹤源的手机响了起来,绝望中的鹤源似乎在这一刻听到了希望的声音,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抬起腿朝着弓着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孙骁他的裆部顶了过去,孙骁顿时痛的从沙发上摔了下来,鹤源挣扎着坐起身在沙发上胡乱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凭感觉点了几下终于按下了接通键,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管是谁了,对着电话就大声喊道:“快来救我,我在——”
月宫酒吧四个字还没来得说出口,孙骁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私。处,另一只手去抢鹤源的手机,就算鹤源此时完全清醒她也不是孙骁的对手,更何况此时她的头脑完全晕沉,浑身燥热的没有一丝力气,孙骁轻易的将手机从鹤源的手中抢走,然后一把按下关机健扔出老远,而这时鹤源竟然趁着孙骁扔手机空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踉跄着朝包厢门跑去,她知道只要她跑出这扇门她就得救了。
孙骁一看鹤源要跑立刻撒腿去追,虽然在月宫没人敢管他的闲事,但是这样一来就算陈闪闪是有心成全他,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他也实没脸向陈闪闪交待。
鹤源每走一步都感觉前方是万丈深渊,仿佛只要她一脚踩下去便会被摔的粉身碎骨,就算如此她仍是迈出了这艰难的十几步,就在孙骁快要抓到她的手臂时她已经一把拉开了包厢的门。
向着有光的地方奔跑,一步,两步,三步,周围轰炸耳膜的音乐声仿佛在一刻静止了,那些被她撞到的男女也仿佛变成了石雕,此时鹤源的心里只有一目标,那就是尽量向前多走一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跑出月宫大门时,自己突然被人从被后一把搂住脖子揽在怀里,然后整个人就被人横抱了起来,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大声呼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的魔爪在一瞬间将她吞噬。
此时正值中午下班时间,酒吧里已经人头攒动,大家熟视无睹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任由孙骁将鹤源抱起朝着包厢走去,完全忽视了鹤源脸上的泪水和绝望,他们只会注意到鹤源此时已经全身无力、面色潮红,更重要的是衣衫不整,这幅模样不用看也知道她是吃了药的。
更何况在月宫,谁敢管他孙大少的事,这位美女能被他看上,也是她三生的修来的福气,孙大少花名在外,他可是从来不白玩女人的,所以被睡一夜,也值了。
就在孙骁怀着满腹怒火与**的抱着鹤源回到他们之前呆过的包厢时,从另一间包厢里走出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戴着棒球帽,帽檐拉的很低,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陆皓。
陆皓本是无意的看了一眼孙骁,认出他就是上次差点鹤源的男人,但是今天他有事在身不想找他麻烦,所以先放他一马,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女人,心想现在的女孩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大白天的就敢在酒吧吃药和男人乱来,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瞬间像被雷劈中一般震惊的站在那里。
大脑甚至没来得及有一丝的犹豫,陆皓已经快步上前追了过去,他一把扳过孙骁的肩膀,朝着他的脸上去就是一拳,孙骁被打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眼冒金星,手下不稳将鹤源摔在了地上。
陆皓立刻上前将鹤源抱了起来,直起身时孙骁已经目露凶光的站在他面前,孙骁万万没想到这次敢多管他闲事的人竟然又是陆皓,他顿时有些不得不相信宿命论了,只见他不输气势的冷哼一声,“陆皓,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同样的情景今天又重现了。”
陆皓抱着浑身滚烫的鹤源,眼中杀气毕现,他看陆皓毫无温度的说:“上次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以为这次你还能那么走运吗?”
孙骁冷笑两声,猥琐的目光又锁定鹤源,“这位美女几次三番在我家的酒吧故意勾引我,我如果不表示表示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陆皓低头看了一眼只穿了一件背心的鹤源,心里恨她不长脑子的同时又发疯的心疼她,如果他今天晚出现一步,那样的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孙骁见陆皓不说话,知道他已经起了杀意,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单身一人,姐夫又不在,他根本不是陆皓的对手,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不与陆皓硬碰硬,但是想到自己上一次所受的屈辱,他又实在心有不甘,于是他嘲讽的笑了几声,对陆皓说:“这个女人你抱走吧,反正本公子已经玩过了,下次她再来我们酒吧我可不会再看她一眼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玩过的女人再玩就没意思了。”
陆皓听着孙骁下流的话,额角的青筋暴突着,那充满戾气和杀意的眼神让孙骁不寒而栗,跟着姐夫见惯了江湖中人,哪怕是亡命之徒他也不是没打过交道,但是此时望着陆皓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他已经后悔了刚才说出那样的话。
“有-种-你-等-着!”陆皓冲着孙骁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几个冰冷的字之后,抱着鹤源转身离开,这样的人渣,他不剁碎了他,他就不是陆皓。
孙骁的心里虽然被陆皓的气势震住,但他仍是冲着陆皓的背影轻蔑的大叫一声:“好,爷爷今天就在这等你,来呀!”说着他转身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陆皓此时最关心的是鹤源的身体,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一张小脸在痛苦的扭曲着,他刻意忽略那是药效的反应,他先将鹤源放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将自己的西服脱下为她穿上,这时一直站在陆皓身后的男人走上前来,在看到鹤源的小脸之后,剑眉微蹙叫出了她的名字:“施鹤源?”
陆皓惊讶的望着楚仲庭,沉声问道:“你认识她?”
楚仲庭答道:“当然认识,她是我京城粉丝会的会长,我们见过很多面。”
陆皓重新将鹤源抱在怀里,看了一眼此时头脑昏沉的她,留给楚仲庭一句话便抱着鹤源离开了。
他对楚仲庭说:“这么多年,她没白喜欢你。”
楚仲庭却在陆皓走后对着他们的背影连连摇头,虽然他对施鹤源的印象有限,但他记得她是一个阳光向上、做事认真负责的女孩,真没想到她竟然嗑药,而且还与三爷的小舅子龙平街有名的花少有牵扯。
更令他好奇的是,陆皓似乎很紧张她,就连孙骁说出了那样无耻的话,陆皓看着她的眼神都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的嫌弃,想到这,楚仲庭又将帽檐拉低了一些,快步离开了酒吧。
就在楚仲庭前脚离开之后,陈闪闪终于从卫生间回到了包厢。
在看到包厢一地凌乱的时候,陈闪闪的心里快速涌现出了阴谋得逞的狂喜,但是下一秒她便注意到鹤源已经没了踪影,而且孙骁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打电话。
她心里焦急的上前一把从孙骁手里将电话夺了过来问他:“施鹤源人呢,我就离开一会儿,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孙骁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从沙上站起身与陈闪闪对立,大胆直白的目光锁住她的眼睛,充满讥讽的问道:“你希望我对她做点什么?”
陈闪闪被问的一时语塞,她秀眉一拧瞪向孙骁急道:“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孙骁讥诮的嘴角似乎在对自己的说话:“他妈的就像电影重播一样,又是陆皓那小子,他把施鹤源带走了。”
陈闪闪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孙骁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不过是在卫生间故意多停留了一会儿,怎么事情发生的和自己预测的完全不一样呢。
如果事情如她预期一样,她在卫生间待的时间刚好可以让鹤源药效发作,而孙骁那个风流公子看到鹤源满脸**的模样不可能没有反应,这样当她回来的时候,刚好就看“捉”到孙骁和鹤源的不雅之事,就算孙骁没有时间将鹤源得手,包厢里的场景也一定是无比香。艳的,这样一来她就有了制服鹤源的把柄。
可是现在事情完全朝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了,她懊悔的两只眉毛都快要蹙在一起了,冷冷的向孙骁问道:“陆皓是谁,他和施鹤源是什么关系?”
孙骁早在上次之后就将陆皓的背景摸的一清二楚了,他终于知道姐夫那样忌惮他不只是因为他家有钱,而是因为他的姐夫是菲国黑手党的头目之一,这样背景在国内,恐怕没有人不忌惮,再加上他家财力雄厚,黑白两道的人提起盛世集团都要避让三分。
“陆皓是盛世集团的大少爷。”孙骁提起陆皓心里恨的打颤。
陈闪闪又追问:“他和施鹤源什么关系啊?他干嘛把人带走?”
孙骁被陈闪闪问的再没了耐心,发火道:“我他妈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说陈闪闪,你今天到底想唱哪一出啊,你给施鹤源下药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闪闪一听孙骁当场揭穿她,心虚的后退了一步,但她咬着牙不肯承认,怒道:“孙骁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药啊,你别血口喷人!”
孙骁冷哼一声,看着陈闪闪漂亮的脸蛋讥笑道:“咱们都是学医的,这点我还看得出来!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把一个被下了药的女人扔给我,你真当我是色中恶鬼饥不择食啊!”
陈闪闪被孙骁说中心事,心里又急又气,同时还有一丝惊慌,毕竟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经过一天一夜的筹划,没想竟然还得到这样的结果,她有些无措的瞪着孙骁,但在与孙骁同样气愤和慌乱的眼神相撞之后,她迅速抓起自己沙发上的包包跑出了包厢。
陆皓抱着鹤源离开月宫之后开车载着她朝着自己的住所驶去,这个样子把她送回家不把她家小保姆吓坏才怪。此时的鹤源药效已经达到了巅峰,她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个火球快要爆炸了,但她怎样努力也寻找不到出口,她急促的呼吸着,双手捧着脑袋任凭汗水顺着脸颊滴滴下坠,残留的意识告诉她,她被人下药了。
伸出手指朝着喉头掏去,惹来一阵眩晕的干呕,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吐出来,鹤源伸出手指又要再来一次,这时却被陆皓一把钳住手腕,同时被吼道:“已经晚了,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更难受。”
鹤源被陆皓一吼,吓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同时脑子也有了瞬间的清醒,然后泪水便磅礴的奔涌而来,她靠在车窗上崩溃的哭了起来,一边正在开车的陆皓听着鹤源的哭泣,一只手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盘上。
车子来到陆皓在海边的一套别墅,他将鹤源从车上抱到客房,这间客房有一面墙是大大的落地窗户,坐在房间里便可以看到整个海面的风景,他从来没有带鹤源来过这里,因为当初他买这套别墅的时候,是准备在这套别墅里向她表白的,自从知道鹤源已经和别的男人结过婚之后,这里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座废墟。
陆皓将鹤源抱到床边,他的一只腿单膝跪在床上,然后俯下身将鹤源放在床中央,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刹鹤源已经将身体蜷缩的像只虾米,她将脸深埋在枕头里,肩膀的抖动使陆皓看出她仍在抽泣,他一直被怒火和杀气充斥的心不禁软了下来,他的手掌在空中犹豫了一下,终于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死丫头,别哭了,忍一忍就好了。”
温柔的安抚使鹤源的心又火烧起来,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捉住了陆皓的手,他的手很凉,让她整个身体为之一颤,握着他的手就好像在火炉中燃烧的时候突然被人扔来一个冰袋,这是充满拯救的凉意,她下意识的想要离这只手更近一些,于是拉着这只手朝着自己的胸口探去。
陆皓的手在接触在鹤源胸口火热的皮肤那一刻,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此时的鹤源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西装里面的紧身背心更加熨帖的粘住她玲珑的身材,颈子里淌满汗水的肌肤在窗外日光的折射下泛出晶莹的微光,无不引诱着陆皓体内原始的**蠢蠢欲动。
鹤源好不容易找到的凉意又消失了,她闭着眼睛在床上胡乱摸着,可是一无所获,她翻了个身脸朝上四肢伸平,这时她睁开眼,虽然视线模糊,但是她隐隐约约看到了陆皓的影子,于是在虚无中向他伸出了手,喑哑的声音向他低呼着:“陆皓,救我,我好难受,快救我——”她的清醒只维持了短暂的几秒,随后又陷入了热浪的煎熬,她痛苦的拧着秀眉,喉间发出嘤咛的呻.吟之声,陆皓再也忍受不住猛的欺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粗暴的动作惹得鹤源舒服的轻吟一声,陆皓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腥红,他一把捏住鹤源的下巴,压抑着**低沉的吼道:“施鹤源,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别后悔。”说完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颈子里。
她的馨香和柔软让陆皓难以自拔,他艰难的忍受着自己身体的原始反应,他依恋的吻着他优美的玉颈,他的吻到之处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燎原的红潮,而此时鹤源似乎快要找到了体内火球喷发的出口,她双手陷在陆皓的发丝间,感受着他潮湿的吻和男性血脉喷张的**,她的手像一只点燃的火炬一路滑到陆皓的领口,然后大胆的将手探了进去,她的手毫无章法的在他的胸前胡乱的摸着,陆皓只感觉他快要被身上这个女人折磨疯了,他粗重的喘着气,腥红的眼睛紧锁着鹤源迷离的小脸,心头全是站在悬崖前的刺激与不计后果。
他明明知道当鹤源药效退去之后,一定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这一刻他真的无法抽身,他宁愿此刻在她滚烫的娇躯上死去。
鹤源的小手不知怎么就摸到了陆皓胸前的敏感,陆皓难奈的低吼一声,这似乎刺激了鹤源向她传达了某种信号,于是她迷离之中更是大胆的揉捏起那颗红豆,陆皓体内积压的欲火再也克制不住,他闷哼一声大手已经滑到鹤源的纤腰,他一个用力已经将鹤源小腹上的扭扣扯得崩开了。
她不盈一握的腰在他的手掌下耐压的扭动着,这更加刺激了陆皓,他的大手隔着她的裤子覆上了那片神秘地带,这时鹤源完全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陆皓的手,在看到他停止了动作之后,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搂在自己胸前,然后在他耳边轻声恳求:“不可以,正尧,现在还不可以。”
陆皓听到赵正尧这三个字时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如置身冰窟,他猛然甩开鹤的双臂死死的盯着她神智不清的侧脸,额头上青筋青起,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如果可以,他只要稍一用力鹤源立刻就会被他扭断脖子。
可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女孩把他当兄弟一样欺负,当朋友一样互相关心,更舍不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女孩让他这样疯狂的迷恋、疯狂的想要占有却不舍得伤害她分毫!
陆皓无声的松开了手,一个跨步便下了床快步离开了房间。
刚才被扼住脖子的鹤源此时正剧烈的咳嗽着,在被陆皓掐住脖子的瞬间她眼前一黑仿佛真正看到了死亡,她来不及恐惧,随着剧烈的咳嗽,她体内的热潮似乎正在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无力和大脑的空白。
陆皓终究还是不放心,在卫生间洗过脸回来,却看到鹤源已经在床上睡了过去。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到她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苍白和憔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身上穿着他的西装也因刚才的迷情撕扯而松跨跨的压在身下,此时的鹤源浑身散发着一种退去妩媚的楚楚动人,犹如雨后微微摇曳的清荷,欲静之中散发着阵阵清香。
陆皓的脑海里浮现出鹤源往常的一颦一笑,再看到她凌乱的衣衫,心头一片悔恨。
他不该这样对她,他本是救她出狼窝,却没想竟让她陷在自己的虎爪里险些剥皮去骨。幽暗的眸色里横亘着愧意,陆皓俯身为鹤源盖上凉被,起身的一刹赫然看到她雪白的颈子里残留着他刚才留下的殷红指印,他的心猛然一缩,逃也似的退到了一边。
屋子里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透过落地窗传来的阵阵波涛,不知愣了多久,陆皓举步踱到床边沿着床身缓缓坐在地毯上,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点燃,目光望着落地窗外浩瀚的大海,一只长腿笔直的伸着,另一只腿蜷着用来支撑抽烟的手臂,重重烟雾将他环绕,英俊年轻的脸上布满冷硬的线条,他的心却因自己在守护着心爱的女人身边,慢慢恢复着平静!
另一边,赵正尧执行任务回队,看到手机上竟然有鹤源的三个未接电话,他心想这丫头不是要和陈闪闪逛街吗,怎么想起给他打电话了,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响了好多声仍没被接通,赵正尧料想这个时候她们一定在吃饭,正准备收线时电话被接通了,他还没得及开口,便听到电话那头鹤源声撕力竭的求救声。出于特种兵对危险的直觉,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直立着如临大故,冷厉的目光划过眼角,他屏气凝神将话筒紧贴着耳朵想要再听到多一点的迅息,电话却在这时嘎然而断,他立刻按下号码重拔了过去,收到的却只有一片盲音。
赵正尧第一时间想到了陈闪闪,他手指如飞的拨打陈闪闪打的电话,可她的电话竟也一直无人接听。赵正尧凭借着强大的定力沉了一口气,握紧手机大步冲向食堂,奔跑的途中他自己完全没感觉到,他紧握的手机的掌心已经湿腻一片。
身为特种作战大队的队长,他曾无数次面临危险,在那些一次次的生死关头,他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他的体内一直秉承着誓死完成任务的光荣决心,可就刚才他听到鹤源惊呼的那一刹,他险些乱了方寸。
赶到食堂,赵正尧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很快锁定了王少风的位置,大步走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拉出了食堂,走出食堂赵正尧面色凝重的将手机交到王少风手中命令道:“给你三分钟,立刻帮我查出这个电话的位置。”
王少风感觉到赵正尧的严肃和紧迫,坚定的喊了一声“是!”,接着拿着手机便朝着部队微机房跑去,赵正尧也快步追了上去。
王少风已是少校军衔,是蓝五军内有名的计算机专家,他能放下自己的军衔和荣誉自愿来参加特种作战大队的选拔训练,可见赵正尧当初选兵时对他花了多少心思。
王少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机房打开电脑,然后打开部队内部的定位系统,搜索、定位、锁定目标,然后起立:“报告队长,目标已锁定,在龙平街月宫酒吧。”
赵正尧听到王少风报告的地址之后不作丝毫停留快离开了微机室,一分钟之后他的黑色奥迪“唰”的一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部队大门。
他紧握着方向盘,心头反复次坚定的对自己说,鹤源一定能撑到他去救她的,他相信她,她一定可以的!
当他以风驰电掣之速赶到月宫酒吧,酒吧里的人突然看到一个穿军装的人出现,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赵正尧无瑕顾及这些,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视酒吧内并无异样,他大步朝着里面的包厢走去,他一间一间的开始找,既然王少风确定电话是从这里打出的,那么鹤源此时一定还在这,他一定会将她找到的。
一连推开五间包厢的门都没有发现鹤源的身影,赵正尧猎豹一般冷厉的目光已变得一片肃杀,身为一名特种兵,他告诉自己越到这样的时刻他越要冷静,他继续在每一间包厢里搜寻鹤源的影子,终于在引来保安之后他推开了那扇鹤源已经逃离的黑色木门。
赵正尧拉开门的那一刹,包厢内十几名手持木棍的黑衣男人同时站起身,如临大敌,赵正尧眸色一紧,蹙起剑眉怒视着这群一看就是江湖混混的年轻人,两相对恃,赵正尧一身军装军姿凛凛,平静的眼神中蕴含着不可匹敌的霸气,这份霸气若不是身经百战的人万难企及。
赵正尧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同时将散落在沙发一旁的衣服和手机以及沙发的女士手提包一同收入眼底,手机和包包确定是鹤源的没错,衣服他从风格和尺码判断也是鹤源所有,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了。
“这个屋里的女孩去哪里了?”赵正尧向前踱了一步,气势逼人。
“陆皓那么没种啊,怎么搬来一个兵哥哥找场子啊。”
狂傲轻蔑的声音从一排黑衣年轻人身后响起,接着孙骁从沙上站起身拨开他前面的两个人走到了赵正尧面前。
赵正尧看着孙骁,犀利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以光的速度扫视一遍,他衣裤完整,浑身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垂在大腿外侧的左手背上有一道指甲划过的伤痕,应该是被女人所伤,而且他刚才说他是陆皓搬来的救兵,如此推断,不难分析鹤源此时已经和陆皓离开了。
赵正尧一直紧绷的胸口终于得到了片刻舒缓,但是眼前这个无疑就是欲对鹤源不轨的罪魁祸首,他盯着眼前的孙骁,目光如炬的再次问道:“刚才这间屋子的女孩去哪里了?”
孙骁走到赵正尧面前挑衅的看着他,此时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个穿军装的男人一进门就问施鹤源哪去了,他怎么会是陆皓的人呢,更何况他军装上的军衔赫然是个军校,他能为了施鹤源专程赶来,看来和她关系一定不一般,他正一肚子窝囊气没处撒呢,正好来一个冤大头让他好好出出气。
看他装着军装断然不敢跟他们动手,否则自己就是自毁前程。
“你说哪个女孩,是闪闪呢,还是鹤源呢?”孙骁说着陈闪闪和鹤源的名字时语气里充满了猥琐。
赵正尧似乎早已洞察孙骁的心思,不再与他纠缠,他无视孙骁直接越过他朝沙发走去,他要取回鹤源的手机衣服和包,刚走出两步只见他身形敏捷一闪顿时扣住了背后偷袭他的孙骁的手腕,他回过身用力一扽,孙骁的手臂立马脱了臼,一瞬间孙骁痛苦的哀嚎声在包厢里回荡。
“啊……呜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上啊!”孙骁屈身抱着手臂强忍着痛苦冲手下人发号司令。
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赵正尧已一把反扭过他脱臼的手臂将他按倒在地。
“你们敢乱动,他的这条胳膊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赵正尧一只手看似轻松的反扣着孙骁的手臂,只有孙骁知道赵正尧每移动一分他的痛苦就会增加一分,他瘫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正尧再次问道,“我再问一遍,那两个女孩去哪里了?”
孙骁受制于人,浑身冷汗涔涔,他生怕赵正尧一个用力就废了他这条胳膊,吓的老实答道:“施鹤源被陆皓带走了,陈闪闪去哪了我真不知道!”
赵正尧一听果如自己所料,鹤源真的被陆皓带走了,他紧接着问:“陆皓的住处在哪儿?”
孙骁痛的倒抽着凉气,听到赵正尧的问题却暂时忘了痛,忍不住冷笑道:“大哥,人家家里是搞房地产的,房子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他住哪?也许一三五住山里别墅、二四六住海边小楼,谁能知道呢。”
“你以前认识施鹤源吗?”这是赵正尧的最后一个问题。
孙骁不知赵正尧为何有此一问,但是眼下他痛的根本不敢再说谎,老实道:“以前有过一次恩怨,那是也是陆皓英雄救美,没想到今天旧事重演,我又折在陆皓手里了!”
赵正尧听着孙骁反复的提着陆皓,心头涌出一股莫名的烦燥,他是恨自己每次当鹤源面临危险的时候他都不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想到这他手下力道加重一把将孙骁拉到自己身边,附在他耳边沉声说道:“如果你再敢动施鹤源一根手指头,我不穿这身衣服也要弄死你!”
说完,赵正尧一把推开孙骁径直走到沙发前取了鹤源的手机衣服和包转身离开了包厢,也许是慑于赵正尧身上所散发的肃杀气质,屋内一众手持短棍的黑衣混混们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头阻挠赵正尧,最后竟然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赵正尧拿完东西大离开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赵正尧出了月宫酒吧坐回车里,他将鹤源的衣物放在副驾驶上,取出自己的手机打到了赵斌的办公室,电话接通后他直接便说:“帮我查一个人的电话,我立刻就要,要快!”
赵斌听出赵正尧语气中的严肃,对着电话凝神答道:“姓名、大致地址、工作。”
赵正尧的大脑里迅速整理着以往关于陆皓的所有的细节,几秒钟之后他对着手机说:“陆皓,x大学校今年的毕业生,施鹤源的学弟,家里是做房地产的,”
“好,两分钟之内发给你。”赵斌利落的挂了电话,赵正尧将手机紧握在手中,扭过头看到副驾驶上鹤源的衣物,心里懊悔着自己今天没有及时接到鹤源的电话,如果那通电话他接通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一分钟之后,赵正尧的信息铃声响了,他迅速查看短信,那串数字都没读完便直接按下了拨通键,电话通了,一声,两声,三声……
一直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守着鹤源的陆皓,身边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只有吸着烟感受着缥缈的烟雾围绕着自己,他才能继续沉沦在他的梦里,在他的梦里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鹤源两个人。她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而他,就这样静静的守着他。
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样的宁静,陆皓眉头紧锁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怕铃声将鹤源吵醒,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电话,由于这通电话来的不是时候,他接电话的语气很不友善。
他压低声音吼道:“喂,谁呀?”
赵正尧听出这正是陆皓的声音,沉下一口气直接了当的说:“是我,赵正尧,我想问一下鹤源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赵正尧,陆皓眼含讥讽的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他的电话,转过头目光落在熟睡的鹤源身上,陆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恨的光芒,于是他故意对着话筒轻浮的说:“是呀,我们在一起呢,她睡着了,要不要我把她叫醒。”
赵正尧听出陆皓语气的挑衅,但是他对鹤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只知道自己认定的女人就一定要守护她一辈子,于是他丝毫听不情绪的答道:“先不用叫醒她,你告诉我一下你们的地址,我开车马上到。”
陆皓睥睨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向赵正尧说出了海边别墅的地址,他倒要看看赵正尧看到鹤源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的床上会作何感想。
挂断电话,陆皓看着床上睡的安稳的鹤源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如果他爱她,他就不应该给她带来任何伤害和误解,如果他爱她,他就应该祝福她生活的幸福。
但同时他又安慰自己,他这么做是想让替鹤源考验一下赵正尧,他倒要看看赵正尧到底配不配得上鹤源。
二十分钟之后,赵正尧果然出现在了别墅的门外,陆皓从监视器里看到了一身军装的赵正尧,内心冷哼一声,军人,原来施鹤源喜欢的是穿着军装的男人吗?
陆皓打开门,两个高大的男人顿时短兵相接,一个沉稳内敛,一个不可一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瞬间火光四溅。
“你好,我是赵正尧,我来接鹤源回家。”赵正尧向陆皓谦逊一笑,直接说明来意。
陆皓闪身让出路请赵正尧进门,然后大喇喇的说:“鹤源在客房睡着呢,你是现在把她抱走还是等她醒来再走。我可提醒你,现在她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走都走不成了。”
赵正尧的眉心因陆皓露骨的话而微不可见的紧蹙一下,然后他快速恢复平静道:“我还是把她带走吧,就不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
陆皓看着赵正尧波澜不惊的脸,心头忍不住怒火中烧,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对鹤源毫不够关心还是刻意在他面前表现的大度,他顿时脸色一变直接质问道:“你还没说你和施鹤源到底什么关系呢,我不能就这么让你把人带走。”
赵正尧想到他曾经答应了鹤源要隐婚,不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便向陆皓答道:“鹤源是我的朋友,我有义务照顾她。”
陆皓没想到赵正尧会说鹤源是他的朋友,鹤源已经向他坦诚过她和赵正尧已经登记结婚,此时赵正尧为什么说他们只是朋友?这么一想他更加火大,“既然你们只是朋友,那就不牢你费心了,你请回吧,我也是她的朋友,我也有义务照顾她,而且我肯定比你照顾得好。”
赵正尧一听陆皓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拳头悄无声息的握紧,像两只随时待命的兵刃。
一心悬系鹤源安危的赵正尧,此时他的耐性正被陆皓消耗待尽。
“赵正尧?你怎么来了?”一道无力又惊讶声音在客房门边响起,打断了两个男人间的对峙。
两个人同时望向鹤源,只见她乌黑如瀑般的长发散在肩后,清丽的容颜脸色苍白,整个人靠在门框上,高挑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
赵正尧看到鹤源憔悴的模样心头的自责又加深一分,没等他开口,陆皓已经转身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扶住她,同时对着她低声吼道:“身体没力气就要不乱动,还不快去床上乖乖躺着!”
鹤源看了一眼站在大门口的赵正尧,眼神有些闪躲,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份怯懦看在赵正尧眼中,使他的心猝不及防的痛了一下。
鹤源脱下陆皓的西装外套,强打着精神说:“我没事,赵正尧已经来接我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将外套塞在陆皓的怀里。
陆皓的一只手紧紧握着西服一角,衣服的上等面料在他手中仿佛快被捏成了粉末,那双平时桀傲的眼晴此时布满凄楚,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对着鹤源说:“你非要这样吗?让我死心你大可以用别的办法,不必非要往我心头插刀子。”
陆皓的话使鹤源浑身一颤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陆皓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陆皓握着她的手腕不忍松手,本想着借着力道将她拉进怀里,可是鹤源似乎早有防范竟然暗中用力后退了一下,陆皓气极反笑了,邪佞的唇角微微勾着,眼神带着冷峻的笑意。
施鹤源不愧是施鹤源,做任何事都这么不留后路!
笑过之后他无比认真的对她说:“我已经成功帮楚仲庭解了约,并且签了他,楚仲庭经纪人这个位置我会一直给你留着,直到你来我的公司上班。”
鹤源心头震惊不已,看来李曼妮说的是真的。那么陆皓真的为了开公司和他的父亲闹翻了吗?他真的用了自己开公司全部的钱帮楚仲庭解了约?
所有的话来不及问出口,赵正尧已经走到了鹤源的身边,鹤源下意识的挣脱了陆皓一直握着她手腕的手。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赵正尧,此时狼狈不堪的她实在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蓦然间,赵正尧温暖的大手牵起鹤源的,接着他向陆皓告辞道:“谢谢你将鹤源照顾的这么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陆皓听着赵正尧的话,眼睛下意识的望向鹤源的脖子,他的脸色冷了一下然后故意说道:“照顾她是我这个朋友应该做的不用道谢,就算要谢,也轮不着你替她谢我。”
鹤源一听陆皓在犯轴,于是抢先说道:“陆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们下午还要回部队,就先走了,再见。”
鹤源说完鼓起勇气反握了一下赵正尧的手然后拉着他离开了别墅,陆皓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一双愈行愈远的背影,心头犹如一片蝗虫从天而降,一瞬间将一颗心啃噬的千疮百孔。
走到车旁,鹤源本想逃避的坐在后排,但又想到赵正尧看到她这幅样子肯定有一肚子的话问她,于是硬着头皮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令她没想到的是,副驾驶的座位上竟然放着她的手机、衣服和包包。
这些东西不是被她落在了酒吧吗?难道赵正尧去过月宫酒吧了?
此时只穿了一件背心的鹤源被海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冷颤,她默默的拿起外套穿好坐进了副驾驶,赵正尧也坐进了车里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车子行驶在返回部队的路上,鹤源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一直在斟酌要如何向赵正尧解释这一切,她知道,无论她和赵正尧有没有无妻之实,任何一个名义上的老公都不能忍受自己的老婆在别人家的床上衣衫不整的出现,更何况他已经去过月宫酒吧,不知孙骁那个混蛋有没有向他胡说一气,把她说的更不堪。
事情总归还是要面对的,鹤源思考到最后,终于把心一横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望向赵正尧不辩喜怒的侧脸,怯声解释道:“今天——今天——你放心,我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还是好好的,我——”
鹤源的话还没完只感觉整个身体猛的向前倾了一下,原来是赵正尧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鹤源的头晕恢复之后看到了赵正尧正一脸愠怒的怒视着自己。
她疑惑又惊慌的看着他,以为他终于暴发了,以为他和所有男人一样极其爱面子,尤其是陆皓故意当面向他说了那么多暧昧不明的话之后他心里肯定更生气了。
她自知理亏,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头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借着不受控制的眼泪发泄道:“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我只是喝了一杯果汁而已,我也不想的——”
“施鹤源!”赵正尧严厉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鹤源吓的立刻闭了嘴,紧接着赵正尧修长的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施鹤源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受到伤害的是你,我不要你向我解释什么,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受伤!”
鹤源清澈的眸子写满了惊愕,她没想到赵正尧会向她说出这样的话,带着水意的眸子凝望着他刀刻般的脸庞,她看不到一丝虚伪,只看到他如墨般的眼眸中布满了心疼与怜惜。
她情不自禁的问道:“你真的不生气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吗?”
赵正尧深情的望着鹤源,语气无比温柔和自责:“我只恨自己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
车子回到部队,赵正尧将鹤源送到女兵宿舍楼下,鹤源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澡堂洗个热水澡,她要把一身的汗味都洗掉,还有那些她不愿再提及的回忆。
“赵正尧,你要相信我,今天我真的没有——”临上楼前她仍想向赵正尧把话说清楚,虽然她今天被下了药,但是她真的没有被欺负,她还是之前那个施鹤源,完整无缺。
“嘘!”赵正尧的食指轻轻点在鹤源的朱唇上,对她的不能释怀心疼不已,他柔声安慰道,“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名特种兵,对事情的观察力还是有的,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目送鹤源上楼之后,赵正尧开车离开,停好车子之后他来到了卫生室,巧的是卫生室的大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赵正尧往里走到陈闪闪的办公室门前,伸手在虚掩的房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来陈闪闪慵懒的声音,“谁呀,进来吧。”
赵正尧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的陈闪闪直起身看到是赵正尧,疲惫的小脸立刻充满惊喜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尧哥哥你来了。”说着她已经绕过办公桌站在赵正尧面前。
赵正尧低头看着陈闪闪略显萎靡的小脸,象征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陈闪闪听到赵正尧在关心她心里欣喜不已,但她一想到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心底又不禁心虚起来,她怕赵正尧察觉出什么忙的低下头装作整理耳边的碎发,一边在脑海里想着说辞一边委屈的道:“正尧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过来,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正准备找去找你呢。”
赵正尧犀利的目光一闪而过,然后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说吧。”
陈闪闪不敢去看赵正尧的眼睛,她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刚好平视着赵正尧的胸膛,她心跳加速的说着:“今天我约鹤源去逛街,我们走累了我就提议去龙平街找间酒吧喝杯冷饮休息一会儿,没想到遇到了我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那家酒吧正好是他家的,他就请我们去包厢里坐一会。我们喝了两杯饮料就准备走了,临走前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可能是中间我为鹤源挡酒替她喝了一杯威士忌,我的胃病竟然犯了,所以我在卫生间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等到我回到包厢的时候鹤源不在了,我没想到孙骁那个混蛋竟然给鹤源下药,我——”
没等陈闪闪继续说下去,赵正尧及时打断了她,语气冷冷的:“你当时不在场,你怎么知道孙骁给鹤源下了药。”
“我——”陈闪闪一时语塞,吓的泪眼都快要出来了,她大着胆子抬起泛着泪光的眸子望着赵正尧审视的眼睛,哽咽的说,“正尧哥哥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鹤源,我明明知道孙骁是个好色之徒我还碍于同学情谊接受他的邀请,正尧哥哥你打我吧,但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走,我想留在这做一名好军医。”
赵正尧看着眼前的陈闪闪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更是疑窦丛生,在他的信条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概念,他的心里对女人的区别只有鹤源和别的女人。而别的女人又分为女性犯罪份子和普通女人。
所以现在陈闪闪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有伤害鹤源嫌疑的普通女人。
但对感情愚忠而稍显迟钝的赵正尧来说,他想不通的是陈闪闪的作案动机,她刚从国外回来,与鹤源无怨无仇,按常理推断她是不应该陷害鹤源,可如果他早知道陈闪闪是为了他才害鹤源的话,那么单单从她刚才所说的话里就能发觉出更多的疑点。
“孙骁给鹤源下的什么药?”赵正尧虽然对感情的事不会变通,但是身为特种兵,他的警觉度和反应能力绝对是无人能及的。他这样问正是一语双关,即向陈闪闪重新问一了遍她怎么孙骁下药的问题,又咄咄逼近了一步。
陈闪闪愣了一下,第一次做坏事的她任凭她之前计划再缜密,事后脱身的说辞想的再周全,在赵正尧面前她仍举步维难,捉襟见肘。
“我……我……,正尧哥哥这种药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吧,孙骁每日在酒吧里厮混,对付女孩子的药他肯定比谁都精通,我也是从卫生间回来没有找见鹤源向他逼问才得知的,今天要不是鹤源遇到好心人英雄救美,恐怕……恐怕……我真是百死莫赎了。”陈闪闪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在犹豫了两三秒之后迅速想好一套说辞,一脸委屈的向赵正尧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知道了孙骁下药,同时又说鹤源被人英雄救美想以此引起赵正尧的遐想。
赵正尧看了一眼表情已经愈发从容的陈闪闪,不动生色的说道:“今天及时相救鹤源的是她的朋友,鹤源她没事,你就不必太过自责了,如果你太累的话就回宿舍休息吧。”
陈闪们听到赵正尧的话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谢谢正尧哥哥,我没事的,我可不能因为是你的妹妹就搞特殊,这样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赵正尧听到陈闪闪说到妹妹这个词,心里不禁顾念两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情谊,于是心头微微松了一下,知道从陈闪闪口中也不会再问出什么了便对她说:“那你忙吧,我就先走了。”
陈闪闪一听赵正尧要走,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掩饰不住失望的说:“那好,正尧哥哥再见,对了,我爸爸想请你这个周末去家里吃顿便饭。”
赵正尧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你替我谢谢陈叔叔,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周末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再看吧。”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卫生室。
陈闪闪看着赵正尧离开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两只纤细的手掌摊在桌子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赵正尧从卫生室离开,心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陈闪闪所说的话和她脸上出现过的细微的表情,基本上已经得出了结论。
就算药不是陈闪闪亲自下的,她也一定逃不了干系。否则的话当他问到她怎么知道孙骁下了药的时候她的表情不会那么惊慌,这份惊慌虽然被她掩饰的很好,但这一切都逃不了赵正尧的一双鹰目。
更重要的是当她从卫生间回来之后发现鹤源不见了,逼问孙骁知道鹤源被下了药又被男人带走了,她竟没有立刻报警,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她的手机上明明有他打过的未接电话,她也一直没有给他复。她这样做的解释有两个,要么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被下了药的鹤源被人带走,想将鹤源陷入另一个危险境地,再就是当她从卫生间回来后发现局面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心里的懊悔和恐惧让她忘记了该做何反应。
得到这样的结论之后,赵正尧不禁心底发寒,恐怖分子他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徒也曾被他击毙于枪下,可是,现在让他感到最可怕的竟是身边人对你起了歹心。
出国六年再回来,陈闪闪再也不是当初在部队大院跟在他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女孩了。
赵正尧回到办公室就给他家老爷子挂了通电话,他准备用最直接的方式来保证鹤源的安全,他要求立刻将陈闪闪调出特种作战大队,可是赵奉周却不同意,说陈闪闪的父亲是他多年的老战友,而且两家还是邻居,就这样贸然将人调走,以后两家会生嫌隙,更何况陈闪闪在工作中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人又是刚调到特种作战大队的,他实在没什么理由将人说调走就调走。
赵正尧无法直接向赵奉周说出实情,所以便退了一步,让赵奉周自行想办法一个月之内必须将陈闪闪调走,他不想一个月之后鹤源离开了部队,让陈闪闪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晚上打过熄灯铃,赵正尧一个人来到鹤源宿舍楼下,远远的看到她房间的灯没有亮,心想她应该是睡了,今天的事情一定让她吓坏了,一想到她今天小脸惨白着还要向他解释自己的清白,他的心就被揪的生疼,明明是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她却还要向他证明她很好的保护了自己。
“望梅止渴可不像你赵大队长的性格啊。”
刚欲转身离开,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调侃的声音。
赵正尧微蹙英眉,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源头,淡淡的月光下赵斌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反应来看出他和鹤源的关系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再胡说八道,当心我关你的禁闭。”赵正尧纳闷以前怎么没发现赵斌的心这么污呢。
赵斌虽然没有赵正尧的表情里看出任何端倪,仍是笑嘻嘻的走上前问道:“怎么样,前有施记者,后有陈军医,这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想的吧。”
赵正尧无意隐瞒赵斌,索性说道:“我的心意你比谁都清楚,不瞒你说,我和鹤源已经领过证了。”
“什么!”空荡的操场上赵斌吃惊的叫喊格外刺耳,叫完之后他自己也意识到已经打过熄灯铃他,瞪大眼睛盯着赵正尧尽量压低音量问道,“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逗我的吧。”
赵正尧笑笑,“如假包换,除了老爷子,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必须严格遵守保密条令。”
赵斌看出赵正尧没有说谎,说话开始洋腔怪调起来,“你小子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怎么样,婚后生活很和谐吧。”
赵正尧忍不住擂了他一拳,“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我警告你,当着鹤源的面,一个字都不许提听到没有。”
“好好好,人家是新媳妇脸皮薄,我以后不说就是,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啊。”赵斌心里想着这次自己一定要包个大红包。
赵正尧倒是不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鹤源从心底完全接受他。
“红包你就先留着吧,放心,办酒席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你那份,时候不早了,”
赵斌也是打心眼里替赵正尧高兴,毕竟他们俩都一把年纪了,他们曾经带过的兵复员回家,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
真不知道赵正尧以后有了孩子会长什么样。
“我得先回了,个报告要写,对了,明天可能要下雨,训练强度一定不能减,到时候你这个指导员可不能心软。”赵正尧打断了赵斌的浮想联翩。
“跟着你这个魔鬼教官,我什么时候心软过。”赵斌说着拍拍赵正尧的肩膀,“你回去吧,我再去那帮家伙的宿舍巡查一遍。”
赵斌离开之后,赵正尧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鹤源的窗口,希望那丫头能睡个好觉,把不开心的事睡一觉全忘了。
第二天天空一大早都开始阴沉沉的,带动的鹤源的心情也一直很压抑。
昨天发生的事情时刻像个恶梦一样缠绕着她,使她呆在宿舍一上午都魂不守舍。
吃过午饭,鹤源刚从食堂回来,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她险些被淋成落汤鸡,一口气跑上楼,站在宿舍门前的护栏旁看着漫天大雨,压抑的情绪随着滂沱的雨声一下子释然。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她只是有惊无险,下次再出门自己多长个心眼就行了。
这么劝慰自己一番之后,鹤源回到房间穿了件雨衣然后提着摄像机就下楼了。
今天是她来部队下的第一场雨,战士们雨中训练的场景她一定要完整的记录下来。
当她冒雨来到训练场时,战士们早已投入了下午的训练。
此时十几名士兵正顶着倾盆大雨在离地十几分钟的铁丝网下面匍匐前进,他们的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泥水之中,一张张年青英气的面庞沾满泥泞,大雨打得他们一个个都睁不开眼睛,但是他们依旧埋头禀持着标准的姿势整齐划一的匍匐着冲向终点。
鹤源的耳边充斥着雨声和战士们的口号,虽然雨水打在脸上很疼很凉,但是看着战士们冒雨训练的场景她的血却是滚烫的。
和他们相比,鹤源感觉自己的力量真是太微弱了,她必须让自己由内而外的强大起来,危险来临时,最关键的还是要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惧风雨,一往无前。
她弯着腰提着摄像机站在终点等待战士们冲过来,他们每爬行一步,她就为他们大喊一声加油。
也许是鹤源的鼓舞让他们深受感染,他们的脸上一扫冒雨训练的冷硬,个个变得热血激情起来。
就在他们纷纷冲到终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个士兵的脸竟被尖锐的铁丝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刚流出伤口便被大雨冲刷干净,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鹤源扛着摄像机对着受伤的士兵拍了一个大大的特写,她认出这名士兵叫王大川,来自农村,平常训练非常刻苦,性格也很忠厚。
特写拍完之后鹤源连忙放下摄像机腾出一只手从雨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帮王大川捂住伤口。
洁白的手帕很快被雨水湿透,贴在王大川脸上的伤口上渗出一片殷红,鹤源隔着雨声对他喊道:“我陪你去卫生室吧,伤口必须处理一下。”
还有几名士兵也纷纷围了上来劝他去卫生室,这时王大川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的瞬间竟一把将鹤源向后推开。
鹤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亏被一名士兵从后面扶住肩膀,她抬头一看是王少风,还没来得及道谢便看到王大川已经跑去了下一个训练科目——模拟实战射击。
“别在意,他是看到陈军医正走过来,想好好表现呢。”王少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鹤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陈军医正打着一把橙色雨伞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准确的说是他们身后不远处执掌战士们生杀大权的赵正尧走来。
“王少风你还杵那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训练。”
赵斌严厉的声音传来,王少风看了鹤源一眼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一幅认栽的表情跑远了。
“施鹤源,等一下。”
鹤源转过身也欲准备跟上去,身后却传来赵正尧的声音。
鹤源站在原地等他靠近,他全身也已被大雨淋透脸上淌满雨水,但是隔着雨幕,鹤源却看到那双眼睛比雨水冲刷过黑曜石更加漆黑明亮。
“刚才没事吧?”虽然被雨声干扰但是他带着关心的声音仍稳稳的传入鹤源的耳中。
鹤源冲他笑笑,“没事,我脚下不小心滑了一下,还好没有摔倒。”
赵正尧站在远处明明看到王大川推了她一把,她竟然说是自己脚下滑了,看来是有心给王大川打掩护,既然这样他也就不便拆穿她,不过鹤源的转变也没能逃得了他的眼睛。
此时的她像一株被雨水击打的风荷,摇曳中散发着一种蓬勃的生机,使人很容易受她的感染而心生向阳。
“下雨路滑,记得小心一点。”赵正尧说着竟伸出手帮鹤源理了理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碎发。
鹤源闪躲着后退了一步,抬头时看到赵正尧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尴尬的解释道:“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赵正尧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如此暧昧的一幕正好被越走越近的陈闪闪看个正着,她杏目圆睁的瞪着面前雨中的两个人,恨得握着伞柄的手青筋突起着。
她快走两步来到赵正尧和鹤源身边,故意上前一步挡在了鹤源面前,冲赵正尧温柔的说道:“正尧哥哥,下这么大的雨我是特意来看看士兵们有没有受伤的。”
赵正尧看了一眼陈闪闪手中颜色艳丽的雨伞,蹙着眉头说道:“训练时受点伤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你还是快回去吧。”
陈闪闪一听赵正尧赶她走,不开心的嘟起了嘴,同时还是忍不住举高了手中的伞将赵正尧高大的身躯罩在了伞下,“正尧哥哥,你身为教官又不用训练,何必跟他们一起淋雨呢,那不是还有赵指导员看着的吗。”
赵正尧伸手挡开了陈闪闪的伞,有些严肃的说道:“你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这里正在训练。”
陈闪闪委屈的看着赵正尧坚硬的脸部线条,不得不乖乖的说:“那我这就回去,这把伞给你留下吧,天凉了你会感冒的。”说完就要将手中的伞往赵正尧手中塞,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快要被大雨淋透。
“胡闹!”
赵正尧火了,冲陈闪闪严厉的骂了一句后大步离开了。
看着赵正尧离开的背影,陈闪闪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睛里打转,但是当着鹤源的面她不想被她嘲笑,于是强忍着泪水回过头对鹤源笑着说道:“正尧哥哥就是这样,一训练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这牛脾气从小时开始就一直这样。”
她故意在鹤源面前强调她和赵正尧从小一块长大的事实,是想让鹤源知难而退,就算现在赵正尧对她有好感,但是她和赵正尧青梅竹马的感情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昨天的事仍让鹤源心存疑虑,她虽然不说但并不代表她不去想,对陈闪闪她也是怀疑过的,只是没有证据,正因如此,她才用心听清楚了陈闪闪这几句话的意图。
看着陈闪闪美丽的脸蛋她不禁心头一颤,如果真的跟她有关,那她昨天被她害的差点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鹤源不禁心头窝火,故意还击陈闪闪:“他就是这样,有时犯起轴来,我的话他也不听。”
陈闪闪的脸色果然一僵,她问道:“你和正尧哥哥平常很熟吗?”
鹤源装出一丝难为情的模样:“还行吧,上次他请我去家里吃饭时对我说,他之前从来没有带过女生回家见父母。”
陈闪闪脸上有些挂不住,瞪着眼睛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鹤源笑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和他的关系比一般朋友更进一步吧,但还不到你想像的那样。”
鹤源说完提着摄像机冒着雨离开了,她可不想错过难得的实战模拟射击训练。
战士们在雨中经过一系列的强化训练后来到射击场,必须快速组装枪击瞄准目标牌击中目标,击中目标人物三个才算达标,否则要将刚才的训练的重来一次。
战士们要射击的目标是人形纸板,每个纸板都印着两个人物,一个匪徒一个人质,战士们必须在纸板亮出的第一时间击中匪徒解救人质,超过五秒不开枪的视为无效射击。
怪不得赵正尧被称为魔鬼教官呢,这样强度的训练让鹤源瞠目。
当鹤源赶到的时候只剩三名队员还没有进行射击训练,鹤源从赵斌的记录册上看到之前的二十六名全部不合格,只有两名队员分别击中了一次目标。
鹤源扛着摄像机全神拍摄着最后三名战士的射击过程,不过不出意料,三人的体力虽然比较早射击的战士得到有效恢复,但仍是一个都没过。
赵正尧看着这样的成绩,身为教官他发火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成绩,不管你们来这里之前是连队的枪王还是整个集团军的枪王,来到我特种作战大队,你们就是不合格,二十九个兵,竟然有二十二个一枪未中,还有五个把人质打死了,这样的成绩你们敢上镜头吗,敢上电视吗,敢让你们的父母亲人看到吗!”
赵正尧的话使所有的士兵在一瞬间将目光对准了鹤源肩上的摄像机,镜头记录下了他们一张张羞愧的脸,鹤源于心不忍默默关掉了电源改为用手提着。
“下这么大的雨,之前还进行了一套强化训练,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们射击,出现在这样的成绩完全在意料之中。”突然一个张扬的声音打断了赵正尧的训话,一时间站在雨中低头挨训的士兵们一齐惊讶的望着声音来源。
鹤源也微微吃惊的望去,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有人敢顶撞赵正尧。
竟是王少风,鹤源和大家一样将目光锁定在王少风的脸上,此时那张文隽的脸上写满了挑衅和不满。
指导员赵斌看了一眼王少风,在雨中吼道:“王少风出列!”
“是!”王少风应声出列,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赵斌冒雨踱到他身边,扫了一眼他桀骜的表情,转而轻淡的笑了一下摇头道:“你是这批学员第一个敢呛声的士兵,比我们预计的晚了一些,不过你还是勇气可嘉,怎么样,对赵队长刚才说的话不服吗?你敢不敢挑战他?”
