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狗君
“好饿”
扬州城,朱雀门,往来的人流熙熙攘攘。
人流中,一个少年身穿粗布麻衣、脚踩破洞草鞋。
头上残破的斗笠,被刀剑劈出了一个长长的缺口。
身上的粗布麻衣上,同样能看到几处干净利落的缺口,明显是刀剑所割开的。
少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用手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又停下脚步,将裤腰带勒得紧了一点。
少年名为柳随风,来自遥远东边一个桃花不败的小岛。
前些日子,他在扬州城附近的山野道路上,遇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马贼,大约几十人。
“我跳到树上,躲开了,但一家和我行进方向截然相反的五口人,却没这么幸运,我只好又跳了下来,一场血战过后,马贼全灭,但”
娓娓道来的柳随风突然顿住,脸上微微露出几分愧疚。
“只怪我无能,一人面对几十名马贼就已经不暇自顾,让一家四口人死在了马贼的乱刀之下,只护住了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儿。
也许是愧疚,又或者动了恻隐之心,我将少女带到附近的小城,找了几个看起来靠谱的镖师,将少女护送娘家。
这几个靠谱的镖师,在价格上有点不靠谱,花光了我所有的银两。
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没钱还想吃肉包的理由?”正当柳随风想要继续说下去时,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柳随风的述说。
结合上下文,很明显,两人的对话发生在一个卖包子的摊位上。
一方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柳随风,双眼正盯着蒸笼上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肉包。
腾腾的热气之中,白面的素,肉馅的荤,像阴阳八卦的调和般,原本应该完美结合在一起。
但却因为制作人的功力与火候的不足,让这本该荤素完美结合的肉包不伦不类。
“咕噜”
但即便面对这略显糟糕的肉包,柳随风还是喉结一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因为,饿!
另一方卖肉包的大叔则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耐烦,“一文钱一个!没钱就给我滚蛋!”
同时手上熟练的挥了挥,就像驱赶苍蝇般,只想让柳随风赶紧滚蛋。
因为,钱!
只有一旁卖油条的小哥,能带着客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情,带着几分欣赏,头头是道的点评起来,“比起那些一张口就讨饭的乞丐,你的创新,还算不错,通过故事的包装,加上神态、动作的立体表演,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势,让一个落魄的江湖侠客形象,就这样跃然纸上。
尤其是之前那讲到一半的突然停顿,表情拿捏到位,充分展现了一个江湖侠客愧疚复杂的内心,简直是整个表演的画龙点睛之笔,但”
点评到一半,油条小哥话锋一转,“但你的故事却带着几分小瑕疵,虽然选用了现在大华国的主旋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武侠套路,蹭了蹭热点,故事的节奏与铺垫也不错,但逻辑上却存在着一点问题,让人感觉有点不真实。
一个人毫发无伤就杀光几十名马贼?我还是建议你修改一下,将几十个马贼改成三四个马贼,这样比较容易令人信服。”
“呃”听到油条小哥的建议,柳随风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表演天赋不错,创意不错,比起其他乞丐那些卖身的葬父治病流,卖惨的截肢智障流,学生的学费路费流,坚持音乐梦想的流浪歌手流,你这落魄侠客的说书流,简直就是乞丐界的一股清流。
小伙子挺不错,正好我叔叔是丐帮扬州分堂堂主,要不要我给你引荐引荐?现在他们公司正面临严峻的业务瓶颈,我想你的新思路,一定能帮助他们完成产业产品转型升级,度过瓶颈,做大做强。”
“”面对油条小哥的好心,柳随风无言以对。
面对柳随风的沉默,一旁卖豆浆的大妈也说道,“好了,虽然你编的故事还有一些小瑕疵,但还是挺有趣的,算了,你再给我们讲一个故事,我就给你一杯豆浆好了。”
只见豆浆大妈身旁,之前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屁孩,正流着鼻涕,一个劲的在点头。
“阿姨,我真的没有在讲故事,如果你们不信,那就算了。”说罢,柳随风摇摇头,便转身离去,只觉得一开始打算赊点吃的,就是一个错误。
听到柳随风的回答,豆浆大妈皱起了眉头,“真是的,年纪轻轻就出来骗吃骗喝,这牛皮吹得,一个人杀光几十名马贼?也就三岁小孩才会信你的话了,要不是我儿子喜欢听,你连豆浆都别想喝!”
“就是,扬州城附近的确有一伙几十人的马贼,但据说那群马贼可都是前朝兵变时遗留下来的中低级禁卫军将领,那可是前朝最精锐的军队,就连武广镖局这种大华首屈一指的镖局,都被那群马贼劫过,被他一个人干掉了?别逗了。”
“对啊,听说以前那群马贼还杀了一个从长安来巡游的都督,后来惊动了朝廷,扬州官府才派了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去剿灭马贼。
后来呢?这一千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溃逃回来的就只有六百多人,就连带队的将领都被那几十个马贼给生擒了。
一个人就杀光了马贼?呵呵!”
“这种傻瓜都知道不可能的事,都敢说出来骗人,我看又是哪来的中二病,宅在家里看多了,分不清与现实,戴个斗笠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侠,跑出来闯荡江湖”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但就在众人戳着离去的柳随风,指指点点说得火热时,一个挑着扁担的人,却慌慌张张赶了回来,扁担挑着的两桶水,都左右摇晃飞溅出来。
“隔壁老王?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老婆跟人跑了?”
“你老婆才跟别人跑了!盘踞扬州城附近的那伙马贼,全死光了!”
“死光了?”听到隔壁老王的话,三人一愣。
“我去挑碱水亲眼看到的!尸横遍野的,三四十具尸体!一具不少!”隔壁老王继续说道。
“当时我路过的时候,官府的人已经封锁现场。
据调查现场的蔡捕头说,那几十个马贼身上没有刀剑的伤痕,恐怕是被什么人赤手空拳给解决了。
并且看几十个马贼的死法,全都是五脏六腑被内力震碎而亡,相似的死法,恐怕还全都是一个人所为。”
“一个人就杀了几十个马贼?还是赤手空拳?”听到这,三人面面相觑。
“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夸张,甚至是荒谬,但那个调查过大大小小命案不下百场的蔡捕头,你们应该知道吧。
他当时就一口咬定是一个人所为。
或许真的是某个路过的大侠所为,这群马贼也算是罪有应得,在扬州城附近横行了这么多年,可算有人治治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三人呼议论纷纷的隔壁老王,却只看到三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不禁问道。
三人没有回答,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
只见柳随风慢慢离去的背影,没有什么江湖大侠的龙行虎步,也没有什么一眼就叫人吓尿的王霸之气,非常非常的普通。
才走入人群没几步,便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消失了。
“我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会吃这种东西!”
没离开多久,柳随风看着手中那半块有些焦黑的烙饼,脸上充满了纠结。
有些想随手丢掉,但在发昏的双眼,和咕咕直叫肚子的支配下,柳随风还是将手中那半块烙饼塞进了嘴里。
柳随风狼吞虎咽的嚼着,但脸上却满是耻辱。
吃完半块有些焦黑的烙饼,柳随风的状态稍稍好了一点。
擦了擦嘴,来到一个路人身边。
“打扰一下,请问,扬州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我们扬州吗?这就多了。”说起美食,路人明显带着几分骄傲。
“即可红烧、亦可清蒸的蟹粉狮子头肉质烂熟、肥而不腻的扒烧整猪头肉肥茸,无土腥的拆烩鲢鱼头。
十大名点,三丁包子、千层油糕、双麻酥饼、翡翠烧卖
各色小吃,四喜汤团、生肉藕夹、葱油酥饼、笋肉馄饨
不过要数最好吃的,还是望月楼的扬州式顶级金裹银超级虾仁、火腿、瘦肉丁什锦金碎饭。”
“望月楼扬州式顶级金裹银超级虾仁、火腿、瘦肉丁什锦金碎饭?”
“对,不过这你就别想了,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要怎么样才能吃到?”柳随风有些不解。
“那可是江湖食客争夺的地方,只有最强的优胜者,才能享用这等美食,一般人就别想了。”
“哦?江湖食客?”柳随风喃喃道。
“能顺便在问问望月楼怎么走吗?”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想去参与美食的争夺吧,我奉劝你还是别去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等下东西没吃到,被打残打伤还是小事,只怕是丢了小命。”路人劝到。
“不必担心,我只是觉得听起来挺有趣,想去看看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吗,先直走,到前面立着一尊石狮子的路口,左转一直走下去便是。”
“多谢。”
扬州城,秦淮河畔。
当柳随风到达时,望月楼前,早已经挤满的江湖食客纷纷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
嘴里也低声议论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忌惮。
“江都之虎?”
“看来这什锦金碎饭,是吃不上了!”
“唉!除了盘踞扬州城的江都之虎,玉面书生和戏命师也前来觅食。”
“难道想吃一次望月楼的什锦金碎饭,就这么难吗?”
“江都之虎?我啥时候有这么一个名号了?”柳随风挠挠头。
回过头,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眉宇之间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少年。
众人口中的好像是他身后那人。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轻摇手中的扇子,“江都之虎?幸会幸会。”
一个面瘫,也用死鱼眼斜了柳随风身后的少年一眼,不屑的“切”了一声。
“滋滋滋!”
就在三人对峙,柳随风静观其变,其他各路江湖食客议论、观望时,一阵热油上爆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咕噜!”
几乎所有人,在嗅到香味的那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新品炒饭?”
原本因为强敌而想要退下观望的食客们,全都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眼神坚定,不再有一丝犹豫。
如果说真是望月楼的新品炒饭,就算赌上食客的尊严,也值得拼死一搏。
香味四溢的瞬间,同样杀气腾腾。
但面对这等场面,柳随风只微微一笑,“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寻着诱人的香味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望月楼的高台之上。
古朴的红木高台上,一锅,一铲,一人。
站立在上面手持锅铲的男子,胡子拉碴、相貌平平,就和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没有什么两样。
但淡泊一切的眼神,与身上所散发的强大气场,却让柳随风看出了什么。
“深藏不露的高手?”
柳随风在与台上中年大叔眼神短暂交汇的那一刻,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那等气息,绝对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匹敌的。
台上的中年大叔,似乎在与柳随风短暂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也发现了柳随风与他人的不同。
察觉到柳随风看穿他实力,脸上微微惊讶的表情,中年大叔的眼中,透出几分赞赏。
毕竟大多数人对他的敬畏,多因为他的盛名。
像柳随风这样,一眼就能看出他真正实力的人,这么多年的,实在屈指可数。
“这不是废话吗!望月楼的掌勺人,铁玉山前辈,不是高手是什么,你惊讶个毛线啊!”
“就是,一身破烂,估计是刚从乡下来的山猪吧,连大名鼎鼎的铁玉山前辈都不知道!”
“滚粗,一看就是哪里来凑热闹的伪食客”
“呃呃”一下子就被这么多人围攻,柳随风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却被一旁那些江湖食客劈头盖脸一顿骂。
“喂喂喂,你们这些人,就不能对新人友善点吗?”
倒是柳随风身后,那个被称作江都之虎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但那一个声音,柳随风总觉得怪怪的。
听到少年的话,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新人欺负的扬州八怪,虽心中不快,但也只能默默忍气吞声。
毕竟江都之虎的称号,可不是虚的,能占住扬州这个场子令人垂涎的场子,的确有些本事。
“多谢,敢问尊姓大名?。”柳随风向替他解围的少年谢到。
“鄙人唐万,不过我比较喜欢叫我江都之虎。”提到自己的称号,唐万明显带着几分得意。
“唐万?”
这个名字,柳随风的第一感觉就是违和,非常的违和,只觉得这个名字就像随口瞎编的假名。
又看看自称唐万的少年,眉清目秀,脸蛋白里透红,水嫩得有些过分。
再回想起唐万有些奇怪的声音,与让人听起来有些违和的名字,柳随风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他没有说出来,同样只报上名字,“在下柳随风。”
毕竟行走江湖,一个男人的身份,的确比女人要方便的上许多。
只不过这胸,好像的确平了一点。
书生模样的人,也收起手中的折扇,上前向柳随风拱手道:“玉面书生,董青书。”
顺带还指了指一旁那个不说话的死鱼眼,“戏命师,戒无生。”
看到下方的人群几人各报家门,台上的铁玉山将目光转向几人。
耳朵微微一动,深厚的功力,立刻将高台之下十几米远的谈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几人的交谈内容,铁玉山多年都毫无波澜的脸上,竟掠起几分惊讶。
目光也停留在柳随风身上。
“竟只是初入江湖的新人?怪不得不知道我的名号,但第一眼就能看穿我实力,恐怕不久的将来,也是要制霸一方的角色。”
比起其他杂鱼,功力稍要深厚的食客,都注意到了台上铁玉山的举动与表情。
微微动着嘴巴喃喃自语,虽听不到铁玉山在说什么,但铁玉山脸上无法掩饰的惊讶表情,却让众食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能让这等见多识广、睥睨天下的大侠面露惊讶的事情?
众食客顺着铁玉山略带赞赏的眼神看去,竟发现铁玉山的目光,停留在衣服破烂的柳随风身上。
让铁玉山惊讶的竟然不是一件事情,而是一个人物?
深藏不露的高手?
众食客,全都偷偷打量着毫不知情的柳随风。
但看着柳随风身穿粗布麻衣,脚踩破洞草鞋,蓬头垢面,像个乞丐似的,又摇摇头。
除此之外,其他几处也有人在三三两两的争吵着。
站在高台之上的铁玉山,对这种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每星期这个时候,五湖四海的江湖食客都会闻讯而来。
并没有什么限制,曾经相互有过节的江湖食客,常常因此碰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仅仅争吵,没有一见面就拔刀相向,就已经很和谐有爱。
但拔刀相向,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面对吹胡子瞪眼吵成一片的人群,铁玉山只微微一笑,只觉得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模样,比起藏着掖着,表面一个两个称兄道弟,背地里勾心斗角、相互捅刀子的伪君子。
有什么事当面堂堂正正的解决,这才配称得上是食客。
铁玉山一手成掌,往锅下的柴火堆一推。
“轰!”
浑厚的内力直接将虚弱的柴火推得剧烈的翻过升腾,像一条旋转翻腾的火龙,极速上升,冲撞到金属炒锅的底部,沿着锅底的弧度向上冲起一道骇人的火光。
另一只手拿着锅铲的手,手腕发力,轻轻一转,就带着手中的锅铲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一挑,一放,一挑,一放。
就像蜻蜓点水般,将打好的金黄蛋液、红白的虾仁、切成绿豆大小的火腿与瘦肉丁,不断铲入锅中。
“嚓嚓嚓!”
短短几下柔中带刚的翻炒,各色万里挑一的顶级食材,在油与火的升华中,散发出阵阵香味。
“咕噜!”
原本各种在争吵的人,也都停下,在四溢香味的支配下,纷纷咽下口水,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回火光冲天的红木高台上。
似乎忘了自己前一秒还在与不共戴天的仇人恶言相向。
“嚓嚓嚓!”
柳随风看着台上铁玉山娴熟的炒法,微微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炒,看来我没有来错地方。”
“降龙十八炒?”
听到柳随风的话,一旁的食客面露几分惊讶。
他们都知道铁玉山的炒法不简单,但却一直不知道这是何种武功。
现在初来乍到的柳随风,却一下就道了出来。
各路食客不知道降龙十八炒是什么武功,但听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其中一人按耐不住,偷偷凑到玉面书生耳边,“董兄台,你读书多,降龙十八炒,可真有此武功?”
被这样问道,董青书没有回答,但询问人从董青书脸上凝重的表情上,已经得到了答案。
的确,董青书从前曾在一本叫做天龙八部的上古典籍中,看到过一个类似的武功。
但却叫降龙十八掌,而不是降龙十八炒。
想到这,董青书将目光转到毫不知情的柳随风身上。
得到玉面书生的默认,原本像欺负欺负柳随风,捏捏软柿子的扬州八怪,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穿得破破烂烂的柳随风。
就连唐万都有些意外,“深藏不露的高手?”
弥漫着食材香味的人群中,氛围也在慢慢改变。
就只有双眼盯着台上铁玉山的柳随风,自己没注意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让他成为了大部分人不得不提防的对手。
“轰!”
但随着一阵火光再次冲起,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转回望月楼高高的台上。
作为主角的米饭,终于下锅。
在五谷之首朴素而霸道的香味下,之前所有花俏食材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全都黯然失色。
但有一样东西,却让柳随风不解。
“为何这米香中,竟带着几分清新脱俗的清香味,莫非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传说之中的无常稻花香,大华国最顶级的大米之一。”
就在柳随风想到那个名字的同时,一旁轻摇手中折扇的董青书,已经替柳随风说了出来。
其他只嗅到奇异清香的食客,也全都看向董青书,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敬仰。
“不愧是玉面书生,果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面对众人的褒奖,董青书一脸谦虚装逼的摇摇扇子,“哪里哪里,运气好,无意之中听过罢了。”
实际上,对于无常稻花香的了解,董青书可是寒灯苦读万卷书,步步苦行万里路,才从各路信息之中,慢慢得知有这等顶级大米的存在。
但也只停在口口相传的传说中,真要说亲口吃上这等传说中的大米,还真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愉快的装完逼,董青书又偷偷瞟了柳随风一眼。
只想看看柳随风被他抢先装逼、一脸吃瘪的表情。
但看了一眼,董青书的表情,却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堪无比。
本想着看柳随风不爽的脸色,没想到柳随风竟然面不改色。
倒是他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般,输了逼格。
“难道这就是装逼三十六计之深壁逼高垒,以逸待劳?”
面对如此强大的装逼对手,董青书即便有着玉面装逼书生的称号,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才驱散了一直压在胸口那股郁闷之气。
又看看柳随风,身穿粗布麻衣、脚踩破洞草鞋,一看就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家伙。
连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铁玉山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行走江湖的老司机。
读万卷书的话,看柳随风的模样,也不像他那种自命清高的酸腐文人装逼高手。
莫非,他亲口尝过?
董青书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董青书震惊之余,柳随风却又开口了。
“对,董兄台说得不错,这的确是无常稻花香。
明明是作为一季稻,但出米率却低得不到50,稻香扬花期间,更是对气候、光照、土壤的要求苛刻无比。
如此矫情的稻米,若不是具有香、甜、口感好、不回生等特点,并且还在煮熟时会散发出一阵特殊的清香,恐怕早已经
呃,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又说错了吗?”
柳随风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只不过随口说说,周围的一大群人突然全都看向了他。
就连唐万,和面瘫死鱼眼的戒无生,都看向了他。
董青书更没想到,柳随风不仅仅只是知道无常稻花香这个名字而已,竟是对这种传说中的稻米了解得如此透彻。
并且根本就没有打算装逼的意思,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难道江湖食客都是如此大惊小怪?
柳随风挠挠头,左右看看众人奇怪的反应,心里默默吐槽,不是很懂一大群人奇怪的惊讶反应。
只记得曾经在岛上的时候,他师父总笑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父只不过是一个在江湖之中混不下去、躲入山中的小人物罢了。”
还让柳随风出去以后,要虚心向大侠前辈学习,切忌锋芒毕露。
说好刀多藏在刀鞘里,只有真正危急之时,才会锋刃出鞘,一招制敌。
现在,原本都以为柳随风是一个新人的各路食客,早已在柳随风的只言片语无形装逼中,把柳随风当做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就连从其他地方前来觅食的玉面书生和戏命师,甚至作为扬州扛把子的江都之虎,都不如这突然半路杀出、无形装逼的“新人”叫人提防。
“轰!”
红木高台上再次被强劲内力轰起的熊熊火焰,再度将众人的目光拉回台上。
锅中蛋液在猛火中迅速化形,将结未结时,米饭,也被铁玉山手中的锅铲挑入了锅中,与将结未结的蛋液交融在一起。
“嚓嚓嚓!”
几下翻炒,铁玉山一手握住了锅柄,气沉丹田,由腰身发力,通过手臂传递到的手腕,在手腕从柔转刚的阴凝之力下,开始了颠锅。
“哗!哗!哗!”
一次!两次!三次!
白色的米粒,金黄的蛋液,在被颠起高高的上方不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碰撞融合。
虾仁、火腿、瘦肉丁等配菜,也在白黄之间翻飞轮舞。
很快,一粒粒白色的米粒,就裹上了均匀的金黄外衣,散发出蛋与米在猛火之中完美融合的香味。
“不愧是降龙十八炒,第二式,果然名不虚传。”
看到在锅上翻飞、均匀包裹金黄蛋液的米粒,柳随风不忍赞叹道。
“降龙十八炒?第二式?”一旁的食客,再度将目光聚集到柳随风的身上。
“对,降龙十八炒,这是第二式飞龙在天,之前你们没注意时,铁玉山前辈已经使出了第一式,神龙摆尾。”
“什么?第一式?神龙摆尾?”
“对,铁玉山前辈在之前挥动锅铲,铲米下锅的时候,那就是降龙十八炒的第一式,神龙摆尾。
将内力通过锅铲传递到米饭之上,在挥动锅铲的短短瞬间,锅铲上传递出的浑厚内力,就已经沿着米饭的缝隙,将原本一团的米饭完全打散,在下锅的瞬间,就已经分成一粒粒细小的米粒。
加上用的是隔夜饭,圆润暖粘的米饭早已紧收,变成一粒粒完全分离的米粒,那口感,简直堪称完美。”
柳随风微动鼻子,嗅了嗅。
“这蛋,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寅时蛋。”
“寅时蛋!”
听到这个名字从柳随风的口中说出,玉面书生神色一凝。
其它本没在意的食客,看到董青书脸上如此神色,也都纷纷好奇。
“寅时蛋?”
“难道又是什么传说中的食材?”
一干人只想知道,这个令玉面书生都为之一凝的寅时蛋,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连董青书,也只是从上古典籍食侠客游记之中,了解到世间存在这一种蛋,更没尝过。
要像柳随风般,通过翻炒的香味就能判断出是寅时蛋,那就更不可能。
寅时,就是凌晨3点到5点,那是公鸡最先开始打鸣的时候,也是在人间游荡的鬼魂,回归地府的时候。
尤其在最中间的四点,临走的鬼魂与牛头马面,总会顺手将一些弱老病死、将死未死的生灵带回地府,给他们一个痛快与解脱。
但在那时候,也是太阳初升、第一缕阳光洒下人间的时候。
寅时蛋,也就是在那时出产的鸡蛋,可以说是一天之中最新鲜的鸡蛋。
并且只能当天取当天烹饪,哪怕只超过一天,那都不能再算作是寅时蛋。
对生蛋母鸡的要求,也极为苛刻。
首先,必须是隔着十几层厚厚鹅绒鸡窝,都能感觉到鸡窝下那一颗豌豆,并且“咕咕咕”叫得慵懒而高雅的纯种血统公主鸡。
其次,每天要专人给它温柔按摩,声情并茂的朗诵四书五经。
每天的公主鸡下午茶时间,也不能少,这样才能使它愉悦,在享受无比的情况下产蛋。
并且,还要派高大威猛的皇家侍卫,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毕竟作为身娇肉贵的纯正血统公主鸡,受到惊吓的话,有可能会被吓得几天产不出蛋来。
甚至,会一生对产蛋产生阴影,永远无法产蛋,郁郁憋死,早早就结束它年轻的鸡命。
所以这种蛋,只有长安、洛阳、太原这三个大都城的皇亲贵族才有机会享用到的。
甚至连当朝宰相、一品大员都可遇不可求。
至于他们这些庙堂之外的野生江湖人士,更一辈子也别妄想。
但是,今天这寅时蛋,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听到是寅时蛋,各路见识稍广的食客,全都喉结咕噜一动,咽一口口水。
但站在一旁的柳随风,却依旧一脸云淡风轻,明显没有觉得着寅时蛋是什么稀奇东西,就像以前天天吃一样。
只是又继续开口。
“这虾仁,刚刚在被颠到空中时,明明无处借力,但却带着几分弹性。
应该是常年不受世俗框束、偏爱逆着洋流奔浪、横眉冷对千虾指的脊梁虾。
不然没经受过常年逆流的冲刷与洗礼,将全身的重新塑造得紧实而又极具韧性,不可能拥有那劲道弹牙、鲜嫩爽滑的口感。”
“那一粒粒切成绿豆大小的火腿,带着几分陈香浓郁的盐咸,恐怕是驰名中外的火朣。
并且看火腿小粒的外表,肌肉纤维均匀致密,恐怕也是火朣五个部位中肉质最佳、口感最好的上方肉!”
“至于那瘦肉丁”
柳随风才刚想继续说下去,一只手却拉住了他的手。
那一只手,带着些许温度,细嫩的就像婴儿。
并且,从大小的感知上,好像也比一般男性的手小上许多。
通过这一下接触,柳随风也彻底确定,这个所谓的江都之虎唐万,必定是一个假小子。
“怎么?”但柳随风对唐万这个突然的举动,有些不解。
只见唐万恶咽了一口口水,“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等下会出人命的!”
听到唐万恶的话,柳随风这才想起来,等下可还要争夺。
果然,闭上嘴巴,食客中此起彼伏咽口水的频率,明显降下许多。
只不过台上正在翻炒的铁玉山,嘴角却掠起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
目光也停留在柳随风身上。
虽然两人距离相隔十几米远,但功力深厚的铁玉山,可把柳随风之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作为前辈,我也不能失礼,让人看笑话了。”
平时能够吃上他金碎饭的人,只知道他的金碎饭好吃,但却不知道为何好吃,大多不过是因为他人云亦云的盛名罢了。
能够看出其中奥义的人,这么多年来,柳随风还是第一个。
从食材的选择,到烹饪的手法,能清楚的看出这些贯穿铁玉山作为掌勺人心血与汗水的细节,这可是对一个掌勺人莫大的认可与理解。
认可与理解,这可是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台上的铁玉山也认真起来。
挥动锅铲的手,甚至开始慢慢出现了残影。
“这是怎么了?”
“铁玉山前辈,今天怎么突然”
“变得认真起来了?”
一群不明情况的吃瓜群众,来争夺什锦金碎饭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掌勺的铁玉山如此认真。
但实在不知为何。
只记得铁玉山像上次这般认真时,还是两年前,他罗汉堂的拜把子好兄弟来到扬州时。
“莫非,这次又有什么大人物的到来?”
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转向毫不知情的柳随风。
“难道是他?”
“不可能吧?这人虽见识不错,但不可能吧?”
“虽古语有云,叫人不可貌相,但这也实在太”
众人又看看柳随风的行头粗布麻衣、破洞草鞋,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这不可能。
只觉得掌勺人铁玉山的突然认真,只是一时兴起。
柳随风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巧合。
“轰轰轰!”
可不容他们多想,铁玉山功力深厚的翻炒,又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回了台上。
比起弄清楚铁玉山为何突然如此认真,做好准备抢到这一份什锦金碎饭,这才是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降龙十八炒第五式!
第六式!
第七式!
第十八式亢龙有悔!”
连贯的出招下,即便是功力深厚的铁玉山,额头上都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
随着晶莹的汗珠从铁玉山的额头上滴下,众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了铁玉山手中的锅上。
因为铁玉山在上,他们在下的缘故,看不到锅中的炒饭。
但透过全场弥漫的炒饭香味,几乎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混杂油烟与米饭的香味。
脑中,似乎能够想象到,锅中历经降龙十八炒的什锦金碎饭,是何等人间美味!
就连柳随风都是如此,难逃这等美食的俘虏。
无常稻花香、寅时蛋、脊梁虾、金华火腿、乾坤肉丁
这些东西,柳随风都尝过,但这几等绝顶食材,通过神乎其技的降龙十八炒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望月楼扬州式顶级金裹银超级虾仁、火腿、瘦肉丁什锦金碎饭”,柳随风却是没有尝试过。
“小子,这就满足了?就让你看看我的毕生绝学,降龙十八炒的奥义吧!”
就在连柳随风都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道什锦金碎饭已经完成时,铁玉山却没有放下手中的锅铲。
反而闭上双眼,像在感受苍穹之下无处不在的天地灵气,进入冥想状态,精神遨游在一个缥缈虚无,而又孕育一切可能的精神世界之中。
“哐!”
“降龙十八炒!第十九式!青龙附顶!”
铁玉山一睁眼,突然松开了手中一直紧握的锅铲,从灶台下突然抓起了一个圆形竹制锅盖,哐的一下盖在了刚刚退去猛火的炒锅上。
如一只苍翠灵动的青龙,扶摇直上、冲破云霄。
在即将突破苍穹的时,却突然抽身,势不可挡的俯冲而下,伏压在金光闪闪的米饭之上。
张牙舞爪,将所有人垂涎的扬州炒饭护在了身下,盖住了那一阵叫人直咽口水的香味。
最终,铁玉山松开青竹锅盖,放下的锅铲也在雄厚内力的牵引下,凌空跳到铁玉山手上。
铁玉山手中一握,随意而又讲究的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又“哐”的一下压在了张牙舞爪的青龙之上。
“咵!”
一道强大的劲气,也以铁玉山压下的锅铲为中心震散全场。
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心跳的感觉,还是这降龙十八掌第十九式青龙附顶的威压。
最后,虚弱的铁玉山松开了手中镇压青龙的锅铲,脚下一踉跄,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这才没有倒下。
但无疑,这最后一式,耗尽了铁玉山的所有内力。
完成的什锦金碎饭被挡在锅盖之下,诱人的炒饭香也被完全隔绝。
谁也不知道,这被封印的什锦金碎饭,在降龙十八炒第十九式的作用下,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但任何人都知道,耗尽乔风所有内力所制作出来的美食,绝对是这世间举世无双的美食。
就连柳随风,也被完全被震撼住。
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果然不虚此行,看来师父说的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果然要像各位江湖前辈虚心学习。”
虚弱的铁玉山,看着柳随风完全折服的模样,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就在两人心心相惜的对视之时,一旁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两人的眉来眼去。
铁玉山的目光,明显在与柳随风对视。
“难道铁玉山前辈如此认真,真的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
“这也太”
“对啊!明明他结拜兄弟来时,都没有使出这降龙十八炒第十九式,为何如确却因为这家伙而如此认真!”
在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在不再怀疑。
就凭铁玉山的认真,早已能看出,这一个叫做柳随风的家伙,绝对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甚至比起称霸一方,拥有称号的江都之虎、玉面书生和戏命师,都要深不可测。
一直默默不说话的戒无生,用那一双死鱼眼盯住了柳随风。
董青书也悄悄来到唐万恶的耳边问道:“唐万兄,你是否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连德高望重的铁玉山前辈,都如此认真招待。”
“这我也”被董青书如此问道,唐万更是有些懵逼。
她实在不知道,这一个身穿粗布麻衣、脚踩破洞草鞋,连大名鼎鼎的铁玉山都不知道的人,会是如此高人。
之前叫叫嚷嚷,对柳随风骂骂咧咧的扬州八怪,更心生退意,全都皱着眉头犹豫不决,不知该走该留。
只怕等下开始争斗,会被柳随风无情的按在地上摩擦。
董青书折起扇子,向柳随风拱了拱手,“原来是世外高人,我等小家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其他的各路杂鱼,大部分都识相的自行退散,离开了争夺的人群,在远处观望。
留下来的,也里三层外三层,把柳随风包得严严实实,纷纷打个招呼,混合脸熟。
“嚓嚓嚓!”
但随着无数拳头粗细、大概三到五米长的尖底木桩,从天空中深深的插入了望月楼周围的泥土。
留下不到半数的食客们,全都眼神一变,恢复了之前的严肃与认真。
有实力之人,当然人人敬重。
但在美食的面前,却没有尊贵长幼之分。
要不就早早走人,置身事外要不就全力以赴,尊重对手,这就是食客不成文的规矩之一。
“那下面,就开始吧!”
从天而降的木桩,深浅不一的插入地面。
由外到里,慢慢升高,明显在通向铁玉山所在的红木高台。
“梅花桩?还有场地的变化?”看着留地上的木桩子,柳随风微微一笑。
“嗖!嗖!嗖!”
其他早已经对流程熟悉无比的食客,就像接到了什么统一信号般,如春雷初响的惊蛰般,不约而同的飞身而出,跳到高高低低的梅花桩之上。
“李二狗!别跑!上一个星期的蟹粉狮子头之仇!”
“哼!手下败将!赵铁柱!这辈子你就吃你的猪粮去吧!”
只见一大群跳上梅花桩的人,喊喳喳打成一团。
“嘿嘿哈哈!”李二狗和赵铁柱两人,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缠斗在一起。
“噗!”李二狗身中一掌,口吐鲜血,飞落梅花桩。
“哈哈哈!李二狗!你也有今天,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赵铁柱失去的东西,终有一天会夺回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诶呦!”
赵铁柱的复仇宣言还没发表完成,就被一旁的光头和尚从腰后给一脚踹飞。
“这位施主,佛语有言,莫装逼。”
光头和尚深藏功与名的微微一笑,便又继续投入战场,开始超度下一个六根不净之人。
没几会,又把几个人给阴了下去。
被踢下去的人,一个个骂爹骂娘,全都喊着,“无耻小人!下星期给我等着!”
红木高台上的铁玉山,看柳随风仍站在原地,露出几分欣赏。
这种有潜力的新人,他见得不少。
多半是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以为单单凭借身手就能获得优胜,一开始就贸然加入战局。
可不知道,在争夺美食的战斗中变数极多。
尤其像被称作“鬼脚和尚”的光头和尚那一类人,一个不小心,再厉害的人都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很明显,柳随风并不像以往心浮气躁的新人,反而很沉得住气。
不过又过了一段时间,看柳随风还是没有动静,铁玉山却皱起了眉头。
稳固然是好事,但有时候太稳,那就是怂。
“这小子,果然是第一次吗?难道不知道在前期的混战抢不到先机,在集团划分明晰的中期,被淹没在多人混在的鱼塘中,可是很难脱身,极易翻船的吗?”
又看看已经脱离混战大鱼塘的第一集团。
唐万、董青书、戒无生三人,一开始就凭借轻功优势,与第二集团的大鱼塘拉开了距离,正急速向铁玉山所在的红木高台上接近。
凭借团队协作人多优势的扬州八怪,也从混战的大鱼塘中冲去,赶上三人。
再看看仍停留在原地的柳随风,铁玉山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在中期还能从混战的鱼塘中爬出的人,铁玉山至今都没有见过。
鱼塘的水之深,曾经同为食客的铁玉山,可深有体会。
就像一个木桶中的螃蟹,一只想往上爬,其他的螃蟹都会拼命把你往下拉。
“看来,结束了。”
铁玉山失望的叹了一声气,只感觉自己实在看走了眼。
这次祭出降龙第十九炒的什锦金碎饭,只怕是高估了柳随风。
但铁玉山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定在原地的柳随风,闭上了眼睛。
“这小子难道是技能冷却没有好?还是在进行施法咏唱?”
不过,铁玉山最终还是摇摇头。
因为想要一个人从鱼塘中突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在他年轻还是食客时,没有成功过。
柳随风闭着眼睛,脑中,忽闪忽现的半块焦黑烙饼,就像梦魇般不断闪现。
想到那半块焦黑烙饼的来历,柳随风拳头紧紧一握,狠狠一“咯”的咬牙,羞愧到当场就想回到自尽。
柳随风从未想过自己会吃这种东西,更没有想过他不仅吃了这种东西,还不要脸的苟活了下来,简直就是活这么久以来的最大耻辱!
但现在这汇聚各色顶级食材,和铁玉山降龙第十九炒的什锦金碎饭,却拯救了他。
因为只有这样的顶级美食,才足以让柳随风洗刷那半块焦黑烙饼的耻辱!
“各位,对不起,这碗什锦金碎饭,我必须拿到。”
最后诚恳的道了一个歉,闭着眼睛的柳随风,突然睁开了双眼。
一阵强烈的杀气,也骤然爆发,叫所有人纷纷侧目,神色凝重。
就连在第一集团中缠斗得难舍难分的唐万等人,看着柳随风的眼睛中,都带着几分忌惮。
“砰!”
柳随风一踏地,在地面上直接掀起了一阵剧烈的烟尘,飞身而出。
“拦住他!咸鱼永不为奴!”
“别想走!为了鱼塘!”
果然,看着柳随风想要强行突破鱼塘,鱼塘混战的众咸鱼,全都闻声而动,扑向刚刚起飞的柳随风
“呵!鱼塘界荣耀?”
面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十多名食客,柳随风微微一笑,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直接正面一拳轰出。
“咔擦!”
就普普通通的一拳,一同攻来的十几名食客就应声飞出,滚落梅花桩之下。
惨叫与哀嚎此起彼伏,晶莹的汗水与被痛击而飞出的口水漫天,缓缓落下,交织在一起。
这地狱般的场景,全拜柳随风一拳所赐。
看着柳随风一脸轻松,握着手腕转了转拳头。
又看看梅花桩下十几名抱着狗腿哀嚎的食客。
剩下几十名还没出手的食客,全都脸色一青,冷汗直流,只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贸然出手。
一拳就轻轻松松将十几个对手击溃?
在剩下几十名食客的眼中,柳随风强得就像一个不可击败怪物。
恐怕他们没出手的几十人,现在一拥而上,也都只能成为他第二拳的葬送品。
但只有功力深厚的铁玉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虽柳随风表面上装出一脸轻松,但柳随风凌乱气息,却出卖了他。
恐怕刚刚的那一拳,柳随风早已消耗几乎所有内力。
只不过那些被他这一拳所撼住的杂鱼们,因为功力问题,看不出罢了。
“使尽全力,一拳威慑鱼塘?我怎么就没想到过!”
原本都已经对柳随风放弃希望的铁玉山,突然眼前一亮。
但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还是叹了一声。
“这样突破鱼塘,可接下来呢?在鱼塘之上,可还有第一集团拦着。
江都之虎?玉面书生?戏命师?
甚至是凭借人多优势从鱼塘中艰苦爬出的扬州八怪,毫无内力的你,又能赢得了谁。”
不过,对于这个让他眼前一亮的策略,已经让铁玉山很意外了。
拥有如此头脑,再加上如此身手,在将来,必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但这次,恐怕还是要栽在经验不足这一点上了。
“呼哈呼哈”
但突破鱼塘封锁的柳随风,却突然深呼吸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小子!是传说中的奇武人?”铁玉山看到柳随风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随着柳随风呼哈呼哈的深呼吸,原本凌乱的气息,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慢慢平稳下来。
几息之间,就已经完全平稳。
之前完全耗尽的内力,也完全恢复。
“砰!”
又一脚踏在梅花桩上,将梅花桩都踏得又深入地面一寸的柳随风,势不可挡的朝混战的第一集团飞去。
“什么?”
看到突然从鱼塘中杀出的柳随风,明显分成两大阵营的唐万等人,实在没有想到。
两大阵营中,原本就抱团的扬州八怪八人一面。
原本单打独斗的唐万、董青书、戒无生三人,恐怕也在扬州八怪人多优势的淫威之下,结成了临时战线。
很明显,惊讶过后,唐万三人的眼神中,因为柳随风的出现而多了几分喜悦。
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扬州八怪,则眉头一皱。
这样的局势,红木高台上的铁玉山也看的清清楚楚。
加入唐万三人一方,合力解决掉抱团的扬州八怪,然后再逐个击破。
如果是铁玉山,他一定会这么选择,这貌似是最合理、最可行的策略了。
他也毫不担心,能想出之前那“威慑之拳”的柳随风会想不到。
“随风兄,先一起解决他们,我们再各自对决,如何?”董青书也合起了手中的折扇,拱拱手朝柳随风发出了邀请。
“看了这次稳了。”铁玉山看到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铁玉山有把握,柳随风能获得最后优胜的概率,至少八成。
毕竟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武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柳随风,好像又跟铁玉山开了一个玩笑。
“合作的话,就不必了,我比较喜欢一个人。”
“什么!”
发出请求的董青书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明白了柳随风的意思,“好吧,随风兄,那我们就先不出手,让你一个人解决。”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两边一起上,我赶时间。”
“你小子!又搞什么鬼!奇武人也不是这么玩的啊!”听到柳随风的话,红木高台上的柳随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直彬彬有礼的董青书也眉头一皱,“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
就连原本还提柳随风解围的唐万,都有些受不了柳随风的狂妄。
一脸面瘫的戒无生,手中的操控的布偶更是早已经饥渴难耐。
反倒是扬州八怪倒是如闻大喜,“这蠢货,有前途。”
“嗖!”
几乎在同时,双方十一人不约而同的扑向了中间的柳随风。
但只见柳随风一手不缓不急的压了压头上破烂的斗笠,面对十一人的两面夹攻,只微微一笑,“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吧。”
“可恶!明明差一点就要赢了!”
“好了,不就是没吃到吗,最起码还有安慰奖,戒无生他老婆都被打坏了,先吃点吧,干菜包。”
说着,长衫上沾满上几处泥土的董青书,将手中的干菜包递到唐万面前。
“哼!”唐万一脸憋屈,一下夺过董青书手上的干菜包,不甘的双眼却还盯着站在红木高台上的柳随风,“不就是区区一盘什锦金碎饭吗,老子早就吃腻了。”
“唰!”
董青书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才发现扇面,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撕坏。
“唉!”董青书叹了一口气,只记得之前他们十一人一齐攻向柳随风,之后只看到一道闪光,然后他就飞出,失去了意识,一直不曾离手的折扇,也飞出掉落地上。
至于其他人撑到了什么程度,他就无从知晓。
江都之虎唐万,明显一脸不服气。
戏命师戒无生,正默默亲手修补着他被打坏布偶老婆,心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扬州八怪,连作为安慰奖的干菜包都没敢领,醒来时被微微笑着的柳随风看了一眼,便双眼带着恐惧,慌张的遁逃而去。
看那模样,恐怕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复出了。
转头看回红木高台上作为优胜者的柳随风。
此时望月楼的店小二也来到了落败的人群中,一一分发着作为安慰奖的干菜包。
吃着干菜包的食客们,有些人摇摇头,只觉得自己是尽力了。
有些人,三三两两的在讨论着作为优胜者的柳随风,弱点、劣势、需要提防的地方,正在为下个星期的复仇之战交流着情报。
也有些人,只想看看,这青竹锅盖下,铁玉山祭出降龙第十九炒的什锦金碎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瞻仰瞻仰真容。
但更多的人,还是默默啃着干菜包,一脸不甘,双眼如恶狼一样盯着红木高台上的柳随风。
看到众食客的反应,董青书也收起了手中破烂的折扇,咬了一口干菜包,微微一笑。
只觉得这才配称得上食客,可以被打败,但永远不会屈服,谁也不会知道,今天还在屈辱的啃着安慰奖果腹的丧家犬,会不会是下一只黑马。
无人不败,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谁能问鼎,也许,这就是这个江湖令所有食客着迷的地方。
“小子,不错,年经轻轻,一表人才,可有女朋友?”铁玉山赞赏的看着优胜的柳随风,顺带问道。
“还没,怎么?”柳随风答道。
“那简直完美,正好我家小女铁小小也还没男朋友,要不”
“诶诶诶!怎么以前优胜者都没有这种待遇!”听到铁玉山的话,底下一群单身食客纷纷抗议,倍感不公。
很明显,铁玉山为了拉拢柳随风,甚至不惜将他一直未出闺房半步的女儿都甩出来。
“讨厌啦!父亲大人!竟然就这样擅自将人家介绍给他人。”
正当柳随风还在考虑,一个略带磁性的女声就将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过去。
“铁家的大小姐?”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至少三百斤往上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只极具肉感的兰花指,捏着一张丝绸手绢,遮在了“樱桃小嘴”前,看着柳随风羞涩的一笑。
那等风情,直接让柳随风脚下一软。
若不是因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武人的原因,可能要直接被迷吓晕在地上。
“咳咳我说,铁玉山前辈,这堵墙额不这位体态丰满的姑娘,是铁小姐?”柳随风稍稍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小心灵,问道。
“是的,如何?”
“呃呃铁小姐非常好,只不过儿女情长什么的,只怕今后行走江湖不太方便,所以还是算了,我只想在趁着年轻多闯荡苟活一会。
更何况铁小姐天生丽质,我不过是一介初入江湖的新人,只怕有失铁小姐身份。”
“不要紧,我可以等你,三年之后,你若没有成为天下第一,就回来娶我,可好?”
正当柳随风以为自己机智的逃过一劫时,铁小小主动出击到。
铁玉山也连击到,“好吧,既然你和我家小女如此情投意合,那这三年之约,就先这样定下了。”
底下一群落败的食客,也赶紧补刀。
“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希望随风兄今后可不要食言。”
“可不要丢了我们食客的言出必行,身败名裂。”
“喂喂喂!什么鬼三年之约!你们等一下啊!约约约!约你妹啊约!”
柳随风刚想争辩,但却又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起哄声给淹没其中。
只见一群起哄的食客坏笑,一脸大仇得报的痛快
“好吧”
柳随风看自己难逃此劫,只好不再反抗,接受现实,轻轻一叹气,“唉,只能这么办了,三年时间成为天下第一?好像也没有这么容易的样子。”
不过柳随风还是转向了铁玉山,“铁玉山前辈,我还是建议你让铁小姐多出闺房走走,多运动运动,毕竟外面的大千世界,还是很精彩的。
还有,铁玉山前辈作为一介大侠,浓密的一字眉固然增添几分豪气,但铁小姐身为大家闺秀,还是抽个时间修修眉吧。
最后,我还是希望铁小姐控制一下饮食,手上的手绢也可以直接换成抹布,这样掩着嘴巴偷吃鸡腿就不这么容易被人发现,流下的口水也可以直接用抹布擦擦”
柳随风最后建议了几句,也算是给自己将来有可能走上的不归路,播下了一颗渺茫的希望之种子。
只希望三年之后,他被天打雷劈、渡劫失败、没能成为天下第一,将和他共度余生的铁小小身上,会发生奇迹。
“讨厌!人家知道了!”铁小小最后娇羞的傲娇了一下,就小鹿乱撞山摇地动的跑掉了,银铃般的笑声,就像黑白无常摇晃手中哭丧棒的声音般,叫人心生寒意。
“好了,你与小女的三年之约就这样定下了,打开吧,下面的人可全都等着这一刻。”铁玉山的眼神中,明显已经吧柳随风当成了未来的女婿。
“”
沉默了片刻,柳随风才慢慢开口道,“铁玉山前辈,这份什锦金碎饭,我能带走吗?”
“带走?”
“对。”说到这里,柳随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脑中,那半块如梦魇般的焦黑烙饼也再度浮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老人,一条老狗,和一间破败不堪的茅屋。
“当然可以,作为优胜者,这份什锦金碎饭已经是你的了,你想要如何享用,在哪享用,都取决于你。
只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在众人嫉妒的眼神与饥饿的口水声中,享受着属于优胜者专属用餐快感?
那一种感觉,可会让人上瘾的。”
“不了,有些事,我不得不去。”
“好吧。”听到柳随风毅然决然的回答,铁玉山便不再劝。
在众人的瞩目下,柳随风直接整锅带起,自己加持了几分内力,保持住了其中的锅气与温度。
慢慢从落败的众食客的身旁走过。
“什么,这家伙,竟然不当着我们的面吃,羞辱我们吗?”
“他想干什么!”
“闻都不想让我们闻吗!卑鄙小人!”
“等一下。”众人议论纷纷只时,铁玉山突然又叫住柳随风。
“怎么?”
被回过头的柳随风问道,铁玉山犹豫了一下。
不过一咬牙,还是将手中的一块白玉令牌一甩,飞向了柳随风。
“嗒”
柳随风随手一接,不是很懂这是什么。
“直邀令?”只见白玉令牌上写着这三个大字,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春”字。
“什么!竟然是春季赛直邀令!”但一旁的食客却一眼就看了出来。
“铁玉山前辈为何如此草率,竟然将代表望月楼的春季赛直邀名额,交给了第一次取得优胜的新人!”
“什么,那不就是说这个第一次取得优胜的新人,将有机会晋级一年一顿的大华国国际邀请赛?”
“大华国国际邀请赛?不是那个有机会和全世界各国十六位最强食客交流切磋,角逐长安八景宴的顶级赛事?”
“据说最终的优胜者,贵妃喂食,力士捧菜,龙巾拭嘴,能登上紫禁之巅,和大华国最高统治者华文帝平起平坐,一同享用长安八景宴。
可见当今圣上华文帝多么重视食客,多么看重侠义之道的伟大复兴。”
“这也无可厚非,当今大华局势日益严峻,东有武士道剖腹自尽,西有骑士精神咖喱棒,北有战斗情怀不作死不舒服斯基。
而我地大物博的上国大华,也许是雾霾太重,迷了眼,侠义复兴运动势在必行,必须有人站出来,充当这穿透雾霾的指路灯塔”
“贵妃喂食?力士端菜?龙巾拭嘴?长安八景宴?侠义复兴运动?”柳随风听着众人的议论,只觉得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但还只是把手中的白玉令牌往怀里揣了揣。
毕竟现在,可还有一件事情,等着他去做一个了结。
一个老人,一条老狗,一间茅屋,还有那焦黑的板块烙饼。
脑中画面一闪,柳随风面色一沉,又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可恶!明明我赢了这么多次!为什么铁玉山前辈将春季赛的直邀令给了他!
这家伙!不仅抢了我的直邀名额!还想带走新品什锦金碎饭一个人独食!不可原谅!”看到柳随风就这样带着新品什锦金碎饭和春季赛直邀令离去,原本就一脸不服的唐万,更是气得红了脸,三步两步就悄悄跟了上去。
“喂喂喂!江都之虎,你不是想尾行他吧!”一旁的董青书看到唐万的举动,只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只见满头青筋的唐万回过头,举起拳头狠狠抓了抓,“别多管闲事!要不连你一起揍!”
在用物理震荡直接敲晕的科学方法,让董青书眼冒金星的躺在地上以后,经过精密伪装头上插了几根草的唐万,一路尾行柳随风而去。
只见柳随风来到一间破败的茅屋前,停下了脚步,低下了头,犹豫着。
没有托着什锦金碎饭的另一只手,紧紧一抓,指甲都刺入了掌心的肉里。
但比起这点皮肉之痛,更让柳随风感到耻辱的,却是他之前在这个小茅屋之中的所作所为。
“我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噎”
犹豫了许久,柳随风还是推开了茅屋的老木门,再次踏入了那个像梦魇般一样缠绕着他的地方。
破败的茅屋中,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老头,床下,趴着一只毛发都已经变得稀疏的老狗。
而泥草糊成的墙面上,一条中间下垂的白线下悬,挂着半块焦黑的烙饼。
那半块烙饼上留下的痕迹,明显被人撕掉了半块。
柳随风再次走入,一人一狗,还是很之前他来偷烙饼的时候一样,即便动静很大,但还是没有察觉到有人闯入。
柳随风静静的端着手中的什锦金碎饭走入茅屋,悄悄的放在了桌角垫了一块砖才能保持平衡的桌子上。
看了一眼墙上缺了半块的焦黑烙饼,柳随风一咬牙,开口说道,“老先生,对不起,之前路过之时,只因一念之差,做出偷盗这种不齿之事,如今只能如此偿还,希望您能原谅”
听着柳随风的话,茅屋外贴着墙偷听的唐万,忍不住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茅屋内的柳随风。
经过之前的争夺,现在的柳随风,鼻青脸肿、混身淤青,甚至衣服都破破烂烂。
“这家伙,这么拼命夺得什锦金碎饭,就是为了这个吗?不就是偷偷吃了半块烙饼吗,至于这么认真吗?抢了我的新品炒饭!哼!”
虽然嘴上傲娇的抱怨着,但不知为何,看着柳随风的背影,唐万心里面却多了几分好感。
原本想偷袭痛揍柳随风一顿,再抢走什锦金碎饭的冲动,也烟消云散。
“嗯?”但柳随风耳朵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一回头,只见头上插了几根草的唐万,正在探出一个头偷看着他。
“诶诶诶!你!”
“呀!被发现了!”
“唔,狗剩?狗剩?我的乖孙啊!是你回来了吗?”之前一直静静躺在床上的老人,似乎被两人的声音惊醒,慢慢爬了起来,一手伸向了柳随风,一副想要下床的样子。
“狗剩?”
但柳随风还没弄清楚情况,爬起下床的老人就脚下一软,向前倒了下去。
“小心!”还好柳随风眼疾手快,向前几步,一下就扶住了快要跌倒的老人。
“咳咳咳爷爷老了,身体不行了,站也站不稳,拿也拿不动东西了,前些天,眼睛也变得白白的了,看不清东西了,还好有大黄陪着,不然爷爷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还好狗剩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爷爷盼了多久,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老头又吃力的咳了几下,感觉快要把瘦弱的身体都咳散架了。
“呼呼”老头又喘了两口,突然脚下一踢。
“嗷嗷!”老狗惊醒
“你这懒狗!还不快点给我起来,狗剩回来了!咳咳咳咳,来来,狗剩,快来坐,这么远回来,一定累坏了吧?”
说着,老头就用皮包骨的手拉着柳随风,想要去床上坐下。
“呃老爷爷,我不是”
可柳随风刚想说他不是狗剩,老头又急忙开口打断了柳随风的话,“别说了,只要狗剩你能回来就行了,当年战乱你被抓壮丁抓去,别人都说你死了,爷爷不信,可一直在这等着你呢。
尤其是隔壁那个可恶的老太婆,整天说你死了,回不来了,叫我接受现实,不过前些日子,那个该死的老太婆也死了唔那老太婆”
说到这,老头突然沉默了一下,突然低落了几分。
“呃老爷爷,我真的不是”
但一听到柳随风说出“不是”这两个字,老头的语气突然又变得激动起来,打断了柳随风的话,“来来来!狗剩!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吃爷爷做的烙饼了吗?”
枯瘦的手,往挂着烙饼的墙上摸了摸。
“咦?怎么少了半块?大黄!是不是你偷吃了!”
老头脚下又是一脚。
“嗷嗷!”老狗委屈躺枪
“呃,爷爷,是我刚刚饿了吃掉的。”看着老狗屡帮自己花式背锅,在自己脚下委屈的转来转去,柳随风也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原来是我家狗剩吃的,来来,这还有,这还有”
说着,老头也连忙取下了挂在墙上那半块焦黑的烙饼,一下子就塞到了柳随风的手里,生怕柳随风饿着。
“呃呃呃,爷爷,好了好了,狗剩吃饱了,你也没吃吧。”
说着,柳随风一手掀开了桌上什锦金碎饭的青竹锅盖。
“唔!狗剩!这是什么!好香!”
随着被封印在青竹锅盖中的腾腾锅气升起,老头直接惊呼了出来,委屈的老狗也浑身狗毛一竖,来了精神。
柳随风和站在门外的唐万,同样喉结咕噜一动,咽下一口口水。
在青竹锅盖与内力的封印下,早已完成的什锦金碎饭的锅气,不断在狭小的封闭空间中上下翻腾,早已经慢慢深入了每一颗米粒之中。
加上炒锅余温的慢闷,贴着底层的锅底饭,早已经将之前爆香的葱蒜之味完全吸收,比起原版的什锦金碎饭,更多了几分浓郁的闷香。
在这掀开青竹锅盖的一瞬间完全爆发出来,就连老头早已经萎缩退化的嗅觉,都再次闻到了香味。
“爷爷,这是望月楼的什锦金碎饭。”
“唔!望月楼?金碎饭?这可要多少钱啊!快还回去!快还回去!那些有钱人吃的东西,爷爷可吃不起。”听到望月楼,金碎饭,老头直接吓了一跳。
“不不不,区区一碟什锦金碎饭,花不了狗剩多少钱,狗剩现在在长安当大官,一个月俸禄买下那个什么望月楼都不是问题,爷爷你就不必担心了。”
“真的?我家狗剩在长安城当大官了?那可真是长出息了啊!可得拜拜祖宗了。”
“好了爷爷,先吃吧,等下冷了就不好了。”
“那好嗯嗯嗯好吃”
吃着金灿灿的金碎饭,满脸皱纹的老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来,这么好吃的东西,狗剩也吃一点。”
老头一勺子喂到了柳随风的嘴里。
吃下一口,柳随风差点没颤抖着呻吟出来。
倒是在门外偷看的唐万,看着两爷孙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什锦金碎饭,馋得直流口水。
之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头,现在也狼吞虎咽的不断往嘴里扒着饭。
比起之前的状态,都可以用生龙活虎来形容。
直到把盛金碎饭的吃得干干净净,盘子都舔了几轮,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盘子。
“唔,狗剩,这金什么饭来着了?”
“金碎饭。”
“对对,金碎饭,好吃好吃”
几乎双目失明的老头,又回味了一下唇齿间什锦金碎饭的余香,这才又握住了柳随风的手。
“狗剩啊,爷爷听人说在长安当官不容易啊,动不动就要杀头流放的,你可一定要灵醒点,可不要站错队啊。”
“嗯嗯,知道了,爷爷。”
“还有啊,找到老婆了吗?什么时候给爷爷生个大胖小子抱抱。”
“着爷爷你就不用担心了,狗剩光老婆就七八个了,其他那些想要嫁给狗剩的大家千金,更是排了整条长安街。”
“哟,不行不行,七八个也太多了,虽然政策允许,但作为男人,可要专一一点。”
门外的唐万,听着柳随风在给孤寡老人乖乖当孙子,一本正经的哭诉他七八个老婆后宫起火的困扰,也捂着嘴巴“嗤嗤”的在门外偷笑。
“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您悠着点,慢慢说,狗剩在这听着。”看老人剧烈的咳起来,柳随风轻轻抚了抚老人的背。
“呼呼”老人喘了一会,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唉,只可惜爷爷快不行了,只怕是见不到狗剩的老婆们了。”
“爷爷,见得到的,刚刚那什锦金碎饭,可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作用,吃了再活一两百岁都不是问题。”
“行了,狗剩,别贫了你,我说认真的。”老人用枯瘦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柳随风的脑袋。
接着说道,“自从前些日子这眼睛看不到了,爷爷早就隐隐感觉到时候不多了,若不是一直在等狗剩回家,说不定早眼睛一闭,两腿一伸了。
盼了这么多年,可算把狗剩给盼回来了,如今能和狗剩说说话,知道狗剩在长安城做一品大官,娶七八个老婆,就已经很开心了。
唉,这些年来,也没有人来陪爷爷说说话,除了和隔壁那个该死的老太婆拌拌嘴,爷爷也就能和这只蠢狗说说话了。”
说到这,老人摸了摸脚下无力摇着尾巴的老狗,老狗也舔了舔老人的手。
“呼呼,倒是大黄这么多年来一直陪着我,只不过还是蠢狗一只,和他说话就知道摇摇尾巴嗷嗷直叫,也不知道说人话。”
“嗷嗷!”老狗不开心,表示自己很灵性
“不过还真是很想看看狗剩的大老婆啊,大华国知书达理、身娇肉贵的公主,不过长安这么远,只怕是去不到了。”
“爷爷,其实狗剩这次回来,也把她一起带回来了。”看老人一脸遗憾,柳随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也回来了?”
“对,爷爷,你等我一下。”
说着,柳随风起身朝门外一直偷笑的唐万走去,一下拉住了唐万的手,往屋里拉去,“对不起,借我用一下。”
“借借借你用一下?你不会是想让我当你老婆吧!我可是男的啊!”面对柳随风突如其来的借用,一直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的唐万一脸懵逼。
“好了,别再给我装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女的,”
“等等等一下,给人当老婆什么的,这事我真的没干过啊!”不但自己男扮女装早已经被柳随风看穿,还被柳随风这样强硬的借去当老婆,唐万两颊一红,脑袋一白,只能不知所措的被柳随风给强硬的拉了进去。
“等等一下啊!”
满脸羞红的唐万,一下甩开了柳随风的手,实在是被柳随风逼急了。
“我才不要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人家当老婆!”
“帮我一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行吗?”
听到柳随风的话,唐万又看了看茅屋之中的老人。
老人面带笑意,皱起了一脸的岁月痕迹,即便双眼早已渐白,看不清东西,当仍能从眼中看出几分期待。
“好吧。”唐万纠结了一会,才答应了柳随风,“不过我可先声明,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不想让老人失望,可别以为你那一个人情多么值钱。
还有!我男扮女装的事,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行了行了,快点吧。”
“等等!再让我酝酿一下!”
“”看着唐万一脸像真要出嫁入赘的紧张模样,柳随风白了唐万一眼。
“呼呼”唐万深呼吸两口,低下头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嗯!”的憋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唰”
唐万一手熟练的在脑后一扯,束发的发带飘落,唐万一头盘起的黑色长发,也随之簌簌的落下,盖住了唐万的两鬓与额头,直批双肩。
“唔”第一次看到唐万放下长发的样子,柳随风也呆了半分。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唐万看着柳随风的反应,嘴上吐槽着,但眉宇之间,明显带着几分得意。
“走吧,官人。”看着柳随风眼神闪躲、不好意思的模样,唐万又不忍一笑。
明明之前还一副老司机模样,跟老人讲自己七八个老婆,怎么怎么管教得服服帖帖,现在真的见到女人,反而一脸羞涩、放不开手脚。
挽住柳随风手臂的双手,也弄得柳随风反而有些小羞涩。
“终于来了吗?”听到两人再度踏入茅屋的脚步,老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又高了几分。
“嗯嗯,来了,刚刚这婆娘害羞,不好意思进来,我劝了半天,耽误了点时间。”
“到底是谁不好意思啊!”唐万眉头一皱,小声嘀咕,但当着老人的面,还是给了柳随风一个面子,忍了,没有当面揭穿柳随风。
“狗剩!人家好歹也是大华公主,你怎么能直接这样叫人家婆娘!”听到柳随风的称呼,老人训斥道,只怕失了礼。
“呃呃”柳随风一时忘了,自己的大老婆可是当今大华国公主。
“还不快点给人家道歉!”老人非常严肃。
看柳随风陷入窘境,唐万赶紧出来打圆场,“爷爷,道歉就不必了,狗剩他就这幅德行,我都是他的人了,叫就叫吧,我也乐意。”
“不愧是大华国的公主,果然大气,倒是我家狗剩,从我们扬州这种小地方出来的,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柳随风无奈。
难道天下长者都一个样,私底下一个两个都疼得不行,但一当着他人的面,就胳膊走往外拐,变成垃圾堆里捡来的了?
各种“犬子”“小儿”怎么怎么不行,都夸别人家的孩子好。
“对了,狗剩这小子一直没提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爷爷,小女子唐婉儿,您以后叫我婉儿便好。”
“婉儿?婉儿公主吗?这名字好呀,一听就是一个标志的美人胚子,只可惜爷爷现在眼睛,看不到了。”老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不,爷爷,看得到。”
唐婉儿说着,双手拿起了老人枯瘦的双手,慢慢摸在了自己的脸上。
“爷爷,这是眉毛,这是眼睛,这是鼻子”
“诶呦,诶呦,婉儿不愧使我们大华国的公主,这秀眉,这媚眼,着挺鼻子,这樱桃小嘴,配上这头长发,简直美绝了,小脸蛋更嫩得能捏得出水。
真不知道我家狗剩,是不是祖坟漫青烟了,小时候整天粪坑打滚、和狗抢吃食的,就一穷糟小子,怎么就能娶到这么水灵的一个姑娘呢。”
听到老人的话唐婉儿捂嘴噗嗤一笑。
柳随风也有些尴尬,“爷爷,你是不是记错了啊,粪坑打滚?和狗抢食?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啊。”
“绝对没有记错,这两件事爷爷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天热,村口阿毛家的猪在粪坑里打滚,结果你也傻了吧唧的跟着一起滚来滚去。
后来还跑去跟人家的狗抢吃食,最后还抢不过,坐在村口哭了半天呢。”
“”柳随风听着,真没想到,“自己”以前竟然干过这种事情。
“爷爷,今天我大老婆难得来一次,能不能不说这些事情。”
“好了好了,爷爷不说。”
老人笑笑,又用那双枯瘦的手,分别拉住了柳随风和唐婉儿的手,搭在了一起。
“婉儿公主,以后在长安城,我们家狗剩,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若他不懂是犯了什么错,你可一定要帮帮他啊”
在老人枯瘦双手与苍老声音的之下,柳随风与唐婉儿的手搭在了一起。
两人的温度,跳动的脉搏,共鸣着。
或嫩或糙的手,也带给了两人截然不动的全新触感。
这让两人不自觉的相互看了看对方,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才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看着唐婉儿的眼睛,柳随风只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知为何突然将头转了转,避开了唐婉儿的视线。
唐婉儿看到柳随风的举动,也微微一笑,两颊上又泛起几分红。
三天后,清晨,当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再度提着刚刚斩获的三丁包子,日常给老人装孙子的时候,却发现老人再也叫不醒了,老人怀中的老狗,也不动。
清晨的日光,透过破烂的屋顶与窗户,略显斑驳。
一缕光,正好打在了老人的脸上。
老人安详的脸,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好像微微在笑。
那一张桌角点着一块砖才能保持平衡的破桌子上,也摆满了许多突兀的餐具。
青瓷的碗,玄铁的锅,檀木的笼子
这些精致的餐具,无论造型、材料还是做工,恐怕都价值不菲,至于其中之前盛放的美食,更是叫人不敢想象。
但它们却都出现在了这一间家徒四壁的茅屋之中。
老人直到临死前,都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一场梦。
这几天里,他日思夜想的孙子狗剩,回来了,还在长安城当上得了一品大员,带着作为大华国公主的老婆一同回来。
每天填饱他肚子的,不再是寡然无味的稀粥,而是各种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美食,什锦金碎饭、蟹粉狮子头、拆烩鲢鱼
但就在昨夜,他的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的孙子没有被抓壮丁抓走,他的儿子也没有发生意外,儿媳当然也没有跑路。
自己也趁着老当益壮,和隔壁成天拌嘴的老太婆来了一个夕阳恋。
在长安城里,三代同堂,有地有房,其乐融融的坐享天伦之乐。
似乎孤零零一人深夜落泪,孤独到只能跟大黄说说话的这十几年,才是一场噩梦。
将刚刚斩获的三丁包子放在了桌子上,两人也坐在了茅屋的门槛上,看着屋外慢慢升起的朝阳。
“呼,终于不用再给你当老婆了吗?”唐婉儿呼了一口气,温度正好的晨光照在唐婉儿的脸上,暖暖的。
可唐婉儿始终不明白,明明之前自己一直都在抱怨,想快点结束给柳随风当老婆麻烦日子,但不知为何,如今真的结束了,心里却有些空落落。
柳随风也带着几分同感,明明只是想用什锦金碎饭来洗刷自己偷盗的耻辱,求得老人的一个原谅,但后来却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老人的“孙子”。
原本只是一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老人,但现在却因为老人的离去被牵动了情绪。
两人无言,却并没有感觉到尴尬。
直至日上三竿,柳随风才缓缓开口,“走吧。”
“轰!”
柳随风双指一弹,一道火光闪起,点燃了屋顶的茅草。
两人并肩离去,并没有再回头。
这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也在火光之下化为轻飘自由的灰烬。
随着一阵风,掠过扬州城的上方,消失在了人间。
“好了,麻烦了你这么多天,想要我帮你做什么,说罢,我可不喜欢欠人人情。”
回到扬州城,柳随风说道。
“做什么都可以?”
“对。”
“真的?”
“那当然,言必行,行必果,这江湖食客的基本素质,还需多问?”柳随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
“啧啧,别人都只是说说而已,就你这么当真,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
“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嗯”唐万一手托着腮子,稍稍思考了一会,“既然如此,那就给我裸奔扬州城三圈吧。”
“呃这个”
“不是说言必行,行必果吗?”
“呃那好吧,不过,能不能给点面子,让我穿着条内裤奔?”
“好好好,准你。”唐万捂嘴想笑。
但没一会,又被柳随风的举动吓得惊慌的大叫起来,“喂喂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脱衣服干吗!你不会真要裸奔吧!啊啊啊!裤子别脱了!快停下啊你!”
最终,在唐婉儿的极力阻止之下,扬州日报的头版头条,并没有出现“疑似精神病男子含泪裸奔全城”的爆炸性标题。
柳随风伟岸的英姿,也没能被记者灵动的画笔记录下来。
只不过,柳随风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说,青书兄,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唐婉儿更是脸上有些羞红的问道。
此时,柳随风、唐婉儿、董青书三人,正站在一条繁闹的深巷前。
深巷中,左右檐下挂着的灯笼,在微微暗下的天色里,散发着迷离的红光。
敞开的院门上,半透明的粉红色轻浮纱绫,正在随风妩媚的飘荡着。
不太宽阔的深巷中,却人头攒动,几乎清一色全都是和董青书一样手拿折扇,宽袍大袖的风流才子衣冠禽兽。
正一个两个相互拱手寒暄,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又微微一笑。
一家两家院门内,歌舞升平,不绝于耳。
听到唐婉儿的疑问,董青书手上递去一张卡片,说道,“可别把我当成那种人,我可是正经食客,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这个。”
“呃白领?少妇?学生妹?消除您的疲劳?抚平你躁动的内心?”
接过董青书手上依据法律政策不予显示的小卡片,柳随风明显有些尴尬。
一旁的唐婉儿,看着小卡片上不予显示的内容,更是满脸通红,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可以穿成这样,摆出这样的姿势,露出那种神态。
“啊?”听着柳随风的话,董青书也好像意识到有些不对。
连忙夺回柳随风手中的小卡片,看了看。
“诶呀!诶呀!不小心拿错了!是这张!是这张!”
看到自己手中小卡片上满是“法律政策不予显示”的丰富内容,董青书也慌慌张张的塞回了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了另一张小卡片。
“惹!”
但已经晚了,当董青书拼命抢救之时,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脚下早已经默契了远离了董青书一步,双眼嫌弃的看着董青书。
“不是啊!不是啊!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啊!”
“误会?偷偷把小卡片藏在衣襟里,这也叫误会?”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啊!”
只见董青书又将之前“法律政策不予显示”的小卡片从衣襟里掏了出来,一手指着小卡片的下方。
“你们看下面!这几行字!”
“强气攻?女王受?肌肉猛男?”念到董青书指着的那一行字,柳随风全身一颤,脚下又退了一步,“青书兄,我知道你们城里人比较开放,这不歧视,但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唔唔唔”唐婉儿倒是有些惊喜的看着两人,自行脑补着什么。
“诶?”董青书手一转,看了看自己手指所指的地方,又向下移了一点,这才将手中的小卡片又翻了过去。
“不是!不是!是这一句!”
“黄金买笑,无非公子王孙?红袖邀欢,都是妖姿丽色?”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睁大了眼睛,凑近了脸,果然在董青书指的地方看到了一行字。
“对!就是这句!这可是徐娇娇当年生活窘迫,作为清倌人是留下的真迹!”
“徐娇娇?清倌人?”柳随风挠了挠头,明显是不很清楚这是什么。
一旁的唐婉儿倒是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徐娇娇,这不是那个誉满扬州的名妓吗?额不,应该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据说连曾经作为一国之君的华徽宗,都是他的脑残粉,派人四处收集徐娇娇的真迹,不惜一掷千金。”
“对!就是那个徐娇娇!你当我什么呢!私藏小卡片?我可是正经书生!”
看到唐婉儿还算知道一点,董青书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看看这字,那横,便有千里阵云的气势,那竖,便有万岁枯藤的感觉,那点,更带着高山坠石的速度!
一笔一划之间,傲骨铮铮!全是身处烟花之地,恕小女子只卖艺不卖身的傲气!
这带着徐娇娇真迹的小卡片,可是小卡片中劳斯莱斯!艺术形式载体的瑰宝!可是花了我好些功夫才弄到的呢!
烟花三月下扬州!你知不知道这你们认为粗鄙的小卡片上,承载着的是一个时代的风貌!羁绊着一个不羁的灵魂!就连小卡片上细小的折痕,都满是历史的厚重感!
你们又知不知道,你们看不起的这些风流女子,可是诗词曲目长河中,多么重要,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两人看着董青书指手画脚、激动得口水狂喷,一副“为现在的年轻人的传统文化缺失,倍感痛心疾首”的模样,也不再多话,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在听董青书的尊尊教诲。
“诶?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啊。”但眼尖的柳随风,还是发现了什么。
又凑近董青书手上的小卡片仔细看了看,“我说,青书兄,这小卡片上面,好像是印刷体,不是手写体吧?徐娇娇的真迹?”
“呃这个这个”被柳随风一下戳穿,董青书忧国忧民的真国士无双的气势,一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来。
“啧啧,青书兄”差点被忽悠成功的唐婉儿也再度恢复了嫌弃的表情。
“呀呀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真迹假迹什么的!这不重要!可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着的目的!”面对两人嫌弃的眼神,董青书只能无赖的敷衍过去,赶紧把小卡片往衣襟里一揣,又拿出了另一张小卡片。
“大明湖畔的秘密肚兜秀?”两人凑近小卡片,又念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家伙!能不能什么都只看一半啊!是烟花柳巷周年庆,大明湖畔的秘密肚兜秀静心斋天竺圣手联合承办!
全往肚兜超模的大长腿上看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重点怎么整天放在这种地方,思想很危险啊!”
“哦哦,原来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争夺静心斋的糕点吗。”绕了半天,唐婉儿终于明白了这次的目标。
“对啦,这次你们终于找到重点了。”
“静心斋的糕点?很好吃么?”柳随风问道。
“还算不错,只有在长安城有一家店,只不过如果是天竺圣手亲手制作的花,那就要贵一点了,曾经最火的时候,一份普普通通的草饼,都被黄牛炒到了一百两银子一份,并且你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还要层层托关系,才能从资深老黄牛手上买到。”唐婉儿轻描淡写。
一旁的董青书也摇摇扇子感叹道,“一百两银子一份,什么概念,在长安城三环都能付得起一套房子的首付,那可是多少人一本子都赚不来的钱,这还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草饼,若是再高端一点的荷花酥、胭脂凉糕,恐怕就不止这个数了。”
董青书顿了顿,“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天竺圣手,光光这个名字,就充满了故事。”
“哦?”听到董青书的话,柳随风和唐婉儿都好奇起来。
“在离开天竺之前,只是天竺一个名叫缇娜的普通少女。
离开的原因,她从来没和人说过,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旁人也无法得知。
只不过在来到静心斋之前,她一生都在致力于天竺女性地位的运动。
当年绝望的缇娜,无意中得到一本手记,看完过后,只觉得五蕴皆空,一切苦厄度尽。
当缇娜看完,合起那本手记,再站起身来时,不再有一丝轻生的念头,但透出几分佛光的眼中,却见世间万恶纵横。
于是,缇娜逆着手记中所写的路,开始了他的苦修之路。
一个人穿越山和大海,独自面对茫茫戈壁,浩浩林海。
所过之处金光万丈,一套天竺降魔手印,便叫邪灵退散。
直到来到了苦修之路的终点,也是手记主人出发的起点长安城。
缇娜才知道,原来这本手记的主人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师。
那个**师,多年之前也抱着普度众生的宏愿,一步一个脚印的向西走去,在历尽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才到达天竺,取得大乘佛法。”
“这就是她被称作天竺圣手的原因?”柳随风问道。
但只见董青书摇摇头,“不,缇娜逆着走完西天之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却发现天竺女性的地位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变,以暴制暴,反而使得天竺的极端大男子主义愈演愈烈。
缇娜也是在那一刻才意识到,想要改变天竺现状的她,不过是一只逆着风暴风飞翔的鸟儿,倔强而无力。
除了她自己的羽毛被风暴撕扯,遍体鳞伤,狂卷的风暴却依旧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因为她一厢情愿的抗争而减弱半分。
于是她放弃了,不再做那些无用的抗争,更是再也没回过天竺,留在了大华国,嫁给了长安城一个小小点心铺的普通男子。”
“不听了!不听了!听得憋屈死了!”听到这里,本以为是“天竺圣手觉醒,化身复仇女武神,酣畅淋漓的审判施暴者,没收其作案工具”的痛快复仇故事的柳随风、唐婉儿两人,听到天竺圣手是这个结果,全都嚷嚷着不爽,要弃听。
才刚刚讲得有感觉的董青书也有些急了,连忙拉住两人,“诶诶诶,你们两不要这么浮躁好不好!天竺圣手的故事,正是从她嫁给那个静心斋那个小小点心铺男子才真正开始的啊,你们先别走!听我说完啊!”
“你们等一下,听我说完啊!就要进入**逆袭了啊!”董青书一边追着两人身后,一边说着。
但是走在前面的柳随风和唐婉儿,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话说,戒无生呢?”唐婉儿问道,直接忽略了身后叽叽喳喳的董青书。
柳随风同样好像没听到董青书在说什么,看向唐婉儿答道,“他呀,说是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他老婆会生气。”
“”唐婉儿无语,“他老婆不是布偶吗?”