赵斌的话刚说完便朝鹤源望了过来,鹤源心头怔了一下,然后对上那双玩味的眼睛,心里似乎意识到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肯定对她和赵正尧之间的关系知道一些。
鹤源还没缓过神,王少风已变得坚定的眼神看似不经意的也望了过来,这一望使鹤源的心跳更加快了。
“好,我要挑战队长!”
赵正尧听到王少风的挑战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一张年少气盛的面庞,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给人一种蔑视的感觉。
赵正尧说:“我接受挑战,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赵正尧说完转身跑步离开了射击场,他跑入大雨中的训练场,只见他矫健的身影冒着大雨负重跨越一道道障碍,犹如离弦的箭一般迅猛向前,或攀爬或跳跃,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用力量和速度演示的无懈可击,仿佛下一秒他凌厉的身姿就会化为一支利箭射穿你心底的防线。
鹤源发现,赵正尧的训练过程,让人观之如身临实战,浑身充满了危机感和胜利的坚定,而战士们的训练更像将自己强化成完成动作的机器,动作中充满了机械的味道,这就是赵正尧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王与普通战士的区别。
匍匐前进完成最后一道铁丝网障碍,赵正尧起身跑回射击场,全程只用了四分二十秒,比在场所有战士的平均速度快了整整一分钟,这样的速度让所有人惊讶不已,同时从心底里对赵正尧打心底里心服口服,这个特种作战大队队长的位置他当之无愧。
赵正尧走到摆着枪支器械的桌前快速组装着枪支,他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站在一旁的鹤源看着赵正尧敏捷的动作不禁为之折服,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在训练场上展现军人英姿,也是第一次见他持枪。
她明白了,在这里他是无人能及、势不可当的王者。
赵正尧的第一枪几乎是在枪支完成最后组装的同时发射出去的,毫无悬念的一击命中,接着两枪、三枪,他眼神凌厉的观察四周,每次射击都是在射击板弹出的两秒内完成,弹无虚发,每枪都是命中匪徒眉心,成功解救人质。
赵正尧完成所有射击转身的同时,身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瞬时间,掌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鹤源望着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王少风站在一旁惊讶于赵正尧的成绩,直到最后他不得不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低下头,赵正尧果然不愧为特种作战大队的队长,他的实力恐怕会让军区所有号称兵王的士兵望尘莫及。
雨渐渐的停了,训练结束后,王少风被赵斌罚写一篇三千字的检查,浑身湿透的鹤源冻的直打冷颤,她怕感冒匆匆跑回宿舍,将摄像机放在桌子上,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物端着脸盆就下楼去澡堂洗澡了。
她一个人正洗着澡,结束训练的女兵们三三两两的来到了澡堂,关于赵正尧今天在训练场上的表现议论的热火朝天。
“你们今天看到了吗,赵队长在训练场亲身示范动作,真的好帅啊。”
“我看到了,平常见到他觉得他挺平易近人的,没想到在训练场上真是酷毙了。”
“可惜他不是咱们的教官,如果他是咱们的教官就好了。”
“那不如明年作战大队再选人的时候你去报名好了,你就能天天见到他了。”
“啊,那还是算了吧,赵队长这样的魔鬼教官我们还是远远欣赏的比较好,真要是做了他手下的兵,不被他折磨的蜕层皮才怪呢。”
……
鹤源听着年轻女兵们私下的议论,心里不禁怀疑他们说的和她认识赵正尧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她认识的赵正尧是脱下军装后的成熟男人,他英俊、伟岸,有时幽默、毒舌,有时体贴入微、温柔细致,和今天穿上军装驰骋在训练场上的兵王判若两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被他的军人魅力深深吸引了。
鹤源一个人端着脸盆从澡堂回来,正准备上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回过身来,看到是王少风,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迷彩服,看模样也像是刚洗过澡。
“少风,找我什么事?”鹤源现在已经和战士们很熟了,对他们大都是直呼其名。
王少风看着鹤源刚刚洗过澡的模样心头一荡,快速低下头去,他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鹤源看出他的异样,开朗一笑对他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和我不用客气。”
一向恃才傲物的王少风在鹤源面前竟也英雄气短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鹤源清澈晶莹的双眼,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
“鹤源,今天在射击场,你有没有……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我很懦弱?”王少风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心底的话。
鹤源疑惑的看着王少风,总觉得他今天很反常,“懦弱,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懦弱啊?”
王少风有些急了:“今天在射击场我看完队长的射击成绩后竟然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你不觉得我的表现很像一个懦夫吗!”
鹤源心里松了口气笑道:“看你这幅模样我还以出什么事了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呀,你怎么会是懦夫呢,人家赵队长是教官,又在国际猎人学校受过训还得过奖,你现在成绩不如他没有人会觉得你不好,只要你以后刻苦训练一定会超过他的。”
王少风听完鹤源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你真这么觉得?那我就放心了。”
鹤源看着王少风的模样心底不禁纳闷,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她的看法呢,但她还是拍了拍王少风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不但是我,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你是个懦夫的。”
鹤源说完准备回身上楼,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紧,低头一看王少风竟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
王少风一幅情急的模样望着鹤源说:“鹤源,你等一下,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鹤源吃惊的眼神让王少风连忙松了手,鹤源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少风一幅手足无措的模样不免好笑,同时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的心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鹤源,有句话我想了好长时间一直想对你说,今天并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我还是准备告诉你。”王少风看着鹤源清丽的面庞,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了胸膛,他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的扬声说道,“鹤源,我喜欢你很久了。”
面对王少风坦诚的表白,鹤源吃惊的瞪着一双大眼,她怔怔的望着他,心底疑惑王少风怎么会喜欢她呢。
她一直觉得她和战士们之间相处的更像兄弟之情,他们从一开始排斥她的镜头到最后可以当着她的镜头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他们之间已经亲密的像战友一般。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鹤源牵强的笑着说,想让气氛显得轻松一些。
王少风却情急之下一把按住鹤源的肩膀,一脸恳切的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从你第一次和我说话我就注意你了,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女孩都不一样,每次我看到你扛着那么重的摄像机跟在我们身后跑,我浑身都会充满力量,同时也会忍不住心疼你的辛苦。”
鹤源听王少风说完,挣脱着后退了一步,防备又歉疚的看着他,低声说道:“少风,今天训练很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另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鹤源说完一溜烟跑上了楼,留下王少风一个人站在楼下发呆。
一口气跑上四楼,鹤源走到宿舍门前伸手推门时心头怔了一下,她记得她刚才去洗澡时明明忘了关门,难道有人来过了?
带着疑惑进了宿舍,宿舍内空无一人,而且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鹤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再加上刚才王少风突如其来的表白,她的脑子非常乱,无瑕去顾及这样的小细节。
鹤源吹干头发之后简单的束起了马尾,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看起她的专业书来。
先是赵正尧,再是陆皓,现在又来一个王少风,她今年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之前赵正尧欠她的恋爱老天爷要在这一年之内通通补给她吗?
一个人想的出神,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急忙跑出房间朝楼下探头望去,是赵斌派人叫她,说是一会队长要在大会议室要召开会议,问她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这可是这批新兵选拔来这之后的第一次会议,她怎么可能缺席。
会议虽然是赵正尧召开的,但是主要发言人却是赵斌,会议的核心内容不出预料的是让战士们专心训练,不要有抵触情绪,考核训练还有半个月就要结束了,希望战士们奋力一搏。
最后才是赵正尧做总结讲话,鹤源站在会议室最后一排,由于赵正尧不能上镜,她默默关了摄像机但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像一名士兵一样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只见赵正尧走上讲台,鹰隼般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士兵,充满信念和威严的声音响起:“今天的射击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以后无论是执行任务还是在战场上,敌情瞬息万变,我们根本无法保证每一次射击我们的体能都保持在最佳状态,所以我们必须搞实战训练,必须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一次实战,不要怕训练时流血受伤,只有平时多受伤才能保证战时不受伤。因为一旦我们受伤就意味着任务失败,所以我们必须做一支永无败绩的队伍!”
赵正尧的话刚讲完,讲台下面坐着的二十几名士兵不约而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赵正尧的话语简练,却像一根钢针一样刺入所有战士的心口中,刺醒了他们对特种作战大队真正意义的觉悟!
会议结束,大家都准备离席,有士兵看到鹤源扛着摄像机也准备走,兴奋的提议要看她这么多天录像的视频,这个提议一提出来大家纷纷附和,他们都很渴望提前看到自己以后上了电视是什么模样。
鹤源看大家兴致高涨不忍心拒绝,而且大会议室投影设备一应俱全,于是她走到讲台上将摄像机连接到了投影仪,准备让大家先睹为快。
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画面竟然只有影像没有声音,她摆弄了几分钟仍是没有好,当下急的手心出了汗,她可是科班出身,出这样的糗岂不是让大家看她的笑话吗。
“施记者你弄好了没有啊,我们大伙都等着看呢。”
“是啊施记者,你不会是故意不想让我们看吧,怎么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啊。”
“就是啊,好不容易上次镜头怎么不让我们出声音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哑巴呢。”
鹤源装出一幅淡定的模样向大伙解释:“大家别着急,马上就好。”说完又低头继续鼓捣连接线,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她手中接过摄像机,沉声说道,“你别弄了,让我试试。”
鹤源抬头,是王少风,她脑子里瞬间想起刚刚他向自己表白的场景,尴尬的连忙低下头顺便乖乖将摄像机交到他手中。
王少风看到鹤源闪躲的模样心头顿时如刀割一样的疼,怪只怪他刚才脑子一热太冲动了,害得现在两人相处如此尴尬。
赵正尧和赵斌早已离开了会议室,他们知道他俩在场战士们必定看不尽兴。
王少风不愧是计算机天才,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了,战士们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看着,有时看到自己训练不如人意的地方还要扼腕叹息,一时间战士们互相调侃和呼叫鹤源一定要把自己不满意的画面剪掉的声音此起彼伏,严肃的会议室里难得出现朋友聚会一般的热闹。
正在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大屏幕上忽然画面转换出现了奇怪的场景。
屏幕画面变得很暗,而且画面抖的厉害,与之前鹤源的拍摄质量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画面里响起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镜头跟随着一条昏暗的走廊向里走,紧接着听到了哗啦流水的声音。
由于画面转换的太快而且很奇怪,大家竟然忘记了询问鹤源这到底是怎么回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希望接下来的画面能告诉他们答案。
鹤源也拧着秀眉盯紧屏幕,同时她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她拍摄的。
屏幕里水声听得更真切了,镜头也终于从地面缓缓上移终于与视线平行,这时画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群男人正站在一排沐浴下面洗澡的画面。
“这不是咱们澡堂子吗!”眼尖的士兵已经看出画面里出现的是男兵澡堂。
看到一群裸男,鹤源第一时间背过身去,然后坐在下面的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
“李辉,我看到你的光屁股了,哈哈!”
“刘明山,你他妈的全裸上镜了,画面拍的真清晰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安光耀的屁股上有那么大一块红记啊,哈哈,像女人擦的胭脂。”
“施记者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竟然偷拍我们洗澡,这也太过份了吧,你一个大姑娘拍一大堆男人的光屁股你害不害臊啊!”
“施记者你还有这样的癖好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战士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责骂和嘲笑让鹤源难堪的想要钻入地缝,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她站在讲台上强忍着泪水喊道:“你们先别急,这绝对不是我拍的,一定有人恶作剧!”
“你平常把摄像机当宝贝一样贡着,向来是形影不离,你说不是你拍的谁信啊!”
这时屏幕“啪”的一声灭了,鹤源回过头看到是王少风拔掉了电源,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见他冲大家摆手喊道:“你们都冷静一下,我相信视频绝对不是施记者拍的,她和我们相处这么久了,她的为人大家应该了解,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应该冤枉她。”
底下又响起骂声,“王少风你小子少他妈装好人,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喜欢施记者,你是想在施记者表现你多英雄吧?”
“王少风你小子平常傲的跟什么似的,这会想当和事佬了,我们大伙可不吃你那一套,现在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就是,施记者就算你有偷拍的癖好也应该把屁股擦干净吧,今天被我们抓个现形你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少风一听底下说起脏话,当下红了眼冲到李辉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扬手就是一拳,“李辉你个混蛋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小心老子弄死你!”
李辉自知不是王少风的对手,但被打了一拳也红了眼,梗着脖子道:“王少风你个王八蛋,如果是你被人拍了光屁股看你还能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明山在一旁起哄叫道:“王少风,刚才的视频里我怎么没看到你啊,这视频不会是你帮着施记者拍的吧!”
王少风枪口转向他,红着脖子冲刘明山吼道:“刘明山你给我小心点,再血口喷人我连你一块弄!”
鹤源望着底下打成一锅粥的场景顿时又气又急,眼看几个人已经将王少风团团围住,先不说士兵在部队里聚众打架性质有多严重,就是一会动起手来王少风也肯定会吃亏。
王少风是替她出头的,如果害他受了伤那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鹤源情急之下冲下讲台上前劝阻道:“大家冷静一下,今天这件事跟王少风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们别冲动!”
因为刚才的视频的事大家都不再将鹤源放在眼里,此时他们心头有气却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所以所有的怒火都转向了王少风一个人,王少风平常一向牛气哄哄眼光于顶,现在他们终于有借口好好教训他一下了。
“你们快放开他,不能打架,今天的事情都怪我!”鹤源上前拉扯着围着王少风周围的士兵,可她的力气在一群身材健硕的兵王身后犹如蚂蚁撼树,根本没人当她存在。
王少风的声音从包围圈里恶狠狠的响起:“你们谁敢动施记者一根汗毛,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接着传来王少风连连挨揍的闷哼声,鹤源站在动手的战士后面急的泪水涟涟,她带着哭腔连拉带吼道:“你们快停手,我求求你们了不要打了,我不想你们因为这件事受处分,你们快住手,你们——”
李辉受不了鹤源的哭声,转过身猛的推搡了她一把,骂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你别在这装可怜!”
鹤源瘦削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身体强悍的男人用力一推,她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身子直直向后摔去,这一刻她清楚的体会到被冤枉和屈辱的滋味。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环住她的双臂,将她稳稳接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鹤源没来得及回头看向来人,便看到周围的战士在看到来人之后立刻如霜打的茄子。
“队长来了,队长来了——”
几声胆战的低唤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战士们一个个转过身来,低着头不说话。
他们比谁都清楚,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聚众打架在特种作战大队都是会被严厉处分的。
此时他们的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怒气冲天,纷纷为自己将要承受的处分担心起来。
赵正尧巡视了一下四周,看到除了王少风脸上挂了彩其他人都没事,心想一定是王少风做了什么激起众怒,再看一下被自己揽在怀里的鹤源双眼通红,一定是哭过了。
他蹙着眉头松开鹤源,转而冲着战士们厉声训道:“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的原因确实有些让人难以启齿,大家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鹤源更是羞愧的没有勇气再呆下去,她转身跑到讲台上提起自己的摄像机便飞奔离开了会议室。
赵正尧看着鹤源逃离的身影眉头蹙的更深,她一向是倔强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如此委屈却不愿对他说一个字。
“王少风留下,其余的人回去给我面壁思过听后处置。”赵正尧双目冷峻的下达命令。
战士们瞬间像被解了咒一般整齐的排成纵列离开了会议室。
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赵正尧锋利的眼神审视着王少风,“到底什么事,说!”
王少风想起刚才鹤源受的委屈心里再次怒火中烧,但是现在他的大脑已经恢复了理智,对刚才的事件有了更冷静的分析。
他认真的向赵正尧汇报了刚才发生的事,最后他凝神说道:“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施记者是一个女人,如果她进入男兵澡堂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赵正尧听完王少风的汇报,心里清楚鹤源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今天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至于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一定会查清楚还她公道。
让王少风回去之后,赵正尧来到了鹤源的宿舍,站在宿舍门口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鹤源低低的啜泣声。
战士们那一声声不留情面的指责让鹤源无地自容,她和战士们之间建立的友谊竟没有丝毫信任度可言,鹤源越想哭的越伤心。“笃笃笃,”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鹤源连忙从书桌上抬起头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抹几下,清清嗓子道:“请进”。
赵正尧推门进来,看到坐在书桌前的鹤源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心头一紧沉声道:“哭鼻子了?这可不像我的女人啊。”
鹤源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赵正尧,此时她并不觉得他调侃的语气多么讨厌,相反的一股亲切感和安全感在她心里悄悄蔓延,看着他卓然的身姿立在门前,她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抚。
“你都知道了?”鹤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嘟着小嘴的模样更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赵正尧走到鹤源身边忍不住心疼的捏了下她冰凉的脸颊,安慰道:“别哭了,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搞鬼。”
鹤源看了一眼桌上的摄像机,突然想到今天中午她洗过澡回来时发现房间门有异样,忍不住问赵正尧:“今天你有没有来过我的房间?”
赵正尧凝眉答道:“没有。”
鹤源暗忖,她的宿舍除了赵正尧从来没有来过外人,因为这里是女兵宿舍,有人要找她一般都是在楼下喊她一声。
不过能清楚她在不在房间的人想来也不是外人。
赵正尧看着鹤源出神的模样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鹤源微微点点头,“今天我从澡堂洗完澡回来感觉房间里好像有人进来过,我还以为是你呢。”
“屋里还有什么东西少了没有?”赵正尧问话的时候眼神已在室内扫视了一遍。
“没有,不过我想摄像机很有可能是那个时候被人做了手脚。”话刚说完,鹤源竟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赵正尧想起她今天跟着士兵们一起淋了雨,刚才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千万不要感冒才好,于是不由分说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的小脑瓜里什么都不要想了,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事情查清楚之前我给你放假,你明天可以回家休息了。”
鹤源当下不愿意了,在赵正尧怀里拧眉道:“我不走,我一走不更证明我心虚啊,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邪!”
赵正尧看着鹤源倔强嘟起的嫣红小嘴,突然忍不住低下头一亲芳泽。
被偷袭的鹤源瞪大眼睛捂住了小嘴,不满的叫道:“赵正尧你浑蛋,竟然偷亲我。”
赵正尧刚毅脸上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你是我的老婆,我亲一下怎么能叫偷亲呢,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合法的。”说完他幽深的目光顺着鹤源雪白的颈子一路蔓延。
鹤源察觉他正在用眼神吃自己的豆腐,抬手一把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神落在了天花板上,并出声警告道:“快放我下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赵正尧温香软玉抱在怀里,早已心潮澎湃不能自己,听着鹤源挑衅的声音,他体内潜伏的男性荷尔蒙早已叫嚣着冲入大脑,他快走两步猛的将鹤源扔在床上然后支起双臂将她压在了身下。
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鹤源耳边响起,“快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鹤源望着赵正尧隐忍着情.欲的双眼心里心里在暗叫不好,被他高大的身子压在身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好再点了火,“你是堂堂特种兵教官,我一个小小记者哪里敢对您不客气呢,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赵正尧俯视着身下鹤源因紧张而愈发绯红的小脸,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可爱的女人揉进自己的怀里,他发了疯的想要占有她,让她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折磨他体内原始的本性。
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说:“丫头,你自己说我已经饶过你几次了,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这次怎么你也得表示表示吧。”
鹤源感受着耳边危险的气息,咬了一下嘴唇迷惘的望着他问:“怎么表示啊?”
赵正尧满意的一笑,看来他的女人很识实物啊,声音因为暧昧更加沙哑:“主动吻我。”
“啊!”鹤源大叫一声瞪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这还是那个让恐怖份子闻风丧胆的特种作战大队队长吗。
“啊什么啊,如果你不听话,一会换我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赵正尧吃定了鹤源,声音里充满霸道。
鹤源瞪着他,却该死的发现此时的赵正尧蜕去一身钢铁的外衣,忽略掉他眼神中想要吃人的欲.火,他脸部的线条竟然温柔的足以致命,她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再放你一次,下次记得主动吻我。”下一刻,赵正尧魔性的声音消失在他温柔的吻里。
他俯首吻住她微凉的唇,他的薄唇温柔辗转,令呼吸都绵长起来,他的温柔仿若羽毛一般拂过鹤源的心房,她感受着他的小心翼翼,心底渐渐升出一种被疼爱呵护的满足感,竟然开始主动回应他。
她微启朱唇给了他可乘之机,他顺利攻陷领地,立即发动攻击,他的长腿压住鹤源柔软的腹部,让她轻易感觉到了抵在她腰间的异物,她心头一惊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扣住下颌动弹不得。
他的吻变得狂野而霸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入腹中,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另一只握着她纤腰的手掌已变得粗糙燥热,他的大手探进她的上衣,光滑的肌肤触感立刻引得他浑身一阵战栗。
他粗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吟,“丫头,告诉我,你想要我吗?”
鹤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出自赵正尧的口中呢。
下一秒,赵正尧没有给鹤源丝毫思考的时间,大手不停向上抚摸终于握住了那一抹浑圆,虽然隔着内衣,但是那坚挺又柔软的手感足以让他发疯。
鹤源的神智一下子清晰起来,她望着赵正尧腥红的双眼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不要!”
也许是鹤源拒绝的太干脆利落,利落到赵正尧的心仿佛被泼了一杯冷水。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出来,他还是对自己太高估了,同时也替鹤源庆幸,如果刚才她稍一恍神说一句想要,他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在这座军营里要了她。
鹤源望着赵正尧嘴角那一抹情绪不明的笑意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不禁试探性的怯怯的问了一声:“你生气了?”
赵正尧看着鹤源被泪水冲刷过后更加明亮的眼睛,唇角的笑意无限扩大,忍不住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是,我生气了,下次你更要小心一点。”
赵正尧离开之后鹤源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头越来越沉,浑身发冷,明明想伸手拉被子盖在身上但却睁不开眼睛,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鹤源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裹在温暖的被窝里,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起床后她才发现书桌上竟放着几包感冒药,水杯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钢笔字写着:昨天来送药你睡着了,放心吧已经帮你喂过药了,保证你明天起床后生龙活虎——赵正尧。
鹤源看到赵正尧写着已经喂过她吃药了,下意识的摸了下嘴巴,怎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趁她生病吃她豆腐。不过看着他潇洒霸气的字迹,她的心里还是涌入了潺潺的暖流。
也许是赵正尧昨天喂她喝的药起了药效,她感觉浑身神清气爽,梳头的时候眼神无意落在了放在书桌一角的摄像机身上,昨天不愉快的事情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她暗中咬了咬牙,对自己说一定不能退缩,她相信大家终究会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早饭后,鹤源兀自振奋精神扛着摄像机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训练场,正在进行搏击训练的战士们一看鹤源来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她,更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肩膀上的摄像机。
战士们的眼神赤祼祼的写着怀疑和排斥,鹤源深吸一口气,告诉这都不算什么,她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大家证明她是无辜的。
担任搏击教官的老兵冯凯看到大家都停了下来盯着鹤源,上前训斥道:“一个个的都愣着干嘛,继续!”
可是所有的人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惧怕他,而是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没有一个人移动分毫,仍是排斥的看着鹤源肩上的摄像机,仿佛她扛着的是毒蛇猛兽。
训练场中王少风看到这样的情形大声吼道:“都停下干什么,一会队长开会回来咱们都得关禁闭。”
刘明山看了一眼王少风,转过头来冲他嘲讽道:“王少风你装什么大头蒜呀,你的光屁股没被拍当然没事人一样了,我们可不行,屁股都给人看了,难道还傻乎乎的给人拍呀。”
王少风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你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刘明山一向油嘴滑舌,当初被挑选进作战大队是因为他的射击成绩是全军区第一,但他的格斗实力却远不如王少风,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打架肯定打不过王少风,冲他一瘪嘴冷哼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做好人了!”
鹤源看到王少风嘴角还残留着昨天打架留下的淤青,怕他一时冲动再和战友们动起手,便上前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在意。
王少风看了一眼鹤源故作轻松的模样,转过头冲在场的人喊道:“我知道恶作剧的人就在咱们中间,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天黑之前自己去找队长说清楚,否则被查出来的话,我非弄死他不可。”
刘明山一听王少风这样说,冲他叫道:“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想做护花使者也不用这样不要脸吧,昨天我们大家都亲眼看到了,事实胜于雄辩,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王少风愤怒的正要上前揍刘明山,胸前被刘辉推了一下,刘辉一幅很看不惯王少风的模样指着他道:“王少风你够了,这里论射击有刘明山,论格斗有安光耀,论爆破有我刘辉,你不就会玩个破电脑吗,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训练场吆五喝六了!”
王少风红着眼瞪着刘辉:“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试试!”
刘辉冷笑一下说了句我再说一遍怎么了,紧接着一记右勾拳重重的打在了王少风的脸上,王少风直起身来顾不得擦嘴角渗出的血,两个人便撕打在了一起。
两个长年经受特殊训练的兵王抱在一起打架,平日训练的致命招数都被舍弃不用,两人像普通男人一样一拳我一拳招招到肉,只拼力量和抗击打能力。
他们心里都清楚,打架可以,真要失手把对方打残了,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鹤源看着两个人因为自己的问题打在一起,而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劝架的,反而给刘辉加油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鹤源急了跑到冯凯身边叫他将两个人拉开,冯凯却露出一丝冷笑告诉她,特种作战大队没有劝架的传统,一向都是打完之后两人一起受罚。
鹤源心道这话还真像从赵正尧口中说出来的,但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将摄像机交到冯凯手中便拨开看热闹的战士走到抱在一起撕打的两个人身边,她冲王少风大声喊道:“少风快住手,你们两个都别打了,事情总会弄清楚的。”说着上前去拉王少风的手臂。
她伸手刚拉住王少风的衣角迎面便挨了刘辉打过来的一拳,她一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住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拳,就算这拳是被王少风隔开误伤到她的,她整个人仍是飞了出去直直摔在地上,鼻血瞬间顺着嘴唇淌了下来。
王少风和刘辉见此情景都愣了,两个人立刻住了手围在鹤源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而战士们一看鹤源受伤了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对昨天的事情虽然气愤,但是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对鹤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再加上鹤源一直不承认视频是她拍的,他们也忍不住去想应不应该相信她。
冯凯一看鹤源受伤倒地了,心头也是一惊,他平日从指导员的话里能听出来队长对她的关心非同寻常,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顺便冲着所有人训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所有人每人原地一千个俯卧撑,王少风跟我把施记者送到医务室。”
冯凯说完便欲弯腰抱起鹤源,没想到王少风已经一把抱起鹤源朝着医务室跑去了,他只好提着鹤源的摄像机跟在身后。
鹤源刚才挨了一拳只感觉眼前发黑,过去的几分钟之内她整个人是无意识的,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只是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鼻子也酸涨的厉害,感觉到王少风正抱着她快走,她连忙摆手:“你快我下来,我没事,自己能走。”
王少风并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我带你去医务室,你鼻子都流血了还说没事,马上就到了。”
鹤源伸手摸了下鼻子这才知道自己流血了,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打,没想到竟会这么疼。
王少风的脸上到现在还有淤青,他一定更疼吧,想到这她只感觉对王少风心存愧疚,毕竟他是为了维护自己才受伤的。
到了医务室,卫生员小张正在看书,看到王少风怀里的鹤源满嘴是血吓了一跳,忙的扔下书跑上前来引着王少风将鹤源放到了诊床上,顺便问王少风是怎么伤的。
王少风说是战友误伤打到鼻子流血了,小张一听原来是鼻子流血放心不少,她将鹤源安顿好之后冲王少风说:“你们等一下,我去叫陈军医过来。”说完便跑去了陈闪闪的办公室。
陈闪闪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鹤源一脸的血,心头忍不住暗爽了一下,没想到在作战大队被宠成红花的施大记者也有这一天啊。
她表面露出一脸担心的模样快步上前询问伤情,“鹤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血啊?”
鹤源脸颊痛的说不出话来,冲着陈闪闪无奈的弯弯眼睛,一旁的王少风替她答道:“我们在格斗训练时不小心误伤了施记者,你快看看她的伤。”
陈闪闪一边检查鹤源的鼻梁和口腔,一边装作很小心的模样问:“鹤源,我听说昨天在会议室你的摄像机好像出了点故障。”
鹤源心头一愣,陈闪闪这么说表示昨天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之前月宫酒吧的事她对陈闪闪是敌是友还没看清,现在故意问的这么隐晦莫不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忍着脸颊上火辣痛扯动嘴角答道:“有人恶作剧玩的过火了一些,大家已经没事了。”
陈闪闪一幅吃惊的模样:“啊,没事了你的脸还能受伤呢,这如果有事,你还不得葬身军营了。”
站在一旁的小张被陈闪闪的话逗笑,强忍着没敢笑出声,王少风看在眼里忍不住皱着眉头,本想顶陈闪闪两句,却碍于鹤源此时正被她处理伤口暗自忍了下来。
鹤源听了陈闪闪的话犹如被人在伤口撒了把盐,她看了一眼陈闪闪戴着口罩却飞扬的眉梢,喉头低笑了两下,“现在还不知道恶作剧的人是居心不良还是玩心太盛,不过赵队长已经答应我一定查会出视频是谁拍的。”
陈闪闪听到鹤源的话眉毛颤抖了一下,她呵呵笑了两下说:“那是,正尧哥哥出马,什么事都能解决。”
鹤源很义气的又对陈闪闪说:“你想不想看视频的内容,摄像机正好带来了。”
陈闪闪立刻嫌弃道:“我才不看呢,一群大男人洗澡有什么可看的。”
鹤源的眼角忍不住动了两下:“你很清楚视频的内容吗?”
陈闪闪怔住,像是意识到什么忙笑着说:“我清楚什么呀我又没看过,还不是听战士们说的。”
鹤源觉察出陈闪闪的异样,不禁疑惑她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上次的嫌隙犹在,她不得不将她往那方面想,但是以她这样清高的人,如果让她亲自偷她的摄像机去男兵澡堂偷拍,恐怕比让她吃苍蝇还难受。
想到这鹤源突然灵光一闪,她转而对王少风说:“少风,我突然想起到怎么抓到那个偷拍的人了。”
鹤源的话一出,顿时屋内四个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身上,陈闪闪镇静的继续帮鹤源清理脸上的血迹,同时转动眼珠轻瞥了一下王少风,只见王少风立刻凑到鹤源眼前急切的问:“什么办法快说?”
鹤源看看冯凯又看看王少风,吐字有些困难的说:“一会回去你帮我看视频里有谁不在,那谁的嫌疑就最大。”
王少风顿悟的猛拍了下脑袋憨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看着王少风傻笑的模样,鹤源一幅关心的模样问冯凯:“冯教官,如果真的查出了那个人你觉得赵队长会怎么处置他呢。”
跟着赵正尧身经百战的冯凯,身上具备了特种兵所有应该具有的敏锐的观察力,对鹤源和陈闪闪脸上的微表情他全部收入眼底,此时鹤源故意这般问他,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恶作剧的这么下流,而且事后还拒不主动认错,性质这么恶劣,以队长的脾气肯定直接淘汰,说不定会给记大过,以后提干就没指望了。”
鹤源听完冯凯的回答满意的点了下头,这时陈闪闪已经帮她清理好脸上的血迹。
她看着陈闪闪闪烁不定的眼睛问她:“我的脸没事吧,应该不会破相吧?”
陈闪闪恍了下神之后轻笑着安慰她:“当然不会破相,我给你拿点消肿的药你吃了就没事了。”其实她心里正在咒骂鹤源真要破了相才好呢,她的正尧哥哥肯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鹤源从诊床上下来,王少风上前又要抱她被她一把推开,“干嘛,我都说过了我脸受伤腿又没事。”
王少风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搀着鹤源离开了卫生室。
冯凯和王少风将鹤源送到宿舍楼下,鹤源从冯凯手里接过摄像机冲他俩说:“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王少风一脸不好意思的冲冯凯双手合十道:“冯教官您先回去,我有两句话对施记者说,你放心,说完之后我马上回去训练。”
冯凯瞟了他一眼一个人走了,冯凯刚走王少风便凑到鹤源面前一脸担心的问道:“鹤源,你刚才说视频里没有谁,谁的嫌疑最大,那我也不在,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鹤源被王少风的模样逗笑了,她一笑便扯痛了脸上的伤,顿时疼的眼睛都下来了,她忍不住擂了王少风的胸口一拳来解气,“想什么呢,我要是怀疑你还跟你说那么多。”
王少风一听鹤源这么说立刻一脸轻松,他连忙从鹤源手中接过摄像机打包票说:“把它交给我,我来帮你研究视频,别忘了我可是电脑专家,我不但可以帮你查出当天谁不在现场,还可以结合画面效果利用数据计算出拍摄者的身高体重,你就安心回去休息吧。”
鹤源一听王少风的话这才想起她竟然一直放着这么专业的电脑专家不用,真是浪费人才,于是立刻拜托他:“那就交给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傍晚时分王少风来找鹤源,说他已经锁定了目标,那天澡堂里除了他果然还有一个人不在现场。那个人就是王大川。王少风还说这几天别的战友都敌对他,只有王大川见了他只一低头便过去了,这样想来他多半是心虚。
鹤源怕王少风仅仅凭借推测冤枉了好人,对王少风说他们俩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王大川对质,万一弄错了影响不好,她让王少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找个理由将王大川叫出来,她再和他见面。
午饭过后战士们在宿舍午休,鹤源一个先去了僻静的射击训练场,她倚在石柱子上等着王少风将王大川叫来这里。她脸上的伤一直痛着倒还能忍受,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火辣辣的疼了,此时要命的是她的肚子饿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怕吃东西会扯痛脸上的伤再加上怕见到别的队的队员询问她脸上的伤,便忍着没去食堂吃饭,这时她才体会到饥肠辘辘、百抓挠心的感觉。
正在她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焦急等待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另一个石柱子后面传出一道男人哀求的声音。
“陈军医,求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鹤源第一时间便听出了那是王大川的声音,她心下狐疑这个时候他会是和谁在说话,刚欲悄悄转过去察看究竟,不料这时王少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到她就郁闷的大叫,“鹤源,没找到王大川,那小子不在宿舍。”
王少风的话惊动了远处正在说话的王大川和陈闪闪,陈闪闪一听有人叫鹤源的名字,脑子迅速转动着,思忖着她什么时候来的,他们的谈话她到底听到了多少,下一秒,她突然一把推开王大川,故意大声冲他吼道:“你这个时候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当初做那件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后果,事到如今我也帮不了你。”说完她不顾身后王大川一脸的惊愕大步跑开了。
鹤源看到陈闪闪跑了出来一把拉过王少风让他和自己并肩藏在石柱后面,陈闪闪却在经过石柱子时看到后面人影闪动,性感的唇角露出一丝睥睨和得意的笑容。
陈闪闪离开之后,鹤源和王少风走了出来,王少风望着着陈闪闪离开的方向凝重道:“是陈军医,看来这次偷拍事件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今天在卫生室我就看出你俩的气氛不太对劲,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恩怨?”
鹤源惊诧于王少风的洞察力,但是她不想对他解释那么多,现在她每说一个字脸颊就撕裂的疼,她径直朝里走,看到王大川仍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
王少风看到王大川之后快步跑过去推了他一下叫道:“好啊你小子竟然在这儿呢,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鹤源看着王少风脸色苍白的模样,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她站在他面前问他:“大川,少风看了那天的视频,我想问那天你怎么没和大家一起洗澡,你去哪里了?”
王少风听到鹤源的话瞳孔慢慢聚光,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鹤源红肿的脸颊上,一丝愧疚的眼神快速从眼底溜过,随即他转过头答道:“我哪里也没去啊,那天我的额头受伤先去的卫生室包扎,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陈军医,是她为我包扎的伤口。”
王少风看着王大川一幅故作镇定的模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般人如果没有做过坏事而被人当作嫌疑人质问,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愤怒而不是这么冷静的撇清自己的嫌疑。
“我已经看过视频,那天除了我之外只有你一个人不在,陈军医刚从这里离开,你现在让我们去找她是不是你们早已经串通好了口径。”王少风一幅审讯犯人的模样逼问王大川。
王大川突然瞪着王少风反驳道:“你不要诬陷好人,陈军医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少风不顾他的愤怒紧接着追问:“这件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你怎么知道和她没有关系?”
王大川一时语塞,涨红着脸怒目瞪着王少风,似乎下一秒他们二人就会打起来。
此时鹤源的心里同王少风一样几乎已经认定了视频就是王大川拍的,今天在卫生室她从陈闪闪奚落的语气里听出她与这件事情很可能有关,她便故意说自己很快会查出凶手,而且加上冯凯的话使陈闪闪知道了抓到偷拍者之后的严重后果,陈闪闪就算再有心机,这件事毕竟关系着一个士兵的前程,她一定会提前知会那个人。鹤源本来计划晚上偷偷观察陈闪闪看她有没有异动,没想到她动作比自己快多了,这次要不是王少风非拉着找王大川对质,恐怕她还看不到刚才那一幕。
王少风看王大川说不出话来,继续用压迫的语气对他说:“王大川,你根本不用抵赖,我已经采集了摄像机上的指纹发给了我在刑侦队的朋友,比对结果和你的指纹完全吻合,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和施记者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主动承认错误的。”
鹤源知道王少风后面的话多半是唬王大川的,毕竟王大川是农村来的兵,十几岁就进了军营心无城府,在心理学专家王少风眼里他几乎是个透明的人,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逃不过王少风的眼睛。
果然王大川在听到他的指纹被采集比对之后眼神开始慌乱起来,也许是想到他接下来会承受的后果他渐渐变得恐惧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最后终于承受不住体内压力仰面长吼了一声。
鹤源被他激动的情绪吓的后退了一步,王大川发泄过后看着鹤源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施记者,我那天只是一时好奇拿了你的摄像机去澡堂拍摄,我真的没有恶意,那天被当众放出来我看大家都那么激动所以没敢承认,这两天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少风上前掰开王大川用力抓住鹤源的手,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你一时好奇?鬼才相信呢,你长这么大恐怕是第一次拿摄像机,要是没有人对你说,恐怕你连开机都不会吧。你还不承认,你这么做恐怕是有人指使吧。”
王大川红着脖子吼道:“王少风你少胡说,没有人指使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农村兵,我是农村兵怎么了,我一点不比你们城里兵差,我训练比你们城市兵更刻苦更卖力,我的成绩比你们城市兵高多了,你凭什么看不起农村兵!”
王少风怒极反笑了,“王大川你别偷换概念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承认就好,快跟我们一起去找队长说清楚还施记者一个清白。”
王大川一听要找队长,脸色刷一下变白,他再次向鹤源恳求说:“施记者,你放心我一定会找队员们把这件事说清楚的,我们就不要去找队长了,你也知道我是农村兵,我当了七年兵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加入国内第一特种作战大队,成为一名特种兵王,现在我离实现我的梦想只差一步,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亲手毁了我的梦想,我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鹤源面对着王大川发自肺腑的恳求不禁动容,在部队这十几天来她深切体会到做为一名国家战士需要付出的辛苦与努力,尤其是王大川这种农村来的,文化水平低,他们必须付出比普通士兵多很多倍的努力才能成为今天这样整个基层部队的骄傲,全军区的兵王。
“身为一个兵,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敢做敢当!”鹤源正在沉思,突然一道冰冷慑人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是赵正尧的声音,他不是去开会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鹤源扭头看到赵正尧正迈着大步走来,威严之中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
她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他看到自己受伤一定会骂她笨蛋吧,三翻两次将自己搞受伤。
赵正尧走到三人面前,王大川吓的脸色煞白,他知道赵正尧治兵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有时候连军区首长也奈何不了。
王大川立正站好,将自己挺的像一杆钢枪,只是话一开口,他几乎有些哽咽,“队长,我知道错了,我请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正尧脸色很不好看的看着王大川,但是站在他身边的鹤源却总觉得他此时冰冷的足以杀人的眼神正绕过王大川朝自己射来,她心虚的转移注意力,将眼睛望向别处不去看他。
赵正尧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温度,“王大川,做为我的带过的兵,我希望你主动退出。”
王大川听到退出这两个字后如遭雷击,他怔怔的望着赵正尧刚毅坚定的脸连呼吸都忘了,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滑落,他嘴唇颤抖了两下望着赵正尧一字一句的说:“队长,再过几天就是最终考核了,我希望你让我参加完最终的考核再离开,你放心,就算最后我的成绩可以留下来,我还会提交退出申请的。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给我们的连长一个交待,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灰溜溜的回去,我不想做英雄连的第一个孬兵。”
赵正尧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王大川,声音低沉的给人一种压抑却不容反抗的感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给不了自己交待,路是自己选的,身为一个兵,我们从不给自己留回头路。”
王大川听懂了赵正尧的话,也明白了他的铁腕,事到如今怪只怪当初他鬼迷心窍,这样的结果是他自作自受!但是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退出,他望着赵正尧铁面无私的脸庞双膝一屈就要跪下,一只有力的手臂猛的伸出握住他的手肘硬生生将他整个身体托了起来。
“我赵正尧亲自选来的兵,什么时候都不会为了任何目的向人下跪,身为一个兵,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人生的道路更长,如果这一点的坚定你都做不到,以后就不配向人说你曾经在第一特种作战大队受过训。”
赵正尧对王大川说完最后几句话,拉起鹤源的手腕便带着他离开了射击训练场,留给王大川一道绝然的北影。
王少风看了一眼面前毫无生气的王大川,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也跟着转身离开,知道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人呆一会,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毕竟是一起钻过铁丝网的战友。
赵正尧刚从军区开会回来赵斌便对他说鹤源受伤了,他的第一想法就是立刻让这个女人打包回家,身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受伤,而她每次受伤的时候自己都不能及时在身边保护她,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煎熬和挫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离开这里回到她熟悉的生活,最起码在外面她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但是此时他牵着她手,他竟然发觉自己根本不舍得松开。
“咕噜咕噜”,被赵正尧牵着手朝女兵宿舍楼走去,鹤源顾不得挣脱他,肚子饿的再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赵正尧皱着眉看她,“中午没吃饭?”
鹤源乖乖点头,顺便趁他不注意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这么毫无顾及的在部队牵她的手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肯定又是一场流言蜚语。
赵正尧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颊心痛的抽了一下,语气不禁变得柔和,“跟我去食堂。”说完他已经迈开大步在前面带路。
鹤源只好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穿着军装英挺伟岸的背影,她感到莫名的安心,之前所有的委屈都在心里变淡了,似乎脸上的伤都没那么痛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食堂的后厨,炊事班的战士们已经收拾好厨房准备关门,看到赵正尧之后,炊事班的班长今年已经三十几岁的老兵李洪向他敬礼,“赵队长好,请问赵队长有什么指示?”
赵正尧随手一指,“你们先去忙吧,我和施记者还没吃饭,过来随便吃点。”
炊事兵小马立刻机灵的问赵正尧:“赵队长和施记者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帮你们做,炒菜、面条、饺子都可以。”
赵正尧却坚持道:“不用麻烦,你们先去忙吧。”
小马没明白他的意思,上前说道:“为领导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我现在就去准备材料。”说着他已经挽了袖子准备重新回到厨房为他们做饭。
一旁的李班长忙的一把拉住他,然后对身边的另一名炊事兵王国林说:“小王,你不是说你电脑坏了让小马帮你修电脑吗,我们快去吧。”
小王领会到班长的意思,一把拉过小马说:“小马,快去帮我修电脑,我晚上还要用呢。”说着连拉带拽几个人一起回宿舍了。
人都走了以后,赵正尧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去,鹤源跟在他身后心里忍不住腹诽,非要把人都赶走,看我们能吃什么,这个点估计连剩菜剩饭都没了。
鹤源刚迈步进厨房,赵正尧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在做面点的大案板旁的凳子上坐下,命令道:“你乖乖坐好,看本大队长亲自给你做一碗手擀面。”
鹤源看着赵正尧有模有样的系上围裙,然后拿来一个盆子倒入面粉开始活面,心里好奇不已,她歪着脑袋问赵正尧:“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学会做饭呢?”
赵正尧听着鹤源因为脸上有伤而不太清楚的发音,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口中答道:“小时候就会,十多年没做过了,不过我保证还是能给你做熟的。”
鹤源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看着他动作娴熟的加水活面,对他说的十几年没做过饭的说法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鹤源的肚子太饿了,所以对赵正尧突发奇想要给她做手擀面的举动不是那么领情,她暗暗撇了下嘴。为了掩饰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忍着脸颊上的伤痛和赵正尧聊起天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她竟忍不住想为王大川求情。
刚才在射击训练场,王大川的眼泪对她的触动太深了。她能感觉到他对留在这里的渴望,她能感受他为之付出的一切艰苦努力,可是现在他竟然因为一起恶作剧就被淘汰了,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赵正尧明白鹤源的善良,但这里毕竟是军营,他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鹤源:“丫头,你觉得小马这个兵怎么样?”
“嗯?哪个小马,?”鹤源不知道赵正尧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就是刚才那个——”,赵正尧立刻学着刚才小马的模样做出夸张挽袖口的动作,鹤源这才想起他说的是炊事兵小马,同时忍不住被赵正尧的动作逗笑。
她忍着笑答道:“小马啊,人很好啊,很热情的,每次我来吃饭见到他,他都是一幅很有活力的样子。”
赵正尧听完鹤源的回答后却说:“像小马这样的兵如果走出军营去酒店或是餐厅上班,他一定会很快被晋升,但是军营里,他就只能做一名炊事兵。”
鹤源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
赵正尧答说:“因为他身上没有我想要的坚硬如铁的品质,他为人处世太圆滑了,这样的人成为不了一名特种兵,身为特种兵就是要具常人身上所达不到的坚韧,你可说那是冷血或不近人情,但那是我选兵必不可少的先诀条件。”
鹤源忍不住皱眉:“你说的这些和王大川的事好像没有关系吧,我现在是和你说王大川的事。”
赵正尧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鹤源,声音蓦的变得低沉:“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王大川今天的表现在我的选兵标准里不合格。”
鹤源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刚才在射击训练场的一幕,抬头问道:“你是说他今天为了留下来要向你下跪的事?”
赵正尧满意的看了鹤源一眼冲她点了下头,然后转过身继续活面。
鹤源看着赵正尧平静的脸,心里明白了他做出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做出改变。
面已经活的差不多了,赵正尧将面放在一边用一块屉布搭在上面省着,然后开始择菜、洗菜、切菜,所有的动作是那么的娴熟流畅,某一瞬间鹤源有种错觉,这样的场景她似曾相识,仿佛今天站在那里为他做饭的是男人是她的爸爸。
她已经忘了父亲上一次为她新手做饭是什么时候了,她只知道父亲的公司越做越大,父女两人平日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她下班回家和小叶一块吃。
现在看着赵正尧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着军装围着围裙在炉灶旁为了她的一碗面忙活,她的心里不断涌出阵阵暖流,这股暖流从她的心脏出发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涌入眼眶,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湿润了。
十几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出锅了,鹤源看着眼前这碗卖相极佳的面用力嗅了一下,一阵清香沁入脾胃,顿时让她食指大动,赵正尧看着她一幅馋猫的表情笑着递给她筷子,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吃。
毕竟这不是二人第一次单独吃饭了,况且鹤源吃饭的时候一向不太注意自己的吃相,于是当着赵正尧的面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如果不是脸上有伤,她的吃相肯定比这还不雅。
眼看着一碗面条已经见底,鹤源端起碗来将汤都喝的一口不剩,赵正尧看着鹤源豪迈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给我面子,竟然吃完了一大碗。”
鹤源放下碗以为他在笑自己的吃相,瞥了他一眼道:“把面做成这样你还敢说自己十几年没下过厨,快说,你不是经常用这一招哄女孩子。”
赵正尧望着鹤源吃饱了之后说话都中气十足,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我可以把这一句当做是对我厨艺的夸奖吗?”
鹤源不得不承认他的做的面真的很好吃,面条软软的但却不失劲道,就算她牙齿不能用力咀嚼还是滑溜溜的入口即化,汤汁清淡却别有一翻风味,比小叶做的要好吃多了,真的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碗家常面。
“才不是,我那是因为太饿了。”为了怕赵正尧骄傲,鹤源打死不承认他做的面有多好吃。
说过之后她起身去洗碗,洗完了碗顺便又将刚才赵正尧用过的锅和盆都清洗干净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又找来抹布将案板擦拭干净,一切收拾好之后她冲赵正尧摊摊手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赵正尧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忙碌的身影不曾移开,看着她吃过饭后精神奕奕的模样心头充满了满足感。
这丫头真是好养活,一碗面就可以让她满血复活了,而且还这么勤劳的收拾家务,真是家有良妻夫复何求啊。
鹤源看着赵正尧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瞪着他叫道:“你再不走我一个人走了。”
“等一下。”赵正尧说着一只手已经抚上鹤源的脸颊,接着温热的拇指轻轻的在她嘴角摩挲了两下,“嘴角有东西,以后吃过饭记得要擦嘴。”
鹤源只觉得脸颊一热,难为情的轻蹙了一下秀眉,然后她一把拍开赵正尧的手,捂着鼻子故意说道:“你的手有葱花的味道,以后做过饭记得要洗手。”
鹤源从电脑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接王大川的车一大早就会来。她怕睡过头来不及送王大川就一直没睡,
在床上躺着看书看到六点半,她起床将连夜为王大川准备的礼物用牛皮纸袋装好之后就下楼了,一大清早天空就下起了雨,当她冒着雨跑到部队大门的时候王大川已经在和战友们告别。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就像今天的送别一样压得鹤源喘不过来,她发觉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在她的心中已经认定王大川的离开跟她有着直接的关系,她不得不对王大川的离开心存愧疚。
战士们看到鹤源到来,看着她的眼神都很复杂,那些眼神之中有之前冤枉她偷拍他们洗澡的歉意,同时又有王大川多少是因为她才离开的的缘故而抵触她,所以送别的场景因为她的到来瞬间安静了下来。
鹤源有些尴尬的走到王大川面前,伸出手将她一直护在怀中的牛皮纸袋塞到他怀里,冒着大雨努力微笑着对他说:“因为时间太匆忙了,没有时间为你准备礼物,这是我一直用的ipad,我把之前你和战友们训练的录像都剪辑成了照片存在了这里面,就当给你留个纪念吧。”
王大川接过礼物的激动的握着手中,他望着鹤源真诚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释然,他冲鹤源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道,“施记者,我可以和王少风一样喊你鹤源吗?”