“这你就不懂了,在真正的爱情面前,性别和物种又算得上什么。”
“好吧,那这么看来,这个不说话的死鱼眼,还真算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可不像某人,一言不合就七八个老婆。”
听到唐婉儿的话,柳随风总觉得怪怪的,但还是没有接唐婉儿的话,直接敷衍过去。
“的确,无生兄虽话不多,但的确算得上一个专一的男人,实力也不错,如果不是舍不得老婆被打,常常在紧要关头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他的布偶老婆,说不定他还真有可能赢我一次。”
“原来是这样吗?看不出这面瘫死鱼眼,还挺不错的啊,这么爱老婆。”唐婉儿的言语中突然多了几分羡慕。
“不错个毛线啊,带着女人行走江湖的,这不是作死吗!里哪个不是原本都天下无敌、吊打一切了,然后自己的麻烦女人又按照剧情需要,稀里糊涂的被反派抓去当人质,好增加一下剧情的曲折,加大一下主角的游戏难度,顺便还能烘托一下反派的可恶嘴脸
最后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按我说,这种带个女人行走江湖的,就是自立flg,迟早要领便当。”
听到柳随风的话,唐婉儿嫌弃的“切”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如果哪天我被抓了,你会去救我吗?”
此时的董青书,则因为自己故事节奏没把握好,导致两个听众弃听而备受打击,一个人蹲在远处的墙角,用扇子在地上伤心的画着圈圈。
“呃这个”突然被问到,柳随风也懵逼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唐婉儿也是个女人
只不过因为差点被唐婉儿那比拟猛虎之力的拳头一拳打断腰的缘故,一直没把这个生理上符合生物学女性定义的生物,定义为女人。
“要是你被抓的话”
见柳随风犹豫,唐婉儿有些小期待。
“还是自生自灭吧。”
“哼!直男癌!”听到柳随风的回答,唐婉儿直接骂了出来。
“什么鬼直男癌!你怎么可能被抓啊!看到你沙包大的拳头,别人早就直接吓尿了好不好!”
“什么鬼沙包大的拳头!人家的手真的有这么大吗!找打吗你!你给我说清楚!”
就在柳随风、唐婉儿相互扯着对方的衣襟,董青书伤心的蹲在墙角画圈圈时,一阵强大的压迫感却让三人不约而同,猛地转过头去。
“杀气?”就连柳随风都为那咄咄逼人的杀气而咂舌。
只见一家青楼前,脸上长着一颗大痣的老鸨瑟瑟发抖,地上,一个浑身淤青伤痕的少女伤心欲绝的哭泣着,还有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之间已经吓尿出来。
而杀气爆发的中心,正是吓尿男子的正前方白发女人。
“白发如雪?半面美颜?一把无情剑?难道这就是师父和我说过的白发魔女?”看到杀气腾腾的白发女人,柳随风不禁脱口而出。
“白发魔女?”唐婉儿、董青书两人也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面带半面白色面具,露出的另外的半张脸的确算得上是美人,但一头长长的白发,却让女子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但腰间普普通通的佩剑,却看不出有何无情。
几人静止的画面下,唯有吓尿男子的双腿之间的“嘘嘘”声,与哭泣少女的尖细声音,让几人看起来像巴洛克风格的雕塑音乐喷泉般。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男子演奏吓尿完毕,声音有些颤抖的“质问”道。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白发女人平淡的语气中,透出几分绝望与恨,纤细的手指也搭到了剑上。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坐在地上的男子,被白发女子的小动作吓得向后爬了两下。
“我?想干什么?呵呵。”白发女子一笑,半面容颜上透出几分冷艳,“不过想杀便天下负心汉罢了。”
“嚓!”
白发女子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这一剑,柳随风三人看着心中一憷。
一出剑,便是要杀,直取心脏,迅猛的剑式让金属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柳随风也这才知道,他师父口中,为何说是一把无情剑。
“不要!”
但千钧一发之际,之前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却护在了吓尿男子的身前。
出剑的白发女子,也眉头一皱。
因为她的夺命的无情剑已出,势不可挡的剑势,是停不下来了。
唐婉儿与董青书更是眉头一皱,头向左右一转,可不忍看到这血腥暴力的限制级画面。
“锵!”
可两人却只听到了一声意料之外的声音,就像金属碰撞在石头之上般。
“嗯?”
两人赶紧抬头,只见白发女子在空中打了个转,这才收住了刚刚已出的剑。
“什么!”落地的白发女子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被她一剑粉碎的白玉碎片,实在想不到,竟有人能手腕轻轻一甩,就用一块飞出的白玉挡住了她的剑。
寻着白玉飞来的方向,白发女子的目光停在了柳随风的身上。
“什么?竟如此年轻!”白发女子看着刚刚出手阻止的柳随风,更是不敢相信,本以为是扫地僧那种上古等级的老怪物,没想到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但只见柳随风恭敬的说道,“这事,我无意多管,只不过我与朋友来吃点糕点,可不想被流血惨案打扰了雅兴,还望这位女前辈给几分薄面,高抬贵手,稍稍教训便好。”
其他众人,也慢慢明白过来。
原来是刚刚那紧急关头,柳随风飞出一块白玉,让收不住剑的白发女子找到一个借力点,收住了剑,这才没有让突然冲出的女子血溅花街。
反应过来的众人,无一不为柳随风的机智折服。
并且,光光能想到这么做,没有深厚的功力的话,也不可能手腕轻轻一动,通过掷出的一块小小白玉挡住白发女子的剑。
懂行的人,更是意识到了柳随风的恐怖,如此头脑,再加上如此功力,恐怕十年之后,决战五岳之巅的身影中,极有可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即便如此,白发女子只冷眼看了柳随风一眼,便不再理会,一甩剑,便又要杀吓尿的男子。
可却又被哭泣的女子用身体挡住。
“走开。”白发女子不解。
女子默不作声,依旧挡在吓尿的男子面前。
“用命来替他当这一剑?值得吗?明明这个渣男已经要把你卖到青楼去了,为什么!”看到女子誓死护住男子,一直语气平静的白发女子像记起了什么,情绪波动了一些。
“因为他是我相公。”女子答道。
“呵呵。”听到被卖女的回答,白发女子一笑,半面容颜上尽是苦涩与讥讽,似乎就像在嘲笑曾经的她自己。
“姑娘,既然你要如此作贱自己,为一个渣男糟蹋自己,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吧。”说罢,白发女子又瞟了一眼不远处刚刚从青楼走出的两个官府捕快,只好收起剑来,瞪向双腿发软的男子。
“好好对她,若在敢对不起她半分,我会回来的。”
“是是是!谢女侠饶命!谢女侠饶命!”男子赶紧砰砰磕头,直到白发女子消失在转角。
看到这一幕,柳随风三人也安心下来,男子这模样,恐怕以后是不敢了。
只不过看着碎了一地的白玉碎片,唐婉儿和董青书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地上的白玉碎片质地细腻紧密,带着朴实无华的油脂光泽,一眼就能看得出是绝上品的珍惜白玉。
“我说,随风兄,你刚刚用来挡剑的东西,不会是代表春季赛直邀名额的白玉令牌吧?”唐婉儿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对啊。”柳随风漫步心经随口答道。
“什么!”听到柳随风的回答,唐婉儿董青书两人脸一黑,表情瞬间凝固。
“怎么了?”柳随风挠挠头。
下一秒。
唐婉儿死死掐住柳随风的脖子,“代表春季赛直邀名额的白玉令牌!竟然就这样被你毁了!我要杀了你!掐死你!掐死你!”
“”柳随风被掐中。
董青书拉住唐婉儿,“好了好了,唐万兄,这白玉令牌应该只是象征,丢了或者坏了是可以再去领一块的吧?”
“领个屁啊领!不管是国际邀请赛,还是四季赛,都是只认牌不认人的!没有令牌,就没有资格!你们到底懂不懂啊!”
“这样吗?不会吧?”董青书皱眉。
“连这么重要的令牌都保护不周,这算是作风态度不端正不认真!当然要剔除资格!”
“好吧,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是掐死他吧。”董青书松手。
“喂喂喂,刚刚人命关天,一块小小的令牌,以后再随便去弄一块不就唔唔唔”柳随风说道一半又被掐住。
“我不管!我不管!还我令牌!”唐婉儿掐着柳随风的脖子,拼命摇晃。
“令牌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唔唔唔!要死了!要死了!快放开师父,对不起了,徒儿无能,没能找到你”柳随风翻白眼口吐白沫前的内心遗言
“呃,唐万兄,他不会就这样被你掐死了吧?”董青书拍拍进入“我不管!我不管!”疯魔状态的唐婉儿。
“啊?对不起!对不起!”唐婉儿这才发现柳随风早已白眼一翻,满口白沫,赶紧松开了双手。
但正当两人手忙脚乱,看着倒地身亡的柳随风不知如何是好时,柳随风却突然两个眼珠一动,擦了擦满口白沫,“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嫉恶如仇的眼神也变得认真无比。
唐婉儿两人不知柳随风为何如此,因为除了上次他端着什锦金碎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露出过这么认真的眼神。
两人顺着柳随风带着些些怒意的眼神看去,只见之前那个磕头如捣蒜的男子,正一手用力的扯着女子的头发,威风无比,“臭娘们!叫我别赌了?一起回去努力还完债,再好好过日子?你知不知道高利钱庄那些人有多狠毒!不卖了你还债,你想让我的手被他们砍掉吗!”
“呜呜”女子只能任由男子扯着头发拳打脚踢,眼泪哗哗而出,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哭?哭什么哭!装可怜吗你!当年为了娶你这个臭婆娘,那一头牛五匹布的嫁妆,你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攒了多久!
现在你过了这个门,就是我的人!我叫你去卖你就给我去卖!这有问题?”
“啪!”男子松开女子的头发,一巴掌抽去,直接把面黄肌瘦的女子扇得倒在地上。
一本满是折痕与皱纹的书,也从女子身上掉落出来。
“嗯?”男子捡起掉出的书看了看,更是火冒三丈。
“竟然还敢留着这东西?当时还给我发什么神经,说想去学堂读书认字?
你真当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像你这种低下的女人!就该留在家里面乖乖洗衣做饭生孩子!学人家读什么书!三从四德懂不懂!老祖宗的东西都给丢了!你跟我说读书识字?”
“看书?识字?我让你看书!我让你识字!”男子咬牙切齿,疯狗般撕扯着手中破旧的书。
一直任由打骂的女子,看着那本看了一遍又一遍,但至今还没有看懂一个字的书在男子手中被慢慢撕碎,突然动了动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却又欲言又止,没敢出声。
“你奶奶的!连本破书都跟我作对!气死老子!”男子撕书泄愤到一半,却被书页中间装订成本的细线打断了。
两条细细的线,男子却怎么撕也撕不开。
“去你吗的!”见连一本书都撕不开,气急败坏的男子直接手上一甩,直接把那本书砸到了女子的身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别打了,等下打坏了可就卖不了好价钱了。”就连一旁准备买下女子的老鸨,都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拉住了男子。
之前从隔壁青楼走出的两个官府捕快,也都看着男子皱起了眉头。
但因为秉承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理念,和上级“少管闲事,多踢皮球”的批示,身穿官服的两人也只是看看,并未出手阻拦,更怕自己一出手,就上了什么“捕快仗势欺人,暴打良民”的头条。
至于其他那些路人,更是早已见怪不怪,卖老婆,卖妹妹,甚至卖女儿的,多了去了,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可怜,现在早已经麻木。
最后又狠狠一脚踹在了女子的肚子上,男子这才又扯住女子的头发,嘴上骂道,“别以为能有人救得了你,就算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我的人!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家的人!这辈子也别想跑!”
但就在这时,却有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这位同志,打扰一下。”
“干什么的!”男子回过头,趁着余威,说话都大声了几分。
只见三个蒙起面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问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蒙面的柳随风问道。
“你们是谁?不就是刚刚那边那三个人吗!别以为脸上蒙了块布我就认不出来!”
“呃,既然被认出来了,看来只能杀人灭口了。”柳随风无奈的说道。
“没没没!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听到要杀人灭口,男子快吓哭出来。
“什么!我铜锣湾柳随风你都不知道?故意找茬?”只见柳随风突然扯下蒙面的布巾,一把砸到地上,刷的一下就从腰后抽出一把开山大砍刀,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不认识?是不给我尖沙咀唐万面子?”唐婉儿也火冒三丈的一扯一砸,随手一抓,从腰后抓出一条单车链,双手扯了扯。
“两位大哥,小的有眼无珠,就饶了小的吧”看两个“江湖大佬”一脸要劈友的凶恶表情,男子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
“饶了你?我今天就要你知道!铜锣湾!只有我一个柳随风!”
“断子绝孙腿!”
“无产阶级之脚!”
两人上去就对着男子下三路一顿乱踩。
看两人踩得过瘾,董青书也收起折扇加入其中,“黑虎掏心!”
但却惹得柳随风一皱眉,“喂喂喂!你这什么鬼破烂招式!”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董青书不解。
“对待这种人渣,怎么能用上三路的敞亮招式!”唐婉儿同样皱眉吐槽。
“哦哦,对不起,原来如此,多谢指点。”
“猴子偷桃!”
“嗯嗯,这招还不错,有点样子了。”
在柳随风和唐婉儿的指点下,董青书终于初窥门径,慢慢步入了正轨。
“千年杀!”
“葵花大保健!”
“合体式!六根清净阿鲁巴!”
“两位官老爷,救救命啊!”被柳随风三人花式狂揍下三路,男子的求救声,似乎都变得有些尖细。
“呃呃这个”两个被求救的官府捕快也吱吱呜呜,管吧,不符道义,不管吧,又怕被投诉不作为,丢了饭碗。
正在这时,柳随风突然义正词严的开口喊道,“此乃东厂太监办人力资源部进宫培训,闲杂人等自行退避!”
“原来是东厂的几位大人在办事,小的还误以为是街头斗殴,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回官府去报到了。”一个官府捕快回了一句,便带着另一个捕快转身走掉了。
三人在开发新招式的同时,远处的角落中,之前的白发女子也难得的咧嘴一笑。
“扬州本地的食客?”
可又盯着柳随风笑了一会,白发女子还是眉头一皱,“可惜了,终究还是一介肮脏的男人。”
说罢,白发女子一提剑,便转身朝着烟花柳巷深处走去。
在众人纷纷叫好的一阵“鸡飞蛋打”过后,柳随风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找到了之前那个老鸨。
“老板娘,你们这有没有那种特殊服务的?”
“特殊服务?”突然被问到,老鸨有点懵。
原本围观叫好的人们,更是一头雾水。
刚刚帮人做完变性手术,满头大汗的,就要特殊服务?不怕闪着腰?
就连唐婉儿和董青书两人,都不是很懂柳随风想干什么。
印象之中,两人只觉得柳随风一直是一个淳朴单纯装逼如风,对男女之间这种嗯嗯啊啊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的追风少年。
这突然令人匪夷所思的作为,实在让两人无法得知,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甚至有可能是一直潜伏在柳随风内心深处第二分裂人格的可怕驱使!
“客官指的特殊服务,是小姑娘?”老板试探性的问道。
“不不不,小姑娘什么的,青楼本身不就是干这个的嘛,这有什么好特殊的”
“”老鸨有些尴尬。
“我说的是肌肉猛男那种。”
“肌肉猛男?”老鸨不是很明白柳随风想要干什么,看着模样,行如风,站如松,一股正气从天灵盖喷薄而出,一看就不像是弯的。
看老鸨误会,柳随风赶紧解释道,“呃,不是我需要,而是我刚刚一不小心手滑打伤了那位兄弟,现在心里的确有些内疚,过意不去,但又要赶时间,去参加静心斋的点心争夺,只能花点银两,想找几位兄贵大哥,替我好好和他深入的交流交流,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小心灵。”
“哦,原来是这样吗?”老鸨说道,其他人也慢慢明白柳随风想要干什么了。
尤其是其他那些食客,更是心中一寒。
“这人,实在太毒!”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等下的争夺中把它除掉!”
“不然,恐怕再让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取得胜利,我们全都会被他嘲讽得郁闷吐血、口水流尽而亡!”
原本在地上装死的男子,在听到“深入”那两个字的时候,更是诈尸惊醒,拼命摇着头,全身颤抖着,用那尖细的声音不要不要的哭喊着。
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哭喊求救,就连之前用命为他挡剑的女子,都冷冰冰的看着他。
柳随风则在深思熟虑的挑选着服务套餐。
“粉红兄弟?听起来不够生猛。”
“金刚老男孩?名字还不错,只可惜才一个人,只怕抚平他受伤的小心灵。”
“哦!这个不错!肌肉物语48,包纳欧美亚非,四十八国男技师的顶级团队?就它了,人数够多,内容看起来也挺丰富,应该能够满足被我误伤的那位仁兄。”
“恩恩,好的,这位客官,念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老板娘我就再给你打个五折吧。”
“一共多少?”
“五折的话,只需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都够长安三环房子首付的五分之一了,这惩罚成本,也太高了一点,怪不得如今这么多社会上的人渣败类这么多,直接丢进监狱里,又怕狱友不够专业”
正当柳随风深思熟虑囊中羞涩,男子绝望的脸上又看到几分希望时,只见唐婉儿将一张黑面金边的卡片递给了老鸨,“老板娘,二十两就二十两,给我来个包月!”
“包月?一次二十两,那一个月三十天就是六百两!”
“六套长安三环房子首付?”
“这年轻人到底是多有钱!”
听着众人的议论,唐婉儿眉宇之间,明显因为这一掷千金多了几分得意。
柳随风也张大了嘴巴,实在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有钱。
老鸨更是双眼发光,连忙恭敬的接过黑卡,“好的,几位客官,我这就去办。”
浑身颤抖的男子则直接吓晕过去。
可董青书看到唐婉儿手上的那一张黑卡,却心中一骇,似乎像知道这张卡片代表着什么,但看了看唐婉儿,却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
“嗯?”
董青书脸上微变的表情,也没有逃过柳随风的眼睛。
但看董青书似乎不愿说,又或是不敢说的模样,柳随风也就知趣的没问,而是弯下腰,捡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的那一本书,拍了拍,走到了女子的面前,“这本书你藏了这么久,一直没看懂吧。”
有些恍惚的女子点点头。
“果然。”柳随风说道,“这书,小时候被我师父用扫帚逼着看过一遍,现在都快忘光了,不过,其中有一句话,我还是没有忘记过。”
柳随风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虽然你作为女人,在身体构造上天生就比男人弱势,但这也是同样适用的。
你的相公虽是一个人渣,但有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有人能救得了你一时,但却不可能就得了你一世。”
柳随风将手中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书,交回女子的手中,“姑娘,今后好自为之吧。”
又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白玉碎片,再度交到女子手上,“这直邀令,是废了,不过这作为材料的白玉还算上乘,当破烂卖掉也还能换上点钱。”
说罢,柳随风便带着唐婉儿两人转身离去。
“恩公!等等!”当有些恍惚的女子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柳随风三人早已经走出大老远,有说有笑。
原本围观的路人,也都纷纷散去,该寻欢的寻欢,该作乐的作乐。
就像刚刚那一系列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
看到这一幕,女子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明明自己如此悲惨,为何那些人如此冷漠。
但转念一想起之前柳随风的话,又好像想通了什么。
的确,她自己的确非常的悲惨。
但这悲惨的生活,不正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脚印,一个一个选择过过来的吗?
曾经,站在一个又一个抉择离开还是留下的十字路口,她都因甜言蜜语,又或是威胁恐吓,甚至是被旁人指责不守妇道的种种原因,选择了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现在,也许算是自食恶果吧。
能有这么多人在她遭遇不公时同情、愤慨、出手相助,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事后还要陪着她一起伤心悲痛,那也只有把他当做心头肉的父母能做到。
至于其他人,她有什么资格去强求感同身受。
她难受,哭得只有她自己,她被打,疼的也只要他自己,她的悲惨,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生活,市井百态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视角罢了。
想到自己如此孤独,无依无靠,女子突然有些想哭。
但还是心理一憋,没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双眼也目送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花街柳巷的深处。
“谢谢!”
女子说罢,用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便转身毅然离去。
只余下了一声声男子凄惨的哀嚎。
从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哀嚎中听来,似乎青楼中被四十八国肌肉技师包围的男子,正在非常“愉悦”的“享受”这他的包月套餐。
离去的柳随风三人,穿过一个拱月圆门,狭窄的花街柳巷,也豁然开朗。
三人面前的广场正中央,貌似是一个人工湖。
人工湖的正中央,正是此次大湖畔的秘密肚兜秀的t台。
t台主体类似宫殿,和皇宫中相同的双层殿顶,不仅增添了几分逼格,似乎也含蓄的暴露了花街柳巷幕后老板的身份。
双层殿顶,那可是长安皇宫和各地行宫才能建的样式,象征着皇权的至尊,一般人敢建,那就是自找死路。
八条盘龙大柱中央左右对称,一条透明的t台,从中部径直伸出。
湖中竖起的白木烛台错落有致,原本摆放蜡烛的地方,全都换成了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在喷薄的水雾效果,与湖中星空倒影的衬托下,就像天上璀璨的银河,叫人分不清哪一面是天,哪一面是地。
透明的玻璃t台毫无违和的嵌入湖中,整个肚兜秀场主体水天一色,大气磅礴。
加之耳边空灵的丝竹之音,说这就是天宫玉府,一点也不为过。
尽管整场肚兜秀还没开始,一个个大长腿超模也还披着披风在后台准备。
但光光是这舞台,就已经叫人无比期待。
也许是因为周年庆的氛围,这次到来的各路江湖食客,并没有像之前那般,一个两个抱着把剑,严肃无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
而全都在有说有笑的相互交流着。
一些人在“无定坊”的酒坊前喝着小酒。
酒坊后调酒的师傅,正上下抛接着手中的几个大酒缸子,用这种眼花缭乱的杂技方式,让酒缸中的各类酒水,均与混合。
据说手法好的,还可以注入内力,让混合的酒水发生无可预测的神奇变化。
不过这花哨的调酒方式,也是当年那个居无定所的小酒坊招揽客人,发展到如今这么壮大的诀窍。
花哨的表演,加上不可预知混合酒水,这怎叫人不好奇,不想试一试。
但绝大部分食客,还是扑到了静心斋的位置上,一个两个像几天没吃饭般,拼命把那些免费供应的糕点往嘴里塞,毫无形象可言。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大部分食客都是金钱如粪土的义士穷逼,这平时上百两银子才买得起一块的点心,不敞开了肚子多吃他几套房子的首付,怎么对得起主办方。
“看来这次的安慰奖,是提前发放了啊。”柳随风随口说了一句,便也走到静心斋摆满点心的长桌上,随意看了看。
躺在精致器皿上的糕点,整齐排放。
除了荷花酥、胭脂凉糕这些中国传统点心以外,也不乏一些新鲜奇特的异国糕点。
“这是什么!”看着那一片叶子上的点心,唐婉儿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只见叶子上的点心晶莹剔透,反射出一道道光泽,宛如一颗清晨垂落的朝露。
“嗯?这个?”董青书看着这坨“大水珠”,也一下被难住。
“这是水信玄饼,武士国的传统小吃,由琼脂、白凉粉等原料制作而成,入口即化,据说摸起来就像少女的胸部一样柔软。”倒是一旁吃着甜糯草饼的柳随风,随口说道。
说完还暗自吐槽了一下,“这草饼,也没多好吃啊,怎么就能买的到一百两银子呢”
“水信玄饼?少女的胸部?”听到柳随风的话,一脸好奇的唐婉儿,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一坨“大水珠”上戳了戳,之后又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嘴上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个感觉吗?”
董青书看着唐婉儿的举动,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唐婉儿好像有点可怜。
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长这么大,连女孩子柔软的胸部都没摸过!
只能将水信玄饼当做代替品,才能聊以慰藉,这是多么可怜的一个故事。
又伸手摸了摸揣在衣襟里那张珍藏多年的小卡片,有种想把它传给唐婉儿的冲动。
殊不知,柳随风看到的真相,要比他的误解更悲惨千百倍。
柳随风看着唐婉儿平坦的胸怀,突然觉得自己咽下甜糯的草饼都多了几分苦涩。
实在是太可怜了,作为一个女人,竟然长这么大,都没摸过女孩子柔软的胸部!
只能将水信玄饼当做代替品,才能聊以慰藉,试问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事情!
“好可爱,这又是什么?”唐婉儿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不曾拥有的丰满少女胸部后,又被几个小巧可爱的彩色小圆饼给吸引了过去。言语之间,满是遮不住的爆棚少女心。
只见彩色的小圆饼表面光滑,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泛着淡淡光泽,饼身下缘,还有一圈漂亮的“蕾丝裙边”。
“呃,这个这个”看到奇行种的董青书,再次阵亡。
“是马卡龙,法兰西的一种小点心,小巧玲珑的样子,可最受那些小女生喜欢了。”
“唔,小女生才喜欢的吗”听到柳随风的话,唐婉儿小声嘀咕了一句,犹豫起来。
又看看一旁,似乎除了她,其他食客对这些五颜六色的可爱小东西,根本就不感什么兴趣。
董青书也跑到一边去吃别的东西去了。
这可弄得唐婉儿想吃,但又有些不敢伸手去拿。
柳随风看着唐婉儿犹豫不决的样子,摇摇头。
径直走去捏起一块,一口塞到嘴里吃了起来。
“还不错,外壳薄酥,内层绵密柔软,杏仁饼的韧劲,更让香草馅料多了几分嚼劲,你也试试吧。”
说着,柳随风又随手捏起一块,放到了唐婉儿手上。
“嗯”接过柳随风手上的马卡龙,唐婉儿脸上微微泛起了几点红。
“还要吗?”
“要不过等一下。”
“怎么?”
“要粉红色那一块。”
“”
被一阵喂食过后,嘴上沾着几分饼屑的唐婉儿,似乎又对柳随风多了几分好感。
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跟他抢吃食的人,好像没有这么讨厌了。
不断喂食的柳随风也随意一扫整个桌面。
“莫非这天竺圣手,之后周游列国,将世界各地的点心都学会了?”
只见桌上,外形类似甘蓝菜圆乎乎的泡芙中,夹着的冰淇淋内心,在时间与温度的催化下,沿着疏松的表面缓缓流下。
被樱桃点缀的黑森林蛋糕,裹着一层酷似普鲁士王国黑森林的巧克力碎屑外衣,碎屑的缝隙中,又隐隐透出几分樱桃白兰地的香醇。
名字翻译成中文是“好吃到上天”的咖之交响提拉米苏,也静静地躺着,巧克力的馥郁黑发、手指饼的绵密身段、可可粉的干爽妆容,正伸出一只手指挑逗着,似乎在问各位路过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上天吗?
其余灯塔国的布朗尼蛋糕,法兰西的慕斯,咖喱给给的飞饼
更是数不胜数,眼花缭乱。
“对。”一旁吃着的董青书,也走了回来答道,“当年天竺圣手来到长安,嫁给那个长安城普普通通的点心铺男子后,有一天去菜市买菜,正巧碰到幸运大抽奖,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一个环游世界双人游,然后他们两夫妻便过上了一便周游列国,一边学习各国糕点的愉快生活。”
“这剧情,太牵强点了吧?”柳随风吐槽。
但董青书却突然语气一转,多了几分深沉,“的确,这很牵强,但学成回国的之后,缇娜的相公却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唐婉儿也凑来,开始有了一点兴趣。
“对,最后缇娜找到她的相公,她奄奄一息的相公才向她坦白,其实它早已经患上了绝症,这一次抽奖,只是他一个善意的谎言,周游列国的钱,也正是他多年的积蓄。
他只想趁着自己这最后的时光,留给一直任劳任怨、陪着她一起风餐露宿的缇娜一个美好的回忆罢了,只希望缇娜以后能多笑些,还说他最喜欢缇娜嘴角上扬的样子。”
“这什么狗血偶像剧剧情”听着董青书话,唐婉儿小声骂着,但明显是在口嫌体正的傲娇。
柳随风只静静地听着。
讲述的董青书也渐入佳境,“缇娜的相公走了以后,缇娜只大哭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每每做起那些从异国学来的糕点,都会想起一些让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的往事,所制作出来的糕点,更是富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神秘力量,就像他的微笑一样,总能让人感到几分温暖。”
“之后,原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静心斋,蒸蒸日上,她也成为大华首屈一指的糕点师,在接受长安记者采访,问道诀窍时,她只说了一句话美食的世界里,不需要眼泪。”
就在三人谈论着天竺圣手往事的时候,远处一处楼阁上,两个女人的目光,也注视着三人。
其中一人,白发飘飘,面戴半面面具,正是之前被柳随风师父称作白发魔女的女人。
而另一个女人,面容被一块轻薄的棉纱遮住,肤色,也要比寻常中原人士深上一些。
“缇娜姐姐,那几个人,是扬州本地的食客?”白发女子问道,面对被她称作姐姐的女人,之前冰冷肃杀的语气,似乎恢复了几分女性的温柔。
听到问题的缇娜也思考了一会,“这说不清楚,不过严格上说,他们三人都不算是吧,那个摇着扇子,书生模样的,是玉面书生董青书,之前活跃江南一带,前些日子才来扬州觅食的。
那个眉清目秀,吃着卡马龙的,名叫唐万,号称江都之虎,比玉面书生来得更早一些,算是扬州的新锐,称霸过一段时间,甚至铁玉山前辈都有考虑过吧春季赛的直邀令交给他。
只不过后来,被那个呃”
说到柳随风时,缇娜结巴了一下。
“呃,反正就是被剩下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征的人半路杀出,抢去了直邀令。”
“那个人?”原本就留意过柳随风的白发女子,听到天竺圣手的话,更对这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毫无特征的人多了几分兴趣。
“对,就是那个人,名叫柳随风,目前还没有获得称号。
但你可别小看他,仅仅初到扬州,就让铁玉山前辈使出了降龙十八炒的最终奥义第十九炒青龙附顶。
仅仅通过一次优胜,就力压赢得过数次优胜的直邀令候选人唐万,获得了铁玉山前辈的直邀令。
我有偷偷派人去查过他的师门,可却什么也查不出。
调查期间,还无意中发现了扬州附近那伙马贼团伙的覆灭,好像也和这人有关。
在扬州的九战,到目前为止也是九连胜,未尝一败。”天竺圣手说着,眼神中,满是想对柳随风的提携之意。
这满是欣赏的语气,也让白发女子有些吃醋,但过了一会,却只笑了笑,“只可惜,今天他的连胜是要终结了。”
“怎么!难道妹妹今天你也要参与?你不是已经得到我们静心斋的直邀令了吗?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虽然按辈分算,你和他们是同辈,但你的实力难道妹妹今天想屠幼不成?这江湖争夺,也要按基本法啊!”天竺圣手一脸担心,只怕自己看好的这几个小萌新,惨遭白发女子无情吊打,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姐姐,为了你的糕点,这也没有办法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候我手下留情,不出剑还不行嘛。”
天竺圣手没有说话,脸上仍满是担心。
“姐姐不要再担心了,妹妹有会分寸的,顺便也让妹妹教训教训这些臭男人。”
“好吧好吧,不过妹妹你可一定要下手轻一点。”天竺圣手也知道,白发女子一定是因为她之前对柳随风的好看,吃醋了。
不过听到白发女子最后的话,还是又拉住了白发女子的手,“唉,妹妹啊,我不是早早就跟你说过吗,仇恨只会生出跟多的仇恨,之前的往事,就忘了它,重新开始吧。”
但却只见白发女子“不”了一声,一甩手,像小女生赌气般将身子转到了一旁。
正当两个女人像情侣一样闹别扭时,一个壮汉突然闯入,“缇娜大人!您需要的东西,已送达!”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咳咳。”白发女子咳了咳,一下就便从之前小孩子赌气的模样变回那副冰冷。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天竺圣手也说道。
与此同时,之前在吃着点心的各路食客,也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只见刚刚到达的马车上,屡屡寒气,不断从马车后方大箱子的缝隙中飘出,缓缓落到地上。
五个护送男子,虽年纪不大,但饱经风霜的脸上沧桑而坚挺。
绑腿护腕,缁衣马裤,手扶腰后一把直刃横刀,沾满泥泞与血渍的狼牙镖随风而动,旗上绣着的“武”字,更是他们一路兵不血刃,令盗寇闻风丧胆的金字图腾。
“武广镖局?”
“五个?难不成是武广镖局的五虎将?”
“五虎将?不可能吧!平时他们不是只接护送长安要员、商贾巨富的活吗?”
“怎么现在连护送食材这种小活也接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董青书倒是有自己的一些见解,“恐怕五虎将是在给幕后主办人的面子吧,能请来五虎将护送食材,加之敢使用双层殿顶的舞台,恐怕花街的幕后老板,是那一个人吧。”
“那一个人?”其食客听到董青书的话,也恍然大悟。
董青书口中的“那一个人”,众人当然心知肚明,能建造皇宫才能使用的双层殿顶、盘龙柱,还能“杀鸡偏用宰牛刀”的请来五虎将这种大人物来护送食材,恐怕如今,也只有身穿龙袍的当今圣上了。
但纷纷点头的人群中,唐婉儿却摇了摇头,“不对,这不可能”
一旁的柳随风,则没怎么在意这五个武装金牌快递小哥,和那个牛逼哄哄主办人是什么身份,反倒是双眼盯着那从大木箱中飘出的寒气。
又看看五虎将满是疲劳的面容,衣服和马鞍上,也溅满了泥水,恐怕是一路马不停蹄、星夜兼程赶来的。
难道这东西真的需要这么着急?不能先存着吗?
还是说,这东西转瞬即逝,并不能长时间保存?
寒气?
想到这,柳随风突然一惊。
“难道!这是可以从中看到前世今生的西昆仑瑶池冰晶?”
“西昆仑的瑶池冰晶?看到前世今生?”听到这个名词,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全都神色一凝。
这些天的争夺里,他们早已经领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柳随风,虽然对江湖过往与日常琐事的了解极度匮乏,甚至就连最基本的金钱概念都没有,但却是一个行走的美食与武学百科全书!
仅仅才来数日,扬州江湖的十大未解之谜,就已经悉数告破。
如果柳随风常住下去,恐怕正在火热连载的舌尖上的江湖之十万个为什么的作者,迟早要被逼得悬梁自尽。
而亲自获取、护送此物的五虎将听到这个名字,更是一惊。
当时他们接手运送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只是一路上凛冽的风雪,凶猛的雪兽,恐怖的雪崩,检测人品的平地惊雷,让他们感受到了这些货物的珍贵。
如今听到“瑶池冰晶”这个名字,之前在与两三个成年人高的雪兽搏斗中左臂负伤的五虎之首,也算是伤了一个明白。
“没错,这正是西昆仑的瑶池冰晶,不过能不能看到前世今生的传说,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面带轻纱的女人也走了出来。
走出的女人,正是此次的掌勺人天竺圣手缇娜。
跟在天竺圣手身后的白发女子,也站入了准备参与争夺的人群。
又冷眼看了柳随风三人一眼,略带几分不屑,“看在姐姐的面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们这些臭男人,这次的争夺,赶紧认输,自己滚吧,尤其是你。”
白发女子直接指向了柳随风。
“什么!你这女人!什么意思!”面对这“好心提醒”,尤其是指着柳随风的行为,就连身为女儿身的唐婉儿,都有些来气。
其他一些听到的食客,更眉头一皱,“这女人,虽说与天竺圣手以姐妹互称,但是不是狂妄了一些!”
倒是被她指着的柳随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自己的话惹了众怒,白发女人也一手轻轻捂着嘴巴,敷衍的假装到,“诶呀!各位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听到白发女子的话,各路食客纷纷眉头一皱,全都带着几分不悦,齐齐看向白发女子。
“什么!你这臭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本看你一届弱女子,还想下手轻点,现在,你就给我等着!”
看着白发女子熟练的嘲讽技能成功拉怪,已经为等下一个e技能清场做好了铺垫,走到作坊里的天竺圣手一拍脑袋,只觉得有些头疼,“唉,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就不能让姐姐省省心吗?”
不过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但一看全都咬牙切齿的食客中,还有柳随风一人静静地站着,并没有中白发女子的计,天竺圣手脸上也多了几分欣慰。
虽然没有妄想柳随风能取胜,但柳随风能有这般敏锐的嗅觉,就已经很让她很欣赏了。
毕竟面对白发女子的剑,就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柳随风这一届新人了。
但她始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柳随风绝对可以战胜白发女子。
可缇娜又看了看柳随风,还是有点好奇,“那这次,就让我看看你能够撑到哪个地步吧。”
“咵!”
下马的四名镖师拖住散发寒气的大木箱四角,平平稳稳的一抬,在剩余那一名领头镖师的带领下,步伐稳健的朝天竺圣手所在的作坊走去。
领头的五虎之首,眼睛一动,便将一旁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周围的环境、人数,神态,甚至每个人细小的小动作,都被看在一瞬间看得一清二楚。
犀利的眼神和已经搭建腰后横刀上的手,也警告了所有的人别搞事,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这最后短短不到十几步的路程,还要如此认真严肃,这并不是他们在装逼。
那是他们身为镖师,这几年来早已经铭刻入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不管是大漠朔风、黄云白雪,还是丛林瘴泽。
不管是野兽、盗贼,还是关外的突厥骠骑。
他们从来都是一旗当先、威风八面,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必过问货箱里放着什么,驮匣中价值几许,无需什么纸笔合同。
只要口头答应下来,便只记得收钱办事,舍生忘死。
偷换遗失货物,哪怕是有半点闪失者,当自断五指谢罪,永世不得在踏入镖行。
如今武广镖局响彻全大华,乃至传遍世界的盛名,便是由那一位位年轻镖师血淋淋的的血与指所堆砌成的。
虽然他们的眉宇之间还能看出几分少年的青涩,但刀口舔血的他们,经历得太多。
埋伏,下毒,出卖
在最后近在咫尺的交接出手抢夺的情况,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
甚至,那一趟镖,本身就是一个为了将他们引入圈套而精心设计杀局。
但即便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们五人,押镖几年至今,却从未失手过一次。
因为他们背负的,不仅是他们的手指,更是他们的信誉,与那一个“武”字狼牙旗的金字招牌。
他们名为镖师,但实际上,却更应该名为信义,名为契约精神。
在众人的目光下,五虎镖师稳稳当当,将装着瑶池冰晶的大木箱子放到了天竺圣手的面前。
“多谢各位!”天竺圣手谢到。
“不必多谢,收钱办事,互不相欠。”左手负伤、无力耷拉向下的五虎之首也回了一句,便带着其余四人驾马离去。
看着年纪轻轻的五人匆匆离去的人马,众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下一趟旅程会是哪里,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毕竟镖师这个高危的短命职业,从来都是如此生鲜,永不停歇的前浪推后浪,充满了残酷的青春气息。
至于那些上了年纪的镖师,就像被拍到岸上的前浪一般,不是死在了押镖的路上,就是自断了五指,离开了镖行,只有偶尔在看到那些和他们当年一般的年轻镖师押镖路过时,会眼睛一热,回忆起那段立马横刀、刀口舔血的岁月。
但这些,已经不是柳随风他们要管的事了。
镖师,那就为镖而死,食客,那就为食而争。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殊途同归的那一条路,只要不要在垂老咽气那一刻留下遗憾,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浑浑噩噩干了什么,能活个明白,这便够了。
送走了几位镖师,作坊下的火苗,也在柴火“咔咔”的爆燃声中慢慢蹿起。
锅中的清水,“噗噜”“噗噜”,随着冒起爆开的泡泡越发越频繁,也慢慢沸腾起来。
不必面带轻纱的天竺圣手多说,这一切细小的声音,在食客的耳中,就像暴风雨前海燕的啼鸣,让所有食客都都将饥渴的目光汇集过去。
即便之前吃得再饱,甚至打着嗝,那不过是提前分发的安慰奖罢了,每一个留到现在的食客,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最终的优胜者,居高临下的在众人嫉妒甚至是愤恨的目光中,一口一口慢慢享受那最后、最美味的优胜奖。
“天山雪白糖,配以麦芽饴糖”柳随风看着从天竺圣手手中滑落锅中的白、黄两糖,说道,可对这冰火桂花糕的制作原料以及流程了如指掌。
可在看到天竺圣手手中滑落的一颗颗圆鼓鼓的红色小豆子时,柳随风却没料到,“蓬莱红豆?不是要制作桂花糕,提炼碎冰糖粒吗?怎么还会下红豆?”
天竺圣手看着柳随风以外的模样,也神秘的微微一笑,只想看看柳随风在这等新品的诱惑下,能被激发到那个程度。
又能与那个早已经提前预定优胜者名额的白发女子,拼到一个怎么样的程度。
其他食客听到柳随风的话,也纷纷议论起来。
“加入了新的原料?难道这次也是新品?”
“最近前辈们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出新品。”
“难道又是因为这家伙?”一食客看向柳随风。
可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不,这次应该是刚刚那个女人,之前就是跟着缇娜前辈一起走出来的,好像还叫缇娜前辈姐姐什么的,恐怕她与缇娜前辈有什么交情。”
“这样吗?”一群食客纷纷又看向之前的白发女子,突然多了几分忌惮。
“怕什么!我们人这么多,等下一起先解决她不就行了,这女人!”
“就是就是,先搞柳随风,再搞这臭女人”
听着一群议论纷纷的食客正中下怀,白发女子不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一皱眉。
先搞柳随风?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
白发女子实在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为何她尊敬的姐姐缇娜,会这么欣赏。
并且,现在还能在食客中,成为在她之前的第一优先集火目标。
女人的嫉妒,可让白发女子有些不甘,只想知道这个叫柳随风的男人,究竟何德何能。
“柳随风?等着吧,姐姐,还有你们这群蠢男人!”
白发女子看柳随风的眼睛中,又多了几分冰冷。
“呼呼呼”
作坊里,随着天竺圣手缇娜闭上双眼,手上结成手印,加入天山雪白糖、麦芽饴糖与蓬莱红豆的沸水中,慢慢以中心为漩涡旋转起来。
白黄红三色,就像走马灯般,慢慢旋转交融在一起。
白糖与饴糖,慢慢在水温与搅拌的作用下,溶解入灵动的清水之中。
但让人咂舌的是,一缕缕细密的金光,竟从锅中的旋转水面上道道向上射出。
“这是什么!”众人惊讶。
如果说之前望月楼的铁玉山,仅仅是食材与手法极其高深。
如今并未接触灶台任意一处,便让锅中的水面旋转起来的缇娜,那可是真真实实制作出了会发光的料理,这可不是平时那些“会发光的料理”那样的夸张形容。
众人细细一看,才发现,锅中发光的正是之前缇娜加入锅中的蓬莱红豆!
一颗颗漂浮在旋转水面上的红豆,整被一道道细小的金色梵语铭文所缠绕,吞噬!慢慢泯灭成灰!
落下的红豆灰烬,全都融入了亮黄色的水之中,让水又多了几分暖意。
看着众人都在为天竺圣手折服咂舌,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一直以姐姐相称的白发女子,更多了几分不屑。
“这恐怕是天竺降魔印。”但一个她有些耳熟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
“柳随风?又是你?”白发女子慢慢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人果然是柳随风。
其他食客也都纷纷看向柳随风,经过这些天的美食争夺,他们可都知道,又到了行走的美食与武学的百科全书的科普时间了。
各路食客早已见怪不怪,纷纷拿出出门常备折叠小板凳占了个前排,嗑着瓜子静听科普。
只有白发女子露出的半张脸上多了几分不悦。
不过白发女子看柳随风只说出了那套手印的名字,就顿了顿。
只觉得柳随风是踩了什么狗shi运,碰巧听说过天竺地区有这么一套手印罢了。
并不像她,作为天竺圣手缇娜的妹妹,对那套天竺降魔印了解得清清楚楚。
但柳随风接下来的话,却又让白发女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我所了解的没有错,恐怕缇娜前辈现在所使用的手印,正是天竺降魔印的第一印焚魔印。”
“柳随风?为什么你会知道!难道姐姐也和你说了?”白发女子恨恨的一咬牙。
“焚魔印?”嗑瓜子坐板凳的食客们好奇。
就连一边进行熬制糖液,一边凭借深厚功力,动着耳朵偷听众人说话的缇娜,也对柳随风说出的话有些意外。
虽然有很多人领教过她的天竺降魔印,但其中九成的死人都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在活下来的那一成之中,缇娜很明显不记得有柳随风这一号人物。
但天竺圣手缇娜一看白发女子恨得直咬牙的模样,又眉头一皱,开始替柳随风担心起来。
将白发女子认作妹妹这么多年来,缇娜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这个爱憎分明的妹妹。
爱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卑微,再怎么低贱,就算为了那个男人戴上了半面面具,都会义无反顾。
但恨起来的时候,一个抛下她的男人,就足以让他戴着有色眼镜来记恨整个名为“男性”的群体,发下毒誓要杀光天下负心汉。
更是一个出了名的醋坛子。
如今的白发女子,恐怕又是吃了柳随风的醋,误以为是缇娜告诉柳随风的。
只怕白发女子之前说的手下留情,现在面对这个让她恨得直咬牙的柳青书,会变成变本加厉,慢慢把柳随风玩死。
但继续在科普人民群众的柳随风,明显没有意识到那个危险的眼神。
“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捻,右手食指与无名指相捻,双手腕部紧靠,让双脉相触,与脑中的经文法理产生共鸣,最后通过嘴上虔诚的念诵,便可扭曲光暗,叫千魔万妖烈火焚身,化作灰烬。
这一手印,一出手便是生灵涂炭,三天三夜都无法叫烈焰散去。
但如今为什么会如此柔和?甚至还能感到几分温暖?”
科普到最后,就连柳随风自己都被饶了进去,有些弄不清楚。
前排坐听科普的众食客们,更是一头雾水。
白发女子,强忍的面部肌肉,则已经微微抽搐。
因为柳随风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缇娜没有和她说过的。
“姐姐!为什么告诉了他!而没有告诉我!”
唯有施此手印的缇娜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脑中,满是她与一个中原男子在世界各国的回忆,还有那一张有些木讷,看起来不善言辞的脸。
“咔咔咔”
锅中糖液在化油下凝结成块的声音,这才将陷入回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缇娜拉回了现实。
“唔唔唔”
缇娜也有些手忙脚乱的赶紧舀起了锅中凝结成块的糖液,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提炼碎冰糖粒。
“哐!”
两个助手,将一个大锅扛到了缇娜的面前。
另外四个助手,也打开了寒气逼人的木箱,吃力的将那一整块切割得齐齐整整的大冰块抬了起来。
“瑶池冰晶!”众人惊呼出来。
但就在看到那一块巨大冰块的瞬间,柳随风却脑袋嗡嗡嗡一阵轰鸣。
透过瑶池冰晶那晶莹的光泽,柳随风似乎看到了一段与他不相关的记忆。
画面中,在一个有些熟悉的阁楼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手拿着一把长剑,用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背影背对着他。
而他视角所在的地方,则站满了人,有金盔银甲的将军,有拼杀得满身是血的小兵,也有头戴斗笠、剑指女人的江湖侠客,甚至连几个手无寸铁的妇人,都在指着那个拿剑女人骂骂咧咧。
很明显,是这一群人将那个女人逼到了这个绝路。
女人没有回头,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最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便一提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从高高的楼阁上摔落下去。
女人飞溅的鲜血带着几分晶莹,最后摔落,死在了一棵柳树之下。
追下来的众人围住了那一个死去的女人,咒骂、吐口水,甚至不解恨的小兵还操起了手中的刀,对着已经死去不动的女人又多砍了几刀,直到旁边金盔银甲的将军拉住了他,这才骂骂咧咧的一摔刀,愤愤的离开了。
唯有那棵嫩芽初生的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盈的飘动着。
“好痛!”记忆到此处,柳随风一捂脑袋,只感觉一阵抽痛。
“你没事吧?”一旁的唐婉儿和董青书两人看柳随风好像状态有点不对,关心的问道。
其他食客也不知道柳随风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突然有些头疼罢了。”抽痛消去,柳随风摆摆手说道。
但完全恢复过来的柳随风,也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多了一滴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悲伤的柳随风,实在不解,之前那一段记忆,柳随风好像也完全忘却了。
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天竺圣手缇娜,仍在继续着她的制作。
“咔!”
缇娜手上的手印一换,锅中偌大的冰块就像被切割般,碎成了无数大小相同的小冰块,大概指甲盖大小。
之前提炼结块的糖液,也被加入巨大的冰锅中搅拌提糖。
与此同时,熟粉、糕粉与心子的制作,也在缇娜全程没有接触的情况下,通过手印的念力下进行着。
白、黄、红三色交融的碎冰糖粒。
黑面打成的细熟粉。
捏成团不散的紫糯米糕粉。
当日所取的新鲜银桂花所制成的密心子。
“嘭!”
就在这些所有配料准备好的一瞬间,一个方正的的木质框具,也在面缇娜的意念下旋转弹起。
装盆、擀平、压紧、成型。
这一切流程,都在柳随风的预料之中。
柳随风也似乎猜到,天竺圣手缇娜所想要制作的糕点。
白、黄、红、黑、紫、银。
恐怕是他师父口中所说的虹之桂花糕。
但如果真的是传说中带着彩虹七色的虹之桂花糕,好像也不对。
白、黄、红、黑、紫、银。
柳随风并不是什么厨艺高超的掌勺人,但他并不是智障,起码会数数,只有六个颜色,比起彩虹的七色,还差一色。
并且,传说中的虹之桂花糕的制作,怎么可能这么平淡无奇!
但在桂花糕离开磨具的那一刻,柳随风才知道,是他错了!
“难道这最后一色,是月光?”
看到那从模具中成型而出,一块块如小方阵般秩序井然静静卧着的桂花糕,正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下,柳随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有些膨胀。
果然,他师父说的还是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还要向各位前辈虚心学习,切不可自以为是。
但柳随风突然又眉头一皱,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这最后一色是月光的话,根据柳随风所了解的阴阳和谐之道,这不可能成为虹之桂花糕的最后一色。
虽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不可割裂,但阴阳之间,却又相互对立制衡。
虹,既是彩虹。
雨后阳光通过折射、反射,形成的一种符合唯物主义客观事实规律的光学显现。
究其根本,终究是来自遥远光年外太阳,就是日。
而如今成型桂花糕所吸收的月光,却是来自人们寄托众多美好理想诗意的夜月。
一日,一月,这两样东西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是带个人们光明的两个光源。
但他们彼此之间,同样是一对永远相互追逐,却又无法相遇的母子般,永远都无法相拥在一起。
这就是阴阳,无法割裂,但却又永远相互追逐、制衡的阴阳。
至阳的虹之桂花糕,不可能由这至阴的月光来充当完成的最后一色。
看着柳随风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愁眉不展,天竺圣手缇娜一手捂着嘴巴,露出一副调戏成功的笑意,这正是她想看到的表情。
就像一个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般,看着自己喜欢的学生,被她黑板上写着的题目难住,正在讲台下咬着笔、挠着脑袋,一筹莫展的样子,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调戏成功的成就感。
但缇娜却完全忘记了,她之前的“好学生一号”白发女子,此时正眼神冰冷的看着被她调戏的柳随风,心里,只想把那个抢走这曾经只属于她们两人专属小调戏的柳随风,撕成碎片。
随着缇娜双手手印的最后一变,这个难住柳随风的谜题,也终于揭开。
“哗!”
只见周围错落有致分布的白木烛台上,拳头大的夜明珠,在天竺圣手缇娜的手印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就如天空中的的点点繁星。
“天竺降魔印万佛朝宗”
缇娜嘴中念着,极速变化的双手印发,也带出残影,让人看不清动作。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三千大世界,一念清泉间!”
闭着眼睛念完,突然睁开眼睛的缇娜手指一点清水,双指一动,随意的弹向了众食客的上方。
晶莹的小水滴,无法控制自己前进的方向,在空气的阻力与惯性这些已有的既定客观规律下,似乎在离开缇娜指尖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划定了它飞行与陨落的轨迹。
更是被众食客们一眼就看穿了它短暂而无力改变的一生。
但最终,它却打破了这一切世俗的束缚,脱离了众人眼中的既定轨迹,停住了!
就这样不可思议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张大了嘴巴的食客们,从那一滴卑微的小水滴中,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这个花花世界的倒影。
又或者说,正是这一滴渺小卑微的水滴,照见了这个三千花花世界。
“哗!”
夜明珠的光芒,就像被抽离般,如一盏盏孔明灯,向上飘去。
高挂夜空的闪烁繁星,也如注了铅般,慢慢向下沉来。
整个天与地,也中间凹陷,慢慢折叠在一起。
众人耳边,一阵阵悠远的念经声,渐渐变强,渐渐变近。
最终,一道耀眼的金光,也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另一个空灵的世界。
在那一个世界中,没有旁人,没有旁物,有的只是每个人最纯真、最放松的自己。
当每个人接触过最真实的自己,再度回到这纷纷扰扰的世界时,缇娜的桂花糕,也已经完成。
“这是什么?”
众人看着那一块块如小方阵般秩序井然静静卧着的桂花糕上,多了几分由内而外的淡淡月光,全都看向了柳随风。
但这次,柳随风也只能摇摇头。
因为,这桂花糕,真的是他不知道的!发光的料理!
“呵。”缇娜看着科普君柳随风都摇头,小小得意了一下。
与此同时。
随着四个巨大的水墨画屏风推出,围住四周,此次的场地也大致圈画而出。
但众食客好像又发现,之前推出巨大屏风的几个人,又在地上用黑线又划出了一个方形的区域。
黑线画出的方形区域的正中央,那一棵枝繁叶茂、根盘交错的百年古树,也正是一颗银桂树。
“原来屏风只是遮挡外界视线,这一方黑线才是争夺场地的划定吗?”
柳随风好像懂了什么,但看着其中一面画着青竹的屏风,柳随风好像看出了什么。
只觉得这面青竹屏风,比起其他三面,好像多了几分生气,但柳随风还是没怎么在意。
看着争夺场地布置完毕,缇娜也走向前一步,“踏出黑线区域者,淘汰,这次的优胜品是桂花糕,那么优胜条件是什么,我想大家也应该能猜到吧。”
“桂花糕,书生杨升庵月宫折桂?”董青书摇摇扇子,只觉得这次争夺设计有点意思。
众食客抬头一看,果然,高大的百年银桂树顶端,独有一朵淡银色的桂花留着。
几个被画到了方形区域外的食客,也脚下移步,走入了黑线区域中。
“如果没有疑问,那没就开始吧。”
随着掌勺人天竺圣手退去,参与争夺的半数食客,全都眼睛一转,看向了柳随风。
“诶诶诶,你们这些人,又要来吗?就不能不针对我一次吗?”柳随风看着那些食客不善的眼神,无奈的说到。
“先一起干掉他!”随着一食客一声吼,十几名盯住柳随风的食客,全都“嗖”的一下蹬出。
“唉,好吧。”看着天上地下全都是已经扑向自己的食客,柳随风也知道,这次还是一如既往没得谈了。
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握了握拳头。
“啊!”
但柳随风还没来得及出手,一声声惨叫,却在扑来的十几名食客中爆发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扑向柳随风的十多名食客,全都被一道强大的劲气击飞,狼狈的滚出了黑线之外,双眼一黑,就连出手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就昏了过去。
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白发女人,也踩着十几具“尸体”,慢慢走向了柳随风,眼神中,满是杀意!
“这女人,好强!”
众食客看白发女子随手一甩,便是将十多名食客滚蛋出局,全都惊出一头冷汗。
但看着白发女子明显是冲着柳随风而去,又忍不住冷笑出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一个道理,每一个食客可都清清楚楚的明白。
如今看到两个最有力的争夺者火星撞地球,它们当然全都在一旁假装随意打打,伺机而动。
就等着两人两败俱伤,一举涌上把这两个最碍眼的家伙解决掉。
至于冲上去给两人当炮灰,还没有蠢到这种程度。
“这位女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我不爽,但能不能先一起清了小怪,然后我们再皇城pk可好?不然可便宜了那些在旁边假装打打,伺机而动家伙。”柳随风也向走向他的白发女子说道。
听到这话,在旁边打得“嘿嘿哈哈”,雷声大雨点的食客们,全都因为被戳穿而看向柳随风。
“果然以后还是要优先干掉这家伙吗!”
“只能这样了,不然可没法玩。”
“对,如此实力,还有如此头脑,只要他站着,恐怕我们这辈子也别想再吃到优胜品了。”
但众人议论纷纷中,白发女子却只不屑的“切”了一声,“合作什么的,这就不必了,我一个人足矣应付,至于你,也已经输了。”
“这样吗?”柳随风摇摇头,看着白发女子膨胀的模样,似乎回忆起了之前在望月楼的自己。
“既然你要坚持装逼,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过我可先提醒提醒你,装逼,也是需要资本的。”
“呵呵,资本?我会让姐姐知道,谁才是这一辈中最强的。”
“这一辈中的最强?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有些膨胀了,我们现在所争夺的地点花街,不过是扬州城众多争夺点中的一个,扬州城,又是疆域广阔的大华中一个小小的城池,大华国,则又只是中原地区一个稍微富强的国家。
最强?你知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世界各地,又还有多少异国食客与我们同辈,甚至在地球之外黑暗的宇宙中,有多少外星食客在窥视着地球,虎视眈眈着,不过是因为黑暗森林法则的教义,没有踏足地球罢了”
两个大佬面对面例行开打前嘴炮的同时,“嘿嘿哈哈”敷衍打着的食客们,也忍不住猜测,“你说着女人是不是没脑子呢?胸也不大啊,怎么就这么针对柳随风。”
“是啊,明明一起先解决我们,扫除后顾之忧,然后再相互对决,才是最优策略,为何她就是要先和柳随风对决,给我们机会呢。”
“说不定他两之前有什么过节。”
“有可能,好像那女人的确之前一直将什么臭男人、杀光天下负心汉挂在嘴边的怨妇。”
“哦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一大群食客解锁了白发女子的背景身世,像是找到了白发女子胸不大也无脑的突破口。
“难不成,变成怨妇的成因就是柳随风的抛弃所导致的的?”
“有道理!有道理!柳随风,随风,那不是随处风流吗!”
“哦哦哦!这位兄弟高见!”
再解析了柳随风名字的内涵,一大群食客更像是隐约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眼尖的食客,也发现了决定性的证据!
“你们看,那个女人的肚子!小腹微胀!一定是怀了柳随风的孩子!”
“唔!”一大群食客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了白发女子微微胀起的肚子。
“真的!看来准没错了!”
“白发女子一碰面就紧紧咬住柳随风不放的真相,一定是柳随风随处风流,玩弄了懵懂无知的白发女子,还产生了爱情的结晶,但却又在白发女子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把自己冲动的后果,甩手丢给了无依无靠的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伤心、绝望、迷茫、无依无靠,但心底却又还有几分对柳随风的温存,希望柳随风能回来。
但事实是残酷的,白发女子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变大,柳随风的身影却不曾再出现。
白发女子也慢慢变得麻木、疯狂、不可理喻,最后心底深处对柳随风残存的爱意,也在这些叫人窒息的负面情绪下黑化,因爱生恨,全都转换成了如今的怨念,一头黑发,也一夜间变得雪白,从此踏上了杀遍天下负心汉的复仇之路!”
“这什么鬼!”光是听听就满脑子画面感的柳随风,也有些无奈。
只觉得这群通过玄学解说、科学推理,得出这么一个曲折故事的食客,没有去捕风捉影就能脑补出几大页子“内幕消息”的八卦娱乐版块当狗仔队,实在是屈才了。
白发女子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眉头一皱,“我不就是刚刚吃饱了一点,这什么鬼!”
手上未出鞘的剑,也狠狠往地上一敲。
“哐!”
剑鞘所敲之处,一阵强大的劲气爆散而出。
仅仅这一下,便是将那些嘴里切切察察的杂鱼“呜啊!”“啊呀!”的震飞出去。
经过这一番扫荡,还能站在黑框内的食客,仅仅剩下了柳随风、唐婉儿、董青书和出招白发女子四人。
而此时双手交叉护在身前做出防御姿态才没有被震飞出去的柳随风,也从这一击意识到了白发女子可怕的实力。
姿态稍稍有些狼狈的唐婉儿、董青书两人,更是留下了一滴冷汗。
柳随风的直觉,也不断在告诉他,这女人很强,绝不是他曾经遇到的那些烂番薯臭鸟蛋可以相比的。
甚至,已经快要接近铁玉山和天竺圣手那一类前辈了。
柳随风、唐婉儿、董青书三人,眼神相互看看,这些天慢慢培养起的默契,也让他们不谋而合,知道了如今最该怎么办。
那就是枪打出头鸟,先合力解决这个实力恐怖的女人,在相互对决。
“嗖!”
白发女子左侧的董青书率先出手,除了身上的宽袍大袖,手中的扇子也突然一展,攻向了白发女子。
“哼!玉面书生董青书?没人告诉你食客就该穿的紧束点,方便行动吗?大袖?扇子?华而不实!”
“啪!”“啪!”
白发女子连脚都没有移动半步,左手轻轻松松一挡,一拍,就一掌把董青书给拍飞出去。
但他却只从飞出的董青书脸上看到了得手的冷笑。
“什么!难道这只是佯攻?飞舞的大袖与扇子,只是为了遮挡视线和吸引注意力?”
看着一直被董青书挡在身后的唐婉儿抡着拳头,力拔千钧的挥向了她,白发女子稍稍有点意外。
没想到这种一向单打独斗的食客,能临时通过一个眼神的沟通,就配合出这么一个精巧的攻击。
“有点意思,江都之虎?配合不错,气势也不错,但还是太嫩了点。”
白发女子脚下后退一步,侧身一闪,手中为出鞘的剑,也在唐婉儿的背上轻轻一点。
借着唐婉儿出拳前冲的力,四两拨千斤的把去了空的唐婉儿“诶哟诶哟”的推飞出去。
但在那一刻,白发女子才突然意识到,就在她轻松化解两人的组合技的同时,好像她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她之前最提防和仇恨的柳随风!
“呼!”
就在这时,一道掌风也从她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手上打出,直冲白发女子背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什么!这都挡住了?”
黑框与阻挡外界视线的屏风之间,出局的食客们,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就在柳随风那不容忍反应的出手瞬间,白发女子仅仅眼神中露出片刻恐惧,便立刻转身,双手拿着手中未出鞘的剑,一横,挡住了柳随风强横的一掌。
那等速度与反应,快得许多人甚至都没能看清。
已经不是他们那一个等级的战斗了。
不过贯穿的手掌劲,还是冲得双手横剑格挡的白发女子,向后滑行出去。
“可恶!”停下的白发女子稍显狼狈,回头一看脚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脚跟,距离出局的黑线也只有半步之遥。
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柳随风三人逼到如此地步。
看着柳随风三人交流的眼神中,满是合作愉快的轻松,白发女子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有点意思,小看他们了吗?”
“砰!”
随着一声将地面踏的碎裂的踏地声,这次,轮到了白发女子主动攻击。
原本还在相互击掌庆祝的三人,也从那个袭来的人影中,感到一阵强烈的杀意。
“砰砰!”“啪啪!”“锵!”“呃!”“啊呜!”“啪啪啪!”“嗷呜!”
黑线方针中,一系列打斗与喊叫声乱成一团。
四人难舍难分,战况胶着。
满是三英战吕布的既视感。
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也静静地看着。
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双方不分伯仲。
又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各有所伤,缠斗得都有些狼狈。
再几个回合下来,唐婉儿和董青书两人,已经鼻青脸肿。
柳随风到还好,只是半只熊猫眼而已。
但白发女子,也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明显在柳随风三人人数优势的车轮战下,渐渐露出疲态。
“可恶!不死小强吗!”白发女子看着三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快被揍成猪头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祥yin和dng的坏笑,皱起眉头。
实在没想到,这三人这么难缠,竟能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但又看了看柳随风的手,白发女子却狠狠一咬牙,突然有一种被狠狠羞辱的感觉。
之前落败的食客们,也都大致看得清局势。
“这臭婆娘,让她之前这么嚣张,现在可知道错了吧!”
“就是,柳随风这三个混蛋,抢了我们这么多次吃的,可算干出点人事了。”
“一定要教训教训这狂妄的女人,可不能让她赢了啊!”
但只有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缇娜,清楚的意识到,白发女子现在之所以会落入如此窘境,可全都是因为她一直未出剑的缘故。
“唰!”
最终,犹豫不决的白发女子,还是一咬牙,拔出了之前未曾出鞘的剑。
“嘭!”
剑锋出鞘,寒光闪烁,便在场地中掀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
爆炸中,石屑四溅,中央高大的银桂树,都被撼动起来,掉落下无数枝叶。
就连场外的食客,都被这突然的可怕剑击,吓得身子下意识后倾,双手在自己面前挡了挡。
而场内的唐婉儿与董青书两人,仅仅是被贯穿的剑气擦到,便分别左右飞出,砸到了那些未来得及闪躲的观战食客身上,差点没把后方遮挡外部视线的大屏风给砸倒下来。
片刻之后,烟灰沉落,挥着手在嘴前驱赶爆炸烟尘的食客们,也才发现,一旁狼藉的黑线区域内,满是折断的树枝与震落的树叶。
而余下的争夺者,也只剩下了柳随风与白发女子两人。
从地上剑气留下的痕迹来看,柳随风能留在场地内,没有跟着其余两人一同飞出,很明显是白发女子有意为之。
看到这,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也有些担心起来。
赶紧招来了一旁的几个助手,“你们几个,赶紧给我下去,如果看情况有什么不对的话,一定给我第一时间制止。”
只怕白发女子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是!”几个助手应了一声,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跑了下去。
几个助手跟了缇娜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她认来的那个妹妹白发女子,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看她已经拔剑,一脸要把柳随风宰掉的样子,真不真杀还说不定,但至少都会让柳随风最后被人抬着离开。
经历那一场可怕的爆炸,还能站在场地内,柳随风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但白发女子却又用剑指着他,声音恨得有些颤抖的质问起来,“你是在侮辱我吗!”
“啊?侮辱?”被质问的柳随风一脸懵逼。
其他观战的食客更是满头问号,实在不懂两人之间有发生了什么。
“你的手!”白发女子说道,恨恨的咬了咬牙。
“啊?我的手?”柳随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难道我之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敏感部位?”柳随风又仔细回忆回忆了之前的战斗。
但想来想去,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触碰到白发女子的敏感区域。
不过看白发女子一副吃人凶相,又觉得也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果刚刚真的一不小心冒犯了,还多请见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够了!你还想继续给我再装下去?别再给我敷衍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可还没说完,变又被白发女子愤怒的声音打断。
“啊?不是这个?那到底是什么鬼啊!”柳随风挠挠头,这次彻底是不知道白发女子说的是什么了。
其他人更是看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你的手!”白发女子怒视。
“我的手?”柳随风看看自己的手,还是没看出什么玄妙来。
“他的手?”旁人更是被两人给绕晕了。
“你的手,之前交手的时候,我有留意到,指节处并未起茧。”
“没起茧怎么了?”柳随风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指节处的确没起茧。
“并且之前的交手中,你的拳脚也毫无套路招式可言。”白发女子继续说道。
“对啊,我就随便打打,的确没有什么套路招式可言,这又怎么了?”柳随风越听越糊涂。
“但你却凭借着这拳脚,这些天在扬州豪取了九场争夺的九连胜”
“呃所以?”
“而你的手,虽指节处并没有像其他拳师一样因常年练拳而长起老茧,但你手另一面的手掌和虎口上,却和长年练剑的我一样,被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所以,你是在侮辱我,觉得我配不上让你出剑吗!”
听到白发女子吼出来的话,全场所有人的眼睛,不禁看向了柳随风的手,就连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缇娜都不例外。
“难道,这家伙这么多天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甚至连他最擅长的武艺,都没有拿出来过?”
看着柳随风向后藏了藏的手上,的确如白发女子说所,指节处未起老茧,但另一面的手掌和虎口上,却是长着厚厚的老茧,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
天竺圣手缇娜更是忍不住突然笑了笑,只觉得自己之前,实在小看了柳随风。
又向几个已经站在场外,准备应对“意外事件”的助手招了招手,示意几人可以回来,不必守在那了。
“柳随风?怪不得铁玉山那个老家伙,会将代表望月楼的直邀名额,给你这个第一次优胜的新人,难道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吗?”缇娜看柳随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突然又有了一种想认个弟弟的冲动。
“呃这个,不用剑用拳脚什么的,你不觉得拳脚比这些管制刀具安全系数高上很多吗?现在医药费这么贵,我就怕一个不小心什么的,把人给劈了,再说现在刀剑也不太好弄啊,买个菜刀都要实名制”被当众戳穿的柳随风,也仍在装疯卖傻,只想转移转移话题,把这个事情敷衍过去。
“别给我转移话题!既然身为食客,踏入了这个江湖,那就别忘了食客的规矩!尊重对手!全力以赴!别再给我在那装孙子了!不然,可别怨我了!”白发女子手中的剑一指,怒视柳随风的眼中,满是不可原谅。
场外已经出局的一个剑客,也将手中的剑一丢,丢给了柳随风。
“嗒”
柳随风接过剑,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那些面容不悦的食客,也知道自己的确有些不守规矩,触了众怒。
只能挠挠头说道:“唉,那好吧,我用剑,我用剑还不行嘛。”
“但别人的剑,我用不习惯,上次借了别人的刀,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把那个什么什么五毒教给团灭了,想把那些洗脑邪教交给官府,利用法律的武器来制裁都不行,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剑吧。”
听到柳随风这话,原本还有些不满的众人,突然神色一变。
“五毒邪教,是被他一个人灭掉的?”
“自己的剑?”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白发女子也有些紧张起来。
“他的剑?”
可众人只见柳随风双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
身上单薄的衣裤,也不像是能够携藏武器的模样。
实在弄不清柳随风何来他自己的剑。
“难不成要柳随风的剑一直在被“风王结界”包裹着,所以看不见?”
就在众人猜疑的同时,柳随风也一脸严肃严肃,双眼不断在地上扫来扫去。
一旁的玄学解说也开始发功。
“唔!我懂了!你们看他的眼睛!他正在用眼睛绘制魔法阵!”
“难道他要召唤英灵来为他战斗?”
“到底是什么阶职!是吾王sber吗?”
白发女子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二刺螈在说什么,但听着一旁乱七八糟的议论,也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什么魔法阵、什么英灵、什么sber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小心!他要激活魔法阵了!”
看着柳随风的双眼停下不断的扫视,蹲下身子,玄学解说惊呼出来。
其他各路食客赶紧纷纷压低身子,准备迎接魔法阵激活的能量冲击。
就连握剑指着柳随风的白发女子,都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手中的剑。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玩我们吗!”
“”
但就在片刻过后,柳随风站起身来时,一群以为要随着柳随风召唤出他的剑而风云突变、电闪雷鸣、甚至是时空扭曲、世界线条旋转跳跃闭着眼的食客们,纷纷大骂出来。
准备已久的白发女子,更是气得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柳随风!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的羞辱我!既然如此想死,那你就成全你!”
只见白发女子眼神中,那最后一丝克制,也在柳随风的愚弄下,被怒火烧成了灰烬。
“唰!”
白发女子突然一收剑,但却仍是一只手握剑,一只手扶着剑鞘。
周边世间万物的灵气,与白发女子自身的内力,都像掉入了一个强大的漩涡般,向腰间已经入鞘的剑汇集而去。
明显是在为等下的拔刀一斩蓄力。
就连对柳随风好感爆棚的天竺圣手缇娜,看着柳随风的举动,都是眉头一皱,“是我看错人了吗?原来会觉得他挺低调沉稳的,没想到事到如今还在愚弄对手,这实在太狂妄了些。”
但天竺圣手又看看恨得咬牙的白发女子,还是有些担心,“拔刀式?虽然柳随风是狂妄了一点,但这是不是过了一点。”
可想了想,缇娜还是没有出面阻止,“不过这样也好,这小子还算一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就是太狂了一些,让他在医馆里躺上几个星期,反思反思自己的过错,也是好事,不削削他的锐气,可真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啊?我又怎么了?”柳随风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地上找到了一个长短适宜的树枝当剑,才刚刚捡起来,就看到白发女子和其他食客的各种愤怒和叫骂反应,真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这就是你的剑?一根破树枝?是在玩我们吗!”
直到听了一食客的骂声,才突然明白过来。
“诶诶诶!大家听我解释啊!我真没有小看对手、愚弄他人的意思啊!我师父带我练剑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折一根小树枝给我练的啊!说我火候还不够,一不小心把他捅死了还是小事,就怕伤到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那些刀剑什么的,实在太锋利了,我真的不太会用啊”
但柳随风越开口解释,观战的食客们反而骂得越大声了。
“滚你吗逼!练剑不用剑,只用小木棍?你当写?”
“还给我们在这装逼!白毛女!赶紧干了他!这次我们支持你!”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当我们猴子耍?”
原本全都支持柳随风的局势,也一下转到了白发女子身上。
但听着柳随风装逼、甚至是荒谬的解释,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缇娜,却突然神色一凝,“折枝为剑?横扫五岳?”
那是在缇娜年纪轻轻、初入江湖的时候,听说过的一个传说。
相传江湖之剑有一个剑客,从不使剑,每每与人交锋,都只会随手一折,取下一段树枝来与人对决。
据说当年,江湖四大门派带着其他数十路各路杂鱼门派,浩浩荡荡,打着“替天行道,治理雾霾”的环保大旗围攻光明顶,围剿焚魂殿时,那个折枝剑客也在其中。
但在最后焚魂殿覆灭之际,那个折枝剑客,却突然一剑重创了四大门派掌门,和各路当时名头响亮的独行侠。
其他各路杂鱼门派,更是纷纷吓尿,鸟兽作散,一溜烟跑下了光明顶,连人影都看不到。
之后,那个折枝剑客也悄然离去,隐退江湖,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再出现过。
那件事发生过后,面对外人的询问与好奇,当年参与围攻光明顶的各路门派与侠客,全都像提前窜好口供般,缄口无言,似乎不愿再提起当年在光明顶所发生的事。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故事。
有版本传言,当年折枝剑客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各大门派搞双标,自己打着“焚魂殿焚烧魂魄练功,导致大气质量下降、p25浓度上升,是雾霾的罪魁祸首”这个环保大旗去围剿焚魂殿,却对自己整天决战五岳之巅、紫禁之巅,损毁大量旅游景区、古城文物等行为视而不见。
所以才看不下去出了手。
各路门派是因为惭愧,所以不愿提起。
也有坂本传言,当年的所谓围攻光明顶,不过是武痴折枝剑客一个“与天下群雄争锋”的圈套,只是为了将各路门派散人聚集,一举击溃罢了。
但后来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高手大侠,全都是战五渣,一剑便全都屁滚尿流,最后失望的离开了。
各路门派这是因为丢脸,所以不愿提起。
还有一个坂本,是当时江湖门派势力日益壮大,朝廷倍感危机,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收买了折枝剑客,让折枝剑客沦为了制衡江湖门派的鹰犬。
当年那一剑,不过是朝廷给江湖门派的一个下马威罢了。
各路门派那是因为惧怕朝廷,所以“不愿”提起。
总之当时那件事发生过后,江湖中就流传下了无数个臆测的版本,成为了男女老少、各路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当年折枝剑客突然调转枪口重创各大门派,之后便隐退江湖的真相与隐情,至今也没有被揭开。
如今将这个传说从小听到大的缇娜,再度发现了与这个传说有关的线索,看着柳随风手中的树枝,实在不禁看着眼前一亮。
“难道,你真的是他的徒弟?”
在众人的骂声与不理解中,柳随风也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但一咬牙,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树枝,还是只能忍了。
“好吧!就当我是不尊重对手,不认真对待吧!爱骂就随你们骂吧!”
他也很想用真正的剑,毫无保留的干上一场。
但一会想起他之前每每拔剑那一幕幕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画面,他最终还是没有因为他人的误会,一气之下拔剑。
因为比起被人误会,背负这“不认真对待,不尊敬对手”的骂名,他更不想看到有人流血。
食客们的误会,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人见过、听说过柳随风的剑罢了。
因为,那些死在柳随风剑下的人,可是不会说话的。
郁闷的柳随风又看看正在蓄力的白发女子,这才握了握手中的树枝,“因为被激怒,而要使出全力杀了我吗?这样也好,如此觉悟,也许这次能让我也不用克制自己的手了。”
白发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满是杀意的双眼看着柳随风,剑上汇集缠绕的的可怕剑气,也使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波动起来。
原本站在柳随风身后骂骂咧咧的食客们,看着白发女子剑上的缠绕的剑气,也都赶紧转移位置,从柳随风后方的位置闪到了一旁。
只怕等下剑气贯穿的余波,把他们这些在后面当背景的无辜人士都一起扫飞出去。
可不想都出局了一次,还要躺枪。
移动位置的同时,还不忘嘴上顺便骂上两句。
“不用克制自己的双手?明明之前三个人就已经被白毛女打成猪头饼了,现在死到临头还要装逼?真当自己主角?根正苗红?装逼不死?”