鹤源立刻拼命点头,“当然可以了。”
王大川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门牙,憨态可掬的说:“鹤源,我走了,有时间欢迎你到我们连队作客,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向你郑重道歉呢!”王大川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后退一步,接着他当着所有战友的面向鹤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向她表示迟来的歉意。
鹤源明白王大川这样做是想告诉战友们他一点也不恨她,不恨这个结果,他走的坦荡不留遗憾。
鹤源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淌满了她的脸庞,她走上前去心情激荡的和王大川拥抱。
远处办公楼上的窗台前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赵斌看着大门口雨中送别的一幕,不禁问身旁的赵正尧:“就这么让一个好兵走了,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赵正尧将视线从鹤源身上收回来,隔了这么远他都能看出来那丫头一定哭了,他的心情竟像窗外的雨声一样有些焦躁,他淡淡的答道:“他走了证明他不适合这里,走了一个不适合留在这里的兵,我有什么好可惜的。”
赵斌看出赵正尧不对劲,忍不住调侃他:“怎么了,是不是看到施记者和人家拥抱吃醋了,你这也太小气了,人都被你赶走了还不许施记者安慰人家一下啊,你也不怕王大川回去之后告你的刁状。”
赵正尧表情坚毅,“他是我亲自选来的,我还不至于看走眼到这个地步。”
……
送完王大川回来,鹤源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望着手中的发卡她又想到王大川临走前和她拥抱时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对她说,希望她能将这个发卡转交给陈闪闪,他希望他的离开能让这件事情画个一个句号,还恳求鹤源看在他已经离开了特种作战大队的份上,一定要答应他。
鹤源当时心情激动不能平复,脑子一热答应了他。
现在她看着手中精致的水晶发卡心里犯了难,她明白王大川的举动已经侧面向她承认了偷拍事件和陈闪闪一定有关系,可他竟然为了让她表示答应他不追究的决心,竟然恳求她向陈闪们亲自转交这枚发卡。
“施鹤源啊施鹤源,你脑子一定是透逗了,这样的要求都能答应!陈闪闪几次三番和你作对,你不还击,竟然还答应别人不追究,你还脑残的答应亲自去送这枚发卡!”鹤源拿着发卡自言自语着,心里的滋味复杂的难以言说。
她一向我行我素,向来不与人结仇,而且也不会记仇,因为有什么仇她当时就给报了,但是面对陈闪闪的两次陷害,她竟然强忍着没有反击。
第一次是因为她一没有确切的证据,二是碍于赵正尧的面子,怕闹的太厉害影响赵陈两家的关系,而且这件事对她的名誉也有损,她只有哑吧吃黄连,而这次她更是答应王大川不去追究,这真是笑话,让她心里好憋屈。
“赵正尧啊赵正尧,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哪里会受这样的窝囊气!”鹤源一拳锤在枕头上,就差给赵正尧扎小人了。
……
思前想后,鹤源决定不欠王大川的承诺,她既然答应了,就说到做到。
中午雨停了之后,她将那枚发卡揣进口袋里去了卫生室。
敲开陈闪闪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爬在桌子上午休,当她从臂弯里抬起头时到鹤源时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而鹤源看到她双眼红红的,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她是了为王大川哭过,也算她还有点良心。
鹤源将那枚水晶发卡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陈闪闪面前,直接了当的说:“王大川临走时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陈闪闪看着鹤源手中的发卡,眼中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这样地摊货的发卡她从来没有戴过,但她更好奇这东西怎么会在鹤源手里,她问鹤源:“王大川为什么不自己来送给我?”
鹤源在心里忍不住轻嘲,表面却仍是平淡如常的答道:“他说希望他的离开能让偷拍的事情到此结束,不会再有人追究。”
陈闪闪心底惊了一下,暗自骂道王大川这个笨蛋胡言乱语,她当着鹤源干笑一下道:“王大川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事情就是他做的,他一走,这件事情当然就到此结束了,难道还有什么幕后主使不成。”
鹤源忍不住抿嘴一笑,两只眼睛烔烔有神的看着陈闪闪问道:“你说呢?”
陈闪闪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鹤源的眼神,但她意识到自己的闪躲之后立刻回过头对上鹤源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这里是军营,哪有那么多幕后主使,王大川这个人其实人不坏,估计也只是一时好奇才会偷拿你的相机去偷拍的。”
鹤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这是王大川临走前最后的心愿。不过我最近好像挺倒霉的,上次和你去酒吧喝杯饮料竟然会遇到你同学,害得人家临时起意差点对我下黑手,这次竟然又被人偷摄像机发生这样的偷拍事情,闪闪,你说我最近晃是犯小人啊?”
陈闪闪听出鹤源话里的意思,但她表面不好发作,沉吟着笑了一下后说:“也放示是你最近犯小人,而是你与这座军营犯克,这里不适合你,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鹤源从陈闪闪的话里听出了她愈来愈清晰的敌意,感觉到她很快就会撕破伪善的面具与她直面相对,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再迁就她了,她故意撇了下嘴做出嫌弃的表情道:“我也觉得是,以前我做娱乐记者多逍遥自在,可是赵正尧偏偏把我调到这个牢笼一样的军营里,太枯燥了。”
陈闪闪的眉头拧着,睁大眼睛问鹤源:“你是说你来这里是正尧哥哥把你调来的?”
鹤源无辜的点点头,“是呀,赵正尧就是个霸道狂,他决定的事情向来都许别人反抗的。”
陈闪闪看着鹤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模样心里面忌妒的快要发了疯,如果赵正尧让她做什么事,她是绝对不会拂逆的,她忌妒的同时不禁疑虑的问:“你和正尧哥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鹤源心头顿了一下,她不能为图一时之快就将她和赵正尧的关系说出来。
她的大眼睛骨碌转了一下,一幅无奈的模样对陈闪闪说:“其实不瞒你说,我爸爸以前和赵叔叔是战友,两个人是生死之交,所以我和赵正尧就成了见证父辈友情的牺牲品,我俩从小被指腹为婚,可以说是订了娃娃亲的。”
“不可能!”陈闪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叫了出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鄙夷鹤源说谎还是怕她说的是真话而流露出的恐惧,本来美丽的脸蛋此时扭曲的让人尴尬。
鹤源看了陈闪闪一眼,平静的说:“我也希望没有这件事,这样赵正尧就不用事事管着我了,不过我对他和你一样,只是拿他当哥哥看的。”
陈闪闪听到鹤源说她对赵正尧的感情和她一样,心里不禁窝着一团火,她才不是拿赵正尧当哥哥,如果可以,她真想和鹤源换!
鹤源见陈闪闪一幅受伤却强撑的模样,心里不禁平衡了好多,她施鹤源向来都不是好惹的,任何人都不能拿她的善良当作她软弱好欺的理由。
从卫生室出来鹤源才想起明天是周六,她今天下午可以离开军营回家休息一天,想到可以回家,她突然想到上次与陆皓分手之后一直没有联系他,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她都要好好谢谢陆皓,上次如果没有陆皓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下午鹤源收拾了东西之后去找赵正尧说自己要回家,赵正尧因为正要准备和大队的几名老队员开会研究考核演习所以没有时间送她,鹤源笑笑说没关系,她一个人可以回家。
出了军营,鹤源打了辆出租车,坐在车里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了机,上面信息爆满了,一大部分是她的闺蜜陈静发来向她通报楚仲庭最新消息的信息,还有几条是之前几个相处的比较不错的同事发来的,无非是问她最近怎么样,工作的是不是顺心之类的。
她将所有的信息看过了一遍,却发现没有一条是陆皓发来的,难道上次她当着赵正尧说那样的话真的让他伤心了,想到这她不禁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同时也对他们之间的友情无比怀念,在她内心深处最最害怕的就是失去陆皓这个真正的朋友。
她紧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终于给陆皓发了一条信息,“皓子,今天我放假,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上次出手相救。”
令她意外的是陆皓很快回了信息,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时间、地点。”
鹤源望着手机无声的笑了,这才是她认识的陆皓。鹤源想了一下将地点定在陆皓朋友上次新开张的酒吧,时间和地点发出去之后她先回了一趟家,发现施连章又不在,小叶告诉她,她不在家这一段时间施连章很少回家吃晚饭,都是一个人在公司在加班到很晚,然后回到家倒头就睡了,这段时间他明显瘦了一圈。
鹤源听了之后自责不已,如果她一直在家,爸爸一定会为了顾及到她而早早下班陪她吃晚饭,现在她一不在家他就露出工作狂的本质了。
好在她在部队的时间就剩下了十天了,从部队回来之后她一定要和小叶好好学学做饭,将老爸的体重再追回来。
和小叶聊了一会之后,鹤源回房间将闹钟定了一个小时,一夜没睡她要趁这个时间补一下觉。
等她醒来之后天都快黑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她竟然一觉睡了两个半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了,她和陆皓约好八点在迷漫酒吧见面,她这会打车过去肯定要迟到了。
鹤源急的脸都没有洗,随意绑了下头发便提着包包离开了家,待她打车赶到迷漫酒吧的时候陆皓早已到了。
鹤源刚走进迷漫酒吧,王齐便迎面走了过来,这间酒吧就是他开的,他与鹤源和陆皓并不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因为他的父亲和陆皓的父亲是生意上的伙伴所以两个人从小一直玩到大,鹤源跟他也见过几次面,所以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王齐看到鹤源一幅睡眼惺忪刚睡醒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同情了陆皓一千下。
“施学姐你可来了,人家陆皓可是打六点就跟这等着呢。”王齐的语气很明显就是替陆皓打抱不平呢。
鹤源一脸歉意的冲他笑了一下,“陆皓人呢。”
王齐将鹤源带到陆皓的包间,出乎意料的是里面该来的人都来了,林丹,麦克,马腾他们都在呢,而且看房间凌乱的模样,确实是喝了有一段时间了。
鹤源看到陆皓正坐在沙发正中间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这时房间的人看到鹤源到来都欢呼起来。
林彤立刻来到鹤源身边做出一幅奴才打千的模样,“我的施大学姐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们都得被陆皓喝的折在这,来来来,你一来我们算是功成身退了。”
林彤说着将鹤源拉到了陆皓身边,鹤源看到陆皓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皮衣,头发也理成清爽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更英挺也更锋利。
她向陆皓说:“我昨天一夜没睡,回到家就想眯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所以来晚了。”
陆皓抬眼看着鹤源一脸歉意的模样还有脸上那一双大大的黑眼圈,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回水晶茶几上,然后起身对她说:“既然那么累就不要约在今天见面了。”
鹤源与陆皓对视着,那双黢黑的眼中布满不羁与桀骜,但是那隐忍的深情仍是让鹤源无力抵挡,她冲他笑笑,声音缓畅的说:“我只有今天晚上有时间,明天下午还得回去,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陆皓一听她提起上次的事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沙发上坐下,抬手拿起一瓶xo放在她面前的水晶桌上,声音坚硬的没有一丝温度,“好,既然你是来向我道谢的,就把这瓶酒先喝了。”
鹤源怔了一下,抬眼看着陆皓一脸任性的冷酷模样,碍于林彤他们都在,她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道:“陆皓你干嘛,既然大家都在,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喝场酒呗。”
旁边的林彤虽然不知道鹤源和陆皓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陆皓最近太不对劲了,现在看着他故意为难鹤源,心里知道他一定憋着火呢,但是毕竟马腾他们都在,这样闹起来大家一会儿呆着都尴尬。
他站起身笑呵呵的走到鹤源身边,拿起那瓶酒笑着对所有人说:“施学姐说的对,来,我们大家先陪学姐走一个。”说着,他嘭的一声将酒瓶打开了。
这时陆皓眉头一抽猛的对着林彤大吼一声:“谁让你打开的,给我放下!”
正准备倒酒的林彤听到陆皓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他大吼,顿时也火了,但是考虑到陆皓最近心情不好,便强制压下火对他说:“皓子,还没喝多少呢你别发酒疯,快坐下。”
可是陆皓却完全不领情,仍旧梗着脖子涨红着脸冲他吼:“我他妈再说一遍,我让你放下!”
林彤觉得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他猛的将酒瓶甩在了桌子上冲陆皓吼道:“陆皓你他妈发的什么疯啊,谁招你你找谁去啊,别像疯狗似的发起疯来逮谁咬谁!”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一旁的马腾和麦克一看这阵势慌忙上前将林彤到了一边,鹤源也及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住陆皓。
陆皓双眼通红的冲林彤点着手指道:“林彤,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林彤被马腾和麦克两个人拉着,他挣了几下没能挣脱,喘着粗气盯着陆皓,看着他像小孩子一样逞英雄的模样,倏尔讥讽的一笑:“得了吧陆皓,在人家施学姐面前耍什么大男人威风啊,其实你心里比谁都在乎她呢,你看她去做驻军记者怕她被兵哥哥晃了眼,你跟着每天健身把自己练的一身肌肉,又学人家当兵的剪短发,还有,今天你敢不敢脱了你的皮衣,你他妈皮里穿个无袖背心还不是为了找机会在施学姐面前秀肌肉。”
林彤的话刚说完,马腾和麦克不约而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他俩一笑,反而弄的两个当事人尴尬不已。
陆皓瞪了马腾和麦克一眼,回过头发现鹤源正拉着他的袖口,那双澄亮的眼眸中竟也有着隐约的笑意,这他妈的太让人受不了了,陆皓一把挣脱鹤源的手坐回到沙发上仰头喝了一杯酒。
马腾和麦克识了一下眼色,对着陆皓和鹤源说:“皓子,学姐,你们俩先喝,我们三个临时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鹤源知道他们是在借故脱身,她有些难为情的看了一眼陆皓,陆皓却头也不抬的自己给自己倒酒,鹤源无奈起身对他们说:“那好,你们路上慢点,喝了酒就找代驾回去吧。”
林彤趁人不注意向鹤源做了个鬼脸,然后伸手指了指陆皓的,那意思好像是在对她说他们这样闹习惯了让她不要介意。
也许他还有另一个意思,让她好好照顾陆皓。
将三个人送走之后,鹤源关了门回到沙发边在陆皓身边坐下,她一把夺过陆皓一直不停倒酒的酒杯,冲他低吼一声道:“先别喝了,我有话对你说。”
陆皓被她夺了杯子也不急,反而整个身子向后一仰然后展开双臂搭在沙发背上,那架势搞的鹤源就像依偎在他怀里一般。
鹤源蹙了下眉毛之后无奈的转过脸对他认真的说:“陆皓,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对你说,上次的事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真的——”
“你不提上次的事还好,你一提我才想起来,我竟然忘记了去收拾孙骁那个王八蛋。”陆皓说完之后埋怨的瞪了鹤源一眼,“都是让你给我气的了。”
鹤源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给他自己惹麻烦,忙劝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陆皓立刻急了,“什么叫你会处理好,如果你能处理好你还会再犯在他手里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能被一条狗咬两次,是该怪你没脑子啊还是怪狗惦记着你了。”
鹤源不满的拧着秀眉,反驳道:“什么叫被狗咬两次啊,有你在我可是毫发未伤的。”
陆皓被鹤源的话逗的怒极反笑了,他白了她一眼,不无醋意的说:“这会知道是我保护你了,上次当着你老公的面你可不是这样啊,恨不得和我割袍断义了以示清白了。”
鹤源忍不住擂了他一拳,届时两人之间初见面时的针锋相对已经化于无形,两个人坐在沙上一起喝着酒聊天,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安静而温暖。
鹤源向陆皓详细讲了那天和陈闪闪在月宫酒吧发生的事,陆皓听完她的讲述之后,冷静的提醒她,陈闪闪这个女孩很有问题,让她一定要提防着她点。
鹤源点点道,“我知道,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人,不过我驻军的期限再有十天就结束了,到时大家就老死不相往来,她想害我也找不着机会了。”
陆皓听完鹤源的话惊喜的问:“你是说你再过十天就能出来了,怎么样,出来之后有什么打算。”
鹤源不满的给他一个白眼,“怎么让你一说我好像去蹲号了呢,还问我出来之后有什么打算,你是不是打算收容我啊?”
陆皓耸耸肩,对她露出一个夸张的迷人笑容,“我说过了,楚仲庭经纪人的位置我会一直给你留着。”
鹤源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你真打算将公司一直做下去?”
陆皓嫌弃的瞪她:“你以为我是慈善家啊,无偿出钱帮你家偶像与前公司解约,我告诉你,我可等着他帮我赚钱呢。”
无论怎样,陆皓能在楚仲庭最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他度过解约风波,她从心底对他是心存感激的,至于现在他当着她的面把偶像说成赚钱机器,她也能破例原谅他一次。
“施鹤源,我可告诉你,你的偶像现在可一直以为他京城粉丝会的会长是一个爱喝酒嗑药的不良少女呢,当然了,以你的年纪已经不能算是少女了。”
鹤源一听陆皓说楚仲廷的名字立刻激动的拽起他的衣角问道:“你是说楚仲庭知道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呢,人家是大明星,我只是一个小粉丝而已啊。”
陆皓忍不住撇了下嘴嘲笑她,“是啊,就你还是小粉丝呢,你可是他京城粉丝会的会长,普通小粉丝能做到会长的位置吗,不疯魔几年能修炼成会长吗,人家能不认识你吗。”
鹤源兀自欣喜,怪不得上次在机场接机的时候楚仲庭会对她笑,原来他竟然记住了她,男神果然是男神,记忆力超群啊,每天面对那么多粉丝,比她疯狂的比比皆是,但他却独独记得了她,这真是做为粉丝最幸福的事了。
不过刚才陆皓好像说楚仲庭认为她是一个爱喝酒嗑药的不良少女?这怎么可能呢,她从来不嗑药的。
她脸色一凝紧张的拉着陆皓问道:“你快把话说清楚,他什么时候见我嗑药了?”
陆皓瞥她一眼反问道:“你自己什么时候嗑药你不清楚吗?”
鹤源愣了一下,随即顿悟,叫道:“你是说上次你救我的时候楚仲庭也在场?啊——不会吧,我真是丢死人了,他怎么可能也在场啊!”
陆皓看着鹤源抓狂的模样,心头好笑,这才是他认识的施鹤源,一个标标准准的楚仲庭铁粉。
他敛了下嘴角的笑意,目光中多了一丝柔和,“我们上次一起去的月宫酒吧谈合同的事情,没想到会遇到你,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你的误解,不过我可没功夫向他解释,要解释的话你自己去和他说好了。”
鹤源一听能和楚仲庭见面,立刻两眼放光的一把抓住陆皓的双肩,惊喜的叫道:“你是说我可以见到楚仲庭本人当面和他说话?”
陆皓感受着自己肩膀上两只柔软的小手因为激动而用力握着他的肩膀,心里满意的笑了,这就是他不惜一切代价要签下楚仲庭的原因。
“当然可以,我现在是他的老板,你要见他当然可以,你现在如果要见的话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陆皓说着就要掏手机。
鹤源一把按住他的手,拼命摇头道:“现在不行,我今天没化妆,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他呢,你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再见吧,我怕单独和他见面心跳的说不出话来。”
陆皓立刻伸出手指点住她的额头提示道:“我现在向你郑重说明,你们俩每次见面都必须有我在场,否则你想都别想。”
鹤源拍掉他的手抗议道:“你又不是他的粉丝,干嘛管这么宽啊。”
陆皓一双深邃的眼晴紧紧锁着她,语气却是一惯的没正形,“你对他这么痴迷,我怕你见了他把持不住以身相许了。”
鹤源听完陆皓的理由差点吐血,“有没有搞错,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不过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陆皓听鹤源这么说立刻没有开玩笑的兴致,猛的捉住她的手腕警告道:“你敢!如果被我发现的话,我保证让楚仲庭永无翻身之日!”
鹤源被陆皓突然认真的态度震慑了一下,随后她捏住他的脸颊强行让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教训他道:“干嘛,开个玩笑都不行啊,既然你这么紧张为什么还非要让我做他的经纪人,那样的话我们俩岂不是要天天见面了,你能保证你每次都在场吗?”
陆皓抬手捉住鹤源捏着自己脸颊的小手,这时鹤源的双手已经都被钳制住了,他目光炯炯的锁着她,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我就是要你成为我的员工,这样你每天都能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就是喜欢你离我近一些。”
陆皓说着情不自禁的将鹤源向怀里拉了一下,没想到鹤源立刻条件反射的挣脱了双手顺便推了他一下。
她紧抿了一下嘴,向陆皓提醒道:“陆皓,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结——”
“闭嘴,我不想听到那个词,我他妈的现在最烦听到的就是那两个字!”陆皓突然厉声打断鹤源的话,抬首却看到她微张着嘴巴愣在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连眨都忘了眨,又忍不住心疼的抽了一下,他就是这么拿她没办法,他叹了口气道,“施鹤源,我已经调查过了,你最近十几年根本都没有见过那个叫赵正尧的男人,你第一次见他应该是那次你求我帮你到盛世酒店偷拍李曼妮的生日派对,从那天算起到你告诉我你已经和赵正尧结婚了,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我现在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选择嫁给他,但我可以肯定你不爱他,至少你还没有那么爱他,这么说来,我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我们在认识在前,我们有四年的感情基础,而且我要告诉你,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嫁给他,你离开他和我在一起,我同样全部都可以为你办到!”
陆皓说完之后,看着鹤源眼睛里氤氲的雾气,鼻梁一酸强忍着蹙了下眉毛,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因为被他特种兵的外表一时鬼迷了心窍,那么我也可以练到那种境界。”陆皓说着已经将自己上身的皮衣脱了下来,里面果然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
鹤源看着陆皓不知什么时候练的肌肉发达的双臂,上面竟然有刻意晒黑皮肤留下的晒伤,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陆皓这个臭小子到底为什么要喜欢她,他这么可爱可气,又重义气,如果能和她一直做朋友、做兄弟该多少。
都怪他非要破坏这份友情,鹤源不禁有些恨他。
她忍不住怒目瞪着他,带着威胁性问他:“陆皓,你再说我可就要翻脸了,我一直是坚信男女之间真的可以有纯友情,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不想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法做。”
陆皓脸上的肌肉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无以言说的伤痛,接着他冲她莞尔一笑,比了一个yessir的手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说了,如果你真的想一直做赵太太我会祝福你,万一哪天你幡然醒悟知道我比赵正尧更好了,我堂堂陆大少不介意给你做小三。”
鹤源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头晕沉沉的,她模糊中记得昨天晚上和陆皓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后来好像是陆皓的身为酒吧老板的朋友王齐开车将她送回来,陆皓亲自把她到家门口之后才离开的。
她走出卧室闻到一股皮蛋瘦肉粥的味道,肚子立刻咕咕乱叫起来,走到厨房看到小叶正在一边熬粥一边剥橙子,肉粥的香味和橙子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奇异的味道勾得鹤源食指大动。
“小叶,你什么时候买的橙子啊这么新鲜?”鹤源走近厨房心情大好的和小叶说话,毕竟一起床就有粥喝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小叶看着鹤源心情好,也跟着愉悦的说:“这橙子不是我买的,是昨天送你回来的朋友买的。”
鹤源皱眉:“你是说陆皓?”
小叶点点头,然后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嘟着嘴说:“昨天他送你回来后我把你扶到房间让你睡下,我刚回到房间就又听到敲门声,原来是他又回来了,我打开门他直接塞给我一袋子橙子非要我帮你榨鲜橙汁解酒,说着就要闯进你的房间看你,我看他一身酒气,就被我死活给拦了下来,大半夜的我看他就没安好心。”
鹤源听完小叶的话,心头忍不住汗颜一把,看来小叶对陆皓的偏见颇深啊,毕竟上次的事让她误会太多了,她又不禁想到上次小叶吞吞吐吐的提醒过她,说她已经结了婚的人了,不可以再和别的男人有感情上的纠葛。
想到这,鹤源冲小叶灿烂的一笑比出一个大拇指,“做的好,你就是我的保护神,有你在我安心。”
小叶被鹤源夸奖的腼腆一笑继续低头剥橙子,剥好两个之后她帮鹤源榨了满满一杯新鲜的橙汁。
鹤源手捧着明黄色的橙汁,心里一半感叹一半欣慰,毕竟陆皓昨天已经亲口向她承诺不会再向她提起感情的事了。
只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不懂,感情的事情往往嘴上越不说,心头藏的越深,这种小心翼翼不敢言说的爱情在心头日积月累,迟早会成一块活化石压在心底,再也无力撼动!
吃过早饭,鹤源想去施连章的公司一趟,昨天她喝醉酒回来时他还没有回家,肯定又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干脆住在公司了,如果她上午不去看看他的话,下午又要回部队了。
鹤源打车去了掌讯,坐在车里的她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考个驾照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买辆代步的车子,出行会变得方便很多。
到了掌讯大厦,她坐电梯的时候很多新职员因为没有见过她所以不知道她的身份,而那些老职员还是认出了她,她们纷纷向她投来诧异和关切的目光,问她是不是摔跤了,怎么脸上有伤,而且多日不见她的皮肤也晒黑了,人也瘦了一圈,平日爱八卦的女生更是问她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鹤源和她们寒暄过后,出了电梯不禁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一下子摸到受伤的脸颊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在心里忍不住想,好在昨天在酒吧见面时包厢里光线昏暗,否则被陆皓他们看到肯定要笑她了,之前都是她欺负他们的份,没想到这次换她被人欺负了。
完了,如果她现在见施连章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受了伤,他一心会心疼的,他最近工作本来就忙,还是不要让他为自己的事情分心了。想到这,她拿出手机给陈静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哪,有没有时间见面。
没想到信息刚发出去几秒钟,陈静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鹤源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又按了电梯准备下去离开这里,她已经决定了等下星期脸上的伤好了之后再见施连章。
电话刚接通陈静噼里啪啦犹如放爆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大,你终于现身了,你最近忙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再不老实交待我可跟你没完!”
电梯里空无一人,鹤源对着手机点头哈腰的道了句歉,还说自己今天中午有时间一定将事情慢慢讲给她听。
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鹤源正站在掌讯大厦门口等陈静,一辆红色丰田潇洒的停在了她面前。
她忍不住打量眼前这款车,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就在她要别过头去时,对面的车窗缓缓摇下去,一张清丽的小脸映入眼帘,接着与外表格格不入的豪放嗓就响了起来:“瞎瞅什么呢,快上车吧。”
原来是陈静,鹤源带着惊喜和疑惑的上了车,坐好之后她打量了一眼崭新的车厢,惊讶的问道:“老二你买车了?什么时候买的,你有驾照吗?”
陈静拧起秀眉傲娇的说:“开玩笑,没有驾照不成无证驾驶了,你敢坐我的车我还怕被交警逮起来呢。”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驾照递到鹤源手里,声音瞬间甜的让人发腻,“驾照在此,敬请施会长审阅。”
鹤源瞥了她一眼,接过驾照打开来看,果然货真价实,不过这发证日期——怎么是昨天啊。
鹤源立刻忍不住叫道:“你昨天拿的证今天就敢开一新车上路,天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呢,这样的大运都给我撞上!”
陈静看着鹤源一幅严重怀疑她车技的模样,撅着嘴将驾照一把夺了过去,“这是你命里该着,放心,我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都跑不了,说吧,去哪?”
鹤源看陈静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不禁捏把冷汗,不过好闺蜜就是在这个时候彰显义气的,她把心一横说道:“走吧,龙平街走起。”
陈静得令以后发动车子朝着龙平街驶去,出乎意料的是陈静的车技很娴熟,稳中有快,而且看她开车时那幅随意的模样不禁让人心里想起一个词来,艺高人胆大,所以鹤源的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里,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也要好好练车考个驾照出来。
二人在龙平街随意找了个酒吧,在偏僻的角落里点了两杯鸡尾酒,陈静开始向鹤源审问。
“你老实说你最近都跑哪去了?诶,等一下,你脸怎么受伤了?是不是被人打了,快说是谁干的,看我不找人灭了他!”陈静一看见鹤源脸上有伤,刚才还一幅气势汹汹严辞审问的模样立刻变成了关切和愤懑。
鹤源望着陈静一脸关心的模样,心里温暖不已,笑着向她解释道:“不是,是我不小心撞的,有你在没有人敢欺负我!”
陈静一听鹤源给她戴高幅,对她撇嘴道:“你可拉倒吧,现在我哪里护得了你,我连你的行踪都不知道了,搞得别人问我你最近去哪了,我连扯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扯。”
鹤源自知理亏,主动端起高脚杯与她碰杯,赔笑说:“我知道你最懂我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半会跟你交待不清楚。”
陈静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然后很有气势的说:“那就从头慢慢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反正老娘我刚刚把老板给炒了。”
鹤源有些吃惊的问陈静:“你怎么又辞职了?你这份工作不是才做一个多月吗?”
陈静想起工作的事仍有一肚子气:“你不知道,我们那个老板太扣门,每天都让加班,而且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色眯眯的,昨天就因为我上午请假两个小时去考驾照,回去他竟然让我中午加班补回来,把我吃午饭的时间都给占用了,我一生气就把他给炒了。”
鹤源太了解陈静了,典型的小孩脾气,做事情容易冲动,而且是个行动派,自己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叹了口气问她:“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新买的车是你自己的钱还是叔叔阿姨帮你付的款?”
陈静一幅虱子多了不怕咬的模样道:“我爸妈的钱都攒着给我弟留着取媳妇呢,我哪敢问他们要钱啊,这车是我自己攒的一点钱还有找朋友借的一些。”
鹤源也太佩服陈静过了今天哪管明天世界末日的态度了,她惊讶的叫道:“天啊,你刚买的车竟然就把工作给辞了,你以后怎么还月供啊?还有,你找朋友借钱怎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陈静抿嘴气乎乎的看着鹤源:“我哪敢把您朋友啊,你失踪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借钱这样的小事要找你难道还得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啊?”
鹤源一听陈静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连忙赔笑脸道:“好了别再说这个了,我卡上还有一点钱你拿去先把你朋友的钱还了,然后再去找工作,这样你才有钱继续还车贷啊。”
陈静嘟着嘴望着鹤源,两只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沉吟了一下说:“好吧,就听你的,老实说这车一买我就后悔了,欠别人钱的滋味真不好受,本来开自己的车感觉是挺拉风的一件事,但一想到是借别人的钱买的,总感觉像是烧火丫头拿钥匙,不过现在好了,欠你的钱我心会好受点。”
鹤源突然想到陈静工作的事,两只眼睛放光的对她说:“陈静,我有一份好工作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陈静两只秀眉一拧指着她道:“你别耍花招,说好的要老实交待,别想转移话题。”
鹤源说:“你先听我说嘛,我保证你会感兴趣。”
陈静挑眉考量了一下:“好吧,你快说,说完老实交待你的问题。”
鹤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看着陈静神秘的一笑道:“你知不知道陆皓现在做的什么?”
陈静听到陆皓这个名字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干嘛,他今年不是也毕业了吗,他还能做什么,还不是去他老爸的公司当现成的老板。”
鹤源伸出食指摇了摇:“no,人家自己开公司了,而且是娱乐文化公司,咱们的庭仔解约之后就是签的陆皓的公司。”
陈静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记得楚仲庭最新签约的公司确实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好像是叫仙鹤娱乐文化公司,仙鹤,现在知道了这家公司是陆皓的,那么取仙鹤这个名字,一定是因为鹤源的缘故吧。
陈静咽起心头的苦涩,调侃起鹤源来:“他家的公司名就叫仙鹤娱乐文化,看来你这只小鹤一直都是陆皓心中的仙鹤啊。”
鹤源“切”了她一声,“陈静,别开玩笑,你知道我一直把他当成兄弟看的。”
陈静妥协的点点头,“好吧,你可以告诉我然后了吧?”
鹤源答道:“然后就是,现在他公司楚仲庭经纪人这个位置一直空缺,你可以去试试。”
陈静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伤感道:“这个位置恐怕是他留给你的吧。”
鹤源会心的笑了一下,陈静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姐妹,她向她说:“不瞒你说陆皓确实向我提起过让我去他公司做楚仲庭的经纪人,可是我真的去不成。”
陈静诧异的瞪大眼睛:“什么叫去不成啊,在你心目中难道还有什么事比楚仲庭更重要,更让你上心的事情?”
鹤源怔了一下,是啊,在她认识赵正尧之前,他确实将楚仲庭当作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男神,他的一切都让她追逐和仰望,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她竟然渐渐将生活和梦想分离开来。
鹤源说:“你认真点,如果你想好的话,我马上给陆皓打电话。”
陈静听完鹤源的话怔了一会,最后她眼神有些复杂的冲鹤源点点头:“好,有关系不用过期就作废了,这次我就沾你的光了。”
鹤源看陈静同意之后拿起手机起身去走廊里打电话,毕竟这是拜托陆皓的事,当着陈静的面不太好说话。
电话打过去陆皓随即接通了,鹤源说明了来意之后,陆皓一口答应让陈静去他的公司上班,还说他的公司刚成立正是招贤纳士的时候,而且陈静也是他的学姐,肯定优先录取,只不过楚仲庭经纪人的位置不行,这是他留她的,谁也不能做,别人可以做经纪的人工作,但是这个位置永远是给她留的。
无论怎样,陆皓只要答应让陈静去,那么陈静下月的车贷算是有着落了,她挂了电话愉快的回去告诉陈静,陈静听了之后脸上流露出一丝紧张,鹤源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她:“是不是紧张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大美女也有紧张的时刻。”
陈静噘嘴撇她,“我有什么好紧张,好了好了,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总该说你了吧。”
鹤源深吸一口气,对陈静说:“好,那我就从十几年前说起。”
陈静一口气没倒上来,咳嗽着冲她叫道:“你怎么不从五百年前说呢。”
鹤源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从二十年前施赵两位父亲战场生死患难之后义结金兰、指腹为婚的事说到二十多年后父亲向她承诺二十五岁之前如果赵家不提亲就准许她自由恋爱的事情,再后来就是她到盛世酒店偷拍第一次遇到赵正尧直到两个人结婚领证再到她被借调到电视台成为驻军记者。
所有的事情说完之后,陈静微张着嘴巴盯着眼前的鹤源良久说不出话来,鹤源看她出神,故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没想到被陈静抬手一把拍开了,她猛吐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鹤源感叹道:“哇靠,没想到短短二十几天不见,你竟然成为了有夫之妇!”
鹤源冲陈静来了一句:“去你的,什么就叫有夫之妇了,多难听啊,不怕告诉你,我们从领证到现在还没有住在一起呢?”
“你说什么?”陈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怕自己理解错误,伸出双手将两只大拇指对在一起弯了弯,然后问她:“你是说你们还没有洞房?”
鹤源看着陈静的手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点点头。
陈静随即叫道:“我的天呢,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着你这样的美人胚子还能忍得住的不是有病就是gay,你说赵正尧他不会是身体不行吧?”
鹤源听着陈静露骨的话,尴尬皱着眉道:“怎么会呢,人家是当兵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
陈静实在是无语了,她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敲打鹤源:“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壮得跟头牛一样,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等你什么时候试过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鹤源看着陈静暧昧的表情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了陈静所指的是什么,她嫌弃了她一下思想太污,然后有些难为情的装作喝东西,脑子却忍不住想入非非,那晚在车厢里赵正尧强吻她的画面在脑子里不断回旋着,他的霸道和力量,还有他压抑的**,她曾真切的感受过,他粗重急促的呼吸仿佛还想在耳侧,那份真实又虚幻的感觉让她一时心跳加速,心绪躁动起来。
事情的前因后果鹤源都向陈静交待了,她们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出了酒吧找了家餐厅吃了午饭,饭后鹤源让陈静开车直接将她送到了部队门口。
陈静望着庄严肃穆的部队大门眼睛都看直了,她拍了拍鹤源的肩膀感叹道:“军嫂,我可是第一次来部队,就在门外看看我就感觉我的心仿佛被震了一下,你看看人家站岗的兵哥哥多帅啊,多精神啊,看那身板绷的真条直线似的,就别说你每天面对着一群特种兵王了,你整天看着满眼的男性荷尔蒙真是太幸福了。”
鹤源敲了她一下:“你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先下去了啊,因为有规定我就不请你进去参观了,对了,如果你准备好的话下午就可以去陆皓公司报到了。”
提到陆皓的名字,陈静的脸色凝了一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来正准备下车的鹤源看到她这幅样子,关心的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要交待我?”
陈静回过神提了一口气准备向她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转而冲她灿烂一笑道:“我是说等我下个月领了工资,先把你结婚的份子钱补给你。”
“去你的。”鹤源一听她在想这个,丢给她一句话便推门下了车跑开了。
望着鹤源跑远的背影,陈静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直到消失,其实她刚才想说的并不是要给她随份子的事,而是想要向问她,既然她已经和别人领了结婚证,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追陆皓。
是的,她喜欢陆皓,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她第一次听到陆皓的名字还是鹤源有一次被他捉弄后在宿舍指着他的名字大骂的时候。那时他和鹤源也是刚认识,不知怎么两个人像有仇似的见面就掐,陆皓更是变幻各种花样来捉弄鹤源。
有一次陆皓实在太过份,害得从来不哭鼻子的鹤源呆在宿舍一天都不愿意出门,她看不下去了,直接去陆皓的班里将他叫了出来想为鹤源出口恶气,却没想到被陆皓当着那么多的同学一下子按倒在墙上,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指着她的鼻子,两个人距离靠的是那么近,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干净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眼神是那么曜亮,带着几许戏谑和威胁,直直的射到了她的心脏,他对她说:“女孩子要矜持一些,不要强出头,否则会吃亏的。”
那一刻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被俘虏了。
虽然之后她和鹤源在一起会经常见到他,他们之间一直没有单独说过话,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她更看了自从愚人节事件之后陆皓看鹤源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她明白那是因为陆皓爱上了鹤源。
身为鹤源最好的朋友,就算她自己再喜欢,她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就算在鹤源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但她相信陆皓总有一天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打动鹤源的,她甚至想过,当有一天鹤源亲口告诉她,她和陆皓交往了,她一定会笑着祝福他们的。
每每想到此,她总有一种在自己的爱情世界里殉道的悲壮,那是自恋的孤勇和绝望。
今天,就在刚刚,鹤源告诉她她已经结婚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如一记响雷一般震得她浑身无法动弹,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止的跳动了,她自己也不清楚那到底是对自己拨云见月的处境感到感到,还是为陆皓一直以来的不懈追求却再也不能成功感到心疼。
无论如何,天生率性的她从今以后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面对陆皓了,再也不用闪躲,再也不用隐藏,
陈静开车回到市里之后直接去了陆皓的新公司,公司地址在cbd黄金的地段,陈静仰头望着直入云端的大厦心头发怵,她承认她家庭条件一般,对金钱有着极度的渴望,也许当初对陆皓动心,他的身份也是潜在的心里暗示之一,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贪图他的钱。
每次他的眼神偶尔从鹤源身上流转到她,都能让她浑身一阵战栗,他请鹤源吃饭问鹤源想吃什么时,鹤源总说随便,他偶尔会转而问她的意见,她每次都会紧张的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打哆嗦。
一想到从今以后她就要在他的公司上班了,她每天都可以见到他了,她的一颗心的激动的快要跳出了胸口,难道这真是老天看到了她暗恋三年的苦,特意垂怜她一次?
陈静坐电梯来到陆皓公司所在的楼层,向前台小姐报了自己的名字后被带领到了陆皓的办公室。
“请进。”听着办公室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陈静推门进去的时候陆皓正靠在办公椅里两只脚高高的抬起放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正在低头按摩自己的太阳穴,一幅很疲累的模样。
陈静走上前去,她发现多日不见陆皓似乎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看样子更加精瘦了一些,发型也变成了干练的短发,一根根竖起的黑色发丝仿佛根根细针一般让人望而却步,整个人比起之前在校园多了几分冷峻和沧桑,不知为何她的脑子里就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他比自己还小两岁,她竟会觉得他沧桑。
至于他在鹤源面前那幅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模样,恐怕外人更难窥见其万一吧。
果然,他看到陈静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先是一怔,然后立刻放下长腿起身转过老板桌迎上前与她握手,英俊的脸露出一幅标准的微笑,标准的有些官方和陌生,“陈学姐你好,鹤源给我打过电话了,欢迎你能加入我们公司。”
陈学姐,陈静敢打赌,陆皓根本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哪怕她是鹤源最好的朋友,因为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鹤源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孩。
陈静看着陆皓亲切而客气的笑容,心中微凉的倒抽了口冷气,她随即与之握手,装出一幅和平常一样大大咧咧的笑:“你好陆皓,啊不,应该叫陆总,谢谢您能收留我,以后我就归您领导了。”
陆皓忙的客气道:“学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这们公司刚成立我还怕您嫌我们庙小不愿屈就呢。”
陈静抬起晶亮的眼眸望着陆皓,笑道:“有真神在,还怕庙小吗。”
陆皓知道陈静和鹤源一样是楚仲庭的超级铁粉,当下了悟道:“学姐说的对,仲庭现在就是我们的真神。”
陈静听到陆皓提起楚仲庭的名字怔了一下,她望着陆皓和煦的目光略显干涩的点点头,“是是,我说的就是我的偶像楚仲庭。还有,以后就别叫我学姐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或者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鹤源一样叫我老二。”
陆皓忍不住笑了一下,“老二,鹤源为什么会叫你老二,难道是因为你平常……比较二?”
陈静装作生气的白了陆皓一眼,然后解释道:“因为我们俩曾经说过,我们都那么喜欢楚仲庭,如果给他做老婆的话,她做大我做小,所以她总是叫我老二。”
“给楚仲庭做老婆?”陆皓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施鹤源,你不是说给楚仲庭做老婆的吗,为什么你要跑去给那个姓赵的做老婆?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骗子!”
陈静看出陆皓分神,还以为他连说说鹤源给别的男人做老婆都要吃醋呢,心里不禁心痛的抽了一下,他如果知道了鹤源已经和别人领了结婚证,那他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我还是叫你静姐,这样亲切,老二那是你和鹤源之间的独有昵称,我跟着叫不合适。”陆皓抽回心神,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陈静笑笑,“行,叫什么都随你。我就是进来向你报个到,你的秘书小姐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就先出去找自己的窝去了,你贵人事忙我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陈静说着冲陆皓挥挥手转身离开办公室,可是走到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对陆皓说,“我看你眼睛里布满血丝,人也显得很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
陆皓惊讶了一下陈静会主动关心他,但他将这理解成了爱屋及乌,她是鹤源的好朋友当然对她的朋友也要多关心一下,当下表示没事摆着手说:“昨天和你家老大喝酒喝的太晚了,没事,我一会睡一觉就好了。”
“我家老大?”陈静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但她随即想到了鹤源,接着与陆皓相视一笑。
从陆皓的办公室出来,秘书小姐带着陈静来到了她办公的地方,是一间小型的休息室,里面除了一张办公桌之外竟然有两个衣柜、一张行军床,然后还有化妆台,穿衣镜什么的,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秘书小姐,怀疑她是不是带自己走错地方了。
秘书小姐向她介绍道,因为她的是楚仲庭的助理,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要常年跟着楚仲庭外出演出,这间休息室是特意为她准备偶尔在公司时供她休息用的。
陈静忍不住问她:“做明星助理都有这个待遇吗?”
秘书小姐温柔的一笑,眼神中有些羡慕陈静的说:“也不是,这是上午陆总特意吩咐的,是由一间化妆室临时改造过来的,陈小姐和我们总裁是好朋友吧?”
陈静也不禁想起一个词,爱屋及乌,陆皓对她才是真正的爱屋及乌吧,正因为她是鹤源的好朋友他才这样特殊对待。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我大他一届。”陈静平静的答道。
秘书小姐一幅了悟的模样:“原来是我们总裁的学姐,怪不得呢。”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陈静已经在陆皓的公司工作了一周了,因为这一周楚仲庭请假所以她在公司一个星期也没见到他的真面目,而鹤源在部队也终于迎来了特种大队新兵的最终考核。
10月8日,特种作战大队新兵选拔最终考核正式开始,剩下的25名学员全部参加,所有人分别乘坐两辆军用卡车朝着部队后山的小树林出发。
鹤源被安排特别待遇没有坐卡车,而是和赵正尧坐在了一辆敞篷吉普车上,同时后座还坐着指导员赵斌和老队员冯凯。
也许是因为这是最终考核,关系到每一个战士能否留在特种作战大队的命运,所有人都显得很严肃,压抑紧张同时又隐藏着激烈和刺激的气氛让鹤源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枕戈待旦,现在她已经将自己绷成了一只上了膛的枪,随时准备射击。
“这最终考核一结束,施记者的拍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说到离别,还真让人伤感。”坐在后座的赵斌也许是看鹤源太紧张了,想要说话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赵斌的话题实在让人提不起聊天的欲.望,赵正尧听完赵斌的话直接不客气的来了一句:“西北风还堵不住你的嘴啊,最终考核一分钟没结束,你说这个都没有任何意义。”
赵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戳到了赵正尧的伤心处了,人家新婚燕尔就要分开自然难舍难分的,他不理会赵正尧,瘪了下嘴又换了一个话题:“施记者,你也在部队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说是看着这批新兵每天训练考核过来的,你能说说你最看好的是谁吗?”
“嗯?”鹤源没想到赵斌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赵斌犹如诱导学童一般的温和道:“你放开了说,你放心,你的话对他们的最终去留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没等鹤源回答,赵正尧再次开口道:“赵指导员,请你现在把注意力放在马上就要开始的考核上,还有,施记者,我认为你实在不适合参加这次考核的拍摄,而且你提的拍摄方案我到现在为止仍是不同意。”
鹤源终于知道赵正尧一大早就来的怒火是哪来的了,原来他从心底还是不同意参加考核拍摄,但是这一点他似乎已经做不了主了,于是有些故意气他的说道:“赵队长,我的方案军区领导好像已经同意了吧,如果你不记得了,我现在可以再拿出同意书来给你看看。”
鹤源说着就要从自己的行军包里取出申请批复同意书,赵正尧怒火中烧却又奈何不了她,冲她低声叫道:“你不用拿了,我没忘。”
他怎么会忘呢,前天她兴致冲冲的找他说要参加最终考核的拍摄,他认为她如果参与拍摄会影响考核的最终完成度和公平度,所以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了,可是他没想到当晚她就写了一份报告直接报到了军区领导那里。
后来那份报告他家老爷子也转交给他看过了,公平的说她的报告写得确实漂亮,将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这次拍摄和完成了这次拍摄会对整部记录片起到什么效果都阐述的简洁扼要、让人叹服,同时又对自己将会采取何种拍摄方法也做了详细的叙述,最后她恳请领导成全她做为这次记录片的拍摄作者的梦想,整篇报告写的是有理有据、言词恳切、让人动容。
赵正尧当着他家老爷子的面仍是持反对态度,其实,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怕她有危险。
她的拍摄方案是跟随其中一名队员进行隐秘拍摄,绝不故意影响任何考核数据,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和战士们一样带着简单的工具和两天的口粮在植被繁茂的树林里完成72小时的最终考核,先不说她的体力能否跟的上,就是树林里到处设有的陷阱、障碍,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后悔莫及的。
最终,赵正尧的反对无效,军区领导特意为鹤源的请求书召开了一次简短的电话会议,大家一致同意让鹤源参与最终考核,所以鹤源此时此刻才能坐在赵正尧的身边和他一起前去考核地。
车子在开阔地行驶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鹤源看到这里和她上次跟赵正尧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河边已经支起了三顶军用帐篷,而且横在众人面前的河面上也搭起了一只临时的独木桥,通过木桥就能轻易到达树林,也就是最终考核的考场。
鹤源站在河边向对面的树林望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时的树林与上次见到时有些不一样,虽然那里现在看起来很安静,但她总觉得里面潜伏了千军万马,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正在鹤源站在河边发呆的时候,乘坐着新兵学员们的两辆卡车已经到了,赵正尧正在整理队伍,做考核前的最后一次讲话。
鹤源熟练的将摄像机架在肩上,静静的站在赵正尧的身后对着眼前这批即将面临最后决战的战士们拍摄着,画面中战士们的表情各各严肃、紧绷,给人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鹤源被这种情绪感染,竟扛着摄像机站在原地忘记了移动,始终保持着一个机位拍摄着赵正尧背对着镜头的训讲画面。
赵正尧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这些自己亲自挑选来兵,冲他们大声讲话道:“各位士兵,今天就是决定你们去留的日子了,记住,我们的队伍叫做第一特种作战大队,如果你们想留在这做永远的第一,那么就拿出你们所有的真本事来。今天的考核任务很简单,看到对面的树林了吗?我一会儿会将你们都送过去,进入树林之后你们一共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伪装埋伏,半个小时之后我会派人去进行清扫,如果你的伪装不成功被发现,那么很抱歉,你马上就可以回部队宿舍收拾衣物离开了。清扫过后留下的队员恭喜你们已经过了第一关。第二,在这片树林里有一座弹药库,里面不仅有供你们补充弹药的物资,还分别藏着十支火焰匕首,就是这一把。”赵正尧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全身漆黑只有刀柄上端刻着一把火焰的匕首,然后接着说,“也就是说,只有找到火焰匕首的人才可以进入第三关,在你们中间我只会留下十个人,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任何人进入弹药库三分之后就会被重武力包围,所以能否成功脱身就看你们的本事和造化了。第三,手持火焰匕首的人必须在出发之后的72小时之内成功逃出树林包围圈渡过面前这条河将匕首亲自交到我手上才算你们成功完成考核。”
赵正尧的话说完后,战士们仍是面无表情,但是鹤源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这次考核的设定绝对超出了他们对考核难度的预算,鹤源不禁打心眼儿里替他们揪心,如果按赵正尧刚才讲的,根本不用担心十把匕首会不够用,恐怕他们在弹药库抢到匕首之后就会被重武力包围圈给全军覆没了。
“我刚才讲的规则都听清楚了吗?”赵正尧呐喊着问向众人。
二十五名战士同时异口同声的高声回答:“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好,那么我下边再讲另外一件事情,”赵正尧说着顿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鹤源,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有一件事我必须正式告诉大家,根据上级的要求施记者必须对这次考核进行拍摄,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因为她的介入而导致考核结果的公平性,施记者会和大家一样以一名普通战士的身份进入树林拍摄,她会选择一名士兵单线跟踪拍摄,你们大家遇见她的时候必须把她一个透明的人,也就是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对她做到视而不见,你们之中有主动愿意做施记者的跟踪拍摄对象的吗?”