“之前如果不是白毛女故意留手,他早跟唐万那两人一起滚蛋出局了,如今白毛女这一剑,蓄力如此之久,把身边的空间都震荡了起来,我看他是绝对接不下这一剑的。”
外门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比起那些只会三脚猫功夫,摸爬滚打四五年都没能获得一次优胜的咸鱼食客。
作为掌勺人的天竺圣手,与拥有称号的唐婉儿、董青书两人,听到那些议论只是笑笑。
接下白发女子这一剑?白痴才会这样做。
在三人眼中看来,如此迟缓愚钝的起手式,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用作对人攻击的先手招式来使用。
如此迟缓的蓄力先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蓄力之后的大范围性强力攻击,来逼迫对手闪躲位移,让对手被迫按照自己预设位移,方便第二下真实攻击的命中。
毕竟连在柳随风身后那些置身事外的杂鱼,都能慢悠悠的提前位移,不让等下被余波殃及了。
站在黑线方阵中的柳随风,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能够躲掉,而不像白痴一样扛下来。
不过被迫位移闪躲过后,落入白发女子预判闪躲轨迹的第二击,可就不知道孰胜孰负了。
此时的柳随风,面对白发女子仍在蓄力,将出未出的剑,脑子也急速思考着。
“如果此时直接攻上去打断蓄力,白发女子随时都可以直接出剑,如果之前没和那些食客废话,还可以一试,但现在都已经汇集了如此强大的剑意,再这么硬碰碰的冲上去打断,是划不来了。
那看来只能闪躲了,但如果闪开,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不过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但她的下一招,又会是什么这样也不行。
如果是借助周围的环境”
柳随风眼睛一动,看着正中央那可高大的桂花树,摇摇头,第一是挡不住,第二也不想让这年纪轻轻的百年银桂树就因为这一样战斗给夭折了。
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更是空空如也,用来遮挡外界视线的四个大屏风不仅毫无防御力,更是在无法触及的场外。
“那看来,只能躲了。”
“拔刀式一念闪!”
就在柳随风分析完所有可能的那一瞬间,白发女子也完成了蓄力,一剑出鞘。
“咔嚓!”
一闪而过的剑光,带着早已缠绕在剑上的强大剑意,直冲柳随风而去。
将划过的地面都左右撕裂成两半。
天空中遮挡住圆月的的云,也都被这一剑的威势震散左右,露出了被遮挡住的月亮。
低估了这一件威力的食客们,也都又吓得退闪了几步。
“雾草!雾草!这么猛!”
“赶紧逃命啊!”
而仍顶顶站在原地的天竺圣手、唐婉儿等三人,则已经完全忽略了这一剑。
不用说柳随风,就是以他们的身法,都是可以躲过。
他们之所以还站在原地,全神贯注的看着,不过是想知道他们第二个回合的对决罢了!
因为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糟了!”但就在柳随风已经动身,做出闪躲动作的那一个瞬间,柳随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停下了移动脚步,定在原地,双手抵着手中那根脆弱的树枝,附上内力,真心下沉,摆出了格挡的姿势。
“什么!他为什么要停下来强行接下这一击!疯了吗!”
看着柳随风的闪躲动作都做到一半,本都以为柳随风一定会毫无悬念的躲过这一击的三人,全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停下来格挡的柳随风。
就连已经准备连贯的挥出第二剑的白发女子,都被柳随风的行为弄得愣了半会,“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要强行接下!”
同时也担心起来,虽她很恨柳随风,口口声声说要杀他,但实际上不过是气话,只不过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让柳随风吃点苦头罢了。
现在她挥出这一剑,之前的判断是柳随风必定可以躲开,所以为了增大攻击范围,尽量挤压柳随风闪躲过后的空间,她是毫无顾忌的使出了她的全力的。
如今柳随风却正面扛下,这让白发女子自己都有些慌了。
可不想再交流切磋、点到为止的美食争夺中,一不小心就失手把人错杀了。
“嘭!”
但不容她不想,强横的剑气,已经迎面撞上了没有躲开的柳随风。
剧烈的爆炸过后,烟尘四起,全场一片寂静。
用来遮挡外界视线的四面大屏风,其中三块都已经完全被撕毁。
只有与原本在柳随风身后那一面,被柳随风的格挡缓冲了一下,才没有倒下,不过也同样被爆炸的波动撕扯得摇摇欲坠。
面对在烟尘中生死不明的柳随风。
之前那些还在骂柳随风的食客们,全都不再说话,都在担心的看向烟尘中,只怕柳随风真的出什么意外。
原本以为柳随风必定能躲开的唐婉儿,也不敢相信的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希望烟尘之中的柳随风没事。
出剑的白发女子,更是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在那烟尘完全降下,度秒如年的几秒中过去之后,人们才看到了烟尘之中伤痕累累、一身狼藉的柳随风。
只见慢慢明朗起来的场地中,柳随风单膝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拿一根脆弱的小树枝,也没有被折断,此时正被柳随风紧紧抓着,支撑着虚弱得快要倒下的身体。
单膝落地的脚,也正好贴在了画定的黑线上,并未出局。
“呼,没事吗。”
看到这一幕,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脑袋一片空白的白发女子,也又恢复了之前冰冷的眼神,之前的怒气,倒是消退了很多。
“你为什么不躲开。”
但就在柳随风刚刚动了动嘴巴,想要开口时,却突然“噗”的向前扑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也赶紧跑了上去。
尤其是场内用剑指着柳随风的白发女子,更是顾不得这么多,手中的剑一丢,冲上去扶起了倒下的柳随风。
熟练的将手指放到人中触探了探呼吸,又拿起柳随风的手探了探脉搏。
“怎么了!他怎么了!”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唐婉儿几人,慌张的问道。
但却只见替柳随风探了脉搏的白发女子,双眼空洞,不论他们怎么问话,都像没听见一般。
“你给我滚开!”看着替柳随风探过脉后,白发女子的反应,唐婉儿也一把推开了白发女子,将柳随风抱在了怀里。
“喂!醒醒啊!你醒醒啊!”
看唐婉儿不断摇着柳随风。
白发女子一副失手杀了人的模样,双眼空洞,嘴里不断念着“明明可以躲开!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
围上来的食客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面色凝重,纷纷叹气。
切磋交流中失手打死人的事,江湖上也不少,但是他们实在没想到,今天真的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此时原本欢乐的周年庆氛围,也因为这意外事件,而披上了一阵阴霾。
唐婉儿董青书两人,沉浸在柳随风失去的悲痛之中白发女子与天竺圣手缇娜,则为柳随风的死而不断的自责。
其他的食客们,替柳随风惋惜之余,到更是想知道,为何柳随风在最后关头,没有躲开,而是停下了脚步,强行接下了这一剑。
“哐当”
就在这时,柳随风身后那摇摇欲坠大屏风,也向前倒塌下来。
众人下意识的寻声看去,似乎也明白柳随风为何不躲开,而是强行接下这一剑的原因。
看到屏风后的那一幕,白发女子,更是双脚一软,坐到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坚信多年的信念,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但那个让他明白过来的人,却也已经死在了她的剑下。
倒下的屏风后,只见一个和白发女子一样坐在地上的高挑女子,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明显就是被之前白发女子的那一击强劲的剑击吓软了腿。
身上盖住全身的大披风上,满是精美的刺绣,就和大明湖畔的秘密那些肚兜超模身上披的一模样,加上较好的面容与高挑的身材,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就是那些肚兜超模的其中之一。
“对对不起,早知道这么危险,我一定不会跑过来偷看的,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至于赔偿什么的,我一定会尽力给他的家人偿还上的”
被一大群食客以看“作案犯人”神色盯着,原本就被吓坏了的高挑女人,更是一脸自责,连连道歉,快哭出来。
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感激,如果没有柳随风帮她挡下这一剑,恐怕失去气息的人,那就是她了。
她可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为了救自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又或者说,因为她一时的好奇心,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赔?抵上你这条命都赔不起!”听到高挑女子的话,唐婉儿一下放下了抱着的柳随风,站起大声吼道。
但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戏谑的冷笑出来,“呵,柳随风之前果然说的麻烦女人,就是你这种女人,成天就只会给人添麻烦,增加游戏难度”
“但你为什么没有按你自己所说的一样,让这种麻烦女人自生自灭!给我装什么圣人!”
又看看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柳随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嘲笑到,“死都死得这么傲娇,下辈子就当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吧!”
说罢,唐婉儿最后看了一眼柳随风,突然脸色一沉。
可就当她想要向吓坏的高挑女子走去时,一只手去突然伸了起来,拉了拉唐婉儿的衣袖。
“咳咳”
两声虚弱的咳血声,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柳随风?”唐婉儿惊呼出来。
回头一看,拉住自己的那一只手沾满鲜血,正是刚刚已经断了气的柳随风。
双眼瞪大的柳随风,此时正躺在地上,“呼哈呼哈”的剧烈的呼吸着,肚腹部也因呼吸而夸张的起伏着,标准的诈尸反应。
“你没事吧!”虽然诈尸的柳随风看起来有一点滑稽,但蹲下身子又抱起柳随风的唐婉儿,差点没哭出来。
“呼呼这不是废话吗,人都去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了,像只死狗一样被你抱着,哪能没事”
“你没事就好!刚刚可吓死我了!”唐婉儿直接忽略的柳随风的话,抱怨起来。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我都说了我快死了,没事个屁啊”面对唐婉儿的智商,柳随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怕刚活过来,又被她蠢死过去。
只能自己暗自庆幸自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武人,内力与血肉的恢复力都非同常人,不然这次可真要翘辫子领便当了。
一旁原本担心惋惜的食客们,纷纷散去的同时,还不忘嘴上傲娇骂上几句。
“散了吧,散了吧。”
“切,白开心这么久,还以为以后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呢。”
“这都没死,真是命硬。”
吓软腿的高挑女子也来到了柳随风的身边坐下,“谢谢你救了我,真的真的谢谢你”
原本就要散去的众人,听到这一个女人的开场白,也觉得接下来,好像有什么狗血的桥段要发生,又全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柳随风和那一个高挑的女子。
果然,高挑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柳随风,不负众望的说出了那一句经典台词。
“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今后为奴为婢,任由恩公使唤。”
说着,高挑女子原本穿得好好的披风,也“神奇”的一滑,露出了半边细嫩光滑的肩。
羞红的脸,羞涩的转到了一旁,姿态妩媚无比。
“唔!”
一大群食客看这一幕,一大群食客全都面红耳赤,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足以玩一年的大长腿,充足的奶量,半露的香肩,曼妙的身段,加上这如一只鹌鹑般娇羞的模样。
对于这些常年只有双手陪伴的单身食客来说,别说是伤成柳随风那个样,就是高位截瘫,就是变成了植物人,都能马上从病床上跳起来,满月变身,嗷嗷直叫。
但事情的发展却有些不正常。
高挑女子本以为以自己的姿色,柳随风一定会想其他那些是可以养直咽口水、嗷嗷叫唤的,但却只见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场面一时间实在有些尴尬。
高挑女子也有些没面子,又主动用两只细嫩的小手握住了柳随风有些粗糙的大手,嗲声嗲气的哀求道,“恩公,怎么样嘛,人家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的,你就收下人家嘛,好不好嘛,如果恩公不缺下人,那就让我当恩公的我妹妹好了,好不好嘛”
“噗!妹妹?”听到高挑女子的话,众食客直接喷了出来,狼嚎声更是此起彼伏,面对这自带萌点的“妹妹”身份,简直毫无抵抗力。
看着自己的杀手锏在人群之中引爆,高挑女子也多了底气,直接用那一双水汪汪的可怜大眼睛盯住了柳随风,双手握着柳随风的手,撒娇般嗲嗲的哀求道,“哥哥,好不好嘛,妹妹以后真的会很乖的,全都听哥哥的。”
这一下,更是让咽口水、嗷嗷直叫的食客们炸开了锅。
“这混蛋家伙!绝逼是故意!”
“阴险小人!竟然用这种卑鄙手段强迫无知少女加入后宫!”
“还是妹妹!不可原谅!”
“哼!”
看着在自己的“妹妹攻势”下,一旁食客们嫉妒得狂嚎不止,高挑女子更是得意,身体上也得寸进尺。
直接不顾一旁唐婉儿这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双手抱住了柳随风的已整只手臂,一脸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嘤嘤嘤”个不停。
因为在她看来,柳随风早已是囊中之物。
首先,她是入选大明湖畔的秘密肚兜秀的新人超模,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其次,她家庭优越,虽然出身算不上什么豪门,但至少也是士农工商中最高士大夫家庭。
那些追求她富家子弟,尽管一个两个不论风吹雨打都开着豪车豪华马车,天天在屋外等着,她却未曾看过那些纨绔子弟一眼,就像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冰山美人般。
因为比起金钱这些庸俗的东西,从小就接受大户人家“大小姐教育”的她,内心更向往一个曾经在书中看到的那一个江湖。
和一个玉树临风的江湖食客,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
策马奔同,与红尘作伴过得潇潇洒洒。
所以她才会趁着肚兜秀未开始之际,悄悄跑来,躲在屏风之后戳个小洞,偷看这些江湖食客的争夺。
如今,不顾生死对她舍身相救的柳随风,无疑就是她想要以身相许,共度一生的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夺命一剑的威胁,让她肾腺上素分你增多,心跳加快,产生了喜欢的错觉。
又或是多年以来大小姐生活条条框框压抑,与对自由生活向往之情的爆发。
总之,就是对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并不那么玉树临风的柳随风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冲动与好感。
对着半死不活的柳随风一顿死缠烂打过后,胸有成竹的高挑女子也不再玩什么花样,决定这面出击,直接向柳随风摊牌。
“这么多人看着,这样一直不承认人家的身份,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别在犹豫了,快点答应吧,答应下来妹妹今晚就回去给随风哥哥暖床,好不好嘛”
在众人嫉妒与垂涎的目光中,高挑女子早就把柳随风当成了自己的人,甚至连今后私奔去哪里,要不要二胎等这些问题都提前想好了。
因为,在她看来,如此优秀的她这样倒贴,别说是什么富家子弟,就是当今太子都不可能拒绝。
区区一个一穷二白的江湖食客,那就更是囊中之物。
“天气这么热,我都恨不得睡凉席呢,暖床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今后多一个妹妹,家里面又要多一张吃饭的嘴,只会暖床的话,这好像有点划不来,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下次不要在乱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就好了。”
但柳随风的回答,却又让她原本优越无比的脸,变得有些难看。
“什么!区区一个穷酸食客!凭什么拒绝我!”高挑女子一咬牙,若不是因为柳随风是她救命恩人的话,实在有一种想要给他两大嘴巴子的冲动。
很明显,柳随风话中的意思与脸上的表情,是在拒绝她。
从来都是像女王一样被众人环绕、讨好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区区一个一穷二白的江湖食客,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周围那些食客,更是想冲上来,把柳随风的脑子撬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被之前那一剑震傻了,甚至是之前洗澡的时候没注意脑子进水了。
但看着那个被气跑的高挑女子,柳随风只无所谓的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模样。
可直到高挑女子骂骂咧咧的消失在视线中,柳随风自己也觉得有一些奇怪。
明明高挑女胸比唐婉儿大,腿也比唐婉儿长,更是要比那个整天一言不合就要抡拳头打人的唐婉儿更要有女人味。
综合各个方面,都应该是比扶着他的唐婉儿要好上不少。
但在见到高挑女子时,却不知为何,只是觉得比一般女人漂亮罢了。
而不是像第一次见到唐婉儿放下头发时的那样,让柳随风为之一呆,甚至都不敢与她那一双眼睛对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紧张。
柳随风总觉得唐婉儿身上,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独特气质。
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当时刚进城,没有见过美女,所以才这样的?”
“嗒”
但就在柳随风细细思考那一种感觉的时候,一根手指却突然准确的点在了他的某个穴位上,让柳随风双眼一黑,睡了过去。
“喂!你想干什么!”看着白发女子突然点了柳随风的穴,又一副想要把他拖走的模样,唐婉儿拉住了白发女子的手,质问道。
“放手!”白发女子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似乎对唐婉儿拉住她的行为很不爽。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两人僵持,一旁的董青书也手握扇子走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白发女子。
“嗒!”“嗒!”
白发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又熟练无比的用手指点出两下,便把唐婉儿、董青书两人点晕在地。
又看着地上的柳随风微微一笑,便将柳随风拖走了。
“唔,这是哪?”
当昏睡的柳随风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只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里一片黑暗。
可当柳随风仔细看了看小屋内的环境,却是满头冷汗。
只见漆黑小屋四面的墙上,全都挂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解剖刀具。
尖利刀锋上残留的斑斑血迹,都已经在时间的洗礼下,由红变黑,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你终于醒了?”
就在柳随风想要起身逃走时,白发女子也慢慢走了进来,根本听不到脚步声,轻盈的就像鬼魂一般。
手中烛台上微弱的烛光,也诡异的左右晃荡着。
白发女子看着柳随风,半边没戴面具的脸上忽明忽暗。
突然嘴角向上上扬,看着柳随风,笑了出来。
“你你想干嘛!”身处这恐怖片一般的环境中,又突然跑出一个脸上忽明忽暗,一个劲对自己笑的女人,这可把柳随风吓得不轻。
想要跑,但却因为身上的重伤,根本连身子都挺不起来。
再回想起白发女子让自己昏睡的手法,柳随风也好像隐隐猜到了白发女子的真实身份。
精通点穴之人,多多少少都对人体与医学有一些了解,极有可能是药师之类的人。
再加上这满是解剖刀具的恐怖小黑屋,那指定没错了。
白发女子隐藏的真实身份,一定是靠贩卖人体器官谋取利益的黑心药师!
“我还年轻啊!我不想死啊!两个肾都给你还不行吗!不要杀我啊!”看着白发女子带着微微笑意靠近自己,背脊发凉的柳随风,这次可真被吓尿了。
“唔!”
但嘴巴却突然被一个有些酥软的发光物体给堵住了。
“诶诶?”
柳随风看着从他最终透出来的淡淡微光,只觉得有些眼熟。
又咬了咬嘴巴里的那一块东西,直接身体一颤,忍不住“呃”的一声,**的呻吟出来,整个身体也都完全软下来。
门牙刚触碰到糯米粉松软滋糯肌肤,敏感的舌尖便被少女轻抚般的甜意挑弄,让人忍不住撕开它的松软外衣,咀嚼糕粉深处浓郁的香甜。
经过口中唾沫的滋养,由口齿,到舌头,到喉咙,那划过细密味蕾的瞬间,即刻让柳随风的大脑到达了**,飘飘欲仙的呻吟出来。
就连传递到大脑中枢的重伤痛感,都在口中那一块桂花糕的美味下,被完全阻断。
在舌尖快感的极度享受下,身体完全被那一片桂花糕给彻彻底底的俘虏。
即便明白给自己喂食的白发女子是一个倒卖器官的变态杀人狂,即便明白下一秒自己将被残忍的肢解,即便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索命阎罗的面前。
全身酥软的柳随风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只想在临死前,在吃上一块这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的桂花糕。
面带微笑的白发女子,也又将一块带着淡淡月光的桂花糕塞入了柳随风的嘴里。
就像在给柳随风注射麻醉的毒药般。
看着柳随风眼神迷离,白发女子也扯去了柳随风的衣服,细细看了看柳随风全身的经脉与肌肉,面带着微笑,熟练的开始了她曾经久违了的工作。
一声声呻吟,也不断从这一间屋林深处的小黑屋里传出,惊起一只只倒挂的蝙蝠。
“啊!”
“哦!”
“啊呜!”
与花街一江之隔的静谧竹林深处,一声声哀嚎,不断回荡在着。
就连双眼发出幽幽绿光的狼群,在经过那一间惨叫不停的小竹屋时,都被那凄惨的呻吟声吓得饶道。
一个背着竹篓来挖夜生菌类的老汉,更是吓得不清,只觉得那小竹屋中什么人正在被残忍的虐杀,一路滚带爬的向外逃去,满脑子都只想着赶紧去报官。
但透过小竹屋窗户的缝隙,小竹屋内的情况,好像画风有些不对。
“这里这里,再下去一点,再左边一点,对了,就是这个位置。”趴在床上的柳随风正用语言指挥着白发女子。
“是这里?”白发女子问道。
“对,就是这里!”说罢,柳随风将手中的木棍放到了嘴中,紧紧咬住。
“喀拉!”看着柳随风做好准备,白发女子对着柳随风的关节熟练的一掰,发出一声骨头的脆响。
“呜呜!”咬着木棍的柳随风,也还是没忍住,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呼。”又将柳随风的关节扭了扭,接了回去,白发女子才擦了擦满头的汗。
“好了,你的筋骨我也帮你给全部修正复位了。”
“多谢!”柳随风吐掉了口中的木棍,吃力的谢到。
又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经过白发女子刚刚那一番“摧残”,虽然还是很痛,但已经可以慢慢活动手脚了。
之前柳随风还担心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经脉断损,筋骨错位,有可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以后的运气或者是行动什么的。
可没想到白发女子还会这么一手,三下两下就把他的忧虑全都打消了。
白发女子也同样有些赞赏的看着柳随风。
她以前还是药师的时候,完完整整做完这两套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痛得休克昏迷过去的。
毕竟她的手法可和一般的正骨不同,他在一般正骨的基础上,还在会通过双手向伤者的身体注入内力。
通过一道道细丝般的内力,将骨与骨之间、肉与肉之间的任何一点细小连接都完全切断,就犹如斩断一般,之后相互结合连接在一起。
虽然这种手法的痛苦程度比一般的方法要痛上数倍,但治疗后的效果,同样也是一般手法无法比拟的。
甚至会让被接上的关节与骨肉更加灵活,更加坚硬,更加有力量,就如涅槃重生一般。
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正是这等价的代价。
如果柳随风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武人的话,还有还有天竺圣手所制作的桂花糕帮助麻醉的话,白发女子还真不敢这么玩。
还好如今的柳随风,在那带着淡淡月光的桂花糕帮助下,成功通过口舌之间恣意的快感,麻醉压制了叫人身体撕裂的剧痛。
就像当年刮骨疗毒的关云长般,全神贯注于棋局,便可全然忘乎疼痛,言笑自若。
但这种精神转移麻痹法,同样也是因人而异,不同的人,效果极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若当年中毒箭的不是武圣关公,换做一个普通的小兵的话,下棋转移注意力?没鬼哭狼嚎口吐白沫昏迷过去都不错了。
如今这柳随风吃桂花糕正骨,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不是柳随风作为食客,对美食可怕的觉悟与执念,对舌尖快感极度的渴望与贪婪,也不可能吃着桂花糕,强忍下来。
当然,由天竺圣手所制作的不知名迷之桂花糕的美味,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那等发光等级的美食,一般人吃下的话,至少都会陷入迷幻,大概就像身上只缠着纯洁无暇的细丝带挡住关键部位,表情**的在海滩上纵情裸奔那一类的幻觉。
但在白发女子看来,柳随风对美食的觉悟与执念,还远远不够。
毕竟他吃完了所有的桂花糕,都还是惨痛的大声哀嚎了出来,甚至最后还需要咬着木棍才能撑下来。
比起武圣关云长那忘乎一切的境界,实在差得太远太远。
“什么!”可当白发女子抬起头时,才发现她又错了。
只见用来盛放桂花糕的小盒子中,除了当初她亲手塞进柳随风嘴里的那两块之外,其余的都静静的躺在了小盒子里,一块也没动!
被柳随风吐在地上的木棍上,两排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见。
“难道,他之前一直都是在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在忍耐?”
想到这,白发女子突然又觉得自己之前的冒失判断,实在是太可笑。
之前一直全神贯注的为柳随风理顺经脉、修正筋骨的白发女子,并没有抬头看,只觉得柳随风知道他的意思,会自己通过吃桂花糕来麻醉降低痛感,所以就没有注意看。
但直到现在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柳随风一块也没有吃,全都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强行忍受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吃!我之所以把这份桂花糕带来,就是为了让你减轻痛苦的啊!”白发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随风,实在不能理解。
“我为什么不吃吗?我只是觉得,比起我来,你更需要这些桂花糕。”
听到柳随风的话,白发女子实在有些不明白,明明柳随风伤得不轻,她什么事也没有。
“我更需要?为什么?”
“为什么吗?因为我吃了两块,只觉得这桂花糕之中,似乎带着某些缇娜前辈想要和你说的话。
当初这份桂花糕,缇娜前辈好像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呢,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人有可能优胜的情况。”
说着,柳随风也无奈自嘲道,“竟然被前辈小看了呢。”
“什么!姐姐想要和我说的话?”白发女子看着那一盒桂花糕,楞了一下。
“对,吃下去吧,你应该能领会到的。”
在柳随风的注视下,白发女子慢慢拿起了一块透出淡淡月光的桂花糕。
被拿起的桂花糕在白发女子纤细手指的拿捏下,酥软的凹陷下去。
就在白发女子将透出淡淡月光的放入嘴里时,一道光芒突然从那块桂花糕上爆发出来。
“白色!”柳随风看着白发女子最终爆发出纯真白光的桂花糕,惊呼出来。
“果然吗!是天竺圣手为她量身定做的糕点!怪不得我连师父也没和我说过这桂花糕!”
柳随风看到这一幕,柳随风也彻底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之前他吃了两块,除了好吃到上天以外,都没有发生这种变化。
但从那口齿残留的蜜甜回香中,柳随风却似乎感到了什么美味之外的信息。
特别加入的红豆带来的思念。
以桂花糕作为奖品和比赛折桂作为优胜,这些设计背后的典故。
还有那最后一色的月光,来自星空之上孤高寂寥高的色彩。
那据说能看透前世与今生的西昆仑瑶池冰晶。
此次周年主会场宛如月上广寒宫的设计。
甚至,柳随风还在桂花糕之中品出了几分泪水的苦咸。
总之,这关于此次美食争夺的一切与一切,似乎都没有这么简单。
恐怕是天竺圣手缇娜想给她之前的“预设优胜者”白发女子传递些什么,又或是想让白发女子回忆起什么,又放下些什么。
但没想到自己这个“意外因素”却打乱了缇娜原本的一切计划。
果然,就在白发女子吃下那一块桂花糕之后,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记忆中,那是一个纯白的世界。
白发女子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头上也还扎着像两个小笼包一样左右对称的双丸子头,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披头散发,戴着半面面具,半夜三更突然跑出来,就像一个女鬼似的。
脸上肉呼呼的婴儿肥,也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人还没有剑高,就已经将手中的剑挥舞的呼呼作响了。
从小女孩周围摆满大刀阔斧、刀枪剑棍的庭院来看,白发女子小时候好像还是什么武将家的小姐。
小女孩练了一会,突然像那些大侠一般,有模有样的将手中的剑反手往身后一背,来到了一旁那个坐在门槛上看书的小男孩面前。
说什么男孩子整天就知道看书,以后弱**的成何体统,叫小男孩来陪她练练。
但只见衣服破烂的小男孩开口闭口就是什么之乎者也、古语有言,痛的小女孩直头疼。
大致意思就是你是锦衣玉食的将军之女,我不过是你府上下人的穷儿子,现在大华国唐家华文帝当朝,固化阶层的“九品中正制”已经被废除,提出了公平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让他们这些寒门学子有机会通过读书认字一跃龙门、步入朝堂,改变命运。
所以他现在要好好用功读书,将来才能配得上她。
小女孩听了,嘻嘻笑了笑,便红着脸跑掉了。
回忆到这,白发女子脑中那个白茫茫的世界,突然就断了。
恢复正常眼神的白发女子,也微微笑了起来。
也许是在小自己小时候可爱的天真,又或是在笑那个小男孩耿直的天真。
笑了笑,紧接着又捏起了第二块,放入了嘴中。
这次,桂花糕爆发出来的是热烈的红色。
白发女子脑中,那是一个红色的世界。
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一座八人抬的大红轿子,也在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的开道下,威风无比的的前行着。
夹道的人群更是将军长将军短的祝贺,敲锣打鼓放鞭炮,比自己女儿出嫁还要高兴。
但大红轿子中,头披红布的新娘,却在低声哭泣着。
她要嫁给的男人,也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将军之子,但她却连她要嫁给的人面都没有见过,典型的政治联姻。
一个身穿下人破旧服装的少年,也躲在了人群之后的小巷子里,正等待着那一堆热闹队伍的经过。
袖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劫婚!”
在看到那个少年用瘦弱的身子挡在几个开道的威武将军面前,喊出那两个字,掏出拿一把小匕首时,空气都凝固了,所有的人,也都惊呆。
新娘也掀开了红盖头,将头从窗户探出了大花轿子。
但下一秒,所有的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看看劫婚少年的七寸小匕首,又看看几个大将军的七尺大宝剑。
看看劫婚少年弱不禁风的身材,又看看几个大将军魁梧的身型。
看看劫婚少年一个人的身影,又看看几个大将军浩浩荡荡的队伍。
这让滑稽的反差,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大笑出来。
但就在所有人都大笑不止的时候,却有一个女人,为这个少年不自量力的行为,哭花了嫁妆。
吃下那一块发出红光的桂花糕,白发女子眼眶一热,又笑了出来。
似乎在笑当时那个劫个新娘连脸都不知道用黑布蒙一下的愚蠢少年。
又或在笑当时她削发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与少年私奔的愚蠢决定。
白发女子的手,又拿起了第三块,比起之间那两下,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但被放入白发女子口中的桂花糕,却突然一黑,就像一个压抑的黑洞,似乎就要将周围的一切光线吸收进去,连那一点微弱的烛光,都被那一道黑压制得快要熄灭。
“黑色?”就连柳随风都感觉到呼吸困难了几分,心中像突然被一块石头压住般。
但在一切都被这一块黑化的桂花糕弄得压抑之时,吃下它的白发女子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是一个黑色的世界。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狂风伴随着暴雨,穿透了白发女子与那个男人简陋的茅屋。
光线昏暗的茅屋内,墙,是黑的,被褥,是黑的,就连正生火做饭,低下头去不断往炉灶里吹风的白发女子的脸,都是黑的。
但在这光线昏暗的小黑屋中,一个少年,正在借着微弱的烛光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书。
在炉灶下吹得满脸灰的白发女子,也让那点点维持生计的希望之火保存了下来。
在电闪雷鸣的暴风雨中,这两簇左右摇摆的微弱火苗看似随时都会熄灭,但却相互照应着,在那一个漏风滴雨的小茅屋中,带给两人点点温暖与希望。
那段日子,也是白发女子一生之中最苦的日子。
曾经誓要当上巾帼女将、保疆扩土的白发女子,为了不让相公分心,好好看书考取功名,放下了剑,开始洗衣做饭,做起了那些原本在她看来没出息的琐事,渐渐将她小时候的伟大抱负抛到了脑后。
为了省下一点钱,在菜市布行为了那一文钱、一寸不讨价还价的她,也渐渐变得市井,不复当年的英气。
就连额头上,都因为她曾经从未担心过的生活而愁出了不该有的皱纹。
但就是那一段在旁人眼中看似可怜落魄的日子里,白发女子带着血丝的眼神,却是炯炯有神的,有些消瘦的脸庞,也总是如沐春风的洋溢着幸福的。
放下手中沉重的剑,提起轻盈的菜篮,每陪着那一个男人,听着他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看着他双眼盯着书本专注的眼神,偶尔愉快的咬咬耳朵、滚滚床单,过着不那么高大上的平凡生活,期待着那个男人有一天能考取功名,改善生活。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她却忘了,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世道,也是黑的。
早在当年白发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削发与她的将军父亲断绝父母关系,当众悔婚,让那两位大将军都脸面全无之后。
那两家子庞然大物,就没打算放过这两人。
当时华文帝并未提出“侠义之道的伟大复兴”,食客江湖,远未成形。
军伍,镖行,只要是那两大家子能够插足的地方,也早已经封杀了白发女子,让他的武艺早无用武之地。
甚至,就连为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科举系统,都被他们暗中操纵。
所以,这也是那个男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又才华,都只能被拒之门外,无缘功名的原因。
那两大家子名为权势的巨大手掌,早已经像一口巨大的锅盖般,牢牢盖住了这两人的一切希望。
面对着冰冷黑暗的残酷现实,倔强不认输的白发女子,也只能重新拿起有些生疏剑,化身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为了生活,与相公去长安参与科举考试费用,游走在黑色的边缘。
黑市,擂台,生死状,狂热的呐喊,牢笼之中的生死决斗
正是那一个血腥的夜晚,那一个弱肉强食的牢笼,才铸造了白发女子现在骨子里的冷酷与无情。
但也是因为那一个夜晚,白发女子也戴上了如今这半面面具。
即便毁了半面容颜,衣服染上了鲜血,能为那个男人凑足前去长安改变生活的费用,白发女子当时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那个男人在看到白发女子面具下那班长略显恐怖的脸之后,并没有一丝嫌弃,反而轻轻抚着她的脸,说她永远都是最美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前去长安参加科举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发女子焦急的赶去长安,以为是她的相公出了什么意外。
结果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的相公不仅考取了状元,还成了驸马,名声大噪,风光无比。
但当她找到那个男人时,那个男人的身边,却多了一个趾高气昂、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
而她心中那个原本熟读四书五经,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浪漫男人,也变得唯唯诺诺,低着头、耸着肩,在那个中年女人面前一副奴才样。
至于她这个毁了半张脸的丑女人,估计早就忘了吧。
“你没事吧?”看着白发女子吃了那块黑化的桂花糕,从脸上洋溢着幸福,到一手捂着那半面面具,一手捂着撕裂的胸口痛苦无比的转变,一旁一直没打扰的柳随风也有些担心白发女子。
但白发女子没有回答柳随风,又快速的伸出数去,抓起一块桂花糕。
这次,白发女子用力的手指,直接穿入了桂花糕之中。
“别再吃了!”柳随风看着白发女子难受的模样,抓住了白发女子的手。
“滚!”白发女子大骂道,直接一甩手,手上的劲气,就将才刚能站起来的柳随风震飞出去。
根本不顾柳随风是死是活,已经有些疯狂的白发女子,一口就将那爆发出刺眼紫光的桂花糕,吞了下去。
在那个紫色的世界里,她已经黑化的内心,再次狂热的跳动起来,加入了热情的红色,踏上了紫色的狂热复仇的道路。
抛下了牵挂,抛下了男女之情,仇恨,也让白发女子的剑更快了,也更狠了。
总之那一段时间里,负心汉锐减,殡仪馆业务繁忙,参与东厂选拔的新人小太监,也呈几何性增长。
社会空前稳定繁荣,夫妇小情侣生活美满幸福。
睡别人老婆的隔壁老王也不再是潮流,老老实实花钱上青楼才是正道。
总之,在那一段复仇之路上,复仇的快感让白发女子看淡了什么,但同时也失去了什么。
最后,白发女子吃下了拿最后一块透出月光的桂花糕。
只是在经过之前那一系列澎湃感情变化之后,柳随风只在白发女子脸上看到一丝呆滞的麻木。
这最后一块桂花糕,也没有发生任何颜色的变化。
“好冷”
吃下那只带着淡淡月光的桂花糕,白发女子小声说道。
双手也抱住了自己,身体也慢慢颤抖起来。
那一缕月光,似乎将她带到了九天之外的月亮之上。
在那里,有一座仙气飘飘的广寒宫。
但当她推门走入时,才发现里面没有砍树的吴刚,也没有捣药的玉兔,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
她一个人站在广寒宫里,看着人间热闹的男男女女,带着几分羡慕,也倍感孤独。
可每当再有人好奇的抬起头,张望她所在的遥远广寒宫时,她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害怕,拉上了窗帘,紧闭着门窗,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只觉得那些在凡间抬头张望的人们,都不怀好意,没有一个是好人。
宁愿一个人在这空中楼阁中忍受这高处不胜的寒,都不愿在对这些有可能不怀好心的人敞开心扉。
“姐姐,我知道你你想说什么了,但虽然冷了一点,比起欺骗和背叛,还是让一个人继续在这一条路上走下去吧。”
“唔!”
可就在白发女子下定决心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温暖,却让她动摇了几分。
那是一件衣服,一件突然披在白发女子身上的衣服。
虽然那件衣服看起来不怎么精贵,甚至看起来品味还有些差,但却真的很温暖。
白发女子看着替她披上这件衣服的柳随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随风也挠了挠头,“呃,这个,我只是看你浑身发抖,看起来很冷的样子,所以才替你披上的,喂喂喂,你不会这都要以为我不怀好意,嚷嚷着男人每一个好东西,然后砍了我吧?”
只见白发女突然一把剑,唰唰的在柳随风面前挥了两下,直接把柳随风吓得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柳随风那倒在地上,光着上半身的滑稽模样,白发女子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之后便流畅的一收剑转身离去,偷偷用双手又将柳随风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裹得紧了一点。
“喂喂喂!我就这一件衣服啊!”柳随风看着白发女子披着自己的衣服就翻身上马,一副要离去的模样,赶紧追了出去,可不想光着身子会花街去。
毕竟孤男寡女两人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自己光着身子回来,好像想象的空间有点大。
但却只见上马的白发女子回头笑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两块桂花糕呢!这衣服,就当利息吧,今后的下次见面再还吧。”
说完,白发女子一拉缰绳,便想离去。
“再等等!”
可又被柳随风叫住。
“又怎么了?”白发女子回过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找你还啊!”
听到这话,白发女子有些意外,没想到她随口说说,柳随风还真当真要还她。
不过还是开了口,“云破月出岑晓岚,如果真不想欠我人情,那就努力取得春季赛的资格,在那时候用你的呻吟与求饶声来偿还吧!”
说罢,岑晓岚一转头,便有要离去。
“再等等!”
但却再次被柳随风叫住。
“这次又怎么了?”再次回过头的岑晓岚,脸上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有些小期待的看着那个叫住她的男人。
“我还是有些好奇,那个男人,后来怎么了?”
听到柳随风的问题,岑晓岚有些意外,不知道柳随风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想了想,也不奇怪,毕竟她之前就是一个成天嚷嚷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怨妇,是个正常人,基本都能猜到她是被背叛抛弃了。
“杀了。”
“杀了?我不信。”
“不信?为什么?”岑晓岚听到柳随风的话,突然觉得有些意思。
“因为我从未见过有人因为恨,而把头发狠白的,你没杀吧?”
“也许吧。”岑晓岚听了柳随风的话,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眼中,也多了几分不可掩饰的欣赏。
之后便一拍马屁股,便扬长而去了。
“喂喂喂!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啊!”
虽然这个问题会让柳随风今晚睡不着,但看着岑晓岚离去的背影,和之前对话的语气和神态,只觉得好像多了几分轻快。
似乎放下了些什么。
“惹,可以啊,竟然问到了那个白毛女的名字。”
一个星期过去了,扬州城,秦淮河畔,望月楼下,唐婉儿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柳随风,脸上满是坏笑的凑到了柳随风身旁。
手上,正对着柳随风一个劲的左肋戳戳戳。
“自报名号,这没什么奇怪吧?”柳随风转头,实在弄不清楚唐婉儿那意味深藏的眼神什么意思。
“啧啧啧”但却只见唐婉儿好像很在行的一样,在柳随风面前竖起手指摇了摇,“这就是你的不懂了。”
“当时我们担心你,向缇娜前辈询问你的去向时候,了解到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呐。
据说那个怨妇白毛女的名字,被抛弃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她的名字了啊。
就连她那个口中姐姐长姐姐短的缇娜前辈都不知道,你一个与她毫无交情、素不相识的男人,怎么就能问道那个白毛女的名字呢。
还把别人给她的白发魔女的称号给擅自改了,云破月出?云雾破开了,月亮就露出来了?
啧啧啧,这个称号,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啊,是不是因为某人又把人家纯洁的白毛女给怎么怎么了。
看不出啊,当时看到女人就舌头打结的纯洁小少年,才没几天就摇身一变,变成撩妹老司机了啊,就连白毛女这种炼狱难度的,都能成功攻略”
说着说着,唐婉儿又一副斜眼笑的表情,手对着柳随风左肋一个劲戳戳戳。
“呃呃什么鬼啊,云破月出那称号,不是因为岑晓岚的剑吗,之前那一剑,直接震散了云霄,你想什么呢!”
“惹惹惹!你看你看,岑晓岚,叫得多亲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就承认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完,唐婉儿又对着柳随风的左肋,手上一个劲戳戳戳。
一旁的董青书也身子一动,手中的折扇一展,凑到了柳随风的耳边低语道:“我说,随风兄,如果我没记错,那一夜,你是光着上半身回来的吧?你不会是用了什么特殊技巧才征服了那个白毛女,让她对你敞开胸怀,吐露心声的吧?”
“什么鬼!那是衣服被”
柳随风还没说完他的衣服是被抢走的,一旁的董青书便衣服知道了柳随风想说什么的“哦哦,原来当晚的战斗,已经到达爆衫这种激烈的战斗程度了吗?
我就说,第一眼看到随风兄就觉得兄弟你骨骼惊奇,现在看来,果然非同常人!”
说着,手上展开的扇子,也收了起来,也对着柳随风一脸坏笑,用扇子对着柳随风的右肋,一个劲戳戳戳。
“够了!你们两个戳戳戳!戳个毛线啊戳!”
可就在柳随风刚想两拳打飞这两个趁他受伤对着他左右两肋戳戳戳的人时,一个手指又突然从柳随风的背后,又戳戳戳了起来。
并且那触感,还有些奇怪。
“谁啊!”
柳随风转过身子去,只见一个五官精致、衣裙华美的布偶正在戳着他。
两条不易察觉的丝线一扯,布偶的脸上,也变成了一个滑稽的表情,一阵模拟娇嫩少女的腹语,也从布偶的身后传来。
“我只是看着他们两人戳得好像很过瘾的样子。”
“滚!戳你妹啊!有本事别跑!”看着脸之前一直不说话的那个死鱼眼戒无生,都趁着自己受伤,欺负到自己头上,柳随风实在忍无可忍。
手脚一阵乱踢乱打,这才把一脸愉快的三人给赶跑了。
但看着柳随风没追出两下,就一手扶腰后,一副肾亏要死的模样,才跑出去的三人又停下了脚步。
“啧啧啧,某人不是曾经九连胜,某人不是被铁玉山前辈看好,某人不是拿到春季赛的直邀令,很厉害吗?怎么这就不行了?”唐婉儿嘲讽道。
董青书也摇摇扇子,在一旁装起逼来,“诶,流水的食客,铁打的炒饭,看来今天某人只能站在下面看着流口水,太监上青楼咯。”
戒无生的布偶老婆无言,一脸滑稽。
“可恶!看我不弄死你们!”
看着三人嘲讽完,便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走去准备望月楼本周什锦金碎饭的争夺,可把柳随风实在是气得不行。
可一动气,又是一手扶着腰,全身疼得“诶哟诶哟”叫个不停。
“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这时,打底也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
“唔?怎么了?地震?”柳随风扶着老腰,赶紧往空旷地带转移。
但柳随风走了半会才发现,好像不是地震,而是另一个更恐怖的东西。
“随风哥哥,听说你受伤了,人家好担心你!可别因为这事,耽误了我们的三年之约啊!”
只见娇滴滴声音传来的方向上,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重量级相扑女选手,正一路山摇地动的小跑着,奔向柳随风的怀抱。
“咔啦!”
被身高大概两米的铁小小双手一抱,柳随风听到了一声骨头的脆响从自己的身体里传出。
只感觉自己下半生,是要躺在床上了。
“随风哥哥,父亲大人说按摩不仅可以替你舒缓经络、促进血液循环,加快伤势的恢复,还可以增进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哟,我替你按按吧。”
“咔啦!”
“咔啦!”
随着一声声骨头碎裂的脆响,柳随风直接昏迷过去,一口老血,也从嘴角慢慢流了出来。
“啊啊啊!”
看到柳随风有昏迷又流血的,虎背熊腰的也吓得失声尖叫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随风哥哥!我是不是手劲大了一点,都怪父亲大人,整天逼我练什么降龙十八炒,还说我如此年轻就已经能够达到他九成功力,以后必定会超过他什么的。
刚刚有点太着急了,一时间忘了轻重,我这就给你在吧骨头掰回去!”
“咔啦!”
“咔啦!”
又是一声声骨头的碎裂声响起,铁小小也成功凭借她的“巧手”,成功将柳随风“恢复原状”。
春日里,穿越时空的秋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寒意,准备参与本周望月楼金碎饭争夺的食客们,也都低下了头,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默哀。
流血两步,天下缟素。
一个女人,正为一个死去的男人失声痛哭着。
谁也没想到,一个立下了三年之约的恩爱情侣,竟因为一次按摩而阴阳两隔。
调查过上百起命案的蔡捕头,也宣读出了此次命案的调查结果。
“死者姓名:柳随风
性别:男
致死原因:全身肌肉疑似遭遇大型野兽反复撕扯虐杀而亡。
详细描述:全身大范围粉碎性骨折、肌肉严重撕裂扭曲、经脉尽断,五脏六腑旋转爆炸
作为一位官府捕头,我在此郑重提醒,按摩有风险,大保健需谨慎。
希望各位引以为戒,不要在发生这类惨剧。”
众食客纷纷替死去的柳随风默哀献花过后,望月楼也因为柳随风的逝去而降了半旗。
但生活还是生活,江湖还是江湖。
所以,众食客们只能纷纷喜笑颜开的回到了准备参与争夺的区域,背负着柳随风省钱对美食的执念与热爱,替他把这份什锦金碎饭吃下去!
“嗒!”
“嗒!”
但就在望月楼附近香味四溢,铁玉山的什锦金碎饭即将完成之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却让所有人都转过头去。
“红装女人?”躺在众多花圈下的柳随风,也用手拍了拍放满他全身的祭奠白花,坐了起来。
只见走来的女人头发凌乱,眼神空洞恐怖,就像之前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身上穿着的红裙上,凌乱破烂,沾满的灰尘,在血液的覆盖下,也已经凝固结块,牢牢粘在了裙子上。
衣服上那一个大大的红双喜,也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一套红裙,是女人的嫁妆。
但却光着脚丫,走得磨破了皮,踩出了一个个骇人的血脚印。
而慢慢走来的女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块黑乎乎的腊肉,与几个苍蝇在上方飞来飞去,裂了缝的鸡蛋。
“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几个食客上去询问道,只觉得这女人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但只见红裙女人用空洞的眼睛看了看几个食客,突然就像疯了一样,“啊!”的大喊出来,甩着凌乱的头发疯狂的奔跑着,从高高的河堤上一跳,投入了滚滚的秦淮河水之中。
只在河堤上留下了几个血淋淋的脚印。
“噗通!”
就在众人回过神来的瞬间,一个人影也纵身一跃,追着跳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望月楼里,经由刚刚的跳河救人,脱下一身湿透的柳随风,也换了一身衣服衣服,走了回来。
“怎么样?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那个跳河女子静静的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师正把着脉,柳随风问道。
“脉搏算是平稳下来了,只不过因为之前跳河的缘故,着了风寒,我之后给她熬一副药就好,但她身上的鞭伤太深,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老医师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鞭伤?”
之前从跳河女子身上脱下来那条红裙上,众人的确能看到许多长条的左右破痕。
再看看静静躺着的跳河女子那走得伤痕累累的双脚,所有人都很想知道,跳河的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过现在被从河中就下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理了理头发,洗了洗脸,之前那个像疯婆娘一样大喊着的跳河女人,的确算得上一个漂亮女人。
并且看起来还很年轻,恐怕只有七十八岁,连二十都没到。
唐婉儿看着柳随风盯着跳河女人那精致的五官再看,也用手肘又戳了戳柳随风,“行啊,扶着腰哟哟直叫,伤得连美食的争夺都参加不了了,现在一看有漂亮的小姑娘跳河了,又激发潜能,超越自我了?刚刚四脚着地、嗷嗷直叫的,跑得比狗还快啊。”
“我的伤早好了好不好,之前那是装的好不好。”又被唐婉儿那样嘲讽,柳随风随口说道。
“装的?”
“对啊,不然有我参加,你们几个还想吃到铁玉山前辈的金碎饭?”
“不然有我参加,你们几个还想吃到铁玉山前辈的金碎饭?”一时没听懂柳随风话中意思的,唐婉儿又自言自语的将柳随风的话重复了一遍。
脑子转了一会,这才突然明白过来。
一咬牙,一揪柳随风的衣襟,又在柳随风面前抓起拳头,骂了出来。
“你你你!谁要你装受伤不参加!小看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唔。”
就在唐婉儿又要打人时,跳河女子也慢慢醒了过来,一手摸了摸还有些难受的头,迷迷糊糊。
但又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惊醒般瞪大了两个眼睛,紧张的左右张望,双手也慌张的到处乱翻着,像在寻找什么。
“篮子!篮子!我的篮子!”
“篮子?”众人听着跳河女子的话,也依稀记了起来。
之前跳河女子出现的死守,手里的确紧紧的抓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块黑乎乎的腊肉与几个裂了缝的臭鸡蛋。
但救下跳河女子之后,众人没怎么在意这一块破腊肉和几个臭鸡蛋,也就没有把那个篮子一起带回来。
可没想到这篮子里的东西对跳河女子这么重要。
“你们几个!快去给我把那个篮子和篮子里面的东西找回来!”看着刚醒来的跳河女子如此着急的在寻找那个篮子,铁玉山也叫了一声。
几个店小二,也不敢怠慢的跑出去找那个篮子去了。
拥有坚实臂膀的铁小也上前去抱住了着急得快哭出来的跳河女子,温柔的安抚着。
“别担心,你的篮子父亲大人已经让人出去找了,马上就可以找回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安抚着慌张的快哭出来的跳河女子。
但无论一群人怎么安抚,看不到她那个篮子的跳河女子就是平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只手从七嘴八舌的人群中伸出,将一条破烂的红裙,送到了跳河女子的面前,“这位姑娘,别担心,这是你的裙子,在这呢,你的篮子,我们也会马上找回来还给你的。”
“裙子!”果然,白发女子看着手上的那一条红裙,一下就伸手抢了过来,紧紧抱在了怀里,这才稍微平复下来了一点。
安抚了半天的众人,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也没有很意外。
因为在这些天里,他们的印象中,那个名叫柳随风的人,的确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在众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又或是众人面对某个难题无法解决的时候,他总是能神奇的找到某些关键点与关键物品,用狡猾又或是投机取巧般撞大运的一个轻松的小动作,让这些不可能或让人焦头烂额的问题迎刃而解。
如今这次,同样也是这样。
在众人都想着如何用语言安抚着急的跳河女子时,只有柳随风一个人没有说任何话语,而是直接行动了起来,轻轻拿起了之前跳河女子穿着的那一条红裙,送到跳河女子面前,便让跳河女子平静了许多。
就连从来都不服气的唐婉儿,都不得不承认,柳随风比起常人,的确又这一种无法言说的敏锐嗅觉。
看着跳河女子在见到那一条红裙之后,平静了许多,柳随风又温柔的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找到那个篮子?篮子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只想一点一点的慢慢引导,让跳河女子说出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柳随风的这个做法,众人也是很赞同的。
毕竟在直接生硬的问的话,只怕跳河女子又向之前被问到“怎了么”一样,直接疯掉,大叫着又要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来。
被问到,跳河女子看了看柳随风的眼睛,眼神闪躲了一下,这才慢慢开口,“篮子里面,有腊肉,有鸡蛋,有吃的”
“有吃的?腊肉?鸡蛋?除了这两样东西,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对,就只有这两样东西,腊肉,鸡蛋,不过有吃的东西,这就够了!”跳河女子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这就够了?为什么?”
“嘘!”被柳随风问道,跳河女子突然在最把钱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柳随风小声,又向柳随风招了招手,让他靠近点再说。
柳随风慢慢将耳朵凑过去,跳河女子也一手掩着嘴巴,小声说道,生怕一旁有人听见。
“因为我听说,有一群人武功高强,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不爱钱,也不想当官,整天吃饱饭没事干,就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为抢吃的打架玩”
“呃”柳随风和众人一听,顿时间有些尴尬,好像跳河女子口中所说的那群人,就是他们。
“所以?”柳随风继续问道。
“所以我篮子里装了吃的,等我找到他们,或许就能让他们替我报仇了。”
“报仇?”柳随风听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也觉得慢慢要有了眉目。
“嘘!小声点,要是被别人听到,传到那群人耳朵里,你和我都别想再活下去!”
“好好好。”柳随风继续顺着跳河女子说道。
“那要报什么仇呢?”
“灭门之仇!他们杀了我全家,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灭门?”听到这话,柳随风和众人都神色一凝,突然变得严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那一群人杀了你家人的人,又是谁呢?”
“那些人”说到这跳河女子稍稍停下思考了一会,“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爹是秦无双!”
“秦无双?”众人听到这个名字,全露出了几分不屑,因为根本就名听过这个名字,只觉得是哪个山旮旯里的什么土匪、马贼头子的。
但人群中的唐婉儿,却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眉头一皱。
因为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恐怕,就要将整个大华国的命运都要牵扯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那人他爹叫秦无双?”柳随风继续问道。
“是他自己说的”跳河女子说着顿了顿,像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又顺手抱着头,“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天,我还记得,我和我男人刚刚成亲拜堂,锅里炖着鸡,公公婆婆也笑呵呵的夸我贤惠,相公也说我那天很漂亮。
后来,又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鹿,身上插着箭,跑了跑不动了,当时就被我们宰了,可把我们乐坏了。
但后来,又来了好多人,好多马,都拿着弓箭,几个人举着旗,好像是来围猎的大官,问我们有没有看见他们的鹿。
我们这些小民哪敢偷藏,当时就赶紧把鹿拿出来了。
问话的那个人很年轻,也很恶心,当时骑着马就抱着一个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手就一个劲的伸进那个女人的衣服里面摸来摸去,那个不害臊的女人也一直呵呵的笑,一旁那几个穿官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好像又在忌惮着什么,不敢说”
听着跳河女子言语之中的某些信息,众人也好像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能有当地官府的人迎接,还大张旗鼓敢在华文帝提出廉洁奉公,反对铺张浪费的严打时期,组织这种劳民伤财的大型围猎活动,恐怕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马贼、山贼头子什么的了。
“那个男人,也说我漂亮,还下马来摸我的脸,还要摸我的胸”跳河女子说到这里,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双手也紧紧抱住了自己,又往铁小小宽广的胸怀里缩了缩。
“我相公不让,抄起锄头拦着,结果被那个男人一拳给打死了,公公婆婆说要去报官,结果也被他们两箭射死了,我也被他”
说到这跳河女子哽咽起来。
“还没完,那个男人还说让我不许死,也不许跑,老老实实等着,等着他什么时候有空,再回来宠幸我”
“什么!”
众人听到这里,都义愤填膺,只想马上就去把那个禽兽给弄死。
唐婉儿更是拳头狠狠一握,实在没想到那个男人会猖狂到这种地步。
“那官府的人不管的吗?”柳随风实在不忍问道。
当今这个大华华文帝当朝,虽算不上什么千古一帝,但至少算得上一代明君。
如此情节恶劣的恶性杀人案,如果传出去的话,必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照理来说,就算那个男人他老爸官品再高,甚至他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为了社会和谐稳定,官府的人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们不管,他们说那个男人他爹是秦无双,就是当今圣上都管不了,他们可是不敢管,更是管不了。”
“秦无双?这到底什么人。”听到跳河女子的话,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人真有这么厉害?连皇帝老儿都管不了?”
“真的假的啊?”
柳随风更是不明白,还有人能比做皇帝的一国之君还牛逼?
只有唐婉儿慢慢开口说道:“朝廷的事,可不是像你们想得这么简单的。”
“哦?”众人听着唐婉儿一副很懂的样子,纷纷转头看去。
“在那个高高的庙堂上,可没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别以为穿上龙袍、坐上龙椅,接受文武百官三拜九叩的人,就是最有权利的。
垂帘听政、外戚当权、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事情,在朝廷里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甚至有时候,皇帝就是一直跳梁小丑,甚至是被人软禁操纵的空壳傀儡”
“这样吗?”听到这,众人好像都没有之前这么不解了。
“尤其是魏晋南北朝以来,皇权衰落,能当上皇帝的人,都必须要依靠与地方大贵族联姻,争取支持,这才能坐稳屁股。
而那个秦无双,正是太原关陇一族的族长,也就是如今皇后的父亲。”
“太原?关陇一族?”
“对,那是关陇一代门阀军事势力集团,由部分鲜卑贵族与汉人豪强组成,也与突厥人有一些关系。
在华朝建立以前,向前四个朝代的皇帝,都出自这个集团。
现在华朝唐家之所以能够盘踞长安,作稳明面上到的统治集团,也是与关陇一族的秦家联姻联手有一定关系。
如果不是两个集团联合,恐怕洛阳那一边蠢蠢欲动的前朝余党,也不会安分的。
但现在秦家的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说到这,唐婉儿眼中明显带着积分怒气。
但一群人听着会儿有又是长安唐家,又是关陇秦家,又是什么洛阳的前朝余党,全都晕头转向,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就连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的董青书,也都是一知半解,只大概懂了一些。
但却只见柳随风神色镇定。
“随风兄,你弄明白了?”董青书看着柳随风衣服全都听懂了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一点也没听懂!”柳随风严肃的回答道,眼神非常认真。
“呃”董青书有些尴尬。
但柳随风却仍旧板着脸,认真的说道:“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权有势就可以随意杀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不是口口声声说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吗?难道,是我的耳朵怀了,听错了吗?”
“呵,有点意思,我喜欢。”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望月楼的屋顶之上传了出来。
“什么!有人?”
众人抬头看住,只见屋顶上的一块瓦片已经被人一开,露出了一只偷看的眼睛。
看到那个眼睛,全场的人全都愣一下,就连铁玉山和柳随风都不例外。
因为那一个一直在屋顶上偷看的人的气息,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如果不是那个偷看之人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有点意思”,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那偷听者的存在。
“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婉儿更是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只眼睛。
“啊!!”跳河女子看到那一只眼睛,也直接吓得尖叫了一声,吓晕过去。
“哐啷!”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留下来保护跳河女子的铁小全都想也不用想的一踏地轻功跳起,直接撞开了瓦片屋顶。
但当他们站到屋顶上时,那个偷听的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倒是在望月楼不远处的一个小林子下,柳随风等人发现了一个昏迷过去的男子,蒙着面,直接被人一掌打得贴在了背后的大树之上,手中的弓与箭,也都掉落在了距离那个蒙面男子十几米远的另一棵树下。
“射笙!”唐婉儿看着那个重伤的蒙面男子,也直接担心的大喊出来,跑了过去。
再次回到望月楼里,上方的屋顶,破了。
躺着的人,除了被吓晕过去的跳河女子,又多了一个蒙面的男子。
老医师,也正在为蒙面男子查看情况。
“各位不必担心,他身体硬朗,并无生命危险,之前遭受的那一击,正好打在不死穴上,不过是被内力震晕,昏厥过去罢了。”
听着老医师的话,唐婉儿放心下来。
但众人的气氛,也好像明显有些不太对。
全都在在警惕的看着唐婉儿,明显对唐婉儿和这个使用弓箭蒙面男子不太信任。
“呃,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总感觉不太好,我上去修修吧,顺便上去望望风,警戒警戒,说不定那个人还会回来。”柳随风看气氛有些尴尬,说道。
“出去外面警戒?连里面的威胁都没弄清楚,有必要吗?”董青书则毫不客气的说道,双眼正看着唐婉儿和那个昏迷过去的蒙面男子。
之前董青书在花街看到唐婉儿拿出那张黑色金边的卡时,就已经对唐婉儿的身份产生了猜疑,如今又无意之中发现了唐婉儿还一直派了一个高手,在暗处监视着他们,董青书不得不怀疑,唐婉儿的身份,与接近他们的目的。
毕竟那个使用弓箭的蒙面男子,如果不是因为被之前那个偷听的人打伤的缘故,他们可能至今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能隐藏起息,逃过铁玉山和柳随风的捕捉,绝对也是高手。
而且,江湖中人,自古以来对朝廷鹰犬带着一种骨子里的抵触与厌恶。
唐婉儿不仅知道这么有有关朝廷的事,她唐万的假名字,还和当今的正统统治者是同一个姓氏。
这自然,会让所有人带着点点敌意。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为什么要派一个人在暗中监视我们。”铁玉山的语气也有些严肃。
但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唐婉儿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突然又冒了出来,“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蒙面的,应该叫余射笙。”
“余射笙?”所有人都好奇的寻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人,果然又是柳随风。
“你怎么知道?”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唐婉儿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随风,实在不懂柳随风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里写着。”只见柳随风伸出手指指了指。
“那里?”众人顺着柳随风的手指看去,果然在蒙面男子腰间被衣物盖住,只漏出了一点点的证件。
掀开蒙面男子的衣服,只见他腰间挂着一个金色的虎头令牌。
上面,的确是写着“余射笙”几个大字。
“余射笙?难道是那个百步穿杨余射笙?”看到这个名字,铁玉山好像从许久以前的记忆之中想起了什么,好像这个人,是许久以前和他同辈的一号人物。
“金虎令牌?”董青书看着那块令牌,也记得曾经在哪里看过,还想这是大华用来代表武将品阶的东西。
好像那个品阶系统,非常的复杂,什么烽火狼、金钱豹、展翅鹰什么什么的依次上升。
而金虎令牌所代表的震天虎,好像是那一套品阶系统之中最高的一级。
“难道是玄甲军四统领之一?”想到这,董青书说道。
其他人也实在不明白,这种等级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仔细一想想,更是眉头一皱,感到一阵寒意。
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竟被之前那个偷听他们说话的黑衣人一掌给拍飞,昏厥过去。
那这么比较看来,那个偷听他们说话的黑衣人,就更是叫人恐怖了。
“没错,他就是玄甲军四统领之一,百步穿杨余射笙。”
事到如今,唐婉儿也知道没有必要在假装下去,直接一扯脑后束发的带子,把头发放了下来。
“这!你?”众人看到那个所谓的唐万一下子男变女,暴露了真实性别,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不是那个唐万,乃是当今华文帝的女儿,唐婉儿!”
“唐婉儿?公主?”都还没能完全接受唐婉儿突然的性别转换,如今又炸出个公主的身份来,众人更是一脸懵逼。
就连柳随风也一样,以前只知道唐婉儿是一个女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玩的大小姐,可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搞来了一个“公主老婆”,怪不得当时总觉得唐婉儿身上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气质。
只不过还是有点担心,以前有事没事调戏她胸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不过也解决了一直在柳随风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就是唐婉儿明明细胳膊细腿的,个子小小的,连胸都没有,但是却力大无比,一拳打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头牛都不是问题。
如果是唐家华文帝的女儿的话,那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柳随风还在岛上的时候,听他师父说过,现在这个华文帝,当年的军队并没有什么花俏的武艺,但之所以所向披靡,全是因为唐家那套祖传十八代的“力拔山兮气概式”。
虽没有招式,但却可以让修炼者强身健体、力大无穷,虎躯一震便可吓尿众人。
“我是偷跑出来玩的公主,射笙父皇派来保护我的,就这么简单,这回你们明白了吧。”
“唔唔,明白了,明白了,公主大人,之前争夺的时候多扇了你几扇子,还希望你见谅。”
“公主大人,我老公之前也不懂事,控制我多踩了你几脚,还希望你见谅。”戒无生也操纵着他老婆,用腹语说道。
果然,不出唐婉儿所料,自己的公主身份一暴露,之前那些和她勾肩搭背、骂爹骂娘的人,全都诚惶诚恐,态度恭敬无比,像是突然就出现了一道隔阂,相互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完全没有了之前熟络的感觉。
被迫暴露自己身份的唐婉儿,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开心。
但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了那个总是反应异于常人的柳随风。
只希望那个人不要让他失望。
可这次,只见柳随风搓了搓手,贼眉鼠眼一副奸商模样,偷偷凑到了唐婉儿的耳边。
“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当过几天我的老婆,到时候你能不能带我走走后门,偷偷溜到宫里去吃吃那个什么长安八景宴什么的”
“哼!”听到柳随风的话,原本还有些不开心的唐婉儿,突然笑了笑,得意得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现在知道抱大腿求我了?以前水总是吐槽我胸小的来着?现在知道错了?”一副得意的模样。
“什么叫是根本就没有好不好!”看到唐婉儿一副咸鱼翻身的得意模样,柳随风也不再客气。
“什么!根本没有?你找死吗!”
“喂喂喂,堂堂大华公主,在我们这些刁民面前,你注意点形象啊!”
“注意你妹!有种你别跑!”
“来人啊!救命啊!公主打人啊!”
没一会,两人又追打了起来。
原本昏迷过去的余射笙也被两人的追打声给吵醒过来。
“公公主”刚醒来,头脑还有些昏沉的余射笙,便伸出一只手,叫了叫披着长发在满屋子跑跑跳跳的唐婉儿。
这才让追打的柳随风和唐婉儿瞬间握手言和,靠了过去。
“你没事吧?”唐婉儿关切的问道。
“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公主!”但蒙面的余射笙并没有回答,反而直接像请罪一般低下了头,单膝跪在了唐婉儿的面前。
“诶诶诶,我不是没事吗?你快起来。”
两人又扶起来跪下去弄了半天,这才让余射笙站了起来。
唐婉儿也这才能好好问话,“那个黑衣人,是关陇一族的人?”
“不!不是!关陇一族,就算是镇守六军镇的八柱臣,都不可能发现我的气息,那个人,绝对不是关陇一族的人。”
“不是?”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可就弄不明白了。
但更让柳随风等人没想到的是,余射笙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想不明白,甚至是不能理解。
“并且出手的人也不是那个在偷听的黑衣人,而是另有其人,那个拍晕我的人,也明显是不想伤到我,一出手便是不死穴,明显是不想下杀手。”
“竟然还不止一人?”柳随风等人挺到这话,也从背后感到了阵阵凉意。
一掌击晕玄甲军四统领,如此恐怖的人,竟然还不止一人,而是一个人数不明的组织。
“不过虽然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们好像并没有恶意。”
看柳随风的那个人紧张起来,蒙面的余射笙也赶紧说道。
“并没有恶意?”
仔细想想之前的举动,好像的确如此。
如果说真要对他们下手,以一张拍晕玄甲军统领的实力,大可直接出手解决他们。
不必故意冒出个还带着点欣赏语气的“有点意思”,装个逼又从屋顶上故弄玄虚的消失。
毕竟这个偌大的江湖之中,就像柳随风师父说的一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可不知道还有多少隐藏的扫地僧,又有多少不得已装逼的骨傲天,说不定哪天一言不合就双手搓搓,融合异火,丢你一脸佛怒火莲。
每一个低调而又恐怖的个体,都有着自己心中的那一条道。
又或是金盆洗手,厌倦了江湖争斗,又或是背负着什么拯救世界、复兴民族的使命,又或是自我救赎,正在为自己曾犯下的罪孽走在孤独的修罗之路上。
总之,既然那几个实力恐怖的黑衣人并不想惹麻烦,柳随风他们自然也不会一言不合就要打破砂锅拼到底,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有可能那群黑衣人只是碰巧路过,想在这深更半夜里,在望月楼顶上晒晒太阳、谈谈人生,结果一不小心偷听到的。
毕竟那些江湖大侠,总有那一种怪癖,没事就爱往什么屋顶啊、山顶啊那些危险的地方跑,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干干嘴炮,交流交流各自心中的那一条道与大义。
但如果一言不合,相互洗脑失败的话,也会各自炫酷的来一个jj立,然后拔刀拔剑江湖血拼。
“对,如今的燃眉之急,好像也不是这几个恐怖黑衣人的身份,而是跳河女一家的灭门惨案,与那个他爹叫秦无双的禽兽吧?”柳随风说道。
众人也暂时将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与偷听的目的,抛到了脑后,毕竟现在他们想去管,那也是肉包子打狗,以卵击石的愚蠢行为。
“婉儿公主,你知道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吗?”董青书问道,语气和称谓上,明显没有之前唐婉儿还是唐万的时候这么随意。
“当然知道,那人叫秦克,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恶心家伙,曾经我们见过面,就是一个老爸牛逼、仗势欺人的废物,当时我就一拳就打折了他的手。
不过秦无双虽然实力雄厚,但再生育能力上却有一些问题,秦克可是秦家目前唯一的男丁,秦无双可是特别的宠爱,不管秦克犯下再怎么混蛋的事情,都一定会保他的。
当年他被我打折一只手,若不是我低下头道歉,恐怕唐秦两家还要真因此闹翻。”
说到这,唐婉儿脸上明显有些不爽。
“所以,关陇一族的八柱臣,除了六位镇守六军镇以外,还有两位可都是一直随身保护秦克的,再加上关陇一族的大批以命相护的铁面人,要想动秦克的话,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听到大批铁面高手,众人眉头一皱,感觉到此事恐怕难办了。
“铁面人?很厉害吗?”倒是什么都不了解的柳随风问道。
看柳随风不懂,董青书也摇摇扇子,说道:“算不上顶尖,但如果在保护方面的话,绝对是难缠的角色。
铁面人,是关陇一族专门培养的中坚力量。
铁面人的挑选,是从七八岁的小男孩就抓起了,必须在武学上有一定资质,并且一定要有家庭,而且家庭必须生活窘迫、被某些困难逼入了绝境。
这样的小男孩,关陇一族的人才会挑选成为铁面人。
在小男孩成为铁面人的苗子之后,关陇一族立刻会为他被逼入绝境的家人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并且接到北都太原安置好住处,以便将小男孩的家人控制在触手可及的安全范围之内。
但作为条件,那就是被选中的小男孩必须戴上黑铁面具,抹去自己的名字,成为一个只拥有编号的铁面人,终生为关陇一族服务。
多数情况下,出于感恩,被选中的小男孩都会接受,但也有不接受的,之后的结果,便是被关陇一族连人带着接到太原的家人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就连灰也不会剩下。
所以那些铁面人,在忠诚度上,比起武士国那些一言不合就剖腹自尽的武士都要更甚。
不管主人的命令是对是错,就算是对手无寸铁的妇孺痛下杀手,甚至是让他们将自己一刀一刀凌迟处死,他们都会眼睛都不眨一下,挥刀行动。
在他们的脑袋里,只有服从服从服从,早已经变成了关陇一族忠诚的猎犬。
如果真由那些铁面人保护着秦克,在杀光那些铁面人之前,恐怕是别想伤到他一根汗毛了。
他们是绝对会不惜一切,用命为秦克挡刀的。”
“威恩并施?关陇一族这一步棋,可真下得够绝啊。”柳随风听到关于铁面人的事情,也不得不感叹。
“那如今可要怎么办?如果让父皇出面,唐秦两家定要撕破脸皮,恐怕要将整个刚刚安定下来的大华,再次卷入战乱之中。
用江湖方法解决,我们又还可能打不过,况且就算真杀了,他爹也不可能放过我们的,难道你们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女人她隐姓埋名,在关陇一族的追杀下四处逃窜流亡?
呵呵,又或者我们就该坐视不理,让这个可怜的女人醒来继续跳河去?”
唐婉儿作为一个公主,还是第一次因为权势的问题,遇到这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时候。
众人也眉头紧皱,看着仍静静躺着的跳河女子,只怕她会醒来。
可不知道等他醒来时,该和她说些什么。
难道要让他提这个篮子,装着一块腊肉、几个鸡蛋,走得慢脚是血、满怀期待的找到他们,然后就对她说一声他们也无能力为?
众人想想都是开不了口,心中自责无比,只恨自己没有那种天下无敌的实力,能够一巴掌就让那个什么关陇一族全家爆炸。
唐婉儿也慢慢束起了头发,作为大华国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连自己的子民遭遇不公时也无能为力,实在是再也没有颜面站在这里,只觉得自己太废物,只想快点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但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话了,“如果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秦克弄死,制造出他自己意外死亡的假象,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果然,众人看去,说话的人又是柳随风。
但一想想,要做到柳随风说的这样,那是何其困难,在实力可怕的两位八柱臣与大批铁面人的保护下,要想接近都难,更别说杀了他,然后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了。
“这倒是说的容易,那你具体说说要怎么办呢?”蒙面的余射笙也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柳随风。
他在玄甲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一个小小的骑兵当到现在的四统领之一,最烦的就是这种想当然,异想天开的把什么都想得这么简单的年轻人。
但却只见柳随风伸出手一扯,将唐婉儿刚刚束好头发的发带又扯了下来,脸上奸邪的笑了笑,“这次,又要麻烦麻烦公主屈尊,再借我用用了。”
“什么!什么啊!这次你又要对我干什么!我可不要再当你老婆了!”唐婉儿看柳随风一脸坏笑,可有些慌了。
“放肆!婉儿公主岂是你说用就用的!”蒙面的余射笙也眉头一皱,挡住了柳随风。
“去去去,我们两老夫老妻对话,哪轮到你这个派来保护的小跟班说话。”被挡得了柳随风之挥了挥手,示意那个皱眉瞪眼的蒙面忠犬一边凉快去。
“什么!小跟班?我堂堂玄甲军四统领!你竟敢”
“好了好了,射笙,你先给我退下。”
“什么!婉儿公主!为什么就连你也要纵容这等刁民!”蒙面的余射笙可实在没想到,唐婉儿的反应竟是这样。
但看着唐婉儿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乖乖退下。
“好吧,婉儿公主,射笙这就退下。”退下时,还一咬牙,狠狠的瞪了一脸愉快的柳随风一眼。
“要怎么做,快说吧。”解决了两人差点燃起来的摩擦,唐婉儿问道。
只见柳随风慢慢说道,“那个秦克,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既然他喜欢美人,那我们就给她送去,这不就可以穿过层层戒备,接近他了嘛。”
“唔美人”听到美人那两个字,唐婉儿也突然有些羞涩起来,一根手指不好意思得卷了卷自己的头发。
“之后呢?”唐婉儿继续问话的声音也变得小了一点。
“之后啊?那可就要拜托你给他下毒了。”
“下毒?你开什么玩笑!”听到下毒,刚刚退去的余射笙,又不服气的冒了出来。
“能逃得过八柱臣的眼睛?到了他们那一种境界,就是现在最顶级的鹤顶红,都是可以一眼看破,更别说是你那些小小的毒药了,可笑!”
但面对余射笙咄咄逼人的言语,柳随风只笑笑,“谁说鹤顶红是最顶级的毒药了?那种垃圾,我师父都是当老鼠药用的。”
“唔?老鼠药?”听到这话,众人全都一愣,实在想知道,柳随风口中一直提起的那个师傅,究竟是何许世外高人。
“什么?鹤顶红放老鼠药?你就继续接着给我吹!”刚刚不服气,想上来让柳随风难堪的余射笙,更是咬牙切齿。
“那是什么?”唐婉儿也慢慢问道。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种毒药,而是一种一种叫人舍去性命都想要去尝试的一种至鲜美味,名叫河豚。”
“河豚?”
“河里也有猪的吗?”
“这么肥,不会淹死吗?”
众人听到“河豚”这个生物,都不忍望文生义,纷纷说道。
唐婉儿更是在脑中自动脑补出了一条河中,一头左右长着鱼鳃、身上长满鱼鳞的猪在河里游的画面。
想了想又摇摇头,只觉得实在太诡异。
只有董青书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明白知道柳随风口中说的那个“河里的猪”什么什东西。
“难道随风兄所说的河豚,就是那个河鲀tun?”
“对,没错,我说的河豚,就是那个河鲀tun。”
“什么啊!你们两个有病吧?”其他人看着两人河豚来河鲀去,因为同音的关系,根本就不知道那两人在说什么,只觉得两人又要开始装逼双簧的对手戏了。
董青书看一群人听不懂,也咳了咳,清了清嗓,又摇起了扇子慢慢说道,“河鲀,俗称河豚,自古以来生息于大小淡水河中之中,之所以得名河豚,是因为在被捕获出水时,会发出类似猪叫声的唧唧声。
丹徒县志中有云:血藏脂内,脂至肥美,有西施乳之称,食者必不肯弃。
但太平广记又称:鯸鲐鱼文斑如虎,俗云煮之不熟,食者必死。
而嘉靖江阴县志在“鱼之属”中又提到”
“有云你个头!又称你个头!拜托你讲人话啊好不好!大文豪先生!”一群人听着董青书叽里呱啦有一堆引经据典的东西,全都忍不住纷纷骂到,根本就不想在听下去了。
“呃呃呃抱歉抱歉总之就是肉质细嫩、味道鲜美,素有鱼类之王的美称,更有人将河鲀比作美女西施,称之为西施乳!
轻轻咬上一口那洁白幼嫩、入口即化的河豚肉,据说那滋味,简直”
听到这套通俗的说完,一大群人也像是大致明白了一些。
尤其是听到西施乳那三个字!
就算没有什么天花烂醉的夸张形容,都让在场的所有男性的喉结一动,“咕噜”咽了一口口水!
西施!四大美女之首!虽然没人见过那个已经变成骷髅头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
但在后人情节奔放、画风清凉的小说与同人本子的共同渲染下,光光这两个字,就已经能够给每一个成年男性带来无限的遐想。
或是声娇体柔的妹妹型,或是成熟温婉的姐姐型,又或是无路赛傲娇型,总之,每个看过那些小说与同人小本本的人,都会在脑中有那么一个属于自己、陪伴自己从无知小少年成长到邪恶老司机的西子老师。
如今不单单是西施,而是西施乳!
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洁白幼嫩、入口即化
听到这些形容,每个人都像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般,就是想要尝尝看。
一旁的唐婉儿也微微脸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平坦的胸怀,“这种叫人累赘的东西,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
倒是铁小小自信的挺了挺胸。
“但至今,尝试过河豚鲜美的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是能活下来的!”
“呃”听到董青书接下来的话,原本直流口水的众人,这才想起来,这可是用来当做毒药的东西,纷纷神色一变。
“所以,我才要用它来当做这次的毒药。”柳随风也接到。
这时,蒙面的余射笙又跳了出来,“柳随风,你以为以食物的外表,就能得手了?也许你这一介刁民,是不知道朝廷要员在用餐时,都会由属下身先试毒,等候一刻钟,然后亲自食用的吧。
再说了,刚刚吃了婉儿公主的河豚,马上暴毙而亡,这不是明摆着下毒者是谁吗!
我就知道,又是这种自以为是、想当然的计划。”
说完,明显像是报了之前被打脸的仇般,稍稍挽回了几分颜面。
眼中看着柳随风,多了几分胜利者的得意。
“呵。”但柳随风只不屑的一笑,“你当你那颗脑子能想到的东西,我能想不到?”
“我当然是有方法让河豚的毒性延时爆发的。
河豚毒,一种强烈的精神毒素,毒性相当于剧毒氰化物的1250倍,相比之下,你那渣渣鹤顶红,能当老鼠药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以使中毒者神经麻痹、四肢发冷,进而心跳和呼吸停止,与心脏骤停的猝死非常相似。
通过之前的描述,如果我没猜错,秦克一定是一个精力旺盛,整天扎在女人堆里的种马青年。
我之所以特地处理河豚的神经毒素,让毒素的发作延后数日,正式像借他这个糜烂的生活,制造他日夜奋战、过度超劳而心脏骤停、突然猝死的意外死亡假象。
至于如何排除唐婉儿的下毒嫌疑,我也早已想到。”
“什么!”听到柳随风将他所说的漏洞与不足都一一反驳回来,余射笙实在是无话可说,不得不服,再不爽,也只能默默自己憋着。
毕竟能做到玄甲军四统领这种等级的将领,也不可能会犯这种意气用事的低级错误。
要知道在战场上,身为将领,有时候自己的一个错误,就有可能让忠心追随自己的部下全进覆没、命丧黄泉。
能有最优战略,当然不会因为被自己的情绪而左右了自己的头脑,硬要抬杠。
但他实在没想到,柳随风这个在他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刁民,竟早已经将整个下毒的计划流程,想得这么的清楚。
“那要怎么排除婉儿公主的嫌疑呢?”蒙面的余射笙主动问道,语气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毕竟在他看来,能够保护唐婉儿的安全,并且避免下毒露陷,让唐家与秦家决裂而发生战争,这才是最重要。
“那就是让她也一起尝尝那至鲜的美味。”
“什么!这不是让婉儿公主一起陪葬吗!在玩我吗!”余射笙听到柳随风那漫不经心的回答,就像不在乎唐婉儿的生死一般,实在忍无可忍,一下就揪住了柳随风的衣襟。
另一只手也紧紧一抓拳头,使劲了全力,狠狠朝柳随风的脸上打去。
但才挥到一半,却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拳头。
“可以,吃就吃。”只见拉住他手的唐婉儿,认真的说道。
“什么!婉儿公主!这怎么可以!我知道这个被灭门的女人很惨,但即便再怎么惨,您贵为公主”
“够了!公主什么的!我才不想当!这几个月外出闯荡以来,我只知道,人有高下之别,但绝无贵贱之分,每个人都应当享有他生而为人的权利,但也必须履行与他权利相对称的义务。
如果说我真的贵为公主,那父皇治下的子民遭遇不公,我就必须站出来。”
“可婉儿公主!这”余射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反正就是不行!”
看着蒙面的余射笙劝得都快要给唐婉儿跪下了,而固执的唐婉儿又一副要英勇就义的忠烈模样,柳随风只笑了笑,默默地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又对这个贫乳的唐婉儿,多了几分好感。
但还是不忍打断两人的拉扯,“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下,谁说吃了河豚就必须死了?”
“唔?不用死?”众人看向柳随风。
“那当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我怎么舍得我们大华这么一个爱民如子的公主就这样和一个人渣同归于尽,当然肯定是有解毒的方法的啦。
唐婉儿,以后我还要你好好当你的公主的。
余射笙,你以后也要好好保护我老婆啊。
还有铁玉山前辈,这种杀人灭口的事,你这拖家带口的就不要卷进来了,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解决便好。
这事你们等着就好,那位会制作解药的前辈,可不太喜欢外人打扰,我一个人去去就回。”
说完,柳随风就一个人走出望月楼,消失在了夜色中。
但在如释重负的众人中,董青书却皱了皱眉头。
“能够延后河豚毒素爆发的时间?解除河豚神经毒素的威胁?这怎么可能。”
但纠结了一会,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这才将已经到达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只收起扇子转身看向了柳随风消失的方向,就像遇到柳随风第一次见面那时一般,拱了拱手,理解的小声说道,“随风兄,祝你好运。”
“怎么?”一旁的唐万也注意到了董青书的小动作。
“没,没什么,只是河豚不太好弄,祝他好运罢了,好了,婉儿公主,先回房休息休息吧,估计随风兄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这么快。”董青书答道。
“以后不许再叫我公主,也不许再叫我唐婉儿,叫我唐万!不然诛你九族!”
说罢,唐婉儿也回房休息去了,完全不知道,也许今晚,有可能是她最后一面见到活着的柳随风了。
“大人,那小子,不会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送死吧?”
夜色中,五个黑衣人看着远处独自行走的柳随风,其中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看来,应该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到。
“小青,面对两位八柱臣与铁面人,你一个人的话,没有问吧?”苍老的声音继续说着。
“如果对手只有两位八柱臣与铁面人的话,我一个人应该不会浪费多少时间。”一个女声应道。
“很好,去吧,如果他一个人解决不了,你就出手帮帮他。”
“明白!”黑衣女人应道,又看了看远处的柳随风,紫黑色的嘴唇微微一动,笑了笑,便如鬼魂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大人,那小子不是也找不到他的师父吗?为什么还要帮那小子?直接让他死了,引他师父出来替他报仇不更好?”黑衣女人离去后,粗犷的声音再次问道。
“他师父吗?那老鬼,我知道的,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绝不可能抛下那小子自己消失的,这么久没回去,估计多半是死了。”
“死了?难道除了大人,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人能杀了那老鬼?”
“据我说知,是没有,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老鬼不是死了,就是被什么人给缠住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天都不能现身的话,就只能用他的徒弟来代替了。
况且,如果这事情闹大了,关陇一族真和长安唐家打起来,不也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还有,他这徒弟还算有趣,我也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毕竟我们真武会,要做的只是拉开那一个时代的序幕罢了,接下来的,可还要交给这些年轻人啊。
走吧,烈阳,可别忘了,天竺圣手还等着你的拜访。”
“是!大人!”声音粗犷的黑衣人恭敬无比的低下头应道,便“嗖”的一下消失了。
第二日,夜晚。
出乎几个黑衣人的预料,柳随风并没有向他们预想的那样,一个人去找秦克替跳河女子报仇。
而是来到了一个名叫无定坊的酒坊旁,手里真的提着一个桶,装着几只唧唧直叫、圆鼓鼓的河豚。
“好可爱”在暗处一直跟住柳随风的黑衣女子看着那几只河豚,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
紫黑色的嘴唇又微微一动,笑了起来。
“嗖!”
这时,几个黑影又落在了黑衣女子的身边,只不过人数,比起昨天少了一个。
“大人,烈阳呢?”黑衣女子问道。
“埋了。”苍老的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昨夜那个粗犷的声音,也消失了。
“怎么?太无情了?”苍老的声音又问道。
但只见黑衣女子紫黑色的嘴唇又一动,两个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又笑了起来,“大人,并没有,既然那个蠢大个如此无能,死了也罢,我们真武会不需要这种废物。”
“呵呵。”黑衣老者欣慰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小青,有如此觉悟就好,不枉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栽培。”
“谢大人夸奖,那天竺圣手呢?”
黑衣老者只笑笑,没有回答。
反而是一旁另一个脸庞有些消瘦的尖下巴少年掏出了一本东西。
黑衣女子转头看去,只见默默不语的少年手中的那本东西,像是某类手记或是日记的东西,封面上,全都沾满了暗红色的斑斑血迹。
“当年陪伴天竺圣手至今的西游手记吗?”
看到这本沾满鲜血的手记,黑衣女子也大概知道了天竺圣手的选择与下场。
倒是黑衣老者看着远处的柳随风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一样去与秦克血拼,感到了几分好奇。
“小青,这小子这一整天干了什么?”
“禀大人,他昨晚离开后,优哉游哉的去吃了一顿夜宵,然后让人弄来了几只河豚,就呼呼大睡过去了,一觉睡到了现在,这才刚刚睡醒,就来到这无定坊了。”
“呵,这小子,有点意思。”完全猜不到柳随风想要干什么的黑衣老者笑了笑,继续问道,“小青,你对毒理还算有些研究,这河豚毒,你能解开否?”
“大人,恕小青无能,并不能解。”
“呵呵,有趣。”听到黑衣女子的回答,黑衣老者又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自嘲道:“无面老鬼,看来在吃这样方面,老夫还真不如你啊,连这等毒物也不放过。”
无定坊旁的柳随风,正提着桶,背靠着一棵树,看着一大群参与无定坊美酒争夺的食客在厮打着,并没有参加,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乱战过后,脑袋闪闪发光的鬼脚和尚,终于凭借风骚的走位与猥琐的意识,站上了优胜者的位置,赢得了此次酒品“七步倒”的争夺。
从一个老瞎子酿酒师手上接过一个精致的玉壶,一掀开盖子,便在众人的嫉妒痛恨的眼神与骂爹骂娘的声音中痛快的大口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看着台下那群落败的丧家犬哈哈大笑。
但没得意两下,却又双脸一红,因高度酒精中毒而醉倒,在众人的“一路走好”的祝福声中被抬去了医馆。
看到这一幕,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柳随风,也无奈的一拍脑门,“大哥,平时吃的大快朵颐也就算了,无定坊的七步倒,你也这样灌,那不是自己作死吗?”
但看着食客们欢乐无比的慢慢散去,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柳随风,心情也稍稍轻松了一点。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食客们终于完全离去,无定坊的伙计们打扫着场地,准备收摊打烊。
但就在这时,柳随风却提着几只唧唧直叫的河豚走了进去。
“这位客官,今天我们已经打烊了,如果想喝酒,明天再来吧。”正在打算盘结算今天收入的掌柜看柳随风走入,客气的说道。
“不,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有一些事,想来找你们的酿酒师谈谈。”
听到这,掌柜又更加客气了一点,“原来是想要来洽谈商业合作的吗?失礼了,失礼了,我是他的儿子,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谈也可以。”
可真么想到柳随风穿的普普通通的,还是什么潜力商业合作伙伴。
“也不是。”但刚想好好接待柳随风,让人去把他老爸找出来,柳随风却突然说道。
“那是?”这回掌柜可听糊涂了。
“我只是想麻烦你父亲帮我酿一坛酒。”
“酿酒?哦哦哦,原来是定制特供酒大客户。”听到这,掌柜又搓了搓手,可没想到柳随风是这种定制大客户。
需要这种订单的人,一般不是各地大贵族,就是朝廷的人,不差钱不说,能把自己的酒打入这些阶层,那可是整个品牌档次都会有质的飞越。
掌柜更是恭敬无比,眨眼之间,又给柳随风斟了一杯他藏了几年都没舍得泡的龙井。
两个面容姣好的小丫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柳随风的身上,也在嘘寒问暖的在给柳随风捶着背,捏着肩膀。
“呃”事情的发展突然变成这样,柳随风自己也没料到。
但喝了一口茶,又享受了一下两个小丫鬟的小手按摩,感觉还挺不错。
“所以,这位客官,您需要什么样的酒呢?”掌柜看伺候好了柳随风,这才问道。
却只见柳随风微微笑了笑,说出了那四个字。
“醉生梦死?”
听到这四个字,原本点头哈腰的掌柜突然神色一变,抄起算盘就直接架在了柳随风的脖子上。
身后那两个原本嘘寒问暖,替柳随风捶背按摩的小丫鬟也突然将头上的发簪一拔,在头发还没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就已经用尖利无比的发簪尾部顶在了柳随风的后脑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
但面对掌柜的质问,柳随风仍旧和之前一样,脸上毫无波澜,悠悠的在脖子被算盘架住,后脑被发簪顶着的情况下,又喝了一口茶,什么也没有说。
一个瞎眼的老头,也慢慢从一旁走了出来。
“老夫早已退隐江湖多年,你找老夫,究竟有何贵干?”
“我吗?不过是碰巧途经此地,替我师父问候问候你老人家罢了。”
“你师父?”瞎眼老头听了柳随风的话,有些意外。
毕竟当年和他一辈的那些侠客,早已经和他一样,纷纷隐退江湖,各自过着自己的小生活,相互之间不再联系。
大多数不是被仇家寻仇弄死了,就是已经老死了,能像他这样还活着的人,实在不多。
“敢问你师父何许人也?”
“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不过从小时候他给我的光荣事迹来说,他称号倒是有点多。
年轻时朋友圈流行玩易容术的时候,江湖人称变相怪杰。
之后成熟了一点,追逐音乐梦想去了,又变成西门吹箫。
后来长大了,终于抛开那些幼稚的行为,稍微成熟了一点,就整天那一根小树枝去抽人,沉迷了。
最后在光明顶围剿焚魂殿的时候,这才一剑重创了四大门派掌门与各路豪强,让他在隐退江湖之前得到了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称号折枝剑客。”
“啊!原来是那个假不正经的无相小鬼!当年第一次见面就扮成个伪娘来逗老夫玩!差点没把老夫给掰弯,可真是妖孽啊!”听到柳随风的话,瞎眼老头言语之抑制不住的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激动。
“”听到瞎眼老头的话,掌柜和两个小丫鬟一时间有些尴尬。
“咳咳。”瞎眼老头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也咳了咳,又向掌柜和两个小丫鬟招了招手,“你们先退下吧,让我和他单独谈谈,不必担心。”
掌柜和两个小丫鬟这才放下了算盘与发簪,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你师父这些年可还好?”一看三人退了出去,瞎眼老头关心的问道。
“呃,还不错吧,每年大部分时间都易容成不同的身份,在外游玩,到处吃喝玩乐。”
“会易容术就是好啊,哪像我们这些老家伙,唉,三天两头就怕以前那些仇家找上门来的。”
瞎眼老头叹了一口气。
“刚刚那事你也别在意啊,毕竟想我们这种老江湖,耿直得很,年轻时没少招惹人,一不小心可就要被仇家找上门来了,可不像现在的人这么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年纪轻轻就已经圆滑的很,在江湖中如鱼得水了。”
柳随风也没怎么介意刚刚差点就被三人干掉的事情,倒是很理解的说道:“这也正常的嘛,还在岛上时,就常听我师父说,前辈您以前整天烂醉如泥,到处乱发酒疯。
一下子又跑到别人圣泉教的圣池里撒尿,让别人喝了好几天。
一下子又跑到别人峨眉派去偷师太内衣。
特别是有一次喝醉了,还把别人慈悲寺的转世金蝉子抓来灌了几葫芦酒,让人家整个门派六根清净的崛起希望,就这样堕入了酒池肉林的魔道。
我师父说前辈您能活过三十岁,就已经是一个神迹了。”
“”被柳随风一下子把以前结仇的原因一一列举出来,瞎眼老头也有一些尴尬。
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当时年少轻狂不懂事,今天就不提这个了,你师父那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师父吗?”柳随风突然变得有些低落,“失踪了,我此次出岛,正是要来寻找他的。”
“失踪了?”听到柳随风的话,瞎眼老头也神色一凝。
以前他和几个老江湖提携柳随风师父的时候,他可清楚的知道,那个人非常重信义,绝不可能不辞而别。
如果真的失踪了,恐怕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看着柳随风的表情,瞎眼老头也知道问道了不该问的事情,也不再多聊,直接切入了正题。
“说吧,这次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当年虽然那小子是晚辈,但好歹也救过老夫一命,也算我欠他一个人情,既然你作为他的徒弟,如今能帮上忙,把这个人情还上,就算活出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推辞的。”
“那还先在这先多谢前辈了,既然前辈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就不必麻烦前辈再出山了,晚辈的事情,就交给晚辈自己去解决就好,此次前来,只想让前辈在酿一点东西罢了,不知可否?”柳随风还是又铺垫了一下,毕竟那东西,就连他的师父都是谨慎无比,不敢轻易使用的。
“说吧。”
“好吧,前辈,你曾经的称号是醉生梦死吧?”
听到这里,被称作醉生梦死的瞎眼老头,也好像明白了柳随风到底想要他酿制的是什么。
“既然这样,就请求您再替我酿制一坛醉生梦死!”
“这!”即便瞎眼老头早已经预感到了柳随风的请求,但在听到那个造成当年一系列惨剧开端的四个字时,还是有些犹豫,可不想柳随风在重蹈覆辙,走上他们那几个老江湖反目成仇的老路。
“前辈,您不是说为了还上那个人情,就算豁出老命都不会推辞的吗?”柳随风看瞎眼老头犹豫,微微笑着说道。
“你小子!好算计啊!不愧是那个无面小鬼的徒弟,果然都是一副德行!”被柳随风套路了一波,瞎眼老头可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
“好吧,看来我这次真的是瞎了眼了,找了你的道。”犹豫了一会,瞎眼老头也只能无奈的妥协。
但却突然板着脸,语气认真严肃无比,“但在那之前,我必须知道你的用途,不然,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的,因为那东西,实在太危险!”
“好,我告诉你”
经过柳随风一阵述说后,瞎眼老头也气得一拍桌子,“光天化日之下强女干妇女!还杀人全家!官府不敢管就算了,那废物皇帝老儿都不敢管?这还有没有王法!
若换做我年轻时那会,那个黑炭包公还在,直接抄着那把上斩昏君下斩谗臣的宝剑,代表月亮一刀剁了不就完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现在这世道!唉!可真是气死人!”
骂了一通过后,瞎眼老头也不再犹豫,“酿就酿!不过酿制那醉生梦死可没这么快,只怕等我酿好,那个人渣秦克都跑回太原去了。
况且我也答应过那个人,今生不会再酿,又怎么能失信。”
“啊?你能不能早点说啊!”绕了半天的柳随风,听到这话,直接炸了。
“诶诶诶,年轻人,可不急躁,听我说完。”看柳随风一副要掀桌子的模样,瞎眼老头赶紧压了压桌子。
“虽然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在酿,但当年剩下来那半葫芦醉生梦死,我舍不得倒掉,可偷偷藏起来了,这可不算失信于人吧?”
“我去,前辈你早说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要控制不住我的麒麟臂,残害瞎眼老年同志了。”柳随风也平静了许多。
“剩下那半葫芦酒,我挂在门外招牌上了,那个酒葫芦里就是,你自己去取就是。”
“哦哦,多谢前辈,放那里,前辈您就不怕被人偷掉吗?”柳随风一边走向门外,一边说道。
只见瞎眼老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双手一背,放到了身后,语重心长的慢慢说道,“年轻人,古语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当我再替你师父给你再上一课吧。”
“安全你妹啊!酒葫芦呢?”但却只听到走出门外的柳随风大骂出来。
只见门外,就只剩下一条随风摇曳的绳子了,绳子上挂的酒葫芦,早就已经掉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瞎眼老头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伸出手往挂酒葫芦的地方摸了摸,才“雾草!雾草!”的叫了起来,这回可品尝到了装逼的惨痛代价。
但还好柳随风在附近找了找,找到了掉落滚到了一旁草丛中的酒葫芦,这才没让已经在梁上拉好白绳的瞎眼老头内疚得悬梁自尽。
“咳咳。”看酒葫芦没丢,瞎眼老头也咳了咳,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了,这是我对你的一个小小的考验,既然你找到了,那就去吧,但一定要记得,这东西很危险,一定不能乱用!”
“”柳随风无语,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有,这酒的使用方法,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
柳随风应了一声,便打开了酒葫芦的盖子,指甲在手指上轻轻划出一倒下口,把一滴血滴了进去。
“看”到柳随风的动作,瞎眼老头这才安心下来。
不过“看”着柳随风左手酒葫芦、右手一桶河豚的背影慢慢离去,瞎眼老头还是忍不住默默叹道,“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可怜人,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果然吗?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但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瞎眼老头的身后。
其中的黑衣老者也接着说道,“对啊,为了一个可怜女人,而不惜招惹只手遮天的关陇一族,这和当年他师父为了一个小婴儿,而在光明顶上反手重创各大掌门豪侠的那一剑,还真是出奇的相似啊。”
“什么人!”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瞎眼老头背脊一凉,转身“看”向几个黑衣人。
但只见其中一个黑衣女人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动着紫黑色的嘴唇慢慢说道,“还记得当年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啊!”
提着酒葫芦和河豚走出大老远的柳随风,突然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但回头看了看无定坊的方向,却仍能看到通明的灯火,只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那瞎眼老头,可是比他师父还要高上一个辈分的老怪物。
所以就没怎么在意,在夜色中离去,准备办正事去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灯火仍旧通明的无定坊中,原本看着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瞎眼老头以为是他当年的仇家终于找上门来了,活了这么多年,终究难逃一劫。
死到临头时,也都已经看开了一切,准备用他这条半死不死的老命,去还当年混江湖那迟早要还的债了。
但却只看见一闪出现在他身后的那个黑衣女人,并没有动手了结他的性命。
反倒是几个黑衣人中,其中那个看似几人首领的黑衣老头,突然双指一戳,戳向了他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的戳眼自残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前辈,当年晚辈太年轻,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武学,也分不清阴险与狡猾,利用小青这一个小女童的身份,与您的恻隐之心,毒瞎了你双眼,如今,当是给您赔罪了!”
黑衣老头说罢,手上又突然一用力,将双指戳得更深了。
听着黑衣老头自残的痛苦呻吟,与沿着双指滴下,落在地面滴滴答答的滴血声,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赔罪,即便是当年刀口舔血的瞎眼老头,也都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
瞎眼老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女子,又回忆起黑衣女子刚刚“还记得当年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那一句话,似乎想起来他当年被毒瞎双眼那一幕。
“至于小青,当年是我指使的。”已经戳瞎自己双眼的黑衣老头,用一块黑布包住了他血流不止的双眼,正在那用另一块黑布擦拭着脸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但已经失去双眼的黑衣老者,却如瞎眼老头一般,似乎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瞎眼老头回头“看”黑衣女子的动作。
“这些年来,作为赔罪,我也让小青替你把你那些曾经的仇家,全都一一铲除了,还希望前辈您能原谅她,不再追究,毕竟当年他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再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吧。”
“原来是这样吗”瞎眼老头听着黑衣老者的话,也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安安稳稳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仇家找上门来报仇,原来并不是他藏得太深、运气太好,而是有人在已经在他和他仇家接触之前,就已经替他铲除掉了。
但一“看”那个被称作小青的黑衣女子,却还是感觉到一阵恐怖。
当年,瞎眼老头招惹的那些仇家,可没一个是好惹,不然他也不必退隐江湖,躲起来了。
但现在,黑衣女子却将他自己都无法解决的仇家,全都给干干净净的铲除了,可想而知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更何况,现在黑衣女子才是如此年轻,将来的武学成就,瞎眼老头想想便觉得恐怖。
“好吧,我原谅她,但你们这次来,不会会是专程来给我赔罪的吧?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竟然你替老夫铲除了所有的仇家,有什么老夫能够办到,也绝不会推辞的。”瞎眼老头又转回头“看”想黑衣老者。
只以为又是什么像柳随风一样,是有求于他的人。
“呵,晚辈此次前来,的确有一事相求。”听到瞎眼老头的话,黑衣老者笑了笑,“那就是想借前辈人头一用!”
话锋突变,黑衣老者也“嗖”的一下飞出,杀意腾腾,直朝瞎眼老头。
“什么!”完全没意料是这个结果的瞎眼老头也一愣。
但行走江湖多年的条件反射,也让明白来意的他很快反应过来,也“砰”的脚下一蹬地,迎着直面而来的黑衣老者反冲而去,“要想取老夫的人头,你还嫩了点!再回去练个十年吧!”
“嘭!”
两人两掌对撞,相互碰撞的劲气猛然爆发冲开,将无定坊之内的桌椅全都掀飞出去,高挂照明的灯笼,也剧烈的左右摇晃起来。
“你的手!为什么会这样!”但就在两人对掌,相互角力之时,瞎眼老头却背脊一凉,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他只记得当年他们两相遇时,他是长辈,而黑衣老者是比他小上足足一个辈分的晚辈。
两人的年龄至少差了二十多岁。
但现在,从对掌角力的接触中,瞎眼老头却只对上了一只比他还要苍老的手掌,苍老得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般,至少要比他还要老上十岁。
“呵。”看着与他对掌角力之中的瞎眼老头惊讶,黑衣老者只笑了笑。
手上对轰的掌劲也突然在一瞬间“嘭!”的一下爆发,增大了数倍不止。
直接将原本还能和他抗衡的瞎眼老头一掌轰飞出去,口中鲜血一喷,倒在了地上。
“让我回去再练个十年?前辈,实在不好意思,晚辈可已经提前多练了一个三十年。”
午夜,柳随风回到望月楼,足足等了一整天,脖子都等长了的一大群人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这么久。”
“这么久不回来,还以为你一个人跑路了。”
“我可都派射笙去和秦克约好明天见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可就麻烦了。”
倒是董青书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柳随风没有一个人去与秦克一伙人血拼,而是真的弄来了几只唧唧直叫的河豚,还多了一个酒葫芦。
“难道河豚毒真的有解?”
虽然董青书还是将信将疑,但看着柳随风能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回来,董青书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董青书只怕柳随风一个人去,不是当场被乱刀砍死了,就是得手之后沦为亡命之徒,四处跑路逃窜了。
现在真能按柳随风的下毒计划实行,那可是最好不过的。
“约好明天了?具体什么时候?”柳随风放下了水桶,问道。
“晚上唔?怎么,这个时间不好吗?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才刚刚回答的唐婉儿,却发现柳随风神色有些奇怪的在盯着她看。
但她又看了看自己,才想起来她为了明天要去与秦克赴约,今天已经提前放下了头发,穿上了裙子,稍稍打扮了一下,变回了女儿身。
一想起当时柳随风在她第一次放下头发时看到的模样,又想起了之前柳随风说他是美人,现在还被柳随风的双眼毫不掩饰的盯着,还是盯着她的胸部。
唐婉儿突然羞涩起来,没想到自己偷偷垫了垫胸,效果如此立竿见影。
双手也在胸前欲盖弥彰的挡了挡,只想让其他人也注意到自己今天的神奇变化。
嘴上也小声傲娇道,“这样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胸看,人家会很困扰的。”
“唔?胸?”
众人听到唐婉儿的话,也都纷纷看去。
只见唐婉儿故意遮挡的双手后,的确是稍稍有了一点起伏。
但却只见柳随风好不尴尬的说道,“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你这胸?怎么突然又有了?原来不是平平坦坦的吗?该不会是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吧?两个小馒头?虽然有点糟蹋粮食,不过现在有点起伏,的确比之前有了一点女人味。”
“柳!随!风!”被柳随风当众戳穿垫胸的事,原来一脸羞涩的唐婉儿,也狠狠一咬牙,直接如老妈要抽儿子一般,一字一顿的叫出了柳随风的全名。
“轰!”一击唐婉儿有史以来从未使出过的重拳,也瞬间爆发出来,强大的威力,将整座望月楼都震荡得撼动起来。
柳随风曾听他的师父说过,长大,有时候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
就像突然看到自己父母头上多了一根银丝,才知道他们真的老了,是该亲自上阵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了。
就像心比天高新人初入江湖,睡了几个月猪圈、啃了几个月土,这才知道觅食不易,抛下了大侠梦,老老实实去工作了。
如今,在贫乳的愤怒所支配的恐惧下,原本耿直的柳随风,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已经长大了。
看透了这一切。
知道了原来有时候,即便是你知我知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也是不能说的。
没的,你必须说成有的,平的,你必须说成挺的。
但你沉默不说也罢,可如果说出这背后一切的真相,你将会后悔的!
“听说,你怀疑本公主的胸是垫的?”
“没,经过我刚刚的仔细深刻的反省反思,我深刻认识到到了自己的错误,婉儿公主的胸,并不是假的。”鼻青脸肿的柳随风,正一本正经的睁着熊猫眼说瞎话。
“哦?那你之前的误会,又是怎么回事啊?”唐婉儿看柳随风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像一个女皇般,高冷的翘了翘腿,微微挑起了下巴。
“经过我刚刚仔细的分析与研究,之所以让我产生婉儿公主之前没有胸,如今突然有胸的原因,正是服装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
“据我说知,之前婉儿公主女扮男装所穿的衣服是男装,在设计上男装讲究的是阳刚、大气,比较宽松,所以这才将婉儿公主惊为天人的完美身材给遮盖住了!
但如今,婉儿公主再度穿回了展现柔美、刻画女性玲珑线条的女装,设计修身紧收,这一前一后在服装上的巨大反差,当人会使得婉儿公主惊为天人的完美身材更加突出。
以至于突破了次元壁与宇宙法则的束缚,进入了魔幻现实主义的玄学审美境界。
所以才会使得我沉迷其中、产生幻觉,产生了婉儿公主的胸是垫的,不是真的这种荒谬毫无逻辑、脱离唯物主义客观现实的想法。
所以,请婉儿公主再给我一个机会!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还有,这是我刚刚完成论男女服装对胸部大小影响白皮书、咏婉儿公主身材惊为天人之歌和婉儿公主身材好棒棒宣言等一些列诸多重大科研成果以及优秀文化作品!”
下巴微挑、眼神睥睨的唐婉儿伸手接过柳随风双手呈上的一大堆文献,翻开随意看了看。
嘴里满意的“嗯嗯嗯”的点了点头,这才将那一大堆文献放到了一旁,向一旁的董青书、余射笙等大臣问道,“本公主的身材?可真如柳随风所说,惊为天人?”
“那是当然!”董青书一马当先,率先走出一步,把手中的扇子当做了大臣手上拿来打小抄的朝板,“岂止是惊为天人,就连体内看不见的内脏器官,都与人西方黄道十二宫的十二星座一一对应,代表了整个宇宙的大和谐!
身与腿的比例,更是达到了06181的黄金分割比例!
就如那些有幸与婉儿公主身腿比相同的一切伟大艺术品般,就如充满残缺美断臂的维纳斯!就如那带着蜜汁微笑的蒙娜丽莎!就如那被法兰西人民称作铁娘子的埃菲尔铁塔般!
高雅美丽!神秘祥和!英明神武!
婉儿公主惊为天人的完美身材,简直就是天降神迹!”
“喔呵呵呵”听着柳随风和董青书两人扯了一大顿乱七八糟来赞美她的身材,虽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唐婉儿还是一手淑女的沿着嘴巴,满足的发出了一声标准的女王三段式笑声。
“好了,这次本公主就放过你一次吧,但要记住,下次可不要再犯了哦。”
“谢婉儿公主!”
“行了,退下去准备明天的河豚吧,可别忘了正事。”
“是!婉儿公主!”
在成功解决了“真假太平公主”事件过后,柳随风也开始了对河豚毒素的处理。
“唧唧唧!唧唧唧!”
柳随风二话不说,抄起锅铲“啪啪”两下,就吧两只圆鼓鼓的河豚白眼一翻,口吐泡沫,丢进了锅里。
“余射笙!命你为加水左将军!加水!”柳随风眼神认真的喊道,接到命令的余射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猜不敢怠慢的余射笙赶紧往锅里加了几瓢水。
“铁玉山前辈!任命你为五香油右将军!麻烦另起炉灶,小火起锅,加入油、八角、花椒、香叶放入,翻炒至棕黄色!”
“戒无生!特封你为待炒特别行动小组!再起一锅,控制火温热油待命!”
“还有你!董青书!封你为本座暴风护法!来我身边给我扇风!到处生火起锅,怪热的。”
看着柳随风一脸认真在发号施令,指挥得一群人在望月楼里忙得团团转,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主帅模样,唐婉儿不禁有些想笑。
“大功告成!”
随着柳随风轻轻松松、气势非凡的最后一句话。
之前像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的众人,也纷纷“呼呼”的喘着大气。
唐婉儿也走到了那个盖着锅盖的大锅前,只想看看,经过一系列精密高操作处理的两只河豚,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神奇变化。
之前忙得累死累活的人,更是擦了擦头上的汗,只想看看他们辛勤劳动的成果。
“哗”
随着柳随风揭开锅盖,一阵鲜香的白气冒起,众人都惊呆了。
“什么!”
只见锅中,一只颜色清淡的清蒸河豚和一只色泽鲜艳的红烧河豚,被柳随风简单粗暴的摆在了一起。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就是我刚刚独创的阴阳河豚宴!”柳随风看着众人已经被锅中的菜式惊呆,一搓鼻子,得意无比的说道。
“阴阳你个鬼啊!”
“不就是把两只河豚煮了,然后再摆在一起吗!”
“说好的无毒处理呢!”
“我们指挥得累死累活,你就给我弄出这玩意?”
听到众人骂声阵阵,柳随风双手压了压,示意激动的众人稍安勿躁,“别急别急,无毒处理我是不知道怎么弄了,但是我有这东西。”
说着,柳随风将那个酒葫芦里的酒一一倒进了一个又一个小被子里。
“这东西?”众人看着从酒葫芦里倒出来清冽如水的物体,纷纷好奇地问道。
“这个吗,西昆仑的瑶池水,喝了它就可以百毒不侵,就连这河豚毒,也不例外。”
“哦,原来是这样。”
但众人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奇怪,“那你直接给我们喝这东西不就好了,还让我们忙来忙去做什么?”
只见柳随风拿起了自己装满“瑶池水”的小酒杯,眼神突然变得认真严肃,“实话说,我这个下毒计划,我并不是很有把握,因为这其中的变数太多。
所以极有可能会失败。
如果下毒暴露,或是失败,关陇一族的人,是必定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的。
恐怕到时候我们全要各自跑路,亡命天涯。
所以在这之前,我还想和大家再吃上这有可能是诀别之前的最后一餐。
这些天来,虽然相识不久,但多多少少有几分交情,我可不想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与大家再见了。”
听到柳随风的话,众人也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所做之事,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女人,不惜断送自己的前程,惹上杀身之祸。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笔交易并不那么划算,甚至有点愚蠢。
但在他们看来,这却是天经地义,因为他们不仅是凭本事争夺美食的食客,本质上,更是一个侠客,遵从着古老而神圣的侠义之道的教条与信仰。
天道不公?老天无眼?
那就只能遵从自己内心的哪一条侠义之道,替天行道!
“好!”众人也在柳随风的鼓动下纷纷拿起了装着“瑶池水”的小酒杯。
“那我们就以水代酒!干了!”柳随风一声吼。
“干了!”众人也跟着一声吼,“咕噜”一下就将小酒杯中的“瑶池水”给喝了下去。
但才刚刚喝下,那所谓的瑶池水刚刚接触到他们的喉咙,他们却突然神色一变,意识到他们被骗了。
“这是酒!”
说罢,一个两个便噗通噗通醉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唯独没喝下的柳随风,拿着手中的那一小杯醉生梦死,走入了跳河女子所在的房间。
此时,跳河女子仍未醒过来,即使昏迷中,双手也紧紧的抱住了那一条破破烂烂的红裙。
“滴入什么人的血液,在酒醒的时候,就会忘掉有关那个人的所有记忆吗?”柳随风走到跳河女子床边,自言自语说着,轻轻划破了跳河女子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了小酒杯的醉生梦死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滴入自己的血,或许就能忘掉一切吧。”
再将那一小杯醉生梦死灌入昏迷的跳河女子口中,柳随风便提着那酒葫芦中剩下的醉生梦死,一个人慢慢离去了。
但刚走出望月楼的大门,想要关门,却还是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醉倒在地上的唐婉儿。
看了一会,又微微笑了笑,这才关上了望月楼的门,消失在夜色中了。
“绕了半天,原来如此,那老鬼的徒弟,果然有点意思。”暗处,已经失去双眼的黑衣老者看着柳随风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了柳随风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旁紫黑色嘴唇的小青,也看着柳随风小声喃喃道,“不想让其他人卷入,不想让别人去为他报仇,所以才要一个人去面对吗?”
说着说着,紫黑色的嘴唇又微微一动,笑了起来。
“轰隆!”
雷电轰鸣,漆黑的天空闪出一道电光。
“滴答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点也慢慢落下。
“要下雨了?”
柳随风伸出手探了探雨点的大便一手拿过岸边一个夜钓船夫头上的斗笠,“借我一下。”
“诶诶诶,这可是我的,就要下雨了唔”
被突然拿去斗笠的船夫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柳随风掏出一大把银子塞住了嘴巴。
“啊呸!啊呸你这是在干什么?”
双眼放光的船夫才刚刚把嘴里的碎银子吐出来,喜笑颜开的数着时,却又看见柳随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个酒葫芦,将里面清冽如水的不明液体倒入了河中。
“来,洗个脸。”
“洗个脸?唔”船夫才犹豫到一半,又被柳随风一把银子塞住了嘴,还算手穿上了放在一旁的蓑衣。
“啊呸!啊呸!”船夫又吐了半天,“我说这位大爷,给钱你就给钱,能不老是往别人嘴里塞吗唔唔唔!别别别,我这就给你去洗脸还不行吗!”
看着柳随风又掏出一把银子,船夫不再多话,赶紧跑到河边去蹲下,双手捧起一捧水,在脸上“啪啪”了两下。
“这河水,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酒?”
但下一秒,船夫只感觉脑袋微微一抽,像是忘记了什么。
“诶?我刚刚不是在钓鱼的吗?怎么突然跑这洗脸来了?”
又摸摸自己口袋,只见装满了一大堆银两,两个口袋都被那些银两的重量给拉扯得向下垂去。
“雾草!雾草!哪来的这么多钱,难道是新年锦鲤大王显灵了?”
又看看柳随风在雨中慢慢离去的背影,船夫也挠挠头,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滴答!滴答!答答答答”
“雾草!下大雨了!”看着落下的雨点渐密渐急,船夫也双手托着他那两口袋沉甸甸的银两,跑回了居住的渔船里。
“回去告诉大人,让他们这一两天别再接触扬州城的水源。”一直尾行柳随风的黑衣女人,也动了动紫黑色的嘴唇,和停在她手上的乌鸦说道。
说罢,乌鸦也像是听明白了黑衣女人的话似的,无需多言,便一扑腾翅膀,飞走了。
但还没过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在黑衣女子的耳边响起,“竟然连这样接触都可以抹除记忆,怪不得那瞎眼老头会如此谨慎,这醉生梦死,看来的确是一种危险的东西。”
几个黑影也“嗖”的一下出现在她身旁。
之前飞出的乌鸦,也被老者抓在了手上,正“嘎嘎嘎”的叫着。
几人眼中的柳随风,也在雨中默默的走着。
大雨滂沱,噼里啪啦的打在柳随风的斗笠上。
狂风大作,吹得蓑衣边缘长出来的细密蓑草狂舞着。
电闪雷鸣,柳随风肃杀的脸庞,也在黑夜之中忽明忽暗。
踩着泥泞的道路,柳随风所过之处,拴在门口看门的土狗,不敢乱叫一声,不断向后缩,挣扎着扯断了被子上拴着的绳子,在雨中跑掉了。
圈里的牛羊鸡猪,更是“哞哞”“咩咩”“啯啯”“唧唧”的成堆缩在墙角,叫个不停。
让农户们以为是遭了贼,又或是来了狼,纷纷点起灯火,抄着什么擀面杖、钉耙冲了出去。
可一看到雨中那一张在电光下忽明忽暗,却又直接别吓软了腿,向后一屁股坐在满是泥水的地上,瑟瑟发抖、无法动弹。
就连城里巡城官兵胯下的战马,在看到那一个穿蓑戴笠的人慢慢走过时,都被吓得嘶鸣起来,屁股一颠,将马上的挂并颠飞出去,脱缰而逃。
就像将有地震海啸等毁灭性灾难一般,禽畜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可不像人类这么迟钝,全都不安的狂逃而去。
与此同时,花街,金凤楼。
这个花街最大的青楼外,此时正守着许多气息肃杀的铁面人。
滂沱大雨中,一个人正跪在金凤楼的大门前不断砰砰磕着头,“秦大人!小人错了!小认错了!小人不该打扰您的雅兴!”
撑着雨伞的路人,也都不顾大雨滂沱,都围成了一圈,纷纷议论。
“这不是县令吗?怎么现在在这当着众人的面磕头啊?”
“哟,这你都不知道,之前长安来了命令,说是要打黄扫非,整治隐晦色情活动的,扬州城各个县的县令,可都带队去整治了,可就差这化成县了。”
“对啊,可苦了这县令了,本想着擒贼先擒王,先把这花街最大的金凤楼给端了,结果哪知道人家花街的幕后老板可是关陇秦家,秦家的少爷还正巧在里面玩着呢,你说这县令倒不倒霉?”
“关陇秦家?有这么牛?皇帝的旨意都敢违抗?”
“皇帝?人家还真不怕,没见前些日子周年庆那会吗,又是双层殿顶,又是盘龙柱的,我感觉那秦无双,还真是像穿龙袍、坐龙椅咯。”
金凤楼内,两个没戴黑铁面具的人,正在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下下着棋,无论从气度还是神色,感觉上都是要比外面守着的铁面人要高尚一个档次。
“我说,老弟,者下一步棋,你打算怎么走?”其中较年长的说道。
“还能怎么走,走一步算一步呗,如今华文帝连演都懒得演了,直接把我们秦家的皇后冷落丢一边去了。”年轻人下了一步棋,随意说道。
“这也难怪,长孙氏与华文帝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前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可也是带着长孙家家臣悍将与华文帝一同上马打天下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现在天下大局以定,华文帝也坐上龙椅了,突然让一个外来的秦家女人当正宫皇后,让长孙氏当小的,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咽的下这口气的。”
“唉”年长之人又动了一步棋,叹道,“现在秦家也不给面子了,又建宫殿,又流放太原的华文帝心腹,恐怕现在两家是像这小兵一样咯,只能进不能退,开弓没有回头箭,迟早要打起来。”
年长者又看了看年轻人,“我跟你讲实话吧,虽我受秦家恩惠,但现在的局势我还是看得明白的。现在关陇一族仍强与长安唐家,但你看看你面那家伙吧。”
说着,年长者指了指金凤楼里面正在女人堆中花天酒地、哈哈大笑的秦克。
“看吧,以后秦家,就要交到那个人手上了。
以前那个秦老头掌管秦家的时候,这种败类儿子,早自己一刀砍了!
现在秦老头死了,这个秦无双也倒还行,还算有点斤两,至少还又谈判的资本,和突厥人弄了一个和平协议,虽然每年都憋屈点,给点钱财马匹打发,但至少边民是不受侵扰了。
但在以后?给这个废物接位?恐怕要给突厥人叫爹了!唉!”
说着说着,年长者实在是忍不住拍了拍桌子,以表愤怒。
但却只见年轻人脸上还无波澜,像是有点无奈,“唉,我当然知道,但现在我们还能怎么办?投奔长安去?可别忘了我们身为八柱臣,家里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可都被秦无双那家伙接到太原,贴心关照着的,现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将军!”
“雾草!你小子!趁我说话没注意搞偷袭!不算不算!这盘不算!”年长者也双手在棋盘上耍赖皮般的一顿乱搓。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只见来到金凤楼前的柳随风杀气突然一收,挤进了围观的人群中。
“各位,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让我过去一下。”
“诶诶诶,你这人,挤什么挤,挤什么挤,吃瓜围观也讲究先来后到的啊,给我到后面排队去。”
“就是就是,现在的年轻人,有没有素质了,一来就插队。”
“呃呃呃各位真的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见谅,见谅”被一群人职责,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的柳随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赔了几个不是,这才走向了守在正门口的那个铁面人。
“干什么的!”铁面人看着柳随风走来,有写不耐烦的问道,手上还在腰间的横刀柄上摸了摸。
却只见柳随风搓了搓手,一副点头哈腰的笑脸模样。
“嘻嘻,这位大哥,我想问你借点东西。”
“借东西?借什么东咳咳”
“噗嗤!”
随着一阵惊退鸟兽的杀气暴起,一道横刀的寒光闪过,那个铁面人还没说完东西的西,便被他自己的刀一刀划破了喉咙,双手捂着鲜血狂喷的喉咙,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咳咳咳”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一旁另一个体面人也一惊,实在没有想到有人敢对他们动手。
“咔!”
但手还没有梦碰到腰间的刀柄,便被柳随风一刀斩去,将面上的面具都劈成了两段。
“呜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看着沿着台阶满满流下而染红地面雨水的鲜血,吃瓜群众纷纷丢掉了手中的伞,惊逃而去。
之前跪着磕头的先令,更是直接吓晕过去。
大批的铁面人,也“嗖”的一下围住了柳随风。
“嗒”“嗒”
两个没戴面具的人,也出现在了屋檐之上。
“来者何人!”
“唰唰唰!”
大雨中,包围柳随风的几十个铁面人纷纷拔刀。
但却只见身穿蓑衣的柳随风微微低了低头,一手捏住斗笠的前沿向下压了压,遮住了半张脸。
“在下一介刁民柳随风,特地前来,就是想有请关陇秦家身娇肉贵的秦克大少爷喝喝茶。”
“轰隆!”柳随风说完,又是一道震天响的惊雷劈下。
“哦?”两个站在屋顶上撑着伞的八柱臣,听到柳随风的话,不知为何竟还有些小窃喜。
但相互看看,又赶紧收了收那发自内心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位少侠,刀上都沾了血,喝茶什么的,我们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家少爷平时稍稍顽皮,小错多多,还不知少侠见谅,更不知少侠前来所为何事?”年长者说道。
“呵?稍稍顽皮?小错多多?”听到这话,柳随风笑了出来,又突然一举刀,指向了屋檐上撑伞的年长者,“光天化日之下强女干良家妇女!还是人家新婚之日!大喜之时!不仅如此!还杀人全家!叫人家等着下一次!我见你秦家祖宗十八代的谅!
今日前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什么?原来这秦克如此禽兽?”
“没想到秦家的人,竟然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干了这事还能逍遥法外,在这花天酒地的,还又没有王法了!”
听着柳随风扯着嗓子的大骂,挤在隔壁几座青楼床边观望的人群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许许多多淡妆浓抹、身材窈窕的女人也在看着。
但明显和那些宽袍大袖、议论痛骂的各路公子不同,那些女人们都出奇一致的默默不语,全都双眼带着几分崇拜与仰慕,在看着那个头戴斗笠,破口大骂的年轻人。
听到周围几座青楼的骂声,与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两位撑伞的八柱臣只不屑的摇摇头。
只觉得柳随风和这些痛骂的人实在是太年轻,知道的太少。
他们两人保护秦克的也有一段时间了,差不多快一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至于这个秦克大少爷的种种行为,他们一路过来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在太原时,到处飞车走马,撞死撞伤老弱妇孺,数都数不过来。
哪次不是撞了就下车大喊一句“我爹秦无双”,然后连伤者的情况都不看一下,就一抽马屁股,像什么是也没发生一样扬长而去了。
还喜欢事没事整天跑到城门上,对着城门下路人乱放弓,看着路人惊慌乱跑或是中箭了倒地哀嚎,哈哈大笑,乐得不行。
家里养的那几只站起来等人高的烈性犬,也没少咬死人。
最令两人不能容忍的是,还偷偷给突厥人走私战马。
每每看着拿着弯刀的突厥人烧杀抢掠,屠了边民一个村的时候,是骑着他们自己养得膘肥体壮的战马,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家人的安危,早就一巴掌把那秦克拍得脑浆都满天飞了。
如今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敢找上门来报仇了,两人当然一阵窃喜,可恨不得借刀杀人,让柳随风快点去把秦克给剁了。
年长者也别有用心的悠悠说道:“区区女干淫和谐妇女、杀人全家这等小事,算得了什么?”
一旁的年轻人听到年长者的话,也微微一笑,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知道年长者的用意何在。
“什么?小事?”
“这都是小事?果然秦家都是蛇鼠一窝吗!”
“你看到了吗!听到这等事情!那个人居然还在笑!”
“砰!”
众人的骂声中,柳随风狠狠一咬牙,一握到,一脚将地面都踩得碎裂,直朝屋檐上的两人飞去。
看着柳随风的身影,一直在观望的黑衣老者只摇了摇头,“呵,发狠怒劲,武者大忌,但,这同样是人之本性,果然吗,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而八柱臣两人,看着柳随风被激怒正中下怀,直朝他们而去,则默契的相视一笑,同样“砰”“砰”的踩裂了屋顶的瓦片,一同迎着挥刀的柳随风而去。
“咵!”
随着三人碰撞在一起,一场大雨滂沱之中血战,正式揭开了它的序幕。
一个个铁面人倒在了柳随风的倒下,两位八柱臣与柳随风,在相互刀光剑影极近距离的碰撞,与短暂的言语交流中,也慢慢摸清了对方的底。
“锵!”
又是一声剧烈碰撞的刀剑声,双方再次拉开了距离,左右退开,手中的刀与剑,也剧烈的震荡起来,发出“嗡嗡”的金属震动声。
三人稍稍停下对峙,滂沱大雨也慢慢停下。
终于明白过来的柳随风,也一挥刀,“既然大家都相互摸清了底,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使出全力,一招决胜负!”
说罢,柳随风微微一笑。
看到柳随风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两人也同样会意的微微一笑。
“砰!”
三人再次默契的踏地相冲而出。
“呀!”柳随风杀猪般的喊着。
“呀!”“呀!”两人也同样杀猪般喊着。
“咵!”一声内力碰撞的巨响,也响彻了整条花街,犹如世纪大战一般。
金凤楼内力相冲的波动慢慢平息,三人,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只见两位八柱臣一老一少,飞出左右,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而柳随风一人,则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提着刀刃上已经拼杀得满是崩口的横刀,慢慢穿越庭院,走向了缩在金凤楼内瑟瑟发抖,仅剩下几个铁面人保护着的秦克。
“呜呜呜,别别别杀我!我爹是秦无双,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别别别杀我,我求求你这”
“噗嗤!”
一声干净利落的刺穿声,也让这个叫人恶心的求饶声,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大战过后,柳随风又来到两位死去的八柱臣面前,“多谢两位前辈!”
这才虚弱无比,跌跌撞撞的走出金凤楼。
早已经闻讯而来,挤满了金凤楼门口的官府捕快,看着金凤楼内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看柳随风一身的血,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吧柳随风抓住。
一大群人全都抄着大刀,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将柳随风团团围住,不断喊着话。
“你已经被包围!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主动投降!”
但每每柳随风走出一步,一大群手提大刀的捕快就又退一步,就这样包围这柳随风,一直跟着走出了花街。
似乎在等待柳随风精疲力竭自己倒下的成熟抓捕时机,然后一拥而上。
暗处全程观看的黑衣老者,也看了看金凤楼内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八柱臣,笑了笑,“演得不错。”
“演得不错?”一旁的黑衣女子听到黑衣老者的话,也仔细看了看两位八柱臣的尸体。
只见雨后,一只小青蛙扑腾扑腾跳到了稍年轻那人的鼻子上。
那具“尸体”,也悄悄努了努嘴,闭着眼睛一副“傻逼青蛙快点滚,别打扰我装死”的表情,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鼻子上那只该死的青蛙给用嘴巴努走。
而那个秦克,则被柳随风一刀精准的刺穿了心脏,钉在了墙上。
之前护在他身前用身子为他挡刀的几个铁面人,也被柳随风那贯穿的一刺完全穿透,像一串糖葫芦般和秦克一起被钉在了墙上。
“呼呼”柳随风喘着大气,强拖着身子慢慢走着,大量的失血早已经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懂为什么,走着走着,在一大群捕快的包围下,又走回了望月楼。
只觉得自己可能是饿了,又可能是临死前还想再见见什么人。
“唔?”
但突然在路边的草丛中的意外发现,却让他在望月楼前突然转了转方向,慢慢走去,趴了下去。
“果然是这样吗?打赢了就有东西吃。”
柳随风看着那个掉落在草丛中的篮子,慢慢蹲了下去,完全没有理会将他团团围住的那些捕快。
他记起来了,那个篮子,正是前两天那个跳河女子手上的那个。
篮子里的腊肉和几个破了缝的鸡蛋,也散落在篮子不远的附近。
“腊肉?”
柳随风捡起了地上那块黑乎乎的腊肉。
腊肉上面,是之前落下停留的雨水,下面,则沾上了草丛中脏兮兮的泥巴。
凑过鼻子在腊肉上闻了闻,柳随风闻到了一股咸味。
又看看腊肉黑乎乎的外表,柳随风摇了摇头,这些天吃惯了各种珍品,看着这玩意,实在有点没胃口。
一般来说,上乘的熏制腊肉,表里一致,色泽鲜艳得黄里透红,吃起来味道醇香,肥不腻口,瘦不塞牙,素有“一家煮肉百家香”的赞语。
如果是用黄山仙柏枝来熏制,更可以在附加腊肉独特风味,与更加储存时间的同时,保持肉品原本的新鲜。
但现在柳随风手中的这块腊肉,恐怕就是直接用柴火来熏制的,外表黑乎乎的,实在让人看了没有食欲。
而柳随风嗅了嗅,又从这块腊肉中嗅到了一阵强烈粗犷的咸味,说明这块腊肉还被盐腌制过。
如果是腌制的腊肉,那又与熏制不同,上乘的腌制腊肉,一般来说都是用精细无比的青盐腌制。
成品脂肪似腊、肌肉棕红,熏香浓郁,而又食之不腻。
但这夹杂着一股浓烈苦味的咸味,让柳随风皱起眉头。
恐怕这块腊肉,腌制的时候用的是最粗糙、廉价的半成品劣质海盐。
那种半成品劣质海盐,便宜,但苦得可怕,都是习武之人用来搓脸,增加耐打程度的,很少有人会当做食盐来吃。
但现在这块腊肉,却就是用这种海盐所腌制。
这块腊肉,既被柴火熏过轮,又被海盐腌过,柳随风只觉得不伦不类,糟糕得有些可怕。
但柳随风看着这块腊肉上被刀割去所留下的痕迹,也知道,制作这块腊肉的人之所以这样做,又熏又腌,并不是想把这块腊肉装入密闭真空的玻璃棺里,放在博物馆里让后人瞻仰,收收门票,造福子孙后代。
而是因为这块肉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珍贵,他们非常非常低的珍稀。
从腊肉上一道道的刀口来看,每次割去煮食的分量,都很小很恐怕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割下一点点,煮一大锅汤尝尝荤味。
而这块腊肉上最后的一刀,则要比之前都大得很多很多。
应该是跳河女子结婚时的那天所割下去煮食的。
从这如此非凡的“大分量”来看,柳随风也能感到当时结婚时,她们一家人是多么的开心与兴奋,甚至就连两人拜堂成亲、公公婆婆乐呵呵的笑着的画面,柳随风都能在脑海中想象出来。
但后来却变成了那样。
柳随风想到这,一皱眉,还是一张嘴,在这黑乎乎的腊肉上咬上了一大口。
硬!咸!苦!
柳随风嚼着,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但在将这折磨践踏他口舌的腊肉咽下去后,柳随风并没有停下,反而对着这难吃至极的腊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都是随便咬上几口,便近乎生吞般,一动喉咙,强咽下去。
之后又随手抓起那都已经裂了缝的臭鸡蛋,手上使劲一捏,将鸡蛋捏得碎裂,直接塞进嘴里,连蛋壳都一起吞了下去。
一大群提着大刀不敢靠近柳随风的捕快,看着柳随风那狼吞虎咽,实在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饿疯了?”
“还是杀人杀红眼,杀疯了?”
一大群围住柳随风的捕快,看着柳随风几乎疯子般的吃像,都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
但只有一个人,提着大刀蹑手蹑脚的悄悄走上前去,只想趁着柳随风莫名其妙的大吃起来的时候制服柳随风。
“嗯?”但感到有人接近,柳随风就随意一扭头,看了那个想要接近的捕快一眼,便又把那个不快给吓得又乖乖退了回去。
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下去,蹲着的柳随风,才用满是鲜血的袖子擦了擦嘴。
但这一擦,又弄得柳随风一脸的血。
看着蹲在地上的柳随风突然抹了自己一脸血,又突然慢慢笑了出来,还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
这可把一旁那些官府捕快吓得拔腿就跑。
毕竟看柳随风画风突变得如此诡异,只怕突然又要大开杀戒,把他们全都给砍了。
但大笑过后柳随风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蹲着,正细细回味着刚刚那一餐的味道。
硬得牙疼,咸得过分,劣质海盐的苦涩,早已经将所剩不多的肉味更完全遮盖。
将黑乎乎的腊肉咬到嘴里,口舌之间完全没有意思享受的快感,甚至叫人连动动嘴巴咀嚼的**都没有。
唯有将口中的腊肉经过喉咙与食道咽下,最后落到胃里填充那饿扁的肚子,才能感受到一丝满足,才能感受到,这块腊肉作为食物,最原始、最基础的用途。
那就是搞大人们的肚子,通过消化与分解补充能量。
让人们再面对一潭死水的困境,心脏继续有力而不屈的跳动下去,大脑继续不认输的运转下去,保持着由体温提供那一丝属于他们的最后一点点温存。
而那一个个被牛随风捏碎生吞的臭鸡蛋,更是叫柳随风差点没哭出来。
虽然产蛋的母鸡严重营养不良,让这一个个鸡蛋就小得像鹌鹑蛋似的。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它们对柳随风身体与精神上的剧烈冲击!
早已被各种乱入非生物完全崩解,**变臭的蛋清,就如河水决堤般沿着别捏碎的蛋壳充满了柳随风的嘴。
就像被毒蛇的毒液麻痹一般,将柳随风挑剔舌头上密集敏感的味蕾完全破坏掉,只感觉到一阵阵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苦。
在霉菌、细菌以及各中神奇微生物的作用下,鸡蛋**恐怖的臭味,也上升到鼻腔,让柳随风的灵敏的嗅觉也完全失去。
而那才仅仅是痛苦的开始。
随着柳随风喉咙一动,强行咽下。
带着坚硬碎蛋壳的臭鸡蛋,也毫不留情的切割刺痛着柳随风食道内的每一条细小神经,就像是在强奸柳随风的食道般,叫人痛苦,却又叫不出来,只能默默忍受着。
最后在臭鸡蛋在柳随风胃中安全着陆的那一刻,早已藏在鸡蛋之中等候已久的霉菌、细菌等各种神奇微生物,也都扬武扬威,像胜利者般跳出,在柳随风的胃里肆意的蹂躏践踏,让柳随风的肚子被折磨得一阵阵抽痛。
用餐环境与体验,更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风里雨里,蹲在草里。
身后一大群大刀捕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上来把他一刀剁了。
但回味着刚刚那一餐的滋味,柳随风也知道了什么。
就像他师父时常说的那句话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过得这么好,有些人整日山珍海味,有些人却连肚子也填不饱。
就像柳随风初到扬州城那时一般,饿得双眼发昏,肚子咕咕直叫,即便是那个糟糕无比的肉包,都让柳随风直咽口水,想要去咬上一口。
更甚的,甚至会像柳随风之前一般,为了填饱肚子,不惜抛弃了道德廉耻,铤而走险的去偷盗,去抢劫。
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正在吃着柳随风认为难以下咽的食物果腹,过着柳随风难以想象艰难生活。
有时候还会被有权有势的权贵欺压得双膝跪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更严重的,就像这被逼疯,靠跳河才能引起人别注意的跳河女子般,人命比纸薄,无门申诉,在权贵的手下就像随意宰杀凌辱的家畜一般,连最基本的人生安全都不能保障。
想到这些,柳随风无奈的摇摇头,“师父,这就是人间烟火的滋味吗?”
充斥着苦与咸,看起来并不这么美好。
但随着柳随风胃液的消化,从这贫瘠绝境中汲取出来的稀薄的能量,却还是如同那些叫人直流口水的美食一般,在本质上并无差别,再度沿着柳随风血液运输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衰弱的心脏,再次强而有力的跳动起来。
迷糊的大脑,也再次变得清晰。
手脚也感到了那一份食物所带来的力量。
流淌全身的血液,更是在血糖的提升下再度一热,让柳随风整个人都恢复了力气,一挺伤痕累累的身子,再度站了起来。
眼神也再度变得认真。
“秦无双,别以为偿上秦克这一条狗命,这事就这么完了!等着吧,三条人命,我会要你关陇秦家四代家业来还!”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慢慢亮起,太阳初升的东方红,带着几分血腥,似乎昭示着昨日雨夜的那一场大战。
但却一如既往的祥和,带着几分温暖,照耀在扬州城中像小蚂蚁早起忙碌的人们身上。
“大人,他为什么不跑?”
大牢附近的小酒楼里,二楼隔间,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脱去了身上的一身黑衣,紫黑色嘴唇恢复了正常,问话的女人看起来还有几分清秀,正一手半拉起隔间窗户的帘子,透过牢房对外通风的小窗口,看着里面聚精会神在干着什么的柳随风。
坐在隔间里的其他几人,也脱下了黑衣,换上了不这么惹眼的普通服装。
不过因为帘子只向上半开的缘故,并看不到几人完整的脸,只能看到下巴和嘴巴。
“如果我没听错,这家伙正在数蚂蚁吧?”老者虽然已经瞎了双眼,但耳朵一动,就像早已知道般,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说完用苍老的手慢慢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数蚂蚁?”窗边的女人又仔细看了看,还真看见柳随风正是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那个小洞,盯着那从小洞中排成两列、爬进爬出的蚂蚁,实在看不懂柳随风想要干什么。
“哦!难不成他想学蚂蚁打洞越狱不成?”隔间的几人陷入沉思,沉默了一会,一个脸庞消瘦尖下巴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突然说道。
“咳咳!”听到这话,端起茶杯喝茶的老者猛的咳了两下,差点没被茶水给呛死。
放下手中的茶杯,缓了两下才对着那个尖下巴骂道,“蠢货!蚂蚁打洞个头啊,真要跑他之前早就跑了好不好,学蚂蚁打洞?我简简单单一句话,当时鲁迅课文赏析吗?你们想哪去了,就不能是待在牢房里无聊,数蚂蚁打发打发时间吗!”
“呃呃,大人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好了好了,这也不怪你,毕竟这小子这些天来就是这样,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敏感了想多一些也正常。”老者看尖下巴被他骂得有些诚惶诚恐,也稍稍平复了一下语气,这才让尖下巴没有这么尴尬。
可还是眉头一皱,“说实话,我也猜不到这小子想要干嘛,杀完人不跑路?等着关陇一族的人来剁了他?”
但就在这时,一只乌鸦却扑腾着翅膀,从窗外落到了传遍女子的手上,“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女子也认真的听着那乌鸦的“嘎嘎嘎”,像是能听懂一般。
听了一会才手向外一推,放飞了嘎嘎直叫的乌鸦。
“金凤楼装死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看到女子监视的乌鸦传回情报,老者问道。
“禀大人,昨夜柳随风离开不久,官府的还没来得及调查下场,金凤楼就失了火,几十具尸体全都被烧得高度碳化,根本辨认不清身份。
装死那老少两人,趁乱爬起来跑了,在扬州西边的驿站偷了两匹马,就分手了,一个去往长安方向,一个去往太原方向。”
“哦?有点意思。”老者听着女子监视到的动向,好像也知道了什么一样,自言自语起来,“气定神闲的在大牢里数蚂蚁?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语气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期待与欣赏。
“小青,让你的眼线,继续监视这两人动向,我到要看看,这小子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是,大人!”
三天后,在官府“24小时之内破获金凤楼特大恶性凶杀案”的一些列表彰和迁升的隆重仪式上,杀人犯柳随风入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但比起官府口中所说的恶徒与凶手,在扬州百姓的心中,自然有一杆秤,当然知道柳随风到底是恶人,还是义士,是穷凶极恶的凶手,还是替天行道的侠义之士。
扬州城调查过大大小小血案不下百场的蔡捕头,看着手中上级早已经给他拟定好的发言稿,也实在是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昧着良心说下去。
在隆重的表彰升迁仪式上,沉默犹豫了许久,还是脱下了他带了十几年的捕头帽子,交回了腰间挂了十几年的大刀,当众辞了职,失望的摇着头,默默离去了。
面对追来的众多媒体“此案是否另有隐情”的追问,蔡捕头也最后说了一句,“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
我蔡某人任职捕头一职这么多年,惩奸除恶,除暴安良,只求问心无愧,每天睡个安稳,可不想半夜被鬼找上门来。
至于有关金凤楼血案的案情,你们就去问那些所谓的捕快吧,我已不是捕头,不便再多言。”
“柳随风吗?看来还是有人替那个可怜的失忆女人报仇了。”望月楼内,唐婉儿看着那个已经忘掉一切的跳河女子,有些惭愧。
此时完全失忆的跳河女子,正在铁小小的教导下,认真的学习着炒饭,正在为准备融入望月楼,成为望月楼的一份子而努力着。
看着铁玉山吃下了他的炒饭微微点了点头,说可以把他留下啊,跳河女子开心无比,正抱着虎背熊腰的铁小小感谢,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似乎之前那一场惨剧,真的是已经完完全全忘掉了。
只不过听到柳随风这个名字,唐婉儿总有一种手痒想揍人的感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垫得坚挺无比的胸,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摇着扇子的董青书,也总觉得印象之中,好像有一个装逼达人,装逼水平远远高于他之上,但想来想去,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了。
戒无生看着他布偶老婆被打得一大堆补丁,也愤愤的想去报仇,但想来想去,也想不起到底是谁把他老婆伤得这么重的了。
扬州城各个争夺美食的地点,在为开始之前,闲来没事干的食客除了相互嘲讽嘲讽,骂骂爹骂骂娘,其他的人也都在谈论着那个柳随风,那一场金凤楼血案。
“那个柳随风,你们知道哪来的吗?”
“这可不知道,一个人就砍了关陇的两大柱臣,还有一箩筐的铁面人,可真是够猛的啊。”
“据说那个秦克,被柳随风用刀连同这几个铁面人,像串糖葫芦一样直接给钉墙上了,后来着了大火,又被烧成了串烧了。”
“对啊,对啊,你说那一刀,是得有多恐怖,还想是一刀刺穿五个人,还是六个人来的了?”
“笨啊!当然是五个啊!秦克也算人?”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前读书时生物学不太好。”
众食客议论着那个名字,多半带着敬佩。
但不知为何,听到那三个字,心头总是有一种莫迷宫的恐惧感。
只觉得曾经像是被名叫柳随风那个人,支配过一段时间,心理总有一抹不可驱散的阴影。
再度复出回归的扬州八怪,更是如此,每每听到旁人提到柳随风那三个字,总会小心脏猛的一颤,骤停半刻之后,又有种想要慌忙逃去的冲动,就像是被刻进基因里的本能般。
“哐当!”
随着大佬的大门打开,一个狱卒也端着一份份丰盛的午餐,来到了柳随风的牢房里。
“柳大侠,吃东西了。”
“唔?”正在数蚂蚁的柳随风,看着狱卒端来的午餐,又是望月楼的什锦金碎饭,又是静心斋的糕点,甚至还有无定坊的酒喝,也被下了一跳。
“雾草,监狱里伙食这么好的?早知道我就随便调戏调戏良家妇女进来了,一日三餐,遮风挡雨,包吃包住的,之前在外面打来打去,真是血亏啊!”
“呃呃”听到柳随风的话,狱卒有些尴尬。
“柳大侠,这是外面那些食客送来的心意,这望月楼的炒饭,是优胜者江都之虎唐万送来的,这静心斋的糕点,是优胜者玉面书生董青书送来的,这无定坊的酒,也是优胜者戏命师戒无生送来的。
说是敬佩柳大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听到是这三人送来的,柳随风也笑了笑,“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这三个家伙,我才刚进来,就在外面作威作福。”
但还是十分开心的笑纳了这些敬意。
“原来当大侠这么爽,打都不用打就有一大堆人送吃的,怪不得师父整天这么多好吃的吃都吃不完,早知道我也多学学他,到处装逼当大侠了。”
柳随风扒了两口饭,“嗯嗯嗯,金碎饭,还是那个味。”
又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酒,“嗯嗯嗯,够香,后劲足。”
但在此静心斋的糕点的时候,却眉头一皱,“这口感也太差了点吧,这份?难不成是那白毛女做的?”
可没吐槽两下,却又发现离开的狱卒连牢房的门都没给他锁上。
“喂喂,狱卒小哥,忘了锁门了。”
只见在看小说的狱卒抬了抬头,“啊,这个啊,就懒得锁了,反正你真想逃,这些东西也困不住你,你真要逃得话,我们几个也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柳大侠你直接从这里走出去就好。
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但最基本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的。”
“对啊,对啊。”一旁几个在打酱油的狱卒也纷纷应道。
但却只见柳随风摆了摆手,示意不了。
看小说的狱卒看到柳随风这都不逃,也不能理解的放小了小说,“柳大侠,你为什么就是不逃呢?以你的身手,关陇一族的人也抓不到你吧?大不了逃到外域请求政治避难,虽然外域水深火热危险了点,但也起码还能活着啊,难不成真要等秦无双亲自从太原过来,把你给五马分尸车裂了?”
“也许吧。”
只见柳随风看着狱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便埋下头去继续默默喝酒吃饭,吃着吃着忍不住奸诈的笑了出来。
大牢外,隔壁酒楼,瞎眼老者听着柳随风与狱卒之间的对话,同样笑了出来,不仅感叹道,“好一个运筹牢狱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愧是那老鬼的徒弟吗?”
“什么?”一旁几人听着老者的话,与那毫不掩饰的欣赏语气,也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这等欣赏的语气,除了赞赏他一手带大的小青,他们就从未在别人身上听到过,但现在却出现在了柳随风的身上。
老者也没理众人的惊讶,又自言自语起来,“秦无双啊秦无双,惹上那个老鬼的徒弟,看来你这次真的惹错人了,如果你这次真的离开太原,你就真的输了。”
柳随风入狱十天后,头上已经长草。
因为蔡捕头当中辞职事件,金凤楼血案波澜再起,再次陷入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扬州城最权威最主流的扬州日报率先作死,毫不避讳的刊登头版头条“金凤楼血案恶性杀人事件?作为有良媒体,我们需要对这一案件的性质与审判结果打个问号。”
文中,知情人披露了秦克的大大小小罪行不下百条,牵扯进的人命更多达数百。
以及秦克之所以肆无忌惮的背后本质关陇一族的横行霸道的原因,与大华国权贵阶层与平民阶层不可不承认尖锐矛盾,与两阶层不对等的权利与义务等敏感话题。
次日,既停刊,被官府查封。
但已经晚了,扬州各路报社纷纷挺身而出,毫无避讳的刊登有关金凤楼血案与在着背后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的论述。
金凤楼血案的风波,甚至作为“男性问题”,打入了各路娱乐八卦小报的广告板块之中。
在满是“专治梅毒、花柳”“挺直腰杆,重振雄风”“女友,告别左手”等一系列广告的男性问题板块中,格外醒目的占据一席之地。
金凤楼血案与柳随风,更是在民间说书人的艺术创作中带起了一股现象级的热潮。
像什么斗破金凤楼,什么金凤楼血案之最强刀遁,什么重生之金凤楼修仙,什么一拳柳随风,什么最强金凤楼杀猪系统,什么放开那个新娘,什么血案供应商等一系列演绎书评纷纷横空出世,获得一致好评,长期占据销售榜前十。
在诸多媒体采访今年的说书新人王妹子,血案供应商的说书人时,只见她眼神认真,表情严肃。
“当初留学武士国学医的我,之所以放下手术刀,拿起笔杆子,弃医从文,就是因为医学,救不了大华人!
我编的这个血案供应商的故事,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将让其中的侠义精神广为人知!永垂不朽的流传下去!”
说罢,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衰。
妹子发言次日,远在大洋彼岸,地球另一面的瑞典学院,也宣布几年诺贝尔文学奖已尘埃落定,非血案供应商莫属,还称血案供应商为武侠版基督山伯爵,独具匠心的剧情设计,告别演绎书评被人诟病千篇一律、套路成吨的快餐时代,划时代的意义与内涵,实乃民间文学的里程碑式的作品!
新人王妹子斩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同时,各界人士喜大普奔,唯独武士国某处,一人在默默哭泣,含泪跑着步,好像叫什么上什么春树。
除了知识分子口诛笔伐,社会各界人士更是群情激奋。
在国子监太学生学生运动的影响下,市坊商人罢市,手工业工人罢工,全都汇集在了扬州官府大牢前,讨要公平合理的说法。
只见游行集会队伍最前方,竟是一个在封建时代难得一见的女书生。
她自从前些日子洗了一把脸,早已经忘记了她是为何离开了他那个废物老公,也早已经忘了了是谁在花街救了她,更不知道她后来怎么从被卖到青楼,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女学生的了。
但她听到柳随风这个名字,总觉得就像是生命之中改变她命运的贵人似的。
腰间,那一块写着“春”字的直邀令,她也并没有卖掉,而是借了好多钱,找匠人把那个碎裂的白玉令牌的修复了。
她也不记得这块白玉令牌是怎么来的了,只记得这块白玉令牌不仅救了她的命,更是给了她一个新生,非常非常的重要。
各路人士也坚定的站在了女学生的身后。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次他们再继续沉默不做声,让草菅人命的秦克逍遥法法,反而让匡扶正道的柳随风被打成恶人处死,那将会是这些草菅人命的地方大贵族的胜利。
如果金凤楼血案真的如此宣判。
那将会是草菅人命的封建大贵族的将会愈发猖狂。
而那些作为制约这些特权阶级而存在的江湖人士,今后谁还敢帮助这些申诉无门、遭受欺凌的平民百姓,如此吃力不讨好,又有谁还愿帮。
就像之前被人骂臭的扶老奶奶事件,一纸宣判,导致了如今大华的年轻人谈老奶奶色变。
即使是看都老年人在躺在地上练练瑜伽,都是绕道而行,退避三舍,毕竟运气不好一个不小心,这几年来辛辛苦苦打拼的继续,可就没了。
甚至还要一辈子养着,年纪轻轻就变成“奶奶奴”,在被房贷与车贷压得喘过气来的时候,还要背负上着一个沉重的负担。
搀扶摔倒老奶奶,帮助他人的热心,也从此划入奢侈品行列。
不晒富二代的朋友圈都不再做炫车炫包l逼事情,全都晒今天扶了多少个老奶奶了。
而倚老卖老的碰瓷团伙,也在老奶奶事件之后,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发家致富,振兴了地方经济,带动了大华国的稳定增长。
总之,弄得现在人心惶惶,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新人都已经完全崩坏。
所以,这才他们没有再选择沉默,用“存在即合理”来安慰自己早已经麻木的心灵。
甚至连扬州城一些土豪乡绅、商贾巨富,也都出现在了抗议游行的队伍之中。
官府的人想要去驱散,但一看这左右的江湖食客都双手抱着刀剑,冷眼看着他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龟缩在官府里焦头烂额的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大牢中头上已长草的柳随风,仍在大牢里气定神闲的盘着腿,闭目养神,完全不知道因为他,整个扬州城都已经乱成一团了,甚至已经扩散到了周边各大城镇。
各个地方的官府负责人,也都派人快马加鞭上书长安,禀报情况。
但那个每日早朝未曾缺席,每夜批奏至三更,兢兢业业的华文帝,面对这等重大民愤问题,这次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及时作出批示,像是在另外忙着什么事。
这可让众多对华文帝赋予厚望的百姓,都叹了一口气,失望无比。
毕竟之前华文帝登基之后,又是怨女三千出后宫,又是四百死囚来归狱,精简行政机构,打击贪官大老虎,改革开放,引入外域资本与先进技术,让大华国长安一带国富民强,欣欣向荣,满是即将开启盛世的盛景。
现在,百姓们只能失望的叹叹气,只觉得就连如此雷厉风行的华文帝都是怕了,奈何不了关陇一族的秦无双。
但一直在大牢旁酒楼中监视柳随风的那几个神秘人士,却并不这么认为。
“嘎嘎嘎!嘎嘎嘎!”随着一只乌鸦再次落到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手上,等待已久的老者,也迫不及待。
“小青,太原那边怎么样了?”