赵正尧的话一问,本来就鸦雀无声的队伍此时更加寂静,仿佛只要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成为鹤源跟踪的对象,所有人都不想在这场决定去留的考核中给自己增加负担和累赘。
鹤源巡视着战士们一双双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心里很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最后没有一个人同意,她单独进入树林拍摄也一定要进入树林拍摄。
“我愿意!”这时突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队伍中响起,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了声音的源头。
原业是王少风,鹤源欣慰的一笑,这小子果然够义气。
上午八点一刻,考核正式开始,所有人开始领装备,每一个人行军包,里面分别有绳索、军刀、药品、火机之类的野外求生必备品,另外每人还有一份只够两天用量食物,是一些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赵正尧亲自将鹤源的行军包交到鹤源手里,鹤源立刻将自己的包从背上脱下来递给赵正尧,然后接过他手中全体战士统一配备的行军包背到了背上,动作简洁迅速,透露着她此刻雀跃的情绪。
赵正尧看着鹤源一脸无畏的表情,心底长叹一声真拿她没办法,然后不无的担心的叮嘱道:“如果你万一受伤了或者受不住了,就离开王少风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拉开这个弦,我的人会在两分钟之内找到你。”赵正尧说着将一个类似手榴弹的信号弹交给鹤源。
鹤源低头看了一眼他手听信号弹,然后轻轻推开了他的手,大眼睛里闪烁着倔强和自信的看着他说:“我恐怕用不着这个,任务没有完成我是不会退出的。”
赵正尧看着鹤源犯犟脾气心头忍不住有些急眼,但是当看那么多手下的兵他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一把用力捉住她的手腕警告道:“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不希望你置于任何危险之中,尤其是在我的眼皮底下!”
鹤源看着赵正尧噬人的眸子有些打怵,她撅了撅嘴冲他说:“我拿着就是了,你快放开我,手腕都快被你捏折了。”
赵正尧看着她吃痛的模样松开了她,她白皙的手腕上立刻显现出几道红指印,赵正尧看在眼里冷厉的眸子稍稍缓和,对她说:“你好自为之,如果你敢受伤,小心回来我关你禁闭。”
鹤源接过赵正尧手中的信号弹,然后冲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队长!”
十五分钟后,所有人领完装备之后出发,二十五名队员踩着整齐划一的步子跨过独木桥朝着树林进发,鹤源提着摄像机跟在王少风身边,感谢的对他说:“少风,谢谢你主动站出来做我的跟踪拍摄对象。”
王少风一边向前一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鹤源,今天的鹤源和他们一样穿着迷彩训练服,脚上是黑色皮靴,脸上也抹着重重的迷彩,平日娇俏的马尾也干练的挽了起来,如果不是她手中提着摄像机,这幅装扮完全就是一个女特种兵。
“不用客气,俗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王少风看着鹤源斗志满满的模样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鹤源忍不住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笑骂道:“就你贫嘴。”
说话间,队员们已经进入了树林,所有的人都清楚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伪装埋伏,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所有的人有默契的迅速散开,观察树林里的情形后,在最快的时间内为自己选取最佳埋伏位置。
王少风带着鹤源来到一处茂密及膝的草从边,他拉着鹤源蹲下然后一刻不停的快速的拔了一堆草开始编草衣,鹤源看着他手指娴熟的上下翻飞,不禁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还会这个呀,什么时候学的?”
王少风埋首动作不停:“这些都是特种兵必备的基本功,不算什么,一会我编好之后你就披上,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你的摄像机也伪装一下的。”
鹤源打心底里赞赏王少风的细心和处事不惊的定力,她点点头说:“那我现在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王少风说:“你再帮我拔些草。”
鹤源立刻放下摄像机开始拔草,刚才她看王少风一拽一大把还以拔草很轻松呢,没想到她一只手只握了三四株草便拔不动了,但她因为怕成为王少风拖累咬紧牙关两只手一起用力终于将草拔了出来。
没等她兴奋,王少风立刻对她说:“草必须从根拔起,这样断掉的太短了没法编。”
鹤源立刻点点头,然后开始从根部拔草。
就在她一棵一棵拔草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还满满的自信现在已经受到了打击,她竟然笨到连拔个草都力不从心。
草衣编好后王少风帮鹤源披在肩上,自已也披上了另外一件,然后他又编了两只草环一人一个都戴在了头上。
“鹤源,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野人举行婚礼?”王少风没看出鹤源的挫败感,一脸轻松的向她开玩笑。
鹤源不停的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四十八分,离他们进入树林时已经过去了十八分钟,她看了一眼四周,战士们大都已经选好了隐蔽的地点,周围越来越安静,她的心里开始感到紧迫,但是她着王少风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心想他一定是对自己选好的地点充满了自信,于是笑着回应他:“别胡说八道,不过你现在的模样还真挺像野人的,来我先帮你拍一个。”
王少风冲着鹤源的镜头做了大猩猩的鬼脸,然后拉起她的手朝着草从深处钻去。在一棵大树底下他先将摄像机放在鹤源前方左侧的一截枯木上,接着用一堆枯败的树叶堆在它身上只留了摄像头在外面露着,为摄像机伪装了之后,他和鹤源一起跪趴在这棵足有三人环抱的大树下的草从里。
由于他们身上穿着草衣,蜷缩着跪趴在草从里已经与草色融为一体,这样的伪装就算是站在他们面前也不会看出来。
鹤源跪坐着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一动也不敢动,身边的王少风看感觉出她现在的紧张,以同样的姿势埋首安慰道:“别担心,你现在只要想着自己就是一株小草,你每天吸引日月精华,正在茁壮成长,你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长成身边这样的参天大树。”
鹤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量压低自己的音量说:“照你这么说,我身为一棵小草,是不是得修炼先一千年才能长成参天大树啊,还吸引日月精华呢,到那时我不就是一只小草精了吗!”
王少风强忍着笑意低声道:“对,等哪天你修炼成仙了一定不要忘了我。”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鹤源偷偷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好过去了半个小时,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王少风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怕鹤源紧张,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鹤源放在脑袋边的手,鹤源并没有挣扎,而是动也不敢动的屏住呼吸,生怕是清扫伪装的队员来了。
“老安,你有没有看到王少风那小子,你说那小子在这个时候还出风头呢,带着个拖油瓶恐怕这第一关就危险喽。”
鹤源的头紧紧埋在双膝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听出说话的这个声音很耳熟,只是一时因为紧张没有想起来是谁,那人话音刚落地,她便感觉到王少风紧握着自己的手正在暗自用力,她的手被握得生疼。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人是在说自己,他们在笑自己拖累了王少风,她很想安慰一下王少风让他不要在意,但是她怕自己稍一移动便会被别人发现,所以只好忍着,同时在心里祈祷王少风在这关键时刻一定不要冲动暴露。
谁知不远处说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同样很耳熟。
“是啊,谁让人家想在美女面前逞英雄呢,听说他在追施记者呢,不过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施记者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他一个人自做多情罢了。”
鹤源只感觉自己整只手快被捏碎了,她暗中用力抽了一下没抽动,但是王少风已经意识到自己弄痛她了,忙的松了手,鹤源趁势抽出手然后反握住他的,以此来安抚他不要冲动。
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草从中两个当事人正将他们的对话听个正着。
刘明山想起王少风平日恃才傲物一幅大少爷的作派,看不惯的说:“我听说王少风的父母都是政府高官,他应该不用担心去留问题,如果他真想留下,那还不是少菜一碟吗,哪里像咱们一样要拼死拼活的训练才能靠自己的本事拼一次。”
安光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顺便又将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遍:“同人不同命,没办法,我们只能靠自己了,走吧,我们到前面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位置。”
“走。”
二人说着就要继续向前走,这时他们身后的草从中突然站起一个人冲他们大吼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安光耀和刘明山被突然冒出来的王少风吓了一跳,在看到是王少风之后,两个人的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刘明山指着王少风叫道:“王少风你干嘛,你知不知道突然窜出来会吓死人的。”
王少风一直听着安光耀和刘明山的对话心里早已愤怒不已,但他感受到鹤源一直握着他的手安抚着他,打算一直隐忍着,谁知这两个人越说越过份,竟说他是靠父母的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一点让他万不能忍受,他更怕鹤源也认定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一定要找他们说清楚,哪怕冒着暴露藏身地点的危险。
王少风穿着草衣戴着草帽从草丛里向外走,眼中的目光冷的吓人,“你们知不知道背后说人坏话同样会死的很难看。”
安光耀自知背后说人坏人理亏,而且现在又在最终考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干笑两下冲王少风说:“我们不知道你在这,多说了两句你别在意,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施记者呢?她不说要对你进行跟踪拍摄吗?”
王少风看出安光耀的意图,但他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你们把刚才的话说清楚,我在部队能走到今天没有靠任何人,我靠得也是自己的实力。”
刘明山不像安光耀那样忙着应付王少风的突然出现,他早被王少风背上的草衣吸引了,他打断二人的对话问王少风:“喂,你背上那是什么玩意儿,看样子不错啊,有了它躲在草从里没有人能看出来吧。”
身旁的安光耀有些惊愕的望了刘明山一眼,“那是草编的草衣你不知道吗?你们搞演习的难道没有穿过这个吗?”
刘明山摆手呷笑了一下:“我可是空军,我们军事演习的时候身上哪能穿这个,我们都穿降落伞,几千米的高空嗖的一下跳下去,那可真是一开一朵花啊。”刘明山说着脸上不无露出对老部队的怀念。
王少风本来是怒火冲天的找他们两个算账的,却没想到被这两个脑回路奇特的二货给搞的有些晕,他愤怒的皱着眉冲两人叫道:“你们快离开这里,人多容易暴露目标。”
安光耀看了一眼王少风,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把施记者藏哪了?她可是一点伪装技巧也没学过,如果她先被发现,那么你也就差不多完蛋了,谁让人刚才同意带上她呢。”
王少风不耐烦的道:“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只有十分钟了,你们还是赶快为自己找好藏身之地吧,否则一会儿完蛋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刘明山在一旁故意说:“我看这里就不错,草丛这么大,藏四个人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说着他竟朝着草丛走去。
王少风立马上前阻拦道:“你懂不懂规矩啊,这里我先到就是我的,你们赶紧去别的地方。”
刘明山一听不乐意了,冲王少风说:“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如果真打起仗来我们可是一个战壕的,有将自己的战友往战壕推的吗?”
王少风冷哼一声:“你们刚才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可没有把我当成战友吧。”
刘明山瞪着王不风不肯退让的神态,心中怒火中烧,很想上前揍他一拳。
“少风,让他们留下吧。”这时鹤源实在忍不住了从草丛中直起了腰来,将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安光耀看到是鹤源,脸上立时有些发热,心里不禁咬舌,看来人真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现世报啊。
由于草丛生得茂密足有及膝那么高,鹤源此时跪在草丛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所以三人只能看到她的头,而她此时脸上涂满了油彩,头上还戴着一只青草编的草帽,只能看到她的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看了心底不禁发毛。
鹤源跪得双腿发麻,她并不打算起身,就这么跪在草丛中对三个人说:“明山的枪法最好,光耀的近身格斗能力最高,而少风是电脑专家,如果你们三人联手肯定是一支王牌小分队,战无不胜。”
三个人听到鹤源的提议都不由的皱起了眉,王少风却仔细想了一下,之后不由的点头道:“鹤源说的对,我们是应该联合,这样我们胜出的机率就多了四倍,我们在一起训练的战友能走到今天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刘明山脸色干涩的问:“那如果我们联合,是不是有点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意思啊。”
安光耀的脑子已经迅速反应了过来,他拍了下刘明山的肩膀道:“怎么会呢,也许我们不联合别人已经联合了呢,毕竟我们二十五个人最后能留下的名额只有十个。”
刘明山低眉沉思了一会儿一咬牙道:“好,那我就听你们的。”
三人说定之后王少风和安光耀不敢迟疑的立刻半跪在草丛边开始编草衣,现在是四个人要藏身这里,目标就大了一倍,所以他们必须将草衣编得更密一些,但这也就意味着要多耗费一倍的时间。
刘明山不会编草衣,只好蹲在一边不停的拔草,王少风看到之后摇了下头后制止他:“明山你快住手,照你这样的拔法不一会这一片就被你拔成秃子了,那不是摆明了引人注意的吗。”
王少风的话音落地,在场的另外人三人都笑了起来,笑的刘明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找头,最后他不得不跑远了几步去拔草。
鹤源看着三人同心协力的场景心底不禁感觉到一股温暖,同时又有一种齐力断金的力量在鼓舞着她,让她觉得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十分钟之后两件宽大的草衣编好了,安光耀和刘明山各披了一件,伪装就绪之后王少风将两个人拉到一边耳语,鹤源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是她却感觉一种莫名的安心。
三人嘀咕了一阵之后都潜入了草丛之中,鹤源也自觉的恢复了刚才的潜伏动作,她悄悄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好过去半个小时。
四个人在草丛中分散潜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此时天气已经是晚秋,今天的天气又是阴天气温只有十几度,四个人在草丛里一趴就是三个多小时,都感觉到了又冷又饿,鹤源更是冷的打起哆嗦来。
她趴在草丛里双膝早已麻的不像是自己的了,她现在就算是想动一下也已经做不到了,两只腿像被灌了铅似的重如千金,这时她的肚子竟然也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这个响声在静谧的草丛里响起,让鹤源羞的真想挖条地道钻进去。
正在她懊恼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时候她听到身边一阵窸窣的声音,她警觉的抬起来看到王少风不知何时已经钻到了她身边,没等她开口王少风已经将一包压缩饼干递了过来,并低声对她说:“早上一定没吃饭吧,快吃下去,这样才能保持体力。”
鹤源忙推开他:“我还不太饿,再说,这是你的口粮我不能吃,我自己包里有。”
王少风看着她干裂发白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能像他们一样在这片潮湿的草丛里潜伏三个多小时一动不动已实属不易。他再次将饼干递给鹤源:“快拿着吧,清扫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你先吃了它就算你借我的,等我们安全了之后你再还我。”
王少风说完之后将饼干塞进鹤源手中不等她拒绝已经迅速钻入草丛不见了踪影,鹤源看着手中的压缩饼干实在没有想吃的**,但是王少风说的对,她现在肚子饿必须要吃东西来保持体力,于是她收回饼干趴在地上小心的打开包装捏了一小撮放在嘴里,由于她的嘴巴实在太干了,咽了一口没能咽下去便呛在了喉咙里忍不住就要咳嗽,她猛的伸手捂住了嘴生怕发出任何响动。
艰难的忍住咳嗽,她努力的又咽了几下终于将口中的压缩饼干咽了下去,这样的食物她实在不想吃第二口,心想还是等到饿得不行饥不择食的情况下再吃吧,于是她小心的将压缩饼干重新包好后放到了上衣口袋里。
这时远处终于传来了一些响声,鹤源立刻凝神去听,是脚步声,虽然还听不出来是几个人,但可以确定朝这来的人不会超过四个。
王少风和安光耀、刘明山虽然潜伏在三个不同的点,但他们同时都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轻易判定来人只有两个,三人都已进入到战备状态。
赵正尧之前说进入树林后所有的人只有半小时的伪装时间,可是现在距离伪装结束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他之所才令这时下进队清扫,为的就是要考验队员的忍耐力。
因为没有人知道清扫队到底何时会出现,所以所有的人必须时刻保持静止状态等待着清扫队员的出现,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负责这片区域的队员一个叫李坤,另一个叫秦尚永,两人手持着武器进入任务区域后认真的观察每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包括树上都不放过,一翻认真的搜查之后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唯一可疑的就剩眼前这片茂密的草丛了。
二人一起朝着草丛走去,脚步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脆响,每一下都踩在了鹤源他们四个人的心尖上,每个人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李坤率先走到草丛边两只锐利的眼睛将整片草丛仔细扫视一遍,然后一脸轻松的回过头来对秦尚永说:“无异常,没人。”
秦尚永走上前来又看了一遍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的草丛,冲李坤比划了一下“去下一个”的手势。
二人转身并肩离开了草丛,没想到刚走两步,秦尚永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站定后回过身查看,竟然看到了滚落在枯叶堆里的摄像机。
二人看清那是一部摄像机之后立刻全神警觉的转过身将枪口对准了刚刚检查过的草丛,就在这时两道黑影以闪电的姿势将他们扑倒在地,没有一丝回旋余地两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同时抵在了他们的咽喉,下一秒两人身下同时冒起了一道黄色烟雾。
王少风不待二人反应过来迅速将两个人的联络器没收了,李坤从惊愕中回过神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躺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真他娘的该死,没想到做个清扫队员竟然会被人暗杀了,回去之后一场禁闭是免不了的了”
秦尚永一挺身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刚才将他扑倒自己的刘明山,忍不住指着他苦笑一下:“真有你们的,有点咱们特种作战大队的意思了。”
刘明山酷酷的一抹鼻头,一幅审讯俘虏的语气问秦尚永:“这里还会有人来吗?”
李坤怕秦尚永心直口快,一骨碌坐直了身体冲刘明山答道:“对不起,无可奉告,因为我们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王少风手里拿着刚才“缴获”的联络器,造型有些像pos机,别看它外形不起眼,除了具有最基本的对讲的功用,还有卫星定位功能,是我军自主研发的第一代军用联络器。王少风对这个型号的联络器了若指掌,他知道现在联络器的屏幕是上锁的,如果可以破解就可以看到考核队员和清扫队员的定位,也许还有军火库的坐标。
他一边摆弄联络器试着解锁,一边漫不经心的对李坤和秦尚永满是嫌弃的说:“你们用的这个已经不先进了,咱们不是第一特种作战大队吗,怎么还用这种淘汰的玩意儿?”
李坤从地上站起来没好气的瞪着蹲在地上的王少风:“演习用这个对付你们这些瓜蛋子已经绰绰有余了,你拽什么呀。”
刘明山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别忘了你们两个已经被我们这几个瓜蛋子给收拾了。”
“你——”李坤气的语塞,和秦尚永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不说话郁结起来。
王少风一脸认真的研究着手中的联络器,鹤源站在一边用摄像机拍着王少风的脸部特写,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专注,鹤源知道他的能力,相信他一定可以破解联络器的密码。
果然,三分钟不到王少分成功破解了密码,瞬间整个树林的考核队员和清扫队员定位一目了然,而且他轻易就找到了军火库的坐标。
李坤一脸惊讶的叫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密码?”
王少风淡淡的笑了一下:“这第一代的联络器我上军校的时候就已经研究过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第三代联络器的研发组成员。”
李坤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冲着秦尚永报怨道:“队长怎么弄个这玩意儿来队里了。”
秦尚永看着王少风,眼睛里不禁流露出钦佩之意,由衷的说道:“欢迎你们加入第一特种作战大队。”
王少风笑笑:“现在说这个还早,不过我们三个是志在必得了。”
刘明山在一旁说道:“对对,这么说我们就是准队友了,以后多多关照。”
这时安光耀拍了拍王少风和刘明山的肩膀问道:“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王少风看了一眼手中的联络器说:“去军火库。”说完将手中的联络器递到刘明山手里,“赶快将坐标记下,这个联络器我们不能带在身上,否则我们不成人家的活靶子了吗。”
刘明山认同的点点头,认真看了一眼之后又递到安光耀手中,三人都将坐标记下之后王少风冲刘明山和秦尚永识了一个眼色之后,接着他转身将联络器重新还给了李坤和秦尚永,对他们说:“谢谢你了,不过为了不让你们这么早就报告指挥部说我们已经知道了军火库的坐标,所以就要委屈你们一会儿了。”
王少风的话刚说完刘明山和安光耀已经像两道闪电般迅速冲到李坤和秦尚永身边一个反手将他们的双臂反钳在身后,尤其是安光耀,如此敏捷的身手不愧是军中格斗王。
刘坤和秦尚永没想到眨眼的瞬间竟已受制于人,而且还是被两个生瓜蛋子,不免觉得脸上无光,刘坤气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规则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秦尚永也跟着叫道:“就是,你们不怕这样会犯规吗?再说,王少风你现在可是我的偶像,如果你对我说不让我报告队长,那我是不会说的。”
王少风讥诮的笑了一下,他能信才怪呢,队长带出来的兵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对刘坤说道:“我记得队长曾经说过一句话,战场上的规则就是胜者为王!”
说着他从行军包里拿出一捆绳子扔给刘明山和安光耀,两个人动作利落的将刘坤和秦尚永给五花大绑到了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刘坤和秦尚永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一直瞪着三个人,直到王少风将他们别在肩膀上的帽子取下来塞住他们的嘴,“委屈你们了,考核完了我们三个一定请你们喝酒,到时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三人一齐转身离开了这片草丛,朝着军火库的坐标前进。
鹤源提着摄像机快走两步赶上他们,王少风歪过头来问鹤源:“怎么样,我刚才那么帅都拍下来了吧。”
鹤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然后摊手道:“刚才你们三个人的行为实在有损特种作战大队的形象,所以我没敢录啊。”
“不是吧,我刚才表现的那么机智,你竟然没有录下来,你不觉得我刚才很有魅力吗?”王少风在鹤源面前一幅抓狂的模样。
鹤源再次被他逗笑,认真的对他说:“你说这句话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刚才挺帅的。”
一旁的刘明山和安光耀看着王少风和鹤源一路上“打情骂悄”,心里对王少风的艳福羡慕不已。
树林里荒草丛从,荆棘密布,四个人走了二十分钟也才走出地图上的一小段距离,王少风心里担心鹤源的体力跟不上,便提议大家爬过前面的小土丘后原地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其实除了鹤源,其实三人的体力还都很充沛,毕竟他们之前一直潜伏在草丛中并没有消耗过多的体力,但是他们都照顾到鹤源是女生,所以都同意在前面休息。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四个人爬上土丘站在高岗上时竟然看到远处树林中正蹲着一个他们的战友,由于距离比较远他们看不清那名战友的脸,只看到他蹲在地上的姿势的很怪异,而且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擦拭头上的汗。
王少风凝视了片刻,剑眉不禁深深的蹙在了一起,声音凝重的说:“他一定是踩雷了!”
鹤源听到王少风的话,瞬间打起精神望去,果然看到那人的姿势像极了踩雷,心里捏了把汗忍不住问道:“那个人是谁?”
刘明山在一旁一幅了然模样的答道:“还能有谁,肯定是刘辉呗,如果换别人踩了雷肯定早完蛋了,敢蹲下身去给自己排雷的除了刘辉恐怕整个特种作战大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鹤源不愿错过这样精彩刺激的画面,即紧张又兴奋的提议道:“那我们快过去看看吧,让我们一起目睹一下爆破专家的风彩。”
王少风却拦着她微蹙着眉说:“你不能过去,你就留在这给我们放哨,一有清扫队的人出现你立刻给我们报信。”
鹤源自然不同意:“为什么让我放哨,你别忘了如果这不是演习是在战场上我可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你让我留在这放哨肯定行不通吧,我知道你是怕一会儿有危险,这种演习地雷见过,根本不会有危险的。”
王少风歪头不放过她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会见过演习地雷?”
鹤源一心想说服王少风同意让她一起去,想都没想便答道:“上次赵队长带我来这里我就误踩过一枚,根本没有事,如果真的爆炸了只有一阵烟雾。”
王少风的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队长竟然带她来过这里,看来他们的关系一定比他想像的还要密切。
他还记得上次赵正尧一脸焦急的让他帮忙查鹤源的手机定位,想到这,他看了鹤源一眼,不无醋意的说:“那也不行,也许上次队长带你来时场地还没布置好,你那只是幸运,我可不能像队长那样让你冒一丝一毫的危险。”
鹤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王少风说出奇怪的话,然后注意旁边的刘明山和安光耀正偏过脸去偷笑,她这才意识到王少风有些不对劲。
她怔了一下,然后心里愧疚的弦绷一下,她表情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冲妥协道:“那好,我就留在这,你们快去吧,小心点。”
王少风看着鹤源躲闪的目光,双眼蒙上了一层复杂的薄雾,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鹤源,转过头对刘明山和安光耀说:“我们走!”
鹤源看着三个人身姿矫健的冲下山坡朝着刘辉的方向快速移动,心里不免有些怅然,她怎么会不知道王少风对她的感情,同时也非常感激他自从上次表白被她拒绝之后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一个字。只是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勉强不来的,她相信以王少风的出色,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比她优秀百倍的女孩。
深吸了一口气,鹤源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有自己的任务。
鹤源打开摄像机扛在肩上捕捉着王少风三人移动的身影,随着机位的移动,三人已经到达刘辉的方位,虽然听不到他们在交谈着些什么,但是摄像机的画面上显示着王少风正从自己的行军包中翻找着什么,鹤源猜想他应该是想找出一些可以拆地雷用的工具。
“施鹤源,你怎么会在这儿?”正在鹤源认真拍摄的时候,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
鹤源肩上扛着摄像机转过身,竟然看到陈闪闪穿着白大褂正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山坡下抬头看着她,鹤源看到陈闪闪身边有两个战士正抬着一只担架经过,上面躺着一名受伤的战士,鹤源认识他,他是王少风他们的战友钱宏亮,她出于职业本能扛着摄像机捕捉着他们抬担架的画面,同时关切的问陈闪闪钱宏亮怎么受伤的。
陈闪闪忌于鹤源肩上的镜头,只好挤出一丝微笑带着军医的端庄严谨答道:“他伪装埋伏时为了不被发现爬到了树上,刚才清扫队员经过时他为了躲避他们的视线不小心摔下来小腿骨折了。”
鹤源紧接关心的问:“那他还好吧?”
陈闪闪点头回答:“没有什么大碍,已经固定好了。”陈闪闪回答完看到两名士兵已经抬着担架走远了一段距离,她沉吟了一下抬头对鹤源说,“你可不可以把摄像机关了,我有话对你说。”
鹤源心头不禁疑惑,心想每次她主动找上自己肯定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知道这次是要做什么。
不过她可是天生倔脾气,前几次是因为她对陈闪闪没有防备所以才会着了她的道,她绝对不会在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的。
鹤源利落的关了摄像机顺手弯腰放在了地上,然后走下山坡来到陈闪闪面前,面上友好的问她:“找我什么事?”
陈闪闪的眼睛不易察觉的看了鹤源身后一眼,然后表面一幅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道:“鹤源,我一直很想找机会向你把上次月宫酒吧的事情说清楚,我承认我知道孙骁是花心大少,那天想介绍你们认识也是想让孙骁对你有好感,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和正尧哥哥关系不一般,我心里是忌妒你的。”
鹤源听着陈闪闪的话心里惊愕不已,她这又是用的哪一招,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说?
她一时猜不透陈闪闪到底要干嘛,表面平静的答道:“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发生什么事,我们就不再提了。”
陈闪闪听着鹤源大度的回答有些惊讶,似乎在她的预料中鹤源听她说完一定会很生气,但是现在的鹤源却表现出一幅不以为意的模样来,让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无从下口了。
两个人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钟,陈闪闪突然抬起头一幅隐忍的模样说:“鹤源,有件事我可不可以拜托你。”
鹤源抿嘴挑了下眉毛道:“什么事,你说。”
陈闪闪突然捉住鹤源的双臂红着眼睛恳求道:“鹤源,我求求你离开正尧哥哥,他是我的,我从小就爱他,我爱了他十几年,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十几年的滋味,那种痛苦你是理解不了的,我为他发奋学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最优秀的势态站在他面前,可是这个时候你竟然出现了,你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如果不是你,我和正尧哥哥一定会走到一块的,所以我求求你离开他好不好。”
鹤源因为陈闪闪激动的情绪被推着倒退了好几步,陈闪闪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枚钢针扎进了她的心里,她怎么会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十几年滋味,她怎么会不明白那种为了成为最好的自己才能站在喜欢人面前所付出的努力,陈闪闪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说自己,那种感同深受,让她一时间对陈闪闪产生了同情。
陈闪闪松开鹤源,她的两只眼睛蓄满了泪水,她身穿的白大褂搭配她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立刻给人一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感觉。
鹤源叹了口气,大脑也重新恢复了运转,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同情心不能胡乱泛滥。
她对陈闪闪说:“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就算我离开赵正尧,你也不能保证他会爱上你,所以这跟我离不离开没有任何关系!”
“错了,只要你离开正尧哥哥他一定会爱上我的,你没有出现之前他身边除了我从来没有别的女孩子,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陈闪闪听完鹤源的话突然发起狂来,她逼着鹤源节节后退。
鹤源心里不禁再次同情起她来,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同情她的无知,她竟然说赵正尧的身边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女孩,那么她一定不知道赵正尧的身边一直有一个黑夜妖姬般的女子存在,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姐姐李曼妮。
恐怕再没有哪个女孩比李曼妮更能靠赵正尧那么近,那么了解他,那么可以逼着他枉顾自己的感情和父母之命的婚约。
鹤源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觉正在后退的左脚后半个脚掌悬空了,她心里吓了一跳及时刹住了脚步,同时脑子飞速旋转着,她猜想自己身后肯定是一个被干草和枯叶伪装好的陷阱,而陈闪闪从刚才开始就在一直伪装情绪失控来逼她不停后退,她一定是想将她逼到陷阱里。
陈闪闪刚才已经从这里经过了一次,跟着她一起实施救护的战士一定提醒过她这里有陷阱,所以她才会清楚陷阱的方位,那么陈闪闪从刚才叫住自己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演戏,她想方设法的想要激怒自己,就是想让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在与她的推搡中掉入陷阱。
可是陈闪闪没想到鹤源面对她的主动认错竟然如此平静,所以她不得不假装自己情绪失控好借此趁鹤源不防备的时候将她逼入陷阱。
鹤源在一瞬间想通了这些,只觉得毛骨悚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瘦弱、我见犹怜的女孩竟然这么有心机。
陈闪闪见鹤源停下了脚步眼神不明的看着自己,强忍着自己的心虚回视着她,同时她心里清楚鹤源已经站在了陷阱边缘,现在只要她动一动手指鹤源就会立刻掉入三米深的陷阱,到时轻则摔伤、重则骨折,总之她将会有一段时间不用再看到施鹤源这个人,同时她也别想再出现在正尧哥哥面前。
陈闪闪大脑这样思考的同时她已经伸出了手,而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鹤源的胸前时,鹤源眼疾手快轻巧的侧过身子从她的手臂下钻了过去,陈闪闪一下子因为鹤源的突然闪开无从着力,整个身子便直直的向前扑去,整个人重重摔进了陷阱里。
“啊!”耳边传来一阵撕裂的吼叫,陈闪闪惊吓过度的声音一直在鹤源耳边回旋。
鹤源见过陷阱的深度,知道不会出人命,她装作惊愕和担心的从陷阱上方探过头去查看陈闪闪的伤势,在看到陈闪闪正在抱着腿颤抖着肩膀,像是在哭泣。
“陈闪闪,你没事吧?”鹤源一幅关切的模样蹲在陷阱边向底下的陈闪闪问道。
陈闪闪闻言立刻腥红着双眼抬头怒目射向鹤源,此时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声音撕哑可怖的冲她吼道:“施鹤源你给我记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从今天起我陈闪闪跟你势不两立。”
鹤源却一幅单纯的模样对陈闪闪歪着头劝道:“闪闪,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折手段去伤害别人,就是大错特错!”
陈闪闪嘲讽的仰头骂道:“你少在我面前装高尚,你现在得意太早了,总有一天会让你在我的脚下哭着求我放过你。”
这时鹤源好像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她猜想一定是刘辉排雷成功了,王少风他们看到山坡上没有她的影子一定该着急了,想到这她已没有心情再和陈闪闪纠缠下去了,
她冲着陷阱里的陈闪闪狡黠的一笑,捂着心口道:“闪闪,你这么说我好害怕。不过我现在要走了,你就在这着等着人来救你吧,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留给你。”
鹤源说着已经打开了自己的行军包将之前赵正尧非要塞给她的信号弹扔进了陷阱里,她起身背上行军包俯首对陈闪闪说:“这个是你的正尧哥哥给我的,他怕我遇到危险时身边没人,他说只要我拉开这个,三分钟之内就会有人来救我,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说不定你的正尧哥哥一看是这枚信号弹会亲自来救你呢。”鹤源说完冲陈闪闪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她刚爬上山坡便看到王少风一脸焦急的朝这边跑来,她提起摄像机跑下山坡迎上前去,王少风看到她没事,一颗悬着心的才放下,他跑到她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关切的问道:“你去哪里了,刚才没有看到你都快担心死我了。”
鹤源冲他抱歉的笑笑,“我刚遇到别的战友,和他说几句话。”
王少风放心的点点头,顺便嘱咐道:“以后不许再胡跑了,让你在哪里呆着就在哪里呆着。”
鹤源无语的提起手里的摄像机向王少风示意:“拜托大哥,我进来是有拍摄任务的,我可不是你的小跟班。”
王少风不容反抗的说:“你别忘了之前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带你进来,只有我答应带着你,所以你在这片树林里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由我指挥,我可不想被你连累遭到淘汰。”
鹤源一时实在想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嘟着嘴说:“好吧。对了,刘辉踩的雷排掉了没有?”
王少风听到这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排雷成功了,刘辉不愧是爆破专家,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鹤源也打心眼里由衷的钦佩道:“是啊,你们今天都让我开了眼了。”
王少风听出鹤源的话里也在夸自己,不由的脸上一热,暗暗开心了一把,表面上却装出一幅镇静自若的模样,“他们都在等我们了,我们快过去吧。”
“好。”
鹤源说着就和王少风一起向前走,这时王少风突然注意到山坡后面冒起一股紫色的烟雾,连忙拉住鹤源指给她看。
“鹤源,你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鹤源回头看了一眼,知道一定是陈闪闪拉开了信号弹,她在王少风面前装作不知情,拉着他的衣角道:“肯定是有战友被淘汰了,我们现在过去帮忙也太晚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王少风却一脸疑惑的说:“淘汰不都是黄色烟雾吗,怎么这个是紫色的?”
鹤源心里真想打王少风一顿,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继续向前走,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也许是战友受伤自动弃权的吧。”
王少风继续疑问:“是吗?那我们怎么没有配发自动弃权的信号弹?”
鹤源抚额:“也许是队长看中你们,不给你们主动弃权的机会,这个你还是等考核结束自己去问他吧。”
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远,山坡背面陈闪闪一个人掉在又冷又黑的陷阱里吓得不停的掉眼泪,而且她知道自己的腿一定是骨折了,因为眼下只要她稍一移动就痛的撕心裂肺。
陈闪闪掉进陷阱之后就不停的在想,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再一想到施鹤源刚才在自己面前那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就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她的脚边就扔着鹤源刚才扔给她的信号弹,她还说如果她拉开这个信号弹赵正尧就会在三分钟之内出现,她心里明白施鹤源想要告诉她的是,就算赵正尧来也是为了这枚信号弹,他是为解救施鹤源才会亲自赶来的。
她在这潮湿阴暗的陷阱里一刻也呆不下去,更恐怖的是她竟然看到脚边有虫子在爬,可她此时竟然连动也不能动,只要一动整条腿就痛得像生生断掉一样,她再也无瑕多想一把抓过信号弹拉开了引信,紫色的烟雾立刻向上升,像一片紫色的云蒸腾而出,缠绕着她所有的幻想和内心的脆弱。
她情不自禁的幻想着赵正尧像童话故事里英武的王子一样骑着白马来解救她,他会出现在陷阱入口,高大伟岸的身材披着万丈霞光如神祇一般冲她俯身微笑,将后将她爱怜的拥入怀中呵护备至。
就在她沉迷自己的幻想之中时,一道早已刻在她心扉上的磁性声音响起,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让她瞬间犹如置身千年冰窖之中。
“鹤源,你有没有受伤?”赵正尧人还没走到,忧急的声音便传入陷阱之中,接着他高大的身子随即半蹲在陷阱口向下焦急的查看。
陈闪闪双眼满是泪水的抬头望向赵正尧,声音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喑哑,“正尧哥哥,你真的来了……”
赵正尧一看是陈闪闪,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信号弹明明是他亲自交到鹤源手中的,怎么会在陈闪闪手中,而且她怎么好端端的会掉进陷阱里?
他立刻命令身后和他一起来的两个战士将陈闪闪从陷阱里救了上来,这时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他看着被战士从陷阱里救上来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陈闪闪,疑惑的上前半蹲在她身边问她:“闪闪,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掉进陷阱里去呢?”
地上坐着的陈闪闪一把上前搂住赵正尧的脖子在他颈窝里放声大哭起来,两名战士看到这幅情景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识趣的向不远处的吉普车走去,他们认为还是在那等着队长比较好。
两名战士离开之后,陈闪闪仍不肯放开赵正尧,不停的抽泣着在他耳边哭诉:“正尧哥哥,是施鹤源推我下去的,我不过就和她争执了几句,她竟然狠心将我推下去,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还有我的腿,一定是骨折了,现在好痛啊——”
赵正尧蹙着眉头听着陈闪闪的哭诉,他相信鹤源一定不会去主动伤害别人的,更何况鹤源前两次受到伤害都和陈闪闪有关,所以她的话他没有办法相信,他推开陈闪闪扶着她的肩膀疑问道:“既然是鹤源推你下去的,她为什么会把这个信号弹留给你?”
陈闪闪泪眼闪烁了一下带着哭腔答道:“她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怕我一个人留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承担不了责任,所以才留下这个信号弹的。正尧哥哥,刚才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闪闪说着又要去抱赵正尧,却被他抬起手臂隔开了,他问她:“你现在还能不能走,我送你回去诊治。”
陈闪闪委屈的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的腿骨折了怎么能走呢,正尧哥哥你根本不关心我,你对我太狠心了,我回去一定要向赵叔叔告状,说你在部队欺负我,一点也不把我当妹妹看待,我在你心目中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赵正尧看着陈闪闪不顾形象的大哭,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索性招手让刚才开溜的那两个士兵将陈闪闪从地上架了起来,命他们将陈闪闪安全送到军区医院就诊。
陈闪闪起初还哭闹着不肯去,但看赵正尧真的冷下了脸便不敢再出声,只好乖乖的跟着两人走了。
陈闪闪离开之后,赵正尧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陷阱里还在细细冒着紫色烟雾的信号弹,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这丫头终于知道怎样做才能使受伤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了。
雨越下越大,王少风带着鹤源赶到了刘明山和安光耀、刘辉避雨的树下,刘辉看到鹤源,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之前他只顾着排雷无暇多想,当王少风刘明山安光耀出现在他身边时他还庆幸终于来了帮手,却忘了之前偷拍事件发生后他曾和王少风两次大打出手,而且他还口不择言骂过鹤源,现在如此直接的与鹤源面对面,他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鹤源看出刘辉的不自在,便主动满脸欣赏的对他说:“刘辉你太了不起了,竟然可以给自己排雷,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呢。”
刘辉赧然的低下头,口中谦虚的说道:“这些都是小意思,不过也多亏了少风他们的帮忙。”
王少风听完刘辉的话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就算是相逢一笑抿恩仇了。
鹤源看着雨越下越大,看着丝毫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他们这么站在树下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对四人说:“队长不是说过火焰匕首只有十把吗,我们不如现在就去找军火库吧,一直在这躲雨万一被别人抢了先你们就机会了!”
其实四人听到鹤源的话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他们一行五人顾不上休息,顶着大雨朝着军火库的方向继续前行。
在他们身后的高岗上,赵正尧站在高岗上注视着远处越行越远的五人小组,眼神之中忽尔闪过一丝玩味和戏谑,下一秒他犹如山中猪豹一般转身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转瞬间便没入树林。
鹤源越往前走越感觉到自身体力不支,雨还一直下着,她浑身早就淋透了,此时又冷又饿,但她但她一直咬牙忍着,不想使自己真的成为王少风的拖累。
这时王少风突然让大家停住了脚步,只见他眼神狐疑的望着前方的树林,鹤源站定身子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隔着重重雨雾再加上距离还很远,她隐约看到一座类似房子模样的建筑物,不禁惊喜的问道:“少风,你看那是不是军火库?”
其余三人也纷纷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王少风却一脸不确定的说:“如果按联络器上的定位来看,那里应该是军火库没错,可是说好的是一座军火库,那里怎么只是一间活动板房呢?”
刘辉听到他说的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少校大人,你真当这次实战呢,我们就只是考核演习,难道你真要让咱大队给你修一座军火库啊。”
安光耀也点头道:“咱们之前看过座标,那里肯定就是,我们快去吧。”
刘明山却拦着道:“莫慌莫慌,依我看我们应该是第一个到达的,我们倒不如先原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还有,队长说只要进去三分钟就会被重火力队伍包围,那么我们就在这等着别的队员先进去在一旁观望,看看敌人到底有多少火力,这样也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刘辉嫌弃的看了一眼刘明山:“你这样也太不正大光明了吧,怎么能让自己的战友替我们试火力呢!”
刘明山反驳道:“你懂什么,这叫策略!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
王少风怕两个人吵起来,忙的制止道:“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依我看我们先原地休息一会儿吧,等吃过东西之后不管有没有队员率先闯进去,我们都立刻行动。”
王少风的话说完三人都表示同意,这时王少风回过头看了一眼被浑身淋透打着冷战的鹤源,担心的眉头皱了一下,接着他一言不发的从背包里找出一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丢下四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几株小树边动作利落的削了几根手腕粗的树干,他边削尖树根边往回走,其余四个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谁也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王少风回来之后,用力将四根树干深深插入地下,摆成一个只容得下一个人坐下的正方形,接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半人高的四根树干上,这样就建成了一个临时简易的帐篷。
他先帮鹤源取下她的背包,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让她躲进“帐篷”底下,然后她蹲在她身边帮着她从背包里取出食物和水并塞给她,沉声嘱咐道:“这里有巧克力,吃了可以补充热量,赶快吃下去。”
鹤源躲在小小的“帐篷”下面,此时她的内心充满了温暖,她抱着双膝两只眼睛发热的撕开了手里的巧克力包装,她感激的望着蹲在她面前的王少风。
他的脸庞不停的被雨水冲刷,而他却用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她遮风避雨,他的这份关怀,她究竟要怎样才能还得上呢。
其余三人看到王少风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还能对鹤源关怀备至,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情意,竟默契的不忍心再开他的玩笑。
五个人就这样躲在距离军火库三百米之外的地方就着雨水吃着压缩饼干充饥,鹤源怀里抱着摄像机三口并作两口的将一块巧克力吃完了,她好久没有尝过这么饿的滋味了,她觉得现在如果给她一整只烧鸡,她也一定全部吃得下。
王少风看到鹤源将巧克力吃完,这才放心的坐在她身边的泥泞里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吃起来,鹤源见状拧开手中的水壶递给他,并对他说:“喝口水吧。”
王少风接过水壶的刹那触碰到了鹤源冰冷的手指,他的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轻柔的对她说:“鹤源,不如你现在回去吧,你跟着我们走到这里,该拍的你也都拍到了,你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没必要再跟着我们走下去了。”
鹤源一听王少风要让她走,立刻瞪大眼睛盯着他,语气坚定的不容拒绝:“我不会走的,我不要做逃兵,我已经跟着你走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出,你们的任务没有完成,而我的也同样没有。”
王少风看着鹤源倔强的小脸,胸口猛缩了起来,最让他心动的就是她的这幅模样,但是她这样可爱的一面已经注定了不是属于他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王少风说着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将支在鹤源头顶上的衣服取下来重新穿上,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鹤源仰着头不惧雨水冲刷深深的了王少风一眼,然后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她拉着王少风的手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将摄像头扛在肩上打开电源准备拍摄,她告诉自己,从这一刻起真正的战火就要来了。
就在几人刚出脚步他们同时看到了三百米之外的树林里冲出一支冲锋战队,目测有三十人,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几秒钟之内已经分散将军火库重重包围了。
王少风皱眉,难道就在刚才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有人先潜进了军火库寻找火焰匕首?
就在几个人迟疑不已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激烈的枪声,瞬间黄色的烟雾四下升起,军火库外包围的清扫队员瞬间被消灭了四分之一。
除了鹤源之外的四人都猜测到了,军火库里除了火焰匕首之外还有枪支弹药以供考核队员补充,从刚才交火的火力来看屋内的队员不会低于四人,而且他们一定在取了匕首之后做了严密的突围计划。
同时这也让他们看出除了他们之外别的队员之间也是选择的联盟模式,如此一来,如果再有一支队伍进去,那么火焰匕首就会被人提前抢光,他们只有看热闹的份了。
远处的军火库激战正酣,五人趁乱又向前推进了一百多米,鹤源一直扛着摄像机拍摄,她只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了。这时王少风注意到军火库后方正有一个五人小组迅速搭成人梯往窗内投放炸弹,他连忙举手让大家停下脚步。
“大家快趴下!”王少风说着一只手已经拉着鹤源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身边。
“不必这么认真吧,我们离他们还有那么远呢。”刘明山口中抱怨着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疑,已经快速抱头蹲下了。
刘辉蹲在刘明山身后解释道:“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那枚手雷足以让方圆一百米夷为平地。”
就在时此他们看到刚才被扔进窗内的那枚手雷竟然在下一秒又被扔了出来,而就在扔出来的那一刻,手雷在空中爆炸了。
鹤源抬起头看到远处白茫一片,她有些后怕如果刚才他们再冒近一点恐怕也会被波及“丧命”,但同时她不无疑惑的问:“既然手雷的威力这么大,刚才清扫队员为什么要向军火库内扔火雷啊,难道他们准备玉石俱焚吗?”
其余四个人相视一笑,刘明山拍了拍额头的泥回答道:“你也知道那是军火库的嘛,修的跟铁桶一样坚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炸毁,所以他们只是想炸死里面的人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想炸人那队哥们儿应该是被报销了。”
由于天空还一直下着雨,远处白色的烟雾消散的很快,不过仍能看到空中飘散着多缕黄色烟雾,看来刚才包围军火库的那队人马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时几人同时看到就在刚才被扔进手雷的窗口正有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先后来一共五人,鹤源不禁暗忖,如此看来十把火焰匕首已经被人抢先夺去了五把。
王少风从地上站起来,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方白烟渐渐散去的军火库沉声道:“现在该我们上了!”
几人迅速移动到军火库外,王少风将现场的情况仔细观察了一遍,确定没有幸存的清扫队员之后才示意大家进入军火库。
这时一个刚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捡冲锋枪的清扫队员看着站在门边正准备进去的五个人一脸轻嘲的冲他们说:“哥们儿,你们挺能拣漏儿的啊,我可提醒你们,别以为我们报销了就没有收拾你们了,三分钟之内照样会有另一队人包围这里。”
刘明山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嫌弃之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一个死人在这废什么话呀,赶紧回去向咱队长领板子去吧。”
那名清扫队员并不介意刘明山的态度,耸耸肩无所谓的叹道:“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五人不再理会正在军火库外整理队伍的“全军覆没”的清扫队员,快速进入到了军火库。
一进去鹤源便看傻眼了,别看这座“军火库”外面看来只是一座简易的白房子,没想到内部布置的竟真的和电影里的军火库一模一样,里面轻重机关枪、手枪、手雷、子弹一应俱全,一排一排的箱子占据了军火库三分二的空间。鹤源扛起摄像机对着这座临时搭建的军火库拍摄起来,每个角落都不愿放过,其余四人也迅速开始翻找剩余的火焰匕首。
这时鹤源走到墙角的堆放手雷的一排木箱前,她看到上面竟有一个精致的小箱子,她出于好奇便打开了,没想到里面竟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望远镜,望远镜金属身军绿色,鹤源看了之后便爱不释手,忍不住将摄像机都放在一边拿起望远镜放在手里把玩起来。
她对准着睛向着四周望去,惊讶的感叹这样高精准的望远镜她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比市面上卖的旅游用的望远镜千倍不止。
王少风注意到鹤源正十分惊喜的把弄着手中的望远镜,细心的对她说:“鹤源,在我们找到火焰匕首之前,你用望远镜站在门口替我们把风吧。”
鹤源一听王少风让她把风,心想这把望远镜正好有了用武之地,于是她将望远镜挂在脖子里走到门板后面开始用望远镜朝外面四周望去。
借助望远镜,房子前方五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她都一览无遗,这时她看到远外树林的山坡下正俯冲下来一支四人小队,不过从衣服看出是考核队员,鹤源一颗紧张的心得以缓出一口气,她回过头对王少风他们通报道:“你们快点,又有一支小队来了,一共四人。”
就在鹤源说话的时候,他们终于墙边最底下的一只箱子里找到了三把火焰匕首,下一秒那支四人小组已经破门而入,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好在鹤源闪身及时,否则她的鼻子恐怕要被门板拍塌陷了吧。
刘辉手里还没有火焰匕首,他思忖了一下眼下的情景立刻对王少风说:“少风你们三个人快走,我找到匕首之后立刻赶上你们。”
王少风心里清楚此时清扫队员的人还没有赶来正是他们脱身的最佳时机,但是他心里更清楚火焰匕首只剩下一把,如果刘辉留下来,就预示这间屋子里的五名队员要争夺同一火焰匕首,他绝对不能做这种抛弃战友的事情。
王少风突然正色对刘明山和安光耀道:“我们快帮刘辉找火焰匕首,我们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两人个听到王少风的命令,心里也明白过来了如果他们先走刘辉即将要面临的境地,于是他们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翻找。
刚进来的小组四人听出了王少风话里有话,于是也不敢迟疑的开始翻找起来,由于大家平日里都是一起训练的战友,虽说有来自同部队的士兵结伙的现象,但是大家毕竟在一起同甘共苦的一个月,所以此时对方小组的领队沈靖宇忍不住问王少风:“少风,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是吗?我看到外面全是被干掉的清扫队员,应该不是你们的杰作吧?”