“禀大人,据小黑嘎嘎嘎所说,秦克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太原关陇一族,听到这个,秦无双当场就气得乱刀剁死了身旁陪着他的两个妃子,后来一手捂着胸口,就像心脏病快要发作似的,差点没气得断气。
至于装死的那一老一少,则也是以保护秦克而死的消息传到秦无双耳里,他们的家人并未遭殃,反倒还追封了烈士”
“那秦无双本人呢?”老者等了这么多天,听着名叫小青的女子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也耐不住性子了,直接问道。
“秦无双本人吗?已经带领着手下的心腹,和秦家的精锐家臣离开了太原,正星夜兼程的赶往扬州城,说是要亲自一刀一刀弄死柳随风。”
“呵呵。”听到这,老者笑了笑,“既然已经离开了太原,那胜负已经很明晰了,发狠怒劲、气急攻心,看来这不仅仅是武者大忌,同样也是兵家大忌啊,柳随风是吗?看来比起那个狡猾的老鬼,你还真是青出于蓝,有趣,实在有趣”
再过十天后,除了头上长了草,燕子也已经建窝了,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全都在窝里探出头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但听着大牢外哒哒的马蹄声,静坐许久、快要羽化成仙的柳随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再度奸诈的笑了出来。
因为等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在等的那个,终于到了。
首先,感谢红黑蓝金的500打赏,感谢后悔磨叽的100打赏!
抱歉抱歉,像在作者的话里面感谢的,后来写得出神,又忘了,写完直接就发上去了。
怕再更改你们看不到,我干脆直接加上了,哈哈,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另外,有人问到结局和主角最后能到达什么程度,我也在这里认真敷衍的回答一下,绝不剧透。
大概就是猪脚会利用自己的智商与身手,成功拯救世界。
并列那一个行为的影响,将会延续千年之久,改变大华之后无数个朝代、几千年的历史轨迹,像刻进骨子里般,影响数千年后的你我他等所有人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事,让盛世如愿永存。
主角所达到的程度,到最后已经不是一个人,早已经超越了神的存在,成为了一种精神,一种法则般的存在。
哈哈哈,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我是很认真的,整个故事早已经构思好了,这真的是结局,具体怎么办到,为什么要这样做,和其中跌宕起伏的起承转合,现在就不透露太多细节咯。
我只能说人物的性格与情节的因果,绝不会多余,不牵强。
每个角色都会有相应的结局,至于什么结局,慢慢看下去就知道。
还有,写到今天,也整整写了四十一章了,纪念一下,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你们。
每次看到你们评论说我的书说好看,说什么可以改变动漫,什么书荒了好久还能找到一本好看的书,你们是不知道,不知道我内心里多得意,多膨胀,感觉我就快要当上总经理,出任,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了之类的了。
总之,感谢感谢!
其实作为一个写手,能通过自己的文字,刻画出一个个叫人欢喜或是遭人恨的人物,讲述出一个个让人微微一笑或是鼻子一酸的情节,甚至让读者感到心灵上的共鸣,感悟到宇宙大和谐的真谛,得到各种赞美与认同,那简直比任何东西都要满足。
因为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真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有些人,真的不把钱看得这么重的。
但你们别误会,我是不是那些圣人啊,我是爱财如命的凡夫俗子啊!打赏投票什么的!全砸我脸上!不要停啊!
毕竟毕业出道社会的人都知道,在成人的世界里,没有一个是简单轻松的,一边又要搬砖维持生计,一边写书,每天不是搬砖全身疲软,就是想剧情想得脑壳疼。
什么?成人世界?你们别误会啊,我说的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那种乱七八糟各种丝袜制服的成人世界啊!
不说了,不说了,一瞎比乱讲就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了,差点又忍不住重操旧业当回老司机开车了。
工头又叫我了,穿裤子出去搬砖了,各位!后会有期!我去去就来!
“嗒嗒嗒”
关陇一族的大批骑兵分列官府大牢左右,将正坐监狱完完全全包围其中。
在大批骑兵的驱赶下,原本在大牢门口集会的各界人士,也都在大批步兵的驱赶下闹成一团,发生了一系列拉扯、推搡等小摩擦。
不过最终还是迫于压力,手无寸铁的各界人士,还是被关陇一族的大刀长矛给逼退出去。
面对人多势众的关陇兵士,零零散散的江湖食客们,也只能暂时跟着退到一旁。
唐婉儿、董青书、戒无生,还有铁玉山等一众江湖人士,也就趁乱多踢了几脚,多骂了几句,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出来迎接的官府之人,看到这么多兵马到了,连秦无双都亲自到来,全都缩到了一旁远远的看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双眉逆天上扬的秦无双,在一大众心腹家臣的保护下骂骂咧咧,才刚刚赶到,就大喊大叫着要亲手把柳随风碎尸万段,马上就让几个狱卒把柳随风弄了出来。
但行刑台上,被木质的方形枷锁连同着脖子与双手一同锁住的柳随风,但是看着秦无双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不以为然。
气定神闲的在看着拔出腰间在挥来挥去要砍人的秦无双。
“大人,小青有些不明白,既然已经把秦无双等来了,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不是守株待兔,就等着秦无双傻乎乎的来送人头的吗?”
一旁的酒楼上,看着秦无双如此大阵势的到来,柳随风还是没有动静,小青不忍问道。
“诶,小青,这一局棋,收不收这个人头,不是成败的关键,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群人,才是胜负手的关键。
这可不是好莱坞的那些俗套外星人入侵皮影戏,你以为干掉外星母体母舰,就能让外星人全部瘫痪,拯救世界吗?
这可是现实么没有这么简单,秦无双之所以可以叫板长安,依仗的可是他身后那一个枝繁叶茂的关陇集团,胜负的关键,可不在这里,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太原。
你可别忘了之前装死跑掉的那一老一少,和那像缩头乌龟一样笑死了、一直没对这件事表态的华文帝吗?”
听着老者的话,小青又仔细想了想。
之前装死逃走的那一老一少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太原,一路去了长。
并且一向雷厉风行、态度强硬的华文帝,面对这次闹得半个大华都沸沸扬扬的事件,也一反常态的毫不表态,就像消失了一般。
通过这种种迹象与线索,小青也好像慢慢明白了过来,只觉得“消失认怂”的华文帝,趁着秦无双被柳随风引出太原这个机会,恐怕要对关陇集团有什么大动作了。
看着小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老者也继续说道,“恐怕这小子现在是在等信号吧,如果太原那边成功了,那就大局已定,顺手收了秦无双这个人头助兴。
如果华文帝那方失败了,恐怕这小子就要直接跑路了,毕竟秦无双身边,也不是没有高手,真要收这个人头,还真不一定能稳稳拿下。”
“唔?高手?”听着老者的话,小青看了看秦无双身边的那几个人。
只见其中一个,皮肤白皙,典型的东北亚白种人,从气息上来看,明显比身旁那几个杂鱼高得不是一点半点,只觉得是鲜卑高手。
手中拿着一个核桃,上下抛接把玩着。
那个鲜卑男子旁,秦无双也提着剑,大喊大叫着就朝着柳随风大步走去,“竟然杀我克儿!看我今天不禽兽宰了你!”
“等等,大人。”但却被一旁的那个鲜卑男子叫住。
秦无双回过头,“谁也别拦我!老子今天不禽兽剁了他!老子就不姓秦!”,朝鲜卑男子大喊了一句,便继续提着剑气势汹汹的朝手脚无法动弹的柳随风走去。
“我说大人,虽然他被困住了手脚,但您要是在继续靠近他,就连我也不能确保您的安全了。”
就在听到鲜卑男子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原本气势汹汹、磨刀霍霍的秦无双,突然一愣,脚下“嗖嗖嗖”几步就麻利的退回了鲜卑男子的身边,“咳咳,那今天还是算了,就让刽子手一刀砍了他吧,这种亲手一刀一刀将他凌迟处死的事,太残忍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算了。”
一旁那些江湖人士和各界人士,看到秦无双明明手里拿着剑,却还被牢牢锁住手脚的柳随风吓得虎头蛇尾,衣服耗子撞了猫的模样三下两下跳了回去,实在有些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
一大群人全都指着秦无双山呼海啸般的一阵嘲笑奚落,把之前还神气无比的秦无双,一下就弄得气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咔!”
但随着鲜卑男子手上一捏,碎裂的核桃一响,原本骂得正欢的众人,突然鸦雀无声,突然全身一僵,张着嘴巴保持着原来的嘴型,但却就是一动也动不了,再说不出一个字。
双耳也一阵“嗡嗡”的剧烈轰鸣,像是被什么撼住了身体。
江湖中人倒是还好,仅仅短暂的失去了一会行动的能力,便是恢复过来。
不过看着鲜卑鲜男子的眼睛中,却多了几分忌惮。
“心法?”柳随风经过那短暂的一下,也意识到了这个鲜卑男子的危险。
心法,那是门类繁多的武学之中怪异生僻的一个分支,很少会有人去专研修炼。
因为修炼心法,并不能向其他武术一样,提升修炼者的力量、速度与体质,不管再怎么练,修炼者都仍弱不禁风的薄纸。
并且,心法这种攻心计,还极难修炼,十分讲究天赋和灵性,一般凡人,就连初窥门径都难如登天。
但如果是刻苦钻研,修炼大成者,那么将会十分恐怖,通过声音或者突变的视觉效果,便是可以对敌人的精神造成震撼,制造攻击破绽,甚至是直接让敌人陷入幻觉之中。
面对如此强敌,柳随风虽然并不害怕,但也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装逼下去,毕竟束手束脚的,在挣脱的那一瞬间,恐怕就已经要输上一手了。
赶紧双手一发力,想着直接用内力把束缚住手脚的枷锁给炸裂出去。
但才刚刚一动手,却发现已经晚了。
只见鲜卑男子一瞬从柳随风身旁闪过,藏在衣袖下的摇铃一动。
“叮铃”一声,便让柳随风使不出力气来。
“嗯?”但鲜卑男子回头一看,看着柳随风并没有陷入幻觉之中,而仅仅是身体稍稍麻痹,手上仍在一动一动的挣扎想要挣脱枷锁,也大为吃惊。
没想到他轻轻一摇就至无数人于死地的“招魂铃”,竟然第一次没有得手。
同样也庆幸着,还好这幅枷锁拖住了柳随风的动作,让他占得了先机,不然这次要死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但这就是现实,鲜卑男子可不在乎什么公平不公平,是不是胜之不武,面对生死,他可没有想这么多。
手中“叮铃”“叮铃”的不断摇着那一个摇铃,不断用心法震慑着柳随风的身体,让柳随风像被一座大山压在背上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如果不是这套枷锁,那个鲜卑男子,恐怕已经死了,如果单单论心法,着鲜卑男子还必须借住声音等媒介运用,实在还是太嫩了。”一旁就楼上的老者看着,说道。
小青也问道,“大人,需要我们出手帮他吗?”
“还不用,现在还不到我们暴露的时候,至于救他,也还轮不到我们。”
说罢,小青只见老者屏息凝神了片刻,便突然一笑,说道,“看着吧,自然会有人救那小子的。”
“嗯?”小青往窗外看去,只见底下除了从太原远道而来的兵马与秦无双以外,所有扬州本地的人,都突然闭着眼睛一皱眉,一手捂着脑袋,像是头疼难忍的模样。
就连唐婉儿、董青书这些人也毫不例外。
秦无双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奇怪,但看着控住柳随风的鲜卑男子已经满头是汗,一副快要压制不住柳随风的样子,也没管这么多。
赶紧一手从桌上一堆令签的签桶了抽出了一个写有“斩”的签,大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斩!”,便一掷,将手中丢了出去杀头的斩签丢了出去。
“嗒!”
但却在空中旋转的令签还没落地,却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刑场之中,一手用力的接住,直接将那木质的令签抓得“咔”的一声响,在手中就断成了两半。
“什么!竟敢擅闯法场!来人!给我拿下!”秦无双看着接住他“斩”字令签的人,大喊起来。
早已在一旁严阵以待的大批兵马,也一拥而上,将那个一个闯入刑场的人给团团围在了中间。
但却未发现,就在他们团团围住那个人的时候,在他们身后,原本捂着头疼脑袋的各路江湖食客,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更是记起了什么,正双眼死死的盯着关陇一族的大批兵马,就像准备开始争夺美食一般,活动了活动了手腕与脖子,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什么人!竟敢擅闯法场!真是不知死活!”秦无双看着突然出现,接住他令签的人,大骂出来。
柳随风也抬抬头,看了看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身影,只感觉有些熟悉,小小个的。
“唐婉儿?”那个人影一回头,柳随风也一眼就认出了长清秀的脸庞。
除了意外,心中更是大骂出来,“吗的,无定坊那瞎眼老头!给我的不会是假酒吧!假酒害死人啊!”
“什么人?”唐婉儿直视着秦无双,底气十足,手伸到脑后将发带一扯,束起的长发,也簌簌的落下。
对着那些将她团团围住的兵马大呵道,“我堂堂大华公主唐婉儿!谁敢再动半步!统统给我滚回去!”
“什么?公主?”
一大堆拿着大刀长矛冲上来的关陇兵士,听到这话,全都一愣,看着拦在柳随风面前的唐婉儿,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
站在唐婉儿身后控住柳随风的鲜卑男子,也并不敢就这样贸然对唐婉儿动手,看向了另一处的秦无双,挤眉弄眼的,似乎正在等待秦无双的指示,催促他快点决定。
更外围那些同样恢复记忆的江湖食客,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可没想到这个力大无比的江都之虎,不仅是女儿身,还是公主,怪不得之前总觉得这唐婉儿眉清目秀,有时候看起来gy里gy气的一副受样。
不过看到唐婉儿放下长发的真容,与身份自带的公主光环,一大堆食客看着,也都有几分痴汉像。
一旁酒楼上安心喝茶的老者,也笑笑,“看吧,我就说会有人去救那小子的。”
小青等其他众人,看着老者,也一阵后怕,没想到老者不仅武艺如此高强,就连心法都如此恐怖。
根本不需要声音或者视觉转换当做媒介,甚至连动作都不需要,仅仅是闭着眼睛屏气凝神片刻,便可通过心法影响到法场外如此多人的精神。
轻轻松松就把那醉生梦死抹除的记忆给强行复原。
这实在是恐怖至极。
但震惊片刻过后,小青等几人有微微笑了出来。
因为,如此恐怖的强者,才值得他们追随。
但法场之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局势,却不容缓和。
“呵呵!大华公主?”秦无双看着一个人被众军包围的唐婉儿,一脸的不屑。
“就算今天你老爹当皇帝那个姓唐的都来了,也别以为我会怕!况且你就一个人,真以为你区区一个公主,我不敢动你?”
但之间唐婉儿笑笑,“一个人?你可看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唔!”秦无双和保护在他身边的几个将领,也看了看外围。
只见一大群江湖食客正默默按着手指、左右活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关节活动声,看起来并不像一副要置身事外的模样。
可没想到着群一盘散沙、自由散漫的江湖食客,今天会出奇的团结,更不是道他们为什么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惹上他们一手遮天的关陇一族。
“这群蠢货!关他们什么事!”秦无双恨恨的小声骂着。
可却不知道,众食客们要搅和进来,可不单单是为了那个整天抢他们吃死的柳随风。
那种人,他们恨不得那条掉水沟里死掉才好。
但那一个路见不平,不惜与掌握半个大华的关陇一族势不两立的柳随风,他们却不能让他死去。
又或是重点,根本不在是柳随风还是谁这个人身上。
他们所不容死去的,正是和他们心中认准,一直用行为默默坚守的那一条道。
他们看起来是为了柳随风而战,但本质上,更是为了自己而战。
看着权贵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看着好人被打成恶徒,人头落地,他们实在是咽不下胸中那一口气,只怕以后是吃都吃不香,睡都睡不安稳。
就像他们平时一般,可没什么大侠国士的远大抱负与高尚情操,不争什么倚天屠龙天下第一,也不懂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打得要死要活,拼得鼻青脸肿,说白了,就是为了一口吃的。
为的就是个痛快,像市井俗人一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坐享“口舌之快”!
为的就是个面子,像个街头小混混一般,这次争夺打了我,下次你就给我等着,开局前瞪了我一眼,开始后你就给我等着,今天你优胜了在上面得意的跳来跳去,大快朵颐,明天你就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要把你从优胜者的位置上打下去,让你像丧家犬一样磨牙锯齿,在底下一脸败像的嗷嗷直叫。
但现在着秦无双,横行霸道,草菅人命,可让他们看着不爽,不痛快了。
现在这唐婉儿,区区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流之辈,就一个人跳入法场要救人,这可让他们这些牛高马大的大老爷们没面子了。
这叫他们这些市井食客,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怎么丢得起这个脸,继续袖手旁观下去。
只能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看着秦无双等人怯了几分,唐婉儿丝毫不留青面,直指秦无双,“身为一方大族家长,包庇自己儿子欺压百姓、女干淫和谐妇女,杀人无数,还给突厥走私战马,你对得起大华?你对得起治下百姓给你缴纳的苛捐杂税?
”
被唐婉儿当众数落,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罪行一一抖出来,秦无双也恨得直咬牙。
“啪!”的狠狠一拍桌子,终于忍无可忍。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仗势欺人!我就是卖国求荣!我就是草菅人命!那又怎么样!可别忘了我乃关陇一族秦家家主!镇守西北!坐拥百万兵马!这些事,就连你当皇帝的老爹都要给我几分面子!
你区区一个公主!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呸!”唐婉儿直接一口口水呸了出来。
其他那些食客也把秦无双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你你你!这群刁民!给我全都给杀掉!”
随着秦无双再次一拍桌子,震怒的大吼道,团团包围刑场的大批兵马,也都唰唰的拔刀抽剑。
众食客也不再客气,一个两个骂爹喊娘,和数倍于自己的关陇一族的兵马打在了一起。
鲜卑男子看秦无双如此震怒,当然也不用他多说,将手中的招魂铃的摇铃把一反,露出了摇铃把的尖利尾部,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朝柳随风的太阳穴扎去。
“柳随风!”唐婉儿看着那一幕,惊呼出来。
其他正在与关陇兵马拼杀的食客,也都被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尖利的尾部像柳随风的太阳穴刺去。
“噗嗤!”
随着一道利器穿透**的声音,一个惨痛的叫声,也响彻了整个乱成一团的刑场,叫人心中一寒。
“啊!”
“啊!”
随着一声凄凌的惨叫,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心生寒意,背脊一凉。
只见刚刚想要用尖锐尾端把柳随风刺死的鲜卑男子,一瞬间就被突然一闪而过的某样东西卸掉了一整只手掌。
正用另一只手捂着他流血不住的手,惨叫呻吟着。
被救下的柳随风也是浑身一凉,被刚刚救下他的那个东西吓出了一头冷汗。
但他是看清楚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一支箭。
可在那一支箭上附带的劲气,或许已经恐怖到不能再单单把它当做一支箭矢了。
原本用来贯穿杀伤的箭矢,因为其上附加的可怕劲气,凶狠的就像一把剃刀,直接将鲜卑男子被射的手掌直接卸去,不知道已经飞去哪里了。
贯穿的箭矢,也没有在射到行刑台底座的木板上就停下,而是继续贯穿下去,用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箭头,在行刑台的底座上射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不规整破洞。
鲜卑男子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蒙面男子那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正毫无波澜的看着他,左手一把常人无法来开的大长弓,右手又从背后的箭筒上摸出了一支箭,开弓搭箭,再次瞄准鲜卑男子。
面对那个实力恐怖的弓手,鲜卑男子一皱眉,捂着受伤的手,“嗒”的点了一下地,施展轻功飞出,就想要离去。
“想跑?”但只见外围的大群食客突然嘴角掠起一丝冷笑。
“在我们咸鱼众面前!谁也别想逃出这鱼塘!”
“啪!”“啪!”“啪!”
短短一瞬间,七八只鬼手就突然一下子从下方出现,死死拉住了鲜卑男子的脚。
“什么!”鲜卑男子咬牙皱眉。
“下来!”,七八只手也毫不留情的向下一拉,把鲜卑男子从天上扯了下来。
接下来,就进入了咸鱼众熟悉无比的鱼塘节奏。
“八极崩!”
“庐山升龙霸!”
“星爆气流斩!”
“超级赛亚人形态!龟派气功!”
“什么!”看到自己的鲜卑高手淹死鱼塘,一大批咸鱼正慢慢向他接近,也慌了起来。
但看着那个明明被枷锁铐住手脚,却到现在仍毫发无伤的柳随风,还是一咬牙,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两个,保护我离开!剩下的你们一定要把柳随风给我在这里弄死!”秦无双拉了拉两个将领,超剩下的七八个将领和喊道,便带着几十个铁面人,不甘的上马,想要趁乱跑掉。
“是!”剩下的七八个心腹将领应了一声,便“啪啪”两下扫飞迎面冲来的一大群咸鱼,直冲行刑台上的柳随风而去。
其中一个使用弓箭的,也三指弯曲一夹,从悲伤的箭筒中夹出两支箭,“嗖”“嗖”两下就来了一个技艺高超的二连矢。
但柳随风却仍淡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就这样看着两支不断接近的箭在他眼里的影像越来越大。
嘴角自信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砰!”“砰!”
两个人影,果然在柳随风的预料之中,从天而降落在柳随风左右,将脚下的木质底座都踩着“咔咔”作响,向下凹去,差点没直接断掉。
“嗒!”“嗒!”
两只手也一左一右,精准无比的抓住了两支飞向柳随风的箭,让闪着寒光的尖利金属尖头停在了柳随风面前。
距离近到大致离柳随风的眼睛只有一指。
但之间柳随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左边宽袍大袖男人,也一抬手,折扇一展开,装逼的摇了摇。
右边的死鱼眼,也身子一侧,将他的布偶老婆亮了出来。
“呀!”
正前方,唐婉儿也蓄力一击,直接一拳将正面冲来的几个将领击退回去。
挡在柳随风身前的唐万微微向后一侧脸,“这些杂鱼,就交给我们吧,你去追秦无双,可别让他跑了,不然让他跑回太原,可就要麻烦,这次闹这么大,恐怕两家真要兵戎相见了。”
但却只见柳随风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不必担心,就算他真的跑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唐婉儿有些不解,顺着柳随风的目光,一同看向远处的天空。
只见远处的天空上,一只鹰正展翅飞来,脚爪上,帮着一个用来装带信件的长条形小信桶。
“射笙的鹰?”唐婉儿看着那一只眼熟的鹰,知道那是余射笙用来与长安保持通讯的手段,但却不知道,为何这只鹰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更不知道,其中的信件,到底是什么内容。
“嘭!”但只见柳随风双手稍稍用力一撑,便将锁住他脖子和双手的方形枷锁炸得爆裂,左右飞出。
“既然大局已定,是该收下这人头了,秦无双逃不掉的,你们就放心吧。”柳随风说着,“咔咔”的活动活动了被锁了好多天的脖子。
在三人还正在纳闷是什么“大局已定”的时候,就“砰”的踏地飞出,一脚踢下了一个马上了骑兵,骑了上去。
手也随便一抓,就从一旁不知道那个人的背上抓来了一把刀,就这样在混乱之中,一人、一马、一刀,追着秦无双几十人的队伍而去了。
“嗒!嗒!嗒!”
扬州城中,听着一阵追逐的马蹄声,路人纷纷退避左右,大人也将小孩子都拉回了家里。
看着之前那个来时威风凛凛的秦无双,现在狼狈不堪的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的往北城门逃去,一大群不知情的百姓也都好奇的议论纷纷。
“哟,这之前不是威风得很,说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吗?”
“是啊,现在怎么被人追成这幅怂样了?”
议论纷纷的众人也都在左右伸长了脖子,向后方的转角看着。
只想知道是哪路人马这么厉害,把关陇秦家的秦无双都追成了这种怂样。
只觉得之后追赶的人,必定又是一大票骠骑猛将。
“嗒嗒!嗒嗒!嗒嗒!”
但随着前方秦无双的一大票人慢慢远去,好奇的等了半天的众人们,只听到一马奔腾的声音。
万众瞩目的转角处,并没有出现一大票高大威猛的骠骑猛将,只有一人一匹马追了出来。
并且马上那人,也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威势,没有什么金盔银甲,双肩顶双豹,胸前大老虎,只穿着和平常百姓一样的布衣。
普普通通的外表,也顶多算得上五官端正,叫人看起来舒服,并不是什么长发飘飘、玉树临风的江湖大侠。
“是柳随风!”
但随着不知道哪来的一声喊,整条街都满头问号的众人,却突然像点燃的火药桶般,瞬间爆炸。
“啊啊啊!柳随风!是柳随风!”
一街子人此起彼伏的尖叫起来。
之前被拉回家中的小孩,都挣脱了家长的控制,从家中跑出,爬到了大人的肩膀上,看着骑马跑过的柳随风,眼中充满了崇拜。
那些平日里家门不出半步,微微一笑都要淑女的用手掩着嘴巴,不能露出牙齿的大家闺秀,听到柳随风的名字,也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那一本本霸道随风爱上我、冷情柳少小娇妻,完全不顾形象,冲到了床边掀开猛地打开窗户。
只想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日思夜想,夜夜陪自己度过寂寥夜晚的柳随风。
“啊啊啊!”“哦哦哦!”的又是一阵尖叫。
各界人士更是敲锣打鼓放鞭炮,夹道欢迎,加油助威,冷冷清清的街道,瞬间万人空巷。
“诶诶诶?”骑马快速穿过的柳随风也奇怪的左右看看,“原来这秦无双这么遭人恨吗?被人追杀比过年还热闹欢乐。”
殊不知道,就在他在大牢里待的着几十天里,通过扬州城大大小小各路说书人的神话,他在扬州城百姓的眼里,早已经不是凡人了。
早已经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胸口碎大石,金枪百战未逢敌手。
三岁会作诗,四岁敲代码,五岁解开几何,六岁微积分
总之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地下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能文能武,文武双全,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在女频的说书人的神话下,柳随风早已经变得帅气多金,温柔体贴,每天都既往平方米的床上醒来,对着零花钱一个月就几百个亿的生活厌倦不已,可每天就只等着那个什么都不会,整天惹麻烦还和他顶嘴的傻白甜女主来找他了。
然后在一起以后还会,还会不出意外的多出一个青梅竹马的第三者来破坏他们的感情,他爸或者他妈也会按套路给女主个几百亿,让女主离开。
甚至后期柳随风还经常得癌症,要不就是被车撞,不得不与女主分手,虐个不行。
当然,也有说书人勇于创新,打破优良传统,写哈雷彗星撞地球,柳随风和女主都挂彩的。
后来那个说书人因为他的创新精神赚到钱了,直接被女读者打断了腿,赔了个百八十万两银子,从此发家致富,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总之直到追出了扬州城,柳随风的耳根子才安静下来。
一路狂逃的秦无双,也才敢回头一看。
“什么?只有一个人?怕个毛线啊!你们几个,给我去把他收拾掉!”秦无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催促了两下,手上的鞭子还是又抽了抽马屁股,“驾驾驾!”的喊着,只想让马跑快一点。
但回过头来向前看去,却突然双眼中充满了恐惧,手中的马鞭也脱手掉落。
“完了。”
话语之中,更是透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只见秦无双逃去的正前方,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正带着一片黑压压的铁骑浩浩荡荡的迎面而来。
“哟,这么快就来了?”柳随风向前看去,也稍稍有些意外。
“咩!”
但随着一声马匹的嘶鸣,被两面夹击的秦无双,还是狠狠的一拉缰绳,突然从几十名铁面人的保护之中向左急转,双眼瞪得有如牛眼,垂死挣扎的突然左转逃去。
面对突然左转的秦无双,即便没有听到任何命令,几十名铁面人,还是像本能般,调转马头,跟着秦无双一同而去。
黑色骑兵领头的约四五十岁的人,看着远处追赶秦无双的柳随风,有些意外,一边追去,一边转头向一旁一位统领模样的人说道,“一个人追得秦无双那家伙几十个人抱头鼠窜?难道这家伙就是那个柳随风?”
“不会吧?”一旁统领模样的人有些不敢相信,“能够布下如此缜密而又大胆的计划的人,竟如此年轻?”
之前统领模样的人,在长安听到装死的一柱臣的口中所说的计划时,只觉得一个计划既周密又大胆,几乎每一个条件与细节,都已经完全利用照顾到了。
杀死秦克,让两柱臣装死,之后制造火灾掩人耳目,让两人逃走,让外界误以为两人为保护秦克而尽职殉职。
这样,既能杀了秦克,一解心头之恨,还能让两柱臣的家人不必要受牵连,两柱臣一老一少,也成为了两个无人注意的“死人”,方便了两人接下来分头行动的行事。
紧接着自己留在扬州大牢里守株待兔,引诱着痛失爱子暴跳如雷的秦无双离开太原,直扑扬州,使得太原腹地无人坐镇。
而关陇一族内部上上下下各级将领,也早已滋生了投奔长安的念头,若不是被控制家人的钳制,恐怕早已经离开了太原。
良禽择木而栖,两将择主而侍。
长安华文帝,英明神武,兢兢业业。
而关陇秦家,私通突厥,走私战马,秦无双纵容秦克为所欲为,自己也压榨百姓。
看着将来秦克即将接位,百姓水深火热民怨沸腾,只觉得秦家迟早要完,弃暗投明,早日投奔长安唐家才是正道。
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一老一少两柱臣一路去太原给其他六位镇守六军镇的大臣通气。
一路去长安给华文帝转述了柳随风的这个计划。
得知如此消息后,早已为将来两家那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而愁眉苦脸的华文帝,可如问大喜。
两家开打虽然秦家在兵马与财力物力上都强于唐家,到华文帝却没怕过。
怕就怕他刚刚整好,才有点起色的大华,一开战又要被打得稀巴烂。
洛阳那方面的前朝余党,恐怕就会趁势作乱。
华文帝怕就怕在又将大华再乱入战火之中罢了。
只希望能有什么和平解决的方法,所以只能在两家的摩擦中不断让步,让外界有一种长安唐家怕了关陇秦家的错觉。
这也让秦无双一度膨胀无比,放松了警惕。
如今听到柳随风让他们趁着秦无双离开太原的机会,直捅太原,解放家属,以最小的代价与冲突全盘接受关陇一族的计划,也很符合华文帝敢作敢为的风格。
两人几遍素未谋面、远隔千里,也都惺惺相惜、一拍即合。
华文帝得到秦无双离开太原的消息,即刻带着他当年走南闯北打天下,最精锐的玄甲军直扑太原。
所以在柳随风的金凤楼事件在各地发酵,引起民愤的时候,华文帝才玩了这么一出认怂消失。
一路上,镇守六军镇的六位大臣,和各路兵马全都去计划中预想那般,在装死的其中一位柱臣的提前通气下,全都按兵不动,一路放行,对着华文帝的大批玄甲军视而不见。
让他们直扑太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清了秦无双留守坐镇太原的心腹势力。
以最和平的方式与最小的损失,成功将关陇秦家的兵马、大将、万贯家财都轻松接手。
这让18岁上马打天下,24岁登基定价江山的华文帝,都不得不拍手叫绝。
甚至这一些列计划,还仅仅只是柳随风在短短几分钟的打斗之中,通过两柱臣只言片语的信息中临时想出来的,甚至有几分瞎猜和撞大运的成分。
但不得不说,柳随风这才撞得,的确很准。
按着他所说的,一路上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拿下这华文帝都头疼了许久的关陇一族,就有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原本他们还以为,能够后筹划出如此计划,又如此胆识的人,并定是一个看起来靠谱沉稳、类似于手拿羽毛扇的孔明、周瑜等人的老智者形象。
如今一见柳随风真人,自然不惊有些意外。
年纪轻轻不说,也不像当年的火烧赤壁的周瑜周公瑾一般,气宇轩昂,羽扇纶巾,小乔初嫁了,单单从外表一眼就能看出骨骼惊奇,是什么少年天才,将来必将曾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谈笑间就上路灰飞烟灭,大破百万曹军。
身穿百姓布衣,脚踩已经开胶的老布鞋,眼神也没有光芒万丈,手中的武器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兵,仅仅就是一把普通大刀。
这可让他们实在有些意外,没想到如此普普通通、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是这次他们有机会一举大破关陇一族契机。
“嗖!”
率领玄甲军的华文帝拿起长弓,随手开弓一箭,便是一箭射向了驾马往左逃去的秦无双。
刁钻的箭矢,几乎是贴着穿过了几个想要用身体挡箭的铁面人,“噗嗤”一箭精准了射在了秦无双胯下的战马之上。
“咩!”
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奔跑中,一双前蹄无力的向前一曲,便向前扑倒在地上。
马上的秦无双也因为惯性直接向前飞出,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弄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才慢慢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脖子摔没摔断,总之就是哀嚎连连,爬都爬不起来。
人马皆披黑甲的玄甲军,也左右岔开分成两路,如两道黑色闪电,将停下来保护秦无双的铁面人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再度被抓回扬州城,灰头土脸的秦无双,已经抬不起头来,脸上更是面如死灰。
他可是在没想到,他自己“一世英名”,堂堂关陇一族秦家家主,今天就栽在了这小小的扬州城。
更没想到,他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的爸爸就一直传到他这一代的这么多代家业,竟然因为的他儿子秦克,欺辱了一个平民女子,杀了三个他平时挥挥手就可以随意弄死的刁民,就这样断送在了他的手上,老底都被抄了个精光。
直接被长安唐家笑呵呵的全盘接收过去,不费一兵一卒,玄甲军才刚到太原城紧闭的城门下,他所留守的那些心腹就城门大开,身子一转,大手一挥,“各位长安的同志!跟我来!我知道秦无双那狗贼的老窝在哪里!”的给玄甲军的兵士们去带路了。
更没想到,他之前一路从太原气势汹汹的杀来,想要弄死的那个柳随风,现在正骑着马,“哒哒哒”的迈着小步子,就跟在他旁边,仍旧活的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被伤到。
而来时威风八面,路人都不敢直视一眼的他,现在就想个残疾人一样,断了脖子断了腰,整备玄甲军其中一位将领一手拎着,如拎死狗一般。
什么菜叶破鸡蛋,全都噼噼啪啪的砸他脸上。
初到扬州城的华文帝,也领着头,在玄甲军的兵士牵头一脸得意的走着,是不是还朝人群招招手。
那得意的五官与神情,简直与唐婉儿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再带上个假发套,估计就可以直接变成皮肤粗糙的铁血型老年版唐婉儿了。
可是在没想到扬州城的人民这么热情,就连他当年围攻洛阳,凯旋回归时,长安城的百姓都没有这么热情。
“诶?”但走着走着一脸得意的华文帝好像才慢慢发现有点不对。
只觉得人群眼睛的聚焦点好像有点不对。
好像在他后面更后面一点。
果然,向后看去,只见柳随风正“哒哒哒”的驾着马一路小碎步,正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左招招手,又招招手。
仔细一听,才发现那些欢呼声,全都是“哦哦哦!柳随风!好帅!好帅!”
左右楼上挤在窗边的小迷妹们,也都声嘶力竭,嗷嗷直叫,在看到柳随风的那一瞬间,就“哦”的一声,被帅晕在地上。
不过仔细一听,人群之中还有人再喊“华文帝大大好帅!”
这才让华文帝稍稍没有这么尴尬。
只觉得粉丝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嗷嗷直叫柳随风的那群人,一定是那些“你知道我家小风风有多努力吗?发烧到一百多度还坚持练武!”的脑残粉,不要也罢。
而他的粉丝虽然少,一定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文人墨客。
结果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几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扬州官府当地人员,在举着横幅“热烈”欢迎着。
“呃”
这一下,可让华文帝很没面子啊,堂堂一国之君,还刚刚整治了关陇一族的大老虎,竟让被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完全抢去了风头,实在有点尴尬啊。
“噗通”
只听一声下跪。
在大牢外临时搭建的行刑台上,之前跪在这里的优哉游哉的柳随风,变成了面如死灰的秦无双。
守在刑场外的关陇兵马,也变成长安唐家的玄甲军。
之前被拦在外面的人群,也都进了进来,坐着小板凳,嗑着瓜子,就像看猴子般欢乐的强势围观着跪在行刑台上的秦无双。
“既然这事由你开始,那也就有你亲手结束吧。”华文帝看着柳随风,将腰间的一把刀鞘精致的刀向了柳随风。
柳随风“嗒”的一接,什么也没有,慢慢拔出寒光骇人的长刀,面无表情的慢慢走上了行刑台。
“结束了。”一旁就楼上的小青,也默默说道,一手放下了半拉起的竹帘。
“噗嗤!”
只听一声干净利落的声音,竹帘下端的缝隙中,一滩鲜血溅了一地。
之后又“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下。
放下竹帘的小青等人,虽然被这挡住了视线,没有观看着血腥暴力画面,但听声音,只觉得秦无双是死了。
“嗖嗖嗖!”
但事情远未就这样就结束,就在柳随风处死秦无双之后的瞬间,华文帝身旁的三个玄甲军统领,就身影一闪,三人瞬间控住了行刑台上的柳随风。
高处蒙面的余射笙,也开弓搭箭,瞄准了被三人控住的柳随风,只怕有个什么万一。
“父皇!”唐婉儿见势,直接冲了出来。
大却只见华文帝表情严肃,“杀人偿命,这就是法律,不管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也不能成为你杀了这么多人借口,不然,法律尊严何在?我的威信又何在?就算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这次,虽然我也不愿,但是依照法律,他必须得死。”
但就在所有人都神色一凝,皱起眉头的时候,华文帝却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随和起来,“不过这好歹还是封建社会嘛,朕也好歹还是皇帝嘛,正好秦家那个皇后我刚让她滚蛋回家了,我小长孙刚刚转正当皇后,这事也就这么算了,大赦天下嘛,反正老子是皇帝,朕就这样决定,普通同庆,大赦天下,无罪,无罪。”
这突变的画风,才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控住柳随风的其中一位玄甲军统领,还是“砰”的给了柳随风肚子一拳,在疼得龇牙咧嘴的柳随风耳边悄悄说道,“华文帝说,让你以后悠着点,不许抢他风头,不许比他帅,懂了没有?”
“懂了懂了。”柳随风捂着肚子应道。
但那三个玄甲军统领才转身没走出去两步,“认怂”的柳随风挺起身子,反身对着那个玄甲军统领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刚刚打他那个统领给“诶哟!”的喊着,一脚踹飞出去。
当众直指着华文帝吼道,“狗皇帝!有本事上来sl!叫小弟搞我玩阴的?我呸!”
“s就s!当我怕你不成!想当年我十八岁上马!二十四岁平天下!想当年我率几千精骑虎牢关大破窦建德十万大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真当老子吃素的?”华文帝也下马,毫不示弱的走向柳随风。
“怎么s这次就让你来选,输了可别再说朕欺负晚辈。”
“你知不知道,灯塔国西部,有一种人叫做西部牛仔,他们决斗的时候,会背对背相互走出十步,然后突然转身用手中的左轮一枪定胜负,拼的就是反应和手速!”
“好!就按你说的s!”
“背对背!”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看着两人即将开始的sl时,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时。
只见才数到第五步,柳随风突然猛地一转身,百米冲刺接着一个飞踢,直接就把还在数数的华文帝“诶哟!”一声惨叫,踹飞出去。
“啊啊啊!皇上驾崩了!快来人呐!皇上驾崩了!”看着被踹飞的华文帝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扬州当地的那一个官府人员乱成一团,跑来跑去交给不停。
“父皇!”唐婉儿也冲去抱住了华文帝,摇了摇,看华文帝半死不活的模样似乎已经个屁断气,又瞪了柳随风一眼,“你!”
“你什么!是华文帝这个老阴逼帅不过我,先叫人阴我的!我还他怎么了?”
“柳!随!风!”唐婉儿一字一顿的再次喊出了柳随风的全名。
“雾草!雾草!我错了!我错了婉儿公主!有话好说!别别别”柳随风也被追得像只狗一样,上蹿下跳的欲哭无泪。
“咔!”
闹腾了一阵时间过后,续命苏醒过来的华文帝,一拔刀,一刀就从被按着头吃土的柳随风面前插下。
咔的一刀深深插入泥土,溅起的泥土,又飞了正在吃土的柳随风一脸,“啊呸!啊呸!”
玄甲军四统领与唐婉儿,此时正使用着卸骨手、夺命剪刀脚、无敌风火轮等等武功,把柳随风的手脚死死的锁住。
甚至其中一个统领,还使用了“全国中学生第五套广播体操小鸡啄米!”
这可让一旁的坐着小板凳吃瓜围观的众人背脊一凉。
“没想到玄甲军的人这么心狠手辣!”
“竟然连全国中学生第五套广播体操这种恐怖对军禁术!”
“是啊!这也太不人道了!竟然还是第五套!小鸡啄米!”
“明明当年广播体操不扩散条约中口口声声说道,我们大华国承诺,不率先使用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系列武术!,没想到现在”
看着柳随风正被一统领拎着头,在在全国第五套广播体操,第八节吃土运动的作用下,随着耳边“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明快韵律,有规律有节奏的上下动着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正在“咔咔”啃着土,吃瓜群众不寒而栗。
女人,将自己被这惨绝人寰的画面吓哭的小孩子,安抚着,自己也不敢看着恐怖的画面。
男人,也全都纷纷将头侧向一旁,不忍看到着被全国第五套广播体操强行按着啃土的惊悚画面。
甚至就连早已经习惯了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的食客等江湖中人,在柳随风啃土画面的巨大冲击下,整个身子都跟着不自觉的一颤一颤。
看着被按头吃土的柳随风,都突然变成了慢动作回放婚纱影楼风唯美画面。
众人只觉得满口是土的柳随风,是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同时也深深反思着,中学生广播体操的发明,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当年大华国被外域列强封锁,正式靠着第一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的研制成功,才真正打破了封锁,站起来了!
二战后期,灯塔国也向武士国投放过两个学习过灯塔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的中学生,造成了给武士国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直到如今,那两个灯塔国中学生袭击的地方,仍未受着当年广播体操残影的影响,武士国民的心中,更是留下了一块永远无法驱散的阴影。
当年战斗国的“切尔诺贝利校园中学生暴走事件”,也同样向我们诉说着广播体操的危险。
冷战时期,两大集团更是竞相培养的中学生,展开了关于掌握广播体操的中学生培养的军备竞赛。
导致掌握广播体操的中学生激增,严重威胁了世界的和平与安全,让两大集团都变成了一个火药桶。
只要谁先使用掌握广播体操的中学生,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世界各地将会笼罩在广播体操欢快音乐的阴霾下,导致人类的灭亡,地球的毁灭!
但也有人说,正是世界各国掌握广播体操中学生数量相对平衡,相互制约牵制着,所以不断摩擦的世界各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在发生像一战或者二战这样的世界大战。
并且,武学的发展,在有受害妄想症的许多人的眼里,也是不能停下的!
依据上古典籍三体中的论述,代表宇宙社会学核心的“黑暗森立”理论,也向我们阐释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们生存的地球,只是我瞎编的第三宇宙中的,二位面中的,乱来超星系团中的,哈哈星云中的,银河系之中某一个蔚蓝的小星球。
相比整个庞大的宇宙,渺小而卑微,甚至连一粒沙相比整个沙漠都要渺小。
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其他星球大头外星人入侵、或是哈雷彗星撞地球等一系列不可预测的毁灭性灾难。
所以,为的就是真到人类被奴役、被毁灭的时候,能一套广播体操将大头外星人一锅端,一套广播体操将即将碰撞哈雷彗星炸得粉碎,为了保障人类拥有自保的资本,武学的攀升,不能停止!
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无法辩论出,广播体操的发明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时候,众人看着柳随风惨遭第五套全国中学声广播体操吊打,强行啃土,还是恻隐之心一动,不忍再看下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刀吗?”华文帝沉声,就在柳随风眼睛前的刀刃,也唰的一下,闪起一道寒光。
只见口里含土,欲哭无泪的柳随风猛地摇摇头。
只觉得这次真要被华文帝砍了,一脚直踢他龙屁股,差点没把他的龙腰给踢断。
“这把刀,陪着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早已经占满了鲜血,如今我把它亮出来,插在你的脖子旁,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华文帝继续双眼冰冷的看着柳随风,眼神中毫无波澜。
“呜呜”满嘴含土的柳随风直摇头,已经想哭出来。
可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自己的师父还没找到,长安的八景宴也没吃到,甚至连处子之身都没破,就这样要被砍了,实在觉得就这样撒花完结,太对不起读者们的期盼。
但他也别无他法,他自己,被第五套全国中学会僧广播体操吊打得还无还手之力,而刀,则在华文帝的手上。
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文帝再次将刀拔出泥土,对着他的脑袋一刀劈下。
“啊!”吃瓜群众看到这惊险的一幕,纷纷双手捂眼,惊叫出来。
“呜!”柳随风也一闭眼,只感觉被砍了脖子,应该会很痛吧。
“诶?”但刀锋落下,柳随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感,脖子也好像没断。
睁开眼睛,只见到一律头发缓缓飘下。
“砍歪了?难不成华文帝也得了帕金森,手抖了?”众人睁开眼,只见锋利的刀刃并没有斩断柳随风的脖子,而是惊险的劈在了柳随风的脑袋旁面,只有刀剑挑下了柳随风的几根发丝。
此时按住柳随风的四统领和唐婉儿等人,也松开手脚,退到左右。
“起来吧。”原本表情阴冷的华文帝,也突然变得认真严肃无比。
柳随风慢慢爬起,看着这突然转换的严肃画风,也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严肃,一只手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慢慢动了起来。
“他想干什么!”不明真相的吃光群众看着这突然转化的严肃画风,更是盯紧了柳随风慢慢移动的那一只手,只觉得那一只手接下来的动作,将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甚至是跳跃世界线!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
“啪啪啪啪啪啪”
但却只见柳随风手腕关键的转了转,手掌的动作也变得快速起来,啪啪啪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去!什么鬼?”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老子看这个?”
这可让看得紧张无比的吃瓜群众一阵乱骂,噼里啪啦就一大堆西瓜皮砸了过去。
但在瓜皮乱飞、四统领唐婉儿、柳随风上蹿下跳的躲避瓜皮袭击的场面下,华文帝仍旧严肃认真无比,一动不动在站在了原地,甚至瓜皮的“嗖嗖”的从他耳边飞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展现了他不动如山的沉稳没,叫人上蹿下跳的柳随风等人,实在不得不为一国之君的气场叹服。
“柳随风,这辟血刃,跟了朕这么多年,杀掉的人,全是一些奸人、贪官、枭将。
如今,我就把它交给你了,只要你拿着这一把刀,便可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凌驾于大华六部之上,看到什么人不爽,就直接替我一刀砍了吧。”
华文帝将手中的辟血刃收入黑色刀鞘,交到柳随风面前,极具任命授权的仪式感。
“辟血刃?”看着华文帝突然如此郑重,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郑重无比的双手接过。
触碰到那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黑色刀鞘,摸起来极具手感的黑色刀鞘冰凉光滑,一碰就知道不是什么寻常材质。
这也让柳随风瞬间好感度爆表。
因为这把刀,真的很符合他的口味。
看起并不这么显眼,更没有那些什么倚天屠龙那些霸气侧漏。
但一拿到手上,重量与手感,却让人心里十分踏实,懂刀的人,都知道这把刀有料,绝非寻常兵刃。
“原来,朕还想给你一次免死的机会的,但刚刚你伤了朕,朕之所以没有杀你,那就是因为这一次免死机会,算是提前预支抵消了,但如果下次再敢这样没大没小的,可就怪不得朕了。”
“唔,还好没死。”柳随风有些庆幸,没想到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活了下来。
但柳随风却突然看向了华文帝,“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凌驾于六部之上?看谁不上就砍谁?这刀,真的有这么厉害?”
“那当人,朕说道做到,就是你现在就拿着这把刀来砍朕,朕也不会闪躲半分!”华文帝毫无迟疑的说道。
柳随风听到这话,表情也突然一变,两个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坏笑的看着华文帝,“那可是你说的!”
唰的一把刀,直接就一刀往华文帝的脑袋上劈了过去。
“雾草!雾草!朕说说而已!你还真的砍啊你!”华文帝一闪,连连说道,自己也慌了。
“我管你!是你自己说的!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凌驾于六部之上!看谁爽就砍谁!别跑!”
“雾草!雾草!来人啊!护驾啊!”
“四统领?连你们一起砍了!”四统领才刚刚闻声而来,便也成了送菜的,被柳随风拿刀追着砍,跟着华文帝一起逃命。
“还有你们这群刁民!刚刚用西瓜皮砸我?都给我站住别跑!”
甚至,就连此关群众也没能幸免于难。
“啊哈哈哈哈!辟血刃在手!天下我有!”柳随风也彻底失控,完全被刚刚获得的巨大权力给吞噬了善良的内心,挥舞着辟血刃的柳随风,也哈哈大笑的一个人追得一大群人抱头鼠窜,狗急跳墙。
几天后,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经历了一些列重大事件的扬州城,也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望月楼里,仍旧生意火爆,在门外排起长队的客人们,在等到他们进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清一色的点上了什锦金碎饭。
虽然以前什锦金碎饭因为好吃的缘故,深受大部分用餐客人的现,但也没有远没有到如今这种地步,已经成为了必点不可的菜式。
据说是为了纪念传说中的某一个人,那个人第一次来到扬州,吃的第一餐正是这望月楼的什锦金碎饭。
秦淮河畔的河堤上,早晨的晨光与傍晚的夕阳下,也总能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姑娘,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在晨光或是夕阳下大汗淋漓的奔跑着,燃烧着她充裕无比的青春。
据说也是为了传说中的那某一个人,因为两人之前定下了三年之约,所以要好好努力,三年之后一定不能让那一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失望。
学堂里,也多了许多前来学习读书的女学生,什么“女人读书有什么用!”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想法,也因为那一个传说中的某人,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正在不断崩坏。
学堂里的男学生,对于那些突然涌入学堂里的女学生,也早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一点点小窃喜。
其中某一个女学生,看书看累了,在课间休息期间,也不禁拿出她一直珍藏至今的那一块东西——一块拼接复原的白玉令牌,看了看一道道裂痕的白玉令牌,似乎脑海中出现了那传说之中某人的面容。
笑了笑,只觉得突然又不累了,全身充满了力量,又端起了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毕竟她是要成为大华第一个女状元的女人。
……
而那个传说之中影响了扬州城无数人、被无数人惦记的那一个人,此时正站在了扬州城的朱雀门前。
柳随风抬头望去,只见城门上写着“朱雀门”三个大字。
看着那三个大字,也顿生感该,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想起了许多天前,他第一次踏入这座朱雀门时的场景。
也微微笑了笑,只觉得如果他不是要出来寻找他走失的师父,如果他们有踏入这个名叫扬州的城池,或许,就会少了许多麻烦,但也少了许多值得一生回味的事情。
还有,也不会被那三个麻烦家伙给缠住了。
“柳随风,你吃什么?”正当柳随风还在感慨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后方问道。
柳随风回过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的早餐摊点汇集地,唐婉儿正在看着他。
此时的唐婉儿,也没有在假扮成gay里gay起的男人,直接就毫不掩饰的放下了头发,穿上了女装,甚至还抹了一点点胭脂水粉,化了淡妆。
这可把一旁的单身十八年油条小哥给直接看呆过去,把手都当成油条放进油锅里炸了半天,才“嗷嗷”直叫的伸了出来。
“这种妖艳贱货,有什么好看的!”一旁的豆浆大妈,看着自家的小屁孩都看的鼻涕直流,都忘了吸一吸,也切切察察的念到。
董青书则摇着扇子,在跟一旁的卖包大叔头头是道说大叔的哪里哪里不行,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更好吃的装着逼,差点没被卖包大叔抄起扁担个打死。
戒无生也仍旧一言不发,带着布偶老婆,用手指了指热腾腾的肉包。
看他布偶老婆摇了摇头,又指了指一旁的油条。
看他的布偶老婆还是摇了摇头,又指了指一旁的肠粉……
总之就是为了他嘴巴挑剔的布偶老婆,正愁得不行。
“到底吃什么啊你!”唐婉儿又是一声,这才把看得出神的柳随风叫了回去。
“随便吧,和你一样吧,你吃点什么我就吃点什么吧。”柳随风随口答道。
“我吃点什么,你就吃点什么?和我一样?”但唐婉儿听到这话,却突然小声嘀咕起来,脸颊也微微泛起一点红,只觉得这话语,好像是关系有点亲昵的人之间才会听到的,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
就这样,几人吃饱喝足,也动身,准备跟随柳随风一起离开扬州城。
但就在柳随风几人才准备要走出朱雀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又叫住了他们。
“柳大侠!”
“嗯?”柳随风回过头,好奇的看着身后叫住他的卖包大叔。
只见卖包大叔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另一只手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了柳随风的面前。
“我去!大叔你不是想要跟我表白吧?”看着胡子拉碴的卖包大叔,一副少女想要给情书告白却又不好意思的扭捏模样,这是柳随风第一眼看到的反应,心中几千万匹草泥马也瞬间奔腾而过。
但却只见大叔将手中的肉包向柳随风一丢,说了一句“这是我之前欠你的”,便转身离去了。
柳随风接住,看着手中的那个肉包,也想起了当时他初入扬州,差点没饿死,还被当成瞎说骗肉包的乞丐的画面。
想到这,柳随风不禁对着肉包咬上了一口,吃了起来。
但还是不出柳随风所料,这肉包因为火候和制作者的水平问题,还是不仅没有把荤素搭配的又是展现出来,反而弄得不伦不类,实在糟糕。
不过嘴巴挑剔刁钻无比的柳随风,吃着吃着,还是笑了出来。
因为这一个肉包,它是一个肉包,可却又不仅仅代表着一个肉包。
从被当成骗吃骗喝的骗子赶走,到现在千里送肉包,礼轻情意重的投怀送抱,柳随风的确有些征服肉包大叔的成就感。
……
柳随风出了城门,才刚要上马,却又被一个“嘀!嘀!”的刺耳喇叭声吓了一跳。
回过头去,只见一辆汽车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差点没把他吓得穿越过去。
“果然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骑马,快给我上车。”车上坐在驾驶位上的唐婉儿也要下了车窗,不耐烦的看着被吓得差点穿越过去的柳随风三人。
“呃…这……难道我们穿越了吗?”可柳随风看着那辆车,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董青书和戒无生也一个劲的在眨眼睛,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烟花,看错了。
他们这可是古代啊!哪来的四个轮的现代化汽车!
“呃…没穿越。”唐婉儿看三人呆若木鸡,也不懂说些什么。
“你确定作者真的没搞错?我们这可是古代啊!”柳随风又问道。
“我早就问过了!当时他就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说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快上车!然后,然后就丢给我一辆汽车,就被工头拉去搬砖了。”
唐婉儿看着柳随风三人一个两个还是不愿上车,在纠结着古代为何会有车的问题,也是在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好了,快给我上车吧,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作者脑子被门夹出了天坑,让我们体验体验驾驶的乐趣,丰富一下我们争夺美食拯救世界的业余生活,这就有什么不好嘛,快上车快上车,别想这么多了。”
“好吧。”最终在唐婉儿的软磨硬泡与作者的淫威下,柳随风三人,还是只能够乖乖上了车。
但上了车,才发现好像还有一个比作者脑坑更加恐怖的事。
只见坐在驾驶位上的唐婉儿,打开了一本《汽车驾驶指南》,带上了一副小眼镜,看了看。
“嗯,第一步,发动车辆……”唐婉儿按下按钮启动车辆。
“嗯,第二步,系好安全带……”唐婉儿“咔”的一下系上安全带。
“第三步,放下手刹……”唐婉儿放下手刹。
“第四步,踩离合,挂挡?开车?”
“咦?离合是哪个了?好久不开,给忘了。”唐婉儿犹豫要不要将脚下那三个东西都踩一遍试试看。
……
看着唐婉儿在摸索着汽车驾驶技巧的模样,柳随风三人也全都冷汗直冒。
“我说,你不会连驾照也没有吧?”柳随风看着唐婉儿。
“有啊,只是当时考完了好久没开,现在有些不记得怎么开了,哦哦!……我想起来了,这个是离合,这个是油门,这个是刹车。”唐婉儿说道一半,也突然想了起来。
“嘟嘟!出发!”柳随风等人还没来得及跳车,唐婉儿就已经油门一踩,飞了出去。
“雾草!雾草!你不熟悉你就开慢点啊!”飞驰的汽车中,柳随风三人全都被吓得缩成一团,大叫出来。
但只见唐婉儿只一脸得意。
“不用怕!怎么说我也是大明宫车神!老司机!溜得很!绝对不会……啊——!”
可唐婉儿牛还没吹完,另一辆车就从一旁的岔道里窜了出来,这就把唐婉儿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双眼猛的一闭,根本就不敢睁开,“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脚下也因为紧张而猛的一踩,一轰油门就飞了出去。
“雾草!雾草!要死啦!要死啦!救命啊!!”见识到到了女司机的威力,一车人也全都咦咦嗷嗷的叫个不停,全都被下哭出来。
……
在经历一系列超速、逆行、闯红灯、险些追尾、撞树、上山、下河等一系列速度与激情过后,这辆普普通通的家用车,差点就被唐婉儿开成了海陆空三用战斗载具。
终于,在一个附加急转弯的急刹车之下,在高速马路(马车走的路)的紧急停车道停了下来。
“唔?停了?”全程闭着眼睛高声喊叫的唐婉儿感觉到车停了下来,这才睁开了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车是怎么停下来的。
“给我走开下!让我来!”副驾驶座位上,刚捡回一条命的柳随风大骂道。
“大明宫车神?你这驾照不会是买来的吧!”后座上的董青书也大喊大叫起来。
“这可是一车四命啊!”
“去去去,一边凉快玩泥巴去,让我来。”
……
被柳随风和董青书两人叽叽喳喳的骂了一通之后,之前还自信满满,一副老司机得意模样的唐婉儿,一下子焉了下来。
低着脑袋,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被柳随风赶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柳随风换位,“咔”的一系安全带,就熟练无比的操作了起来,挂挡打方向,一下就又开了出去。
过程圆滑柔顺无比,让刚刚才下了过山车的董青书等人这才安心下来。
原本只怕刚刚换下了一个女司机,又来了一个马路杀手。
但现在感受到这舒适无比的乘车体验,董青书、戒无生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谢谢享受。
“随风兄,没想到你竟涉略如此之广?连这种黑科技都如此在行?”董青书问道。
“略懂略懂。”柳随风也谦虚(装逼)的淡淡回道,“当年在岛上的时候,正好师父的高考(普通岛民高级剑法全岛统一考试)刚刚结束,暑假闲来没事干,就又跟师父学了学车,考了个驾照,没事就和师父在岛上开车出去转转,还行吧。”
“嗯嗯,原来如此,那对于汽车穿越时空这种事,你又有什么看法呢?”
“对于这事,我只觉得还是有科学依据的,应该是当时作者在家使用着微波炉。
而楼下的老伯正好又在看着四十二寸老电视,起到了飘升机的功能,导致微波炉倒转产生的粒子相互碰撞,产生了小型黑洞。
根据爱因斯坦场方程预言下,科学家所提出的‘克尔黑洞’理论,这就构成了一个时光机的原始模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根据上古皮影戏《命运石之门》里面的剧情。
紧接着当时正好来了一条附带着‘死扑街,快点搬砖买车,不然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信息的短信。
这带汽车怨念的信息,就触发了时光机对汽车进行了标记,导致汽车穿越,时间线变动,改变了历史进程与未来因果。
所以现在在古代出现了汽车这种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哦——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随风兄还对物理学有一些了解,可理论上,克尔黑洞理论并没有得到证实啊。”
“那个的话,问题就很复杂了,首先,不随时间变化的绕轴转动的轴对称黑洞……”
……
两人一阵宇宙级真理别的装逼大论述过后,董青书也终于得出了结论。
“那照这么说,看来我们所处的这部作品,并不是瞎比乱搞的作品,而是一部在现实生活之中有科学依据支撑的硬科幻作品咯。”
“对,理论上,就是这样的。”开车的柳随风也点点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装逼了行不行,爱因斯坦的棺材盖都按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真要报警了!接下来要去哪里?秋名山?”但副驾驶座上的唐婉儿,看着两人如此装逼,场面都有些控制不住,也一展开手中的地图,把话题带回正题。
两人这才不再相互装逼。
“对,秋名山,我的计划是离开扬州后一路南下,进入岭南两广地区觅食一番,找找我那老年痴呆走丢的师父,顺便在春季赛主赛事开始之前,把之前弄丢的春季赛直邀令更弄回来,之后再去奥门、乡港、台弯放松放松,度度假,最后再以v字型折返北上,回到长安参加大华国际邀请赛。”
听着柳随风的计划,副驾驶位上拿着地图的唐婉儿可听得双眼发光。
两广地区的广粥城,可是清朝时历史上第一批对外开放的通商口岸,虽然当时开放的原因是因为维多利亚时代,日不落帝国的船坚炮利。
但广粥城的广州十三行,在某程度上,也带入了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与文化思想,打破了了大清闭关锁国、固步自封的局面。
现在的广粥城,经济发达,人文包容,美食的话,更是海纳百川,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的,自古以来就是食客必去不可的争夺要地。
而再往下,桂霖城,更是山清水秀,富有“桂霖山水甲天下”的美称,各地各国游客,往来不决,不少外域人士一去了都离不开了,长住了下去。
坐在山清水秀的漓江边,听着锅里啤酒鱼噗噗冒泡的声音,闻着桌上竹筒鸡的香味,嗦一碗软滑爽口的桂霖米粉,跟着友人喝喝小酒,谈谈人生,那小生活,简直安逸。
而奥门、乡港、台弯,这大华的三颗明珠,更是不必多说。
奥门,旅游业,客栈业高度发达,一座娱乐至上的不夜城,也是全球最发达、富裕的地区之一。
乡港,全球高度繁荣的国际大都会之一,“东方之珠”、“美食天堂”、“购物天堂”等一大串美誉,更是数都数不完。
台弯,同样也被称作“福尔摩沙”,在葡萄牙语之中意为“美丽之岛”,听着这个名字,似乎也能想象到当年葡萄牙人进入大航海时代开始,在全球漂洋过海,在开辟新航线的路途上,看到这个小岛时,“依尔哈!依尔哈!福尔摩沙!福尔摩沙!”叫个不停的激动模样。
而台弯风味独特、齿颊留香的乌鱼子,更是被武士国被捧到了“世界三大美食之一”的宝座上,与云丹、揆子其他两大美食平起平坐。
也因为形状酷似中国的墨的缘故,被外域人民称作“唐墨”。
唐婉儿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吃吃吃,买买买的,光是想想,都两颊一红,一手拖着腮子,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但却又被柳随风一个急刹车,从幸福的天堂之中拉回了现实。
“你干嘛!”唐婉儿不爽的看着柳随风。
“红灯呢。”柳随风指了指。
“那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吗?人家可是女孩子啊!”
……
正当两人又吵起来的时候,只见一旁也来了一辆等红灯的车,慢慢摇下了车窗。
“嗯?”柳随风停下争吵,也摇下车窗,以为临车想要说些什么。
“请问秋名山的没事争夺地点在哪里,你们知道吗?”邻车中,一人探出头问道。
“好像是叫什么大王滩什么的,你们也要去?”柳随风答道。
“哦哦哦,原来是同道中人。”那人伸出手,一副同道中人握握手的模样。
柳随风也将手伸去,想要和他握握手。
“啪!”但才伸到一半,却被对方突然一巴掌打到了一旁。
原本友好无比的同道中人,也突然脸上一副像看傻逼的坏笑,“啊哈哈哈哈,傻逼,真以为我要跟你握手?就你们这烂车还想参与秋名山的争夺?省省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怎么?不服?我岭南车神123!有种就来秋名山一战,不过你们这辆破车,根本就爬不到山顶吧?啊哈哈哈哈!”
正在柳随风一脸懵逼之时,那人便油门一踩,哈哈大笑的冲了出去。
一只手还伸出了车窗,伸出大拇指向下指了指。
当柳随风反应过来时,早已经跑出大老远,车影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阵阵扬起的烟尘。
“什么!这家伙!把我的辟血刃拿出来!竟然敢闯红灯!简直禽兽不如!让我代表大华人民砍了他!替天行道!”
反应过来的柳随风,也猛的一踩油门,一只手拿着刀伸出车窗外,在半空中气得挥来挥去,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唔!这破车,不会真的连上山的路都爬不上吧?”
秋明山上坡路半坡,原本挥着刀正要追杀那无法无天的飙车党的柳随风,从车窗探出头去。
只听到一阵车辆的发动机“嘎啦嘎啦……”,痛苦的呻吟着。
就像一只老乌龟一样,正在龟速向坡上慢慢爬行者。
一旁,一个佝偻着背,一手轻轻捶着背,一手握拳在嘴前咳得不行的阿婆,都步履蹒跚的慢慢的超越了柳随风几人。
这可让探出头去的柳随风有些尴尬。
“吭吭咵……咔咔……咔咔……轰!”
最终,在最后垂死挣扎几秒后,柳随风所驾驶的车,还是停在了坡道上,车前盖冒起几缕黑烟,“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雾草!雾草!”
这可把柳随风几人赶紧吓得赶紧掏出灭火器,对着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车前盖一顿乱喷。
这才把失火的车给喷灭了。
“我去,这傻逼作者,给得什么破车!上个坡都报废了!”灭了火,唐婉儿吐槽道。
“你还好意思,之前你开的时候又上山有下海的,小树林都被你铲平了一大片,能不报废吗?能开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柳随风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唔……”提起之前开车的事,想要甩锅的唐婉儿也又想被抓住了把柄似的,又耷拉下了脑袋,不再说话。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车半路抛锚了,我们又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接下来该怎么办。”倒是一旁的董青书很明白现在的情况,看着大致已经确定报废的车,只能要摇摇扇子,愁眉莫展。
但一言不发的戒无生,却突然伸出手指,指了指。
“嗯?”
众人顺着戒无生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这荒郊野岭的山路半坡上,竟然还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店。
一个老头,也正坐在店门前的长凳上,叼着一支烟斗,正一边看报纸,一边呼呼的吹着烟。
“唔!”
柳随风等人,在看到这深山老林里的一老头,心中一骇。
毕竟一般按照套路,这种越偏僻越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就越是深藏不露,就像那什么“深山出老鸟,柴屋出佳丽”,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况且,岁数越老,一般看起来越不起眼的人,当然也越厉害的人。
就像什么默默扫地的老僧啊,就像什么鞋儿破帽儿破的活佛啊,就像什么开着一辆破86的豆腐店老爹啊。
总之就是越来越低调就越厉害。
如今看着这老头不堪的模样与苍老的年龄,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翘起的二郎腿,暴露了他江湖中人的不羁。
不断抖着的腿,也代表着老头内心的躁动,似乎在述说着他这么多年来隐居深山,沦为凡人的不甘。
尤其是脚上那一双半穿未穿的人字拖,更是将他深厚的功力完完全全展现。
脚上那一只人字拖,正被老头用大脚趾与旁近的另一只脚趾夹在中间,正在抖腿的频率下,自由的抖动着,既没有被牢牢锁住,也无法从老头的脚法下逃脱。
而老头沉淀多年的脚,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杀人于无形,叫人不敢近身三步之内,江湖人称脚气。
如果这股气息还是来自乡港的,恐怕就更恐怖了。
总之,一看就是退隐江湖的宗师级脚法大师。
“咳——呸!”但随老者却突然的声音,来了一次近乎教科书般的完美随地吐痰动作,呸的一下把口中那黄黄的、黏糊糊的东西吐到了地上。
这刚刚在柳随风几人脑中脑补建立的宗师形象,却又轰然崩塌。
“呃……随地吐痰什么的,看来还真是一个普通老头罢了,江湖大侠,怎么可能素质这么低。”
刚随地吐完痰的老头,也一抬头,发现了正在看着他的柳随风几人,完全没有一丝尴尬。
但是看着几人身后那冒着黑烟的车,笑嘻嘻的说道,“哟,你们几个,又是来追岭南车神123的吧?”
问着还控制不住吐槽道:“追着那家伙砍的人,我见得不少,但是想你们这追得车子都报废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啊,你们的车也是够烂的啊。”
“呃……”这样柳随风几人有些尴尬。
作为主要原因的唐婉儿,更是深深埋下了头,羞愧不已。
“好了好了,进来吧,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这店,别看外边破破烂烂的,一点也不起眼,进去之后,绝对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老者也赶紧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们想要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柳随风虽然跟着老头慢慢走了进去,但是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只见老者微微一笑,“我还能不知道,追得车都报废了,刚刚一定是被岭南车神123当耍了一套,然后没反应过来就被竖出一个向下的大拇指跑掉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还能不知道嘛,不想打死他那就怪了去了。”
“呃……还真是这样,但是老先生,你又怎么知道他会这样做?”
“呵呵,岭南车神123啊家伙,也许就你们这些路过的人不知道了,他的大名,秋名山附近的人有谁不知道的,也算是我们秋名山的传奇人物了。”
“岭南车神123?传奇人物?”
“对,当年,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本来就是该按套路搞搞骨科,飙飙车的。
但后来有一天,他如往常一样来午夜飙车,结果回来的时候,却眼神呆滞,就像见了鬼一般。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所有的车手都中途退出,说要回家收衣服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跑完了全程。
那天之后,他将他豪宅之中那几十个妹妹,全都赶了出去,所有的钱与房产,也都捐出,建立了秋名山发展基金会,建立希望小学,帮助贫困大学生,还有帮助相亲修路,建设建设秋名山的基础设施什么的。
只留下了他的车,带着他老婆过上了普通人家的生活。
在那之后,车技更是突飞猛进,至今在秋名山上,未尝一败,甚至第二名的车手,连他的车尾灯都没看到过,被人封上了岭南车神的称号。
但他自己却在后面加了个123,总什么他不是真正的岭南第一,他还不够快。”
“唔,这么强?”听着老头的介绍,原本还想打死那岭南车神123的柳随风几人,突然多了几分好感。
实在没想到那个一脸贱兮兮,欠揍得不行的人,竟然还会捐出家产,帮助乡亲们发展,并且这么多年来未尝一败的车技,也着实不容小视。
但听着老者继续说下去,柳随风几人又却又心情有些复杂。
“可后来,明明他已经到达了如此人生巅峰,既有实力,又在秋名山人人夸赞,他老婆,也没有嫌弃他一下捐出万贯家财,因为清贫的生活而离开他,反而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他。
但他却好像越陷越深,总是像着了魔一样的念着什么‘我还不够快,我还不够快’之类的话,说什么庸俗的金钱和浮华的外表会让他减速,他必须舍弃所有的一切,才能变得更快。
之后,他甚至连他那破烂的房子都亲手给烧掉了,就剩下了一辆车,出了加油钱,分文不剩,每天都靠开车争夺而来的美食果腹。
的确,在这之后,他舍弃得越多,他的车也就越快,但也许是他后来真的太快了,就连他那一直陪着他露宿街头的老婆,后来也都为了一个馒头,跟别的男人跑了。
但他却只越来越高兴,并且开始不断挑衅路过的车手,说什么没了牵挂再被人追逐着,才能更快。”
听到关于那个岭南车神123的故事,柳随风几人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一开始就是单纯的想追上他,然后拖下车活活打死,后来听他做了这么多好事,又多了几分好感,现在听完他的故事,心里真的五味杂陈。
说他有为追求极限的速度有舍弃一切的觉悟,又觉得有些可怜。
说他太固执死板,不懂这珍稀身边美好的生活,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毕竟人各有志,有人追求的是发家致富过上好生活,有人追求的是浪迹江湖刀光剑影,有人追求的是闻达于诸侯,有人追求的是不为五斗米折腰,有人追求的是不愧于心,永远热泪盈眶。
而他选择了舍弃一切去追求极限的速度,柳随风等人也不能以他们自己的眼光去判定他幸福与否。
就像有些人被美女环抱,但他却不喜女色,只能痛苦的仰天长啸,“有钱又长得帅,是我的错吗!错的是一个世界!”
而对于岭南车神123,或许秋名山,才是他的家,或许风一般的速度,也才能让他内心感到真正的安宁与平静。
“听了这么多,如果你还是不爽那家伙,那就用秋名山的方式来解决吧,在秋名山,除了车,暴力可是会被前万人唾弃的。”老者看着停下脚步,看着柳随风几人。
柳随风也微微一笑,“岭南车神123吗?有点意思,既然到了秋名山,那我们作为客人,也入乡随俗,用车技来会会他吧。”
听着柳随风的回答,老头眼中又多了几分欣赏,“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
说着,就继续把柳随风几人往店里面带去。
“这是?”跟着老头走入的几人,看着走廊墙壁上的东西,也都神色一变。
只感觉,这随地吐痰的老头,还真是那种扫地僧级别的隐藏大人物。
只见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又一个数不清的方向盘。
挂着的方向盘中央,全都写着一些小字。
“菠萝山车神李二狗”
“大明湖车神赵小鸡”
……
甚至连来自外域的“皇后大道车神克里斯蒂娜”的方向盘都赫然在列。
这不能不让柳随风几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之前随地吐痰的老头,只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有这么多车神的方向盘!
“老先生,您是?这些方向盘又是?”
看到那一个个挂在墙上的各路车神方向盘,柳随风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尊敬。
“啊,这些方向盘啊,都是当年我们秋名山葬爱车队的战利品,你还不知道吧,老司机之间的飙车对决,胜利的那一方,将会把输的那一方的方向盘抠下,将这象征着胜利者荣耀的方向盘带回车队。
而落败的车手,只能背负着失败的耻辱,用扳手卡在方向盘原来的位置,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默默开回自己的车队。”
老头先是回答了关于方向盘的问题,至于他自己的身份,则顿了顿。
“至于我嘛,当年并不是什么出色的车手,不过是一个修车的罢了,这些方向盘,都是葬爱车队那些家伙拿回来挂我店里的,说是什么要感谢我,没有我的改装与性能提升,他们不可能或这种成绩。”
“改装机师?”柳随风等人得知老头的身份,又多了几分惊讶,没想到这随地吐痰的老头,竟然还有一个听起来这么高端的身份。
“没没没,修车师傅罢了。”老头谦虚,继续领着柳随风往里走去,嘴上还是忍不住,继续又述说着当年葬爱车队的辉煌。
“当年我们葬爱车队的那些年轻人,虽然一个两个发型吊炸天,五颜六色个性张扬,但是车技没得说。
什么灯塔国西海岸的暴走族,什么速度与激情摄制组临时阵线联盟,甚至那个什么武士国的四驱兄弟,用了那些什么旋风冲锋龙卷风啊、空气刀啊、海豚系统啊那些黑科技,都只能被我们葬爱车队的下伙子抠下方向盘,挂在我的店里。
……”
“唉。”可说着说着,老头却突然一叹气。
“只可惜,秋名山还是那个秋名山,葬爱车队却早已经故事人非了,当年葬爱车队那群小伙子们,本来已经冲击到f1大奖赛了,但却因为赛车尾气排量不达标,不符合外域标准的原因,被外域海关扣住了车,只能临时用外域的新车征战。
就过就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葬爱车队那群小伙子无缘前八,甚至在当地黑暗飙车界的地下比赛之中,还被人家抠掉了方向盘,不知道有多憋屈!”
说到这,老头可恨得直咬牙。
“都怪那外域的什么狗屁排放标准,真是矫情!”
“搞得当年好好的葬爱车队各奔前程,纷纷离开了葬爱车队,自己讨生去了。
也有几个坚持下来的,但后来也走了,就剩我这老家伙一个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腰上,孤零零的守着这个店了。”
说到这里,老头也叼起了烟斗,呼呼抽了两口。
“不过葬爱车队这些家伙,还算懂事,有事没事隔三差五还会回来看看我。
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原本吊炸天的头发,也被平凡的生活磨平了棱角,五颜六色的张扬,也慢慢退去,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沉稳。
有几个小伙子都取了洋文名字,像什么托尼、凯文、汤米,凭借着从前对发行的理解,合伙开了一间店,给人去做艺术造型了,日子过得挺滋润,好像还打入了什么巴黎时装周的秀场。
还有一些则不怎么行,转行当一次性网红去了,表演裤裆挂鞭炮那个,第二天就进宫当太监去了。
生吞鸡肉嘎嘣脆那几个,也被贝爷收编了,现在组成的远征军,已经坐火箭上月球,准备去吃外星人了,说什么是要成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也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
还有一个为了增加粉丝,直播去踹官府的巡逻马车去了,现在还没放出来呢,年轻人一定不要模仿啊。”
“唉——”说起这事,老头又忍不住长叹一声。
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几人来到了一个豁然开朗的漆黑大房间。
大房间之中,只有几道外界的日光从一个小窗户里射入,根本看不清这个大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但一片黑暗之中,原本唉声叹气的老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柳随风几人的眼睛也炯炯发光,即便是房间之内的一大片的黑暗,都遮不住他眼中的光芒。
柳随风几人也实在不明白,老头是怎么了。
但随着老头手上“嗒”的掰下一个按钮,漆黑大房间的整个屋顶,都分成了两半,左右退开,让头顶上的太阳光射了进来。
随着射入的照明阳光让大房间中的一切慢慢暴露,柳随风几人,也彻底被这漆黑大房间的东西给惊呆了。
改引擎内部结构的曲轴平衡机!提升排气量的扩缸用铣床!气缸壁研磨机!
一个个多汽缸引擎,闪耀了表面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就像沉睡的猛兽般,静静的卧在了这个大房间之中。
缸盖也整齐的排列着,三气门、两气门、四气门、五气门一样不少。
各式各样的涡轮增压机与机械增压机,也都随处可见。
当然,当年葬爱车队的几辆赛车,也静静地陈列在了大房间之中,似乎在等待人车手的唤醒。
放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一尘不染、锃亮闪眼,可见老头平时里对这些赛车与零件,是多么真爱,说不定每天都要擦上个三不遍才肯睡觉。
看到这些东西,柳随风几人才知道,原来这个漆黑的大房间,就是当年葬爱车队的改装车间!
“呵,我说过的吧,我的店里,绝对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要想追上岭南车神123,没有他们可不行。”
老头看着柳随风几人被他的珍藏所惊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得意。
“谢谢!谢谢!没想到老先生您人这么好!竟让会免费提供这些东西!”柳随风也对着叼着烟斗抽烟的老头感激道。
“咳咳咳!”
可听到柳随风那话,原本还得意的在抽烟的老头,差点没被烟直接呛死,尤其是听到“免费”那两个字,猛的咳了几下才缓了过来。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免费提供给你们!”
“不是免费?”
“咳——呸!免费个头啊!没钱就给我滚蛋,给我老老实实推你们那报废的破车去!”
“喂喂喂!我说老先生,不免费就不免费呗,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随地吐痰啊,吐就吐被,能不能每次在吐之前还‘咳——呸!’的啊!”
“不行!老子我跟你们说了这么多,没想到全是几个穷光蛋,看我不呸死你们!”
“咳——呸!”
“咳——呸!”
“雾草!雾草!停停停!别在吐了!我们给钱还不行吗!在不停下来!我就要代表大华人民一刀砍了你!净化公共环境了啊!”
“唔?辟血刃?”呸个不停的老头看着柳随风亮出的那一把藏在黑色刀鞘里的刀,也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
“哟嚯!算你识货,怕了吧!我这把刀是华文帝那老阴逼亲手给我的,上斩昏君下斩谗臣!你可给我悠着点!”
但却只见老头突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柳随风,“你就是柳随风?”
“正是!柳随风在此!”虽然不懂老头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柳随风底气十足的应道。
“诶哟!你竟然是柳随风!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我就不会坑你们了!”老头也突然态度骤变。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女人,牵动了半个大华的百万兵马,捣翻了整个关陇集团,解放了水深火热的太原人民,你可早说啊!来来来,先给我签个名留个纪念!车什么的,随便用!改装什么的,随便改!”
“呃…”柳随风也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自己单纯一时看不惯而乱来了一波,竟然在人们的心中赞誉这么高。
“嗒!”老头也再次败动了开关,只见原本改装车间内的那些车啊、引擎啊、发动机啊,放置位置的地板突然一转,完完全全换了一批。
“呃…这又是?”柳随风看到这一幕狸猫换太子,也有些没有明白过来情况。
老头也有些好不意思,“这些才是我真正珍藏,之前那些不过是用来骗你们这些人傻钱多的外行人的罢了,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之前你早说你是柳随风,就不会闹误会了嘛,啊哈哈哈。”
“……”柳随风几人也实在没想到,老头这黑店的套路这么深,如果换做是别人,早被坑得内裤都不剩了。
“好了,别再耽误时间了,这些车虽然在当年都是巅峰水平,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再用,可跑不过现在那些车了,我在抓紧时间帮你们改改,时候可不早了,可别耽误今晚秋名山的美食争夺。”
老头说罢,便带上了工作手套,戴上了保护眼睛的目镜,开始操控机器“叮叮哐哐”的着手改装了。
一旁远处的一棵树上,几个身穿绿色迷彩衣的神秘人,也透过大开的车间屋顶,看着其中忙忙碌碌的柳随风几人。
“小青,他们这是要飙车吗?”自己戳瞎双眼的迷彩服老者问道。
“呃…是的,大人。”嘴唇紫黑的迷彩服女子答道。
“簇!”一阵树叶抖动声。
一个脸庞消瘦、下巴尖尖的迷彩服男子也落到了树上。
“望月楼的铁玉山怎么样了?”
尖下巴没有回答,只用手拿出了一个血迹斑斑的锅铲,让瞎眼迷彩服老者看了看。
“呵,啊尖,办得不错。”老者也赞道。
只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小青,“小青,杀了这么多掌勺人的事,不会暴露吧?”
“不会。”只听小青动了动紫黑色的嘴唇,毫不迟疑的答道。
“只要是在尸体上施下了我的冥丝蛊,冥丝蛊自然会操纵钻入那些死者的心脏,不断跳动,让那些人在我的控制下再度活过来。
并且在我没有操控的时间里,他们也可以自己根据以往的性格与生活习惯,自动生成符合他们身份的行为。
不管是武功还是身体状况,都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毫无差异,就是他们至亲至爱的家人,都不可能发现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制作出来的料理,却会比之前要难吃上许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至今也没有分析出来,明明所有的东西都是和生前一样的,就连心跳的律动与肌肉的收缩都是一样,但在料理上却不能做出像以前那本优秀的料理,这事,我真得弄不明白。”
小青说道最后,也还是只能摇了摇头。
但只听瞎眼老者悠悠说道,“其实,并非完全相同,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心,或许料理与武学,也是相通的吧,不用心,不可能领悟其中的真谛。”
“唔,心吗?”小青听了老者的话,这也才想起来,那些被他操控的死者,还是不完全一样的,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被冥丝蛊给取代了。
这被一点拨,也完全明白了过来。
“不过这点差异,不碍事,一般人可都尝不出了,应该不碍事。”老者说道。
“行了,小青,那就不说了,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继续拜访掌勺人了,你就留下,跟着这几个小子吧。”
“什么?为什么是我留下!”小青听到老者的话,有些不甘。
只觉得以她的实力,不应该是被留下来干尾行柳随风几人这种无聊小事的,应该是去其他各地拜访其他掌勺人的。
看着其他身穿迷彩服的人都纷纷一闪离去,十分的不甘。
但只见老者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小青啊,并不是为师不相信你的实力,只不过你可是我们这一切的关键,可不容有半点闪失,你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被老者温柔抚头的小青也似乎明白了老者的用意,对老者的关心,心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对了,这次秋名山争夺的是什么美食了?”老者刚想离去,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问道。
“是晤本烤全羊,以及配套的至尊烧烤套餐。”
“这个吗?”老者听到小青的回答,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只记得以前柳随风他师父带他来吃过。
烤全羊外表金黄油亮、焦黄发脆,内部则绵软鲜嫩。
再加上那个配套的至尊烧烤套餐,一大盆拳头大的大生蚝,配上蒜蓉、辣椒,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一串串肥瘦相间的碳烤肥牛,一口咬下去,溢出的满嘴香油更让那炭火所烤出的瘦肉鲜美无比。
还有那烤茄子,一刀从中间将茄子皮花开左右,将里面早已烤熟的茄子丝解放出来,在加上肉末、蒜蓉、辣椒,那滋味,简直鲛人恨不得连茄子皮、沾上茄子汁的炭,甚至是用来烤茄子的烤炉都一起吃掉。
端上来半熟未熟的烤鱼,更是让狼吞虎咽的节奏缓下来,让原本只顾着狂吃的食客,相互吹吹牛、装装逼。
在开几只冰镇啤酒,那就更是赛过活神仙,简直就是午夜里的人间天堂!
“唉,可惜了,以后是吃不到了。”老者咽了好多口口水,这才收住了回忆,有些惋惜的看向小青,“小青,等这几个小子离开这里,那个烧烤师傅,就麻烦麻烦你去拜访了,没问题吧?记住,一定不要擅自接触柳随风,那人很危险。”
“是的,大人,没问题。”
但小青看着老者也身影一闪,消失了,只碰下了几片落叶,也突然神色一变,“柳随风?危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危险。”
说罢,女子跳下树去,嘴唇上的紫黑色也突然褪去。
从日照当空,到夕阳西下,三辆赛车的改装也终于完成。
第一辆。
董青书的车头,被改造成了尖尖的三角形,四个轮的构造,也被他依据三角形的车型,更改成了三个。
底盘的改变与车轮适量的减少,使得整辆车在重量上大大减轻,车尾部则多了两个左右收起的尾翼,有点类似于扇子。
再加上整辆车喷漆的深空灰,更是让这辆看起来有一些像尖头老鼠的怪异车辆,看起来多了几分超前的科幻感。
这不能不让柳随风几人感叹,董青书不愧是一介读书人,这种饱读诗书的文化知识分子,思想总是这么超前,就像是引领整个社会进步的敏感温度计一般,永远走在众人的前头。
这种不惜搭上自身性命,亲自驾驶这辆超前黑科技车辆的大无畏科研学术精神,实在让柳随风等人望而却步,敬佩不已。
也不怕这种神奇的车型与设计,一起风就被吹山沟里,车毁人亡了。
但只见董青书看着几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似乎这超前的离奇(傻逼)设计,隐藏着什么神秘的底牌。
第二辆。
戒无生的大屁股房车,虽然外表上看起来笨重无比,但之前戒无生也让修车老头在里面弄了好久。
柳随风等人看着戒无生那一双死鱼眼,只觉得那房车看似笨重的“大屁股”里,必定也隐藏着什么底牌。
至于这笨重不堪的外表,也一定是戒无生阴险的计谋,正想着扮猪吃老虎,等其他人鹤蚌相争,众人的底牌都暴露得差不多了,最后再突然展露真实实力,来一出渔翁得利。
毕竟他们除了一同干掉岭南车神123的共同目标之外,为了那晤本烤全羊与至尊烧烤套餐,他们相互之间也是竞争对手,可不能一开就是暴露了自己的所有实力。
第三辆,柳随风的“信仰之车”ae86,黑色的引擎盖,两个可伸起放下的车灯,棱角分明的车身,喷漆也看起来有些老旧,一切都叫改装老头如此熟悉。
毕竟当年葬爱车队叱咤风云的时候,这两ae86,可是他们的旗舰主力。
而车辆后方的那足足三四排快要被岁月抹掉的黑星喷漆,或许现在也只有改装老头知道它所代表的荣耀了。
那一颗颗数不清的黑星,可是代表着当年被这辆车所打败的地区级别车神。
每到一个地方,每屠杀了一地车神,就会抠下他的方向盘,并且在这辆86的尾部喷上一颗黑星。
那一颗颗黑星,可是当年葬爱车队鼎盛时期的见证!
不过,柳随风的这辆86,外表上看起来却没有经过任何改装,甚至连喷漆都没有重新喷一遍。
但改装老头的眼睛,确实可以透过这辆86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破烂不堪的外表,看到他其中的恐怖。
就算一整辆车都是十多年前那破烂的原始零件,只多了引擎盖下那一件刚刚安装上的可怕东西,这辆86,都将会是一辆无人能及的猛兽!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柳随风是奇武人,改装老头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把那东西安装上去。
因为那东西,除了像柳随风这样的奇武人,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驾驭得住。
如果让一个普通人使用了那东西,老头只觉得是对那东西一种深深的侮辱与亵渎。
因为一般人,根本就发挥不出那东西真正能力的1%!
看三辆车改装完毕,柳随风、董青书等三人,也都看向了在一旁一个劲吃东西的唐婉儿。
“这就对了,车技不行,就别学别人开什么车了,趁现在多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乖乖等着我们凯旋而归,等下我们哪个赢了,会分你一点那个什么配套的至尊烧烤套餐的。”柳随风看着唐婉儿如此懂事,还真有点惊讶。
“有自知之明就好,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真是不能强求的,能趁早接受现实,也不错。”董青书也说道。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戒无生都看着一直气鼓鼓的,一言不发的在吃东西的唐婉儿同意的点了点头。
“哼!”唐婉儿也不开心的将头转到一边,继续默默的吃着,不理几人。
但就在柳随风三人都以为唐婉儿是知道自己车技惊为天人,主动放弃的时候。
只有改装老头知道,唐婉儿这步棋下得太深,表面上一副闹脾气,假装要主动放弃争夺的模样。
可实际上那不过是想要三人放松警惕罢了。
其实在这之前,老头早就看到唐婉儿找到了合适她的那一辆车。
虽然那一辆车比起他们之前报废的那一辆车都要烂上几个档次,但是如果实在唐婉儿的手上,却又是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甚至连柳随风的那辆ae86,都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至于她为什么一直吃东西,老头也只是笑笑,可清清楚楚的知道吃东西与她接下来的发挥,有着怎样关键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等下她决定胜负的关键。
老者看着四人都各有乾坤,只觉得这次的秋名山争夺,是有趣了,只觉得这次岭南车神123还能不能守住他秋名山车神的宝座,实在有点说不准。
“好了,我在最后给你们介绍一下赛道吧。”也继续在给岭南车神123在增加游戏难度。
“秋名山,全长7.552公里,从出发点开始前1公里,是比拼车辆扭矩力与抓地力等硬指标的上坡路段,在这里公里里,名次的分布主要看车。
但在这之后,秋名山赛道的全程将急转直下,刚刚下坡就是一个惊险的急转弯,一定要小心。
而急转弯之后,剩下的6.552公里之内的那四个惊险而陡峭的六连发夹弯,则才是秋名山车手真正分出胜负的地方。
当然,最后的1公里,还有一条比拼速度的下坡直道,但基本上没有什么用,毕竟直线加速什么的,只要不是车辆配置相差太大,胜负在驶出最后一个六连发夹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什么!”听到这,柳随风等人也在老者无意的陈述之中意识到了岭南车神123的可怕。
之前据老头所说,“岭南车神123这么多年来从未让人看到过他的车尾灯”,现在又说“秋名山赛道最后还有一公里的下坡直到,胜负在使出最后一个六连发夹弯的时候就已经基本决定。”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第二名被岭南车神123的拉开的距离,至少在1公里以上。
赛道全长7.552公里,而与第二名拉开至少1公里以上,想想这可怕的概念,柳随风几人都觉得这岭南车神123实在棘手!
但不容他们多想,车内指引各位车手前往秋名山争夺出发点的广播,就已经响了起来。
“各位车手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秋名山dj阿彪!秋名山的争夺即将在30分钟后开始,作为优胜奖的晤本烤全羊与至尊烧烤套餐,已经在目的地大王滩由火云邪神阿炳师父开始烤制,请各位车手提前前往准备地点,过时不候……”
“要开始了吗?”
柳随风几人实在没想到争夺这么快就要开始了,他们的对手岭南车神123也这么的强劲。
但看着远处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大王滩,只见一缕生火热炭的黑烟,已经慢慢升了起来。
又摸了摸自己改装了一天,早已经饿扁了的肚子。
听着那空无一物的胃做饥饿收缩的“咕咕”声,与肚子里饥饿蛔虫的撕咬声,他们的眼神,还是突然一变,变得无畏而认真。
“岭南车神123?”
柳随风更是不屑的一笑,只觉得强敌又算什么,看不到他的车尾灯又算什么。
只记得当年他们几人,那个不是剑未佩妥,出门便已是江湖。
当时初到扬州,差点没饿死的柳随风,还不是一路摸爬滚打,好好活到现在了。
至于畏惧强敌而退缩,畏手畏脚,或许他们几个到现在还是那默默无闻的江湖小白。
几人不再犹豫,只相互默契的一相视,便开门上车,一轰油门出发了。
“呵呵。”原本还以为几人要退缩的老头,看到几人坚定无畏的眼神,也笑了出来,“年轻真好啊。”
自己也上了车,也想看看今天晚上,柳随风这几人,能不能看到岭南车神123的车尾灯了,毕竟要让他们一下子就超越无敌多年的秋名山车神,还真有些不太现实。
至于真要超越,或许还需要在秋名山跑个百来圈才有希望。
“老爷爷。”可老头刚想发动车辆离开,却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嗯?”老头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村姑模样的少女从一旁的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老爷爷,能不能顺路带我一下,我也想要去大王滩。”
“没问题,没问题,上车吧。”老头爽快的答应了少女,便让少女上了车。
“对了,这位姑娘,你不是秋明上本地人吧?我怎么么见过你?怎么称呼你呢?”
“老爷爷,叫我小青就好。”
“恩恩,小青,这个名字好啊……”
老头又随便侃了几句,便毫无戒心的开车,带着小青一起走了。
成功搭上顺风车的小青,嘴角也掠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柳随风吗?我来了。”
每每听到引擎的轰鸣声,看到那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赛车,秋名山附近的本地居民们,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各家老老小小,都纷纷出门,来到了全村唯一一个有收音机的村长家的大院里。
村长慢慢竖起收音机的天线,用手扭了扭调频按钮,让收音机“呲啦呲啦”乱响了一阵,才找到了阿彪直播秋名山争夺站的频道。
听到收音机里阿彪那个熟悉而又富有激情的声音,聚集在村长家大院里的一村子老老少少,也都开始了熟悉的节奏。
白发苍苍的老人们,穿着背心、短裤、人字拖,就三三两两人手一把大葵扇,坐在树下乘着凉,聊聊家长里短。
小屁孩们也在村长宽阔的大院里,“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相互追打着。
刚刚干完农活的青年,也都把扛着的锄头、禾插往墙边靠着一放,围在收音机旁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又再热火朝天的预测打赌今晚的秋名山争霸的局势了。
村里的少女们,也都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少女们的话题与青年明显不同,几乎与广播里秋名山的争夺无关,多半是你这袖子的花边不错,你这眉毛画得不错,村里哪个哪个男的又不错。
村长与村长夫人,也都准备着瓜子糖果等小零食,招待这前来的众人。
一村子人其乐融融,热闹得就像逢年过节一样。
总之,除了村里预测打赌的青年们,其他人多半都坐着与广播无关的事情。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来到这里,在他们看来,收听秋名山争夺直播的广播,早已经不单单是关注一场车手的争夺这么简单的事了。
在这些年月的慢慢演变下,早已经变成了他们劳作了一天,茶余饭后聚在一起聊聊天的余兴节目。
大致就有点像春晚,播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在各地忙碌奔波了一年的人们,团聚在一起,吃吃东西,聊聊天,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当然,除了在这个熟悉的村长家大院里,许多漂泊在外的秋名山村民,也都会每天准时在这个时候,打开收音机,调到这个频率,听着阿彪那个熟悉的声音,将这关于秋名山那个熟悉的争夺。
只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在孜然一人的大都城里,感受到几分秋名山的乡土的味道,家的味道。
尤其是当年葬爱车队的小伙子们,现在许多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但仍是忘不掉当年在秋名山辉煌的激情岁月。
巴黎时装周后台,正在给超模做发型的汤米趁着间隙一手打开了收音机,一旁同样在为超模的头发而忙碌的托尼和凯文,听到这个从收音机里传出的熟悉声音,手中的剪刀也稳了很多。
宇宙作战指挥部,准备被当做生物武器发射到月球吃光外星人的葬爱车队小伙,也动了动火箭发射操纵台上的按钮,让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听到阿彪那个熟悉的声音,与秋名山那个熟悉的地名,原本还有些迷茫的葬爱车队小伙,也都找到了战斗的意义。
只觉得秋名山这个美丽的传说,将有他们来守护!
刚刚出狱,顶着个劳改小光头的葬爱车队小伙,也钻进了一旁的小店里,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失声痛哭起来。
为当年的年少无知后悔着,只觉得因为他一念之差,错过了秋名山最美好的年纪。
长安皇宫某处,一个小太监听到这个广播中熟悉的声音,也深感两腿之间胯下一痛,像是想起了什么,只后悔当年把那一串鞭炮挂在裤裆里,搞得现在秋名山还是那个俊秀的秋名山,他却已经进宫当了太监。
就这样,各奔东西的葬爱车队小伙们,就在这天南海北听着秋名山未完的故事。
“哟嚯!我是主播阿彪!刚刚进了一段虚假医疗广告,请各位听众不要轻信!
哟嚯!哟嚯!现在就让我们回归正题吧!秋名山上坡发车点,现在已经挤满起来争夺的车辆!
迎面驶来的那一辆,正是秋名山近几年的霸主岭南车神123的“山道之王”gtr32!一如既往,今天想打死他的人,还是一样的多!
哟嚯!后面这辆三角形的!车型如此变态,还带着两个大尾巴!姑且就让我们称他为变态尾三菱!”
“什么鬼变态尾三菱!我这车是叫尖峰翔越好不好!”广播中,董青书大喊抗议的声音传出。
“呃呃呃…这位车手不要激动,尖峰翔越,是尖峰翔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给董青书道了个歉,阿彪才继续说了下去。
“呀哈?在后面这辆,怎么连大屁股房车都来了?难道这位选手走的是大车落物的战斗毁灭流?
再后面这辆……什……什么!这怎么可能!”
“嗯?”听到正在解说的阿彪突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天南海北收听的葬爱小伙与村长大院中的村民们,一下就好奇起来。
他们听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到阿彪解说结巴过。
印象之中,阿彪可是声音又好听,口齿又伶俐,喊起麦来溜得不要不要的,可从来没有口误过。
至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更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但是就在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这不禁让葬爱小伙与村民们都实在想知道,下一辆车,究竟是什么车,竟会让处变不惊的阿彪都如此失态。
“老爷爷,这主播怎么了?是什么车,竟能让他如此震惊?”去往争夺起始点的半路车上,小青也问向一旁的老头问道。
“呵。”但只见开车的老头神秘的微微一笑,稍稍停顿了一下,才云淡风轻的将那四个字说了出来。
“黑星86!”与此同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阿彪,也激动得将那四个字几乎是吼了出来。
“黑星86?”小青听到老头的回答,并不能从其中知道为何阿彪会如此震惊,甚至连黑星86是什么,都搞不太清楚。
甚至连村长大院里的一大群村民,也都不知道这黑星86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又代表着什么。
出发点聚集的一大群车手,看着柳随风驶过的那一辆外表都掉了漆的86,更是忍不住嘲笑起来。
“ae86?这傻逼,是看头文字d看傻了吧?”
“是啊是啊,十几年前都算不上顶级的装逼破车,现在还会有人开来比赛?”
“还是提早退出,乖乖开你这破86去送豆腐吧!”
甚至就连岭南车神123,都不知道柳随风为什么会开这种破车。
……
“是黑星86,不是ae86.”
但面对众人的嘲笑与奚落,柳随风只沉声说道,认真无比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浓烈的杀意。
这才让那些指着柳随风笑得拍地板捂肚子的车手心中一骇,全都突然收敛起来。
“哐当!”
但在听到黑星86那四个字的时候,大院里的村长也如同解说的阿彪一边,震惊无比的睁大了眼睛,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手中拿着的一盘刚洗好的水果,也脱手落下,摔在地上滚了一地的果子。
“咔嚓!”
巴黎时装周后台,正在为今晚的首席模特做造型的汤米,在听到“黑星86”的瞬间,全身都一撼,手中的剪刀也一抖,一下减掉了超模一大撮头发。
宇宙作战指挥部里,几个“生物武器”也都不顾被外星人发现总部位置的风险,增大了卫星的广播传输信号,只想听得更清楚一点,怕是不是他们听错了。
小光头与小太监,也都冲去像疯了一样的抱住了收音机,不敢相信的将耳朵停在了收音机的大喇叭上。
“哟嚯!秋名山的争夺,还有三十秒即将开始!”
由柳随风所驾驶的黑星86迁出的一阵骚动过后,慢慢平复下来阿彪也看了看时间,再度变回了那个激情的解说员。
一个身材傲人、面容姣好的年轻赛车女郎,也穿得非常清凉贴身,上下曲线突出的架子一摆,站到了道路的正中间。
手里拿着两面黑白相间的赛车旗,分别横在了身后左右两辆车前。
“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随着汽车广播中阿彪的倒数计时,所有手分别握住方向盘与档位的车手们,也都全神贯注,视线集中。
全都聚集在了那身材傲人的赛车女郎的大胸上,不断抿着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不断“咕噜咕噜”吞咽着口水。
这让赛车女郎脸色微红,实在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呃,你们干吗老是盯着她的胸看?”柳随风实在有些不解,好像对大胸这种东西,并不怎么感冒。
“不!”但只听他旁车中的董青书一脸正经说道。
“随风兄,你误会了,我们之所以一边咽口水一边盯着她胸看,可不是因为我们是什么半夜会仰天嗷嗷直叫、看到满月会变身的那种生物。
而是因为我们不仅是车手,本质上更是为了美食而赌上尊严的食客!”
“呃?”听着董青书认真无比的话,柳随风实在不知道董青书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柳随风只觉得董青书说的这些话好像与他的问题没有什么关联。
但却见董青书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盯着赛车女郎大胸的目光,早已经穿透了赛车女郎的**,透过了秋名山起起伏伏的山丘与树木,看到了火云邪神正在大王滩为我们烤制优胜奖品的地方!
你之所以认为我们再看赛车女郎的大胸,那是因为正好挡住了终点大王滩方向火云邪神在烤制优胜奖品的方向,所以一大群食客才会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赛车女郎的大胸看的!
你真当我们是那种看到大胸就移不开眼睛的不知廉耻的好色之徒吗!我们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食客啊!
而你!只看到赛车女郎的**与美色!却又没看到了这在她头题与美色之后的美食!证明你对美食的觉悟远远不够!竟是被一对大胸迷住了眼睛!你根本就不配自称食客!”
但只见柳随风听完,从车坐下摸出了一个扳手,直接就朝一脸正直的董青书砸去。
“哐当”一下砸在董青书那辆变态尾三菱的车门上,吓得董青书“雾草!”叫了一声,赶紧一缩头躲避。
“觉悟你个蛋蛋!食客你个蛋蛋!偷看被人的胸你就偷看!还跟我扯义正辞严的扯什么觉悟?扯什么食客!我去你麻辣隔壁的!”
手上也继续“哐当”“哐当”几下,继续把什么千斤顶、螺丝刀都给砸了过去。
“雾草!雾草!大哥!别砸了!我不装逼了还不行嘛!我以后再也不装逼了还不行嘛!”
“咔啦——卡啦——卡啦——”
但就在这时,就在广播中的倒数计时进入最后十秒时,一个可怕的声音却从众多食客的车后突然响起。
那声音,就像是驱动坦克履带的链条转动声。
众人通过后视镜向后方看去,也只见身后被茂密树丛完全遮挡住的蜿蜒山道中,一个不知名物体,正在超高速移动之中,路过的风压,都将左右茂密的树丛都吹得涌动起来。
不断在向他们接近着。
“这是什么东西!”看到那可怕的速度与巨大的动静,就连柳随风心中都感到了几分忌惮。
但不容他们多想,与此同时,汽车广播中的倒数计时也同样在继续进行着。
“十!九!八!七……”
所有的食客即便在放心不下那个急速向他们接近的不明物体,也只能不再继续看后视镜,全都目视前方,轰着油门,发出此起彼伏的引擎轰鸣声。
“三!二!一!开始!”
随着广播的一声开始,与路中间赛车女郎两面黑白格旗子向下一挥,所有在意蓄势待发的食客们,也都刹车一放,轰着油门冲了出去。
相互之间你争我夺,许多车辆之间都发生了小磕碰,甚至有两辆车直接一出发就互不相让,直接就撞在了一起,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毕竟他们可都是久经沙场的食客,当然知道鱼塘的可怕,不管是什么样形式的争夺,就算是老司机飙车这种黑科技的形式,江湖还是那个江湖,食客也还是那一群食客。
如果在一开始不抢的先机,被困鱼塘的话,那在中后期几乎不可能翻身。
尤其是现在这狭窄的山道,就算车技在高超,被七八辆车像夹肉饼一样死死的夹着,也只能乖乖放弃治疗。
并且现在还是前1公里考研汽车马力与抓地力的直线上坡路段,有车辆优势的人,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嗖!”
但就在众人你争我夺、乱成一团的上坡冲锋中,在出发之前急速向他们接近的那个不明物体,也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突然从一辆辆车的间隙之中一闪而过,一瞬间就超到了他们的前面。
“什么!自行车?”处在鸟瞰整个秋名山的山顶解说的阿彪,看着那一道瞬间超越众人车辆的高速物体,也吃惊的大呼出来。
听到是自行车,众食客更是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自行车!
就连柳随风都睁大了眼睛,用视线向那一辆势不可挡的自行车追去,在看到骑着那一辆自行车的人时,更是震惊无比的大叫出来,“什么!唐婉儿!”
只见即将飞速抵达这1公里上坡直道的自行车上,唐婉儿已经将碍脚的襦裙给撕去了一大半,露出的两只小腿,正在疯狂的等着踏板,嘴里“呀呀呀!”的大喊着,黑色的长发,也因为这恐怖的速度完全向后飞起。
看到这一幕,再想起唐婉儿之前难得的懂事,主动退出争夺,一个劲闷声吃东西的行为,柳随风也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那是为了补充体力,准备在现在全力蹬车,一举获得胜利!
唐婉儿她们家祖传十八代的力拔山兮——气概势,虽然没有任何招式,但却可以让修炼者的力量与速度得到极大的提升,如果真要把力拔山兮——气概势大成的唐婉儿当做一台肉人发动机,那绝对比任何机械发动机都要强劲。
她车技“惊为天人”的劣势,也突然之间转化为了它的优势,她所骑得自行车,比起他们驾驶二三吨的改装车,那可不是轻的一点半点,那几乎是可以忽略重量的存在。
再加上这比一切发动机都要强劲的唐婉儿,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毫无胜算。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唐婉儿看着身后的食客被她一下子就甩开了十万八千里,也实在忍不住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渣渣!真是一群渣渣!没想到这就让本公主轻轻松松的赢了,诶呀,无敌可真是好无趣,好寂寞啊,谁来陪本公主玩玩啊?啊哈哈哈哈…”
“呵。”秋名山顶广播站旁,停下车观看的改装老头看到这一幕,也笑了笑,只觉得唐婉儿车技烂得不行,或是还真是成就了她的这次胜利。
“实在没有到,今天的胜负竟如此毫无悬念,多年不败的岭南车神,就这样被一辆误打误撞的自行车给打败了,可真是无奈啊。”
老头摇摇头。
但老头刚想发动车辆沿另一条路下去大王滩祝贺唐婉儿获胜,顺便蹭一点烧烤吃的时候,却好像发现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好像有些不妙。
应该说是唐婉儿绝对不可能胜利,甚至说连安慰奖恐怕都没有,要直接半路出局。
这才猛的一打开车门跑出,对着隔着大老远的唐婉儿慌张的大喊起来。
但因为距离太远和极度膨胀的缘故,一路哈哈大笑、到处嘲讽的唐婉儿,只听到了山顶的老头在想他喊叫,但却并未听清楚老头在喊些什么。
也随口大喊回去,“老爷爷!谢谢你!不用担心!赢了烧烤不会少了你的份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即将完蛋,哈哈大笑着就朝着坡顶上加速骑去了。
直到快要抵达山顶,才依稀听到喊得嘶声竭力的老头好像在喊着什么“慢点,上破之后就是一个急转直下的急转弯,这种速度会飞出去挂树上的!”
“唔?”唐婉儿有仔细揣摩了一下老头的话语,这才想起来了老头在之前就介绍过,这个上坡直道之后,将是一个急转直下的急转弯,她一时太大意给忘了!
“啊呀呀呀呀!”唐婉儿也再度紧张的大叫起来,双手猛按刹车。
可前后轮的撒车片,在才刚接触到车轮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高速转动的车轮给磨得“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啊呀呀呀!救命啊!”唐婉儿也只能双脚一放,呀呀直叫着一路脚刹着向前冲去。
……
“呼。”原本因为这惊险场面紧张得不行的其他食客们,在看到这唐婉儿最后的结果,也才全都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一大群人都在“还好啊,还好啊,差点就出意外了”的说着。
看着刹不住车的唐婉儿如火箭升空般飞了出去,柳随风和董青书两人也庆幸无比。
“还好啊,还好没出什么意外,飞出去了,不然可就真要被她赢了。”
“呃~”飞到半空中的唐婉儿看大局已定,自己必将挂树,也不再挣扎,像是无法反抗般无力的小小呻吟了一声,双手一松开自行车,一个人在空中向上前方飞去。
眼神也变得迷离,只想再挂树之前再好好享受一下着飞翔的感觉。
“唔!”
众人看着唐婉儿在空中飞舞的长发,风中左右摇摆的衣裙,与那娇小柔弱、无可依靠的身段,也突然觉得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都看得呆滞了半秒,实在没想到这毫无女性魅力可言的贫乳,竟然也可以如此婀娜。
更像是顿悟了什么,大致“不能反抗的话,就只能好好享受”了之类的。
柳随风看到这一幕,也好像是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
好像什么大胸之类的,并不是他的菜,好像纤长的细腿,才是她的真爱。
看着空中飞舞的唐婉儿那一双白花花的细腿,在被他自己撕扯得破烂的襦裙半遮半掩的衬托下,柳随风不得不承认,他好像顿时有了些感觉。
但仔细回忆,柳随风之前在扬州城时所见到的完美**并不少,可都没有让柳随风有过这番感觉。
又或是能给他这番感觉的腿,必须是唐婉儿的,他的执念实际上在于唐婉儿,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啊——!”
可在飞出的唐婉儿飞到最高点时,突然转向下的自由落体,却画风突变,让原本眼神迷离、美得不行的唐婉儿,瞬间瞪大了两个眼睛,手脚在空中一顿乱抓,啊啊啊的大喊出来。
“哗哗哗哗……咔啦!”
最后,也没出什么意外,飞出了树丛之中,哗哗的撞了一路的枝叶,最终挂在了树上。
挣扎了一会,看还是下不来,也委屈的小小“嗯”了一声,就又耷拉下了脑袋,放弃治疗。
“哟嚯!没想到我们的超级黑马自行车奔月小公主,就这样意外的出局了!让我们继续关注赛道上的情况吧!”解说员阿彪也再度用激情的声音将画面带回还在进行比赛的赛道之上。
“咵!”
不容喘息片刻,众人才刚刚从唐婉儿挂树事件中将注意力转移会比赛上,一辆六轮的高大大货车,就突然加速从一旁的泥路上强行塞到了车队前方。
利用它庞大的车身与巨大的重量,“咵!”“咵!”两下就把驶在最前方的两辆车给挤出了赛道,惨叫着坠入了秋名山赛道一旁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其他跟在大货车车后的车辆,也被大货车轮子上向后飞溅的泥土溅了一挡风玻璃,瞬间进入致盲状态,轻则靠边急刹车,重则直接装上了其他车辆,“轰”的一声爆炸起来,车毁人亡。
“哟嚯!是大力哥的大货车蛮横强行变道!各位车手,可要小心了!战斗已经开始!”(广播阿彪)
“什么!”柳随风看到这两名食客被强行变道的大货车挤下山崖的一幕,与身后一阵阵车辆碰撞的剧烈爆炸声,也意识到了秋明上争夺的严酷性。
驾驶大货车的大力哥也在车头驾驶座上哈哈大笑,“快不快什么的,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把所有的竞争对手的铲除掉,最后胜利的人不就是我了吗?哈哈哈哈!”
笑罢,满身肌肉的大力哥虎躯一震,内力外放化作一道强横的罡气,将十几吨中的泥头车全车都完全震得一撼。
在大力哥外放罡气的震撼劲道下,大货车的载物车厢可开关的后挡板“磅!”的突然砸下。
载物车厢内所存放的一大顿香蕉、西红柿、榴莲等水果货物,也哗啦啦的向后滚落飞出。
“嗙嗙”砸在后车挡风玻璃的西红柿,直接融成了一大滩红色的汁液,将车内驾驶食客的视线完全阻挡。
如同鲜血一样的一大滩鲜红液体,也在内心上给了驾驶食客极大的震撼,即便是有一些功力已经达到闭上眼睛也可以听音辨位的食客,也都因为这面前被这一大滩“血”笼罩的缘故,分了神,满脑子都是“文明驾驶,注意安全”,根本就不能再达到听音辨位的水平,不是听着听着就听下了山去,就是听着听着装上了崖壁。
散落了一地的香蕉“地雷”,更是将大货车驶过的路径完全封锁,想要强行从雷区穿越的,也全都车轮一滑,不是撞了旁车,就是一打转飞下了山崖去。
榴莲这等“生化”投掷武器更是恐怖,除了第一段尖刺外壳的直接物理打击,外壳破裂之后的二段精神魔法伤害,更是让不喜欢吃榴莲的人痛不欲生,像万蚁噬心般难受。
大货车驾驶位上的大力哥看了一眼后视镜,看着那不堪一击的食客车手已经乱成一团,根本就不成气候,只无趣的摇摇头,“你们输定了,这只不过是大车落物的前奏伤害而已,等他们真正控制威力发挥出来,你们就别想在向前再走了一步。”
说罢,便叼起了一支烟,优哉游哉的开着大货车下坡去了。
“簇簇簇!”
果然,山林之中,也如大力哥预料之中的一样,树林纷纷涌动起来,就像有千军万马在向秋名山乱成一团的事故现场急速前进着。
“不好!快跑!”几个被困现场的老司机食客,也都慌张的发动车辆,眼神惊恐的大叫起来,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跑过了这么多次秋名山赛道的他们,当然知道那树林之中向事故地点涌来的东西,是何等可怕的生物,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甚至可能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咯嘎!咯嘎!”事故现场一旁的树林之中,只见一个似乎是首领的灵长类动物突然跳到了树上,发号施令般的指着事故现场。
“咯嘎!咯嘎!”树林之中的千军万马,也突然簇簇的猛得从窜出,如蝗虫一般扑向了事故现场被困的车辆与滚落的瓜果。
“啊——!”
“哦——!”
“我的车轮!……唔唔唔!”
……
只听那如蝗虫般涌来的灵长类动物群中,各路车手食客惨叫不绝,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及时逃掉的几个老司机食客,也被吓得满头冷汗,赶紧发动了车辆逃离出去。
就连在秋名山山顶之上观看争夺的小青,也都有些被拿去灵长类生物的疯狂行为有些吓到,“老爷爷,这群可怕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只见改装老头也皱起眉头,“这群生物,叫做哄抢猿,并不是秋名山的特种生物,他们群居蛰伏与世界各地的大小道路旁,只有听到有什么车祸事故,就会一拥而上,将能抢的东西都抢个精光。
轻则,让辛辛苦苦拉货跑运输的司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负债累累,重则,就像现在这样,连骨头也不会给你剩下。”
“什么!”小青也皱起眉头,实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可怕的生物,“那官府的人不管吗?”
只听老头无奈的笑笑,“法不责众啊,能不把前来维持秩序的官府捕快都一起扛走,就已经很给面子,很克制了。”
小青又看看那些在地上早已经摔得稀烂瓜果,也实在不解,“老爷爷,这些东西都已经摔烂成这样,还能吃吗?”
但只见老头叹了一声气,“能不能吃是一回事,最主要是,所有的哄抢猿都在抢,你不抢那不是亏了吗?甚至有便宜不占,回去以后还有可能会被同在一棵树上的其他哄抢猿笑是傻子呢。”
……
就在小青与老头的一问一答之中,原本一片狼藉的车祸现场,短短不到几分钟之内,就已经被搬了个精光,干干净净的,就连被车祸捆住不能前行的食客车手,都已经被绑进了山里去,就像刚刚新建成的道路一般。
“什么!”
而刚刚制造了这一场大屠杀的大力哥,也这才发现,好像所有的竞争对手,并没有被他完全解决掉。
只见一辆扁薄的三角形车辆,从他大货车的车底下一下加速窜了出来。
左右两旁后视镜的视觉盲区里,柳随风和岭南车神123的车也加速超越了他。
后方的坡顶出,几辆成功逃脱哄抢猿袭击的老司机食客,也慢慢加速追了上去。
“唉,输了,看来这群家伙,以后都会知道大车之后跟车不安全了,看来以后是要转型,老老实实赛车了,不能再搞什么大车落物的毁灭战斗流了。”看到还有这么多食客在他的攻击下存活了下来,驾驶大货车的大力哥也知道自己是输定了,便打了一个方向,随意在路边停了下来,主动退出了争夺。
“嗖!嗖!嗖!”
可秋名山的争夺并未停下,跟车躲过大力哥大车落物攻击的柳随风三人第一集团,仍在激烈的争夺着。
但似乎已经找不见了戒无生的身影。
“是被哄抢猿抗揍了吗?”这让柳随风董青书两人的心里又多了一份阴霾。
不过,也多了一份战斗的意义!
“放心吧!无生兄弟!我们会带着你的残魂,替你吃下那晤本烤全羊与至尊烧烤套餐的!”
“轰!”柳随风一脚猛踩油门,加速跟上了一马当先的岭南车神123,正在利用它尾部的螺旋气流,保持跟着速度。
“轰!”董青书也一踩油门,又跟在了柳随风的车后。
“可恶!”岭南车神123看到两人紧跟他他车后,拖慢了他的车速,让后面那几个幸存的食客也慢慢追了上来,不忍大骂出来,但左右打了打方向盘变换车道,也还是甩不开紧紧咬住他车后的两人,实在毫无办法。
不过在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六连发夹弯入口,岭南车神123还是不屑的一笑,“呵!以为能在下坡直线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就能赢?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技术了!”
但出乎他的预料,即将进入连续发夹弯道,本该减速的董青书,却并没有减速。
反而突然急打方向向左,挂低档位加速超车。
“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柳随风,也同样吃了一惊,朝急速朝车的董青书大喊道,“你疯了吗!这个速度会冲下山崖的!”
但却只见董青书没有回答,反而胸有成竹的一笑,也根本没有一点点想要转弯的意思,直接就冲着悬崖加速冲了过去。
就连广播之中的阿彪,声音都变得紧张起来,“这表态尾三菱是疯了吗!这个速度!这个方向!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只见加速在连续发夹前超越柳随风与江南车神123的董青书,毫无悬念的直接冲从转弯处冲了出去。
可却没有像柳随风两人脑中的预料一样,直接抛物线下落,坠入山谷之间。
反而在车位部看起来没有什么用的那两个扇形尾翼,突然一动了起来,左右向中间一合,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大尾翼。
“什么!原来还真是一把大扇子!”柳随风看到这一幕,也明白了董青书之前为什么把车型设计成看起来有些变态的尖头三角形,又把车身设计的如此轻薄,与通常的车辆比起来这么非主流。
原来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打算与他们比拼车技的意思,而是要在下坡加速之后,就直接冲出赛道,直接滑翔到大王滩火云邪神所在的终点。
并且,看现在这平稳的滑翔状态,董青书的计划,似乎也已经成功了。
这可让董青书不忍看着柳随风那几个还要沿着弯弯曲曲山路跑下去的食客,像早已经成为胜利者一般,优哉游哉的慢慢摇起扇子,“诶呀,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再加上符合滑翔的空气动力学原理,稍稍动点脑子,在隐藏一下,这不就轻轻松松的就赢了么?
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没事还要多看书啊,整天打打杀杀的,以后怎么建设祖国。
哈哈哈哈,那两位兄台,鄙人董青书就先行一步,见谅见谅!”
董青书合起扇子,又朝准备进入连续发夹弯的柳随风等人拱拱手。
“唔?”
只不过还是有些奇怪,之奇怪他明明已经收起了扇子,怎么右面脸上还是不断呼呼的吹来凉风的。
转头看去,只见右面的车门上破了一个小洞,但却正在被滑翔的风压不断的撕扯着,大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啊!这!”
董青书这才想起来,之前在给柳随风装逼讲道理的时候,装逼装过了,被他砸了几个扳手和螺丝刀之类的东西。
当时已经进入了即将开始的倒数计时阶段,并且舍后还有唐婉儿那个“不明物体”在急速接近,结果一没注意,就给忘了检查检查车辆,可是现在感到那阵漏过来呼呼的凉风,这才注意到了破损。
这可把原本装逼愉快的董青书吓得呀呀直叫,手忙脚乱的赶紧用双手堵住了那个漏风的破洞。
毕竟这小小的破洞如果被风压撕扯得原来越大,那将会影响整体车身的完整设计,到那时候能不能准确到达大王滩的终点都不知道了,能平稳降落,不车毁人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已经晚了,随着滑翔速度越来越远,不断从那个小洞之中窜入的风也越来越强。
将那个原本不影响车辆滑翔的小小破洞越扯越大。
车上的董青书也能明显的感到车辆的抖动程度在爆炸性的变大着。
原本良好的飞行情况,也急转直下,径直向右侧的山崖转向撞去。
“轰!”
随着一声回荡山谷的剧烈爆炸,争夺晤本烤全羊烧烤套餐的食客,也宣告再减一名。
跳伞成功、慢慢落下的董青书,也完全失去了他玉面书生的风度,张牙舞爪的对着还在继续比赛的柳随风破口大骂,气得手中的扇子都砸了出去。
“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还不懂董青书为何坠车的柳随风,听到董青书骂爹骂娘的声音,也才知道好像是因为自己之前朝他丢了几个扳手螺丝刀什么的导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了一下歉意。
“呵。”但岭南车神123看又一个要超越他的人再次意外出局,只冷笑一声。
正通过后视镜看着柳随风所驾驶的那一辆86,实在不明白这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破破烂烂的86,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单单就一出场,都还没开始比赛,竟然能让解说了二十多年秋名山争夺战的阿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黑星86?我到要看看有多厉害!”
岭南车神123突然猛踩刹车板,手上也“咔咔”的一降档,让整辆gtr32的中心前移。
另一只操控方向盘的也猛的一打方向,让重心前移的轻飘车位夸张的一甩,带动整辆gtr像个陀螺一样一边甩尾自转起来,一边不断向前移动,强力远光灯也伴随着狂按的喇叭瞬间打开。
“出现了!”广播中的阿彪看到岭南车神123的这个招牌动作,也激动的大喊了出来。
“岭南车神123打大杀招!远光灯之舞!
这是他的大杀招之一!
在利用超大角度的漂移,让自己所驾驶的车辆像一个陀螺一样疯狂的高速向前自转起来。
再通过打开亮瞎他人狗眼的远光灯,进行360度无死角的毁灭性照射打击,并且同时还狂按喇叭,已达到让其他车手在短时间内失去视线与听力,狂骂远光喇叭狗的目的。
之前这么久也没有动手,直到快要入弯100米才动手,可真是太狡猾了!
但秋名山的争夺,就是这么残酷!
经过这一击,幸存下来的车手还有多少人能够撑过去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轰!”
果然,随着岭南车神123远光灯之舞,配合高声喇叭的攻击,一个想要凭借感觉强冲的食客,直接撞到了路边的崖壁上,轰的一声剧烈爆炸,在耀眼的爆炸火光之中,飞升了极乐世界。
其他的食客,也都只能猛踩刹车,在原地捂着眼睛,大骂远光狗死全家。
停止旋转漂移入弯的岭南车神123,也稍稍看了一下后视镜。
只见除了一辆想要凭感觉强行闯过的车撞墙炸了,其他的车辆都急刹车停了下来。
就连柳随风驾驶的那一辆黑星86,也不例外,也停了下来。
“唉,真是无趣的一天,什么黑星86,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连第一个弯都没能进入,就已经决出了胜负。”
岭南车神123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一个人跑着他的山道。
毕竟在分秒必争的比赛中直接停下车来,和直接撞墙上出局其实也没什么差别,那已经是输定了。
“什么!结束了吗?明明驾驶的是黑星86!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停下来!”在山顶广播站鸟瞰全局的阿彪看到这一幕,也实在不敢相信,当年那辆神话一般的黑星86,竟然就这样窝囊的输了,失态的喊了出来。
竟然连第一个连续发夹弯都没有进入,就已经决出了胜负。
巴黎时装周后台,汤米几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呆在了原地,之前一不小心被他剪坏头发的法兰西首席超模,也正在叽里呱啦指手画脚的一顿痛骂。
地球防御本部,因为收听频率过大的缘故,大头外星人也捕捉到了地球防御本部的位置,已经向地球防御本部派出了大批的飞碟进攻,完全陷入了警报与红灯狂响的全员备战状态。
长安的皇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瞬间面如死灰,正巧没来得及避让某位刚刚被哪个娘娘骂得狗血淋头的大内总管,直接被抓了个正着,噼噼啪啪的就拍着他的脑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臭骂泄愤。
之前在别人店里抱着人家的收音机贴着听的劳改头,也放开了收音机,回头看了看,才发现他的行为,吓得一顿店里的客人都纷纷离去了,都以为他是刚放出来神经病。
老板也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在盯着他看,一副想要把他赶走的模样。
就连大院里的村长,在听到黑星86如此难看的落败,苍老的手也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什么柳随风,就这样输了吗?”秋名山顶上的小青,看着柳随风的黑星86停在了原地,而一路狂飙的岭南车神123则已经到达了第一个连续发夹弯的第四个弯道,也明知故问的向一旁的老头问道。
语气之中,明显对这个结果带着几分爽快,更是对柳随风多了几分不屑。
实在是想不明白黑衣老者为什么会说他危险,甚至一路过来褒奖不断,几乎就要超过了她。
只想亲口听到对柳随风赋予厚望的改装老头失望的亲口说出“输了”那两个字。
但老头的回答,却出乎了小青的预料。
“这个距离,他还没输,这可不再是当年那一辆黑星86,装上了那个东西,可要远比当年的黑星86强得多得多!如果是由柳随风那年轻人来驾驶的话,只要他愿意,想追上的话,再让岭南车神123再跑两个弯道,都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他想!并且他敢!”
老头的这一段话,直接让原本心情愉悦的小青突然一皱眉,恨得咬牙,不知为何瞬间有一种想要杀掉这个臭老头的冲动。
但为了接下来玩弄柳随风的计划,还是一咬牙,忍了下来,压下了心中强烈的杀意。
“哼,我到要看看这个柳随风,他要怎么赢!”可语气之中,还是明显克制不住的带着几分不悦。
“可恶!该死的远光狗!”眼睛慢慢从一片白芒之中恢复过来的柳随风,也一手狠捶方向盘,大骂出来。
“今天赢不了你这远光狗,我他吗就就不行柳!”
骂罢,柳随风再度挂挡驶出。
“什么?还要继续?”准备收拾电台下班走人的阿彪,无意间看到那辆他魂牵梦挂的黑星86再度驶出,也又继续坐会了解说位置上。
散落天涯的葬爱小伙们,也都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败局已定,但在听到黑星86再度追去的消息,也都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广播之上。
也许,他们只想听到黑星86败也败一个明白,顺带着把他们放荡不羁的青春,跟着这黑星86告破的不败神话,一同埋藏进无人知晓的泥土之中。
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各自待在天涯的一角,好好工作养家,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再任性,也不再自以为是的提起那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的秋名山,与他们葬爱车队的辉煌。
这样,也不必在葬爱车队聚会时候,总听到一声声感慨的叹息声,与梦碎的干杯声音。
“什……什么!”但出乎所有葬爱小伙的预料,回到解说席上的阿彪,看着柳随风那辆黑星86所发生的变化,一天之内第二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不甘不屑的小青,在看到柳随风那辆黑星86上所爆发出来的光芒时,也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老……老爷爷,你给他改装安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底生了什么!”
“不是已经停车,应该早已分出胜负了吗?”
“不对,你们听阿彪的声音吗,那个什么黑星86又回到了赛道上。”
村长大院里,原本都要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后生青年,又再度停下脚步,聚拢会收音机旁,议论纷纷。
“走开!走开!让我进去”
就连一向沉稳的村长,都第一次不顾村长的形象,就像小年轻一样挤进了被后生青年团团围住的收音机里,只想再听得清楚一些。
而能看到秋名山争夺现场的人,更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柳随风驾驶的那一辆黑星86。
“这恐怖的加度!这车后的两道火焰!究竟是什么东西!”广播中,阿彪失态的大喊出来。
又引得围在收音机前的人们议论纷纷。
“什么?火焰?”
挂树上挣扎了半天都没人来救援的唐婉儿,与同样降落伞挂树上的董青书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柳随风车后那两道苍红的火焰。
山顶之上的小青,看着柳随风的黑星86,在那两道喷薄苍炎的助推下高前进的画面,更是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改装老头看着小青惊呆的模样,带着几分得意的一笑,“呵,这就是我之前给他装上的内力与氮气转换加系统。
可以通过注入内力,将空气中大量存在的氧气与氮气通过化学反应结合而成一氧化二氮气体n2。
大量的n2气体突然涌入动机之中充分燃烧,会在高温时产生两个氮原子一个氧原子。
氧原子助燃,增加燃料燃烧的完整度,可瞬间提升动力。
氮原子则给气缸降温,并且向后喷射瞬间产生巨大推力。
这样就可以给赛车提供无法比拟的强大动力。
只不过,内力与氮气的转换成度之低,就如你从亿万精子之中脱颖而出的机会一般。
一般常人,是绝对不可能维持的下去的。
现在,也只有像柳随风这样拥有无限内力的奇武人,才能够驾驭这套系统,真正挥他的恐怖威力!”
“奇武人吗?”听到老头带着得意的语气,小青也小声自言自语道。
奇武人,就是常人之中万中无一、百年难得一见的异类,同为奇武人的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不仅天生骨骼惊奇,武学天赋远高于常人,并且通常都会带着一种特殊的本能,就比如柳随风强的恢复力。
但也有出生自带两种或多种特殊本能的,但那中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或是世界上一只手五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
所以,奇武人与常人的差别,就如生长在山巅与崖底的草木一样,就算是崖底高大茁壮的松树,也不可能高过山巅的一棵小草。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有一个自戳双眼的老头,却让小青知道,常人想要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奇武人的话,付出某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这些东西,仍在赛道之上的岭南车神123却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有一辆本来已经停下、注定无法越他的黑星86,突然带着两道骇人的火光,对着他直追而来。
“嗖!”“嗖!”“嗖!”
在结束追逐的两人都驶出第一个六连夹弯的时候,之前柳随风因为停车而拉下的距离,已经缩短了大半。
并且在这短暂的直线追逐之中,拥有无限氮气加的柳随风,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继续不断缩短着剩下的距离。
“什么!”
看着后视镜中那两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车灯,岭南车神123也眉头一皱。
在即将进入第二个六连夹弯的剩余1米直道处,再度熟练的刹车一踩,档位一降,又是猛打方向,再度让他所驾驶的r32像陀螺一样告诉自转起来,远光灯因高旋转而形成的高频闪烁,与喇叭的高分贝音波攻击,也再度朝后方的柳随风袭去。
“呵!这次我看你要怎么办!”岭南车神123不屑,只觉得柳随风再快又如何,只要他还在他前面,在每一个入完的前1米,他都必须停下车,等待被闪瞎的眼睛恢复视力。
这样下去,柳随风是绝对赢不了他的。
“真是卑鄙!在一场争夺比赛之中第二次使用远光灯之舞!”广播中阿彪也忍不住大骂,只觉得岭南车神123这一个无攻击死角的大杀招,实在太无解。
“什么!第二次使用?太无赖了!”收听的众人,也不忍纷纷骂道。
只觉得柳随风又是要再停一次,永远也只能这样追逐又停下,停下又继续追逐的无限循环下去,永远都无法越了。
“什什么!”但出乎阿彪的预料,柳随风并没有减停车,而是继续向前开去。
只不过因为准备要入弯的缘故,结束了氮气加,稍稍控制一下入完度。
“什么?不减?难道也想像前面那个人一样,在失去视力与听力的情况下,凭感觉强行过弯?赌一把吗?”就连岭南车神123也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想想,岭南车神又不屑的笑了出来,“穷途末路,狗急跳墙?那就最后挣扎着撞死在山崖上吧!”
“嗖!”“嗖!”“嗖!”
可在第二个六连夹弯的一阵漂移过后,直到出弯,岭南车神123也没有听到柳随风撞车爆炸的声音。
反而是见到柳随风成果漂过了这第二个六连夹弯。
“什么!这怎么可能!”岭南车神123实在不敢相信,能有人成功盲漂一整个六连夹弯。
因为这难度,就是连他这个这么多年来跑过秋名山不下千百次的老司机都不可能做到。
但一看后视镜,岭南车神123才突然恍然大悟,一开始有些想笑,之后又有些无奈,最后只能佩服柳随风了。
实在没想到,柳随风用那一个小玩意,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破解了他无解多年的大杀招。
只见后车的柳随风一手提了提刚刚戴上墨镜,嘴角微微掠起一丝微笑,面对远光灯什么的,毫无畏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岭南车神123也突然来了兴趣,“有趣,破解了我的远光灯之舞,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不耍花招,像老司机一样堂堂正正的飙车对决吧!
这么多年来,能逼得我真正认真,使出全力,你也算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失败者了,呵!”
“轰!”
随着岭南车神123一顿操作,他所驾驶的r32尾部排气管处也爆燃了一瞬,车瞬间就陡然飙升。
虽然度还是比不上拥有无限氮气加的柳随风,但他在入完的时候,并不会向柳随风一样停下氮气控制度,而是油门直接踩到底,全力加通过。
后车轮“唰”的从地面上扫过,明明因为可怕的度,半边车轮都已经跑出了道路的悬崖外,看得众人都胆战心惊,但岭南车神123自己却仍一脸淡漠,仍旧继续加过弯。
“难道这就是岭南车神123的真正实力?不要命了吗?”就连柳随风也替岭南车神123这不要命的跑法捏了把汗。
众人更是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来,一直让人连车尾灯都看不到的岭南车神123,竟然一直都在隐藏实力,根本就没有认真过。
但却也让众人又多了一个疑问,既然岭南车神123这么多年来随便跑跑就能让其他车手都看不到他的车尾灯,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偏执的整天念着不够快,他不是什么真正的岭南车神之类的话,为了追求极限的度,而放弃了一切。
这样的话,就很矛盾了,又或者是说,在秋名山,还有隐藏着一个更快的人,在让岭南车神123不断追逐着。
不过,现在这些无法求证的东西都不是众人所需要弄清楚的。
现在,才刚刚拉近一点距离的柳随风,在岭南车神123不要命的跑法下,再度被慢慢拉开了距离。
众人只觉得照这样展下去,即便柳随风拥有强的氮气加系统,都是无法赢下这场比赛。
就连眉头紧皱的柳随风,也都是如此认为。
看着岭南车神123的32原来越远,柳随风也一咬牙,在弯道之中,手指也再次放到了氮气加的按钮之上。
可看着两旁无尽的深渊,想要按下的手指还是没有按下,而是停住了,在那一颗决定胜负与他性命安危的小按钮之上,犹豫着。
脑中,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那是柳随风一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师父,它怎么了?”
海边,当时还吸着鼻涕的柳随风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咸鱼,又看看在海面上跳来跳去的咸鱼,蹲下身子,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面对幼小的柳随风的提问,一个高瘦的白衣人走到柳随风身边,看着那一条死去的咸鱼迟疑了半会。
只觉得生死这种沉重的问题,还不到时候跟年幼的柳随风解释。
只想随口说出“没什么,它只是游累了,想上岸晒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之类的话骗骗柳随风,敷衍过这个话题。
可又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死了。”
“死了?师父,什么叫死了?”
“就是再也不会动了。”
“唔”年幼的柳随风陷入思考。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突然伸出稚嫩的手指戳戳那条已经死掉的咸鱼,看着那条咸鱼的确没有反应了,这才确认这条咸鱼是真不会动了。
“那死了又是什么感觉?一直待着不动,会很无聊吧?”柳随风又戳了戳那条跳上岸搁浅的死咸鱼,还是并不是很理解死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呃”高瘦的白衣人犹豫片刻。
“对于我们人来说,大概就是没了呼吸,心脏停止跳动,流动的血液也慢慢停下,变得冰冷,再也不会动了,简单来说,就是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唔?睡着了?永远醒不过来了?那不是很可怕吗?”
听到年幼的柳随风这个回答,白衣人有些意外,没想到柳随风这么就能感觉到那一种死亡的恐惧感。
“随风,你能理解到那感觉?”
“什么感觉?”
“那种一觉不醒、遁入虚无,从今往后山川日月如何变化,时间年岁如何交替都与你无关,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恐惧感。”
“唔唔,师父你说的什么?”柳随风挠挠头,明显并不理解这种感觉。
“啊哈?没理解吗?”白衣人看柳随风听得一脸懵逼,也好像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很可怕呢?”白衣人继续问道。
只听柳随风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永远睡不醒了,那不是见不到师父,不能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了吗?”
“死了就见不到师父了,吃不到好吃的了,好恐怖,好恐怖”
说着,年幼的柳随风又抱住白衣人的腿。
“呃这样吗?”白衣人也这才理解了年幼的柳随风为什么这么小就会对死亡感到“恐惧”了。
脑中的回忆一闪,来到了几年之后,柳随风长高了许多,不过还是一副小孩模样。
正嘟着嘴,皱着眉头,看着透明鱼缸中那闭上眼睛趴着,一动不动的老乌龟。
时不时还用手敲一敲鱼缸壁,只想看他这养了几年的老乌龟像以前一样,被他敲击鱼缸的声音吓得瞪大两个小眼睛,四条小短腿一阵乱划,伸长了脖子被吓得游来游去。
只可惜,除了鱼缸中水波荡漾的那一圈涟漪,那只老乌龟,却早已经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永远不会在动了。
“唉,随风啊,都看了一天了,别再看了,是死了,先过来吃碗面吧,等下师父就陪你去把它埋了。”走房门走入的白衣人,看着柳随风还是那一副难过伤心的模样,也叹了一口气,把手中那两碗面放到了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稍微长大一点的柳随风听到白衣人的话,坐到了白衣人的对面,拿起筷子。
但仍耷拉着脑袋,还在为他那玩了这么久的老乌龟的离去低落难受着,并没有动筷子。
沉默了一会,还是又将手中的筷子放回了碗上。
“师父,它为什么会死呢?”柳随风低着头问道,并没有看白衣人的眼睛。
“时候到了,该走了,所以就死了。”
“是吗?那到时候师父也到时候了,也会死掉,然后抛下我一个人吗?”柳随风抬起头来,看着白衣人,眼中泛起几点泪光。
但白衣人语气却仍旧平静,“对,不仅我会死掉,将来你到时候的时候,也一样会死掉,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结局,只不过你的时候,可能还要比师父的久得久得多。”
“为什么?”稍微长大的柳随风,也想起了之前白衣人所说的那个感觉“一觉不醒、遁入虚无,从今往后山川日月如何变化,时间年岁如何交替都与你无关,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心头也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恐惧感。
“因为死亡也正是生命的一部分啊。”白衣人继续说着,“只有真正理解了死亡,你才能知道该如何真正的活下去。”
“理解死亡?真正的活下去?”仍未长成的柳随风皱眉。
很明显,这些深刻的话题,他不能理解,他现在,只不过对陪他玩了多年的老乌龟感到悲伤,对他师父口中所说的那个“无法逃脱的结局”感到不甘与恐惧罢了。
只见白衣人将桌上的那碗面推到了柳随风的面前,“随风啊,你喜欢吃师父的面吗?”
“喜欢。”
听到柳随风的回答,白衣人微微笑了笑,“那你就把人生,当作这一碗面吧。”
“面,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看的,但也像年月一样,你吃一口,他就少一口。
越吃,越好吃,越吃,也就越少,看着吃到最后所剩无几的面条,谁都会惋惜,这样的美味为什么不多一点,这样的美味,为什么会吃完,但你总不可能因为舍不得吃完,而停下筷子,静静地看着,等着这碗面条泡烂吧?”
“嗯。”听了白衣人简单的比喻,柳随风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也更因如此,对那个无法逃脱的结局,而更感到深深的无力与无奈。
可只见白衣人又拿起了桌上的几瓶调料,又放到了柳随风的面碗旁,“但虽然这碗美味的面是很无奈,终将被吃完,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作为食客的我们,还有机会选择如何把它吃完,加点辣椒?加点醋?撒些葱花?
也还有机会选择以怎样的心情把它吃完,是像你现在一样垂头丧气?还是像你以前一样笑着大口大口的吃完?
对于一碗来说,什么时候吃完,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到底如何调味、选择,吃到你最喜欢吃的口味。
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想要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态度,最大程度的享受这一碗你亲自调配的面。
放自己喜欢的调料,吃自己喜欢吃的口味,不留遗憾的大口大口吃面,享受那停留在舌尖短暂而美好的快感,这是最重要的,就和这无奈的人生一样,你懂了吗?”
听完白衣人的话,柳随风沉默许久,这才拿起一旁的辣椒什么的,对着一碗清水白面一顿乱撒,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哧溜哧溜的吃了起来。
虽然全程仍是一言不,但明显,比起之前,像是明白了什么。
“慢点,慢点。”白衣人看着柳随风大口吃面的模样,稍稍嘱咐了一下,自己便也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嗒!”
想到这些,柳随风在加按钮上犹豫不决的手指,也不再犹豫,按了下去。
“轰!”
两道向后的喷射火焰顿时暴起,将柳随风的黑星86的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和岭南车神123一样,加进入了六连夹弯。
以这么快的度过弯,柳随风还是第一次,但他心中却未曾又一丝害怕。
因为在当年吃完那一碗面,知道了死亡的意义与今后该如何活下去了之后,无论旁人如何,柳随风只做他想做的事,只坚持他认为是正确的那一条道。
早已经把他的人生变成了一场豪赌,并且,也早已经有了血本无归的觉悟。
与几十名马贼赌了一把,赢了,他救下一家五口,活着输了,那就当买五送一,死掉。
与白毛女的剑赌了一把,赢了,他救下围观女子,活着输了,他救下围观女子,死掉。
与关陇秦家的秦无双赌了一把,赢了,活着,从此解放大半个大华,因为谋略受人尊敬的活着输了,被杀,将才恢复和平不久的大华与千军万马再度卷入战争与流血,因为鲁莽而被人唾弃到坟里。
相比之下,如今这一场小小的赌局,又算得上什么。
大不了就是飞下山崖粉身碎骨,连安慰奖也吃不到。
比起这个,柳随风更怕的是委屈自己挑剔的口舌,辜负改装老头的信任月黑星86所承载的几代车手的荣耀!
“呀!”
柳随风方向盘猛的一打,大喊着就驾驶着因氮气加而剧烈抖动的黑星86高飘移入了弯。
“唰!”
第一个弯,柳随风的车后轮也已经飞出大半,比岭南车神123明显要突出很多,甚至有几分就要下坠的趋势。
但柳随风并没有减,反而继续加继续朝第二个玩冲去。
“快减!再这样冲下去!会冲出跑道的!”广播中,阿彪大喊出来。
这可把看不到比赛情况的葬爱小伙与村长急得满头汗。
“减你全家!”但只见听到广播的声音,柳随风直接大骂出来,一拳就打爆了播放广播的收音机,紧握着方向盘向前追去,“岭南车神123!就让我柳随风!赌上食客的尊严与性命!再跟你上赌一把!”
“停!快停下!”就连改装老头看到这一幕都着急的大喊出来,实在没想到柳随风会这么玩命。
“啊!”挂树上的唐婉儿看到这一幕,更是被吓得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尖叫出来,只觉得柳随风按照这个度肯定要冲出赛道,车毁人亡!
就连领先的岭南车神123卡了一眼后视镜,都觉得有这死定了的柳随风,有些值得敬佩了。
“唰!”
但只听一声车轮刷过的声音,柳随风的黑星86并没有冲出赛道,只在弯道上留下了一条炽热的黑色轮胎漂移印记。
“成功了?”没有听到爆炸声的唐婉儿也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成功漂过第二个弯道的柳随风。
“呜啊!呜啊!成功了!他成功了!”广播里的阿彪,更是激动得大叫起来。
“什么!”岭南车神123也带着几分惊讶,不过很快便又只感觉到了一阵棋逢敌手的快感,“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两人又是一阵追赶,终于,进入了最后秋名山最后一个六连夹弯。
“唰!”“唰!”“唰!”
进入最后一个六连夹弯,两人已经是车身向平,但柳随风的度明显比岭南车神123要快,可岭南车神123却又占据了内道,在路程上要比柳随风短。
所以没有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定夺谁胜谁负。
看到两人的车灯从最后一个六连夹弯射出,早已经早终点守候的众人,更是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全都聚精会神的在看着谁会是第一个出弯的人!
“唰!”
随着一声合二为一的漂移声,在众人屏息凝神注目的最后一个六连夹弯出口,胜负的结果终于决出。
只见你争我夺的两人两车,同时驶出了弯道!
“赢了!”
不过胜负的结果,已经很明显,拥有氮气加的柳随风,在最后1公里的直道之中,不可能会输给岭南车神123。
只能说两人直到最后都咬得很紧,至于胜负,早已经非常明了。
“嗖!”“嗖!”
最后,在终点黑白色方格旗的挥舞下,两道车灯划出的光影,也冲过了众人欢呼的终点线。
柳随风,在最后的直道,以足足一个车位的优势,赢得了这场秋名山争夺的比赛。
“赢了!他赢了!背负着几代车手荣耀的不败神话!黑星86!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广播之中阿彪一手紧紧掐着麦克风,激动无比的大吼着,大得快要吃下整个话筒的嘴巴中,口水也因为喊话而不断飞溅出来,让广播的声音中都能够听到嗒嗒的口水飞溅声。
“赢了”
就连获得胜利的柳随风自己,都赢得有些恍惚,实在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赢了。
直到停下了车,双手仍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眼睛也呆呆的直视前方,喘着大气,就像刚刚从鬼门关前开过一样,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缓了好久,才突然一笑,庆幸无比的笑了出来。
回想起之前,从避开大货车的毁灭落物打击,到被闪光灯逼得不得不停下车来,到奋起直追舍命一搏,最后在与岭南车神123的漂移角逐之中赢得胜利。
这短短7225公里的秋名山赛道中跌宕起伏、意外不断的争夺,也让柳随风不得不感叹,自己实在是幸运无比。
最后玩命的开启氮气加过弯的那一幕幕,柳随风想想都觉得后怕。
其中几次,都是险些飞出赛道,坠入山谷,车后轮的突出悬空程度,都已经让整辆车又向后翻去的态势。
柳随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行将车辆把持回来的。
当时的脑中,根本就毫无恐惧一说,有的只是对美食与胜利的渴望,只想着如何才能更快,如何才能越领先他的岭南车神123。
那一种全神贯注的忘我境界,柳随风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又回想起之前最后1公里并排的两车两人都大吼着疯狂加的画面,心中,那一种用尽全力、酣畅淋漓的快感,柳随风也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毕竟在平时打斗为主的争夺中,为了不出人命,柳随风都只能克制自己的实力,根本就认真不起来,如今这次的秋名山老司机飙车赛,可让柳随风彻彻底底的好好泄了一番。
将他这些天来积压的各种负面情绪,全都跟着转化成氮气的内力一起,被毫无顾忌的喷射泄出来。
那一种感觉,简直让现在的柳随风通体舒畅,飘飘欲仙的松开了紧握的方向盘,飘飘欲仙的向后一靠,整个人通体舒畅,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般,眼睛半眯的进入了冥想状态。
“咵!”
可柳随风还没得好好享受这片刻的悠闲舒畅,被救援队救回来的唐婉儿、董青书两人,就一下打开了柳随风的车门,把正在回味享受之前那快感的柳随风给从车里扛了出去。
一大群人也欢呼着围了过来,抓住了柳随风的手脚,“呼”的一声抛了起来,庆贺着柳随风的胜利。
在众食客的欢呼声中被上上下下的抛来抛去的柳随风,也看了看那一辆帮助他取得胜利的黑星86,只觉得,自己这次是没有辜负它车后那三四排星星了。
开车到来的改装老头,也摇下车窗,看着在空中的抛上抛下的柳随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到这两幕,柳随风也再度安心的比上了双眼,在众人的抛接中嗅着那优胜的味道。
火焰与羊肉缠绵的味道,塞满羊腹中各色香料熟透的味道,表面食盐与孜然融化于焦裂的味道,还有那无辣不欢火上浇油的火辣味道,光是动动鼻子嗅嗅,就已经让饿了一天的柳随风直冒口水,咽个不停。
更别说那剩下的那丰富配套至尊烧烤套餐了。
山的味道,海的味道,炭的味道,火的味道。
那人类最原始、最粗糙、而又最叫人欲罢不能的味道,那点亮了原始社会人类文明之光的火的味道!
闻着闻着,柳随风甚至都能够想到当年原始人类,在看到那一株被雷电劈得燃烧起来的树木上的火苗,欢喜得嘎嘎直叫的画面。
可想着想着,被不断上下抛接的柳随风似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
睁开眼,才现自己好像被抛得越来越高了。
底下那一群为他的胜利的欢呼庆贺的热,也突然露出一脸坏笑。
尤其是唐婉儿和董青书,笑得尤为突出猥琐。
“完了!中计了!”
可当柳随风意识到问题时,已经晚了。
就在被越跑越高的柳随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的时候,他已经从最高处无情的落下,原本该接住他们的唐婉儿等人,也全都默契的嘴上“诶呀!”一声,全都在要接住柳随风那一瞬间集体“手滑”了。
“砰!”
在重力加度的作用下,柳随风也不出意外的直落而下,用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凹陷向下的人形印子,撼动了整块地面。
“一群卑鄙小人!”摔得半死吐血的柳随风,慢慢挺起身来,想从深深凹陷的人形印子中爬起来。
结果却又被唐婉儿麻利的给一脚又踩了回去,一旁其他的食客也都赶紧拿出铁铲,铲起土对着深深凹陷中的柳随风一顿狂埋。
“快点!快点!埋了他烧烤就是我们的了!”
“呀!”“哈!”“哟!”众食客齐心协力,奋力铲土埋人中。
“救命啊!唔唔唔”柳随风在呼救声中迅被埋。
一大群人一阵齐心协力,疯狂铲土埋人过后,柳随风落地点上,瞬间多了一个小山包。
这还不够,活埋了柳随风之后,众人还用手中的铁铲在小山包上摆了个什么北斗七星阵。
一个道士模样的食客,也双指夹住一张道符,摇头晃脑的念着,“天降妖星!生灵涂炭!为保羊肉烧烤众生安全,恭请三清真人前来镇妖!急急如玉令!北斗七星阵!封!”
说完,便“啪”的一下把那个鬼画符般的咒符贴在了活埋柳随风的小土丘上。
“唔唔?这样就行了?”一大堆人纷纷凑近了脑袋,看着那张咒符。
道士模样的食客也自信无比的拍拍胸脯,一手举起对天誓,“贫道虽不善争斗,但封魔布阵什么的,可从来没失手过!绝对没问题!如果有半点闪失,我三流道人,天打雷劈,不得好”
“轰隆!”
道人“不得好死”的“死”只都没说完,只听一声洪亮如雷的可怕之音顿响。
被铁铲为围成的北斗七星阵与镇守柳随风的小土丘,瞬间就在一阵剧烈的爆炸中泯灭成灰。
众人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柳随风,也全都呆若木鸡,完完全全说不出一个字来。
手上还保持这誓动作的道人,也像木头人一样慢慢转过身去,看着已经拔刀的柳随风,“我说,刚刚我只是开玩笑的,这位大侠,有话好说,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人人都选出一点爱,这世界将会是美好的人间”
“有云你个屁!你一个道士!跟我扯什么佛语!看刀!”
“呜呀呀!快跑啊!”众人鸟兽作散,纷纷慌张遁逃而去。
“你们这群狗食客!别跑!设计谋害本大侠!我今天不全都把你们全都就地正法!我就不姓柳!”