王少风察觉出沈靖宇是想套他的话,他一边不停的搜寻着军火箱一边点头应道:“是有人来过了。”
沈靖宇的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追问道:“一共几个人,火焰匕首还剩几把?”
王少风终于意识到赵正尧当初说只有十把匕首是在他们中间埋下了一场多么残酷的竞争,他一向不屑与人相争,但是这次不同,他一定要带领如此信任他的刘明山他们取得胜利,更何况他还带着鹤源这个小跟班呢,如果就这么输了,他岂不是在鹤源面前很没面子。
一旁的刘明山也听出了沈靖宇的意图,怕王少风不好意回答,抢先冲沈靖宇发难道:“我说老沈你哪那么多废话啊,咱们公平竞争谁找到就是谁的,问那么多干嘛。”
沈靖宇被刘明山的话说的脸上发热,但他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几个人都在埋头寻找着最后一把火焰匕首,而鹤源仍一直站在门后观察着外面的情形,听着他们的对话紧张的手里全是细密的汗。
她也意识到了这场竞争是多么残酷,平日里一起吃苦训练的战友兄弟转眼间便成了竞争对手,而且淘汰的方式还是那么残忍,她非常能理解他们之中每个人心里的斗争和坚毅。
突然一组十几人的小队出现在鹤源望远镜的另一端,她借着望远镜清晰的看到一队黑衣清扫队员正迅速朝着军火库这里移动,这支队伍和刚才那组全部报销的清扫队员一样全副武装,但是她却注意到了这支队伍带头的人身上穿的却是和考核队员很接近的迷彩训练服,这样格格不入的一个人吸引了她全部的视线。
随着脚步的移动,鹤源渐渐感觉到那人的身形和步伐越来越熟悉,那矫健的步履和压倒一切的威严气场使她整个人呼吸一滞。
是赵正尧,鹤源认出了带队的那个人正是赵正尧。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指挥所等待着完成任务的队员向他交上火焰匕首吗?
那高大威猛的身影越来越靠近,突然那人身形一顿,两只锐利又带着戏谑的眼睛竟隔着望远镜直射过来,鹤源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也不禁后退了一步。
那样的眼神,就犹如第一次见到他被他发现她正在偷拍他时一样,威严摄人又带着几分戏弄,使人一时竟会忘了呼吸。
他一定认出了她,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距离那么远他怎么那样有自信判断望风的人就是她呢?
收回心头的惊讶,鹤源回过头冲着室内所有的人喊:“清扫队的人来了!”
“我找到了!”与此同时刘辉也终于在角落里的一箱手雷下面找到了最后一把火焰匕首。
“走!”王少风没有丝毫犹豫的当即命令道。
鹤源看到王少风他们已经站在了后墙的窗下,她知道那就是第一支小队逃离的窗子,于是提了她的摄像机之后迅速跑到了王少风身边。
刘辉和安光耀两人抱手搭成人梯让鹤源先上,没等鹤源迟疑,王少风已经夺过她手里的摄像机交到刘明山手中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帮她踩在了半蹲着的安光耀肩上,鹤源不敢再迟疑立刻双手扒住了窗户,就在她即将钻出窗户的那一刹,他听到了一声男人的闷哼。
她惊愕的回头看去,原来是沈靖宇,他竟然趁刘辉不注意一拳击在了他的后颈上抢走了他手中的火焰匕首。
王少风一看刘辉倒地立刻红了眼盯着沈靖宇伸出手一步步逼近他,冰冷的说道:“我现在让你交出来!”
沈靖宇将火焰匕首弯腰塞入军靴中,然后对视着王少风同样冷冷的说:“竞争就是这样,优胜劣汰,我凭什么要交出来,我们二十五个人只有十把匕首,注定是要争的!”
鹤源趴在窗子上回过头情急的叫道:“你们要打出去打,清扫队的人马上到,如果你们都失败了,火焰匕首就是后面队员的了。”
王少风出离的愤怒被鹤源的喊叫拉回了理智,他立刻回过头厉声道:“你快下去,刘辉、光耀你们也走,快!”
鹤源看到王少风冷厉的表情不敢再拖沓双腿站在两米高的窗台上闭着眼睛猛的就跳了下去,她本以为自己会摔个跟头,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接在了一个怀里。
双手抵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鹤源瞬间惊愕的睁大双眼,接着涂了一脸迷彩的赵正尧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那张被迷彩遮掩住光华的俊脸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没待她开口惊呼她已经被赵正尧捂住了嘴巴抱着退到了墙角里。
接着不知窗下有埋伏的刘明山和安光耀先后跳了出来,鹤源被赵正尧困在怀里捂着嘴巴目睹着刘明山和安光耀中了埋伏。
二人回过身发现中了埋伏,直接开始了和他们的近身搏击战,刘明山和安光耀被四人包围,他们拼尽全力所使的招式全是在训练场上训练的致命招式,安光耀是格斗王,一招一式狠辣凌厉,一旁温香软玉抱在怀的赵正尧看的满眼赞赏。
鹤源困在赵正尧的怀中,拼命用力扯着他壮硕的手臂想要移开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别乱动。”赵正尧猛一用力将鹤源整个身子都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俯首在她耳边暧昧的吐气,“不许乱动,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了。”
雨继续下着,鹤源在赵正尧怀里“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这时赵正尧看到她脸颊上竟被自己掐出了几道红指印,他暗自懊悔了一下自己用力过大,接着连忙松开了她的脸颊,但却将她的身子抱得更紧了。
他高大的身躯轻易就将她瘦弱的身子湮没在怀中,从他的背影看去完全看不出他怀里正抱着一个人。
鹤源得以喘息,仰头愤怒的瞪着赵正尧,喘着粗气低吼道:“赵大队长,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如果这不是一场演习,我可是根本不存在的人,你说什么俘虏。”
赵正尧听着鹤源理直气壮的发火,似乎中惩罚性的双手握着她的腰肢猛的撞了自己一下,然后盯着她盛满愤怒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是不存在的人,那么王少风就不用为你挡风遮雨了,刚才就更不用抱你了。”
鹤源凝眸愕然的瞪着赵正尧,而此时他也正用着孩子般倔强的眼神贺词着她,鹤源倏尔就笑了出来,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他的下巴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吃醋了吧?”
赵正尧盯着鹤源承认道:“对,我就是吃醋了,你可别忘了,你是我赵正尧的女人!”
鹤源被他火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忍不住锤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娇嗔道:“你身为教官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吃非醋,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赵正尧捉住她的手,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雨越下越大,将她白皙的小脸冲刷的多了一丝惨白,他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来戴在了她头上,然后眼神落在了她胸前的望远镜上,魅惑的一笑,问道:“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鹤源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胸前的望远镜上,不可置信的抬头问他:“这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拿这个?”
赵正尧得意挑眉,接着眼神氤氲着暧昧与**的俯首在她耳边低吟:“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这辈子你注意逃不出铁视线了。”
鹤源伴着雨声听着耳边令她面红耳赤的情话,她的心犹如小鹿乱撞,一时间竟忘记了这里是残酷的考核战场,而她面前站着这个鬼魅一般神出鬼没的男人就是这场考核的主考官。
与此同时,在军火库内王少风站在窗台前回头看了一眼一只手已经拉开手雷铁环的刘辉,转过身含泪跳了下去。
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军火库内荡起了滚滚白烟,而他因为及时跳出才得以幸存。
王少风落地之后看到刘明山和安光耀正在与人搏斗,他立刻就要上前帮助他们解决战斗,却突然看到鹤源被人被在角落里,他来不及多想,冲着她叫道:“鹤源,你没事吧?你别怕我来救你!”
王少风说话间已经朝着鹤源的方位冲去,这时怀里抱着鹤源的赵正尧眼角瞥了一眼王少风,嘴角露出一丝轻淡的笑,这个愣头青是想在他的女人面前上演英雄救美吗。
其实王少风是看到鹤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一时被惊讶冲晕了头脑,鹤源在这场演习中只是一名跟踪拍摄的记者,有谁对她对手呢。
就在王少风一心扑向鹤源的时候,一只脚贴着地面飞速向他铲来,由于他心系鹤源躲闪不及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突袭他的那名清扫队员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朝着他滚落的地方凌厉的扑过身去,王少风身手敏捷的就势翻滚两下避开了致使的一脚,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个人对峙片刻,立刻开始了激烈的搏击。
对方出手凌厉果决,每一招都是必杀技,看样子他们是想尽快解决战斗。
好在王少风身手不差,他的加入也使刚才还是二对四明显处于下风的态势,立刻得到了扭转,现在三对四,再加上安光耀是全军格斗王,以一敌二完全不是问题,但双方要想尽快战斗恐怕不太可能。
而这时抱着鹤源栖身于角落的赵正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他玩味的看了一眼怀中正目不转晴的望着眼前交手的两队人员,突然一丝冰冷塞进了她的手心,她惊叫了一声,低头看到赵正尧正将一把全身乌黑的匕首交到她的手中。
“杀了我。”赵正尧冲鹤源轻轻的吐气,那双深邃的眼睛散发出一丝迷蒙的性感。
鹤源呆呆的望着他,不懂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但是注视着他的眼睛,她竟然被他无形中的魔力深深的吸引了,此时他的眼神中说不清是深情、探究还是戏谑,那张英俊刚毅的脸也因这过份复杂的眼神而变得虚幻魅惑。
“只有杀了我,他们才能活下去。”赵正尧贴着鹤源的面低吟的诉说,他的唇几乎触碰到她的,他的鼻音间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他不得不承认,她眼神里那种懵懂和压抑的愠怒让他上瘾,他爱极了戏弄她的感觉。
鹤源手里紧握着匕首,拧眉微愠的冲他说:“你干吗,我现在不想跟你开玩笑。”
赵正尧却勾唇一笑,“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他们三分钟之内解决不了战斗,另一组队员就会赶到,到时自然会有另一队清扫队员包围这里。”
雨一直在下,雨滴打在鹤源的帽檐上浅起一串串的水花,她看着赵正尧,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她握着手里的匕首只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在演习,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手里正拿一把匕首面对他,她就感到无边的恐惧,虽然她从心里还不承认他们已经是夫妻,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如果从此以后他将在她的生命中消失,那样的空虚和恐惧已经上升成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不能这么做,我害怕。”鹤源说着就要将匕首重新还给赵正尧。
赵正尧一把握住她的手,轻眨了下眼睛笑说:“你是舍不得我吗,放心,这只是演习,我不会真的让你谋杀亲夫的。”他说着已经紧握着鹤源的手让她手里的刀锋直指自己的心口。
他深深的望着她,故意用调笑掩饰眼中的深情,“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学会握紧手中的匕首保护好自己,这样你才有资格等着我回来。”
随着赵正尧口中吐出最后一个字,他手中一紧带着鹤源的手用力朝着自己的心中刺了一下,一股黄色的烟雾自他背后升起,瞬间弥漫他全身,鹤源望着他挺拔威猛的身躯,只感觉鼻腔内一股压抑的感觉刺激着她的泪腺,使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赵正尧拍拍鹤源的肩膀,侧过身轻不可闻的在背后打了个响指,接着王少风三人竟轻易就制服了正在与他们搏击的四名劲敌,四缕黄色烟雾升腾而起,王少风立刻跑来拉鹤源的手。
“鹤源,你没事吧?”王少风跑到鹤源近前一脸关切的问道。
鹤源的手下意识的闪避了一下放在了身后,她敛眉摇摇头,王少风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直钳制着鹤源的男人竟然是队长赵正尧。
收起惊愕和心头更加清晰的钝痛,他清楚的明白这样的演习赵正尧身为队长根本无须亲自参加清扫,那么他这么做的目标只有一个。
王少风隐忍的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鹤源,然后向赵正尧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队长,王少风带战友刘明山、安光耀向您报到。”
赵正尧正了身,向王少风回敬了一个军礼,这时刘明山和安光耀也认出了赵正尧,一起向这边跑来。
鹤源突然想到自己的摄像机,于是冲王少风着急的说了一句:“我去取我的摄像机,你们在这里等我。”
王少风本能的欲拉住她让自己替她跑一趟,可是赵正尧就面前他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伸在了半空中的手,转而生硬的叮嘱了一句:“快去快回。”
鹤源转身绕过军火库向前门跑去,由于下雨跑滑,她刚进门便因脚上沾的湿泥摔倒在地,待她挣扎着弯腰爬起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刘辉就瘫坐在她面前的一排军火箱子旁,鹤源见他两眼无神脸色苍白,焦急之下顾不得站起身直接向前爬了几步然后跪在他身边关心的询问他:“刘辉,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刘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怔了一下之后两只眼睛才聚焦,他看到眼前的鹤源立刻皱眉紧张的问:“你怎么在这?王少风他们呢,不会是被淘汰了吧?”
鹤源连忙安慰道:“没有没有,他们暂时安全,我是回来取我的摄像机的。”
刘辉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没有淘汰就好,没有淘汰就好。”
鹤源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眼前失魂落魄的刘辉让人心疼。
“我说刘辉你图的什么呀,你自己跑不掉就不跑呗,偏偏拉了手雷让我们也跟着一起遭殃,白白浪费了两个名额,我说你何苦呢。”一旁同样瘫坐在地上的沈靖宇冲着刘辉发牢骚。
其实沈靖宇早已将刘辉恨的牙根氧氧,但是事到如今他们都无力回天,他的一腔怒火只好转化为深深的悔恨和无可奈何,毕竟是他暗箭伤人在先,刘辉还击他也是无可厚非,只是白白连累了跟着自己的三个兄弟。
刘辉捂着自己的后颈瞥了一眼沈靖宇,接着起身走到鹤源放摄像机的军火箱前取了摄像机,然后步履机械的返回到鹤源身边冲她伸出手。
鹤源心疼的望了刘辉一眼,然后借他手下的力道从地上站了起来,刘辉将摄像机交给鹤源后对她说:“你告诉王少风,如果他不能保明山和光耀一起通过考核,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鹤源接过摄像机,虽然她不明白刘辉说的什么意思,仍是冲他郑重的点点头。
提着摄像机回到军火库后面,赵正尧和另外四名清扫队员已经不见了踪影,鹤源并没有多问,只是怔怔的看了一眼她和赵正尧之前站过的位置,感觉自己手中还残留着那把匕首的冰冷。
四人迅速离开了军火库,冲进雨雾中的四道身影显得那么坚韧和情深。
王少风告诉他们,他们三人从后窗跳出去之后,刘辉被沈靖宇一掌击中后颈整个人神智昏沉,当时情况紧急,他怕拖累王少风,竟然在清扫队员冲进军火库的那一刻从身上掏出一枚手雷逼王少风一个人先走,王少风无奈之下只能跳窗逃离,留下了刘辉拉开手雷与清扫队员玉石俱焚。
鹤源听完王少风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她没有想到之前和王少风打架最凶的刘辉,在关键时刻竟然会主动放弃自己成全他。
天色越来越晚,雨势丝毫不见小,四人筋疲力尽的摆脱了追兵终于来到了河边,河对岸的几座军用帐篷灯火通明,鹤源看着眼前的独木桥,心里就像被雨水不停击打的河面不能平复,这短短的一天她所遭遇和面对的竟比自己活过的二十多年还要惊心动魄。
“你们看到了吗?前方就是胜利的光明,我们终于成功了!”刘明山看着对岸的灯光激动的冲大家叫道。
王少风眼神坚毅的望着河对岸,眼神里胜利的激荡之后覆满了浅浅的冰霜,他心里无比清楚演习结束也就意味着鹤源的驻军任务告一段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每天见到她了。
仔细想想这一个月,他觉得仿佛做了一个梦,从来没有哪个女孩能让高傲如他心生向住,自从注意到她,他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见到她,每当看到她的笑脸他都会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他的才华、他的智慧和他的勇武他分分钟都想献宝似的在她面前卖弄,他一向恃才傲物却在她面前扮演起耍宝逗贫的哥们儿角色。
“我背你过去吧。”王少风转过身定定的望着鹤源,无形中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恳求和孤勇。
王少风的声音使鹤源打了一个冷战,她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所有内容,但是她怕被赵正尧看到,她怕因为她的关系而让赵正尧再对他们做出苛刻的要求,所以她咬着牙后退了一小步,以此暗示自己的拒绝。
“不用了,我可以的。”她说着已经一个人率先踏上了独木桥。
王少风怕她摔暗自握紧了一下拳头跟了上,小心周全的护在她左右,四人渡过独木桥来到指挥总部的帐篷里,赵正尧竟然已经一身清爽的坐在了办公椅后面。
指挥所里只有他一个人,四个人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对着电脑忙碌些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便看到四个人一身疲惫和雨水的站在那里。
“哟,你们终于到了,比我预计的晚了半个小时。”赵正尧说着合起键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少风三人一齐立正向赵正尧敬礼:“报告队长,王少风、刘明山、安光耀完成任务向您报到!”
赵正尧踱到他们身边目光深邃炯亮的将三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向他们伸出手,“火焰匕首呢?”
三个人连忙从自己的靴子里取出匕首交给赵正尧,赵正尧接过火焰匕首佯装一幅嫌弃的表情:“你们这批新兵蛋子是不是都商量好的,都要把我的火焰匕首往臭鞋里面塞。”
三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赵正尧掂了掂手中的三把匕首对他们说:“恭喜你们顺利通过考核任务,这三把匕首会分别刻上你们的名字后交还给你们,这把火焰匕首就是你们身为第一特种作战大队一员的徽章!好了,快去休息吧,另一支帐篷里正给你们炖着羊肉呢。”
三个人再次向赵正尧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离开的时候王少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并不打算离开的鹤源,眼神黯然的转过头去,就在他们迈步离开的时候,鹤源开口轻声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向队长说,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王少风隐约想到鹤源要和赵正尧说些什么,望着她的眼神不免有些担心,但他一时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只好和刘明山、安光耀一起离开了帐篷。
三人离开之后,赵正尧转过身走到浑身打冷战的鹤源身边,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冰冷的面颊,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即洞悉而不留情的轻声说道:“如果你是想为某个人求情,我劝你不要开口。”
他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轻揉着她的发端冲她温柔诱哄着,“隔壁帐篷里炖着肉,你如果想吃就留下来就陪我一起吃顿晚饭,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回去之后你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你这么辛苦了。”
“刘辉他是为了成全王少风才选择牺牲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之前遭人暗算,是他人犯规在先,所以刘辉不应该被淘汰。”鹤源对赵正尧的温柔诱哄充耳不闻,她严肃着一张小脸冲着他据理力争。
赵正尧丝毫没有惊讶的勾唇一笑,挑起她的下巴充满疼爱和纵容的说:“我正义的女神,在这里我并没有制定规则,所以刘辉的淘汰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需要为他鸣不平。”
鹤源却一把推开他的手压抑着情绪的低声吼道:“任何事物都有规则,刘辉参加这次考核心中一直秉承着正义,可是他却被人暗算,你身为队长不替他伸张正义反而助长不正之风,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多年的梦想和坚持破灭吗!”
赵正尧脸上温柔的线条逐渐冷硬了下来,他严肃的盯着上鹤源,他的眼神使鹤源不禁瑟缩一下,但是她随即还击的瞪着他。
事关刘辉的去留,她绝对不能在赵正尧面前败下阵来。
赵正尧说:“这次的去留并不意味着任何人的梦想破灭,他们是军人,身为军人就算不能加入特种作战大队也一样是国家的屏障和利剑,在战场上,敌情瞬息万变,敌人往往会在最出其不意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所以在考核中没有规则,因为战场本无规则。”
鹤源听着赵正尧的话,两只眼睛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她倔强的扭过头去不愿被赵正尧看到,可是这怎能逃得了赵正尧的双眼。
他看着她倔强又脆弱的模样,不禁心头一软,他伸出双臂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俯首在她耳边柔声道:“乖,你说什么任何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可是这里是军营,我必须对得起我手中的权力。”
鹤源听着赵正尧磁性蛊惑的声音,差一点她就沦陷了,她太累了,真的好想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好好睡一觉,可是她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刘辉在军火库一脸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的情形,她用力推开赵正尧,冲他叫道:“你让刘辉留下,以他的能力绝对对得起你手中的权力!”
赵正尧忍不住火大,要知道在特种作战大队任何人都不敢对他做出决定提出一丝质疑,可是今天他竟然对着这个小女人好话说尽。可她仍是如此任性,实在是缺乏管教,他身为丈夫有责任有义务好好管教她一翻,这里是军营,他绝对不能让她的任性来左右自己的决定。
“施鹤源,我最后告诉你一遍,请你尊重考核的成绩,淘汰的学员没有复活的机会!”赵正尧挺直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紧抿着小嘴的鹤源,一字一句的对她说。
鹤源明白事到如今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面对着突然严肃的赵正尧,她的心里充满着不甘,她抬起头对视着他,索性任性到底:“好,我现在就站到外面去,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一直站着,你就当是关我禁闭好了。”
鹤源说完转过身撩开帐篷便冲进了夜幕中的大雨,赵正尧顿时气火攻心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他胸膛剧烈起伏,胸口发闷,这个小女人到底是在公然挑战他的权威还是在挑战他对她纵容的底线?
鹤源站在大雨之中面对着赵正尧的帐篷,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任性了,但她心底有个声音就是想挑战赵正尧,她自己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了。
天越来越黑,远处的河对岸不时传来几声枪响,鹤源知道一定是剩下的队员在拼命争取最后两个名额。雨水打在脸上她已经感觉不到冰凉,奔跑了一整天没吃过什么东西,她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但她仍是提着一口气倔强的站在那不肯屈从。
赵正尧站在帐篷里与鹤源只有一面门帘之司,他只要想到鹤源削瘦娇弱的身子站在大雨中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他身为军人,同时更是第一特种作战大队的队长,他告诉自己不能将感情的事情带到工作中来,之前他家老爷子不能改变他的原则,此时他最爱的女人依旧不可以。
忽然一阵羊肉的香味穿透雨幕朝着鹤源扑来,她忍不住多嗅了两下,肚子立刻发出咕咕声作为回应,接着他看到冯凯提着一只军用饭盒正朝着赵正尧的帐篷走来。
远处的冯凯隐约看到队长的帐篷前站着一人影,他警惕的走上前来看到原来是鹤源,借着帐篷门帘缝隙透出的光他看到鹤源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是她眉宇间的倔强却让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和她说,好在鹤源也并有要和他说话的打算,他才得已沉默的转过身走进队长的帐篷。
掀帘进去,冯凯便看到赵正尧同样表情不善的笔直的站在那,他心里大概清白了队长和鹤源两个人之前一定有什么不愉快的谈话。
本来就清冷不善言辞的冯凯此时恨不得化为一团空气消失掉,他提着手中的饭盒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向赵正尧陈述:“队长,施记者她在雨中站着。”
赵正尧横了他一眼,他立刻吓得噤声,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后说:“队长羊肉做好了,我给你放在这了你趁热吃。”说完不等赵正尧批准便一溜逃出了帐篷。
冯凯离开之后,赵正尧看了一眼桌上的饭盒,想到鹤源一整天还没有吃东西,心底不禁柔软了几分,同时他却又想到她的倔强和任性,心头更加恼怒不已,他一甩帘子迈了出去,冲着站在雨中的鹤源低声吼道:“你准备站到什么时候?我劝你还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鹤源冷眼盯着他,强忍着嘴唇的颤抖回道:“我要站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赵正尧大步迈到鹤源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捏起她的下巴,这是他最后的忍耐,如果换作了别人早就罚去做强训了,他贴着面冲她警告,:“丫头,我现在找人送你回去,你乖乖听话,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我不要,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想让事情还原到他的本来面目。”鹤源抬起手用力的扯着赵正尧的铁腕,却不能动他分毫。
他手下更加重了力道,另一支手已经揽上了她的腰枝,冲着她的耳边深吐气道:“你再这样我只有用强了,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鹤源感受到了赵正尧压迫的力量,忍不住想要后退,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紧绷的身体犹如一只饱满的气球嘣的一声炸裂了,紧接着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赵正尧感受到自己手下一软她整个人竟向下滑去,他心头一惊连忙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看着她在夜色中毫无生气的小脸,他全然忘了还有两个名额没有通过等待他审核,他大吼一声让冯凯将车开过来,然后抱着鹤源坐车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开之后,在王少风三人休息的帐篷里,刘明山回过身一脸钦佩的说道:“没想到鹤源这么讲义气,竟然为了刘辉淋雨威胁队长,刘辉之前可还骂过她呢,她竟然一点也不记仇,以我前真是小看她了。”
一旁的安光耀看着脸色难看的王少风,暗里偷偷的扯了一下刘明山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刘明山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多了嘴,刚才他们三个人听到队长大叫冯凯开车,从帐篷里都看到队长抱着昏倒的鹤源离开的情形,王少风的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空被雨水冲刷的蔚蓝澄亮,东方欲晓,一缕缕红纱般的朝霞围绕着初升的太阳,勾勒出一幅旖旎的水墨画。
鹤源脑袋昏沉的从睡梦中醒来,眼皮沉重酸涩,她微睁几下才适应了室内的光亮,一侧脸竟然看到了赵正尧坐在自己的妆台前双手抱胸闭目休息。
她撑着床边欲坐起身子,却感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她忽然注意到自己已经换上了平日穿的睡衣,不禁暗自惊呼了一声。
赵正尧闻声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鹤源已经醒了于是欣慰的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了过去,他高大的身子俯下来鹤源立刻被一大片阴影覆盖。
他注视着她,眼神里流露着无奈之后妥协,但更多的却是浓到化不开的宠爱,鹤源被这样暧昧的姿态的压迫的喘不过来气,她只好瞪着他质问道:“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小叶呢?”
赵正尧勾了勾唇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吐气:“老公帮老婆换衣服哪里还用外人帮忙呢。”
第一百零三章
鹤源推开赵正尧,想从床上坐起来,赵正尧看她一幅吃力的表情眸色一紧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被窝里扶了出来,然后他的两只手稳稳的握着她瘦削的肩头,漆黑的眸子里有星光闪烁,他一脸认真的对她说:“鉴于刘辉昨天在考核现场使用的手雷是他在排雷时私自收藏起来的,所以昨天他亲自引爆手雷对考核成绩和其他队员产生了不公平影响,大队决定让刘辉和其他在场的四名队员重新参加考核,最后合格的名额只有一个,就看刘辉争不争了。”
鹤源惊愕的望着赵正尧,她不明白赵正尧的态度怎么在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难道是为了她吗?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自己在赵正尧心目中的位置会有这么重要,竟然会让他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改变,想到这,她不禁怔怔的望着赵正尧。
赵正尧看鹤源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不禁伸出手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尖,微笑着说:“如果刘辉不能赢下这个名额,那他真对不起你为他淋雨一场了。”
鹤源一时间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她怔仲了好久才想起“谢谢你”这三个字,当然这三字在赵正尧为了她所做的一切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赵正尧眼中的温暖轻轻的笼罩着鹤源,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她而改变之前自己一直追求的处事原则,看来她对他的魔力比他意识到的还要深沉。
他轻持她的发端,语气温柔的犹如两个人已是老夫老妻一般,那种融入岁月的深情可以使任何人的心都变得柔软,他对她说:“昨天晚上赵斌给我打电话说要为考核合格的成员开一个迎新会,顺便给你送行,我知道你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就帮你推了,等你身体恢复了,哪天你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准王少风他们几个的假,让他们和你好好聚聚。”
鹤源感受着赵正尧的深情和他贴心周全的安排,她深深的体会到了被一个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当宝贝一样呵护着的幸福和惶恐。
鹤源明亮而颤抖的眼神紧紧盯着赵正尧,眼神里有着太多的欲语,她害怕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要如何接受,更害怕自己会辜负这份深情。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会很危险的。”赵正尧在她耳边吐气间,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
鹤源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一颗心狂跳个不停,她来不及注视他眼中跳跃的火焰便他一把扣住后脑勺霸道的索吻。
他的吻温柔而缠绵,犹如柔润的花瓣扫过心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拂着她的手,惹来浑身一阵阵的颤栗。他感受着她一如既往的生涩,他并不着急启开她的贝齿,而是在她湿润娇嫩的唇间辗转留恋。
浑身无力的鹤源因赵正尧的吻而更加虚弱,她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生怕一不留神整个会倒在床上,那样恐怕更激发他更大的狼性。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赵正尧渐渐意识到他再次被这丫头折磨疯了,不知怎么他的大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昨天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以淋雨的方式来要胁他,他顿时心火难耐,忍不住开始啃噬她的唇瓣来以此惩罚她,鹤源吃痛的嘤咛了一声,但这声轻不可闻的呻.吟却更加刺激了赵正尧体内压抑的**,他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紧紧扣着她的脑袋,火舌开始了猛烈的进攻。鹤源被赵正尧的霸道和强势震摄住了,她开始用力的反抗,可是她所有力气在他下便犹如石沉大海,在他轮番攻击下终于撬开了她的牙关,他心尖颤动了一下猛的将她在了身下开始了无边了索取。
鹤源的呻吟之声自喉头溢出,一声声索魂勾命,赵正尧压抑不住欲火一把扯开她胸前的睡衣,他望着眼前白脂一般的肌肤只觉得喉头仿佛被人扼住快要窒息,他急喘的呼吸着空气,然后眼神下滑,停留在了那片被轻轻遮挡的起伏之上,理智一点点沦陷的他伸出粗烈的手掌一把握住那抹浑圆,那一雯他的喉间发出一声餍足的低吟,然后红着眼睛俯下身贪婪的含住了她胸前的敏感,鹤源被这陌生而**的**吓得惊声大叫了一声,赵正尧伸出手掌轻轻覆在了她的嘴唇,那只灵巧霸道的舌却更加重了力道,浑身的酥麻和羞耻感刺激着鹤源,使她的眼泪扑籁扑籁往下掉。
赵正尧浑身燥热压抑急需爆发,但是感觉到鹤源正在他身下哭泣,他立刻停下了动作顺手扯过被子包往她胸前的春光,他低头附在她耳边充满心疼和愧疚的说:“丫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是我太心急了,乖,快别哭了,你再哭我真觉得自己是浑蛋了。”
鹤源被赵正尧的话逗笑,她含着眼泪望着他深邃迷人**未退的双眼,冲他低声骂道:“你就是浑蛋,大色狼,每次单独和你在一起你总要欺负我。”
赵正尧看着鹤源梨花带雨的模样狠狠压制着体内的欲火,却忍不住轻咬了下她的鼻尖,声音蛊惑而充满磁性的说:“你别忘了,你亲口说过你还欠我一次洞房呢,我每次都想讨债你却总是赖账。”
鹤源心虚的偏过头,接着便说:“我那是中了你的骗局之后才说的,不作数。”
赵正尧看到鹤源不再哭泣,欣慰的捉住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心口,眼神宠溺的说:“你说不作数可不算,我可一直记在这里了。”
鹤源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贴着他精壮的胸膛,仿佛隔着皮肉她都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叩击着她感情的防线,这种震撼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却一时不舍得移开。
赵正尧将鹤源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这个周末,你抽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房子吧。”
房子?鹤源的心跳紧张的漏了半拍,他什么意思,是要提出同居了吗?
不过,她却装傻的望着他,偏头问道:“你准备买房吗?你不是一直和赵叔叔住在一起吗?”
赵正尧知道鹤源的小心思,浅笑的答道:“不是买房子,而是让女主人去决定房子的装修风格。”
鹤源低垂眉眼,掩饰双瞳的波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正尧轻声一笑,望着她逃避的双眼低沉的说:“丫头,房子离这里不远,离我家也不远,我们想看两边的老人都很方便,我想你和我搬进去,我想你能在我们的新房子完成你对我的承诺。”
鹤源听着赵正尧深沉富有磁性的噪音,那充满魅惑的声音里隐藏着无尽的诱哄,仿佛他在她眼前勾勒着未来幸福的画卷,一想到父亲如果知道她要和赵正尧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他一定会很开心很欣慰,一想到施连章欣慰的笑脸,鹤源就涌出一种立刻答应赵正尧的冲动。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她体内叫嚣着,她不能就这样答应,她总觉得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余事未了,如果她答应了赵正尧,对他太不公平了。
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鹤源只好闭着眼睛装听不到,赵正尧望着鹤源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然后俯下身吻住了蝶翼般的长睫,羽毛般轻柔的触感使他体内压抑的火焰再次燃烧,他的吻开始向下轻滑,先是深邃的眼窝,挺俏的鼻梁,精致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她丰润的唇边,他如蜻蜓点水般的浅尝则止,但是抬眸却看到鹤源正一幅闭目忍受的样子,他不禁大为观火,压迫的沉声说道:“臭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看来我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说着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鹤源被他惩罚似的深吻吻的快要窒息,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用力的推着他,却是徒劳无功,反倒惹得自己娇喘连连,同时她胸前的春光也因自己的扭动而再次暴露在赵正尧眼前。
赵正尧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的手从她平坦的小腹一直向上滑,沙砾般的掌心所到之处点起一道殷红的火原。
就在这时房间突然打开了,赵正尧惊觉之后立刻拉开被子重新盖在了鹤源身上,然后从容的起身望着一脸尴尬站在门边的小叶。
刚刚做好早饭的小叶是来叫鹤源和赵正尧吃早饭的,但她推开门的那一刹却看到赵正尧正半个身子压在鹤源身上,虽然他在听到房门打开的瞬间直起了身,而且望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尴尬,但她自己却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鹤源一看救星来了,拍开赵正尧挡住她视线的手臂,冲着小叶招手叫道:“小叶,你愣在那做什么快点进来呀。”
小叶看看鹤源,又看看赵正尧,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了,她犹豫了几秒之后低着头走进来,上来就解释道:“我……我之前叫鹤姐姐吃饭时从来不敲门的,我今天忘了姐……姐夫也在,我……我……我真是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先敲门。”
本来还没什么的鹤源,看着小叶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弄得自己也尴尬了起来,好像她真的和赵正尧在这里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横了一眼坐在床边一脸自若的赵正尧,冲小叶嗔怪道:“小叶,臭丫头你说那么多干嘛,我们也没怎样。”
赵正尧倒是还在为刚才小叶叫他姐夫而暗爽了一把,他看了一眼恨不得让时光倒流的小叶,嘴唇轻抿勾唇一笑,回过头对躺在床上的鹤源说:“早饭我就不吃了,回去还得开会,对了,你在部队的任务的已经完成了,这两天休息好了之后你就去电视台报到吧,去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安排。”
鹤源微微蹙起秀眉,嘟嘴道:“我还想回之前的杂志社上班,在电视台上班太不自由了。”
赵正尧知道鹤源担心的什么,她这么进电视台报告恐怕会有很多人说她是空降部队,她要面临的压力一定很大,他不禁放柔了声音哄道:“纪录片是你拍的,你做事情总要善始善终吧,难道你不想亲自参与纪录片的后期制作吗,这可是你历时一个月的心血啊。”
鹤源听完赵正尧的话不禁陷入犹豫,这一个月在军营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有苦有甜,有欢笑也有泪水,更重要的是她收获了几个值得依赖的朋友。
赵正尧俯身在鹤源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轻声在她耳边说,“我相信你在哪里都可以做得很出色。”
赵正尧说完起身走到小叶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道:“好好照顾你鹤姐姐,我先走了。”
小叶怔怔的看着赵正尧潇洒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花痴道:“姐夫可真帅啊。”
鹤源被小叶的模样逗笑了,这时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从昨天早上开始便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一想到小叶为她做的美食,她一刻也等不了伸手就欲掀被下床,却突然想到自己的睡衣扣子刚才全部被赵正尧扯开了,她立刻停了手略微沉吟了一下对小叶说:“小叶,你先去吧,我换身衣服立刻就来。”
小叶回过头看着躲在床上一直抓着被子不撒手的鹤源,心里顿有所悟,脸一红“哦”了一声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鹤源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丫头的思想也开始不纯洁了。
……
第二天,鹤源坐在梳妆台前望着化着淡妆身穿职业妆的自己,决定还是听赵正尧的话去电视台报道。
她是纪录片的首席的记者,她有自信后期制作一定少不了她的帮助,所以她必须亲眼看着自己的作品成形。
乘坐出租车来到电视广播大厦,付过车钱下了车,她站在广播大厦底下抬头仰望,心中只有四个字形容,金壁辉煌,也许是她在军营呆久了,这些之前司空见贯的高楼大厦,现在都会令她觉光彩夺目,富丽堂皇。
因为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空气中都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感觉冬天真的快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进入大厦前她停留在大厦的反光墙壁前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简约的马尾,一身白色及漆连衣裙,海蓝色剪裁得体的精致小西装,五厘米高的高跟鞋,与她之前在军营每日身着迷彩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她送给自己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转身进入了大厦。
鹤源刚走近大厦,迎面便走来一个长相甜美年龄和她相仿的女孩,她的眼神在鹤源身上游离了几秒钟之后立刻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着问道:“请问你是施鹤源小姐吗?”
鹤源礼貌的点点头:“你好,我就是。”
那女孩立刻自我介绍道:“施小姐你好,我是牛华君,咱们台里的同事都叫我牛花花,你也可以叫我花花。”牛华君说着朝鹤源亲切友好的伸出手去。
鹤源看着眼前这个爱笑的女孩忍不住心生好感,亲切的握住她的手道:“你好花花,以后叫我鹤源就可以了。”
牛华君立刻笑着说:“好的鹤源,是马主任让我来迎接你的,我现在带你去向他报道。”
鹤源点头答应,跟着牛华君上了电梯,心底却忍不住感叹赵正尧安排周到。
鹤源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数字灯显示着25,随着电梯越升越高,她的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昨天她还风里来泥里去扛着摄像机和战士们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今天她却摇身一变打扮的光鲜亮丽来到人人挤破脑袋想进的电台视工作了。想想真是造化弄人,她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牛华君站在鹤源身边忍不住再次偷偷打量她,虽然看不出她穿衣的品牌,但却从做工和面料上判断价格不扉。而且刚才他们主任令让她下来接一个人,那幅表情虽然没有明说让她接的什么人,但却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要接那人身份非凡,否则一向严肃的主任不会表现出那幅诚惶诚恐样子来。
可现在她见鹤源两手紧紧交握着,而且眼睛一直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这些小细节恰恰表现出她内心的紧张,这让牛华君不禁疑惑起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牛华君忍不住试探的说道:“鹤源,你不用紧张,第一天报道都是这样,咱们马主任很好相处的。”
鹤源冲牛华君善意的提醒微笑着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个马主任是谁,但她多少能猜得出来,他命牛华君来接她大半也是听命于人。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两个人走出电梯,牛华君引路带着鹤源来到主任室门外,鹤源忍不住暗自打量四周,心里感叹着京城电视台果然非同一般,不论是地板还是墙壁装修的全部光可鉴人,处处透露出时尚、庄重和大气。
牛华君敲了两下门,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中年男人说请进的声音,沉稳而中气十足。
二人进门,鹤源看到坐在简约的办公台后面的中年男人,看他的样子有四十多岁,面容清瘦,着装儒雅,办公室的布置也处处透露出他身为电视人的时尚、敏锐和严谨,只是他的地中海发型实在为他的形象打了折,给人一种世故圆滑的感觉。
马主任看到站在牛华君身边的鹤源,立刻起来绕过办公台和鹤源亲切握手,“施小姐你好,我代表全体同事欢迎你加入咱们电视台这个大家庭。”
鹤源落落大方的和他轻轻握手,口中谦词:“马主任你好,以后我工作中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指教。”
马主任不顾及牛君华在场,听到鹤源喊他马主任竟露出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来,“施小姐怎么知道我姓马,难道是谁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鹤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略一沉吟答道:“刚才牛小姐向我介绍过您,说您身为领导却非常平易近人。”
马主任的眼神中滑过一丝失落,他看了一下身边的牛君华,正了一下脸色对她说:“君华,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施小姐单独说。”
“好。”牛君华笑着应下,然后识趣的闪身出了主任室。
“施小姐快请坐。”马主任待牛君华离开之后立刻请鹤源就坐。
鹤源推辞不掉,就坐在了办公台边的椅子上,马主任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到了对面鹤源的手中,并且笑着说:“施小姐,这是你的工作合同,我一早让人打印好了,你过目之后就签了吧。”
鹤源低头看到是聘用合同,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签,但是一想到赵正尧对她说的话,便低头接过马主任提前递过来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马主任看鹤源看都没看就将合同签了,更加确定了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于是收回合同的时候狡黠的问鹤源:“这些都是王台长提前打过招呼的,不知道施小姐和咱们王台长是什么关系呀?”
鹤源怔了一下,她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台长,但她同时想到这肯定是赵正尧帮她安排的,如果她直接说不认识恐怕会让马主任觉得她虚伪做作,于是她浅浅一笑对马主任说:“以前和王台长有过几面之缘,这次承蒙他照顾,回头我可得当面谢谢他呢。”
马主任面对着鹤源的避而不答,略显尴尬了一下说道:“呵呵,是这样啊,那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忙吧,牛君华会带你熟悉工作环境的,你刚进咱们台,有些工作得从基层做起,这样才能服众,话我就说到这,你自己心里肯定有数,不要让我为难就是了。”
鹤源看马主任说的诚恳,感谢的望了他一眼,离开办公室后牛君华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竟吓了她一跳,牛君华一脸神秘的挨着鹤源的肩膀问她:“你签同合了吧,是局聘还是台聘,哎,反正不会像我这样只是部聘。”
鹤源之前只在杂志社工作过,不懂牛君华说的什么意思,忍不住问道:“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牛君华立刻一幅看怪物的模样看她,忍不住酸酸的说:“你来电视台上班竟然连合同都还没搞懂,我真是服你了,就算你是不食烟火的大小姐也应该提前做做功课吧。”
鹤源看着牛华君性情流露,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于是冲她谄媚的一笑说道:“花花,你就当给我补课了,你给我说说呗。”
牛君华表现出一幅很受用的表情,一边带路一边向她解释道:“这局聘呢,就是直接成为了电视台的正式职员,不仅工资高福利好,而且还可以解决户口的问题,做的好的话马上就可能升职。台聘说白了就是合同制临时工,做的好了可以转正,做的不好立刻卷铺盖卷走人。最惨的就是我这样的部聘,只是电视台栏目部的合同工,签约的这档栏目做的好的话可以一直干下去,做的不好或者栏目倒闭就只能走人了。”
鹤源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签合同时看到甲方是广播电影电视局,她还以为和电视台签合同都是这样呢,现在想来她应该是个局聘吧。
牛君华说着已经带领鹤源来到了她们的大办公室,并且向她介绍了她们栏目的基本情况,她们负责的是一档名叫《早间新闻》的栏目,鹤源被安排到负责【时事版块】,牛君华负责的则是【都市百态】,按她自己的话说就跟片区民警是一个概念,哪家猫上房、狗上树都归她管。
正说着牛君华的手机铃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冲鹤源做了个苦脸,“得嘞,任务又来了,同事们都出去跑新闻了,你一个人先在这熟悉熟悉环境吧。”
“你不用管我,先去忙吧。”鹤源招呼牛君华快走,错过了新闻可不好了。
牛君华风风火火的离开之后,鹤源打量这间大办公室,一共十几个位置,每个位置上都堆着如山的资料,而且上面记事本、草稿纸杂乱的放着,虽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却给人一种繁忙的景象,鹤源也忍不住想起之前做娱记的时候连夜写稿子的情形。
轻轻合上房门鹤源上了一趟卫生间,不过从卫生间出来她好像迷路了,因为大厦内部是环形设计,所有的房间都是围绕一个圆建筑的,她本来就是路痴,这下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硬的头皮向前走,心想顺着圆走,总能回到原点的。
高跟鞋走在安静宽敞的巨大圆形走廊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她看到每个部门都是人影绰绰,心里想着全国观众坐在电视前看着一档档精彩纷呈的电视节目,就是这些不分日夜辛勤劳动的电视人所付出的劳动成果,心里不禁对他们升起敬意。
就在她向前走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拿着一张纸站在前方拐角处念念有词,那专注的模样和精致的侧脸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疼爱。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在这里,鹤源带着疑问慢慢靠近,没想到他专注的竟然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鹤源在男孩身边停下,忍不住低头仔细打量他,只见他小脸肉嘟嘟的,浓眉大眼,皮肤透白脸颊红润,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不停念着什么的小嘴更是丰润可爱,给人一种乖乖仔的感觉。
鹤源探近一点看到他竟然在看本,上面都是主持人和嘉宾的对白,她不禁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心想难不成眼前这位小正太是个小童星,怎么她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是她去军营这一个月已经out了吗?
“姐姐。”就在这时小正太突然放下手中的纸抑起小脸糯糯的喊她一声姐姐。
鹤源望着他乌黑明亮的眼睛一颗心都快要化了,她不得不承认被这么帅的小正太喊一声姐姐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她忍不住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语气温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叫姐姐什么事啊?”
小正太两只大眼睛骨碌碌转着,望着她一脸认真的说:“姐姐长得真漂亮,你看,我们的眼睛竟然一样大,鼻子也一样大,嘴巴也一样大。”
鹤源忍不住被眼前这个呆萌的小正太逗笑了,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你这小家伙,到底是在夸姐姐呀还是在夸你自己。”
小正太羞涩的笑了笑,然后他将手中的纸递给鹤源,一脸恳求之色:“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对台本,这么多词我实在记不住。”
鹤源看他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心头一软将他手中的纸接了过来。
“小宇,你怎么跑出来了,妈妈差找不到你。”
鹤源还没来得及细看,远处便传来一道着急的女人的声音。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鹤源在听到了那道声音之后立刻浑身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颤抖着眼神不可置信的出神,竟然是她,那么眼前这个小男孩又是谁?
小正太听到妈妈叫他,立刻撒腿跑到了她妈妈身边,为了怕妈妈生气,仰起小脸主动承认错误:“妈妈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出来一个人静一下,要不然我肯定记不住主持人刚才给我那张纸上的内容,还好这位姐姐答应帮我。”
鹤源此时正背对着那对母子半蹲在地上,她的嘴唇一直在不停的颤抖,耳边炸响着刚才小正太对她说的话,他们的眼睛一样大,鼻子一样大,嘴巴也一样大……
林小禾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蹲在那里,她狐疑的皱了下眉,但出于是自身的风度不得不走上前去向她道谢:“这位姑娘谢谢你帮我看小孩,我……”剩下的话哽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正震惊的望着在她眼前站起身的女孩,竟然是她的亲生女儿。
鹤源艰难的转过身面对林小禾,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名贵的衣服,举手投间透露出成功女性的成熟和优雅,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看上去却像四十岁头,鹤源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林小笔望着鹤源同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更没想到她当年忍心抛下的女儿竟然出落的这么美丽,更让她心痛得不能呼吸的是,她亲生女儿望着自己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冰冷刺人。
这时鹤源看到一个带着电视台工作牌的年轻女生朝着他们走来,她走到林小禾身边恭敬的说:“林总,机器已经调试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林小禾强忍着自己浑身的僵硬,冲工作人员点头示意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说两句话就过来。”
工作人员离开之后,鹤源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上前将手中的纸还到小正太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小鹤……”一声交织着所有情绪的殷切呼唤响在鹤源耳侧,她如遭电击般的停下脚步,她回过身看了一眼双眼含泪的林小禾,讥讽的一笑,压低声音克制的对她说:“林总,您别这样,哭花了妆一会儿化妆师还得给您补,您还是赶快进去吧,这样才能更快让电视机前的人欣赏您事业成功、母慈子孝的成功女性的风采。”
林小禾眼神悲怆的上前一步,她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女儿今天对她的恨全是她当初种下的,事到如今无论她想以何种方式补偿都再也暖不回女儿的心了。
她突然想到刚才看到的温馨的一幕,连忙拉起儿子的手对鹤源说:“小鹤,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弟弟,他叫小宇。”
“妈妈,我叫方正宇,你不说过第一次见到陌生人要向他们介绍我的大名吗。”小正太拉着妈妈的手一脸纯真的纠正妈妈的错误。
鹤源却无比凄凉嘲讽的笑了,那样的笑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林小禾的心脏。
她努力挤出一丝无害的笑容,俯首对小正太说:“对,向陌生人介绍自己一定说大名,这样才显得礼貌,方正宇小朋友,再见。”
鹤源决绝的转身离开,小正太望着鹤源离开的背影,拉起林小禾的小衣角低声问她:“妈妈,那个姐姐是谁,你认识她吗,我觉得她好奇怪哦,刚才还很好好的,一看你就突然就变得好凶,我好害。”
林小禾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弯下腰对视着小正太的眼睛一脸郑重的说:“小宇,刚才那个姐姐是好人,你不要害怕她,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妈妈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
单纯的小正太并没有太将鹤源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妈妈严肃的表情,不想惹她不开心,只好很乖巧的点头答应,林小禾冲小正太慈爱的一笑,然后起身拉起他的手重新回到了演播室。
鹤源围着整个楼层绕了大半圈,终于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办公室,她记得她刚才离开时带了门,怎么这时门却是虚掩的,难道是有同事回来了?
鹤源一只手按在了门扶手上,里面却来了几个女生交谈的声音,使她正欲推门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我听说今天来报道这个新同事来头不小,上头亲自和咱们主任打过招呼的。”
“是啊,空降部队一来肯定是局聘,今年咱们之中能转正的名额又少了一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像咱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跑新闻,连夜写稿子,就是为了年底能转正,这下又泡汤了。”
“我可听人说这位是和咱们台长有关系,说不定这位新同事屁股还没暖热转眼就成了我们的领导呢。”
“现在这刚毕业的小姑娘为了前途什么都豁得出去,咱们台长的年龄估计都可以做她爸爸了。”
鹤源第一次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虽然她很想冲进去和她们理论,但终究抵不过心中的心虚,也许她一来确实占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转正名额,所以她只能隐忍,她刚伸出手准备敲门,自己的手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按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连忙放轻脚步跑远了几步,然后才装作从容的掏出电话,电话是陈静打来的,“喂,大小姐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第一天来报道吗,怎么还要在我上班时间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陈静丝毫不在意鹤源的嗔怪,而是自顾自的感叹道:“哎,你失联了一个月,现在一打电话就有人接的感觉真的是太赞了,施鹤源,欢迎你重返地球。”
鹤源握着电话忍不住苦笑一下,然后催促她:“有事快说,我上着班呢。”
陈静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施大小姐,你才第一天上班装什么呀,你的工作早有人给你安排好了,你只是去报个道,难道还真有人敢在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给你安排工作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留在那里也只是听些流言蜚语给你添堵才是。”
“你怎么知道?”陈静料事如神,鹤源都怀疑她是不是在这里装了窃听器。
陈静得意笑了一下,“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你哪里懂行业里的潜规则啊,快出来吧,我在你们大厦底下等着你呢。”
鹤源不禁有些犹豫,担心的问:“我就这样离开不太好吧?”
陈静立刻答道:“你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报道,现在你已经报过道了,当然可以自行离开了,没人会管你的,你就不要再墨迹了,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鹤源挂了电话,总觉得就这样不辞而别不太好,于是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综合办公室门外,她轻声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幅公示话的请进。
鹤源推门进去,看到里面坐着三个女生正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忙碌着,她注意到她们有两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另外一个看着年龄要比她大一些,三十岁左右。
她主动上前向三人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记者施鹤源,以后在工作中还希望各位同事多多指教。”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年龄大些的女人走到鹤源身边自我介绍道:“施记者你好,我叫江燕,负责【都市百态】版块,比你们大几岁,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她们一起喊我江姐。”
鹤源向她微笑示意,“江姐你好,以后工作中肯定有很多要请教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嫌我麻烦。”
江姐谦虚一笑说道:“你太客气了。”
另外两个女生也上前和鹤源打招呼,“你好,我叫程杰,欢迎你加入我们《早间新闻》的大家庭。”“你好,我叫王莎莎,欢迎你。”
鹤源和她们分别握手寒暄,丝毫想像不到眼前三个亲切热情的新同事会在背后那样议论自己,一想到刚才她们说的话,她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她撇开心情,犹豫了一下向她们问道:“我今天刚来报道没有分配到任务,请问我能做点什么呢?”
江姐淡然的笑着对她说:“咱们这一行工作虽然繁重,但是也相对比较自由的,你现在没有工作任务,时间可以自行安排,不过等明天派下来任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鹤源一听可以自行安排,又想到陈静还在楼下等着自己,于是向三个人告辞之后便离开了。
出了大厦,鹤源果然看到陈静的红色小车,于是顾不得脚蹬高跟鞋直接飞奔朝着小车飞奔而去。
她上学的时候和陈静几乎是形影不离,就算毕业工作了,她也时不时跑去陈静的出租小屋里蹭吃蹭喝,两个人更是一被子睡到天亮。她去部队这么久,是她们两个分别最长的日子子,她可要好好和她亲热一下。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鹤源立刻给了陈静一个大大的熊抱,并且在她脸颊上狠狠的啵了一下,兴奋的叫道:“并爱的静,你可想死我了,你说我们要去哪里庆祝啊。”
陈静一幅嫌弃的模样推开她,拧着秀眉道:“你怎么去部队回来变得这么豪放了,是不是见人就抱啊。”
鹤源笑着贴住她:“我怎么可能见人就抱呢,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
就在这时鹤源忽然双眼一黑,一双大手竟从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吓得她大叫一声,随即伸手去抓,同时对陈静骂道:“好啊你陈静,竟然让人暗算我,看我一会找你算账。”
鹤源摸出了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心想敢和她开这种玩笑的又和陈静认识的男人只有陆皓那个小子,于是用力拍了一下他还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背,扬声说道:“陆皓,我知道是你,快放手。”
陆皓不舍的松开了手,一张迷人的俊脸凑到鹤源眼前撒娇的说:“陈静都有抱抱,我也要。”
鹤源照着他的脑门敲了一记,笑骂道:“别闹,你怎么也来了,你现在不是大老板了吗,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陆皓挑眉道:“再大的老板也没有给你接风洗尘重要啊,我可还给你备了一份大礼呢,你最好对我温柔点,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鹤源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陈静,希望从她的脸色中打量出一些端倪,但是陈静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已经一脸认真的发动了车子离开了电视台大厦。
鹤源气馁,忍不住问陆皓:“什么大礼啊,给个提示。”
陆皓仰面靠在后排坐背上,冲鹤源摊手:“没有提示,总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鹤源嘟嘴不开心的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虚。”然后她忍不住疑惑的问陈静,“对了静,你现不是楚仲庭的助理了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
陈静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易察觉的一紧,她随后装作一派轻松的说:“今天庭仔没有通告,我正好休息。”
其实陈静心里早已猜到陆皓为鹤源准备的神秘大礼是什么,就是楚仲庭本人。因为陆皓今天从她口中得知鹤源已经结束了驻军任务到电视台报告了,当下便决定让她推了楚仲庭今天下午的六位数的商演。
陆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博鹤源一笑,不管付出何种代价。
车子开到了龙平街弥漫酒吧,三人来到他们的长期预留包间,林彤、马腾、麦克三个人早已先到了,三个大帅哥看到鹤源之后纷纷上前张开双臂热情的索要拥抱。
“欢迎学姐回归。”
“欢迎学姐圆满完成任务。”
“欢迎学姐凯旋。”
鹤源面对着热情过度的三个男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上前准备给他们一个礼貌性的拥抱,不料这时陆皓却在他们身后冲着他们的屁股一人一脚给踹开了:“你们都给我起开,起什么乱啊。”
三个人相视一笑,他们本来也没敢真当着陆皓的面和鹤源拥抱民,他们这样无非就是想逗陆皓,陆皓白了他们三个一眼,然后招呼鹤源和陈静坐下。
陈静之前上大学时虽然不经常跟着林彤他们出来,但是自从她在陆皓的公司上班之后,与林彤他们三人已经熟络了不少,所以大家聚在一起,气氛非常融洽。
各自酒杯倒满,陆皓起身举杯说:“这杯酒为咱们的施大学姐重返地球干杯。”
六人共同举杯,鹤源心里充满着激动,今天报道第一天她便见识到了人情冷暖,而此时她能拥有这几好位朋友真的是她人生的财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的珍惜他们的之间的友情。
这时包间的房门忽然被推开,接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见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幅大大的墨镜,使人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而鹤源却当即认出那人竟是楚仲庭!
她惊喜过望的看着陆皓,难道这就是他说的神秘大礼吗?陆皓冲她扬脸一笑,然后摊手指向楚仲庭,那表情就像在说,我的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
鹤源激动的望着与她相隔不足五米的楚仲庭,她曾无数次在的台下仰望,而今天他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她心潮的激动简直不能自抑。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合适,她望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火花般的光芒,她很想走上前去和他主动问好,说她是他的忠诚粉丝,说她的名字叫施鹤源,但是此时此刻,她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楚仲庭摘下墨镜放进了大衣口袋,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歉意,他向大家温润的一笑:“抱歉,我路上堵车来晚了一步。”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了熟悉感,旁人一听就知道他和他们是相交深厚的朋友,接着他脱下大衣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朝着他们走来。
鹤源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不曾移开,他曾经离她遥不可及,他是她十年来仰望的神话,现在,他竟然因为迟到而向他们表示道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皓看了一眼身边两眼发直的施鹤源,心底暗恨,同时忍不住问自己他是不是不应该让鹤源见楚仲庭,但他脸上却立刻表现出一幅潇洒的模样,他拍了拍鹤源的肩膀向楚仲庭介绍道:“仲庭,这位是施鹤源,我的学姐,现在在电视台工作,你们之前见过一面。”
她是他的粉丝,同时也是他京城粉丝会的会长,他们之前肯定见过很多面,但是陆皓的话说完,鹤源和楚仲庭的心里同时想到的是在月宫酒吧的那次见面。
鹤源当下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她知道楚仲庭对她一定有误会,误会没有解释清楚之前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嫌弃。
楚仲庭看着眼前一脸紧张和崇拜的鹤源,和上次在月宫酒吧时看到她昏迷时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但一想到那天她衣衫不整而且嗑了药,他的眼神便不禁寒了几分,但是碍于陆皓在场,他不得不表现出一幅温和的表情,他轻声说道:“我认得施小姐,他可是我京城粉丝会的会长。”
鹤源听着楚仲庭熟悉、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心跳不禁再次加速,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旁的陆皓看出了她的窘迫,无声的牵起了她的手,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她冰凉无骨的小手,然后请楚仲庭落坐。
鹤源不想被楚仲庭看到陆皓牵她的手,暗中使了劲想要挣脱,但却抽脱不开,她怒目瞪了陆皓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胡来。
一旁的陈静也在不经意间看到陆皓紧紧牵着鹤源的手,忙的躲开了眼睛,这样的画面,她看在眼里心会隐隐的疼。
大家坐在一起开心的喝了几轮酒,鹤源再望着楚仲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羞涩,但她仍不太敢主动和他说话。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存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这份距离不是空间上的,而是存在于她的内心。
她本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她总有一天会以优秀的姿态站在他身边,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却清楚的认识到,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仍旧是那么遥远。
她习惯了仰望他,习惯的远远的欣赏他,正因为她将这份崇拜的梦做的太过完美,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了,她仍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她怕破坏了这份美好,怕惊醒了自己心里一直做的梦。
“仲庭,今天难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鹤源和陈静又是你的铁杆粉丝,不如你为我们演唱一首吧。”
陆皓的话无形中彰显着他身老板的威严,同时这也是投入鹤源心中破坏梦境的第一颗石子。
鹤源察觉到楚仲庭的脸色僵硬了一下,那浓墨如潭的眼神中闪烁着压抑的情绪,她立刻上前抢过林彤递过来的话筒,叫嚷道:“今天大家是为我接风洗尘的,还是让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吧。 .t.”
鹤源说着就拿着话筒绕过沙发前面的水晶茶桌走到大屏幕前边点歌,经过楚仲庭身边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他望着自己复杂的眼神,她心头一悸忙的低头避过了。
正在切歌,鹤源的肩头一紧,陆皓正拿着话筒揽起她的肩膀准备与她合唱一首,鹤源歪头问他想唱什么歌,却被他突然更加用力的扣住了肩膀。
喷张的男性气息在耳边游离,陆皓低沉却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入耳膜,“施鹤源,你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鹤源按着屏幕的手指一抖,然后觉得脖间一丝凉气滑过,她装作没听到,继续偏过头问他:“我们两个合唱《朋友》好不好?”
陆皓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包间内流光溢彩的灯光使他更加看不真切眼前的她,虽然他已将她揽在怀里,却更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好啊。”陆皓说着冲鹤源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将这份亲密保持的更久一点。
《朋友》的前奏在包间里回响,鹤源和陆皓并肩站着紧紧依偎在一起,陆皓举起话筒跟着歌词浅吟低唱,他的声音清透低沉,歌声中被他赋予了一种昂扬的落寞,而鹤源的声音则是舒缓自如,美妙中透着一股从容。两个人的合唱相得益彰,在场的人都被他们的歌声带入到了歌词之外的境界。
陈静看着两个人依偎的背影,耳边缠绕着流转的音乐,两只眼睛竟不知不觉湿润了。他们两个确实很般配。
陆皓玩世不恭却只对鹤源俯首帖耳,而鹤源则是天生的无欲无求,但如果她认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极致,他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可惜世事从来不遂人愿,鹤源如今已嫁作他人妇,于陆皓来说,这要比任何事情都要残忍。
只要想到陆皓万一得知了鹤源已婚的事情他将会如何心痛,陈静的心中便如同切肤。
其实陆皓早已知晓,今时今日他还能这般守护在她身边,殊不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身边到底堆了多少支燃了手指的烟蒂。
一曲毕,鹤源与陆皓相视一笑,陆皓看着鹤源纯真的笑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鹤源轻巧的避过了,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几秒钟之后尴尬的握成了拳头收了回来,两只炯炯有神的眸子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为了掩饰尴尬,他一边对着小屏幕翻歌单,一边转移话题道:“不如我们再唱一首吧,你想唱什么?”
鹤源的眼神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角落里安静的抽着烟的楚仲庭,本欲推说自己口渴要去喝东西,恰好林彤和麦克他们簇拥而来要缠着陆皓合唱。鹤源得已脱身,将话筒让给林彤之后悄悄回到了沙发上。
她刚坐下,身边的陈静便拉着她的袖口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去和咱们的偶像说说话啊,陆皓今天这么安排,就是想给你这个机会。”
鹤源心头忐忑,冲陈静低声说:“我不敢去,我太紧张了。”
陈静恨铁不成钢的横了她一眼,“紧张什么呀,他是人又不真的是神。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超级紧张,但是后来就不会了。其实庭仔和咱们在电视里见到的有些不一样,生活中他更不喜欢说话,也不爱笑,平常只喜欢一个人呆着,今天他能来这里完全是看陆皓的面子,不过他确实很好相处,一点明星的架子都没有。”
鹤源听着陈静的话又忍不住朝着楚仲庭的位置偷瞄去,此时恰好一抹蓝色的光晕笼罩着他,他口中喷出的烟雾一层层消散不去,在他迷离优雅的脸边缠绕,使他看起来是那么寂寞。
这时林彤略显聒噪的声音响起:“楚哥,我记得你有一首歌前奏是吹口哨的声音,你快来帮我们吹前奏,我超喜欢那首歌,就是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鹤源听着林彤轻狎的语言心里不禁冒火,她担心的看了一眼楚仲庭,恰好看见他正猛吸着烟,陈静看出鹤源眼神中的不善,忙的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然后起身对林彤说:“我来吹那段口哨,我可不比庭仔吹的差哦,那首歌叫《风吹过》,你快切出来。”
陈静说完冲鹤源识了一个眼色,然后向林彤他们走了过去,鹤源明白她眼神的含义,是让她主动去和庭仔说话。
陈静走后,霎时间,长长的真皮沙发上只剩下鹤源和楚仲庭两个人。
鹤源听着林静嘹亮婉转的口哨在包间里的回响,心想自己此时的心情竟和这口哨一样弯弯绕绕,曲曲折折。
她端起面前的一杯蓝色鸡尾酒一饮而尽,再次看了一眼坐在沙发尽头一个劲猛抽烟的楚仲庭,深吸一口气终于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楚仲庭感觉到鹤源在他身边坐下,立刻绅士的探身将手中的半支烟按灭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然后侧过脸冲她微笑了一下。
他说,“你刚才唱的很好,比一般的女歌手都要好。”
他的声音如陈年佳酿,醉得鹤源瞬间心花灿烂。
但是紧接着她便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倦意,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这么会功夫,他竟已经抽了十几支烟了。
她知道歌手们为了保护嗓子都是忌烟忌酒的,可是楚仲庭现在却手不离烟,她不禁担心起他,忍不住柔声问道:“你一直这么抽烟吗?”
楚仲庭的食指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他随即浅浅的一笑,嘴角的弧度恰好是鹤源熟悉的魅惑。
他说:“平日一般不抽的,偶尔累的时候才会抽几支。”
鹤源心里升起一丝愧意,她知道楚仲庭今天没有通告难得休息一下,却被陆皓拉来为她接风,都是因为她才害他这么累的。
她忍不住关心的说:“你如果累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一会喝醉了疯起来怕你不习惯。”
楚仲庭望着鹤源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着深深的探究,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但无论哪种眼神,他幽深如潭的眼神都似魔法一般震慑得鹤源心旌摇曳。
在楚仲庭的眼中,鹤源有着很多面,开始注意她时,她已经是他京城粉丝会的会长,每次见到她时她总是活力满满、细心周到,但是上次见面,她却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酒吧里,而且面色绯红神色迷离,显然是吃了迷情药,从那时起他对她的印象直落千丈,但心里也只是稍纵即逝的惋惜再无其他,而今天他却认识到她竟是那个让陆皓轻掷千金、俯首称臣的女孩。可是,她在面对他时,仍是如小粉丝般战战兢兢,有着激动的窃喜和仰望。
这个女孩他真的有些看不透。
“你真的是个神秘的女孩。”楚仲庭望着鹤源娇好的容貌和清澈眸子,良久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缭乱的音乐中,鹤源听着楚仲庭的声音,耳膜犹如注入了一道魔力,扰得心湖难平,两颊渐渐泛起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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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的光影中,楚仲庭望着眼前这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她的羞涩和欣喜他尽收眼底,她这份娇俏的模样,竟让他的心又回到了当初收获第一批粉丝的喜悦,那份悸动和满足感在他名扬国际之后再也找不回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此时,他竟有了想要和她聊天的**。
他望着清秀的眉眼,掩饰着心中希冀的轻声问道:“鹤源,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当初只是选秀出身的歌手。”
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日记本中记下了那么多关于他的文字,她早已为自己喜欢他找了一百个理由,但是此时面对着他本人,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也许是包间内的音乐和灯光太迷幻,也许是她刚才喝的那杯的酒起了酒劲,她只觉得脸颊发热,脑袋昏沉眼神迷离,她怔怔的望着他,他的眼睛仿佛拥有着魔力紧紧的吸附着她,蛊惑着她揭开心头的伤疤,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诚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她干咽了两下口水,望着楚仲庭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故事。
“那一年,我父母刚离婚,我整天将自己锁在家里不愿出门,也不愿上学,那段日子我真觉得如果我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我再也不会成为我妈的累赘,也不用看着我爸日渐憔悴,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在电视中看到你唱歌。你当时唱歌的时候哭了,我也跟着哭了,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我又看到了你的访谈,才知道我们的身世竟然那么相似,而你却能走出阴霾战胜自己成为那么出色的歌手,我不禁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不行呢。……是你,帮我走出了那段灰色的日子,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了我人生的灯塔。”
楚仲庭望鹤源眼中隐约的泪光,他的手竟不受控制的轻轻抖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粉丝追捧他,无非是听他的歌好听,看他长的也还可以,但却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别人人生的灯塔。
这样的形容词早已过时,但此时此刻他从眼前这个女孩口中听到,他被深深的震撼了。
鹤源不敢再去看楚仲庭的眼睛,她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脑海中不禁又闪现出那年在林小禾的公司门口自己挨的那记耳光和她狠心决绝的话,而就在今天她竟然又遇到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小男孩,她竟然还好意思向她介绍,那是她的弟弟!
楚仲庭发觉鹤源不对劲,拍了拍她的手臂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鹤源的双眉隐忍的蹙了几下,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待眼中的泪水全部蒸发之后,她才抬起小脸冲着楚仲庭淡然一笑,“我没事,不好意思,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不应该向你说这些。”
楚仲庭望着鹤源发红的眼眶,一脸认真的说:“鹤源,我很感谢你的真诚,我也很感动自己曾经的作为能帮助到你。”
鹤源敛眉微笑,脑海里又突然闪现出那次在餐厅看到他和林小禾见面的场景,当时林小禾转身之后那张寒冷刺骨的脸让她辗转几夜未眠,此时见到楚仲庭,她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出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你——是不是认识林小禾?”
楚仲庭的眼神闪过一丝凛然,他小心的再次确认道:“林小禾?你是说方正地产的林小禾吗?”
鹤源无声的点点头,心底再次闪现出今天见到她时的场景,从而使没有注意到楚仲庭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的复杂和冷意。
“她是我前女友的继母。”
楚仲庭自己也说不清楚,今天他竟然和眼前这个女孩说这么多。
鹤源顿时如遭电击,林小禾当年狠心抛弃了自己,竟然成了楚仲庭前女友的继母!
老天是在给她开玩笑吗?兜兜转转,她最恨的人竟和她一直以来最仰望的人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楚仲庭看着鹤源震惊的小脸,忍不住问她:“你也认识她吗?”
鹤源两只眼睛一时间无法聚焦,她眼神放空嘴唇颤抖的答道:“林小禾就是当年狠心抛下我的亲生母亲。”
楚仲庭同样震惊了一下,原来她是林小禾的女儿!
心底经过一翻复杂的情绪之后,楚仲庭忍不住轻声笑了两声,只是那笑声太过凄凉,害得鹤源险些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也许这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恨只恨我们相见恨晚。”楚仲庭说着从桌子上端起两杯酒递于了鹤源一杯,“来,为我们的相见恨晚干一杯。”
鹤源接过酒杯,望着楚仲庭,努力调整着情绪,她接过酒杯与楚仲庭轻轻碰了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楚仲庭放下杯子的瞬间,眼中的温暖突然一扫而空,他的呼吸无形中加快,整个人像变了个样子。
他躲避着鹤源的眼神,伸手替自己点燃了一只烟,烟刚点燃,他便犹如饥饿的婴儿一般贪婪的吸了好几口。
鹤源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还以为他只是太累了,于是再次说道:“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恐怕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楚仲庭大口的吸着烟,听着耳边温柔关切的声音,他脑海中燃起了一丝错觉,仿佛他的小砚还在,这么多年难熬的岁月,她从不曾离开。
他突然一把捉住鹤源的手腕,稍一用力鹤源整个身子已经倾到了他胸前,这个姿势落在一旁不时偷瞄他们的陆皓眼中,犹如楚仲庭正在鹤源耳边耳语着什么。
只有鹤源只道,楚仲庭薄凉干裂的唇正在她的颈间摩挲,她惊愕的忘记了挣脱,浑身点起一波又一波的战栗。
“你现在还很怕我吗?”弥漫着烟味的声音在鹤源耳边响起,楚仲庭如此大胆的动作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唇还在摩挲游离,那冰凉的触感仿佛来自地狱,这一瞬间的颠覆,对她来说有毁灭的冲击性。
她颤抖着压抑的说:“我一直很尊重你,我——”
楚仲庭突然启唇在她细嫩的脖颈里深深咬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惩罚似的再次问道:“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尊重吗?”
说完不待她有丝毫的反应,他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取了自己的大衣之后拉门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迷惘和惊愕的鹤源。
这时,一群人两首歌已经唱完,大家陆陆续续回到沙发上,陆皓不禁皱眉问道:“楚仲庭人呢,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包间内已经没有了楚仲庭的身影,林彤一脸懊丧的叫道:“就是,在这里不会还耍大牌吧,今天他来到这,可还一首歌都没给咱们唱呢。”
“你们都给闭嘴!”这时鹤源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怒的喊道。
陈静看出鹤源已经生气了,这么多年,只要有人说楚仲庭一句坏话,她都会立刻与人翻脸,这一点陈静知道,陆皓也最了然。
刚才一直看着鹤源和楚仲庭坐在一起说话的陆皓,心头早就压着火,现在看到鹤源又一次为了楚仲庭挺身而出与大家僵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便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喝道:“你喝多了吧,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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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不由分说强行拉着鹤源离开了酒吧,他脸色铁青的将鹤源塞进副驾驶后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他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两只眼睛定定的瞪着鹤源,他陆皓一定是疯了才会喜欢上这个疯女人。 .d.
鹤源看陆皓不开车而是瞪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演电影似的在她眼前快速闪回,她的脑子乱极了,所以面对着陆皓的满眼怒气,她心底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怒气,她只想找一个发泄口。
她冲陆皓叫道:“陆皓,你明知道楚仲庭是我的偶像,你却让林彤在所有人面前故意践踏他的自尊,对,他现在是落魄了,可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会尊重别人!”
陆皓听着鹤源不讲道理的指控,顿时火冒三丈,他对着鹤源吼道:“施鹤源,我知道他是你的偶像,你不用每天写几个字贴在身上昭告天下,正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偶像,所以我才让他来啊,我他妈为了什么,我还不是想让高兴吗,你现在跟我这发的什么疯!”
鹤源从没见过陆皓在他面前发火,她自己也气的语无论次了:“我不用你把他找来,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陆皓被鹤源彻底逼疯了,他一掌拍在方向盘上,震得掌根发麻,然后他转过头来双手捧着鹤源的脸就要吻下去,鹤源下意识的推他,可陆皓已经被心火攻的失去了理智,他双手钳制着鹤源的脑袋欺身就要强吻。
这一幕被前方五米之外坐在一辆黑色卡宴车中的女人尽收眼底,同时她手中的相机记录了这一幕。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曼妮。
她低头看着相机中的画面,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意,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几声之后电话被接通,狭小的车部空间内,她的声音收起了笑意恢复了一惯的冰冷和公式化,“小刘,我一会传给你几张照片,你帮我写篇稿子,就叫,这可是大独家,稿子一定要上承。”
电话那头小刘听到有独家,兴奋的说道:“曼妮姐放心,我保证明天上头条。”
就在这时,李曼妮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至于电话那头说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她两只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就在刚才,陆皓的车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就在他下车查看的时候,突然从车后走出四五个黑衣男子将陆皓和车中的鹤源打昏带到了另一辆车上。对方的动作之快,就连路边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
惊愕之余的李曼妮仍不忘镇静的拿起相机拍到了那辆车的外形和车牌,车子驶出视线之后,她仍余悸未消的紧握着拳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掉落在车座上手机又传来小刘聒噪的声音,“曼妮姐,你在听吗,有一点我还比较担心,陆氏集团可不是谁都敢招惹的,我如果写不好激怒到陆少爷的话,恐怕我记者这碗饭就没得吃了。”
李曼妮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捡起手机贴在耳边说道:“我晚点再打给你。”说完她匆忙挂了电话。
她脑子不断的想,绑走陆皓和施鹤源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走两个大活人,而且他们的身份背景都不一般。是绑架勒索还是打击报复。
她本来只是想跟踪施鹤源制造她与陆皓的绯闻,从而让赵正尧心生误会,也可以让赵老爷子对鹤源心存芥蒂,待他们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之后,看赵老爷子还有什么脸面向所有人承认施鹤源这个儿媳妇。
可她万没想到却会目睹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她手中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如果她报警的话,她的手中有劫持车辆的形状和车牌,警方应该能在第一时间解救他们,如果等到他们将两人转移之后,想找到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曼妮闭着眼睛陷入深深的自我矛盾之中,她只要一想到之前赵正尧和施鹤源在她面前亲密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施鹤源立刻去死,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的脸,如果她死了,从此赵正尧身边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想到这,李曼妮猛的睁开眼睛,那双漂亮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决绝的坚定,她默默的将手机和相机收起,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龙平街。
鹤源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强光使她睁不开眼睛,她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双手被绑在背后丝毫动弹不得。
几十秒之后,她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只探照灯正对着她,强烈的白炽光照得她头晕,眼前一片白芒芒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儿,她挣扎了几下,却感到后颈撕裂一般的痛,她的记忆慢慢复苏,她记得之前她和陆皓在车内争吵,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他们的车子被撞,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档风玻璃上,陆皓下车去查看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有两个人黑衣男人拉开车门,紧接着她后颈一痛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皓呢,他人在哪里,他千万不要出事,她挣扎着弓起身子扯着嗓子向四周叫道:“陆皓,你在哪儿,陆皓,你在哪儿?”
空荡的四周回响着她叫声,她用尽全力喊出的声音竟是颤抖的可怕。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几道脚步声,紧接着她眼前的探照灯被推开,她立刻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几秒钟之后她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看出这里竟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
而当她抬起头,却再次看到了那张曾经让她陷入梦魇的面孔。
孙骁,竟然是他,鹤源仍然记得上次在月宫酒吧发生的一切,他那样卑劣的行为没有得到惩罚,而今天却更加变本加厉,她心里可怖的想着,他到底要做什么?
孙骁一脸阴鸷的笑容望着眼前匍匐在他脚下的鹤源,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看中的女人竟然两次从他嘴边溜走,他纵情花海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失败和羞辱。
现在怎么样,她还不是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缓缓蹲下身去,满眼浮夸的心疼望着地上被绑成了虾米的鹤源,忍不住伸出手去揩她沾了尘土的小脸,被绑成这样了那张脸竟然还是这么漂亮,不愧是他孙骁看中的女人。
“小鹤,没想到是我吧,如果你早就做了我的女人,我哪里还用像今天这样大费周张。”孙骁捏着鹤源光洁的下巴满脸疼惜的说着。
鹤源用力甩开小脸,恶狠狠的瞪着孙骁怒道:“陆皓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孙骁狂妄的笑了,然后一脸阴柔的玩味说:“咱们不急着见陆皓,我还是先让你见见你的老熟人吧。”
孙骁说着站起了身,然后他移开步子,这时鹤源看到一个黑衣男人正推着一辆轮椅朝自己走来,在看清轮椅上坐的是谁之后,她惊愕的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竟然是陈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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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闪闪坐在轮椅上,左腿脚踝处打着石膏,乌黑顺直的长发垂在双肩衬托着苍白吓人的脸色,她望着鹤源的两只眼睛里充满着戾色,嘴角睥睨而阴毒,与平日站在赵正尧身边撒娇发嗲的小女孩有着天壤之别。
“施鹤源,你很满意吧,我的脚伤就是拜你所赐,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向我赔礼道歉啊。”陈闪闪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鹤源,一张脸肌肉扭曲的说。
陈闪闪的话音刚落,孙骁向她身后推轮椅的手下识了个眼色,那名手下立刻走到鹤源身边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朝着地面猛磕了两下,鹤源的额头立刻血流如注。
鹤源惨叫两声,一阵干呕袭来,,呕的两只眼睛满是眼泪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她抬起头冲着陈闪们的位置大声喊道:“陈闪闪,你别忘了你父亲的身份,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你就不怕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你的父亲吗?”
陈闪闪因鹤源的话怔了一下,孙骁看出鹤源的话戳中了陈闪闪的心窝,他怕陈闪闪动摇,立刻上前一步蹲在鹤源身边讥笑了一下说:“小丫头,眼下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说着他拈了鹤源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深嗅了一下,一脸阴柔和陶醉的说道,“还是这个香味,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闻到一模一样,你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它。”
鹤源拼命摇头将自己的头发扯回来,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他瞪着孙骁一字一句的说:“我劝你要看清现实,陆皓的背景你不是不知道,得罪他是没有好下场的。”
孙骁忍不住仰天大笑几声,然后一把捏住鹤源的下巴强迫她的视线转到了身后的墙角,鹤源努力聚焦眼神,这看到那里放着一个大麻袋,她的心里猛的一阵冰凉。
这时孙骁难掩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说陆皓就在那个麻袋里装着,任凭他背景再强大又怎么样,我现在想要他的小命易如反常,你等着,我一会就让你看看平日里自以为是的陆大少跪在我脚下求饶的样子!”
孙骁说着已经难以按捺心中的迫切,打了一个响指命令道:“你们都给我出来,要上工了。”
孙骁的话音刚落,便从厂房里面走出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初冬的天气他们上身却只穿着黑色紧身t恤,露出手臂上精壮的肌肉。孙骁冲他们摆了摆手,他们立刻有两个人去角落里将那个大麻袋抬到了鹤源身边的聚光灯下。
其中一人解开麻袋,鹤源看到昏迷的陆皓,她使出浑身力气想要爬到他身边,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大声叫道:“陆皓,你醒醒,陆皓!”
这时孙骁的另一个手下不知从哪端来一盆冷水冲着陆皓兜头泼下,陆皓被冷水一激,猛烈的咳嗽着醒来,鹤源一看他转醒,惊喜的大叫:“陆皓,你醒了!”
陆皓听到鹤源的声音,甩了甩头,待眼睛能看到眼前的事物后,竟然看到鹤源被人捆住手脚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他急火攻心想去她身边,这才发现到自己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
他无暇顾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脸紧张的问鹤源:“你怎么样,还有哪里受伤没有?”
鹤源听到陆皓中气十足的声音,一颗心莫名的安定下来,她冲陆皓摇摇头强忍着泪水道:“我没事,我没事。”
孙骁站在一旁看戏般的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这都什么时候,陆大少爷你还想表现英雄救美的戏码呢,我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陆皓听到孙骁的声音,心里暗恨自己一时拖沓没有找他算账,竟又栽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是前一段时间他被鹤源结婚的事情弄的心神不宁,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他面上却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虽然他被缚住手脚姿势扭曲的躺在地上,但他身上那份凌人的气场仍在,只听他鼻尖轻哼一声,然后慢悠悠的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龙平街的一条狗啊,你姐夫虽然自称龙平三爷之一,在我眼里不过是龙平街的一条地头蛇而已,骨子里与一般的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你仗着他每日耀武扬威,比一条狗还不如。”
孙骁听着陆皓当着手下说出这些难听的话,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他暗自撰紧拳头,面上却突然笑了起来:“陆皓,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和你心爱的女人现在正落在我的手中,我会让你把你刚才的话都吞回去的。”
孙骁再次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鹤源,此时她头发凌乱额头上血迹斑斑,上身的衣服因她来回挣扎已经使胸前的春光露了大半,他看在眼里两只眼睛流露出**裸的**。
这时他的手下们已动手推来一只宽大破旧的沙发,上面还有散落的扑克和果壳,正是刚才几个手下坐在上面打牌的那张沙发,另有两名手下搬来了一台旧电视和老式的碟片机。
他的手下们做起这些的时候轻车熟路,看得出来这种事情他们决不是第一次做。
陈闪闪退在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看着现在狼狈的成为别人砧板上鱼肉的鹤源,她要亲眼目睹着她如何被摧残,她要见证她所有的不堪,她要让她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孙骁命人将鹤源松绑,一名手下粗鲁的拿匕首鹤源割开了捆绑双手和双脚的绳子,鹤源被松绑之后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到陆皓身边,却在经过孙骁身边时被他一把揽住腰然后扛在肩上扔在了那张又脏又破的沙发上。
陆皓看着眼前的一幕立刻腥红着双眼发疯般的吼道:“孙骁你个王八蛋,你今天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灭你全家!”
孙骁瞥了一眼陆皓,嘲讽的说:“你放心,我还没有玩够,这么难得的尤物我肯定要先玩个尽兴再动手,以我看女人的眼光和手段,如果我没看错,她应该还是个处.女吧。”孙骁说到最后,盯着鹤源的眼睛变得更加贪婪和充满情.欲。
听到鹤源是处女,陆皓的心头如遭电击,她和赵正尧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她还是处女,难道她之前是骗他的!想到这,陆皓看着鹤源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和珍惜。
这时电视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声淫.靡的声音,画面中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女人正对着镜头一件一件的脱衣服,那搔首弄姿的模样惹得孙骁的手下们发出一阵淫.笑。
孙骁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手枪,那漆黑的颜色如同来自地狱,他走到陆皓身边,冰冷的枪瞬间抵在了陆皓的头上。
鹤源一看孙骁拿枪抵着陆皓的头,吓的倒抽着凉气冲孙骁嘶哑的叫道:“孙骁,你别乱来,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都是因为我,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千万别做傻事。”
鹤源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她再搬出陆皓的身份背景来博取筹码,一定会激怒孙骁,她眼下能做的,只有将一切往自己身上引。
“施鹤源,你给我闭嘴!男人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陆皓猛的冲鹤源咆哮着,此时他恨不得掐死那个笨女人,这个时候竟然敢引祸上身。
孙骁娴熟的将手中的枪打了个转,用枪托狠狠敲了一记陆皓的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演什么苦命鸳鸯的戏码了,陆大少爷,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你乖乖给我磕十个响头,二是咱们一起看着施鹤源学着电视机里的洋妞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下来,你选一个吧。”
孙骁说着站起了身子,他俯视着脚下的陆皓,心中的得意和狂妄逐渐膨大,这一刻他觉得世界都踩在了他的脚下,什么陆氏集团,什么黑手党背景,通通见鬼去吧。
鹤源从沙发上挣扎着起身,立刻被身后两个孙骁的手下按回了沙发上,她的双肩膀被他们钳制着,泪水再也克制的往下掉,她不敢让陆皓看到自己哭,强忍着抽泣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发抖。
陆皓冲孙骁投了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想都没想,用力挪动着被捆绑的双腿,每挪动一分都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翻折腾他终于调整好僵直的身体跪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上,此时他的身体呈跪-姿。
鹤源在一旁哭出声来,她心痛的呜咽道:“陆皓,你不要跪他,我求求你不要跪他,孙骁,你有本事放他走,一切都冲我来。”
陆皓听到鹤源的叫声,立刻扭过头冲鹤源狂吼着:“施鹤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鹤源被陆皓震怒的表情吓坏了,眼泪更加的汹涌的往下掉。
陆皓狠心的别过脸去,换了一幅吊儿郎当的表情冲孙骁道:“你不是让我给你磕十个头吗,我现在给你磕二十个,有种你就放施鹤源走。”
孙骁愣了一下,接着大笑道:“那得看你磕得本少爷满不满意了。”
说着,他拿起枪对着陆皓比划了一下,催促他快些磕头。
陆皓看着孙骁那张嚣张的脸,眼角杀气毕现,嘴边却轻声笑道:“孙骁,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那肃杀的眼神震的孙骁心头一悸,但现在他折磨陆皓的狂喜的已经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按住陆皓的头朝着地面猛磕了一下,口中大声念着:“一下。”
鹤源困在沙发上看着陆皓被如此羞辱折磨,心中的无助和绝望紧紧蚕食着她的内心,她口中不停的叫着:“陆皓不要,陆皓不要。”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陈闪闪看着眼前的一幕,对鹤源更加充满了忌恨,为什么她一个什么都不是女人竟然能得到赵正尧和陆皓那样优秀的男人疼爱,陆皓那样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竟然为了她甘愿给人下跪磕头。
陆皓听着鹤源的哭泣声,心都快要碎了,是他的一时疏忽才害得她和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眼下他能做的就是满足孙骁的报复心理,这样孙骁才能无暇去顾及鹤源,他才能保证不让她受到伤害。
思定,陆皓狠狠的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着,他直起了上身,放下了所有男人的尊严,抬头再一次看了一眼一脸扭曲的孙骁,挺直身板眼中寒光毕现,嘴角却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然后,他冲着孙骁一点点弯下了腰,直到他的头碰冰冷的地面,坚硬如石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两个!”
孙骁仰头大笑,看着陆皓一点点在他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他之前所受的屈辱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洗刷,他笑着命手下拿来相机拍下这难忘的一幕。
陆皓听着快门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耳膜仿佛要被这刺耳的声音击穿,他发誓,这份羞辱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要让孙骁十倍偿还。
“别停啊,继续磕,没看到正给你照相的吗,姿势摆正一点!”孙骁在陆皓的头顶伸手比划着,满脸狰狞的笑。
陆皓的唇嘴被牙齿咬破渗出一丝鲜血,那血顺着他的嘴角向下滑,落在了冰冷生硬的水泥地上,诡艳的刺目。
他的头再一次磕在了地上,眼神中是毁灭一切的压抑暴虐。
鹤源再也无法忍受陆皓为了她牺牲所有的尊严,她猛的挣开身后两个人的钳制从沙上站起来,哭着大叫道:“我脱,我现在就脱,陆皓你别磕了。”鹤源说着已经颤抖着将自己身上的蓝色西服脱了下来。
随着鹤源的衣服落地,身上只留了一件白色无袖紧身连衣裙,她的两只手臂白如莲藕,散发着诱人的白皙红润,紧身的连衣裙勾勒着她玲珑曼妙的身材,这样的她刺激着一直盯着屏幕看a片的手下们更加血脉喷张。
陈闪闪立刻向孙骁手下要来相机对着鹤源拍了起来,她要用这台相机记录着鹤源这辈子最肮脏的回忆,她要用这个要胁她离开赵正尧,甚至要胁她一辈子!
“脱,继续脱!”
“快脱呀,让我们看看你的内衣什么颜色!”
“我打赌是白色,处女不都喜欢白色吗。”
“我打赌是粉色,只有处女才是粉的嘛……”
孙骁手下们一声声淫词浪语在耳边回响,鹤源难以忍受的浑身战栗,这时陆皓似疯了一样竟然用头抵开了孙骁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冲着鹤源暴戾的吼叫:“施鹤源,你他妈如果再敢动一下我就让这把枪打爆我的脑袋。”
“不要!”鹤源看着陆皓歇斯底里的模样瞬间情绪崩溃,身体一点点滑落在地上,她双手捂着脸失声哭着,那无助绝望的模样使陆皓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发誓,只要他陆皓活一天,他就再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屈辱。
陆皓突然回过身野兽般的盯着孙骁,语气再不似刚才的故作刁顽,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魔鬼般的凶恶,这样的陆皓使刚才还自以为将陆皓踩在脚下的孙骁,恢复了一点点的理智。
陆皓仍旧被缚着手脚,但他体内被鹤源激发出的魔性已经让他连死亡都不怕了,他面着孙骁,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要命你现在就用枪打爆我的头,要钱我可以立刻用手机银行转给你,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只要你说个数。”
李曼妮坐在办公室,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机相,此时她的内心正做的巨大的挣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通知赵正尧。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深爱着赵正尧,为了将他留在身边,她不惜自残自己的体。但她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今天她眼睁睁的看着施鹤源源被人掳走,虽然她的内心深处渴望着施鹤源再也不要回来,她恨不得她立刻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但是,当她一个人望着相机中拍下的照片,她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如果施鹤源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赵正尧一定会内疚一辈子吧。
李曼妮脸色凝了一下,将相机收进了自己黑色大衣口袋里,离开了办公室。
她终究还是去找了赵正尧。
在部队大门外,李曼妮站在车边望着向她跑步而来的赵正尧,她凝重的脸上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此生,在她最孤冷的岁月里,赵正尧给予了她最大的温暖,她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份温暖,已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赵正尧一身军装,俊颜无俦,身材魁伟,李曼妮看在眼里胸口竟隐隐作痛。
赵正尧接到李曼妮的电话便出来了,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部队找她,于是一见面便直接问道:“姐,出什么事了?”
李曼妮听到赵正尧喊她姐,这个称呼曾经温暖了她整个花季,后来,便成为了她此生拼命想要逃脱的劫。
她眼神闪烁望着赵正尧,胸口有种快要人窒息的压迫感,压迫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转过脸去从大衣口袋里取出相机递给他,然后平静的吐出几个字。
“施鹤源被绑架了。”
“什么!”赵正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深知李曼妮从来不开玩笑,于是立刻打开相机查看,果然,鹤源被两个黑衣男子架离车子的照片赫然呈现在眼前。
他冷静的查看拍摄时间,竟然显示是一个小时以前,他眸色暗沉,盯着李曼妮声音异常平静的问:“照片既然是你拍到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曼妮无法面对赵正尧的质问,转身便走,却被赵正尧一把拉住手臂,赵正尧注视着李曼妮颤抖的眸子,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
他对她说:“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跟踪鹤源,我希望你立刻收手,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李曼妮整个身子后退了两步,她不敢相信的盯着赵正尧幽深的双眼,两行清泪再也控制注顺流而下。
赵正尧松开李曼妮,此时他顾不得回避,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从来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招呼,赵正尧甚至都不用听到对方的声音,直接沉声说道:“情况紧急我只有打给你了,十分钟之内我要你帮我查出这辆车的地址。一个小时以前这辆车曾在龙平街出现,带走了两个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立刻找到这两个人。”
赵正尧最后报了车牌号之后挂断了电话,他动作利落的删除了通话记录后收起电话,然后回过身将相机还给李曼妮,脸色凝重了一下对她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能通知我,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你先回去吧。”
不待李曼妮开口说一句话,赵正尧已经转身离开。
李曼妮双眼模糊的望着平日里稳重如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赵正尧,他刚刚转身的背影竟然透露出一丝慌张。
是因为担心施鹤源的安危吧,想到这,李曼妮心如刀绞。
而此时,在偏僻郊区的一间废弃汽车修理厂内,孙骁面对着陆皓开出的天价犹豫了。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陈闪闪看到孙骁愣神,心里暗恨不已,这几日她躺在病床上不停的想着鹤源从她手中争走了赵正尧,又害她摔下陷阱弄折了腿,这份怨仇她越想越气不过,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孙骁,知道他平日在他姐夫的酒吧里鬼混,好色成瘾,他上次没有得到鹤源心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有一个即可以向陆皓报仇又可以得到施鹤源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跟踪了鹤源两天才找到机会,现在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在她眼前溜走!
陈闪闪疯狂的冲孙骁叫道:“孙骁,你别忘了陆皓之前是怎么羞辱你的,还有,你不是看上施鹤源了吗,现在她就在你面前,你竟然不敢动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陈闪闪骂过孙骁还觉得不够,冲着孙骁的手下也开始大叫道:“你们不是想要女人吗,现在你们眼前就有一个处女,你们快上啊,你们谁强ba了她,我给谁五十万,你们快上啊!”
陆皓一听陈闪闪发疯,也跟着冲孙骁的手下大声吼道:“你们为了钱给他们卖命,他们出价多少,我十倍给你们,不信的话你们现在拿出我的手机,我可以告诉你们转账密码。”
孙骁的手下们听完陆皓的话,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神中都闪现出了一丝迷茫和贪婪。
孙骁看着既将被陆皓用钱收买的手下们,心中的愤怒又爆发了,他一拳重重的打在陆皓的脸上,狠狠的睨着他骂道:“你有钱就不了起啊,别忘了,你现在在老子手上!”
陆皓吃痛,歪着头用舌头舔了一下出血的嘴角,斜睨着孙骁道:“本少爷就是有钱,我只要活着就能用钱砸死你,今天你要是杀了我,我的老子同样可以用钱让你碎尸万段。”说着,他锋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冰冷锐利的说,“还有在场的,你们一个也别逃不掉!”
孙骁的手下们面对着陆皓强大的气场,心头都不禁瑟缩一下,他们今天听命于孙骁是因为钱,但绝不想为了钱而丢了小命。
陆皓一看孙骁的手下动摇,抬头继续说道:“孙骁,我今天给你一千万你让我们走,至于你手上的照片,我们回头再谈判。”
陆皓这样说,是想打消孙骁怕他事后报复的顾虑,所以故意卖个把柄给他,暗示他手中有筹码,这样他才能安心的收了钱放他们回去。
孙骁看了一眼陈闪闪手中的相机,立刻向手下识了眼色从她手中夺去,然后他冲陆皓比划着手中的枪说:“一千万,我要即时到账!”
陆皓心中胜券在握,面上却不动声色,敛眉沉声应道:“三分钟之内保证全额到账。”
轮椅上的陈闪闪自知自己棋差一着,她算准了孙骁的好色,却没有算到他人性中的贪婪!
陈闪闪仍不死心,她冲着缩在沙发边上的鹤源嘶声叫道:“施鹤源,我让你答应我必须离开我的正尧哥哥,否则我就把你刚才脱衣服的照片发到各大网站,到时候你父亲的网站也会登上自己的女儿被人胁迫脱衣的照片,哈哈哈哈!”
鹤源抬头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陈闪闪,心中升起一股冷意,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赵正尧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庞,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他们两个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而现在陈闪闪竟然威胁她让她离开自己的丈夫,她突然觉得陈闪闪很悲哀。
陈闪闪怒视着鹤源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是什么,是悲悯吗,可恶,她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她震怒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俯视着鹤源,声嘶的叫着:“施鹤源,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将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陈闪闪说完冲拿着相机的手下命令道:“快把相机给我!”,而此时那名手下却看着孙骁的脸色不敢贸然将相机交到陈闪闪手中。
陆皓听着陈闪闪威胁鹤源的话,如果可以,他竟希望陈闪闪真的可以威胁到鹤源,让她离开赵正尧。
陆皓接着看到陈闪闪要单脚跳去抢相机,于是冲她制止道:“慢着,我替她答应了,我保证从今天起她再也不会见赵正尧一面。”
陈闪闪停下动作瞪着陆皓,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孙骁打断了,孙骁冲一名手下命道:“你过来,把他的手机掏出来。”
手下一看孙骁要拿陆皓的手机,心想一定是让他转账,这样一来大家都有钱可以分了,于是动作也显得急切没有章法,他快速跑到陆皓身边在陆皓的裤子两旁摸了几下,然后从右边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交到孙骁手中。
孙骁将手机扔还给手下,命令道:“把电话卡抠出来。”
手下一脸疑问道:“老板,没有电话卡他怎么转账?”