但比起欢乐的烧烤摊,各自散落天涯的葬爱小伙们,却又是另一番处境。
在听到柳随风的黑星86获得胜利之后,原本都关注无比的葬爱小伙们,全都心中一沉。
不知为何,明明是应该为胜利而高兴的他们,心中此时却无比的沉重。
也许,是因为这黑星86延续的荣耀,已经与他们再也无关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退出赛车界的后悔与惋惜。
也许,又或是因为他们如今的处境。
巴黎时装周后台,随着阿彪广播的结束,汤米的等人突然回到了现实,刚刚被他剪坏了头的席模特,也仍在用法语像唱歌一样的骂着他们,并且,就连这次时装秀的主要负责人,也都气红了大鼻子,叽里呱啦的叫着。
“叽叽嘎嘎巴拉拉拉多!咔咔哇哇哔!”翻译: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怎么搞的!竟连席模特的头都剪坏了!这要让接下来要怎么进行下去!全都给我滚蛋回家养猪去吧!
地球防御本部,外星人的飞碟攻击编队,也已经对本部进行着毁灭性的激光打击,炮火纷飞的本部之中,几个“生物武器”也被逼入了生死存亡的绝境。
长安宫里,小太监也仍被大内总管噼噼啪啪的拍着脑袋,只能低下头,忍气吞声的听着大内总管一阵打骂。
劳改小光头,也在众人“强奸犯吗?”“还是杀人犯?”“滚粗滚粗!”的骂声中,被老板拿着扫帚赶出了店外。
似乎他们也知道,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年那炫酷狂拽的车神了,现在,也只是一群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大多时候不得不忍气吞声,甚至遭受无力歧视的凡人而已。
这柳随风黑星86的胜利,反而让他们恍若隔世,让他们原本已经对这冰冷事实麻木的心再次变得敏感起来,难受无比。
但面对大鼻子负责人的臭骂,早已经年近三十的汤米,慢慢从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中那一辆黑星86,那一个个曾经心比天高的葬爱车队成员,全都不知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气。
捏着照片的双指一攥,一咬牙,抬起低下默默忍受的头,直视那大鼻子负责人。
原本早已经变得麻木圆滑的眼中,也顿时间闪出了凌厉的眼神,把破口大骂的大鼻子负责人都吓得停下了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再次一步走上前,“嘎哩嘎哩嘎嘎!”不想干就给我滚蛋!的骂着,想这样把他们那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敢与他叫板的底气压下去。
可只见面对大鼻子的威胁,汤米仍旧挺着胸,抬着脖子,眼神毫无畏惧。
“不干就不干,但我要告诉你,是我不留神剪坏了头有错在先。
但依照我们所签的合同,因为工作原因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所导致的的错误,全都有相应的责任与条款清清楚楚的写着,我的错,我该赔多少,就是多少,我该承担什么责任,我就承担什么责任。
但请你明白,我们之前除了工作的雇佣关系以外,再无其他关联,你并没有任何资格对我进行任何言语上的侮辱。
所以请你好自为之,不然可别怨我没有提醒过你。”
虽然汤米面对大鼻子老板并没有任何带家人或者带器官的激烈言辞,但汤米犀利的眼神与极具压迫里的语气,却让原本还仗着自己老板身份的大鼻子其实上软了许多,一时之间竟被汤米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原本还低着头默默忍受大鼻子的辱骂的托尼和凯文,听着汤米强硬的话语,也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
不敢相信汤米会说出这种话,本来,作为员工,这种做错事情因为老板而责骂的事,再平常不过了。
虽然有些老板骂得难听了一点,甚至是夹杂的许多个人情绪,但他们这些年摸爬滚打过来,更是知道,对于寄人篱下的员工来说,老板说的都是对着,就算真的说的不对,也不能在其他员工面前当面顶撞,而是要在之后私下以一种婉转的方式提醒老板。
如果真这样头硬的当面和老板刚这面顶嘴,那就离卷铺盖滚蛋走人不远了。
现在这个大鼻子更是如此,乃是时尚界的绝对大腕,他们可是求了好多人,拖了好多关系,才得到这次巴黎时装周的造型设计机会的。
可就指望借着这次时装周的影响力与逼格,全面提升他们造型工作室的品牌价值的。
但现在,可没想到汤米为何会突然脑子一热,和大鼻子老板正面顶撞起来。
不过两人看了一眼汤米手中的那张照片当年他们葬爱车队鼎盛时期的全家福,也想起来了当年的岁月。
只记得当年,汤米也是如此的耿直头硬,因为受不了三鹿轮胎那老板居高临下的暴户气质,与注入了三聚氰胺的劣质毒轮胎,直接就用扳手把原本要提供给车队上千万的赞助的老板给敲了个脑袋开花。
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三鹿轮胎的赞助合同给揉成一团,丢进火里烧掉了。
回想到这,两人也不由得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沦落到这种地步的自己。
曾经一言不合就把上千万合同付之一炬的他们,哪能想到以后会有一天为了一个给人打工的机会点头哈腰、忍气吞声?
这样前后一对比起来,的确是太蠢了,太窝囊了,也瞬间明白了汤米为何回将这个到手的机会又像垃圾一样丢出去了。
那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了。
凯文两人,眼中也不再有任何不理解,看着汤米的眼神中,反而多了几分支持。
“你们!你们!信不信我叫全时尚界的人都把你们封杀掉!让你们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气得满面通红的大鼻子,也实在不敢相信,汤米竟然还敢顶撞他。
“呵。”但只听汤米不屑的一笑,“什么狗屁时尚,根本连我们当年在村里留的型都不如,反正我们从来都是按着你们那所谓的潮流品味照做罢了,什么时候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做过?这所谓的时尚圈,不混也罢。”
说罢,便丢掉了手中的剪刀,像凯文两人一招手,径直离去了。
空余下大鼻子和一顿还未做好造型的模特在后自凌乱。
可走出后台,凯文还是有些担心,“汤米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吗?既然蒙尘多年的黑星86都已经复出,延续着他的不败神话,那我们也回去吧。”
听到汤米的话,凯文两人又在原地愣了许久,这才眼眶一热,加快脚步追上了汤米。
汤米也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是生物武器小太监劳改头吗?我是汤米,回来吧,秋名山,让我们把当年未完成的梦,延续下去吧!”
电话另一头,听到汤米邀请的葬爱众,也全都一愣,紧接着又眼眶一热,最后才复杂的“嗯”了一声。
这句简单的话语,可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
当年因为1大奖赛那一场惨败,以及被黑暗飙车界抠去方向盘的耻辱,可让赞助商们纷纷撤资,葬爱车队才因为经费问题分崩离析,最终解散。
不然,谁不想把秋名山葬爱车队的辉煌延续下去。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地球防御本部的几个生物武器,也武装到牙齿,逆着凶猛的炮火,吃出一条血路。
小太监,背上了行囊,不畏艰难险阻,离开了两步一小堵,五步一大堵的长安。
劳改头,也在那个陌生的大城市中,冒着电闪雷鸣的倾盆大雨,不顾一切的奔跑着。
全都含着热泪,燃起了当年的热血,风雨无阻的奔向了那一个秋名山的方向,与那一个名为葬爱车队的大家庭!
此时秋名山下方大王滩,也过了杀戮的时刻。
一大群被柳随风的刀鞘敲得满头包的食客们,也都在享受着他们的安慰奖原始烧烤食材套餐。
一个两个都热火朝天的在生火、架炉、串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而作为优胜者阶层的柳随风等人,则早就已经由烧烤经验丰富的火云邪神提前准备好了食物,一上座就只顾一顿狼吞虎咽了。
香喷喷的晤本烤全羊,是由火云邪神的掌的高温纯粹火焰所烤制。
外焦里嫩,渗透的掌劲,更是带着火焰的温度入肉三分,将每一个羊肉细胞的完全软化,就如同入口即化的香醇油脂一般。
才刚刚放入嘴里,还没来得及咬下,便就已经被舌尖的温度给融化,带着温度的扩散,就犹如被少女吻住了舌头一般,叫人舒服的全身一软,呻吟不断的回味着那舌尖滋味。
这可让满头包的唐婉儿直接抱住了一只大羊腿,伸出小舌头一个劲舔个不停,根本就不舍得咬下,只想慢慢享受这舌尖缠绵的快感。
不过满头包的董青书,倒是更喜欢由炭火所烤制的,原汁原味配套至尊烧烤套餐。
尤其是一串串肥牛,肥肉的香,瘦肉的致密口感,再加上原始炭火烤制那独特的微焦之味,简直让董青书这种喜欢怀旧的人停不下来。
每每吃下一口,似乎都能想起当年学生时代,那一个个与同学、舍友外出撸串喝酒的不眠之夜。
改装有功的老头,也成功混入,大吃大喝。
只不过也不懂怎么的,还带来了一个说是叫小青的女子,正小口小口的吃着。
柳随风倒不怎么在意,只不过老是被那个叫做小青的女子盯着,一下看看柳随风的手,一下哦看看柳随风的叫,一下看看柳随风的腰,甚至就连两腿之间的敏感部位都盯了好久。
这让柳随风总觉得怪怪的,只怕那个叫做小青的女子会不会是什么传说之中的痴女,对他会有什么企图,然后剧情就往那些怪怪的方向展去了。
不过柳随风又看了看再坐的几人,却好像现少了什么。
“话说,戒无生和他老婆呢?”
“唔唔?”随着柳随风的问话,一群人也停下了嘴巴,似乎才想起来好像还有这么一个人。
一回想起来,只记得好像从比赛一开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出现,这让一群人心中,不知怎么多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我知道。”
可就在众人都有些紧张起来的时候,却听一只在小口小口吃东西的小青,突然说道。
但听到小青知道戒无生的去向,一群人也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问向小青。
只不过柳随风却不知为何,却总有某种直觉,只觉得这个小青说的话,更是叫人有些不安。
虽然柳随风对小青带着几分怀疑,不过柳随风等人还是带着跟着小青的指引,离开了大王滩。
唐婉儿一边走,一边抱着一个大羊腿呲溜呲溜的舔着。
董青书也左手一手几串肥牛,右手一瓶啤酒,就这样边吃边走着。
两人完全没有对这个之前一直小口小口吃东西,看起来一副羞涩、人畜无害模样的小青产生任何一点怀疑。
老头则没有跟来,说什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当他送佛送到西,帮索性柳随风他们把最后的烧烤也一起消灭干净了。
只有柳随风时不时偷偷瞟一两眼那个小青,只觉得小青是在把他们引出去,一定有什么不可告知的阴谋。
毕竟之前一直冷不丁的盯着他的身体看来看去,看着看着还时不时动了动嘴唇让人难以捉摸的微微一笑,一副痴女相,这不得不让还是小小处子之身的纯洁少年柳随风,担心这个小青,会对他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戒无生和他老婆在哪里?”柳随风试探道,只想从言语之中让这个小青露出什么马脚。
“之前和改装老爷爷在山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辆大大的房车拐到另一条路去了,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小青的回答也非常的大方,只不过回答的同时,眼睛又由上至下大量了一番柳随风的身体,眼神中满是不可掩饰的好奇,似乎对柳随风的身体很感兴趣的模样。
这可让柳随风更确定了,眼前这个名叫小青的女子,必定就是那种拐骗纯洁小少年的女司机。
交汇的视线也赶紧错到一边,脚下也暗暗的又远离了那个小青两步。
一旁的唐婉儿看着小青那副模样,不知怎么的,也种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具体为什么不舒服,却又是说不清楚。
秋名山的山道上,之前败北的岭南车神123,也一路开车,一路鬼哭狼嚎,不甘的一遍又一遍跑着秋名山的赛道,对他被夺取的“最快的男人”的称号,耿耿于怀,苦命练习,只想着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呜呜呜呜唔?”不过开着开着,却又在赛道一旁分叉的小路上看到了步行的柳随风几人。
“这几个家伙,又想去哪了?”岭南车神123看着柳随风几人有些不解。
“什么!那个方向!”但看着柳随风几人走向的方向,却又背脊一凉,眼神惊恐的看着那个秋名山人人皆知的禁地,想要赶紧叫住柳随风几人。
可已经晚了,岭南车神123才刚刚伸出手去,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只看到柳随风几人已经踏入,消失在了那一条阴暗的小路上。
停下车的岭南车神123也在那个路口皱着眉头犹豫着,有些想要开车冲进去救出柳随风几人,但想了想,还是一咬牙,“几位,自求多福吧。”
说罢,便一打方向,不安的拐回秋名山的赛道,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岔路口被风压低的草丛处,一个破败歪斜的路牌,也露了出来。
只见那路牌之上写着“乱坟岗,生人勿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中间留下的那一个血手印,也在年月的侵蚀下,变成了暗红色。
路牌上的箭头,则指向了柳随风几人走去的方向。
“哗”
走了许久,柳随风几人也不知怎么的,竟在着春夏之际感到了一股透心的寒意,周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安静,静得只剩下了柳随风几人脚踩泥沙与树叶的“哗哗”脚步声。
直到又翻开了一个草丛,才看到了戒无生之前驾驶的那一辆大屁股房车。
只不过,车子已经完全熄火,就连车内灯,都已经完完全全熄掉,只剩下一片黑,就像融入了周围静谧黑暗的环境之中。
“戒无生?戒无生?”柳随风几人一边呼唤着名字,一边慢慢走近大屁股房车。
但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声音。
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小青,也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几人慢慢走去。
又看着柳随风的背影邪魅的微微笑了笑,这才迈出脚步跟了上去。
“咵”
几人打开门,亮起车灯,才现戒无生和他老婆,并不在空间宽阔的房车之中。
倒是房车的内饰让柳随风几人啧啧称赞。
“这沙不错。”
“这地毯不错。”
“哟呵,竟然还有小冰箱。”
看了看着车内饰,柳随风几人也瞬间明白了,之前戒无生拉着那个改装老头在这大屁股房车里“亢亢哐哐”的搞了半天,原来都是搞了这些东西。
只不过仍旧不见人的戒无生,还是让柳随风几人继续担心着。
一直在暗中尾行保护唐婉儿的余射笙,也蒙着个面就跳了下来,稍稍查看了停车地点附近的情况。
只想凭借他多年的尾行跟踪经验,找到什么戒无生离去,或是被带走的蛛丝马迹。
但除了一坨拳头大的排泄物以外,并未现任何脚印或是离开的痕迹。
“野兽的粪便?难道是遭受了野兽的袭击?”
余射笙凭借丰富的经验稍作判断,便专业无比的单膝落地俯下身去。
面对着人命关天、任何线索都重要无比的时候,余射笙也毫不犹豫,作为玄甲军四统领之一,吃屎什么的这种小事,根本就不止一提。
手指往那一大坨野兽的粪便上一戳,蒙面的黑巾一掀,就塞到了嘴里。
“嗯?有点苦,又有点甜?还有些许肉味莫非是老虎?”
细细品尝过后的余射笙,也终于得出了戒无生有可能被老虎叼走了这个关键线索。
也一起身,毫不停歇的再度闯劲了唐婉儿等人所在的房车内,大叫了一声“公主!”,只想着这次一定要抢在柳随风之前在唐婉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在看到房车之内的情况之后,却又突然嘴巴一顿,说不出话来。
只见房车之中的柳随风,已经点开了车上安装的行车记录仪,正播放着戒无生之前的画面。
“这个行车记录仪,被老头改装过,又加了一个记录家庭欢乐氛围的车内摄像头,车内的情况也可以从其中看到。”柳随风弄了弄行车记录仪,说道。
被叫到的唐婉儿也看向余射笙,“怎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没,只不过属下太久没见到公主,想看一眼公主罢了,没,真没什么线索。”余射笙的表情,这回可真是比刚刚吃了屎还难受,随意敷衍一下,便强行咽了一口残留在口中的屎,含着泪默默离开了。
“柳随风!这吃屎之仇!我迟早有一天会报的!呜呜”只能一个人凄凉的躲回一旁的树上,拿着箭头哭着扎小人。
车内一群人,则全都凑近了脑袋,看着那行车记录仪上记录下来的画面。
只见戒无生在争夺开始不久之后,便慢悠悠的把车开到了这一条小道。
一路上放着轻松愉悦的车载音乐,和他老婆一个人用腹语愉快的聊着未来两人结婚的打算。
什么摆酒结婚还是旅行结婚啊,什么摆酒请不请柳随风那几个家伙啊,什么以后生多少个小孩啊。
一路上优哉游哉,恩爱无比,看到山,就停下来看看山,拍拍照,看到水,就停下来看看水,也拍拍照。
最后在秋名山夕阳西下的醉人景致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戒无生在湖中乘着一条小船,静静的钓着鱼,他老婆也牵着他的手,依偎在戒无生的怀中。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美得就像一幅画。
看到这行车记录仪记录下的内容,伸长了脖子强势围观的一群人,瞬间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嘴狗粮,小小的心灵也瞬间遭受到了十几万点来自戒无生这对狗男女的精神暴击。
“嗯嗯,戒无生大人,不要”腹语
“嗯嗯呃呃啊啊”腹语
最后,行车记录仪的画面,也在戒无生自导自演,在车内扑倒他布偶老婆这些少儿不宜的内容下花了屏,变成了一大块马赛克。
看完戒无生消失这一天的全部经过,满嘴狗粮的柳随风等人,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甚至连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这才是驾驶的真谛吗?
不急不缓的安全行驶,一路上欢声笑语驾驶,自由轻松的自驾游,这才是驾驶的真谛吗?
想到这由戒无生所阐释的车的意义,柳随风只能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追求度的男人,什么为了胜利与尊严不惜赌上性命的漂移,柳随风想到之前自己这些幼稚的想法,实在觉得有些可笑,只觉得比起戒无生对车的理解,他算什么秋名山车神,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上路的新手罢了。
为了这些所谓的虚妄之物,而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甚至一言不合、相互看一眼不顺就意气用事的在路上相互飙车、相互别车,柳随风只觉得,这实在是太幼稚,根本就已经理解错了车这一存在的意义。
一阵消化狗粮与思想中心的灵魂升华过后,一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慢慢走出了大屁股房车。
可几人才刚刚下车,却现好像有些不对。
原本茂密的丛林与静谧的小路,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座座建得乱七八糟的破败坟墓。
天上,随风飘过几张白色的圆形纸钱,坟头,也三三两两的冒起几道幽幽的青火。
甚至那些歪斜断掉的墓碑后面,还能时不时看到几团黑乎乎的人影,但一眨眼仔细看,却又消失不见了,叫人不知道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还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随着几声“咕子咕子”的鸟叫声在坟间诡异的来回回荡,一个个寂静的坟头,也开始有了动静。
“砰!”“砰砰!”“砰砰砰!”
只听那敲击棺材板与土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快。
被吓得瑟瑟抖的众人,也全都扯着柳随风的衣服,锁到了他的身后,就连小青也是同样,甚至被吓得直接抓住了柳随风的手。
“难道是我想多了?”柳随风偷偷瞟了一眼那一同被吓坏的小青,瞬间也对自己之前的怀疑又打了一个问号。
之前只像看看这个女人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但现在从小青的反应看来,柳随风只觉得这不像是装的,或许这一幕,还真不是她预料之中的。
甚至,小青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别有用心混入之人,只是他过于敏感多疑了。
“砰砰砰!”但容不得柳随风多想,那一个个蛰伏在乱坟之下的东西,已经此起彼伏,猛的一下窜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柳随风等人一阵阵惊恐的惨叫,也响彻了整个乱坟岗。
“唔…”
之前在乱坟岗被吓晕的唐婉儿三人慢慢爬起,只感觉他们躺在什么奇怪的长方形木质物体里。
仔细看了看,才现自己身处的长方形木质物体,正是棺材。
这可把三人吓得睁大了眼睛,差点没叫出来。
只记得他们三人之前在乱坟岗,被那些突然从坟里面跳出来的妖魔鬼怪吓得晕了过去,然后一醒来就躺棺材里了。
转头看看,才现他们身边好像并不是没有其他人,或者说,那些东西,或许真的不是人。
他们现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年久失修的酒楼里。
酒楼的地上,已经荒芜长草,木头的镂空窗框上,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甚至许多地方都长满了青苔。
但在这破败已久的酒楼里,却并不冷清。
冥府判官正拿着一支大笔,坐在通常掌柜的位置上,动手记着账目,嘴上默默的念着,“柳随风、唐婉儿、董青书、小青的等四人,新来报到。”
酒楼正中央,长长地吐出舌头的黑白无常,也脖挂手镣脚铐,挥舞着手中杀威棒与哭丧棒,在中间随着诡异的音乐,围着一个东西左右飘舞着,舞得手中那两个类似鸡毛掸子的棒棒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直响。
一个个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的中华民族传统僵尸,也僵直着双手,一个两个都端着或圆或方的骨灰盒,在酒楼里跳来跳去。
更是见到他们一旁的桌子上,柳随风和戒无生都在埋下头去,在那和僵尸端来的骨灰盒中吃着什么。
戒无生的布偶老婆,静静的坐在倚在那一副棺材里,眼睛一动不动,在这阴森氛围的烘托下,更是渗得让唐婉儿三人背脊凉。
“我们是死了吗?”董青书看到这酒楼之中“热闹”的一幕,可只感到阵阵凉意,尤其是在看到柳随风和戒无生两人后,更是觉得他们应该是死了。
“柳随风,你在吃什么?”唐婉儿也有些害怕的试探问道。
只见柳随风慢慢抬起头,“煲仔饭。”
“什…什么?煲仔饭?”听着柳随风就和平时一样的语气说出那三个字,唐婉儿不知道为何,却只感到一阵寒意。
“煲仔饭?把小孩子煮了煲饭吃?”一旁的董青书听了也吓得不行。
唐婉儿又用颤抖的问问一旁的戒无生,“你吃的又是什么?”只希望戒无生没有变成这种此人的鬼怪。
但却只听嘴里嚼着一块肉的柳随风平静无比的替戒无生答道,“艇仔粥。”
“艇……艇仔粥?”又听到一个用仔做成的粥,唐婉儿又吓得一颤。
丰富的想象力也依照着那字面上的意思,脑补出了一个恐怖的画面一锅煮好的粥里热气腾腾,一个两个惨死的小孩,就这样在上面像一艘艘小艇一样飘来飘去。
看着唐婉儿脸色惨白,柳随风也夹起一块红得如玛瑙一般透亮的红烧肉,递到了她的嘴边,“这是红烧东坡肉,就是当年那个大诗人……”
“当…当年那个大诗人?啊!我才不要吃肉人!”唐婉儿看着那一块红烧肉慢慢送到她嘴边,更是直接吓得大叫一声,又被吓晕过去。
“嘿嘿。”柳随风看唐婉儿被再度吓晕过去,冷冷一笑,又将那块红烧肉递到了董青书面前,“青书兄,念在我俩生前对手装逼还算默契,东坡肉这好东西,你可一定不能错过啊。”
“唔唔唔…”董青书吱吱呜呜,赶紧展开扇子挡了挡嘴巴,“我说,随风兄,小弟才刚死不久,只是初入地府的一只小萌新,能不能一下来就吃人肉,这太高难度了一点,况且我生前还是东坡先生的粉丝,吃它的肉,实在有点不太好,有没有稍微清淡一点的,先让在下适应适应着地府口味,练练口?”
“这样吗?”柳随风只好自己将那块东坡肉放进嘴里,吃了下去,这才朝一旁蹦蹦跳跳的那些小僵尸招了招手,“小二,来份菜单给青书兄点几个清单的。”
“嗒嗒嗒…”僵尸小二嘴里“嗷”的应了一声,便拿着菜单跳了过来。
两只僵直的手机械的一拉,展开在董青书的面前。
“唔…肠粉?鬼馒头?骨灰拌饭?”一看到菜单全都是“肠”啊,“鬼”啊,“骨灰”啊这种字眼,董青书脑中只觉更是一阵晕眩。
想要跑,可一看酒楼门口,左一个牛头站着,右一个马面守着,还有一群阎罗小鬼,一个两个凶神恶煞,董青书也还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嘴里“呃”的一声,白眼一翻,装死“晕”了过去。
可柳随风继续拿起桌上的叉烧包想要去吓小青时,却只见小青一脸淡定的接过,直接咬了一口。
“喂,我说,这可是人肉叉烧包,人肉啊,你不怕?”柳随风也提醒道。
但却只见小青又淡定的咬了一口,“行了,你就骗骗他们两个白痴就该知足了,不就是地府主题恐怖酒楼嘛,你当我还真不知道?”
“啊?知道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柳随风直接就这样被戳穿,有些没面子。
“你看,那黑白无常的脚都露出来了。”
“呃…原来是这样吗?”
听到小青话的黑白无常两人,也低头看了看他们露出来的脚,有些尴尬。
“什么!地府主题恐怖酒楼?柳随风!你耍我?”装死的董青书听到小青的话,也一下子诈尸,从棺材里蹦了起来。
也毫不犹豫的又招来了那个僵尸小二,“来来来,什么肠粉,什么骨灰拌饭,什么人肉叉烧包全都给我来一套。”
点完菜,赶走那个僵尸小二,便又转向了柳随风,“吓死老子了!这次你请客啊!就当精神补偿。”
但柳随风只笑笑,“点吧点吧,等下赢得了鬼夜楼的优胜奖黯然饭没肚子吃的话,可别赖我。”
“唔?鬼夜楼?黯然饭?着吓得人七窍生烟的鬼地方也有美食争夺?”董青书有些意外。
“不仅有,人家可还是被赋予春季赛直邀令放资格的地点之一,你现在吃这么多,等下吃饱撑了吃不下,可别怨我使诈,没提醒你。”
“春季赛直邀令放资格?”董青书左右看看,也实在没料到这种鬼地方规格会这么高,赶紧又招来刚刚拿着菜单离去的僵尸小二,说不要了。
这可把僵尸小二气得直接双手一掐,对着董青书一顿乱啃,“吗的,一下要,一下又不要!你耍我吗!”
董青书又塞了一些小费,这才没被僵尸小二给当场啃了。
“咳咳……”董青书缓了缓,还是有些不确定,“你怎么知道这种鬼地方也有春季赛直邀令放资格的?”
“呐,这里面全写着。”只见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丢给了董青书。
“米麒麟红色指南?你从哪里找到的!”董青书看着那红色的小本,一眼就看出来了正是那本号称“食客圣经”的米麒麟红色指南,一下没忍住,就当众惊呼了出来。
但没一会,便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犯了何等低级的错误。
可惜已经晚了,一旁的食客听到这几个字眼,也都同样震惊无比的惊呼出来,纷纷停下碗筷将头转向董青书。
“什么!米麒麟红色指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会又是仿制的盗版货吧?”
……
纷纷转过头来的食客们,全都不约同的看向了董青书手中那一本红色的小本子。
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但更多的,确是想要据为己有的贪婪。
他们当然知道,着号称“食客圣经”的米麒麟红色指南是何等神物。
但只听“啪”的一声,柳随风把那一把黑色的横刀在桌子上一拍,原本转过头来的众人,也都很识相的纷纷将头转了回去。
不过还是时不时看几眼董青书手上那小红本,压低了声音不断议论着。
可作为局外人的小青,确实不知这姨妈红的小本本究竟有什么厉害,竟然会一听到名字,还不知道真假就惹得这么多人想要动手抢夺?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真有这么厉害?”
听到小青无知的问,董青书也一展开扇子,秒进入装逼科普状态。
“既然你这样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慈悲的告诉你吧。
这本米麒麟红色指南,诞生于当年第一届大华万国博览会。
当时,专注马蹄铁三十年的米麒麟马蹄铁创始人,看好骑马旅行的展远景,只觉得如果骑马旅行越兴盛,他们的轮胎也能卖得越好,因此将地图、驿站、酒楼、客栈等有助于骑马旅游的信息全都集结起来,出版了这本俗称小红本的米麒麟红色指南。
而其中的美食部分,就是有请曾经编撰过食侠客游记的徐某某负责编写的。
当年走遍大江南北的徐某某深谙食客之道,可知道身为食客,除了口舌之间的快感,四处装逼可也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除了写入了各地详细的美食攻略之外,还在小红本之中加持了真气……”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但就在董青书科普得刚有感觉的时候,被吓晕过去的唐婉儿却突然坐了起来,像祖国的花朵一样伸起了一只手,打断道。
“呃呃…婉儿同学,怎么?”讲得正嗨的董青书也只好有请唐婉儿站起来提问。
“之前不是有汽车了吗?为什么旅行还要骑马?”
“……”董青书包括柳随风等众人纷纷捂眼,实在没眼去看,顿时间沉默。
过了一会,董青书才又大喊出出来,“汽车、广播、大头外星人,那些是为了娱乐效果,在上一分卷才有的黑科技好不好!为了世界观平衡,是不可以带出秋名山的,懂不懂!”
“啊?这样啊?”慢半拍的唐婉儿好像这才明白过来,“那就是说离开了秋名山,我们就有回归治安靠狗,通讯靠吼,骑马飞鸽传书的古代了?”
“对,唐婉儿同学,现在没问题了吗?没问题就给我坐下!好好学习!建设国家!”
“唔…”唐婉儿只能小小哀嚎了一声,又坐回了原位,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善良可爱,为什么会被突然加戏,无端端替那个智障作者背锅,委屈得不行。
“好了,没问题了吗?没问题我就要继续讲下去了。”
看众人点点头,在作者的淫威下毫无意义,董青书才继续讲了下去。
“这小红本除了写入了各地详细的美食攻略之外,其中一千本,还被徐某某加持了真气,并且是用徐某某特别研制的二进制墨水印刷的,也就是现在江湖人称正版小红本,全名米麒麟红色指南徐侠客版。
这米麒麟红色指南徐侠客版,虽然年代久远,是第一代最原始的版本,但是其中被徐某某加持的真气,却在书页与文字之间不断流动,不断与天地之间的自然灵气产生着相互作用。
只要持有者注入自己的内力,便可以通过通过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真气ifi,连接到徐某某当年在长安城构建的真气云服务器,实时下载最新版本的更新内容。
下载完成之后,覆盖安装,就可以驱动当年徐某某当年残留在书页之中的真气,使书中那由无数o和1组成的二进制墨水重新编码书写,达到实时更新版本内容的目的。”
“唔,这么厉害?”以前只顾跟着那个瞎眼黑衣老者到处搞破坏的小青,听到这,也没想到现在的江湖黑科技,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
看着小青一副惊讶折服的表情,董青书则只是笑笑,“你以为这就是他全部的功能了?”
“除了实时更新各地美食争夺地点的变化与规格之外,它还可以自动计算累积记录持有人在每个争夺地点的kda与战果,自动转化成相应的分数与段位上传真气云,与其他持有自动进行排名。
就比如,这样。”
说着,董青书就将小红本交回了董青书的手上。
“唔?”众人也凑过头去。
只见被柳随风接触的小红本上,的确出现了“计算中,请稍后…”的字样。
没过一会,小红本上的二进制真气墨水果然生了变化。
“持有人:柳随风
参与主要争夺地点:望月楼、静心斋、无定坊、秋名山
优胜次数:44
优胜率:1oo
平均杀敌次数:16.5平均死亡次数:o平均助攻:5.5
平均kda换算:38.5舌尖上的江湖委员会官方计算公式:kda杀敌数x2助攻x1死亡次数死亡次数小于1时,按1计算
综合分数:1o8
段位:塑料5
在所有持有人排名:第1ooo名”
“唔!好厉害!”众人看到小红本之上浮现出来的字时,也有惊讶不已,就连柳随风自己都是如此。
“哼,这就不行了?”董青书看连柳随风都是如此惊讶,更是得意不已。
“他的功能,还不止就这两样呢。”
说着,董青书又一手拿过柳随风手中的小红本,另一只手也揽着柳随风等人,“来来来,靠近一点。”
正当一群人不知道董青书想要干什么的时候,董青书在举起来的那小红本上用手指轻轻一点。
只听“咔嚓”一声,便把聚拢过来的柳随风几人给印在了小红本的页面上。
“唔唔!拍照?连拍照功能都有?”唐婉儿看到这一幕,惊呼出来。
但之间董青书还是笑笑,“这还没完呢。”
说着又注入内力在小红本上一阵操作,写了几句什么“2o17第一争!鬼夜楼!fight!”之类的话语,便又通过真气ifi,上传了小红本朋友圈。
“啊啊啊!这就上传了?”看到自己的照片已经上传,唐婉儿又呀呀的叫了出来。
“怎么?”
“都还没p过,你这就直接上传了啊!最起码帮人家磨磨皮,把胸p大一点在上传嘛!你这人怎么这样!”
“……”
不一会,小红本之上也来了反馈。
没一会就看到上传的照片下方,冒出了一大堆点赞和评论。
“华文帝、白毛女、saber、炮姐、萧炎、美国队长等367人已点赞。”
“华文帝:不错不错,婉儿你好好玩,柳随风你也好好拿着朕的辟血刃继续扫黄打非,惩奸除恶,打击贪污分子,朕最近要和小长孙去马尔代夫度度假,就不微服出访了,好好干。”
“白毛女:切!”
“saber:咖喱棒!”
“美国队长:代表灯塔国人民来贺电!”
……
一轮开介绍着小红本的功能之后,董青书也看着小红本,也更是感叹无比,“这小红本,实在乃居家旅行,装逼争夺的必备良品!”
同时也感到一些好奇,看向柳随风,“对了,这真小红本,你们是怎么弄到得了?”
但却只见柳随风看了看一旁死鱼眼的戒无生。
“这小红本,是戒无生在之前那一辆大屁股房车里……呃不,口误口误……之前那一辆大屁股马车里无意之间翻到的。
当时他看了,直接没去大王滩一起和我们吃烧烤,一个人偷偷溜到这里来,就想着趁我们还不知道悄悄把这个鬼夜楼的春季赛直邀令弄到手。
还多亏了小青,让我们误打误撞在比赛开始之前来到了这里,不然可就真要被他得逞。”
一群人听了柳随风的揭,也都嘴上“啧啧啧”的,双眼嫌弃的盯着戒无生。
依旧一言不的戒无生,也因为自己当时一念之差的小心思,而有些羞愧的将头转到了一边。
倒是小青有些意外,毕竟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似乎还真没有听到有人感谢过她。
只记得她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除了他那个瞎眼师父的夸奖,和无数垂死前凄凌的求饶声之外,他还真没得到过什么人的感谢。
至于和真武会的同僚之间,就更是如此,相互之前全都是为了那一个真武大计而相互合作,即便是互有相助,也最多道一声“为了真武!共筑盛世!”,可从来没有被人谢过,更没有谢过别人。
如今,虽然只是被柳随风言语之中随意的感谢到,但也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一种感觉,甚至就连在她杀死一个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之后,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种从心底涌起,奇怪而又令人舒畅的微小满足感。
不过,董青书听了小红本的来历,还是有一些不太合理。
但结合曾经看过的,仔细一想想,好像按套路来说,的确是这样。
什么根正苗红坠崖不死,出来以后还习得什么绝世秘籍毁天灭地的“坠崖不死定律”。
什么运功排毒的时候一定要男女主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脱光光的“嗯嗯啊啊定律”。
什么富家大小姐或者公主男扮女装出来闯江湖绝对不会被看出来的“安能辨我是雌雄定律”。
总之这就是宇宙真理级别的定律。
就像如今的这个“稀有神器随便捡定律”也是如此。
一般这种稀有的东西,不是一不小心地上捡的,就是随手一扯树上摘的,要不就是祖传垫桌脚的,偶尔也有被不识货的小摊贩当垃圾去售卖的,还可以顺便一展主角的砍价装傻的高情商与智商。
董青书再这么一想想,这本米麒麟红色指南是戒无生随手在大屁股马车上随手捡到的,那就很合情合理,完全没什么突兀了。
于是就没有再问下去。
倒是柳随风又开口问向了他,“对了,之前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四季赛,什么大华国际邀请赛,到底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贵妃喂食,力士捧菜,龙巾拭嘴什么什么的,当时只觉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又有事,就没有问个具体。
然后一大串事情就涌来了,一直没机会问,现在算是有时间问了。”
“哦,这个吗,也算是食客的基本常识吧,趁现在争夺还没开始,也就跟你讲讲吧。”
“大华国际邀请赛,乃是华文帝为了实行侠义复兴运动的而设立的主打赛事,旨在通过打造高规格高待遇的美食争夺赛事,将优胜的食客打造成大华人民心目中的榜样与楷模,让人人懂侠义,知侠义,解放天性,行侠仗义,从而让整个大华国回到尊老爱幼、知节明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代。
另外也是想通过这种和平方式的比赛方式,邀请各国高手前来交流,展我大华国一国之威武。”
“哦,这样吗?”柳随风听到董青书的话,也没想到那个老阴逼竟然还有如此宏愿。
“唉。”但原本还说得慷慨激昂的董青书却又突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理想总是好的,现实可就没这么尽如人意了。
上一年那些官方邀请来的,代表大华参赛的所谓的那些德高望重绝世高手,一个两个仙风道骨,又是什么什么真人,又是什么什么神僧,有什么千年第一刀,看起来牛逼哄哄的。
结果一上场,直接被外国队伍像爸爸打儿子一样吊着打,差点没被打出屎来。
原本是想弘扬侠义之风与华国国威的,结果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这些逗比,搞得全国人民怨声载道,骂个不停,不仅没达到理想的效果,反而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把大华的脸都给丢光了。
这可差点没把华文帝给气吐血,若不是当着外国选手的面,说不定当场就让人去把那几个什么什么真人、神僧拉出去炮决了。”
“所以啊,今年的赛制改变了,不邀请那些所谓的逗比高人了。
而是又在大华国际邀请赛之下,又设立了春夏秋冬四个选拔的主赛事,也就是四季赛。
四季赛中最终获得优胜的食客,也将成为最终代表大华参加国际邀请赛的食客,在国际邀请赛最后开始两个月前,集中到长安进行集训,备战国际邀请赛。
也就是说,今年的国际邀请赛,无论你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大侠,还是默默无闻的江湖小虾。
只要有实力,都有机会通过四季赛的草根海选机制,代表大华国站在长安国际邀请赛的最高舞台上,与其他十五国的食客角逐最后的冠军,证明你自己的实力。”
“哦,原来是这样吗?”听完董青书的长篇大论,柳随风也大致明白了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倒是对冠军、证明实力,没什么什么执念,只不过对他师父一边流口水一边和他说的那个长安八景宴,还是有些兴趣的。
另外还不忘吐槽一下,“这华文帝,脑回路也是够离奇的啊,办比赛树新风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
“的确是够离奇的。”董青书接到,“据说当年华文帝年轻时精神就不怎么正常,原本也是一个国公家的富二代,天天玩玩嫩模、飙飙马车,声色犬马正常得很的。
后来晴天一道霹雳,天空一道惊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起了神经。
咿咿呀呀的又叫又跳,说什么他穿越了,他是从未来的现代人,可以预测未来什么的。
不过之后恢复正常了以后还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就连敌军将领哪天步子迈大了扯着蛋不方便上马都知道。”
“然后呢?”听董青书说的神乎其神的,柳随风也没想到华文帝那个老阴逼这么厉害,实在都有点不相信了。
“然后他就当皇帝了呗。
当皇帝了之后更是大刀阔斧,说什么三拜九叩下跪什么的都是封建欲孽,全是上级用来支配调教下级的,就说以后见他都不用跪。
说什么复兴国家要从娃娃抓起,再穷不能穷教育,科技司第一生产力,又掏了大半国库去办学堂,普及义务教育扫盲去了。
后来还召集了一大顿元老大臣搞了一个什么元老会,说让他们来监督他,说是什么民主,按他这套保证让大华五十年步入宇宙强国。
结果可把那些原来大臣吓得一个两个团团转啊,让他们监督皇帝,一个两个老油条都以为什么政治暗示,怕华文帝是讽喻他们这些老家伙权力太大管得太多,怕被杀头,就全都病的病,儿媳难产的难产,一溜烟告老还乡全跑了。
唉,按我说,这华文帝,的确脑子有点问题,这样搞下去,大华迟早要完。”
“你说什么!”只见这话的唐婉儿也突然“砰”的就是一拳,把董青书迎面一拳打得鼻血直流,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唔唔…”柳随风看着惨死的董青书,也实在庆幸,还好直接没接董青书的话一起跟着吐槽那个老阴逼,不然可能也要难逃如此命运了。
但却只见唐婉儿却还是没有放过他,“啪”的一拍桌子,不爽的怒视着柳随风,“哼!上次抢了我的直邀令!这次!你给我走着瞧!”
“呃…”柳随风也这才明白过来。
但没一会又突然一脸坏笑的凑到了气呼呼的唐婉儿耳边,“不过,我听说,这次鬼夜楼的争夺方式,可不是单纯的争夺,而是鬼镇生存哟。”
“什么?鬼镇生存?”气呼呼的唐婉儿听到那个鬼子,也顿时间虚了不少,已经开始对这次的争夺产生了某些不好的预感。
“对,就是食客进入阴森的鬼镇,一边躲避鬼怪的搜索,一边寻找水、食物等生活必需品维持生存,同时在击败个个参与鬼镇生存的食客,成为最后的幸存者,才能够获得最终的优胜的哦。”
“唔…鬼怪…”听着柳随风从耳边传来的幽幽声音,唐婉儿心中也瞬间因害怕而犹豫了一下。
“是一个人哦,在阴森恐怖,随时可能窜出鬼怪的鬼镇之中度过哟。”
“唔…一个人吗…”回想起之前在乱坟岗的那一幕,唐婉儿又咬了咬牙。
“对啊,你的手怎么开始都起来抖了,我们的江都之虎,不会是一个人怕鬼,害怕了吧?”
“才…才没有!”唐婉儿争辩着,但脸色明显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呃嗷!”突然,柳随风又在已经如履薄冰般怕得不行的唐婉儿耳边学着鬼叫大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唐婉儿也被吓得又大叫起来。
“呜呀呀呀!打死你!打死你!”
因为柳随风而受惊的唐婉儿虽然被吓得闭起了眼睛,呀呀大叫起,但双手却像出了保护机制一般,两个小拳头“砰砰砰”把一旁的柳随风按在桌子上就是一套军体拳狂揍。
……
一阵狂殴过后,柳随风凭着奇武人强悍的体质,算是活了下来。
不过也早已经鼻青脸肿,满头包。
小青看着柳随风像死狗一样趴在桌子那副模样,尤其是那两个带着泪光的大大熊猫眼,实在一时没忍住,捂嘴笑了出来。
只觉得柳随风这算什么奇武人,有什么危险的。
被一个闭起眼睛吓坏的小女人砰砰砰一顿乱捶,明明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还喊着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看在你是女人的分子上,不想动真格。”
只觉得这身手,也实在太差了点了,毕竟真是厉害不想动手的话,躲也是躲得开的。
不过看着柳随风又受伤了,也似乎又现了接近柳随风的机会。
之前在乱坟岗的时候,她就假装害怕趁机抓住了柳随风的手,握了好久。
可把柳随风的那一只右手都摸透了。
五指纤长有力,骨骼摸起来也要比常人坚硬许多,虎口与手掌上沿与手指相接的几个地方,也都磨炼累积的茧,的确是使用兵器的好手。
小青可一直记得黑衣老者和他说过的武学真谛先拳后腿次擒拿,兵器内家武合一。
也就是说习武之人,先练拳,后练腿,手腿并用方可擒拿,擒拿大成方可练兵器。
兵器又是是人手腿的延伸,只有练到兵器如同自己的手足,才可以和内家心法相结合,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
不过现在的江湖新人普遍浮躁,已经没有了这种厚积薄沉淀升华的耐性。
多是一开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什么驻扎根基,想练什么就专练一项,其他的都生疏得很。
除了一些登峰造极剑走偏锋的天才与疯子,基本上其他的那些都是初战刚猛,再战则疲软,越战则越捉襟见肘。
盘踞一方混个什么小名号,还算可以,如果真要与高手华山论剑,那就是送菜的。
现在的小青,只想多接触接触柳随风的身体,弄清楚柳随风究竟练了多少东西,是不是也很她一样,从小就一路扎扎实实打基础,一项一项练上来的。
还是说,柳随风就只练了刀剑。
“你没事吧?”小青一下就贴到了柳随风的身旁,扶起了像死狗一样瘫在桌子上的柳随风。
双手扶着柳随风的脸,一脸担心的面对面看着柳随风。
心疼得眼睛中都多了几点泪光,就像是比她自己被打了还要疼似的。
一下替柳随风擦擦血,一下替柳随风按按伤口,一个劲捣鼓着柳随风的伤口。
身体也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手短的,完完全全贴到了柳随风的身上。
“呃…这?”一旁的董青书看着这一幕,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扇子一展,挡在嘴边在唐婉儿耳边小声说道:“这小青,不会是喜欢柳随风吧?”
“切!真是什么货色都有人喜欢,区区一个小小村姑,喜欢上这种相貌平平还不靠谱的家伙,这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又是那些什么看多了,是柳随风的那群脑残粉。”唐婉儿则不开心的将头扭到了一边,佯装一脸不屑。
邻桌的身穿道袍,胸前一个大八卦的三流道人,听着两人的话,也突然间一掐指,“让我算算。”
说罢,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算了起来。
这可佯装一脸不屑的唐婉儿又凑了过去,“诶诶诶,怎么样怎么样?”
“……”董青书看着唐婉儿之前还一脸不屑,现在突然又一脸关心,也有些无语。
倒是见嘴里念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三流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如果贫道没有算错,如今应该大约在春季……”
“啪!”听着那个三流道人算了半天,就说出了这个是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唐婉儿抄起桌上的菜单,一脑门子就对着三流道人拍了下去。
“你他吗这不是废话吗!”
“唔唔唔…别别别,婉儿公主,你听我说完啊,我是想说又到了春天,又到了交配的季节,我刚刚与月老神交了一会,他说在桃花盛开的季节里,柳随风会转运。”
“转运,转什么运?”
“桃花运。”
“什么!桃花运?”唐婉儿听到这三个字,又拽住了三流道人的衣襟。
“我没瞎说啊,就是桃花运啊!婉儿公主,你这是干嘛啊,可别冲动啊!”
这才让唐婉儿又松开了手,“那你继续说,是什么鬼桃花运。”
“等等,具体情况请再让我与月老神交神交。”
说罢,三流道人又一掐指,闭上眼睛神交起来。
过了一会才又正在了眼睛,“月老说柳随风那是上上桃花运!三日之内小则又肌肤之亲,大则,甚至有可能有鱼水之欢,失去处子之身!”
“什么!”唐婉儿听完,也猛地一转头,看向了那个缠着柳随风一个劲献殷勤的小青。
只见两人已经战况胶着,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小青越战越勇,而柳随风却且战且退。
被小青贴身猛攻的柳随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开始还以为小青只是因为单纯的善良,看着他受伤母性大,一时忍不住过来替他处理伤口。
但慢慢的,柳随风却好像现了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只见小青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同时,手上也不断做着一些多余的小动作,比如抚摸、捏、揉等一些根本就不必要的多余动作。
又想起之前小青一个劲盯着他看的画面,柳随风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偷偷斜眼一看,只见小青果然如他所料,每每做完那些多余的“小动作”,脸上都会有一种像是窥探到什么秘密的满足感,甚至大有越来越兴奋的模样。
“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痴…痴女?”
想到这,柳随风也有些害怕起来。
虽然他并不是gay或者太监之类,小青也算得上是漂亮的女人,但不知为何,柳随风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抵触感。
好像他内心深处的直觉,总在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不要接近这个女人。
这也让柳随风一溜,站起来躲到了一旁,脱离了小青的攻击范围,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不过还并未满足的小青却没有放过柳随风,脚下三步两步小跑冲去抱住了柳随风的手臂。
某两样柔软的地方,还因为一时没刹住车撞了上去。
“噗!”
这可看得董青书、戒无生两人直接一口饭喷了出来。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带…带球撞人?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
唐婉儿看着小青丰满的女性特征,也顿时间焉了下来,备受打击的彻底败北。
“唔!对不起!对不起!”被三人这么盯着的小青也赶紧一收手,好像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太着急,有些过了。
又羞红了脸,坐回一旁,将低下的头转向了一旁。
柳随风这也才“咳咳”两下,恢复过来,不过还是只能向小青问道,“对了,这次的争夺,可能要几天的时间,等下我们开始了,你去哪里呢?”
只见红着脸的小青又站了起来,“我…我也要参加。”
“你?你也会武功?”唐婉儿也在一旁嫌弃的说道。
“谁说我不会。”说着,小青就嘿嘿哈哈、有模有样的挥舞起了拳头,“大…大鹏展翅!”
但却只听柳随风“嗒”的一指弹在小青的脑门上,“还大鹏展翅呢,报个名字都结巴,我看你是小鸡吃米吧,你这拳脚给小猫小狗挠挠痒还行,参与争夺么还是算了吧。”
“呜…”小青也双手捂着脑门,疼得不行。
“你就先别乱跑,在鬼夜楼里乖乖待着。”说着,还自己掏了许多银两交到了小青的手上,又轻轻抚了抚之前小青被他弹的脑门。
“唔…”小青结果银两,也有些意外,尤其是被柳随风轻轻一抚的那个动作,可是只有黑衣老者才对她做过的。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在碰到她之前就已经被干掉了。
但这次,她不仅没出手,反而脸色又微微加红了一点。
“哼!”一旁的唐婉儿看着两人如此亲昵的行为,也一扭头就走掉了。
“土包子配小村姑,果然时绝配么!”离开时嘴里也小声骂着。
“她怎么了?”看着唐婉儿气呼呼的走掉了,也不怕了,一路上还抓了几个倒霉的小鬼欺负了一下,小青问道。
柳随风则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唐婉儿这偶尔的“情绪反常”,“她这人就这样,和他老爹华文帝一个脑回路。
也不知怎么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这么烦躁,争夺也不参加了,一天到晚就抱着个暖宝宝贴在肚子上,腿都迈不开,就像被什么人虐待了一样,时不时还嗷嗷哀号两声,抢我们东西吃不说,还整天嚷嚷着让我们给他买红枣补补血。”
“就是就是,活生生地主恶霸唐扒皮一个,压榨我们这些贫苦劳动人民。”听柳随风说道这事,曾经同遭剥削过的董青书也叫苦连连。
“呃”可小青听了柳随风与董青书两人描述的症状,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两人说。
又理了理思路,才慢慢开口,“呃,其实,我说,呃这个,虽然你们两个是男的,但都长这么大了,就没人和你们说过大姨妈这种东西吗?”
“大姨妈?”听到这三个字,一向见多识广的装逼科普二人组,顿时间也被难住了。
“这是什么?”
“呃”可一被柳随风和董青书那两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盯住,小青瞬间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大姨妈这种东西,呃一个女孩子家家,实在不便直言。
要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解释起来,就更是叫人无从下口。
可小青还是稍稍憋了一口气,一口气快速的说了出来。
“大姨妈,专业的说法就是月经,
也就是卵巢分泌雌激素,促进子宫内膜增厚、充血,在下次月经来潮前,卵巢开始排卵,并公泌大量的雌激素和孕激素,在这两各激素的共同作用下,子宫内膜继续增厚,并变得松散,为受精卵着床和发育准备条件。
但如果卵子未受精,两种激素量急剧下降,子宫内膜剥离出血而发生月经!”
“呃呃?什么什么?”听完小青语速极快极专业的解释后,柳随风和董青书两人更是一脸懵逼。
“呃呃,小青姑娘,我当年数学不太还,能不能麻烦你再慢一点,再通俗一点的解释给我们听一次?”
董青书听了柳随风的话也一脸懵逼了点了点头。
“唉。”只听小青叹了一口气,“简单的来说,就是卵子姑娘在子宫里等不到精子公子前来结合,然后气得一个人在子宫里边走边吐血,这样子说,你们应该懂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两人听着这个通俗版的解释,瞬间就明白了。
不过两人还是有些不相信,“但那真的有这么疼吗?不就吐吐血吗?有这么夸张吗?”
“不信?那你们敢不敢试试?”同样身为女人的小青面对两人之一,也有些不快。
只见柳随风一马当先,“试就试呗,我一介刁民柳随风,乃百年难得一遇、万中难有一人的天选奇武人!金刚不坏不敢说,但至少肩上能扛马,臂上能走车,胸口碎大石,菊花开啊呸!牙齿开瓶盖!好歹也算得上是刀枪不入,区区月经止痛!有什么不敢!来吧!”
说完还将头转向一旁,摆出一副很帅气的模样。
一旁的董青书也亲随其后,“虽我没有柳兄台正等惊奇骨骼,但好歹也是一介读书人,金刚不坏不敢说,刀枪不入也不敢提,但至少还有还没有丢掉我大华文人的风骨!
时刻没有卸下肩上那紧紧把握时代脉搏,关注社会,反映民间疾苦,针砭时弊,鞭挞丑恶,弘扬人间正气的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
别的不敢说,就是骨头硬!大不了学山崖十万军民跳海殉国!与大姨妈敌特伪装分子同归于尽!来吧!”
说罢一听挺胸一抬头,脖子一仰四十五度,扇子一收被手于后,顿时一副要隐身殉国的忠烈模样。
“呵!”但小青看两人如此装逼不羁,只不屑的一笑。
“砰”“砰”两脚就往两人的两腿之间的裆下踢去。
又听两声蛋碎的脆响,柳随风两人也一瞬间就双手捂着裆部,疼得嗷嗷直叫的在地上满地打滚。
“你要不要也试试?”让柳随风两人感受到那痛不欲生、满地打滚、冷汗直流的痛感之后,小青又看着一旁一直在默默吃东西,一言不发的戒无生。
这可把戒无生的头吓得摇个不停。
待蛋碎的两人恢复行动能力,两人也一把鼻涕一把泪找到了唐婉儿。
“呜呜呜是我们错了。”
“呜呜婉儿公主,来来,这边坐”
“呜呜来来,多喝点热水”
“呜呜小二,给我来两盘上好的红枣”
原本还在生气的唐婉儿突然被柳随风两人这么一弄,也有些懵了。
不知道柳随风两人再哭什么,也不知道两人怎么突然对她的态度变得这么好了。
“怎么?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子?”
“怎么这样子?明明大姨妈来了还要强的装出不疼的模样,早点跟我们说不行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柳随风看唐婉儿还是那一副“假装不疼”的模样,也突然有些生气。
董青书也皱起眉头,“这次你既然大姨妈来了,就别在参加了!我们拿到了吃的,全都给你!就当作为以前我们不懂的赔礼!”
就连一言不发默默跟在柳随风两人身后的戒无生,都操控他的布偶老婆从背后抱住了唐婉儿,只希望能让“来大姨妈”的唐婉儿的身子暖一点,没这么难受。
“什什么啊?谁说我来大姨妈了”原本一脸懵逼的唐婉儿听到那三个字,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却只听柳随风语气强硬的说道,“别再给我装了!关于大姨妈的一切,我们已经从小青那里得知了,你放心,有我在,优胜奖不会落到别人手上的,至于春季赛的直邀令,我也不会趁机占你便宜,等你状态好了以后,我再跟你一决胜负,今天你就给我在这好好待着!”
“唔”听到柳随风强硬的语气,不知怎的,唐婉儿这次竟然没有想要揍人的冲动,反而是没有反抗的服从了。
看着几人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把她就当做一个男的丢在一旁放养,都在伺候着她,唐婉儿那些已经吐到嘴边,解释她大姨妈真的没来的话,也又被她咽了回去。
只觉得,被强行来“大姨妈”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反正,她这次也不想进行什么阴森恐怖的鬼镇生存。
同时也又看了看远处的小青,只觉得好像这个小村姑没之前这么讨厌了。
小青也回了她一个微笑,摊摊手,示意是柳随风他们自己误会的,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也是就在这时,却只听“唰”的一声折扇展开的声音,一个头戴黑色尖顶高帽,身穿宽袍大袖的白色狩衣的男人摇着扇子慢慢走了出来。
眼上画着黑色的眼影,眼角处,两道青色粉彩也左右画开,整体的装扮看起来,大约就和黑白无常有几分相像。
可脸上大幅度的笑容却僵硬无比,两个嘴角上扬得叫人担心会把正张嘴都从嘴角撕裂,眼睛也笑得完全眯得看不见了眼睛,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狰狞无比。
身后,两个面无表情的小女童,则和普通人家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差别,脸上肉嘟嘟的,可爱无比,分穿一红一蓝,撑着两把伞沿垂下一块块金银小牌的功德伞,跟着那人慢慢走出。
一大两小慢慢走出,鬼夜楼之中,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声,其余那些打工的小僵尸与假扮的那些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什么的,也全都自行退下。
知道真的鬼来了,他们可以退下了,鬼夜楼的争夺,也即将开始了。
“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鬼夜楼的主人,笑面鬼?”柳随风看到走出的笑面男子,也不忍吐槽。
毕竟那皮笑肉不笑的狰狞笑容,配上身后两个可爱无比的小女孩,确实有点不搭。
但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撩动了鬼夜楼里的灯笼。
那个眼睛都眯得看不见路的笑面男子,也突然停住了脚步,脖子一转,眼一睁,脸上狰狞的笑容一收,盯住了吐槽的柳随风,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
可原本可爱无比的小女,却一张嘴,露出了最终交错的尖牙利齿,一翻眼,眼睛骨碌一转,变成了两双白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将多嘴的柳随风生吞活剥的准备。
“雾草!”这可把那些小欢小萝莉的怪蜀黍食客给直接吓得怀疑人生。
虽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气,但从那不知哪来的一阵阵阴风中,柳随风也能感受,那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生物,真有可能会就这样扑上来,挡着众人的面,当场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手,也不得不慢慢搭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看到柳随风被不人不鬼的一大两小盯上,董青书戒无生两人也一下站到了柳随风的身边,就连原本被这两个可爱小女孩的变换形态得下手软脚软的唐婉儿,面对如此局势,也都一咬牙,镇定住身子,站到了柳随风的身后。
身处人群中的的小青,则仍坐在原位,要有兴趣的看着双方对峙,嘴唇一动,微微笑了起来。
剑双方三鬼四人,场面顿时间剑拔弩张,紧张无比。
一旁的食客们也都议论纷纷。
一时没想到这鬼夜楼的主人笑面鬼,脾气如此不好。
听到有人稍稍吐槽了一句,便是没有放过的意思。
小不小心眼不说,总之他们辗转各地参与过这么地方的美食争夺,还真么见过掌勺人会跟食客干起来的。
一般其他地方的掌勺人,可都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胸襟可是大得能撑船,被人吐槽也多半是一笑而过。
想这个鬼夜楼的笑面鬼一般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更何况,这个掌勺人是不是人,都不不一定确定。
同时,也更是觉得柳随风,是祸从口出,惹祸上身了。
毕竟第一眼看柳随风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五官端正,最多算得上比相貌平平有神一些。
可不像那些什么天才少年,要不就是有与众不同的炫酷发型,就是五官精致,帅得不行。
也没有什么江湖大侠鹰眼、一字眉等标志性的显著特征。
身上的穿着打扮,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如果不是腰间那把黑不拉几的刀又身处鬼夜楼,说不定还真没人会认为他是前来参与争夺的江湖食客。
不过柳随风身旁那几个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就毫无犹豫的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同伴,倒是让众人还有几分赞赏。
能结交如此同伴,只觉得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说不定还有几分人格魅力。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只觉得这次,这个年轻人,可要把他那几个生死相交的同伴也要一起拖下水了。
毕竟招惹了身为一地之主的掌勺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时候,笑面鬼却突然一手伸起来住,示意身边的两个小女童停下。
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
两个瞬间从鬼怪变回可爱小女孩的女童,也不解的看向了笑面鬼,“大人,为什么不让我们教训教训这这无礼之徒?”
其他食客更是不明白。
但两个小女童与众食客,看着笑面鬼那两只快要笑得眯成眼睛一条缝的眼睛,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笑面鬼眯起的眼睛,看向了柳随风腰间拿一把漆黑无光的刀。
众人也都好奇的仔细看去,其中几个消息灵通、见识广泛的食客,这才突然恍然大悟。
“难道那就是传说之中华文帝亲自授予的辟血刃?”
“辟血刃?”
“是啊,仔细看看好像还真是,那黑色刀鞘的质感,好像的确有些不凡。”
“那这人是柳随风?”
“柳随风?他不是去扫黄打非、清查贪官污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知道了那把黑刀的来历与柳随风额身份,一群也也意外无比。
看着柳随风的眼神,都大为转变,也瞬间知道了笑面鬼会突然停手,只觉得这老鬼,恐怕与华文帝又有些什么交情。
又看看他身旁那几个人。
“那个贫乳,莫非就是曾经女扮男装支配扬州城过一段时间的江都之虎?”
“那个摇扇装逼的,莫非就是玉面书生?”
“那个打架还带老婆的,也应该是戒无生了吧?”
得知这四人就是最近传说之中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哪一个团伙,众食客也都眉头一皱,只觉得这次的争夺,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毕竟传说之中,以柳随风为首的四人流窜作案团伙,可不是开玩笑的,所过之地,全都是实行“吃光,喝光,抢光”的野蛮政策。
所到之处,都像是被蝗虫侵袭过般,寸草不生、片甲不留,宛如人间地狱。
因此在柳随风几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已经被附近的食客们列为加入黑名单,列为了危险等级为的觅食暴力团伙蝗虫天团。
恢复了笑脸的笑面鬼也没有多说,便直接继续走去,来到了此次优胜奖黯然**饭的制作厨房。
柳随风几人这也才“呼”的舒了一口气,庆幸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两个小女童也放下了手中的功德伞,开始替笑面鬼准备食材了。
“轰!”笑面鬼轻轻一扇扇子,一道火光就在灶台下的柴堆之中瞬间爆发出来。
只不过,着火焰的颜色,却让众人都纷纷咂舌。
“什么?青火?”看着那火焰怪异的颜色,与那一股与通常火焰炽热截然相反的森然寒意,一食客惊呼。
就在那青色的火光把这个灶台点染得像地狱的厨房时,为笑面鬼准备好食材的两个小女童,也分别站立在左右,开始了本次争夺的介绍。
“本次鬼夜楼争夺,乃是鬼镇生存七日死。”红衣小女童声音稚嫩,面无表情。
“各位参与争夺的食客,将进入鬼夜楼附近荒芜依旧的鬼镇进行生存模式争夺。”蓝衣小女童接到。
“优胜条件其一,作为幸存者活过七日。”
“优胜条件其二,在无人存活过七日的情况下,抓住幸存者最多的化鬼食客,将取得优胜”红蓝两小女童继续交替发言。
“鬼镇之中,也早已经为各位食客准备好了食物、水等生存补给。”
“同时,为提升幸存食客战斗力,鬼镇之中也布置有糯米、朱砂、雄黄、咒符、佛珠、护身符、桃木剑等驱鬼物资。”
“也有部分地点有关公、菩萨、门神、石狮等镇邪坐标,可供组队的幸存者食客建立据点,抵御鬼怪的侵扰。”
“但在此严正声明,本次鬼镇生存中幸存者食客之间可以用武功相互打斗淘汰对手,但面对笑面鬼大人放出的母体鬼怪,只能利用驱鬼道具与驱鬼法术进行对抗,万万不可拳脚相加,如有不听劝告执意为之激怒鬼怪者,后果自负!”
听一红一蓝两个小女童一唱一和说了这么多,准备开始制作黯然**饭的笑面鬼,也突然一甩手,甩出无数用朱砂勾画过的黄色道符飞到众食客手上。
“另外,此次争夺范围巨大,地形复杂,我并不能纵览全局,若有什么意外情况或者想要主动退出者,可以直接撕破此符,到时我便会出手相救。”
“意外情况?”一群人看着手中的那一张符,也突然觉得好像这次争夺的安全系数,好像并没有之前的那些这么高。
有些想要退出,但一想到此次争夺有希望获得春季赛直邀令,便又一咬牙,没有选择退出。
不参与的小青则将那张黄色的符还了回去,退到一旁,示意她并不参与。
毕竟,她才还有黑衣老者的人物并没有完成,还没去拜访秋名山那个火云邪神,可就想趁着这个缝隙去动手了。
看其余人都没有退出,笑面鬼也不再废话,开始了此次此次优胜奖的制作。
但柳随风才刚刚看到笑面鬼手中拿起那一块樱红色,纹路清晰的肉,却惊呼出来,“什么!三元太湖猪特级里脊肉?”
说罢,喉咙还控制不住的咕噜一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三元太湖猪特级里脊肉?”听到柳随风的惊呼,一大群食客也当然知道这肉绝非凡物。
能让柳随风这行走的武学与美食百科全书惊呼出来,至少也是稀有级别的食材,也都纷纷看向那一块猪肉。
手拿猪肉的笑面鬼,也生硬的“咯咯咯”笑出了声,可没想到,竟然在这年轻一辈的食客之中,竟还有识货之人,能够认出这块是什么肉。
瞬间,就对柳随风这个之前出言不逊的晚辈,多了几分欣赏。
三元太湖猪!
是通过黑科技,将大不列颠世界文明的约克大白猪,与灯塔国自成风格的杜洛克猪,再加上我国江浙地区太湖流域的江海型太湖猪,杂交融合而成。
既保留了大白猪口感可人的白皙皮肤,又遗传了杜洛克四肢粗壮、肌肉发达的瘦肉型肉用品种特征。
同时,还兼具我国太湖猪肉质鲜美独特的特点。
而这种黑科技的融合,在囊括了各个猪种有点的同时,还在本质上上产生了质的变化。
让杂交融合而成的三元太湖猪走上猪生巅峰,成为传说中的“猪仙”!
猪脑智商暴增,甚至达到超越人类的高度发达程度。
曾经有一只三元太湖猪凭借着超强的求生本能,逃出去过,后来还联合各路逃跑匿藏的“猪仙”主动攻占了猪圈,解放大量革命猪友闹革命。
若不是世界各国及时高度重视,派出贝爷前往镇压,恐怕现在整个地球都要被猪群占领,人类也将沦为猪类圈养的家畜。
关在人圈里,被“猪仙”们圈养得膘肥体壮,再被当做口粮而随意宰杀掉。
所以在经过当年的“猪球崛起革命事件”以后,现在即便三元太湖猪的肉质非常鲜美,但是杂交与培养的数量却极其至少,管制也极其严格。
不夸张的说,现在全大华每年能够培养长大的三元太湖猪,不过十头。
几乎全都是被用作长安国际邀请赛优胜奖长安八景宴的制作,若不是和华文帝有关系,亲如兄弟手足的人,根本连猪毛都不可能弄到!
而如今那个笑面鬼手上的,不仅是一整大块三元太湖猪肉,还是里脊肉!
而一头猪,只有两条里脊,那个部位的肉,也肉中无筋,最为鲜嫩,是为猪肉四个等级之中最为顶级的“特级”。
这就更为难得可贵了。
而旁边,又放着一块苍翠晶莹的小油菜,在清洗时残留在菜叶上晶莹水珠的折射下,更是像翡翠一样晶莹剔透,夺目耀人。
再看那一个至今让柳随风回味无穷的寅时蛋和无常稻花香,柳随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笑面鬼想要制作的是什么。
“三元太湖猪特级里脊肉做成的叉烧,加上翡翠小油菜,再加上寅时蛋煎成的荷包蛋,与无常稻花香的米饭
嗯如果我没猜错,莫非着名字听起来神乎其神的黯然**饭,就是街边二十块钱一碗的叉烧饭?”
“叉烧饭?不会吧?”一旁之前不断在柳随风的介绍下咽口水的众人,听到这次争夺的那个什么黯然**饭,竟然是这个他们天天吃的玩意,一瞬间就觉得没有神秘感与期待感了。
毕竟他们搞这个什么鬼镇生存七日死,打来跑去累死累活七天不说,还可能有意外事件。
如果说是什么独特高档一点的菜式就算了,没想到竟然是换了一个新奇名字,本质上却是街边二十块钱一碗的叉烧饭,还不能加饭!
这就让众人无法接受了。
“搞什么啊!叉烧饭?”
“当我们猴耍吗?”
“望月楼的蛋炒饭虽然也普通,但至少还有特效,会有一条青龙飞出来,你这黯然叉烧饭,也太敷衍了一点吧?”
但面对众人的之一,笑面鬼只默默摇了摇头,只觉得这群食客实在太年轻,只知道那些花哨的噱头与外表,根本不知道美食真正的真谛。
更何况,他只是亮出了食材,都还并未开始制作,就往下断论是叉烧饭,也实在太着急了一点。
不过对柳随风对食材的理解,还是颇为赞赏,毕竟虽然柳随风没有猜对,但最起码每样食材他都能认得出来。
但就在笑面鬼准备开始动手的时候,却又见又剑柳随风开口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说这是路边十块钱一碗的叉烧饭,并没有不屑的意思。
叉烧饭,属于粤菜系,的确是广东、台湾、香港和澳门,甚至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区的茶餐厅、酒楼中最常见的菜式。
但是却简约而不简单,极其讲究原料的质地与新鲜。
如今,这简单简约而平常无比的菜式,碰上这几味顶级食材,难道你们就不不带着几分期待?
更何况,厨艺武学虽然不同,但却原理相通。
我师父曾与我说过,就算是最简单直接的劈砍刺捅,只要练到极致,便可以人剑合一,开山断石,横扫千军万马。
再练下去,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的境界,便不再需要那把腰间三尺废铁,折下一根小树枝,又或是轻轻一动手指,便可以剑气伤人与百步之外。
至于第三个境界,他则没有跟我说,因为他也没有达到。
总之,我想说的是,料理的菜式与武学的招式,也是相通的。
重点不在于招式,也不在于菜式,而是在于是什么人使出的招式,什么人制作出的菜式。
而越简单的菜式,想要把它做好,则也和最简单的招式一样,也才正式最困难的。
难道你们真以为堂堂能获得直邀令授权资格的鬼夜楼,会那街边二十块钱一碗的叉烧饭来糊弄你们?”
“唔。”众人听完柳随风的话,也不闭上了嘴巴,不再抱怨。
就连听到这番长篇大论的笑面鬼,都“咯咯咯”的干笑出来,“咯咯咯,你就是那个柳随风?怪不得华文帝会把这把刀授予你,看来你对美食与武学的见解,的确非同常人啊,武学与料理想通,最简单的菜式最困难的?有趣有趣,咯咯咯。”
就连一旁的小青听到这番话,都楞了一下,“将最简单的一个招式练到极致?”
又回想起之前趁着帮柳随风处理伤口将柳随风摸了个遍,然后发现柳随风好像的确只练了剑和一些简单的身法,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语气中带着赞赏的笑面鬼“咯咯”的笑了一会,却突然又话锋一转,“虽然你这独到的见解很有趣,叫我难得的有些欣赏了,但只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
叉烧饭,不过是半成品,我最终要做的,的确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黯然**饭。”
“什么?半成品?”听着笑面鬼的话,柳随风也皱起眉头,实在想不到这半成品是什么意思。
众人正式已经完全无法和柳随风与笑面鬼同台竞技,根本就不知道着叉烧饭,接下来要怎么发展成黯然**饭。
笑面鬼看柳随风陷入思考,众人一脸懵逼,也没有用言语直接解答,而是直接开始了制作。
“哗”
只见笑面鬼轻轻一扇扇子,又是一阵阴风吹过,撩动了鬼夜楼的灯笼。
阴风过后,那些原本静静放在砧板上的食材,也突然一散,像被锋利的刀刃切割过一般,已经完全被切成了便于制作叉烧饭的小块。
“哗”
笑面鬼再一扇,灶下的青火,也突然蹿起,一卷,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众多食材就被青火卷起,依次落到了碗里,变成了一碗叉烧饭。
肉质软嫩的叉烧色泽鲜明,粘稠的肉汁,也慢慢渗入了香喷喷的米饭之中。
单面煎出的荷包蛋,也像被子一样改在白花花的米饭身上,朝上一面的蛋黄与蛋清,也都煎得恰到好处,看起来滑嫩无比,似乎轻轻一口咬下去,蛋黄之中浓郁的蛋液,就会沿着牙齿蔓延整张嘴巴,滑溜溜、甜滋滋的包裹住整条味蕾密敏感集的舌头。
那一颗绿油油的小油菜,也锦上添花,在荤系食材独占米饭的万中,带来几分清爽的小清新。
看着叉烧饭完成,一直站在两旁的两个小女童也走去,用幼嫩的小手摆了摆盘。
还没放映过来的众食客,更是目瞪口呆,“两扇子的时间,就做好了?”
“这么快的时间?着叉烧饭真的能吃吗?到底熟没熟啊?”
“这也太夸张了点!”
但思考的柳随风,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似乎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被某个词语打通了脑中堵塞了半天的整条思路。
突然像明白过来了一样,“哦”了出来,“我终于知道了!”。
“嗯?知道了?”笑面鬼听到柳随风的话,也有些意外。
毕竟这么多年来,还这没有人第一次就能想到那一个转化的做法与关键。
“时间,转化的关键的是时间。”
“哦?咯咯咯”听到柳随风的话,笑面鬼再度笑出声来。
其他众人也都恍然大悟。
才想起来,这次的争夺,是鬼镇生存七日死,能不能有人撑过七天不说,再怎么说,至少也要三四天才能结束。
而作为优胜奖的黯然**叉烧饭,却现在就已经制作完成。
也就是说,这叉烧饭,至少还要放上个三四天。
而这段时间里面的转化方法,众食客也都大致猜到是要怎么做了,甚至还对那神奇的变化带着几分小期待。
“呃”反应慢半拍的唐婉儿脑袋一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难不成,这黯然**饭,就是把现在做好的叉烧饭,放上个七天,然后放到发臭,然后就变成黯然**饭?这这也太恶心了吧!我才不要吃!”
“”
可听到唐婉儿的话,众食客无语的无语,掩面的掩面,实在已经有点不想和唐婉儿的智商对话。
就连笑面鬼也“呃”了一声。
身边的两个小女童则笑了出来,“这个姐姐好笨。”
“什什么?你这小屁孩,说我笨?难道不就是这样吗?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唐婉儿也十分不服,撸起袖子大有一副想要欺负小朋友的态势。
“诶诶诶。”柳随风赶紧来住了唐婉儿,“你跟一个小女孩较什么真。”
“哼!谁叫她说我笨!”唐婉儿也甩开了柳随风拉住的手,也没再理那个小女童。
“那是你本来就笨好不好。”柳随风的补刀,也让才刚刚停息下来的唐婉儿又炸了。
“你说什么!”
但只听“哐”的一声,柳随风一手刀就砸在唐婉儿的脑袋上。
这才让又想要打人的唐婉儿“呜呜”两声,捂住了小脑袋,委屈得不行,“呜呜竟然打本公主,那难道不是把这叉烧饭放七天放臭了,就变成黯然**饭了吗?”
“”柳随风掩面。
“不是啊!什么叫放臭了就变成黯然**饭!那是要发酵,是发酵好不好!”
“发酵?那不就是就把它放臭吗?难道有什么不同吗?”唐婉儿捂着脑袋,眼睛里带着几分泪光,似乎真的一副完全不懂的模样。
“当然不同了好不好。”柳随风也对这个五谷不分,连发酵都不懂是什么的高贵公主有些无奈了。
“发酵,那是通过将食物放入某些特定的环境中,让时间与微生物操刀,使得食物发生质得变化的过程,这样说,你懂不懂?”
“发酵?那是通过将食物放入某些特定的环境中”半懂不懂的唐婉儿也自言自语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柳随风所说的话。
重复了一遍,又楞了一下,好像才明白过来。
但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啊,那不就还是把食物放臭了吗?还有微生物,不会吃坏肚子吗?”
“”柳随风只觉得唐婉儿的纸上已经无敌,已经完全无法同台竞技。
但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看向了大约已经是没救了的唐婉儿,“那我这么说吧,金华火腿你吃过吗?”
唐婉儿点点头。
“臭豆腐你吃过吗?”
唐婉儿点点头。
“酒你喝过吗?”
唐婉儿点点头。
“思密达泡菜你吃过吗?”
唐婉儿点点头。
“酱油、醋、馒头,这些你应该都吃过吧?”