这时另一名手下立刻眼睛闪光的补充道:“我可以打开手机分享网络热点给他,这样就不影响转账了。”
孙骁看着自己的手下态度转变,心里忍不住感叹着金钱的魔力,但同时他眼中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手下动作利落的将陆皓的手机卡抠了出来然后又重新开了机,陆皓在一边提示着他打开他的手机银行,然后告诉他密码登录,手下登录之后当着孙骁的面查看了一下他卡中的余额,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一连串的零之后顿时傻了眼,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他只觉得手中的手机重如千斤,一只手不停的颤抖着。
孙骁看了一眼没出息的手下,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钱夹然后将一张卡递到他手中,催促道:“快点输账号,转账。”
手下盯着手机屏幕认真的将卡号输进去之后,然后点转账,这时却提示要指纹确认,他看了一眼孙骁,孙骁立刻向他识眼色让他将手机递给捆绑着的陆皓。
手下得令后转到陆皓身后,将手机指纹按键凑到陆皓的手指下,准备录入他的指纹,陆皓却说:“你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这样才能正确录入。”
手下不明就里,没有请示孙骁就将手机塞到了陆皓的手里,陆皓背着手将手机握在掌中,然后在指纹键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就在屏幕上显示转账的成功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一滑,手机摔在了地上。
手下忙的珍如性命的弯腰将手机捡起,然后看到转账成功的字样脸上立刻挂满贪婪的笑,他将手机交到孙骁手中,孙骁看到转账成功之后,眼中的寒光更加逼人。
他一扫刚才犹豫贪婪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狠毒暴虐的一张脸,他一把揪起陆皓的衣领,阴毒的睨着他说:“陆皓,你真当我的是傻子啊,你以为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有命出去吗,今天钱我也要,人我也要!你不是爱英雄救美吗,我今天就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上了你的女人的。”
孙骁说完一把推开陆皓,径直朝着蹲在沙发边的鹤源走去,鹤源看着犹如魔鬼的孙骁吓得立刻起身向后退去,但她忘记了身后就是沙发,她刚退了一步小腿便抵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瞬间倒入沙发中。
“不要,不要!”鹤源看到孙骁眼中疯狂的情yu,发了疯挥舞着双手大叫,可是她这幅模样越是刺激着孙骁体内变态的暴虐,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当着陆皓的面狠狠的将鹤源压在身下。
陆皓眼看着孙骁朝着鹤源走去,不顾自己身上捆绑的绳索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瞬间重重的栽倒在地,他发了狂的红着眼吼道:“孙骁,你个混蛋,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我会让生不如死!”
孙骁走到沙发边一把掐往鹤源的脖子,回过身对着陆皓说:“我看最先生不如死的人是你。”说着,他一张扭曲的脸靠近鹤源,在她的鼻前深深嗅了一下,然后一脸阴柔陶醉的说,“真香啊,真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还是个处女,我孙骁真是有艳福啊。”
说完,孙骁猛的一甩手,鹤源整个身子被他甩的平躺在了沙发上,他立刻欺身上去压住了鹤源,鹤源大叫着拼命弹动着双腿,撕裂的呼救着。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陆皓眼睁睁看着鹤源被欺辱,恨的拿脑袋猛撞了几下地面,之后更加用力的在地上一点点蠕动着向前爬,今天就算他死,他也不能亲眼看着鹤源在他面前被欺辱。
这时孙骁的几个手下为了给老板腾地方,纷纷离开沙发周围转而将陆皓团团围住,他们一个个俯视着平日里传说中的陆氏集团的大少爷,耳边听着他女人的痛苦喊叫,心中都充满了扭曲的兴奋和优越感,反正此时他们老板一千万已经到账,他们跟着喝汤也足够一年温饱了。
他们犹如看戏一般的围着陆皓,看着他一只蚕似的蠕动着前行,像踢皮球似的你踢一脚我踹一脚,陆皓被他们踹得满地打滚,但这些他都浑然不觉,耳边只有鹤源绝望的呼喊,男儿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挂满眼角。
孙骁一只手掐住鹤源的脖子,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洁的手臂,那如玉般的触感使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同时下身肿胀的**已经成了他的煎熬,但此时他更想看到的还是陆皓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他要让施鹤源在他身下喊破嗓子,他要折磨得陆皓生不如死!
这时陈闪闪看着沙发上发生的一幕,刚才还失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她冲孙骁的手下叫道:“你们快把相机给我,我要把这一切都拍下来,我要拍下来!”
孙骁的手滑过鹤源手臂,然后俯身握住了她的脚踝,一丝冰凉充斥着他的手掌,但同时那凝脂般的滑腻让他发狂,他的喉头难耐的嚅动了几下,鹤源绝望的哭喊着,大脑开始变得空白,此时的梦魇让她恨不得立刻去死。
孙骁再也控制不住将脸探到鹤源的颈窝发疯似的狂吻着,鹤源哭喊和双拳雨点般的落在孙骁的身上,但孙骁根本无暇顾及鹤源的捶打,鹤源身上的独有的馨香令他发了疯。
陆皓心中毁天灭地的愤怒无法抑制,他不顾身上的拳打脚踢,冲着孙骁嘶吼道:“孙骁,你他妈的给我住手,老子要灭了你!”说完,他克制不住自己绝望的用头猛撞着地,额头被磕破,立刻鲜血横流。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消声器的沉闷的枪响传入陆皓的耳中,紧接着他身边孙骁的一名手下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陆皓回过头,眼神不可遏制的怒气即将毁灭一切,他大吼道:“你们他妈的快给我松绑。”
这时一名身材健硕的黑人已经跃到陆皓身边,他手中闪出一把锋利的刀利落的挑开了捆绑陆皓手脚的绳子,然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陆皓回身便给了黑人一拳,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来得这么晚!”
说完他一把夺过黑人手中的军刀冲着孙骁便冲了过去,一直用力钳制着鹤源的孙骁正在享受着暴力的快乐,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在他背后发生了什么,而陈闪闪也一直只顾着拍摄,再加上她耳边还响着电视机里**的声音,就连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陆皓冲到孙骁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肩膀,一刀刺进了他的手臂,孙骁立刻痛的杀猪般的嚎了起来,接着眼前的一切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三个拿枪的人,他的那帮手下早就被吓傻了眼,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而他其中的一名手下已经被一枪打死了。
陈闪闪看到死人吓得一把扔了相机抱着头大叫起来,孙骁也吓得瘫软了身子跪在了地上,陆皓眼中杀气腾腾,他用刀子抵在孙骁的脖子上,一寸一寸的划破他的皮肤,刀尖滑过渗出一道鲜红的血,那道红刺目的让人窒息。
“孙骁,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皓说完大手一扬将刀子抛向了空中,黑人立刻鱼跃上前在半空中接住,然后一把抵在孙骁的脖子里控制着他,等候陆皓发落。
陆皓回过身小心翼翼的看着双手抱胸蜷缩在沙发上的鹤源,眼中杀气瞬间退去布满了心疼和自责,他轻轻靠近她,看着她瑟缩的身体,再也控制心痛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鹤源感觉到再次被侵犯,不顾一切的再次挥舞手臂,她的手掌打在他的脸上,响起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陆皓丝毫不在意的一把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抚慰道:“鹤源,皓子。”
鹤源听到陆皓的声音,睁开红肿的眼睛,竟然看到他满脸是血,立刻伸手捂住他额头的伤口,失控的大叫道:“血,血,你流血了,是血!”
陆皓满足的抓住她的手将她再次揽到怀里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重生般的呢喃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时刚才赶到的三个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朝着陆皓走来,她是本国人,另外两个都是菲国的,一个黑人一个白人,他们都听命于陆皓身在菲国的姐姐,陆皓的姐姐深知陆皓的秉性,怕他难免树敌遭到报复,便派了他们三个暗中保护他们父子。
在他们父子的手机中都有一个追踪器,当他们意识到身处危险的时候可以按下追究器的隐藏开关,这样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能找出他们的位置前来营救,而之前陆皓在转账之后故意摔了一下手机就是通过震动开启追踪器,所以他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刚才陆皓打黑人的一拳使他们都认识到了眼前这个女孩对陆皓的重要性。
他们摄于陆皓的怒火无人敢向前,只有安妮身为唯一的女人,这时不得不上前询问陆皓要如何处理这些人。
就在这时十几块玻璃同时破碎的声音传来,安妮立刻警觉的回头,开叫报道:“是破窗器。”
他们三人刚才赶到时为了防止敌人逃跑提前将门堵死了,这时突然传来破窗的声音,难道敌人来了救兵?
然而就在下一秒,几枚烟雾弹隔着窗户扔了进来,顿时偌大的修理场内烟雾弥漫,安妮沉声道:“像是军方的手段,我们得避一下。”
陆皓心中大概已经猜出了是谁,于是冲安妮识了个眼色,下一秒安妮和另外两个伙伴已经朝着修理场里面跑去,寻求隐蔽的躲避点。
鹤源被眼前的阵仗吓的躲在陆皓的怀里不敢乱动,而陆皓眼中的玩味和疼痛一闪而过,他倒要看看一会那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这幅场景会做何表情。
几秒之后烟雾中一个四人小队破窗而入,其他三人立刻控制住了蹲在地上抱头的孙骁手下,然后一身便衣一脸冷静杀伐的赵正尧自烟雾中走来。
隔着刺鼻的烟雾,赵正尧一眼便看到了躲在陆皓怀中的鹤源,他立刻紧张的上前蹲在她身边察看她的伤势,他温暖粗砺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臂。
鹤源心中一怔,从陆皓怀中直起身,当她看到是赵正尧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陆皓将昏迷的鹤源交到赵正尧手中,开口轻讽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这次行动是私自行动吧,带她走,剩下的与你们无关!”
赵正尧将鹤源抱在怀里站起了身,敏锐如他早已从室内形势判断出在他们进来之前早已有人将陆皓和鹤源救出了魔爪,他们既然没有现身,恐怕是身份敏感吧。
他看着眼前额头鲜血淋漓的陆皓,自若的对他说:“恐怕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和鹤源一起去看医生。”
陆皓知道一切瞒不过赵正尧的眼睛,但他并没有打算瞒他,他再次看了一眼赵正尧怀中的鹤源,故作冷静的冲他说:“你只要照顾好她就行了,其他的你真的不方便管。”
赵正尧看到地上的抱着手臂痛苦哀号的孙骁,认出他就是上次在酒吧对鹤源欲行不轨的男人,心里明白他和陆皓之间的宿怨,于是抱着鹤源准备离去。
就在他刚转过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陈闪闪的喊叫:“正尧哥哥,救我,我求求你一定要带我走!”
赵正尧停下脚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陈闪闪,眼中寒光闪烁,他的声音像一张冰冷的网将陈闪闪笼罩其中:“原来上次月宫的事你真的有份。”
陈闪闪早已被吓破了胆,脸色苍白的向赵正尧求救道:“正尧哥哥我错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我!”
赵正尧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鹤源,她额头上的伤口血已凝固,留下了一片黑红的伤疤,他的心又狠狠揪了起来,他没有理会陈闪闪,抱着鹤源向前走去,在经过王少风身边的时候沉声丢下一句:“带上她。”
赵正尧抱着鹤源离开,王少风听命走向陈闪闪,就在他既将走到陈闪闪身边推她的轮椅的时候,陆皓突然将身子一横档在他面前,四道目光针锋相对,陆皓睨着王少风淡淡的说:“这里不是军营,赵正尧说了不算。”
王少风虽然是第一次见陆皓,但是从他的眉宇间的气场已经料到他身份非凡,而且与鹤源的关系也匪浅。
于是他俊目直视,冷静的回道:“动她对大家都没好处,你是不怕麻烦,也请你为鹤源想一想。”
陆皓的呼吸一顿,接着目光税利的打量着王少风,上前一步直视着他问道:“你和鹤源是什么关系?”
王少风的胸口猛缩了一下,然后语气沉着的说出两个铿锵有力的字,“战友!”
陆皓承认王少风刚才的话确实说服了他,因为他刺到了他的七寸,而他的七寸就是鹤源。
陆皓移开脚步背过身去,王少风会意立刻上前推起了陈闪闪,而其他两名队员刘明山、刘辉则迅速清扫了战场将刚才投进来的烟雾弹一并收走,然后跟着王少风一起撤离了这里,他们像一阵骤急的风,来无影,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雯时,破旧的修车场内掉针可闻,孙骁和他的手下们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寂静,他们蜷缩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反抗,尤其是孙骁的手下们,抱头闭着眼晴都能闻到身边同伴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这一刻他们真切的感受死亡离他们是如此的近。
陆皓的三名保镖从里面走出,孙骁很想抬头看一眼他们的真面目,但是他突然想到如果看到他们的真面目会不会更被他们杀人灭口,于是缩在地上将头抱的更紧了,全然不顾中刀的手臂一直流着血。
安妮的目光朝着黑暗中的大门饶有兴趣的盯了一眼,莞尔一笑问陆皓:“陆少,刚才那位是新交的女朋友吗?”
陆皓瞟了一眼安妮,知道她和自己的姐姐是闺密,也是姐姐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不敢把她当一般保镖对待,面对她的调侃,他故作轻松道:“不是,一个普通朋友。”
安妮略有深意的笑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罗斯挨的一拳岂不是有些亏了。”
陆皓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给了罗斯一拳,心中想着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那样的后果是他这辈子都承受不起的。他走到罗斯面前伸拳在他胸前擂了一下,发自内心的说道:“这次多亏你们了。”
一向冷酷寡言的罗斯拍了拍陆皓的肩膀,然后冲他点了下头。
有些话男人之间根本无宣之于口,因为彼此之间都懂。
男一位白人保镖名叫杰克,他虽然是杀手,但是性格却和罗斯有着强烈的反差,他的性格比较嘻哈,此时他看到气氛有些严肃,便挑眉笑了一下开口问道:“陆少,这些人要怎么处理?”他的国语很好,但仍免不了有些外国口音,让人觉得有些呆萌。
不待陆皓开口,孙骁拼命爬到了他的脚边拉起他的裤脚求饶道:“陆少,你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我明天就去菲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陆皓不为所动,只见他表情阴冷的侧头抚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孙骁看在眼里,立刻冲陆皓猛磕起头来,他拿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着砸着地面,没几下额头上的皮肉便绽开流了一脸的血。
陆皓后退一步,似乎是嫌恶他脸上的血会蹭到自己的裤子上,他摆了下手对杰克他们说:“这几个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开你们的车走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从杰克手中接过车钥匙,陆皓扭身就要走,眼神却不经意看到了鹤源掉在沙发边的蓝色外套,刚才发生的一幕瞬间又在他眼前上演,鹤源为了救他竟然会主动脱衣服,他眸色收紧快走两步蹲下身将鹤源的衣服握在手中,心中念道,这个傻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被人千刀万剐也不愿看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屈辱。
捡起鹤源的衣服挂在手臂上,陆皓起身离开,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累,而且他额头上的伤也急需处理一下,安妮本不忍心叫住他,但是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就算他们平日时不时都会注意陆皓的动态,但却不太清楚他和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恩怨,所以处理起来比较难拿捏尺度。
“陆少,”她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略显萧索的背影叫了一声,“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陆皓没有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肃杀,背对着他们开口,声音里给人一种万钧压顶的压迫感:“这个人刚才想要我的命!”
说完他再次迈开了脚步,没走两步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对他们说,“我刚才给他转过一千万,让他吐出来你们三个分了吧。还有——他这几个手下就饶他们一命吧,不过要处理的干净。”说完这些,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白。”安妮收到命令,眼中的温度瞬间消失,转而是身为职业杀手的冷漠与绝情。
孙骁的手下们听到陆皓说饶他们一命,虽然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都对着陆皓远去的身影一个劲儿的磕起头来,并且一齐大喊着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此时孙骁自知大难临头,早已吓得两眼翻白,他的大脑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恐惧,此时他仿佛一个傀儡似的仍跪在那冲着陆皓刚才站过的位置不停的磕着头,额头上早已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口中一直喃喃的叫道:“陆少饶了我吧,陆少饶了我吧……”
陆皓对身后的一切充耳不闻,此时他只感觉到疲累,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却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提及的噩梦,但是当他感受手臂上的外套,冰冷的唇角竟勾起一抹迷离的笑容,也感谢这场噩梦让他收获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渴望而不可及的温暖。
黄昏的大道上,王少风开着赵正尧的奥迪,刘明山坐在副驾驶,赵正尧搂着鹤源坐在后排,陈闪闪也在后排坐着,因为坐位不够,安光耀就只能和陈闪闪的轮椅坐在后备箱里。
车子刚驶离郊区,赵正尧怕后备箱盖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人太引人注目,于是便对王少风说在路边停下将他和鹤源放下去,他们负责将陈闪闪送回医院,然后开车回部队。
三人不敢置疑赵正尧的安排,于是放下他们之后迅速驾车离开了。赵正尧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抱着昏迷的鹤源走在黄昏的大道,夕阳将他们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橘黄色的余晖为他们的影子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就在这时,一辆黑色保时捷在他们身边停下,下一秒赵正尧便抱着鹤源坐了进去,车子优雅从容的如同离弦的箭没入了通向郊区的半山别墅区。
城堡式的别墅矗立在群山环绕的半山坡,别墅三面环山环境清静幽雅,夕阳西下层林尽染,清风吹过阵阵松涛在耳边若隐若现,使人置身其中如同仙境。
奢华肃静却又不失温馨的客房内,鹤源平躺在床上,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医生正在为鹤源处理额头上的伤口,站在落地窗前的两个高大的身影一起望着床上闭目沉睡的鹤源,清瘦却不失刚劲的神秘男子轻轻吐口中的烟圈,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正尧,他的眼神一直未从床上的女孩身上移开过,虽然他背光站夕阳下,清冷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黑暗,“正尧,我没想到你这块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
赵正尧收回视线,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面颊上有一道从耳边一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赵正尧望到那条疤痕时眼中闪过一道寒星,他沉沉的开口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等不到和她见面的那天。”
面前的男人轻撇一笑,牵动着脸上的疤有些扭曲可怖,就在这时医生已经为鹤源包扎好伤口,然后一边起身收拾诊箱一边向两人回报鹤源的身体状况。
“两位首长,这位小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她的头部因为受到外力的撞击有一些轻微脑震荡,等她醒来时注意观察,应该也无大碍。”
赵正尧一听鹤源无事,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他对医生说:“刘医生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刘医生点头,然后提着诊箱离开了客房。
赵正尧回过头对眼前的男人郑重的说着:“硕,今天多谢你了。”
沈硕听到赵正尧喊他的名字,眼神微微动容,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他的名字了。五年前他就成为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从他在保密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自己卖身给了无边的黑暗,从此他只是一个代号,一台机器。
“她最近怎么样?”王硕提到她,清冷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正尧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的姐姐——李曼妮,他苦涩一笑,半开玩笑的说:“如今你身为京城地下情报的总负责人,她的情况你还需要问我吗?”
王硕看着赵正尧无比熟悉的面庞,表情略僵了一下后不禁哑然失笑,之后他陷入了片刻的沉吟,“正尧,你知道五年前为什么我那么坚持替你去执行卧底任务吗?”
“为什么?”赵正尧立刻一脸正色的盯着王硕,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五年,他一直不解为什么当初明明上级领导已经决定了派他去执行卧底任务,王硕却极力反对,最终迫使上级领导临时更换人选。
王硕望着窗外压迫而来的夜色,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伴随着烟雾轻声答道:“因为她来找过我,她向我说不希望你去冒险,她不能承担失去你的痛苦。”
赵正尧一脸的震惊,他一把抓住王硕的肩膀克制着激动的情绪低声吼道:“她说不希望我去冒险,所以你就替我去冒险,你就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王硕平静的望着赵正尧,两只手指在身后生生将剩下的半支雪茄捏灭,他说:“这是她希望看到的,所以我就照做了。”
赵正尧万万没想一直困惑着、他令他愧疚的真相竟然是自己的姐姐利用别人的对她的感情而为他规避了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
赵正尧的情绪濒临暴发,他红着双眼仿佛要用眼神射穿面前这个让他注定要用一生愧疚的男人,低吼的质问他:“值吗?你这么做值得吗?”
王硕转过脸没有回答赵正尧,而是用眼神轻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鹤源,悠悠开口道:“以你的实力今天完全可以只身闯虎穴将她救出来,但是你却冒着违反军纪的风险带上了你的三名队员,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你不敢用自己的自信让她冒一丝一毫的风险;还有,你明明可以打救护电话带她去医院,可你却将她带到了这里,这又是为什么,因为你知道在这里医疗水平比医院好上上百倍,你早已把她看做了你自己,在她面前你甚至忘了就连这栋别墅也是军事机密。如果下一秒她醒来对你说,其实她并不爱你,那么你觉得你为了她做的这一切值吗?”
面对着王硕的声声质问和剖析,赵正尧无从回答,现在的他似乎对爱有了更深的见解。原来爱并不是只有守护和疼爱,爱还是一种为了对方付出所有却不计任何回报的冲动,这份冲动来的时候可以毁灭天地,仿佛全世界都将颠覆时,你宁愿舍弃自己也愿她安好。
“你在这里陪她吧,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想,这栋别墅可以借给你两天。”王硕看着赵正尧凝固的表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爱情这东西盯上了谁,谁都别想跑,兵王也不例外。
王硕走后,赵正尧坐在鹤源的床边,看着她额头贴着厚厚的纱布,整张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心里忍不住自责,为什么他说会守护她一辈子,却总是看着她受伤呢。
他心疼的握住鹤源放在被窝外面的小手,轻轻放在唇边亲吻,感到她小手冰凉,他心疼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起身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整个人坐进了被窝里,将鹤源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第二天晨光熹微,因为没有拉上窗帘,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酒满了房间,空气中充满了温暖的味道,鹤源翻了下身子感觉自己的头撞到了什么东西,因为额头有伤,她吃痛的睁开眼,却震惊的发现她自己正被赵正尧搂在怀里,而那个男人正用温暖的足以杀人的目光望着她。
她差点从床上弹坐起来,却被他精壮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肩膀,她下意识的掀被察看自己的衣服来断定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当她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的时候,头顶传来赵正尧温暖邪肆的笑声,“你在看什么,是在看我抱着你身体有没有反应吗?”
鹤源差点吐血,猛的推了一下他结实宽厚的胸膛,骂道:“大色狼,我是看你有没有对我做坏事。”
鹤源说完昨天的记忆突然如洪水一般冲击着大脑,她不是被孙骁绑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和赵正尧在一起。
鹤源的心猛缩着,一把抓住赵正尧胸前的衣服紧张的问道:“陆皓呢,他人在哪儿,他有没有事?”
赵正尧看着鹤源刚醒来就如此紧张的关心另一个男人,虽然他们昨天发生的事情特殊,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怕她焦急,他松了松脸上的表情安慰道:“放心吧他没事,倒是你必须要好好静养几天才可以。”
鹤源一听陆皓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对呀,他怎么会有事呢,他是玩世不恭的陆大少,没有什么敌人能将他打倒。
思定之后,鹤源突然觉得还有困意,难道是因为身体太温暖了吗。
赵正尧这样抱着她,让她感觉到一种超脱世然的恬静,她不再矫情,将头抵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清草香,两只眼睛开始打架。
临入睡前,她突然想起自己有个重要问题还没有问他,于是微闭着眼声音软侬的问他:“昨天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赵正尧看她困倦的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抚着柔顺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
鹤源明白赵正尧身份特殊,他一定有一百种方法了解她的动向,既然他不说,她也就不便问了,于是安心的窝在温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窗外艳阳高照,经过一周连绵阴雨的冲刷,天空显得更加蔚蓝明亮,远处的天边白云朵朵,望着室内温馨相拥的一对壁人,也忍不住互相依偎,随风摇曳着。
赵正尧望着怀中鹤源安静的睡颜,心中充满着许多年战场杀伐之外的难得平静,他真愿时光在这一刻停留,他贪恋着怀中的温暖和柔软,她娇弱的身躯已是他的心停靠的港湾。
当鹤源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刻,她慵懒的揉着眼睛,却感到身边空荡荡的,她惊愕的睁开眼,床上果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顿时坐起身子心里忍不住回想起早晨的画面,难道那只是她的一个梦?那么她此时究竟身在何处?
鹤源惊疑未定的掀被下床,却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件男人的外套,她认得那就是赵正尧的,心中稍定,她穿着早有人准备好的棉拖鞋下床,又将赵正尧宽大的外衣套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从客房来到客厅,鹤源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目之一切只能用豪华奢侈来形容,无论金壁辉煌的墙面,华丽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地板,就连大厅两侧通向二楼的弧形镀金的楼梯护栏也在无形中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大气。
“赵正尧,赵正尧你在吗?”鹤源置身其中,感到一种空荡荡的压迫感,清脆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紧张和焦急。
“我在这。”赵正尧清朗的声音传来,鹤源寻声走去,竟看到他正围着一只淡蓝色的围裙在厨房忙碌着。
鹤源斜身靠在门边看着比一般人家客厅还要大的厨房里,赵正尧蜕去一身军装,居家的穿着拖鞋站在灶火前做饭的场景,她的心里有丝丝暖流在滋意流淌。
因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鹤源的视线,使她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便偏过头好奇的问道:“你在做什么好吃的,是面条吗?”
赵正尧忍俊不禁,笑声中带着宠溺:“你不觉得在这样的房子里吃一碗阳春面有点煞风景吗。”
似乎被他嫌弃了自己的品味,鹤源忍不住撇撇嘴,然后问他:“这里到底是哪儿,不会是你的房子吧?”
赵正尧没有回头,一边忙碌一边随口答道:“这里是半山别墅区,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
鹤源忍不住乍舌,怪不得这里如此豪华,原来是早几前被炒成天价房产的半山别墅。她听说因为这里三面环山又位于京城,乃是全国腹地,风水极佳,所以全国各地的富豪都对这片房产趋之若鹜,当时一套二层别墅就被炒到了九位数。
“看来你这位朋友很有钱啊!”鹤源忍不住摇头感叹。
这时赵正尧转过头一脸正色的对她说:“鹤源,有件事情你必须记住,那就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尤其是我和一起来过。”
鹤源见赵正尧一脸的严肃,心里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很清楚,赵正尧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最好永远不要问,她不能让他为难,更不想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而让他担心自己。
赵正尧见鹤源听话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说:“你先去餐厅等着,马上就好了。”
鹤源乖乖“哦”了一声,转身去了餐厅。
赵正尧今天做的是法式牛排,鹤源看着面前滋滋入味色香味俱佳的牛排忍不住食指大动,她一脸开心的望着对面的赵正尧,他已退去围裙端坐在她面前,瞬间从刚才的居家好男人转换成儒雅温润的绅士,她的内心不禁再一次发出第一次见他时的感叹,这么帅又多面的男人不去娱乐圈演戏,真是亏了这幅好色相。
“没想到你还会做西餐,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鹤源将手中的刀叉叮当敲着,虽然嘴上表现出怀疑他的厨艺,但那幅馋猫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赵正尧一边开红酒,一边绅士的说:“欢迎鹤源小姐品尝指正。”
说完他“嘭”的一声开了红酒,鲜红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淌,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散发着诱人魅惑的光泽。
二人吃过午餐,赵正尧让鹤源留在别墅休息,这里很安全,他必须要回部队了处理后事,但是鹤源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这执意要回家,赵正尧不想强求她,便开车直接将她送回了家。
车子停在鹤源家的楼下,赵正尧看着身边穿着自己外套的女人,黑亮的眸色深了深,然后他变戏法似的从身上取了一把黑色匕首递给鹤源,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这把是给你的,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鹤源惊喜的接过那把匕首,欣喜的叫道:“是火焰匕首!”
她深切的知道火焰匕首在特种兵心中的分量,它是所有梦想着进入第一特种作战大队的特种兵心中荣誉的勋章。鹤源爱惜的抚过刀身,意外发现在刀鞘的背上竟然刻着自己的名字。
她两只眼睛晶莹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抬头望着赵正尧灿烂的笑道,“谢谢你,我会一直珍惜它的。”
赵正尧忍不住附在鹤源耳边邪恶的说:“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耳边,鹤源心慌意乱的连忙推开他,然后动作迅速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待确认安全距离之后她才弯着腰对着车内的赵正尧说:“回头我请你吃饭。”说完之后一溜小跑消失在了楼梯入口。
赵正尧看着鹤源俏丽的背影眸色闪烁,心底有个声音忍不停的叫嚣着,其实我比较想吃你。
鹤源回到家,小叶不在,她猜可能是去买菜了,她走进浴室小心的戴好防水浴帽不让伤口碰水,然后放水准备洗个热水澡。
她在浴缸里泡了好久,用了大半瓶沐浴液,昨天发天的一切凌乱的在她脑海中闪现,最后当她想起赵正尧那张刚毅却邪肆的脸庞还有他送给自己的那把火焰匕首时,那些血腥不堪的画面瞬间被锋利的刀锋劈个粉碎,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丝怅然的宁静。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小叶正好买菜回来,小叶在看到鹤源额头上贴着一大块厚厚的纱布时立刻扔了菜篮子跑到她跟前紧张的叫道:“姐,你怎么又受伤了,痛不痛啊,快坐下。昨天姐夫打电话回来说你有事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小叶说着小脸一红,但一看到鹤源额头上的伤,又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伤了,不会是姐夫他欺负你了吧。”
鹤源感念着赵正尧的细心,现在想来他一定是安顿好她之后才给家里打的电话。
收回思绪,鹤源拍掉小叶搀在她胳膊上的手笑着:“小丫头乱想什么呢,我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把头磕破了,还有,你能不一口一个姐夫叫吗,叫得我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小叶娇憨的一笑,“你们连结婚证都领了,我不叫他姐夫叫什么呀?”
鹤源彻底无语了,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打开电视准备看剧,小叶在她身后一脸羞红却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姐夫在一起,那你们有没有……你们什么时候要小宝宝啊,我跟你说,我可会带小孩子了……”
鹤源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彻底被小叶的脑洞给打败了,她求饶似的回过头对她说:“小叶,我刚洗完澡口好喝,你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好。”小叶一听鹤源口渴,立刻收住话题跑去帮她倒水,身为保姆小叶虽然聒噪了一些,但她绝对是很称职的。
晚上施连章回来的时候看到鹤源受伤,关切的问她怎么回事,鹤源仍说是自己不小心摔跤磕破了,施连章虽然不全信但也没有深究,毕竟在他的脑子里仍残存着封建传统的思想,他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他爱女如命,但女儿毕竟已经长大嫁人了,她需要有独立的空间处理自己的事情,况且昨天赵正尧曾亲自打电话过来,所以他便没有细问。
鹤源因为额头上有伤,再加上脑袋时不时会眩晕一阵,她便请了病假在家安心休养,从毕业找工作开始再到驻军的一个月,她从来没有在非周末的时间呆在家里休息过,这次机会难得,她在家里好好的偷把懒,小叶也乐于鹤源在家,两个人一起看电视聊天,亲切的宛如姐妹。
期间赵正尧打过几次电话,但鹤源听出他最近比较忙,便嘱咐他不要分神来看她,她一定会将自己照顾的很好的。
几天以后,鹤源对着镜子将纱布取了下来,露出那个小拇指长的伤疤,伤疤已经结痂,看着犹如毒疮一样难看吓人,鹤源皱着眉就要伸手去揭,这时小叶突然从卧室外面跑进来拉住她,“姐,这个千万不能揭,你要让它自然脱落,否则一个不好是会会留疤的。”
鹤源心头后怕了一下,虽然伤疤干裂作氧,她却再不敢碰它。为了掩饰难看的伤疤,鹤源竟在家里对着镜子给自己剪了一个齐刘海。
乌黑的刘海齐眉,更衬托出她两只大眼睛清澈明亮,肤色白皙,下巴也显得尖俏活泼起来。
鹤源走出房间让小叶看她的劳动成果,小叶也真是给面子,立刻一脸惊艳的叫道:“姐,你剪刘海真好看,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鹤源闻言,佯装不满的说道:“难道我之前很显老吗?”
小叶自知说错话,赔着笑解释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看上去更年轻。”
鹤源笑了起来,拍拍着小叶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只要你说好看就行。”
这时鹤源的手机铃响了起来,她转身回到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陆皓打来的。
接通电话,鹤源喂了一声,那头便传来陆皓简洁扼要的声音:“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鹤源对着手中的手机腹诽道,这个臭小子,耍什么霸道总裁范儿啊。
但她还是迅速换了衣服下楼去了,天气已经进入冬天,寒冷的气温仿佛让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得生硬起来,她刚下楼便看到陆皓的红色法拉利没有熄火的停在那。
快走几步坐进车里,鹤源忍不住捧着双手放在嘴边呵气,几天不出来天气果然冷了,虽然她出门前穿了一件羊毛大衣还是感觉冷气往脖子里穿。
陆皓侧过脸看着鹤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他却说不上来她到底哪里有变化,皱着眉问道:“你去整容了吗?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呢。”
鹤源噗哧一声笑出来,擂了他一拳道:“你才去整容呢,本姑娘天生丽质哪里需要整容。”
鹤源说完便看到了陆皓的额头上还贴着肉色的创可贴来遮盖伤口,忍不住关心的问他,“你的伤还好吧?”
陆皓受不了鹤源肉麻的眼神,伸手拍了下额头不以为意的说:“这点小伤当然没事了,我是怕你嫌伤口难看才贴上的。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的头发变了!”陆皓说着自己的伤口时,这才想起鹤源的额头也受伤了。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撩开她额前的刘海,在看到那道长长的疤痕时仍觉得触目惊心,眸中的墨色又重了几分。
鹤源笑呵呵的推开他的手,为了不让他多想,便拿出手机提议道:“你看咱俩的额头上都有伤,不如来张合影吧,我们两个二郎神双剑合璧。”
鹤源说着一把掀起刘海丝毫不在意将伤疤全部露出来,陆皓看她如此,也只好配合的凑到她的手机镜头前,夸张的挤出一丝笑,鹤源不满的叫道:“不许做鬼脸,自然点。”
陆皓便收起夸张的表情认真的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里都盛满温柔的笑意,就在鹤源按下拍摄键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过脸亲吻了鹤源的脸颊。
鹤源反应过来之后嗔目望着他,却被他笑嘻嘻的夺过手机查看照片,看到照片之后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同时警告她:“不许删掉,下次见面我可要检查的。”
说完他将手机还给鹤源,发动车子离开小区。
“你要带我去哪儿?”鹤源将手机收回大衣口袋,疑惑的问陆皓。
陆皓的眼角收起刚才的笑意,露出一丝睥睨,淡淡的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一直开到了市中心医院,鹤源疑惑的叫道:“我们来医院干嘛,我的伤已经好了,根本不用来医院。”
陆皓忍不住笑了,“臭美什么呢,不是来给你看病的,我是带你来看一个老熟人,快下车吧。”
两个人从停车位走进了住院部大楼,陆皓在电梯前直接输入了顶层的数字,那是vip专属病房楼。
站在病房门外,鹤源小声问陆皓:“你到底要带我见谁啊,你不说我不会进去的。”
“都到这了,进不进就由不得你了。”陆皓说着一把搂住鹤源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已经打开了病房门。
被陆皓搂着肩膀带入病房,鹤源看到脸色憔悴的陈闪闪正坐在病床上用小勺吃水果。
在看到他们进门的那一刹那,陈闪闪手中的小勺咣哴一声掉入水果盘中,她瞪大了眼睛叫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快给我出去。”
陆皓松开鹤源,走到陈闪闪病床对面轻嘲的笑道:“今天就不欢迎我们了,前你天你可还大费周张的请我们去做客呢。”
陈闪闪的脸色一阵铁青,但她极力的保持着镇定:“那是孙骁请你们去的,与我无关。”
陆皓眸色一冷,故意夸大了语气中的恐吓,“你是不是觉得孙骁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和你对证了,所以你才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陈闪闪听出陆皓话中的深意,吓得浑身颤抖,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时她突然侧过身一把抓起床头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陆皓看在眼里却是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她面前亮了一下,悠悠的说:“你先别忙着找救兵,我想你应该先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再说。”
陈闪闪怔住,一只手撰着冰冷的手机,目光紧紧的盯着陆皓的手,兀自强硬的说道:“陆皓,你不用在这里虚张生势,我自问没有什么把柄会落在你的手中。”
陆皓冷笑道:“陈大小姐智慧过人,当然不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不过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看看这个。”说着,他将手机的相册打开扔给了陈闪闪。
陈闪闪抓起手机拿在眼前近看,在看到手机中的画面时不由的嫌恶的皱起眉头,照片中一个女人正跪在男人的脚下脱衣服,上衣仅剩一件文胸遮羞。
陈闪闪暗中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陆皓会让她看什么呢,原来只是一张下流的照片,正待她要将手机扔还回陆皓时,她手腕一僵,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这不可能!”
原来她突然看到照片中的女人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瞪着陆皓浑身颤抖的叫道:“你这是陷害,这里面的女人根本不是我!”
陆皓走到陈闪闪身边从她手中取过手机,玩味的说:“如果我将这张照片放到你的校园网站上,你猜你那帮外国同学信不信这张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陈闪闪双眼腥红,浑身瑟瑟发抖的冲陆皓骂道:“陆皓你个混蛋,卑鄙下流。”
陆皓却说:“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当初不是想拍下鹤源的照片要胁她吗,现在我就拍你的照片。大千世界要找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本少爷做到了,比这更不堪的照片还有,如果你以后再敢招惹施鹤源一根手指头,我立刻就将这些照片通通放到你们校园网站上。”
陈闪闪面对着陆皓的阴森压迫的气场,用体内剩余的所有勇气昂起头冲他冷冷的说:“你别以为拿几张破照片就可以吓唬我,我就不信这些照片一点漏洞都没有。”
陆皓冷哼,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陆皓眸中闪过一丝满意,时机把握的刚刚好,他接起电话听了一下,然后直接递给了陈闪闪。
陈闪闪一脸惊愕的瞪着陆皓,陆皓却向她挑眉示意,那意思像在说她但接无妨。
陈闪闪动作僵硬的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张大嘴巴用英文叫了一声:“校长?”
电话那头竟然是陈闪闪大学校长的声音,要知道她平日在学校也很难见到那个誉满全球的白胡子外国老头,现在他竟然亲自打电话给她,只见她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直到最后她的双眼彻底失去神彩,只剩下仇恨和惘然。
电话被挂断,陆皓从她手中抽走手机,然后问道:“电话听得很清楚吧,这是小意思,让你今年毕不了业,如果你再敢行差就错,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毕不了业,到时堂堂军区参谋长的女儿白白上了国外名牌大学,却是肄业生,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陆闪闪积蓄的恨意和恐惧终于在颤抖的身躯中爆发,她血红着双眼瞪着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鹤源,嘶哑的吼道:“施鹤源,你站在那里装什么圣女,我怎么早没有看穿你的心机,你总是装出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却暗中使手段让这些男人一个个对你死心塌地!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正尧哥哥!他是我的,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害了我,否则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任人凌辱!”
鹤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陆皓和陈闪闪的对话,那天恐怖的画面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她不得不说兵不血刃的报仇手段正合她的心意,她喜欢这种一招致敌永绝后患的快感。
眼前陈闪闪困兽般的歇斯底里令她反感,她上前一步冷冷的打断她:“什么叫你的正尧哥哥,赵正尧就是赵正尧,他从来不是谁的情哥哥。你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女孩,如果硬要和他扯上关系的话,充其量是他父亲同事的女儿,这么多年恐怕他和你说过的话一共也不超过十句,你却口口声声叫着正尧哥哥,你不觉得难为情我都替你尴尬。你为了一个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不惜去陷害别人,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他觉得你可耻。你有没有想起过为你退出选拔的王大川,就因为你他才会一念之差自毁前途,难道良心不会折磨你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陈闪闪,我告诉你,我从来不会主动和人去争,但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牢牢捍卫,你这辈子都别想夺走!”
鹤源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陆皓一看鹤源走了,冲一脸愕然眼神空洞的陈闪闪晃了下手中的手机,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追上鹤源。
陆皓追上鹤源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并肩走着,俊毅的脸上荡着灿烂的笑容,他冲鹤源说:“你还是我认识的施学姐吗,怎么感觉你刚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鹤源白了他一眼,拍掉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骂道:“注意形象,医院重地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
陆皓悻悻的收回手插进大衣口袋,鹤源这才说道:“我得感谢陈闪闪给我的人生上了第二节挫折课,经历了这么多,我如果还是当初那个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傻女人,那就真的活该每次倒霉了。”
陆皓忍不住问鹤源:“为什么是第二节,那第一节是谁上的?”
鹤源眼神一黯,吐出两个字:“我妈。”
陆皓知道鹤源的身世,一时间话都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一起下了电梯,陆皓一直想转移话题让鹤源的心情好起来,但是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最近发生在鹤源身上的事情好像没有一件能让她开心的。
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仍不是能让鹤源开心的事,但对他来说却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他向四睦了一眼觉得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强忍着要等到两人坐进车里再说。
刚坐进车里,鹤源还没有系好安全带,陆皓突然在一边无比认真的问她:“施鹤源,你告诉我那天孙骁说的是不是真的?”
鹤源瞪着他,没头没脑问的这是哪一出啊,于是没好气的回道:“什么是不是真的?”
陆皓蹙着英眉,一向被称为花花大少的他突然间竟然词穷了,他又逼近鹤源一些,用眼神提示她:“就那一句,最重要的那句话。”
鹤源推开他,叫道:“哪一句啊,他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陆皓不知鹤源是真傻还是假傻,气得差点翻白眼,他直接一把捏住鹤源的下巴,然后将整张帅脸凑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那天他说你还是处女,到底是不是真的?”
鹤源盯着陆皓探究的眼睛差点岔了气,但她随即明白了陆皓的用心,于是强作镇定的一脸真诚的望着他的眼睛说:“拜托大哥,我都已经是领了结婚证的人了,那样的话你还信吗?”
“我信!”陆皓突然眸色收紧,跟着手指的力道也加重了,“我现在就要验明证身。”
陆皓说着就要吻上鹤源的嘴,鹤源吓的心头咯噔一下,连忙用力推开他并且大声急道:“陆皓你混蛋,你再不开车我就下车了。”
陆皓一看鹤源生气了,悻悻的松开她,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他对她说:“施鹤源,你越急越证明你心虚,你别让我找到什么证据,否则被你浪费掉的时间我会让你加倍还给我。”
虽然陆皓将话玩笑着说出口,鹤源的心却是止不住突突乱跳,她确实心虚了。但是有一点她非常清楚,她不爱陆皓,她拿他当这辈子最好的哥们儿、朋友,但就是无法上升到爱情。
陆皓将车子开出医院,直接冲着郊区去了,说是最近霉运缠身,要鹤源陪他一起去河边散散晦气。
天色近黄昏,河岸上的树木和青草都已枯败了,许多枯黄的叶子漂在河面上与映在河里的天空交错在一起,一叶叶宛如空中的燕,这样的景色为冬天枯败萧肃的景象平添了一丝美意。
鹤源的脑袋被冷风一吹,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确有一种被寒风带走体内污浊之气的感觉,陆皓看着身边的鹤源闭目迎在寒风中的鹤源,鼻头都冻得发红起来,但她的嘴角却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那美丽的侧脸让他一时看得入了迷。
“这里好冷啊,你体内的霉运散得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回去。”鹤源睁开眼睛转过头对陆皓说,却对上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胸口一紧却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啊。”
陆皓收回眼神,笑说着:“刚才有只小虫落在你的头发上,已经飞走了,我们回去吧。”
鹤源点点头,跟上陆皓的脚步回到了车里,还没拉开车门,陆皓在她对面提议道:“陈静都买车了,你连驾本都没有呢,你想不想学,我教你。”
鹤源一脸惊喜的看着陆皓,“真的吗?”她每天上班打车确实不方便,有时打不到车还要挤公交车。她早就想学开车来着,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陆皓说着将鹤源塞进了驾驶室,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他向鹤源认真的介绍了刹车、离合、油门,还有灯光的各种开关,说完之后便让她发动车子向前开。
鹤源紧紧握着方向盘,心里虽然紧张,但是回想着陆皓刚才教给她的步骤,果然慢条斯理的发动了车子并向前开出了几十米。
陆皓坐在一旁,赞赏的看着鹤源,“儒子可教,儒子可教也!”
陆皓总觉得鹤源在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变了他一时也说不出,就是一种感觉,总之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
见鹤源直线开的不错,陆皓给她加大了难度:“这里没人,你在前面调个头试试,小心别把车子给我开到车里去了。”
鹤源自信满满,将车子开出二三十米之后准备右转弯,本来车子控制得很好,眼看就要转过弯来,却突然看到了前方的马路牙子,她之前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她的车速很慢只有4迈,她怕冲不马路牙子,于是加大油门冲了上去,车子震了一下,她脚下油门忘记了松,车子直直朝着河面冲去。
陆皓在一旁喊她:“快踩刹车!”
这时鹤源的脑子完全来不及反应脚下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就在车子就要冲入河面那一刹,陆皓一把拽住方向盘猛的向右打,车子沿着河面的草地上开出几十米,鹤源这才一脚刹车停了车。
虚惊一场,鹤源只觉得后背上全是冷汗,她扶着方向盘大口喘气,陆皓将车窗摇下,点了支烟后失笑道:“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你总有办法让我心跳加快呢。”
鹤源回过神,睨了陆皓一眼没有理他,陆皓伸手在窗外弹了下烟灰,然后回过头来对鹤源说:“施鹤源你记住,开车最重要的一点是永远懂得及时刹车,如果万一哪天刹车不灵了,你就猛打方向,朝死里打,也许这样还有一线生机。一定要记住,此路不通就要懂得及时转向。”
鹤源感受到了陆皓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别有深意,她装作听不懂的笑了笑,调侃道:“没想到咱们陆大少说话也有这么有哲理的时候啊。”
陆皓不理她,下车和她换了座位后开车朝城里驶去。
第二天鹤源便报了驾校,下决心要考个驾照出来,同时她也提前销了病假回电视台上班了。
病假后的第一天施连章开车将鹤源送到电视台大厦前,临下车前施连章提醒他的宝贝女儿,电视台不比一般的公司,里面的人际关系更复杂,并且谁都不会因为人际矛盾而舍得提出辞职,所以想要今后的工作更顺遂一些,必须要和同事搞好关系。
鹤源非常认真的听着父亲的告诫,她从上班的第一天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只是她经过最近一系的经历更加明白了自己日后要怎样做才能使自己变得强大,而不再成为处处桎梏别人的短处。
她不得不承认,陆皓那天为了她向孙骁下跪的场面深深的刺激了她的心脏,他的一跪,已成为了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必须用自己的力量来努力将那份伤痛和愧疚填平。
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便传来同事们低低的议论声。
“你们说今天送咱们施记者上班的那个男人是谁,看样子得有五六十岁了吧。”
鹤源听出这个声音是她同事王莎莎的,虽然她说这话是让大家猜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暧昧,引人遐思。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老男人怎么了,老男人有钱有势,跟着老男人就有数不完的钞票可以花,不过话虽如此,如果让我每天面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卖笑,我肯定受不了,我呀,就只能过苦日子,女人还是靠自己的好。”
王莎莎笑道:“我看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有那么清高吗。”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小施一会就到了,被她听到可不好,再说,万一那个男人是她亲戚还是什么人呢,你们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江燕毕竟长她们几岁,什么事情都看得多了,也看得淡了。
但是王莎莎和程杰却看不开,她们对江燕的话毫不认同,纷纷说如果鹤源有个那么有钱的记者哪里会跑到电视台做一个小记者,早就挤身名媛的行列去钓金龟婿了。
鹤源在门外真切的听着她们的对话,对爸爸刚才提醒的话又默念了一遍,于是她掏出手机做出一幅打电话的模样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进去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已经到办公室了。”鹤源说着作势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到大衣口袋里,然后她冲大家亲切的打招呼问早安。
背后说人坏话的王莎莎和程杰一看鹤源是打着电话进来的,心想她一定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的对话,于是安心的向她问早安。
江燕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沓文件交给鹤源,微笑着说:“你昨天打电话销了假,所以这是今天安排给你的工作,两个采访稿需要整理,还有一个外拍,工作量不大,你先好好适应一下。”
鹤源接过文件冲江燕笑笑:“谢谢江姐,我一定好好做。”说完之后她便抱着文件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看稿子,而其她的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工作起来。
鹤源稿子看得很认真,同时因为她之前有工作经验,所以这些工作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一个小时之后她已经列好了两篇稿子的提纲,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她坐直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恰好看到前面王莎莎的电脑桌面是当红小生苏诗彬的照片,她起身拿起自己的水杯准备去茶水间接热水,在经过王莎莎身边时,她停下脚步看着她惊讶的问道:“莎莎,你喜欢苏诗彬呀?”
王莎莎正在埋头在记事本上记东西,听到鹤源的问话头也没抬随意答道:“是呀,怎么了?”
鹤源对王莎莎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说:“我记得今天我爸送我上班的路上说苏诗彬过几天要去他们公司接受采访,问我要不要签名,当时我还以苏诗彬是什么十八线的小演员呢,刚才查了资料才知道他那么出名啊。”
王莎莎身为苏诗彬的新晋铁粉,听到鹤源竟然不知道苏诗彬是谁,放下手中的笔向她普及道:“当然出名了,你没看过他演的《飞天传》啊,上个月咱们台刚播完,现在可是当红一线小生。”
“你说什么,你是说今天早上送你上班的那个人是你爸爸?”一旁的程杰听完鹤源说话,一脸震惊的打断了王莎莎。
鹤源冲程杰点头答道:“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程杰立刻尴尬的笑了一下,脑子里急忙找托词,只听她干笑两声说道:“不是,我今天早上看见你们来着,我看到叔叔那么年轻,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呢。”
鹤源哂然一笑,心里不禁感叹程杰的机智,这样都能给圆回来,不愧是做电视行业的。
这时王莎莎也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个男人不是鹤源傍的大款,面是她爸爸,这样一来鹤源的身份在她心目中立刻从傍大款的拜金女转换成了富二代白富美,这让她忍不住忌妒起来。
鹤源看出王莎莎对自己的抵触情绪,主动说:“莎莎,我可以帮你要两张苏诗彬的亲笔签名照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王莎莎一听有苏诗彬的亲笔签名照可以拿,心想不要白不要,于是立刻冲鹤源笑着说:“我当然喜欢了,苏诗彬现在可是我的男神,如果能和他本人合照就更好了。”
鹤源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回头我帮你问问,如果可以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王莎莎顿时觉得鹤源可爱起来,其实有个有钱的同事也不错,最起码有些她们这些打工族做不到的事情可以找他们,就当老天可怜他们辛苦为他们开的金手指吧。
鹤源和王莎莎说定之后,拿着水杯就要出去,程杰却在身后叫住她问道:“施记者,你父亲是开公司的吗?他是做什么的?”
鹤源笑笑,随口说道:“他是做网站的,小站而已。”说完她便离开办公室去了茶水间。
接下来的日子,鹤源工作表现出色,和同事们的相处也慢慢融洽起来,领导还亲自点名表扬了她写的稿子,更重要的是她的驾照也终于拿到手了。
驾照到手的当天,施连章就帮她提了辆新车,和她之前要求的一样,是辆不足十万元的小排量汽车,够她代步足矣,鹤源开着新车上班,同事们看到她的新车,价格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心里都觉得她之前应该没有说谎,家里只是开小网站的,家境只是比她们更殷实而已,无形中觉得她又亲切不少。
同事们纷纷恭喜她提了新车,同时要求她请大家吃饭一起庆祝,鹤源正好想借这个机会和同事们的感情更近一步,于是便提议说不如晚上去郊外野炊吃烧烤,大家一听野炊立刻兴致勃勃的全票赞成。
下午鹤源向同事们打了招呼,提前下班去超市买食材。
她开着她的小白来到了市中心小学附近的全市最大的一家综合超市。
鹤源推着购物车来了个大采购,烧烤要用的材料和酱汁通通采买完毕之后,她推着购物车来到了饮料专。
“姐姐。”就在她认真的为大家挑选果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鹤源闻声回过头去,看到她面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她拿饮料的手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这个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电视台遇见的林小禾的儿子方正宇。
鹤源见到方正宇脑子里便会闪现出林小禾在他面前那幅慈母的模样,她的心就会瞬间降至冰点,所以她对方正宇的态度便是冷冰冰的。
“你怎么在这儿?”鹤源埋头继续挑选果汁,淡淡的问了方正宇一句。
方正宇扬了扬手中的可乐,向鹤源回答道:“我们学校就在附近,我放学之后口渴了所以来买饮料。”
鹤源忍不住皱眉,看了他瘦小的身体一眼,问他:“你……你的家人不来接你放学吗?”她来想说你的妈妈,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方正宇乖巧的一笑,明亮的目光狡黠的可爱,“平常都是保姆来接我放学,可是今年保姆的儿子上幼儿园了,她必须先去幼儿园把她的儿子接回家,然后再过来接我,保姆不让我告诉妈妈,她答应我每天晚上可以多给我讲两个故事,我答应他了,这是我们的秘密。”
鹤源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有些早熟的方正宇,心中忍不住泛起酸楚,原来林小禾在外人面前一幅慈母姿态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终究改不掉她不负责任的本质。
这么小的孩子每天独自在校门口徘徊一个小时左右才会被保姆接走,而保姆竟然用两个睡前故事就可以让小小他守口如瓶,可想而知,身为母亲她和儿子之间的沟通几乎为零。
“那你在这里继续等保姆来接你吧,我先走了。”鹤源说完推着购物车离开了。
方正宇有些受伤的盯着鹤源离开的背影,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姐姐时,她笑的可漂亮了,为什么自从她和妈妈说过话之后,她就对自己冷冷的,而且那天他看到妈妈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掉眼泪了。
鹤源狠心推着车离开,离下小小的方正宇独自站在摆满饮料的货架旁,她忍不住安慰自己,就算方正宇今天没有遇到她,他也一直是这样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他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收银员将鹤源买的商口一样样扫完码之后报价说一共55元,她平日里也没有带大量现金的习惯,听完收银员报的价钱之后她觉得钱包里的钱应该够,当她将钱包里的现金都拿出来之后,竟然发现少只少一块钱。
“我的现金不够,差一块,我还是刷卡吧。”鹤源说着取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这时一只肉肉的小手从鹤源的腰边伸向了收银台,清脆的声音响起:“姐姐,我这里有一块。”
鹤源低头看着方正宇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希冀,似乎是在向她表示友好,鹤源微拧着秀眉,狠起心说:“不用了,我可以刷卡。”
“姐姐。”面对鹤源的疏离,早熟又敏感的方正宇两只眼睛湿润了,晶莹的泪水蓄满了眼眶,就是倔强着不肯落下。
鹤源拿卡的手僵硬了一下,这时收银员却抱歉的说:“对不起小姐,我们的ps机好像出了点故障,不如您就向这位小朋友借这一块钱吧。”
鹤源怔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发生,她将卡重新塞回钱包里,然后将大包小包重新放进购物车里准备推到外面装进后备箱。
临走时她对方正宇说:“我会还你的。”
方正宇却因她终于愿意用了自己的一块钱而破涕为笑,那带着泪花的笑容像一根针深深刺入鹤源的心里。
不论林小禾怎么样,方正宇是无辜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他们身上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这份血浓于水的牵连使鹤源坚硬的心软化了。
鹤源推着购物车来到车边,将东西一样样放进后备箱,这时超市的工作人员已经细心的上前帮她推走了购物车,她道谢之后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车子缓缓倒出停车位,鹤源的耳边不禁又响起刚才方正宇清脆喊她姐姐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希望能看到他瘦小的身体。
也许是心灵感应,就在这时方正宇小小的身体竟真的从超市走了出来,她忍不住望着他的身影多看了几眼,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人走到了方正宇身边挡住了鹤源的视线,鹤源心想她还是快些回去吧,同事们都等着她呢,方正宇自然会有人接他的。
她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眼睛仍是忍不住再次望向了后视镜,可是这才过去几秒钟,她竟然看不到了方正宇的身影,她心头一急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她的眼神在超市门口快速转动,却丝毫不见方正宇,她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站在正宇身边的黑衣男人。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背影,那人穿着宽大的风衣,头上戴着帽子,正朝一辆白色面包车走去,鹤源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就在他上车的那一刹,鹤源看到他宽大的风衣下面露出一双小孩的脚。
眼看着面包车已经发动车子离开,鹤源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她迅速坐回车里将车开出停车区域,然后调转车头朝着那辆白色面包车的方向追去。
这时已经过了放学高峰期,路上的车流很快,鹤源目不转晴的盯着前方的面包车,她想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但是那辆车明显是被改装的,就连车牌号也被一块塑料布遮挡了。
鹤源在追车的途中想了很多种可能,对方是看中了方氏集团的财力想要绑架董事长的儿子要赎金,还是方氏集团在生意上的仇家对他们恶意报复,种种可能鹤源都想过了,但是正宇是无辜的,人还那么小,不应该受到牵连。
车子朝着西郊开去,随着车子驶离市区,大道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重卡车却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装载着建筑材料,鹤源刚刚考了驾照不敢靠大车太近,她一边密切注意着前方的面包车,一边打开车载电话报警。
在向接警中心报告了自己的案情和方位之后,由于她看不到车牌号只能仔细的形容了一车的外形特征,最后接警人员告诫她,如果不确认前方危险,建议她不要盲目跟踪,以防带来不必要的伤害,警方会立刻排查公路出口。
鹤源挂了电话第一时间想到了赵正尧,如果此时他在身边,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将正宇解救出来的。她忍不住拨打了他的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鹤源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事到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
好在警方说会立刻排查通往西区的路口,鹤源保留着这份希望紧紧跟着前方的面包车,可就在这时那辆车突然拐向了一条通往棚户区的小道,鹤源只觉得眼发黑,一丝不好的预感萦满心疼,她到底要怎么做,追还是不追?
经过了几秒的艰难挣扎之后,鹤源毅然打了一把方向,跟着拐入了小道。鹤源知道这片棚户是全市最后一处即将开发的居民区,位于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处,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在建筑工地上干活的农村工人,鱼龙混杂,治安一直不太好。
车子几乎快要开出了棚户区,鹤源看到前方的面包车终于在一所破旧的小院前停下,鹤源怕跟的太近被他们发觉,立刻停车熄了火,接着他看到那个黑衣男人下了车,然后打开后面的车门从里面抱出了昏迷的方正宇,那人显然疏于防范,并没有注意到鹤源一直在跟踪他,而且他对周围的环境也很放心,所以才会在没有任何掩藏的情况从车里将方正宇抱出来。
鹤源紧握着拳头,掌心里全是湿腻的汗,她拿起手机又拨打了报警电话,再次说明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有周围的情况,之后她便下了车。
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踩着高跟鞋迈着沉着的步子走向了那辆白色面包车。这时下班的人们开始纷纷回到这个家乡之外的第二个家,街道里穿梭着各色的电动车,热闹的打招呼之声不绝于耳,鹤源走在其中并没有吸引人的注意,她强忍着剧烈的心跳终于靠近了那辆面包车。
她走到车身近前,装出一幅对着车玻璃照镜子的模样,小心的通过车玻璃的反光察看那间房子的动静,通过玻璃穿模糊的镜像她看到大门是半开的,而且院子里没有人,鹤源这才放心的转过身悄悄靠近大门边。
她看到院子里很杂乱,只有两间平房,另外还有一间临时搭建的小厨房,她侧耳听了一下,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猜想刚才那个黑衣人应该没有同伙,否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想想定之后,鹤源心中的胆量又大了一些,她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走到左边后个垃圾箱前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放了进去,然后趁人不注意闪身进了院子。
这时平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鹤源听出是正宇的声音,他应该是醒了过来,听着他惊恐的哭声,鹤源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赤着脚小心翼翼的弯腰走到窗台底下,这里扔着乱七八糟的垃圾,啤酒瓶、白酒箱堆成了山,鹤源猜想这个黑衣男人一定是个酒鬼。
好蹑手蹑脚的搬起两个白酒箱挡在自己的左侧,以防里面的人突然走出来看到自己,这时里面传来一个暴躁的男人的吼声:“别哭了,再哭我把你的腿打断。”
鹤源隔着窗户看到正宇被扔在墙角,男人就在坐在他身边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半瓶白酒,正宇被男人的吼声吓得止住了哭声,只是抱着双膝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男人摘下幅子扔在桌子上,鹤源看到是个光头,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因为太瘦他的两只眼睛完全是凹进去的,从鹤源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两个大窟窿,阴森恐怖。
她不禁又想到了正宇,此时他小小的心灵里一定更加害怕吧。
这时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又传来了:“我告诉你,你妈很有钱吧,可是越有钱的女人越小气,这话一点也不假,我不过每个月跟她要一万块,她现在竟然敢不给我了,好啊,他不给我钱我就绑架她的儿子,我倒要看看她自己的儿子在她心目中能值多少钱!”
男人骂完又对着酒瓶灌了几口,然后似乎是越想越生气,便一把将酒瓶摔在地上,正宇的小脸被破裂的玻璃滑了个口子,他颤抖的小手摸到了自己脸上的血吓的再次大哭起来。男人听到哭声愤怒的吼了一声,起身走到正宇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对着他大骂道:“臭小子你还敢哭,当初要不是你妈害得我四处躲藏,我的老婆和女儿也不会跟着别的人男人跑了,是你妈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今天就先拿她的孩子出气。”
男人说完抡起大巴掌狠狠给了方正宇两个耳光,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住一个大人的巴掌,白皙的小脸上立刻肿起了五根手指印,此时正宇已经吓傻了,浑身一种一种发抖,连哭都忘了。
光头男又照着方正宇的脸上打了几个耳光,见他被打傻了竟然连哭也不会,这使他丝毫没有解恨的快感,于是大手一丢将他扔到了地上,然后从角落里找出一捆破布条走到他身边粗鲁的将他手脚都捆了起来,而且都打成了死结,接着又扯出一条卷成一团塞进了正宇的口中。
一切办完之后光头男站起身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然后转过身在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帽子戴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朝着门口走去。
鹤源吓得立刻缩了脑袋躲在纸箱下面,她屏着呼吸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从面前经过,然后随着他的脚步声听到了男人已经出了院子,她这才敢悄悄探出脑袋望向院门外,只见站在路边的男人极其的粗鲁的朝着马路中央吐了口痰,向北走去了。
鹤源立刻推开纸箱冲进了屋子里,她来到正宇身边来不及看他眼中的震惊和惊喜,蹲下身子开始帮他解手上的绳子,可是由于光头男打的是死结,她急得额头冒汗仍是没办法解开,她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屋子,发现这里除了一地的啤酒瓶和一张破旧的铺盖什么也没有,她本想摔破啤酒瓶来割绳子,可又怕惊动了邻居,情急之下她突然灵光一闪,迅速拉开自己的挎包,竟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正是赵正尧送给她的火焰匕首,这把火焰匕首是没有开刃的,所以她在布条上使劲拉了好几下才将布条割断,然后又将塞住他嘴巴的布团一把揪下来扔掉。
正宇完全被吓傻了,看到鹤源之后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目睹着她所有的动作,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动漫里的金钢女战士。
鹤源见正宇一直盯着她动也不动,知道他吓傻了,连忙伸出手捏了捏了他的下巴语速加快的说:“正宇别怕,姐姐来救你了,我现在带你离开这。”说着她起身拉正宇起来。
鹤源用力拉了两下没拉动,这时正宇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姐姐,我的腿软了,不能动。”
鹤源自责的突然想到他还那么小,经历这样恐怖的事情肯定早就吓坏了,于是她立刻背对着正宇蹲下身,催促他:“快趴上来,姐姐背你。”
正宇听话的趴到了鹤源的背上,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鹤源的脖子,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大步迈进屋来。
鹤源一脸警惕的背着正宇向后退了几步,光头男提着一只烧鸡进到屋子里,突然看到屋里多出一个人来,他立刻露出一幅凶相冲着鹤源吼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鹤源注意到光头男浑身摇晃,猜他一定是刚才去买烧鸡的时候又喝了酒,他现在已经有了七八成醉意,只是突然见到鹤源又惊又疑,所以一张脸才显得阴森恐怖。
鹤源壮起胆量瞪着光头男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绑架我弟弟?”
听到鹤源的话,光头男脸上的狠戾转换成了疑惑,他醉眼醺醺的盯着鹤源,将她从头到下看了一遍,然后用坚定的口气说道:“你是林小禾的女儿!”
没等鹤源震惊,他接着又说,“你和你妈长得一模一样,原来她自己也有个女儿啊,真是做作孽啊!”
鹤源盯着光头男一幅自言自语的模样,心里一直在想要如何从这个喝醉酒的男人身边脱身。
这时光头男一步步向鹤源逼近,鹤源已经退到了墙边再没有退路。光头男一幅看待猎物的模样冷眼睨着他们,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将烧鸡扔在桌子上,然后弯腰从地上拣起一个啤酒瓶,猛的在桌角磕碎,用半截啤酒瓶对着鹤源威胁道:“正好你来了,省了我不少事,快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拿一千万出来。”
鹤源看着光头男摇晃的手,知道他喝醉了撑不了多少时间,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他的酒意冲头或是等着警察来救他们。
鹤源装出一幅被他吓住的模样,蹲下身子将方正宇放了下来,然后乖乖拉开挎包拿手机,就在她的手触摸到手机的那一刻,指尖一丝凉意袭来,是火焰匕首。
一只手慢吞吞的拿出手机装作拨号,另一只手却在包内悄悄将匕首抽出了刀鞘,就在她将手机放在耳边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蓦然转向门外大叫了一声:“是谁?”
光头男被鹤源的叫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望向门外,就在这时鹤源猛的抽出匕首上前划过光头男拿着洒瓶的手腕,虽然匕首未开刃但鹤源出刀的动作太过凌厉迅急,仍将他的手腕划开了一道口子,光头男吃痛的一把松开啤酒瓶。
随着一声酒瓶落地的声音,鹤源上前抬起长腿一脚踹中光头男的心口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她立刻回身抱起正宇就向外跑,光头男被踹翻又惊又怒,就在鹤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使她抱着正宇重重的摔倒在地。
手中的火焰匕首摔了出去,光头男愤怒的目光盯上那把划伤自己的匕首,强忍着头晕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抢,鹤源见状顾不得起身跪着身子朝着火焰趴去。
眼看光头男就要先自己一步捡起火焰匕首,鹤源慌乱中保持着冷静,抓起手边的一个空啤酒瓶就朝着光头男砸去,光头男虽然喝醉了但仍轻巧的躲了过去,瓶子落地应声而碎,她迅速又抓起第二只用力抡去,这次昴足了劲正中光头男的脑袋,他的帽子和瓶子一齐落地,前额立刻淌下一行鲜血,再加上他两只黑窟窿一般的眼睛盛满了愤怒,此时犹如黑暗中的厉鬼使人不寒而粟。
鹤源此时已经忘了害怕,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打倒光头男带着正宇安全离开,就在光头男震惊自己受伤的时候鹤源已经快速将火焰匕首从地上捡了起来。她手持着匕首指向光头男,看着他狰狞可怖的脸厉声恐吓道:“你逃不掉了,警察马上就到!”
光头男两只黑洞一般的眼睛闪过一丝嘲笑,他因酗酒过度而口齿不清的笑道:“报警,哈哈,你才不敢报警,你妈是不会让你报警的!”
鹤源拧眉趁他神志不清追问道:“为什么,我妈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划破僵局的警笛声。
光头男一听见警笛声,扭过头震惊的瞪着鹤源:“一定不是林小禾让你报的警,你到是不是她女儿,竟然连自己亲妈的性命都不顾!”说完他再也顾不了许多,推开刚才摔倒在门口的方正宇跌跌撞撞的冲出屋子,踩着墙下的杂物翻墙跑了。
鹤源听着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一直紧崩的弦瞬间松了下来,同时忍不住邪恶的想,这警笛声还真是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的必备武器啊。
上前将正宇从地上抱起来,正宇一句话也没说在鹤源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脖子,鹤源贴着冰凉的小脸心里心疼不已,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不怕,警察叔叔来救我们了。”
正宇这时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紧紧的抱着鹤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鹤源的颈子里,小小的身躯在她的怀里因为抽泣而剧烈的抖动着,鹤源听着正宇撕心裂肺的哭声,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几名警察前后冲进了院子直奔屋内而来,鹤源立刻指着屋外的院墙对他们说:“那人翻墙跑了,你们快追。”鹤源的话说完,立刻有四名警察跑出院子查寻光头男的踪迹去了。
屋内剩下的两名警察看到鹤源怀里着因为吓坏而不停哭泣的正宇,而且屋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他们上前询问鹤源情况,鹤源知道详细情况回警局还得再说一遍,于是转移了主题冲他说道:“这间屋子看样子只有嫌疑犯一个人住,他是个酒鬼,这些酒瓶上应该每一个都有他的指纹,这把匕首上有他的血迹,你们可以提取化验采集他的dna。”
这时一名民警忍不住笑了,“看你的样子挺专业呀,敢一个人勇追歹徒成功解救被绑儿童,你不会是我们的同事吧?”
鹤源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我是一名电台记者。”
另一名民警忍不住赞赏道:“原来是记者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真是侠骨仁心啊。”
鹤源本想解释一下她和正宇的关系,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冲民警淡淡的笑了一下,望着屋外渐晚的天色,她的心里对今天发生的一切仍旧心有余悸。
几名前去追光头男的民警无功而返,说这一带地形复杂又没有监控探头,当时又没有目击者,所以很难找到线索。他们商量了之后,只能寄希望于鹤源手中的匕首上的血迹了。
鹤源和正宇被带回了派出所,本来说明一下情况之后就可以回家了,但是鹤源因为随身携带匕首伤人,虽然是出于自卫,但是当时没有人证,所以笔录程序就复杂了,鹤源提出要打电话给家属被允许了,所以她第一时间打给了赵正尧,而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也联系到了林小禾,通知她前来。
坐在问讯室做了一个多小时的笔录,每个问题都回答了三遍以上,由于刚才是坐警车回的派出所,她忘记了脱下来放在垃圾桶的里高跟鞋,此时她已经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个多小时,两只脚早已冰的没有任何感觉了,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躺进温暖的被窝里。
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又喝了一口水,因为天气冷水也凉的特别快,一口冷水下肚她只觉得心头一激,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为鹤源做笔录的一男一女两位警员看到来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所长,你怎么来了?”
派出所所长一进门看到鹤源后便立刻满脸带笑,他对两位警员说:“施记者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笔录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施记者现在已经可以回家了。”
“可是……”女警员低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做的笔录,明明还有一半没有写完,但是看所长见了鹤源一幅热情过度的模样,她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傲岸的身影从外面了进来,他的两只眼睛从进门便一直盯着鹤源,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个遍,在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紧蹙的眉头才稍稍会展,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赤着的双脚上,黢黑的眸子射出寒星般的光芒。
鹤源僵直的站着,望着一身军装威风凛凛的赵正尧,忍不住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和凛然不容侵犯的气息所折服,她竟呆呆的望出了神。
做笔录的女警员看到问讯室突然出现一名军人,而且他这么年轻军衔竟然是中校,刚才面对鹤源时还严厉苛责的眼神立刻变成了仰望和羞怯。
赵正尧径直走到鹤源身边二话不说将她揽腰抱起,鹤源一脸震惊的瞪着他,他这是疯了吗,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且他还穿着一身军装,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可是当她的眼神撞上赵正尧心疼和责备眼睛之后,全身更是没有一丝力气,他的温暖和力量包围着她,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所长见状,立刻笑着上前说:“赵队长,你快带施记者回去休息吧,施记者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赵正尧从鹤源身上收回视线,对所长点头示意道:“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后续的事情就烦劳您操心了。”
所长立刻点头应道:“赵队长放心,交给我来办。”
说完之后,赵正尧抱着鹤源离开了审讯室,一路上值班警员的目光使鹤源躲在赵正尧的怀中不敢抬头,赵正尧倒是很喜欢现在小鸟依人的鹤源,这种满足几乎让他对她不顾自身安危贸然犯险的愚蠢作法选择了原谅。
走出派出所大门,赵正尧抱着鹤源朝自己的车走去,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等一下。”那道殷切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使鹤源的脊背忍不住一阵发麻。
赵正尧抱着鹤源转过身,见到一个女人正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派出所大门底下阴影里,他不认得这个女人,但他刚才已经知道了这个小男孩就是鹤源今天不顾生命危险从犯罪份子手中救出的孩子,他猜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小男孩的妈妈。
“鹤源,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女人微微上前一步,但仍是站在阴影里。
赵正尧以为她是要向鹤源表示感谢,正在推辞,这时鹤源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我下来。”
赵正尧看着鹤源冻得发红的双脚不忍将她放下,但是他听出了鹤源语气里的坚决,只得依她。
鹤源踩着冰凉的石板地走向阴影里的林小禾,她看出林小禾的心绪不宁,刚走到她身边,便被她一把抓住手腕,鹤源感觉到她的手很凉,不适的用力挣脱了。
林小禾兀自镇定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柔声对鹤源说:“小鹤,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正宇他一定会受很多苦。”
鹤源低头看到一直紧紧拉着妈妈衣角的正宇,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在海上被大浪险些击沉的小船终于找到了依靠的港湾,鹤源看到他的两颊肿得很高,仍旧残留着殷红的指印,她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我只是碰巧遇到,你还是先带正宇去看医生吧。”
鹤源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要走,林小禾突然上前一步再次拉住她手,只是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没有让鹤源挣脱,她紧紧的望着鹤源的眼睛开口问她:“今天,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人的长什么样子?”
鹤源看着林小禾一幅掩饰着内心紧张的模样,突然想到那个男人说过的话,一阵寒冷从她的脚底心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甚至是她的心,她终于明白了林小禾一直隐忍着想要问她却未开口的话是什么。
“你放心,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鹤源说着甩开了林小禾的手,她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再面对这个令她感到陌生和害怕的女人。
林小禾丝毫不在意鹤源冰冷的态度,而是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站定之后,她再次小心又恳切的问道:“那他今天有没有当着你的面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你有没有跟警察说过什么?”
鹤源冷冷的盯着林小禾,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寒风中她丝毫没有在意她赤着脚站在零下几度的石板地上,而是关心着她有没有在警察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鹤源强忍着从心底渗出的冷寒,对林小禾郑重的说:“你放心,那个男人是说过很多话,但是我一句也没有听懂,我更不想去懂,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没有警察面前说一句与你相关的话。还有,我想提醒你一句,身为母亲,你对于我来说已经不负责任了,希望你能在正宇面前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鹤源说完绝情的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一脸凄楚的林小禾。
鹤源赤着脚木然的走向赵正尧,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最脆弱最可怜的模样。
赵正尧为鹤源拉开车门扶她坐进车里,然后将身子探进去帮她系上安全带,看着她怔怔的脸庞,他忍不住心疼的抽了一下。刚才她们的对话他听到了,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小,那个女人竟然是鹤源的亲生母亲,而鹤源今天救的竟是自己同母异的亲弟弟。
就在车子启动的前一刻,车窗突然被人在外面敲了两下,赵正尧看了一眼鹤源,见她没反应,便按下开关将副驾驶的车窗放下。
“姐姐。”一个小小的脑袋在窗外露出来,正宇怯怯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鹤源这才回过神来望向窗外,这时正宇踮起脚尖笨拙的伸手将一双拖鞋从窗外递进来,鹤源看到那双白色的一次性棉拖鞋时仿佛被什么刺伤了眼睛,她惊讶的看着正宇。
正宇隔着车窗对她说:“姐姐,这是我跑去向警察姐姐要的拖鞋,我看到你的脚一直没有穿鞋,一定很冷。”
鹤源克制着颤抖的手从正宇手中接过拖鞋,她看着站在寒风中的正宇,他受伤的小脸在冷风中冻的青紫起来,她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赵正尧坐在一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侧过身对着正宇微笑了一下说:“小弟弟,我替姐姐谢谢你,姐姐今天很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
正宇睁着大眼睛盯着赵正尧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想他是不是好人,但最后终于想通能和姐姐在一起的人当然是好人没错了,于是他对赵正尧乖乖的点点头,“姐姐再见,哥哥再见。”
赵正尧微笑过后升上车窗将车子驶离,鹤源握着手中的拖鞋忍不住探身从后视镜中看正宇小小的身影,他竟然一直站在那目送着车子离开,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变成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黑点,鹤源再也忍不住泪水滂沱。
……
车子停在鹤源小区的楼下,赵正尧心疼的看着鹤源,此时她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一直紧紧握着手中的拖鞋,他忍不住柔声说道:“我送你上去吧。”
鹤源低头吸了一下鼻子,直起身子冲赵正尧说:“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赵正尧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两只眼睛目光炯炯的望着她,“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鹤源湿润的眼眶再次泛红,她看着赵正尧刀削斧刻般的脸庞写满深情,忍不住颤抖的说:“你可以抱我一下吗,我好冷。”
赵正尧什么都没有说,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入了宽阔的怀里,然后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他知道她今天一定经历了什么她不能承受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脆弱无助的让他心疼。
鹤源埋在赵正尧的怀中,她本以为自己会抱着他大哭一场,将今天经历的恐惧和绝望通通发泄出来,但是当赵正尧有力的双臂拥住她的那一刹,她竟觉得一切都过去了,他的怀抱是她停靠的港湾,使让她的心宁静了下来。
……
夜晚入梦,鹤源的脑海里一直反复回荡着光头男说过的话。
“你妈很有钱吧,可是越有钱的女人越小气,这话一点也不假,我不过每个月跟她要一万块,她现在竟然敢不给我了!”
“当初要不是你妈害得我四处躲藏,我的老婆和女儿也不会跟着别的人男人跑了,是你妈害得我家破人亡。”
“你和你妈长得一模一样,原来她自己也有个女儿啊,真是做作孽啊!”
那一声声凄厉的指责,使鹤源在梦中无数次的问自己,林小禾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鹤源第二天去上班之前,心里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昨天她说好要请大家吃饭最后却放了大家的鸽子。
一进办公室果不其然,程杰和王莎莎便将她发了好一通牢骚,直到她对她们说中午请他们去西餐才平息她们的奚落,中午下班之后,鹤源带着江姐、王莎莎、程杰还有另外两个男同事便浩浩荡荡的去了京城最好的西餐厅。
刚坐下,服务生便送来菜单让大家点菜,程杰拿着菜单看着上面的价位暗自乍舌,暗忖道鹤源请大家吃这顿饭,最少也得花她小个半月工资了,自己难得来这么高档的餐厅吃饭,所以一定要好好吃一顿,但又一想如果她只挑贵的点,大家肯定以为她趁机敲鹤源竹杠,所以菜单便在程杰和王莎莎之间让来让去,最后还是江姐出面抽去菜单,分别为大家点了价格实惠又保证大家能吃好吃饱的菜品,服务生接过菜单离开,大家也都比较满意。
鹤源不禁佩服江姐的为人处事能力,柔能克刚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就在大家百无聊赖的等着上菜的时候,鹤源无意间扭头看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他身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将平日刀刻刚毅的面容衬托得温润儒雅,神采英拔,昂首迈步间尽显成功男士的优雅从容,而他身边竟然跟随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
这位黄头发的美女大约有三十岁左右,身材劲爆,肤色白皙,红唇妖冶,身高一米七左右,身穿一件大v领黑色大衣,露出胸前傲人的春色,长长的黄色波浪头发柔顺的散在胸前,愈发使她性感的身材飘逸而神秘。
只见她与赵正尧两人边走边低头耳语,一幅亲密恋人的模样,鹤源暗中不禁紧咬银牙,她从来没有见过赵正尧对除了她之外的女人流露出如此亲昵的神态,就连在李曼妮面前也不曾有过。她不禁胸中气闷,就连服务生已经上完菜了也浑然不觉,她的眼神一直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身影,只见他们一直向里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赵正尧坐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鹤源,而她与那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正好面对面,她更方便打量她,隔了那么远她依然看到了那位美女望着赵正尧的眼神非比寻常。
这时王莎莎注意到鹤源一直心不在焉,于是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了一眼之后疑惑的回头问鹤源:“鹤源,怎么你认识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鹤源被王莎莎的话拉回神,顿了一下说:“不认识,只是看到美女就忍不住多看两眼。”
鹤源的话忍来大家的笑声,两名男同事听到美女,也纷纷投去打量的目光,鹤源能感觉到他们在看到那位金发美女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惊艳与仰慕。
于是凑着这个话题边吃边聊起了美女的范畴,大家在讨论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算得上美女,鹤源根本无心听,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赵正尧的背影,她从来没听说赵正尧有外国朋友,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看他们的神态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呢?
这一切的疑惑使她对赵正尧身边的外国美女充满了好奇,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能理解急躁情绪压抑着她,最后她终于坐不住了,低头对身边的江姐说了一句去下卫生间,便离开了坐位。
离开坐位之后,她绕过大厅,偷偷摸摸的从另一个走廊进入,趁人不备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菜单挡在脸前,假装客人从赵正尧面前走过,然后在他身后的一桌坐位坐下。她们之间的距离刚好够她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她紧紧撰着手中的菜单挡着脸,然后身子后倾,侧着耳朵听身后赵正尧与金发美女的谈话。
“尧,七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有魅力。”女人说着英语,语气里充满了柔情。
鹤源的英语水平日常交流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听得不算吃力,耳边传来赵正尧清朗温润的笑声,这笑声犹如空谷传音,一声声回荡在鹤源的脑边,使她情不自禁将手中菜单都快要捏烂了。
“哪里,当年还得感谢你对我的手下留情。”
“不不,你很出色,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打败过我的男人,那一刻,你就征服了我。”
鹤源听着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没想到这金发美女这么豪放,这**裸的表白,不知赵正尧会作何回应,更何况对面的美女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劲爆,赵正尧正值血气方刚,面对如此美色,不动心才怪呢。
想到这她心头不禁堵得难受,只感觉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那女人的妩媚的笑声就犹如一根根细密的针刺进她的心里,疼又找不痕迹。
“请问这位小姐你要点什么?”服务生的声音将鹤源吓了一跳,她只顾自己生闷气,竟然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大活人。
她怕一出声露馅,于是连忙将手中的菜单捂在脸上起身拨开服务生从原路逃跑了,她一路小跑冲进卫生间,直到她趴到洗手池边大口喘气,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大胆偷听的人竟然是自己。
她这是怎么了,赵正尧不过是和别的女人吃顿饭而已,她有必要这么紧张吗,那个女人再漂亮又怎么样,再深情告白又怎么样,赵正尧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他们可是有结婚证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呸呸呸,施鹤源你这都是想的什么啊,你是不喜欢赵正尧吗,扯结婚证干吗?
鹤源一面狠狠打击着自己的胡思乱想,脑子却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在赵正尧的车里,她满脸泪痕的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怀抱和温暖。
他将被民警收走说要作为证物的火焰匕首还给她,轻轻在她耳边说:“我把这把火焰送给你,是想让你看到它就想起我,并不是要给你勇斗歹徒的勇气,记住,我不希望你出事,我希望你再也用不上它。”
鹤源将火焰紧紧握在手心,赵正尧几不可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串数字,并且告诉她一定要记住,不能用任何书面形式,要记在心里,不到关键时刻一定不要拨打这个号码。
不知为何,那个号码赵正尧只说一遍她就记住了,直到现在她仍记忆犹新,除了那串数字,他在她耳边吐气的温度她仍记得,暖暖的,氧氧的,令她心潮汹涌难平。
“原来刚才那个偷听的小笨贼躲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入耳,鹤源惊愕的回头,竟看到赵正尧正一脸邪魅的椅在她身边的柱子上,侧过完美的俊脸深深的望着她。
鹤源被赵正尧盯的发毛,忍不住冲她喊:“喂,这里是女厕所,麻烦男士出去。 ”
赵正尧直起身子朝鹤源走去,他每走一步身上所散发的压迫气息便侵蚀鹤源一分,她看着他魅惑又噙着一丝坏笑的俊脸的忍不住想要逃,就在她刚迈开步子的同时已经被赵正尧长臂一伸捞进了怀里。
赵正尧惩罚式的将她抱得很紧,然后贴在她耳边责备道:“身为老婆见到老公招待客人,不去主动相陪竟然跑去偷听,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鹤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客人吗?老情人还差不多吧,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只是职业病犯了,你也知道女人的好奇心都比较重,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鹤源自知这次是自己偷听不对,被人逮住只好乖乖认错了,希望赵正尧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高抬贵手。
赵正尧对鹤源这幅积极认错的态度很是受用,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今天下午我接你下班,晚上我向你解释。”
鹤源听出了赵正尧语气中的暧昧,忙的推辞道:“不用不用接我,我自己有车,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并没有误会。”
赵正尧坏笑一下,故意说道:“普通朋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可比普通朋友复杂多了。”
鹤源看着赵正尧氤氲了一层魅惑的双眼,带着融融的深情密密麻麻的像网一样将她紧紧缚住,他的怀抱很温暖,温暖的让她不忍逃离。
“赵说的没错。”这时一道发音略微有些怪味的声音传来,鹤源从赵正尧的怀中回过头望去,正看到杰西卡一脸妩媚的探出头来,原来她会说国语,而且说的还这么好,只见她缓缓走近,看着赵正尧和鹤源仍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流露出一脸的惋惜继续说,“我们关系确实比普通朋友复杂多了,但是离你们这样好像还差一点点。”
杰西卡说着伸出纤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鹤源忙羞涩的推开赵正尧,赵正尧笑望着她又羞又窘的模样,白皙的脸上染上的那片绯红惹得他不禁心潮澎湃。
身为特种兵,杰西卡和赵正尧在鹤源举着一本菜单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已经注意到她了,只是杰西卡觉察到赵正尧眼中滑过一丝玩味,便知他与那个女孩之间有关系,于是故意配合他演戏,说了一些露骨肉麻的话让鹤源听到。看到女孩仓皇逃跑,赵正尧也跟着闪身,杰西卡就知道他们之间大有文章,于是也跟了来,在看到温香软玉抱满怀的赵正尧眼神里流露出的柔情时,她便明白了,在猎人学校代号野兽的赵正尧,有了他的软肋。
赵正尧虽然放开了鹤源,但是一只手臂仍旧揽着她的肩膀,好像是在宣誓着他的主权,他温柔俯首对鹤源介绍道:“小鹤,这位是我在猎人学校时的教官,杰西卡。”然后他又向杰西介绍道,“杰西卡,这位是我的妻子,施鹤源。”
在听到妻子的时候杰西卡表现出了震惊的表情,她虽然知道赵正尧动了心,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已经结了婚,她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和不适,冲鹤源伸出了友谊之手,“你好,赵太太。”
鹤源看着眼前美艳性感的杰西卡心头不禁惊愕不已,她竟然是赵正尧的教官,那岂不是兵王中的女兵王!看来人真是不可冒相,看着柔柔弱弱的性感美女,竟然做过国际猎人学样的特种教官。
更令她吃惊的是赵正尧第一次向外人介绍她是他的妻子时竟会表现的这么从容,仿佛在这之前他已经说过了一千遍。他对这么坦然的向杰西卡介绍她,是不是已经证明了之前是她自己小人之心了,她略显僵硬的伸出手和杰西卡相握,努力微笑着说:“你好,欢迎你来到京城来。”
两人握手之后,杰西卡笑着说:“我想我们三个人还是出去说话吧,这里的味道似乎不是很好。”
杰西卡说完,三个人相视一笑先后走出卫生间,刚出卫生间,迎面走进一位美女,那位美女看到有男人从女卫生间走出来明显一愣,脸上显出了嫌弃的表情,但是在她看到男人的长相时,顿时吃惊的站在了原地。
“正尧?你怎么会在这儿!”
眼前这位一身黑色礼服、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的正是李曼妮,赵正尧显然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会一边遇到鹤源和李曼妮,而且还是在这么暧昧和尴尬的女卫生间里。
“这位是杰西卡,我曾经的教官,刚从菲国飞过来,我今天晚上帮她接风。”赵正尧瞬间调整好心态,大方的向李曼妮介绍,然后又对杰西卡说,“这位是我的姐姐,李曼妮。”
杰西卡看着眼前气质高贵冰冷的李曼妮,挑眉笑道:“赵,你的身边都是美女,怪不得你已经将我遗忘了。”
李曼妮听着杰西卡与赵正尧玩笑的话心头不悦,她厌恶一切在赵正尧面前卖弄风骚的女人,但此时施鹤源也在,她微敛眼角心中思忖,片刻之后她舒展了微蹙的秀眉,笑着从手包中取了两张入场券。
她微笑着递给杰西卡,语气中也充满了难得的热情:“既然是正尧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贵宾了,正好我这里有两张入场券,是我们公司举行的舞会,那晚会有很多明星参加的,杰西卡小姐如果想领略一下我们国内明星的风采,一定不要缺席哦。”
杰西卡既然能身为猎人学校的教官,那么她敏锐的观察力一定是常人不可及的,她早已从李曼妮看向赵正尧的眼神中觉察到她对赵正尧的感情不一般,而且她态度突然转变,很可能是想借着她来打压赵正尧的妻子施鹤源,如此一来,她自己也就沦为了李曼妮利用的工具。
虽然她这次从菲国飞往这里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但是她对赵正尧仍旧没有抗拒的能力。
自从那年在猎人学校赵正尧与她格斗将她压在身下的那刻起,她的脑海里便再也挥不去他刀刻般的脸。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杰西卡接过李曼妮递来的入场券,然后转过头冲赵正尧笑靥如花的说,“这里有两张票,赵,你一定要陪我去。”
赵正尧虽然知道遇到李曼妮事情就会变得不简直,但他没想到她突然给他来这么一手,还真是让他无从招架,而且李曼妮明显是冲着鹤源来的。
“9号啊,那天正好是周六,我说好了要陪鹤源一起逛街的,所以没时间陪你去了。”赵正尧探头看了一眼入场券的时间,一脸遗憾的说,同时又伸出大长臂揽住了鹤源的肩膀。
这样亲昵的举动使李曼妮眉角一抽,鹤源感觉到因为李曼妮的出现而使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微妙,于是露出一丝尴尬的冲杰西卡解释道,“杰西卡,我那边还有朋友要陪,就让正尧好好陪你吃顿饭吧,有我在你们说话也不方便。下次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
鹤源说完这话之后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台词不是应该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口中吗,明显的宣示主权,还说要邀请别人去家里做客,她和赵正尧的家在哪里呢?
说完之后,她又向李曼妮说:“曼妮姐,你们慢聊,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这些,鹤源逃也似的便离开了女卫生间门口,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赵正尧的表情。
从卫生间回来,鹤源直接回到了原来的座位,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她才回来,程杰嗔笑道:“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大家都快吃完了。”
鹤源在坐位上坐下,揉着肚子心虚道:“今天胃有些不舒服,你们大家都吃好了吗,不够的话我们再点。”
这时一旁的江姐冲鹤源微笑道:“我们都吃好了,倒是你菜刚上来你就去卫生间了,现在都凉了,要不要让服务生帮你加热一下?”
鹤源看着面前的牛排,眼神不经意又瞟向了对面不远处正和赵正尧有说有笑的杰西卡,实在没有胃口吃了,便体贴的对江姐说:“江姐,我胃不舒服实在吃不下,如果你不嫌弃,这份牛排你就打包给孩子带回去吧,我还没有动过。”
江姐立刻推辞,但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了对鹤源贴心的赞许:“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还没有吃呢,我还是让服务生帮你加热一下吧。”
鹤源又道:“江姐我是真的吃不下,只要你们大家吃好了我就开心了。”说完她打了个手势召来服务生帮她将牛排打了包,然后冲江姐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
就在等服务生打包的时候,鹤源的手机响了,她拿出一看是陈静打来的。
接通电话之后,陈静有些反常的声音传来:“鹤源,你在哪儿?”
她竟然没有喊她老大,鹤源心里立刻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每次直接喊她的名字就是有大事发生了,于是声音紧了紧答道:“我在餐厅吃饭,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然后陈静带着哽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家呢,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
鹤源没问什么事,直接答道:“你等着哪也别去,我十分钟之后到。”
鹤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付了账,又向大家解释了一下她有急事,之后便提着包急急离开了餐厅。
鹤源知道陈静说的家并不是她真正的家,而是她自己自从工作之后在外面租的一室一厅,由于她预感到陈静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于是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她所在的小区。
鹤源有陈静家的钥匙,于是上了楼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屋了,屋子照样很乱,她在阳台的沙发上看到了陈静,虽然窗外阳光甚好,但是打在陈静的脸上,却给一种苍白死寂的感觉。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鹤源走上前去,轻轻蹲在陈静的身边柔声说道。
陈静看到鹤源来了,发呆涣散的眼神慢慢的聚焦,在看到鹤源眼神盛满的关心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扎进鹤源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鹤源从来没有见陈静这么脆弱的哭的,除了惊愕只剩下深深的心疼,她眼圈泛红的拍着她的头,一遍遍说着别哭了。
陈静抱着鹤源哭了半个小时,终于将她压抑在胸口整整一天的痛楚发泄了出来,她渐渐止住哭声,从鹤源的怀里抬起小脸,冲着她声音呜咽的说:“老大,我的天塌了。”
鹤源心头一震,紧张的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静声音低哑却沉重如千均的说:“我爸得了尿毒症。”
一句话将鹤源拉入了冰冷的深潭,她惊恐的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在她的印象里陈静爸爸是个乐观健康的中年男人,他们家开了一个小型的广告的公司,经常为别人安装户外广告牌,陈静的爸爸每日登高爬上是家常便饭,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得了尿毒症了呢。
这时陈静已经从沙发上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她猛hu了一下之后,吐出一口浓雾般的烟圈,“半年前就查出来了,作透析已经两个多月,住院也有十天了,我他妈的竟然不知道,我还算什么女儿啊,今天如果不是医院一直打我妈的电话打不通才打给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我妈竟然说我刚攒了钱买辆车,又换了新工作,不想给我添麻烦。”
陈静说着眼泪已经无声的淌满脸庞,她胡乱的抹掉继续说,“我妈竟然说不想给我添麻烦,我爸都躺医院里了我妈竟然说不想给我添麻烦,如果不想给我添麻烦当初干嘛要生我啊,那人可是我爸啊,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男人!我他妈的还开车,天都塌了我还开什么车啊。”陈静凄凉的语气使有些心疼不已,她只想紧紧抱住她给她温暖。
“静,你相信我,叔叔一定可以治好的,我们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陈静脸色苍白面如死灰,她喃喃道:“我和我爸的配型没有成功,现在医院根本没有肾源,医生说以我爸现在的状况,最多只有两个月。”
鹤源紧紧握着陈静的手,她的手很凉,鹤源的眼泪瞬间决堤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当这样世事无常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是多么让人的绝望。
但她不得不一脸坚定的安慰她:“静,会有奇迹发生的。”
鹤源见陈静的状态平静了一些,想她一定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于是去厨房帮她煮了一碗面,监督着陈静勉强吃完放心。 陈静知道她还要上班,而且自己找个人诉说之后已经好多了,便催促她回电视台,鹤源了解陈静的脾气,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拗不过她,便劝她多休息,然后开车回电视台上班了。
一路上她的心情很沉重,有两次都差点闯了红灯,好在及时踩了刹车。回到电视台,她一直魂不守舍了一下个下午,同事们都出去跑新闻了,只剩下她留在办公室发呆,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开车回了家。
现在她最想见到的就是施连章,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拥有的珍贵,陈静爸爸的事情深深的影响了她,她不敢想象她唯一的亲人不在她身边她会怎样。
回到家,施连章难得早早下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五十多岁的人,穿着一身灰色居家服,发丝乌亮,五官深邃,竟似四十出头,鹤源看到施连章,鞋都没换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施连章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女儿的肩膀问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由于鹤源抱他抱得太紧,他推了两个没推动,便拍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着。
鹤源将头深深的埋在施连章的胸膛,声音沙哑的说:“没事,我就想抱抱你。”
施连章疼爱的抚摸着女儿柔亮的头发,低头宠溺的问:“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给老爸说,老爸帮出气。”
鹤源听着施连章温柔慈爱的话,鼻头发酸,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爸,陈静的爸爸的得了尿毒症,我好害怕。”
施连章听着女儿哽咽的声音后背一僵,他终于知道鹤源怎么了,同时更加认识到她对自己的爱和依赖,于是心疼的紧紧抱着她,安慰道:“别怕,你老爸现在身体好着呢,不会有事的。”感觉到鹤源在他怀里重重的点了几下头,施连章牵动嘴角慈爱的笑了笑,然后低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帮她?”
一直沉浸在悲痛和惋惜之中的鹤源,被施连章提醒才想到,她一直只想着伤心,竟然忘了面对现实。在现实中,陈静的家境只能算得上殷实,虽说家里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但是鹤源去过,就是专门给人做喷绘招牌的,实常户外作业,只请了一个设计员和两名安装的工人,她的父母是从农村来城进而白手起家的,她们家前两年刚买了房,又供陈静上了四年大学,而且陈静前一段时间刚提了家里的车,她和自己一样刚毕业一年,买车肯定是用的家里的钱,所以算来下她们家应该也没有多少存款了。尿毒症患者在没有找到肾源进行肾移植前,只能靠透析来维持病情,而且透析费也是不一笔不少的费用。
鹤源想定了之后,从施连章的怀里起身,决定:“我明天先给她送些钱过去,现在找不到肾源,每周的透析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施连章叹道:“陈静那孩子我了解,你直接给她送钱,恐怕她是不会收的。”
这一点鹤源也知道,不过她会想办法让她收下的。
施连章怕鹤源心情消沉下去,便转移话题道:“乖女儿,今天难得我们都回来的这么早,你想吃什么菜,老爸亲自下厨。”
鹤源依偎在施连章温暖的胸膛里,撒娇的说:“什么都行,老爸做的菜我都爱吃。”
就在这时小叶一脸惊愕的拿着手机从房里跑出来,打破了客厅温馨的画面,惊吓的叫道:“叔叔你看看这个,太惨了!”
鹤源听到小叶的叫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走到小叶身边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叶心有余悸的将手机呈到她面前叫着:“太惨了,城南昨天发生了一起惨案,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被人挖走了心肝肾,尸体就扔在公路牙子上。”
鹤源心头一惊,忙接过小叶的手机划开屏幕,可是上面却显示帖子已被删除,她问小叶:“怎么什么都没有?”
小叶狐疑的接过手机确认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叫道:“怎么会没有呢,我刚才在房间的时候还看到的,不会这么快就被删了吧!”
这时施连章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看着小叶问她:“贴子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什么样子?”
小叶看着施连章突然严肃的脸,吓得不敢再多说话,只是狠狠的摇了摇头,这时鹤源在一旁问道:“爸,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施连章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小叶说的这件事让我想到了七年前的一桩大案,也是走私人体器官,当年在世界各国都发生了受害人被挖出内脏被抛尸的恶性案件,这些案件有一个共通点,犯罪分子在从受害人挖走脏器之后,会放进去一枚相应的宝石,心脏是红宝石,肾脏是绿宝石,肝脏是粉宝石,然后他们还会将受害人的伤口重新逢合好,当时我国沿海的栊城也相继发生了十几起相同的案件,我曾亲自去栊城调查取证过,后来想报道此案却被通知要封锁消息,以防引起民众恐慌,后来我听说我国警方派出一名卧底潜入了犯罪集团内部,联合各国警方一举歼灭了整个犯罪集团。”
施连章的话说完,鹤源的一根弦还紧紧崩着,她感觉像看了一场恐怖电影似的,她不禁问施连章:“爸,你刚才问小叶尸体是什么样,难道你以为是那伙犯罪分子又重现江湖了?”
施连章摆摆手:“也许是我做了这么多年媒体对这个比较敏感吧,希望这只是个偶然事件,我们不要去想它了,快跟老爸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鹤源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对施连章说她想吃酸菜鱼和八宝饭,施连章领命之后便钻进厨房为宝贝女儿亲自下厨去了。
鹤源一看施连章去了厨房,心中的火焰又忍不住升腾,她老爸忘了自己的女儿也是做媒体的,虽说以前是做娱记的,但是现在好歹也算是电视台的一员了,必须时刻保持着对这种突发事件的敏感度。
于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刚才看贴吧,希望能联系上刚才被删贴的贴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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