“对啊,吃过又怎么了?”唐婉儿问道。
“我只想和你说,这些都是发酵的产物,又或是因为时间与微生物而产生了独特的风味,又或是改变的食物的外形,甚至是将酒一样,直接把米转化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形态。
所以,你就不要再问能不能吃,会不会在吃坏肚子了这种问题了。
成功发酵过后的食品,不仅能吃,还异常鲜美可口,甚至食品发酵所产生的各种有助于消化的微生物,还能起到增进食欲,有助消化的作用。”
“啊啊,这样吗?”听完柳随风的话,又想起自己之前吃那些东西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唐婉儿的顾虑也完完全全打消。
“咯咯咯”笑面鬼也一笑,没想到在最后一刻,柳随风还是在他准备动手之前,猜到了这最后的制作步骤。
笑面鬼也不再装神弄鬼,直接就端起了那晚刚刚做好的叉烧饭,来到了一个外表画着诡异纹饰图腾的大瓮前。
嘴里又念了什么,才让那两个小女童拿起了大瓮的盖子。
“呃嗷!呃嗷!”刚揭开盖子,大瓮之中就传出一阵阵骇人的低吼声,声音嘶哑,就要死冥界鬼魂的哀嚎与呼唤。
“那是什么!鬼魂吗!”众人听到那个声音,也都眉头紧皱。
笑面鬼同样也收住了脸上僵硬的笑容,如临大敌般面容严肃。
迅速将叉烧饭放入了大瓮中,又赶紧盖上了盖子,似乎像是在怕什么东西从哪个大瓮之中跑出来一般。
可盖上的盖子,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平静。
而是被大瓮之中的缩封印的什么东西,不断一动一动的向上跳着,似乎是想挣脱着大瓮的束缚。
笑面鬼也赶紧一手压在了大瓮的盖子上,嘴上飞速念道,“乾坤定位,九道皆塞,急急如玉令”
一大串咒语念罢,一道闪烁的绿光也从笑面鬼的手掌出爆发,波动了众人的衣物与鬼夜楼的灯笼,这才让不断跳动的盖子停了下来。
当松开手时,笑面鬼也已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之中满头冷汗。
明显刚刚那一下封印,对他消耗极大。
但还是只用大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向前几步来到食客们面前,“各位,各自去准备吧,明日最后一缕夕阳离开地面的时候,我便会放出母体鬼怪开始追杀,鬼镇生存也即将正式开始,去吧,去准备,鬼夜楼周围的鬼镇,加上鬼镇周围的乱坟岗地带,都是争夺范围。”
“另外,小红小蓝,你们送这两位不参与的姑娘回房先休息吧。”
“是,大人。”两女童应了一声,便走向唐婉儿、小青两人。
可却又听小青突然开口,“等一下,我想先离开这里一趟,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开酒楼的,又不是开监狱的。”有些虚弱笑面鬼说道。
又招呼了一下小红,“小红,你送这位姑娘出去吧。”
只不过唐婉儿得知自己即将一个人留在这阴森恐怖的鬼夜楼里,也有些害怕的叫住了想要离去的小青,“小青,你去哪里,能不能留下陪着我一起。”
“婉儿小姐,我这次出来,可还没跟家里的父母说呢,夜不归宿什么的,我只怕他们会担心。”
“啊?这样吗?好吧,你回去吧。”唐婉儿听到小青的话,也不再挽留,只能让小青离去了。
就这样,小青一路跟着那个提着小灯笼、撑着小伞红衣小女童走出了鬼镇与外围的乱坟岗。
可就在走到乱坟岗边缘,见到远处人家灯火的那一刻,小青却突然一回头,五指上的几条隐藏的丝线一现,缠住了红衣小女童的脖子,丝毫没有眨一下眼睛的,就五指一扯,让锋利的丝线向小女童的脖子紧收割去。
“啪嗒!”
随着小女童的人头落地声,小女童的全身,也“哗”的一声,连着断掉的头的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了。
“果然吗?”看到这一幕,小青心中一直的猜疑,也瞬间得到了印证,“果然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鬼神之物,只不过是那笑面鬼的幻术心法吗?”
小青又再走出向乱坟岗一步,后方乱坟岗中心的鬼镇,也都“哗”的一散,全都不见了。
只见乱坟岗边缘的墓碑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布阵标记。
又想起那笑面鬼第一次出场时,手中扇子那响亮全场的“唰”的一声,小青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着了那个笑面鬼的道了。
就在这时,一直乌鸦也落到了小青的手上,脚上绑着一卷剪短的信件。
小青取下展开,看了看,也同意的点了点头,“笑面鬼的幻术心法太厉害,让我先别着急拜访他,等你到时候来亲自动手吗?师父,你说的是对的,只不过切记不要接近柳随风,柳随风很危险,这话你可就说错了。
至于火云邪神解决了吗?呵呵。”
说到这里小青突然一笑,在信上回了一个“已死”,便一推手,又放走了乌鸦。
红嫩的嘴唇一突然一变,变回了紫黑色,之前在柳随风等人身边人畜无害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冰冷。
在夜色之中一个人走向了火云邪神所在的方向,所过之处,倒挂的蝙蝠猫头鹰的一些列生灵,也都被小青身上所散发的杀气而惊散而去。
秋名山山脚,大王滩。
此时已到夜半三更,烤炉燃烧殆尽的炭火慢慢暗淡下来,空中的圆月,也在两云只见静静挂着。
吃饱喝住的食客们,也都挺着一个个大肚子横七竖八的睡倒又或是醉倒一片。
也有几个精力旺盛的醉鬼,不是在地上打着滚,就是跑到湖边和倒影之中的自己长吁短叹的谈着人生。
火云邪神也擦了擦头上的汗,一刷水,扑灭了烤炉之中的炭火。
看着那一个个被他搞大肚子的食客们,脸上也露出了身为厨师那欣慰的笑容,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也来到了还在慢慢喝酒聊天的改装老头与岭南车神身边,开了一瓶酒坐下加入了其中。
“对了,柳随风那几个人去哪里了?怎么吃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火云邪神问道,又喝了一口酒。
“他们那几个啊,好像是去找人,就往乱坟岗那边去了。”喝得微醉的岭南车神答道,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唔?乱坟岗?竟然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改装老头听了插了一句。
“是啊,毕竟他们不是秋名山本地人,不知道也不奇怪,秋名山乱坟岗那一带全是一群神经病。”
说出乱坟岗那群“神经病”,岭南车神可深有体会,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当年我年轻不懂事,好奇遛弯拐进论坟岗那条路,结果差点没把我吓尿啊。
一群神经并武功倒是不低,就是一个两个全都像是磕了药似的,拿着什么桃木剑、什么咒符对着空气在那喊喳喳的打来打去,一下又喊着要收了你这狐狸精,一下又喊着要砍了你这长舌妇。
还有一些人更是夸张,全都缩成一团,躲在一尊石狮子后面跟,被一只喵喵叫的小黑猫追得团团转,说是什么九命猫妖。
后来又来了一只被吵醒撒夜尿的野狗,嗷嗷叫了两声,更是把那些神经病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喊着什么哮天犬来了,快跑啊之类的。
当时我开车路过,那群神经病看到我又喊着什么最终来了,一群人又拿着什么桃木剑、降魔杵、追着我一顿乱砸,什么狗血、雄黄酒一个劲对着我泼。
还好我跑得快,不然真要被那群神经病给弄死在那里了。”
“是啊,当时我刚来秋名山的时候,就有村民跟我说不要去乱坟岗了,那里都是一群神经病人,只希望柳随风那几人没事吧。”火云邪神也有些担心,虽然他自己没有去过乱坟岗目睹过那一群“神经病”,但听倒是听得不少。
“诶哟,诶哟,喝多了尿急,让我去方便方便。”说着说着,岭南车神就跑掉了。
“等等我,我也急了。”改装老头也追着一起离开了。
“唉,果然还是我膀胱比较好啊。”独自留下的火云邪神看了跑到湖边撒尿的两人,不知怎么的,也突然有了一声优越感。
但还没高兴完,却感觉脖子一麻,脑袋就掉了下去。
在火云邪神短暂存在的滚落视角之中,只看到了仍静静坐着却已经没有了脑袋的自己,与在他那具无头身躯后方,那个咧着紫黑色嘴唇微微笑着的女人。
之后,便眼皮一垂,双眼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回到鬼夜楼,此时的柳随风几人,也开始了鬼镇生存的准备工作,正在四处游走,研究地形,讨论着生存策略。
“要不,我们就找一个镇邪地标,先组队称过7天再决定胜负?团队协作,应该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吧?”董青书看着其他食客也三三两两的抱团,开始在镇邪地标附近,有挖坑又筑木墙,热火朝天的构筑抵御鬼怪的防御工事,也提议道。
但柳随风看了只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这些佛像、门神、石狮子等镇邪坐标太抢手,必定是成堆成堆的人。
守不守得住,也还是个问题,到时候如果守不住,那可就是自封退路,抱团给鬼怪一锅端了。
况且,这种最终只有一个人能获得优胜的生存模式的争夺,我不认为团队协作是什么好事,说不定鬼怪还没来,一群人就自己在窝里打个你死我活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自分头行动吧,这样搜寻生存物资与驱鬼装备也比较灵活一些,生存率应该比抱团坚守高上许多。”
一旁的戒无生也点点头。
“好吧,那你们就单独行动吧,不过,我还会去和其他人合作的,既然你们不合作,开始之后在被我遇见,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一向喜欢合作的董青书看到两人都是这个态度,也只能作罢。
“我也同样。”
柳随风说罢,三人便朝着三个方向各自离去。
董青书没一会就走到了一旁正在构筑防鬼工事的几个食客中,三言两语,便成功加入了其中。
戒无生的话,柳随风就不知道他带着他老婆去哪了。
反正他自己一个人,就偷偷摸摸跑到鬼镇外围人烟稀少的乱坟岗去了。
一直盯着柳随风行动的笑面鬼,看到柳随风这个选择,“咯咯咯”笑了笑,只觉得还算聪明。
至少他见证这么多场争夺,可还真没见过抱团坚守镇邪坐标的人能够守下来过的,不是鬼怪还没来就一顿内讧死个七七八八了,就是被大批聚集的鬼怪围攻,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而没有抱团,独自留在鬼镇之中的单独食客,虽然可以在生存开始后抢到先机,第一时间搜索物资、抢到发放的驱鬼装备。
但这只是在为遭遇其他食客的前提下,或是两个各自都在搜索抢夺物资的食客相互遭遇,则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两个习武之人的相互对决,那动静绝对不可能引来其他想要渔翁得利的窥视食客不说,在鬼镇内流窜的鬼怪,肯定也会有一部分会被引过去的。
到那时候,可就真是无处可逃了。
所以一笑面鬼看了这么多场鬼镇生存的经验来说,像柳随风一样,原理争夺激烈的鬼镇,现在人员稀少的乱坟岗外围猫着,等待鬼镇内第一波打斗消耗停歇下来之后,在进入鬼镇去搜索物资与装备,这才是最优的开局策略。
就这样,在柳随风坟头打盹的时间里,第二天的最后一缕夕阳,就这样消失在了人间。
“呃嗷!呃嗷!”随着鬼镇之中阵阵此起彼伏的低沉嘶吼,也到了鬼怪们出笼活动时候。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看着一大群打头阵,蹦蹦跳跳而来的僵尸,各大据点里的人们也大喊起来,纷纷跑去加固他们围绕驱魔据点构筑的工事。
手推,肩抗,被顶,全都试试的顶住了那些木墙、木门都防鬼工事。
在镇魔坐标物的震慑下,原本有如脱缰野马的僵尸们,也都瞬间被像肾亏了一般,力量与反应速度,也都减退了至少大半。
“咵咵咵!”“咵咵咵!”
在海量僵尸的冲击下,许多小据点,全都被冲得七零八落,一个两各食客也全都被一大群僵尸啃了个便,全都鬼化,也从幸存食客变成了食客僵尸,加入了蹦蹦跳跳的将是大军。
但就在董青书所加入的防御据点之中,也是那个真个鬼镇最大的据点之中,却仍旧安然无恙。
“哦?”观战的笑面鬼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防御工事能地方住僵尸大军的冲击。
但仔细一看看,却又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只见在董青书的指挥下,据点的众食客把三道木栅栏连接在了一起,舍去了门,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哦原来是三角形吗?把木栅栏构筑成一个封闭的三角形,利用三角形的稳定性,增强了防鬼工事的坚固程度吗?”
但看着看着好像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只觉得这个三角形的木墙防御工事,似乎一开始就不是用来防止鬼怪闯入的。
而是另有用意。
果然,笑面鬼再仔细一看,只见身处据点中央的董青书,一展扇子,摇了摇,嘴角,也掠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笑容。
一个人慢慢走向了木栅栏。
“董青书!你在干什么!”
木栅栏旁几个食客也发现了董青书不正常的举动。
但董青书却并没有理会几人,而是仍旧阴险的笑着,走到了木栅栏旁,手也直接从木栅栏的缝隙之中伸了出去。
“什么!”众人看到董青书的举动,与脸上阴险的笑容,也都好像明白了董青书蓄谋已久的阴谋。
“呃嗷!呃嗷!”
一大群蹦蹦跳跳,不断往里推的僵尸,看着自己还没撞破木栅栏闯进去,董青书那一只白皙的胳膊就这样从里面伸了出来,也毫不犹豫,“咔咔”几口就对这董青书伸出来的胳膊咬了下去。
僵尸尖利的牙齿撕破了董青书的皮肤,黑色成流的尸毒,也随着被众多僵尸的撕咬的利齿,深入董青书的血液,慢慢开始蔓延全身。
在尸毒的作用下,董青书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身体与皮肤,慢慢变得僵硬。
指甲,也慢慢渗出,变得发黑尖锐。
张开的嘴巴中,牙齿,也如锐利犬齿般,伸展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自己成功如计划之中慢慢被尸毒鬼化,董青书大笑出来。
那群据点中的食客们,也彻彻底底知道了董青书的阴谋。
“你这卑鄙小人!”
“竟然出卖我们!”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据点中的众食客们纷纷大骂。
但已经完全鬼化变成僵尸的董青书,可没有在和他们理论的闲情逸致。
“呃嗷!”低吼一声,便朝那群被“圈养”在木栅栏之中的食客们扑了过去,对着被困在木栅栏中眼神绝望的食客就是一顿屠杀。
irstld!
ublekill!
riplekill!
pge!
dike!
也有不少比较机智的食客,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也学着董青书主动被咬,鬼化成僵尸,想要分一杯羹。
但已经晚了,但他们从被咬到鬼化成僵尸的那短短几秒钟时间里,董青书就已经斩获了十多个人头,剩下的幸存者食客,早已经所剩无几。
至于那些被逼得狗急跳墙,用轻功跳出去想要从海量僵尸中逃生的,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没跑两下就被僵尸抓下来啃了。
就这样,这个围绕着佛像建立起来的最大营地,也就在董青书的阴谋下,内部开花,彻底团灭。
就此,想要凭借镇邪地标坚守的据点与营地,全都沦陷,也再一次用失败的历史事实,宣告了在鬼镇生存中,“抱团取暖流”只有死路一条。
也再一次印证了曾经某位鬼镇生存优胜者的那一具经典话语。
“在残酷的生存游戏里,只有弱者,才需要抱团取暖,真正的强者,只需要一个人瞎几把玩就够了!在这种充满绝望与恐惧的极端环境下,比起那些吃人的鬼怪,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历史上某位幸存食客的优胜发言。
远在鬼夜楼上纵览全局的笑面鬼也笑了笑,“没想到这一副书生模样的家伙,竟然如此阴险。
不过也还算聪明,还知道这群抱团死守的咸鱼迟早要完,还顺便利用了一下,见了十几个人头,直接变成了鬼王。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鬼怪阵营胜利,幸存者食客没有撑过七天的话,那么最后的优胜者,也将从被鬼话的食客僵尸中角逐了,而直接一波收割超神、成为鬼王的他,无疑将会是最终的优胜者。”
毕竟这么多年来,幸存者阵营与鬼怪阵营的对抗中,胜负情况从来都是28开的,主动放弃治疗加入鬼怪阵营,那可是十分稳的做法。
不过,像董青书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一开始就蓄谋已久的,笑面鬼还是第一次见到。
“呃嗷!呃嗷!”
随着幸存者据点营地的完全覆灭,大批的幸存者鬼化为僵尸,蹦蹦跳跳的将是大军,也再度壮大。
在空旷的偌大鬼镇之中,开始了他们漫无目的的乱晃,四处搜索着躲在鬼镇之中零散的幸存者食客。
而董青书那些原本作为幸存者被鬼化过去的僵尸们,则比那些一开始就放出去的母体鬼怪僵尸要多保留了几分智商。
但在尸毒的影响下,也大不如前,智商大致也就维持在两三岁小孩的水平。
一个两个也差不多就和那些普通僵尸一样,嗷嗷的叫着到处跳来跳去,搜索着幸存者。
此时的柳随风,听到鬼镇之中的第一波消耗的大动静平息过后,也已经离开了鬼镇外围的乱坟岗,潜入了鬼镇之中。
“我去,这群鱼塘的咸鱼,怎么全变僵尸?”柳随风在楼上探出头向下偷瞄一眼,不禁说了出来。
只见全是一大批变成僵尸蹦蹦跳跳的食客,就连董青书也混在其中。
只觉得自己还好没有轻信董青书,和他一起留在营地里,不然可就要直接被他一波带走了。
但刚刚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继续去搜索生存物资与驱鬼装备,却又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哐哐”的敲锣声。
“什么鬼?”
这让柳随风又停下了脚步,再度探出头去往那个嘹亮锣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嫌命长了?僵尸找不到你你还敲锣打鼓出来作死了?”嘴上也吐槽着。
听到那个洪亮的敲锣声,鬼夜楼上的笑面鬼也将目光转去。
在看到那敲锣人之后,也有些意外,“哦?小阴锣?摄魂铃?没想到这级生存宝具湘西赶尸生存套装这么快就被人找到了。”
只见那个敲锣的人正是之前替柳随风算命,算出桃花运的三流道人。
此时已经完全装备湘西赶尸生存套装,左手提一个小阴锣,右手拿一个摄魂铃,身穿法师道袍。
腰间,也塞着一包鼓鼓的黄色咒符。
随着三流道人的敲锣、摇铃,一只只智力基本为零的僵尸们,全都加入了他的赶尸大队。
一个两个全都乖乖的排着队,一跳一跳的被那个摇铃的三流道人操控着,就连董青书那些鬼化的食客僵尸,也不例外。
掌管全军万马的三流道人此时也是意气风发,大摇大摆的走在就上,一点担心都没有。
一看都有哪个幸存者食客敢露头,马上一指挥,让大批的僵尸扑了过去。
原本那些通过精密伪装而躲过智障僵尸的幸存者时刻,也在三流道人正常人的智商下,一一显形。
全都被一大群僵尸围着一顿狂啃,“啊啊啊!”的惨叫着,凄惨无比的鬼化变成了僵尸,加入了三流道人的僵尸大军的挥下,继续有组织、有纪律的去消灭着其他的幸存者食客。
不一会,躲在床底,头上插草,扮成僵尸学着一起蹦蹦跳跳的“躲猫猫伪装流”,也彻底宣告失败,又是一批幸存者食客阵亡。
躲在楼上的柳随风,看到这一幕,也皱起眉头,只觉着原本就该当炮灰做咸鱼的三流道人,实在是运气太好,竟然得到这等级生存宝具。
这样发展下去,恐怕最后他才是最后的优胜者,必须要想办法干掉这一个掌握大队人马的三流道人。
“难道要越塔强杀?”柳随风看了看那一大群护在三流道人身边的僵尸,只觉得只要在一瞬间干掉那个三流道人的话,应该还有机会逃脱。
“真的要动手?”
但正当柳随风想要动手的时候,却又好像无意之中在所处的房间那一个破烂的衣柜之中,发现了一件黯淡无光的披风。
“唔?”好奇的柳随风也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走去查看了一下那个披风。
“卧槽!这披风这么牛逼?莫非也是生存宝具?”在手指触摸到披风的那一瞬间,柳随风看着披风的变化,也一时没忍住,惊呼出来。
过了一秒才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好像叫得太大声。
“嗯?有人?”楼下原本就要离开的三流道人,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又一摇铃,一敲锣,一大群僵尸又“呃嗷呃嗷”的蹦蹦跳跳将柳随风所躲藏的小楼给团团围住,床破了门,冲了进去。
“呃嗷!呃嗷!”
可一群蹦蹦跳跳涌进去的僵尸挤入了柳随风所在的房间。
刚想大开杀戒,却突然全都一愣。
“呃嗷?呃嗷?”
只见就在刚刚发出人声的那个房间里,出了一个被打开了门的破旧衣柜,空无一人。
“呃嗷?呃嗷?”
一大群僵尸又在房间跳了跳,左右看了看,还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
只好又蹦蹦跳跳的一起你挤我我挤你的跳了出去。
“呃嗷!呃嗷!”老大!没人!一僵尸来到三流道人面前,嗷嗷两声。
“嗯?”三流道人也一抚他那长长的胡须,“难道是朕多疑?”
又向皇帝一样的“嗯嗯嗯”的想了一会,才又一敲锣,一摇铃,“起驾!给朕继续去消灭那些躲起来的幸存者!”
听到锣声与铃声,一大群僵尸又拉着三流道人的灵魂战车搬运尸体用的灵车,继续沿着大街小巷去开道扫荡幸存者去了。
“嗯?不见了?”站在高高鬼夜楼顶层的笑面鬼,看到这一幕也一展扇子,摇了摇,陷入了思考。
“莫非柳随风这小子得到了那一件可以隐身的无缝天衣?”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次鬼镇生存随机刷新的都是这种级的法宝宝具,这下好玩了,难道这次幸存者阵营又要赢了吗?”
笑面鬼喃喃道,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幸存者人类有希望获得胜利的局了。
平时的话,都是第一波僵尸放出去,直接就被抓一大片,纷纷加入僵尸阵营滚雪球,然后撑不到两三天就彻底完蛋了。
甚至有些时候,连一天都撑不过,就直接结束了。
如今难得看到人类僵尸两个阵营开局发展的势均力敌,笑面鬼也来了兴趣,一路将视角锁定在了刚刚得到无缝天衣的柳随风身上。
完全没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之前那一个被封印的大瓮盖子上,那一个封印的法阵,正在慢慢被一道黑色的气息腐蚀着,悄无声息。
“这小子,会玩啊,一路大摇大摆的逛街,到处收集道具物资不说,还四处引僵尸害人,也是够阴险啊。”
一大群原本藏得好好的食客,就这样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看到身边的一根木棍或是一块砖头,就这样突然凭空飞起,“哐哐哐哐”的一顿乱砸,发出巨大的声响。
“卧槽!这什么鬼!”
“尼玛啊!这也太坑爹了吧!”
“雾草!完了完了,要死啦!要死啦!”
看着一大群僵尸被那巨大的声响引了过来,一大群食客因为暴露的方向而纷纷大骂着狂逃而去。
就像是有某种“神秘力量”一般,在指引着那些嗷嗷乱叫的僵尸找到他们。
才刚刚甩开僵尸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又突然见身边的一个锅盖什么的“离奇”的飞了起来,又哐哐哐的一顿乱敲。
直到被僵尸抓住一顿啃的时候,才看到柳随风一揭开那无缝天衣,露出一张脸,一脸银荡的在看着他们坏笑。
“我曹!柳随风!原来是你这个狗币搞的鬼!”
装完逼的柳随风面对那些食客的骂声,也只“嘿嘿”一笑,便有一盖,隐去脸,又继续去孜孜不倦的祸害其他人了。
还有些食客更加惨,原本只是在二层的窗户边小心的悄悄观察楼下接到中的情况,结果不知怎的,身后明明没有人,却突然被一只手从背后一推,“雾草!”的喊了一声,便就从二楼摔到了满是蹦蹦跳跳僵尸的街道上。
“无端”殒命。
看着看着,看着柳随风一路行云流水的花式祸害着其他幸存者,笑面鬼也都忍不住又“咯咯”的笑了出来。
又过了全程高能的大半个晚上。
“唔!”笑面鬼看到这一幕,也一下子压不住了心中那坏念头,突然多了几分期待。
“咯咯咯”的笑声,也突然没有这么生硬这么假了,突然多了几分坏坏的感觉。
只见隐身的柳随风,一路搜集物资道具,一路祸害他人,误打误撞就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地窖之中。
地窖的入口十分隐秘,地窖之中也十分安全。
而就在这隐秘安全的地窖之中,却有一个先行来到长得挺标致的女食客,可能是因为太安逸了,又或是已经过大半个晚上,那个女食客,早已经呼呼的睡着。
对柳随风进入地窖的动静丝毫没有发觉。
一个隐身的热血小青年,碰到一个已经熟睡的标致小少女,还是在这种孤男寡女,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地窖。
这接下来的剧情展开,笑面鬼光是想想,脑中就满满的画面感,各种千奇百怪的展开,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让笑面鬼难得的会心“嘿嘿”的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人在这阴森的鬼夜楼睡不着的唐婉儿,也走出散步,正巧来到了笑面鬼的身边。
“这是?”唐婉儿看着映着隐身的柳随风观战视角隐身单位和一个熟睡少女的画面,也一下停住了脚步。
“嘿嘿,小姑娘,接下来有戏看了,他可不知道我们现在正看着他,你说一个拥有隐身能力的小青年,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遇上一个熟睡的可爱少女,他会怎么做呢?诶呀呀。”
“这”听着笑面鬼的坏笑,唐婉儿也似乎知道笑面鬼说的是什么。
但唐婉儿却一下就替柳随风说道,“他才不是那种人!”
脑中,也记得,柳随风似乎一直是那种装逼如风对那些儿女情长嗯嗯啊啊等事情不感兴趣的纯洁小少年。
毕竟和柳随风在一起这段时间,唐婉儿见过给柳随风投怀送抱的美人可不少。
就比如那在花街时那个肚兜超模,都说要给柳随风当妹妹回家暖床了,柳随风都没有来过一点兴趣。
之前那趁着帮柳随风处理伤口而趁机“吃豆腐”的小青也是,柳随风就直接多开了。
更不用说铁小和那些看了两本小说,连真人都没有见过,就嗷嗷叫唤“柳随风好帅!”的女粉丝了。
柳随风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好像表示出过什么兴趣。
但只听笑面鬼又“咯咯”一笑,“小姑娘,要真正看透一个人,可不能看他在人前干了些什么事情,而是要看他在没有人的时候干了什么事情,这才能真正看透一个人。”
“唔。”唐婉儿听到笑面鬼的话,也突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还是相信柳随风不是那种人偷鸡摸狗的占女生便宜的那种人,“我相信他!”
只觉得柳随风就算真对那个熟睡的少女有兴趣,也不可能会这样做。
而是会,直接叫醒那个少女,一本正经的的当面跟那个少女说:“这位姑娘!我想为了人类伟大而神圣的繁衍生息视野贡献我自己的一份力量!请允许我冒昧的请求一句,和我交配吧!”
然后再依据一脸懵逼的少女,接下来是“啪”的一巴掌甩他脸并骂他一声“死变态!”,然后打电话报警,还是羞红着脸娇滴滴的说一声:“为了全人类,我愿意。”
再决定是在警察到来之前赶紧跑路,或是“嗷嗷”的嚎叫两声,然后直接扑上去。
可柳随风的举动,却出乎了唐婉儿的预料。
只见柳随风双眼盯着熟睡少女丰满的胸部,皱眉踌躇了一会,还是伸出了他那一只邪恶的犯罪之手。
“什么”唐婉儿看着柳随风慢慢将手伸去,也顿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但转而,则一咬牙,心中满是失望,没想到柳随风竟是这种人。
“咯咯咯。”笑面鬼看着剧情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也看着失望无比的唐婉儿笑了出来,“小姑娘,你要知道,人无完人啊,在这种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你真以为每个人都是圣人,品德都这么高尚吗?”
唐婉儿也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果然,要看清一个人,光看他实在有人的时候做什么,是不够的,只有看他在没有人的时候做什么,才是真正的面目吗?”
不过唐婉儿看着柳随风伸向少女胸部的手,也还是抱着几分希望。
毕竟那还没有真真正正的接触到,现在也还只能算是想,还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做了。
只希望柳随风滑向犯罪深渊的手,能在及时守住,再收回来。
可希望毕竟只是希望,只见画面中,柳随风的手,还是深入了熟睡少女的衣襟里。
“呃?”但看着柳随风伸进去的手一下又拿出来,手里又多了个东西的画面,笑面鬼和唐婉儿两人又是一愣。
“我去!这什么鬼?有隐身能力,白嫩嫩的妹子不动,你给我偷东西?我裤子都呃呃我看了这么久!你就给我看这几把玩意?差评!滚粗!”得知真相的笑面鬼顿时就大骂了出来。
唐婉儿也笑笑,“诶呀,大叔,我知道人无完人,但你还是猜错柳随风这个人了啊。”
只见柳随风从熟睡少女的衣襟里掏出了一面照妖镜。
“嗯嗯嗯,还不错。”柳随风看着手中八卦形的照妖镜点了点头,又一下把它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此时的柳随风,仗着隐身的无缝天衣肆无忌惮的大肆搜刮法宝装备与生存物资以后,全身上下,早已全副武装。
头套抓鬼保鲜膜。
眼眶上两圈浅蓝色的见鬼牛眼泪。
脖子上一条狗牙夜叉大项链。
身上闪瞎狗眼的金光甲上,两排左右交叉的朱古力子弹斜挂。
背后斜插一把鬼怵降龙桃木剑。
腰挂遣神辟邪轰顶五雷牌。
下身一条水洗牛仔裤。
脚下一双茅山道士破草鞋。
左手抓一个金刚降魔杵,右手挑一个无风自动招魂幡。
嘴里嚼着解尸毒的五色糯米,身上喷着香奈儿的大蒜味香水。
总之就光光算上一身上下的装备,柳随风就已经是幸存者之中的战斗机,攻守兼备,一个人,就早已经顶上了一个降魔师的兵力,早已经具有了远洋作战,全地球无死角的覆盖打击鬼怪能力。
背上的包裹里的生存物资,也鼓鼓的向下垂下,早已经不是够不够吃的问题了,早已经步入小康,就连可以解除尸毒的稀有救命五色糯米,都是当口香糖在嘴里嚼来玩的。
如今在手下这面照妖镜,更是连敌我识别的超级扫描雷达都有了,只觉得是时候去和那个凭借僵尸海战术的三流道人去决一胜负了。
就连看了这么多年的笑面鬼,都只能为柳随风这一套装备折服。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捡到过无缝天衣,只不过那些捡到的人,对隐身的利用与理解实在太肤浅。
功力也与柳随风差的太远,就连自己的气息也不能完全隐藏,顶多能把无缝天衣当作一个障眼法,根本就不能展现它隐身的牛逼能力。
大部分人都是得到了以后就马上穿着去和别人刚正面。
可不像柳随风这种,闷声默默发育,偶尔路过捡两个人头,收几件装备,补贴补贴家用。
完全将隐身的猥琐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现在可已经是发育得战斗力爆表,无人能挡了。
“唔。”
不过柳随风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熟睡的少女,又几步走去,回到了少女的身边。
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少女胸前的衣襟整了整,嘴里也“罪过啊,罪过啊”的说着,只觉得刚刚偷拿那照妖镜的时候一不小心蹭开了少女的衣襟,就这样放着不管,实在有些不雅。
毕竟才刚刚偷拿了别人的东西,也当做是礼尚往来,不然良心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可替少女正好了衣襟,柳随风看着少女穿的如此单薄,又有些害怕她着凉,又随便从一旁扯了一块布,替熟睡少女盖了盖。
看着熟睡少女嘴里又迷迷糊糊的“唔唔”两下,睡得很舒服很安稳的样子,柳随风这才放下心来。
又悄悄来到了地窖的门口,突然一打开,熟练的操起一旁的木棍,对着地面“嗙嗙嗙嗙”的一顿乱敲。
一下就把睡得安稳舒服的少女给惊醒过来。
“这什么鬼!!”
一旁那些蹦蹦跳跳路过的大批僵尸,也都被这柳随风所制造出来的“神秘力量”给吸引过来,嗷嗷乱叫的挤进了地窖之中。
十秒过后,惊醒的熟睡少女,卒!
柳随风也披着无缝天衣,又大摇大摆、心安理得的区祸害下一个人了。
“吗的!智障吗!”看着柳随风这一系列矛盾举动的,笑面鬼实在又忍不住再次大骂出来。
“我说你隐身就算了,还到处祸害人!
到处祸害人就算了,遇到呼呼大睡的妹子也不捡个尸体嘿嘿嘿!
不嘿嘿嘿就算了,但又跑去偷别人的东西!
偷玩别人的东西还不跑!还有去替人家妹子单纯的整理衣服,体贴的盖被子?
替人家妹子单纯的整理衣服、体贴的盖完被子就算了,最后绕了一个圈,又跑去祸害人家妹子了!
吗的!你到底想怎么样!神经病吗!”
听着笑面鬼的大骂,一旁的唐婉儿倒是淡定得很多,毕竟这种事,跟着柳随风跟久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肚子饿偷吃人家老头烧饼就算了,还一脸认真要用金碎饭去还。
用金碎饭去还就算了,还跑去给别人乖乖当了几天孙子。
用树枝装逼就算了,还差点没被人弄死。
没被弄死就算了,还攻略了一个以身相许要给他回家当妹妹暖床的妹子。
人家妹子都以身相许要给他回家当妹妹暖床就算了,结果又随便打发人家,把人家妹子给气跑了。
气跑了妹子就算了,又要帮跳河女搞秦无双。
要搞秦无双就算了,还不想别人知道,就喜欢一个人默默装逼。
一个人默默装逼就算了,还成功了。
成功了,闹得扬州城满城风雨、**迭就算了,又一个人悄悄跑路,说什么要出发去找师父了。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唐婉儿已经摸清楚了柳随风这个人行事风格的套路。
那就是没有套路,只觉得作出这种选择,柳随风或许有可能还真是抛骰子决定的。
但只听两人身后幽幽的一个女声突然说道,“也许,这就是人性短板与侠义之道之间不可分割的统一性与斗争性。
行侠仗义之人,多为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又无法抛去七情六欲,不能成圣成佛,终为一介凡人。
凡人则又无完人,终究心存邪念歪道,可这又与侠义之道的坚持相互冲击制衡,最终达到两者此消彼长的动态平衡。
也许,君子小人,也就一念之间吧。”
“哦!”笑面鬼与唐婉儿两人听着身后那个声音,既一点也没听懂,但也有觉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于是,两人便都默契无比的重重“哦!”了一声,以表示“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这个意思。
可两人又仔细想了想,突然又冷汗直冒。
才是意识到,他们的身后,何时又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除了他们两人,在鬼夜楼之中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第三个陌生女人?
两人想想都觉得背脊发凉。
转过头去,果然,只见一个脸色惨白的红衣女子,披头散发,也正朝着他们冷笑着。
瞪大眼睛的两人,又慢慢低下头去,只见那一袭破烂的红裙之下,无风自动,并没有看到正常人都能看到的双脚。
“咕噜!”两人也同时又紧张得又咽了一口口水。
这才发现,原本他们身后那个用来发酵黯然**饭的大瓮,盖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呃嗷!”
那一个曾经从大瓮之中传出来的熟悉低吼声,也从他们面前这个红衣无脚女子的喉咙之中吼了出来。
“啊!鬼啊!”
“啊!鬼啊!”
两人的惨叫声,处在鬼镇某处的柳随风似乎也能隐约听到。
但又拍了拍耳朵,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被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惨叫声打断,柳随风也又站在原地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该去干正事的,“时机已到!是该去找那个三流道人的赶尸大军去决一生死了!”
说罢,便披着无缝天衣,找到了凭借着僵尸大军,碾压一切、杀得正爽的三流道人。
可柳随风刚一抽出背上的桃木剑,一取下腰间的五雷牌,一揭开身上的无缝天衣,准备一套连贯的组合技带走三流道人时,天空中却突然“轰隆”的一声。
天色大变,风卷狂沙,一道黑雷,就劈在了三流道人僵尸大军与柳随风之间。
黑雷直击处,一圈黑烟升起散开,一个高大的黑影,也出现在了其中。
只见高大的一动,“哗啦”的一声,就像割草般,三流道人的大批僵尸大军瞬间就一大半上下身分离,泯灭成一缕青烟,只在地上楼下了一滩黑红色的血水。
“什么!朕的兵马!”三流道人难以置信。
“哗啦!”“哗啦!”又是两声。
几乎在一瞬间,三流道人的僵尸大军,立刻就变成了一滩又一滩红黑色的血水,在地面上嗤嗤冒泡的烧灼着。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三流道人看着自己的僵尸大军瞬间覆灭,也盯着那个高大的黑影,眼睛之中充满恐惧与绝望。
“砰!”随着高大的黑影一脚踩去,绝望的三流道人,卒!座驾灵魂战车,毁!
但在瞬间秒杀了三流道人的僵尸大军之后,那个高大的黑影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停下行动。
忽的一转头,看向了柳随风的方向,真身也在慢慢散去的黑烟中逐渐暴露。
“唔!被发现了吗?”柳随风也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与降魔杵。
但当柳随风看到高大黑影的真身时,却又一愣,脚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什么!这等上古神话级别的鬼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随风看着那手持巨斧、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脸长胸上的无头巨人,也有些不敢相信。
他依稀记得,那是他小时候在山海经中看到过的一种鬼怪,名为刑天,当年可是敢刚正面,与帝争神级别的鬼怪。
很明显,并不是他现在一个人所能解决的。
况且,柳随风也不觉得那个笑面鬼能支配这等级别的鬼怪。
只觉得这这笑面鬼主持的鬼镇生存,恐怕出了什么问题,已经失控了。
可不随柳随风选择,刑天就已经迈着擎天撼地的脚步,举起大斧子朝着柳随风冲去了。
“果然!只能出绝招了吗!”柳随风也面色凝重。
面对如此强大的鬼怪,柳随风只能手中的桃木剑往背上一插,手中的降魔杵一收,赶紧拿出那帮助他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无缝天衣,往身上一批,使出三十六计的最强计策!走为上计!
隐去身形,气息一收,遁入虚空。
“呃嗷?呃嗷?”准备冲锋斩首的刑天也一下停住了脚步,一脸胸懵逼的转了转眼睛,抬抬脚,往自己脚下看去,只怕是不是自己冲得太猛了,一不小心直接把柳随风给踩死了。
可看了半天,却又什么也没看见。
又“呃嗷?呃嗷?”两声挠了挠胸无头,以胸为面,这才又“呃嗷!呃嗷!”,迈着擎天撼地向前冲去,追着远处一不小心路过暴露的食客,拔山倒树而去。
再一斧头干掉那个倒霉食客,连带着地面都给劈得左右崩裂之后,高大的身躯又画作一缕青烟,变成了一直不大不小的狐狸。
“什么!还会变形?九尾狐?又是一个上古价格的神鬼怪?”看着那只狐狸那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柳随风又是一惊,也披着无缝天衣,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只记得这也是他小时候他在山海经中看到的其中一种鬼怪。
但看着那只毛色漂亮、长着一张讨人欢喜的的小尖嘴的九尾狐,柳随风也没有它漂亮的外表所迷惑,除了内心深处浮起的警惕与敬畏,丝毫没有一点好感。
因为他知道,狡猾的九尾狐,可是最善于用外表与声音迷惑它的口粮的。
果然,在地上打滚卖萌的九尾狐,也开始了它的行动,慢慢沿着街道的边缘走着。
蹑手蹑脚,压低了身子,两个乌溜溜的黑眼睛也转了转,嘴里“啊啊”的轻声叫着。
声音嫩得就像小孩子的哭泣声一般。
在寂静的鬼镇之中,格外的引人注意。
“果然,山海经中说的是真的吗?
九尾狐会在夜半学着小小孩子的哭声,利用女人天生的母性,勾起她们的同情心,引诱她们打开紧闭的家门。
当妇人们走出来寻找那被遗弃的小孩子时,一口咬死,把这些善良的可怜女人拖走。”
跟着九尾狐没走一会,果然,在小孩哭声的引诱下,一旁的小屋之中传出了动静。
“是小孩子的哭声!”小屋中,一女子听到这小孩的哭声,瞬间站了起来,刚站起就立刻动身,想要去把门打开了。
“等等!三妹!”到一旁的一个胡渣男子却拉住了女子的手。
“大哥,怎么?”女人不解。
“这鬼镇生存的争夺场地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出现!其中必定有诈!”胡渣男子说道。
一旁另一个较年轻的男子,也上前说道:“是啊,大哥说的没错,这其中必定有诈!现在我们这小屋有回光宝阵保护着,一般的邪魔歪道可都进不来,出去了可就说不定了!”
“唔。”女子也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但却还是不放心的将耳朵贴到了木门的缝隙上,仔细的听着。
“啊啊啊”
只听门外九尾狐的“小孩哭声”,也越来越可怜,越来越着急,甚至能口齿不清的几句“妈妈妈妈”。
“唔,可怜的小婴儿啊”
于心不忍的女子也还是有些耐不住了,回头看向两男子,“大哥二哥!这真的是小孩的哭声,不会错,我以前抱过大嫂的宝宝,就是这个声音,我不会听错的,这一定是小孩子,不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可能!三妹!你是傻了吗!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小孩子!”两男子也死死的拦住了想要去开门的女子。
“但是那的确是小孩子的哭声啊!万一要真的是呢!大哥二哥,就让我开门就看一眼!求求你们了!这小屋内不是有法阵保护吗?我就看一眼,如果不是小孩子,我马上就关门!万一真的是呢?”
“呃”见到女人一再坚持,门外的九尾狐也轻轻的用鼻子假装小孩敲着门,拉住女子的年轻男子也犹豫了几分,看向了年长的胡渣男,“大哥,有回光宝阵护着这间屋子,怎么说也是级法阵,只打开让三妹看一眼,应该没问题,就让三妹看上一眼,也好死了这一条心吧。”
听到年轻男子的话,胡渣男犹豫着,可看了看不消停的模样,又看看那个小屋中部下的回光宝阵,胡渣男也一下松了口,“好吧,就看一下下,不过一定要小心!”
说这,两人也放开了女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她身后左右,只想着若有什么意外,马上把女子拉回来关上门。
胡渣男也又看了一眼那个法阵,自言自语念到,“一定要管用啊!”
“噶啦”
就这样,女子还是打开了木门。
门外,也不出意料,并不是小孩子。
“唔!”
可在看到那只毛色雪白,漂亮无比的九尾狐之后,女子却忘记了他们一开始的约定如果看到不是小孩子,立刻关门。
就连原本女子身后那两个警惕胡渣男与年轻男,看到这漂亮的九尾狐,也一时放松警惕,愣了一下。
“嘤嘤嘤”漂亮的九尾狐看到女子并没有关门,也在地上打了个滚,两只前腿一撑,在女子面前低下头去,一副乖巧的模样,两个乌溜溜的眼珠子,也盯着女子,一副人畜无害,讨人欢喜的模样。
“咔!”但就在女子刚被九尾狐的外表所惊艳,想要伸手去抚摸,手才伸出小屋法阵的范围,便见原本可爱乖巧、人畜无害的九尾狐双眼一瞪,嘴巴一张,露出了了利齿,一口死死咬住了女子的手。
身子向后一抽,便一下把伸出小屋回光宝阵中的女子给拖了出去。
“啊啊啊!救我”被拖出的女子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三妹!”
“三妹!”
突变的画风,也让原本放松警惕的两男子大喊出来。
年轻男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想要救人。
较年长的胡渣男则一咬牙,“二弟!别!快回来!”
但看着年轻男没有停下,也只能“呀!”的大叫一声,也一同冲了出去。
跟在九尾狐身后的柳随风,也就这样,看着这三个原本躲在法阵之中安全无比的三人,像陷入沼泽般,一个接着一个给九尾狐送菜,也不得不感叹,不愧为老狐狸,套路实在深。
但也没有多余到去救那三人,毕竟如今只是一个争夺罢了,那笑面鬼再怎么表态,也不可能真正弄死人的。
还巴不得多淘汰几个。
不过如果是真的会死人,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便继续跟着这又发生变化的九尾狐,继续走了下去,只觉得就这样发展下去,他迟早是最终的优胜者。
但似乎柳随风并没有注意到,原本在鬼镇生存中“死掉”的食客,应该是会鬼化,变为僵尸,加入鬼怪阵营。
而现在,刚刚那死去的两男一女,则没有鬼化变成僵尸,而是静静地躺在了地上,睁大的眼睛眼神空洞,全身僵硬,就像是被抽离魂魄,吸取了精元般。
“哗”只见那只九尾狐“吱吱”磨了一会牙之后,便又化作一缕青烟,变成了之前那个被吃掉的女食客的模样。
嘴里“诶哟”一声,脚一崴,弱弱的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脚腕呻吟着,“嗯嗯呃呃谁来帮帮我”
只见没过多久,一直没有出现的戒无生,也带着老婆碰巧路过了。
“这么少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小心崴着了脚呃好痛”说着说着,肩膀上的衣物也“神奇”的向下一溜,露出了半只酥肩,一个劲嗯嗯啊啊的卖弄着自己的姿色。
“呃”柳随枫也有着纠结着,该不该提醒一下戒无声。
可听着那个“嗯嗯啊啊…疼…”叫得**无比的声音,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捂着脚腕,身上的衣服不断的“神奇”滑下,穿得越来越少的女人,见到这一幕的戒无生却一愣。
一愣过后,就在一瞬间熟练的迅速转身,就像见到了鬼一般,沿着原来来的路一路狂逃而去。
就在下套的女鬼还一脸懵逼,满头问号时,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了一阵脚步扬起的滚滚烟尘。
“呃…”柳随风看到这一幕,也觉得之前在纠结要不要提醒戒无生不要被这女鬼的美se诱惑,也实在思多虑了。
毕竟这个妻管严戒无生,之前就因为争夺地点是花街柳巷这种烟花之地,怕他的布偶老婆不开心,就直接放弃了静心斋糕点。
现在布偶老婆就在身边,就更是看都不敢多看那诱惑的女鬼一眼。
可真是打心里觉得,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路边桃花运,简直比鬼还要可怕。
只怕就因为多看了一眼,争夺结束之后就要跪几天搓衣板,被布偶老婆揪着耳朵骂成狗。
哪里敢在走进那女鬼一步。
不过,之后路过的食客,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有的食客,是抱着嘿嘿嘿的邪恶念头的。
但有的食客,的确是单纯的觉得一个弱女子受了伤,遇到了困难,好心想要帮帮。
可在柳随风看来,这两者之间或许都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就连之前那被九尾狐干掉的两男一女,也是如此。
这都是被鬼怪利用的人性的弱点,才丢掉了性命。
对付女人,鬼怪就利用天生的母性,对付男人,鬼怪就利用女人的美色,对付单纯的人,鬼怪则就利用人们的善良与恻隐之心。
总之,狡猾的鬼怪,总是能利用人类种种愚蠢而美好的弱点,把他们骗来,变成自己的口粮或提升道行的真元经验值。
这也正是那些千奇百怪的鬼怪所令人惧怕的。
如果一个两个都想那凶神恶煞,简单粗暴,见面就是一斧的刑天那般。
或许人人们还不会害怕,反而会因为求生的本能,与之拼死相搏。
但那些诡计多端的家伙鬼怪,则不会这样,都会准确的洞察与利用人类的那些种种弱点,扮出可爱的模样,摆出弱势的姿态,在博取人类信任之时,又突然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大概就像一个人黑灯瞎火的看着爱情动作小电影,就在性质正来的时候,突然从屏幕里爬出来了个突破次元壁的贞子,对着你嗷嗷直叫的爬来,不被吓得下半身瘫软、完全不能自理才怪!
大概就像漫展看到萌妹子,结果尾行着尾行着发现他进了男厕所,然后掏出比你雄伟数倍的大家伙,用粗犷的声音来了一句,“嗨,哥们,你咋这么小了咧,小时候没吃金坷垃吗?”,不被吓得怀疑人生,然后无地自容的投厕自尽才怪!
大概就像愉快的泡着干拌面,结果倒水的时候手一滑,一不小心把面给一起倒掉了一样,不绝望的“啊——!啊——
!啊——!”仰天长啸,以头抢地才怪!
总之,这种最猝不及防,最无法预料,最让人翻转的惊恐,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最令人们害怕的地方。
“轰隆!”
但就在女鬼又再度变形离去,继续以下一个方式狩猎幸存者食客时,天空一声雷鸣,风云再次突变。
雨点也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越下越大。
“呃啊?”下雨之后,原本柳随风身旁那些看不到隐身柳随风的僵尸,却突然一转,全都慢慢看向了柳随风所在的方向。
“呃?怎么?被发现了?”柳随风看到一旁无数僵尸的看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藏了这么久,怎么就突然暴露了行踪。
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恍然大悟。
只见在滴滴答答密集雨点的击打下,原本他隐身透明的身体,也阻挡住了雨点的滴落,在密集的雨点之中形成了一个人形的真空区域。
“呃…”柳随风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下雨的鬼天气就破解了他几乎无解的隐身无缝天衣。
“呃嗷!呃嗷!”一大群僵尸则像被激活了一样,全都挤成一团,砰砰跳跳的朝着柳随风追去。
“雾草!”柳随风也双脚一动,赶紧跑路。
可就在柳随风逃进小巷里,七拐八拐就快要甩开大批的僵尸的时,一个迅猛无比的将柳随风扑倒,侧着滚了出去。
滚进了之前柳随风祸害那个熟睡女子的地窖。
“呃嗷!呃嗷!”一大群追上的僵尸,也一路蹦蹦跳跳,直接就呼啸而过,掠过了这个地窖的入口。
仅有一直被僵尸群挤得摔倒在地上,用头拱了半天才站起来的掉队僵尸,蹦蹦跳跳就找到了这个地窖入口。
可才刚跳进去没两步,就被柳随风手中的桃木剑一劈,结束了他年轻的尸命。
“唔,谢谢你救了我。”解决了那只掉队迷路的僵尸,柳随风关上了地窖的门,解开了隐身的无缝天衣,回过头,看向刚刚那个就像他的人。
只见那一个“救”了他的人,正是之前那个从大瓮中逃出来,到处变形祸害幸存者的红衣女鬼。
此时正在看着刚刚那只被柳随风一桃木剑劈死倒地的可怜僵尸,一咬牙,只觉得一定要让柳随风这个杀鬼凶手付出代价!
不知情的柳随风,则误把红衣女鬼当做对他舍身相救的红衣女人了,并没有意识到,刚刚扑倒柳随风那个举动,是想杀了柳随风,而不是想救下柳随风。
只不过因为误打误撞帮助柳随风躲过大批僵尸的追杀,柳随风才误会了。
刚刚红衣女鬼之所以没有能成功干掉柳随风,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柳随风那件隐身的无缝天衣下,竟然还藏着这么多镇邪驱鬼的法宝。
身上一件闪瞎她狗眼的金光甲,腰间一个让她全身麻痹的五雷牌,香奈儿的大蒜味香水,也让她几乎快要说不出来,整个身体都在这些法器的威慑下,虚弱无比。
直接倒在了地上,咬牙尝试了几次,都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这位姑娘?你受伤了?”柳随风看红女女鬼如此虚弱模样,顿时间就上前两步,俯下身去,拿起白衣女鬼的手把了把脉。
“什么?没有脉搏?”又看看“红衣女子”像鬼一样惨白的脸色,也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位姑娘,莫非你是之前为了救我,一不小心被僵尸咬到,中了尸毒?”
“呃呃呃…”红衣女鬼也努力的动了动无力的喉咙,但在柳随风一身大蒜香水味的笼罩下,还是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柳随风看到红衣女鬼虚弱的“呃呃呃”了几声,也赶紧拿出了背上行囊中的五色糯米饭,“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有解除尸毒的五色糯米饭!不仅可以接触尸毒,就是真正的鬼吃了,都要被弄掉半条命!”
说着,便把手中的五色糯米饭塞入了红衣女鬼的嘴里。
“唔唔唔…”红衣女鬼欲哭无泪。
三秒过后,吃下五色糯米饭的红衣女鬼,也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手脚也开始痉挛抽动起来,果真和柳随风说的一样,直接被弄掉了半条命。
“诶呀!怎么了?”柳随风看着红衣女鬼在他的“治疗”下情况越来越糟了,也慌了。
“难道不是中了尸毒?是被心魔侵扰了?”
说着,柳随风也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又把她身上那些驱鬼法器脱了下来。
保鲜袋往红衣女鬼头上一套,夜叉狗牙项链一戴,辟邪五雷牌一放,招魂幡往地上一插,那个降魔杵也放在了红衣女鬼的心脏正上方……
总之为了报答救命恩人,全都弄到了红衣女鬼的身上。
弄完还不忘用朱砂在红衣女鬼身旁画了一个金刚伏魔圈。
又打开了那坛雄黄酒,三敬酒神,让酒神现身出来去干心魔。
看着红衣女鬼还是没有好转,柳随风也又赶紧打开胀鼓鼓的符包,“啪啪啪”一个劲就是往红衣女鬼身上一顿乱贴。
“诶呀!诶呀!怎么几百张驱鬼符都贴完了,还是没有好转啊!”
“呜呜呜…”满身贴满驱鬼符,被各种法器镇的喘不过气来的红衣女鬼,全身也已经抽搐不止,第一次被一个凡人,如此惨无人道的虐待。
看着红衣女鬼断了气,心跳也听了,柳随风也彻彻底底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心脏起搏?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管了!恩人!对不起!”
在柳随风双手按压的袭胸(心肺复苏)下,嘴对嘴的强吻(人工呼吸)下,重口味的电击sm(用五雷牌进行心脏起搏)下,红衣女鬼也抽泣着,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痛苦的泪水。
实在没想到,柳随风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禽兽!连女鬼都不放过,不仅虐待,还如此禽兽不如的玷污凌辱!更是坚定了人类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光光的念头。
但就在红衣女鬼被柳随风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也发生了。
只见昏暗的地窖中,几小团初生未长成的悠悠鬼火,突然从地上冒了出来,傻乎乎的就走向了柳随风那个“变态虐鬼狂”。
可听着那个“嗯嗯啊啊…疼…”叫得**无比的声音,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捂着脚腕,身上的衣服不断的“神奇”滑下,穿得越来越少的女人,见到这一幕的戒无生却一愣。
一愣过后,就在一瞬间熟练的迅速转身,就像见到了鬼一般,沿着原来来的路一路狂逃而去。
就在下套的女鬼还一脸懵逼,满头问号时,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了一阵脚步扬起的滚滚烟尘。
“呃…”柳随风看到这一幕,也觉得之前在纠结要不要提醒戒无生不要被这女鬼的美se诱惑,也实在思多虑了。
毕竟这个妻管严戒无生,之前就因为争夺地点是花街柳巷这种烟花之地,怕他的布偶老婆不开心,就直接放弃了静心斋糕点。
现在布偶老婆就在身边,就更是看都不敢多看那诱惑的女鬼一眼。
可真是打心里觉得,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路边桃花运,简直比鬼还要可怕。
只怕就因为多看了一眼,争夺结束之后就要跪几天搓衣板,被布偶老婆揪着耳朵骂成狗。
哪里敢在走进那女鬼一步。
不过,之后路过的食客,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有的食客,是抱着嘿嘿嘿的邪恶念头的。
但有的食客,的确是单纯的觉得一个弱女子受了伤,遇到了困难,好心想要帮帮。
可在柳随风看来,这两者之间或许都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就连之前那被九尾狐干掉的两男一女,也是如此。
这都是被鬼怪利用的人性的弱点,才丢掉了性命。
对付女人,鬼怪就利用天生的母性,对付男人,鬼怪就利用女人的美色,对付单纯的人,鬼怪则就利用人们的善良与恻隐之心。
总之,狡猾的鬼怪,总是能利用人类种种愚蠢而美好的弱点,把他们骗来,变成自己的口粮或提升道行的真元经验值。
这也正是那些千奇百怪的鬼怪所令人惧怕的。
如果一个两个都想那凶神恶煞,简单粗暴,见面就是一斧的刑天那般。
或许人人们还不会害怕,反而会因为求生的本能,与之拼死相搏。
但那些诡计多端的家伙鬼怪,则不会这样,都会准确的洞察与利用人类的那些种种弱点,扮出可爱的模样,摆出弱势的姿态,在博取人类信任之时,又突然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大概就像一个人黑灯瞎火的看着爱情动作小电影,就在性质正来的时候,突然从屏幕里爬出来了个突破次元壁的贞子,对着你嗷嗷直叫的爬来,不被吓得下半身瘫软、完全不能自理才怪!
大概就像漫展看到萌妹子,结果尾行着尾行着发现他进了男厕所,然后掏出比你雄伟数倍的大家伙,用粗犷的声音来了一句,“嗨,哥们,你咋这么小了咧,小时候没吃金坷垃吗?”,不被吓得怀疑人生,然后无地自容的投厕自尽才怪!
大概就像愉快的泡着干拌面,结果倒水的时候手一滑,一不小心把面给一起倒掉了一样,不绝望的“啊——!啊——
!啊——!”仰天长啸,以头抢地才怪!
总之,这种最猝不及防,最无法预料,最让人翻转的惊恐,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最令人们害怕的地方。
“轰隆!”
但就在女鬼又再度变形离去,继续以下一个方式狩猎幸存者食客时,天空一声雷鸣,风云再次突变。
雨点也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越下越大。
“呃啊?”下雨之后,原本柳随风身旁那些看不到隐身柳随风的僵尸,却突然一转,全都慢慢看向了柳随风所在的方向。
“呃?怎么?被发现了?”柳随风看到一旁无数僵尸的看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藏了这么久,怎么就突然暴露了行踪。
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恍然大悟。
只见在滴滴答答密集雨点的击打下,原本他隐身透明的身体,也阻挡住了雨点的滴落,在密集的雨点之中形成了一个人形的真空区域。
“呃…”柳随风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下雨的鬼天气就破解了他几乎无解的隐身无缝天衣。
“呃嗷!呃嗷!”一大群僵尸则像被激活了一样,全都挤成一团,砰砰跳跳的朝着柳随风追去。
“雾草!”柳随风也双脚一动,赶紧跑路。
可就在柳随风逃进小巷里,七拐八拐就快要甩开大批的僵尸的时,一个迅猛无比的将柳随风扑倒,侧着滚了出去。
滚进了之前柳随风祸害那个熟睡女子的地窖。
“呃嗷!呃嗷!”一大群追上的僵尸,也一路蹦蹦跳跳,直接就呼啸而过,掠过了这个地窖的入口。
仅有一直被僵尸群挤得摔倒在地上,用头拱了半天才站起来的掉队僵尸,蹦蹦跳跳就找到了这个地窖入口。
可才刚跳进去没两步,就被柳随风手中的桃木剑一劈,结束了他年轻的尸命。
“唔,谢谢你救了我。”解决了那只掉队迷路的僵尸,柳随风关上了地窖的门,解开了隐身的无缝天衣,回过头,看向刚刚那个就像他的人。
只见那一个“救”了他的人,正是之前那个从大瓮中逃出来,到处变形祸害幸存者的红衣女鬼。
此时正在看着刚刚那只被柳随风一桃木剑劈死倒地的可怜僵尸,一咬牙,只觉得一定要让柳随风这个杀鬼凶手付出代价!
不知情的柳随风,则误把红衣女鬼当做对他舍身相救的红衣女人了,并没有意识到,刚刚扑倒柳随风那个举动,是想杀了柳随风,而不是想救下柳随风。
只不过因为误打误撞帮助柳随风躲过大批僵尸的追杀,柳随风才误会了。
刚刚红衣女鬼之所以没有能成功干掉柳随风,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柳随风那件隐身的无缝天衣下,竟然还藏着这么多镇邪驱鬼的法宝。
身上一件闪瞎她狗眼的金光甲,腰间一个让她全身麻痹的五雷牌,香奈儿的大蒜味香水,也让她几乎快要说不出来,整个身体都在这些法器的威慑下,虚弱无比。
直接倒在了地上,咬牙尝试了几次,都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这位姑娘?你受伤了?”柳随风看红女女鬼如此虚弱模样,顿时间就上前两步,俯下身去,拿起白衣女鬼的手把了把脉。
“什么?没有脉搏?”又看看“红衣女子”像鬼一样惨白的脸色,也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位姑娘,莫非你是之前为了救我,一不小心被僵尸咬到,中了尸毒?”
“呃呃呃…”红衣女鬼也努力的动了动无力的喉咙,但在柳随风一身大蒜香水味的笼罩下,还是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柳随风看到红衣女鬼虚弱的“呃呃呃”了几声,也赶紧拿出了背上行囊中的五色糯米饭,“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有解除尸毒的五色糯米饭!不仅可以接触尸毒,就是真正的鬼吃了,都要被弄掉半条命!”
说着,便把手中的五色糯米饭塞入了红衣女鬼的嘴里。
“唔唔唔…”红衣女鬼欲哭无泪。
三秒过后,吃下五色糯米饭的红衣女鬼,也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手脚也开始痉挛抽动起来,果真和柳随风说的一样,直接被弄掉了半条命。
“诶呀!怎么了?”柳随风看着红衣女鬼在他的“治疗”下情况越来越糟了,也慌了。
“难道不是中了尸毒?是被心魔侵扰了?”
说着,柳随风也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又把她身上那些驱鬼法器脱了下来。
保鲜袋往红衣女鬼头上一套,夜叉狗牙项链一戴,辟邪五雷牌一放,招魂幡往地上一插,那个降魔杵也放在了红衣女鬼的心脏正上方……
总之为了报答救命恩人,全都弄到了红衣女鬼的身上。
弄完还不忘用朱砂在红衣女鬼身旁画了一个金刚伏魔圈。
又打开了那坛雄黄酒,三敬酒神,让酒神现身出来去干心魔。
看着红衣女鬼还是没有好转,柳随风也又赶紧打开胀鼓鼓的符包,“啪啪啪”一个劲就是往红衣女鬼身上一顿乱贴。
“诶呀!诶呀!怎么几百张驱鬼符都贴完了,还是没有好转啊!”
“呜呜呜…”满身贴满驱鬼符,被各种法器镇的喘不过气来的红衣女鬼,全身也已经抽搐不止,第一次被一个凡人,如此惨无人道的虐待。
看着红衣女鬼断了气,心跳也听了,柳随风也彻彻底底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心脏起搏?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管了!恩人!对不起!”
在柳随风双手按压的袭胸(心肺复苏)下,嘴对嘴的强吻(人工呼吸)下,重口味的电击sm(用五雷牌进行心脏起搏)下,红衣女鬼也抽泣着,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痛苦的泪水。
实在没想到,柳随风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禽兽!连女鬼都不放过,不仅虐待,还如此禽兽不如的玷污凌辱!更是坚定了人类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光光的念头。
但就在红衣女鬼被柳随风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也发生了。
只见昏暗的地窖中,几小团初生未长成的悠悠鬼火,突然从地上冒了出来,傻乎乎的就走向了柳随风那个“变态虐鬼狂”。
“不要!快走开!不要走近那个虐鬼变态狂魔!不然你们会死的啊!”
红衣女鬼看着那几束不知死活的小鬼火悠悠的飘向柳随风,心中大喊着,嘴上拼尽全力的动了动,还是只能“唔唔”的一两声,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觉得这几个刚刚从土里冒出来的新生小鬼火,可就要这样被柳随风一剑劈去,才刚刚见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便又要被打成虚无,泯灭离开三界之中。
又或者这几个懵懵懂懂的幼小鬼火,会被柳随风这个“鬼贩子”抓起来,卖到偏远山区去,关到灯罩里当做照明灯火,一辈子也不会再获得自由,离开那一个囚禁它们终生的小小灯罩。
一想到这,红衣女鬼又一咬牙,只想爬起来一爪子把柳随风给弄死。
毕竟,这些效果或之所以突然从地窖之中的泥土里冒出来,除了因为此地位于乱坟岗以外,最主要额原因,还是因为红衣女鬼自身的存在。
红衣女鬼,正是厉鬼。
厉鬼,则大多是生前因为冤屈或仇恨,被逼到绝路无可奈何,所以才会穿上红衣,为化作厉鬼报仇而含怨自尽。
因此,身上都会带着浓重的怨气与煞气。
在乱坟岗这种原材料遍地的地方,更是极易会因为那强大的怨气与煞气而衍生出幼小的新生鬼怪。
就想到于,作为怨气与煞气母体源的红衣女鬼,就是这些幼小新生鬼怪的母亲。
而看到自己的孩子要被一个人类“变态虐鬼狂”杀害,谁人不会着急,谁人不会难受。
看到那一束束小鬼火就这样毫无知情的贴到了柳随风的身边,红衣女鬼也只觉得,死掉已经早是定局,只不过是被以何种残忍的手段虐杀罢了。
“去去去!一边玩泥巴!”
但出乎红衣女鬼的预料,柳随风却没有当场一剑劈散那一团团小鬼火,也没有采用像对待她一样的酷刑虐待。
而只是随意挥了挥手,赶走了那几团凑向他的小鬼火。
这才让眉头紧皱的红衣女鬼松了一口气。
可刚刚死里逃生的那几团小鬼火,没过一会,又悠悠的飘呀飘,又凑到了柳随风身边,就像柳随风身上有什么奇特的原因在吸引着它们一般。
但因为那大蒜味香水的缘故,又还保持着一段小小的距离。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红衣女鬼也再度紧张起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团小鬼火会这么蠢,熊孩子吗?一定要来给柳随风送命?难道不是聪明的她亲生的吗?
被几团小鬼火贴在面前一阵强势围观,柳随风也又挥了挥手,“走开啊!走开啊!你们这些小鬼,再跟着我,等下我的大蒜味香水就要被你们给烤得全都蒸发掉了啊!快给我滚一边去!去去去去!”
看着赶了半天都赶不走,柳随风也只好自己跑路。
但不管柳随风怎么跑,怎么赶,那几团小鬼火,就是一个劲的跟着柳随风的屁股后面飘来飘去。
“什么?难道是印随现象?”红衣女鬼也好像突然意识到,这好像就是这几团小鬼火紧咬着柳随风不放的原因。
也就是大致和刚从蛋里破壳的蠢萌小黄鸭一样,总会学着认识并跟随第一个看到的移动物体。
一般都是跟着他们的母亲,但是这次,因为红衣女鬼被柳随风“捆绑虐待”的缘故,这些出生的小鬼火,似乎是把柳随风当成了它们的父亲。
所以才一个劲的粘着柳随风,一个劲的跟在柳随风的屁股后面转。
又被那几团小鬼火缠了一会,柳随风身上的大蒜味香水,也彻底被蒸发出去。
这下,连最后一道防御都没有了。
几团小鬼火,也一下就贴到柳随风的脸上、脖子上。
“呀,还挺舒服的。”柳随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鬼火竟然也是有温度的,体感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度左右,并不太烫,反而被贴着还感觉挺舒服的。
“来来来,给我去踩踩背。”柳随风被几团小鬼火烤得挺舒服的,也没理这么多,脱下了上衣,爬了下去。
几团小鬼火也沿着柳随风的肩膀飘上了柳随风的背后,在柳随风的背上飘来飘去,烤得柳随风背上的经脉穴位酥麻,血气通常。
让趴在地上的柳随风嘴里“哦~哦~哦~”的享受着。
只见又是孜孜不不倦祸害他人,又是被大雨淋了一个落汤鸡,如今这鬼火踩背,可让柳随风享受得不行。
“嗯?”但才没享受多久,柳随风又看到从土里冒出了两个小鬼怪。
两个小鬼怪没两下又跳到了柳随风的耳朵里。
“我曹!我曹!出来啊!”这可让柳随风万万没有想到。
“嘿嘿嘿,柳随风,你完蛋了。”红衣女鬼看着两只小鬼怪钻进了柳随风的耳朵里,也在心中暗笑出来。
她当然知道,钻进柳随风耳里的那两个小鬼怪,是耳中人。
虽然耳中人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鬼怪,就是和鬼火一样的低级鬼怪。
但确实会在人的耳中切切察察,叽叽喳喳个不停,不知道多少高人猛士,可都被着小小的耳中人给弄得发了疯。
只觉得现在柳随风耳朵里一左一右,两只耳中人,柳随风就算不把柳随风弄疯,至少也会把柳随风给弄得精神恍惚。
但却只见情节的发展,还是没有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
被两只耳中人钻入耳朵里,柳随风不但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反而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嘴里说着什么,“切歌切歌,换一首,这首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严肃了一些,来些轻松点的流星音乐……嗯嗯……这首《山丘》,但歌词不错……”
“什…什么!在听歌?”听到了柳随风的话,红衣女鬼已经无法再用正常的人鬼关系来揣测柳随风和那些鬼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眼神之中慢慢的惊讶。
当红衣女鬼完全挣脱柳随风那一件件法宝的束缚时,柳随风早已经那些一大群小鬼怪打成一片,其乐融融。
一大群小鬼火围着柳随风转来转去,耳中人,也在柳随风耳中凑成了一个交响乐队。
还有七八只七八只拳头大小,没长牙的小饕餮,也都在柳随风身上蹦蹦跳跳,用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对着李随风一顿乱咬,整得柳随风舒服的嗷嗷叫得不要不要的。
“唔。”看到这一幕,红衣女鬼也有些实在不敢相信。
平时,从他身边冒出来的这些小鬼怪,从来都是攻击性极强,从诞生之初,就是开始了残酷的相互吞并。
大的吞小的,强的吞弱的,存活下来的小鬼怪,则不断的进化着,变得体型越来越巨大,习性也越来越凶狠。
但现在,这区诞生的小鬼怪,就没有像以前那样,而是一大群围在柳随风的身边,温顺可爱无比。
红衣女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明明这两者,都是在她的怨气与戾气下演化出来的鬼怪。
实在弄不清楚,为何会有这种截然相反的天差地别。
“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红衣女鬼看着和一群小鬼怪和谐相处的柳随风,也是在不能把他和之前那个“变态虐鬼狂”联系在一起。
心中原本想要一挣脱就了可杀掉柳随风的念头,图突然犹豫了一下。
“呃,你好了?”柳随风被一大群小鬼怪缠着,也应付了一阵,才看到了走到他面前的红衣女鬼。
但红衣女鬼并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柳随风而已。
着尴尬的回应,也让柳随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于是便看了看之前他借给红衣女鬼超度“心魔”的法宝。
这才发现全都无一例外的被一缕黑烟的侵蚀了。
“我的法宝啊!”一想到这些坏掉的法宝他之前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收集到的,柳随风更是心疼不已的呼了出来。
实在也没想到,这侵扰红衣女鬼的“心魔”竟然道行如此高深。
不过看着红衣女鬼没事,柳随风也忽然觉得,也还算值得了,毕竟刚刚被人家“救”过一次,躲开了僵尸群,柳随风可一向不是那种喜欢欠人人情的人,如今用这些法宝换上了,也算心里自在了点。
只不过看着那套极品装备就这样没了,也还是有一些肉疼。
可就在这,之前一直不说话的红衣女鬼,却突然指着巴在柳随风身上的那一群小鬼怪,说话了,“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不把这些鬼怪给灭掉?”
听到红衣女鬼的话,一大群小鬼怪也叽叽喳喳的一顿乱叫,躲到了柳随风身后。
“呃…这个,不至于吧,这些小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还挺好玩的。”柳随风也脚下微微侧移,用身子挡在了身后的小鬼怪与红衣女鬼之间,只怕面前这个“红衣女人”,会对这些人畜无害的小鬼怪做出什么事情来。
“唔!”看到柳随风的那个小举动,红衣女鬼也突然一恍惚,脑中一颤,似乎回忆起了那个事成相识的画面。
只记得当年,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那些善良的鬼怪,与扛着锄头、举着火把、气势汹汹而来的村民之间。
想到这,红衣女鬼也“咯”的狠狠一咬牙,紧紧一抓拳头,尖利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掌心的肉里。
之前沉下去的杀念,也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姑娘!你怎么了?”
柳随风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敏锐的神经,当然将红衣女鬼身上爆发出那一阵强烈无比的杀意感受的清清楚楚。
躲在柳随风身后那一群小鬼怪,也被红衣女鬼身上爆发出来的强烈杀意给吓得“咿咿呀呀”的一阵乱叫,四散而逃,跑来跑去,最终跳起“噗”的往泥土里一钻,全都躲进了土层中,瑟瑟发抖,不敢吱一声。
“额!什么?”
柳随风无意中红衣女鬼脚下看了一眼,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红衣女鬼红色无风自动的裙摆下,根本就看到不到双脚。
“你是鬼?”
“没错。”面对终于发现她是女鬼的柳随风,红衣女鬼也直接当面就承认了。
“不过你放心,你是个好人,我不会杀你,我要杀的,是那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渣!”
“好?好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柳随风,也回头看了看那些全都躲在土层之中瑟瑟发抖的小鬼怪。
自言自语的小声念道,“难道是因为这些家伙?”
实在没想到,是他之前和这些小鬼怪的玩闹,而救了他。
而红衣女鬼,一时间也没有了玩乐的兴趣,一挥藏在红袖下的手。
整个本就是又笑面鬼幻术建立的鬼镇,也就这样“哗”的一瞬间,就完全幻灭消失。
“这?都是假的?都是幻觉?”柳随风也意外无比。
什么鬼夜楼,什么鬼针,全都在一瞬间幻灭,自己在这里跑了跑去闹了半天,原来就是在除了断裂的墓碑什么都没有的乱坟岗里。
身上的那一件可以隐身的无缝天衣,也不过一丝块破布,至于柳随风之前搜集来的那些什么桃木剑、五雷牌之类的法宝,全都不是树枝,就是已经长青苔的老木头。
什么驱魔符,也不过是一片片树叶罢了。
不过那些吃的喝的生存物资,倒是没有变化,五色糯米饭就还是糯米饭,雄黄酒也还是雄黄酒。
而之前的那些追杀幸存者食客的僵尸之类的什么鬼怪,也全都消失不见,什么也没有。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术吗?”柳随风一想起之前笑面鬼出场时,那一声响亮全场的扇声,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只觉得当时笑面鬼之所以如此刻意的吧扇子开得如此之响,除了是想让众人安静下来以外,原来也是施展幻术心法的媒介。
只不过,柳随风又看了看,却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只看到一个又一个食客倒在了乱坟岗的泥土上,并没有因为幻术的解除而恢复过来。
戒无生正抱着他的布偶老婆,保持着用身体保护的蜷缩状态,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董青书等之前在幻术之中被鬼化变成僵尸的那些食客,也都双手保持着前伸的僵硬动作,嘴巴也张得像僵尸要咬人一样奇大无比,一个两个全都站立着,定在了原地。
“什么!”柳随风再向原本笑面鬼与唐婉儿所在的鬼夜楼看去。
只见连施布这次幻术的笑面鬼,和来了大姨妈在鬼夜楼里等待他们的唐婉儿,也都身体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环顾四周,除了柳随风一人保持着活人的特征以外。
其他那些人,全都双眼瞪大,空洞无比,全身也都像一个空壳一般,硬邦邦的僵硬无比,明显是被什么人勾去了魂魄,吸去精元。
“是你!”柳随风看到所有的一切,也“唰”的一把刀,指向了红衣女鬼。
“没错,是我又如何?你说我是恶鬼也好,伤及无辜也好,总之,这次我吸去了这么多人的精元,就是要去杀了那个巫婆!杀了那群收了钱的狗东西!替我死去的父亲报仇!谁也别想再拦我,我念在你是好人,饶你一命,如果你一定要阻拦我,就休怪我无情了!
况且,作为一介江湖食客,你不会想放任那群狗官媚上欺下,祸害一方吧?”
“当然不会!”对这种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的柳随风,也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给滚开!”红衣女鬼也大吼道,都已经祸害了这么多无辜的食客,他也不想再把柳随风也杀掉。
但之间柳随风却仍横着刀,挡住了红衣女鬼的去路,“不!就算你遭受了怎样的冤屈,我也不会让你把无辜的人因为你的恩怨仇恨而丧命的!更何况,我的朋友,也在里面!
至于你父亲仇,你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我会替你去解决的,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请相信我,快点把夺取的精元与魂魄还给他们吧。”
“哦?你的朋友也在其中?那我也只能深感抱歉了。
至于就凭你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食客就想帮我?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只怕到时候我说出那仇家的名字,把你吓尿出来,来时老老实实在混几年,混出个称号在来说替我解决吧。”
“呃”听到红衣女鬼的话,柳随风也有些无奈。
没想到自己被当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小虾,不过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好像确实也路人了点。
大概就像是那种喊着“杀啊!杀啊!”的冲上去,然后被主角两刀砍死,“呃!呃!”两声倒在地上的那种龙套,一般活不过几秒。
至于称号这个问题,柳随风也不知为何,他还真没有。
不过还是看向红衣女鬼,“你就说说看,你的仇家到底是哪方神圣。”
毕竟大华最牛逼的关陇秦家秦无双都被柳随风弄翻了车,现在手里还有一把能追着皇帝砍的刀,柳随风还真是觉得自己在这大华还真没怕过谁,就大螃蟹一直,就是横着走,咸鱼渣渣敢有意见?直接一钳子钳死。
“呵,岭南道行军大总管陈自强,你知道不?知道就去吧,有本事你就去替我报仇啊。”红衣女鬼只不屑的一笑,只觉得柳随风不过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罢了,也直接说出了他那个在岭南一带只手遮天的仇家。
只想吓吓柳随风,好让他知难而退。
“呃岭南道行军大总管?陈自强?这我还真没听过,这官,很大吗?”
红衣女鬼又看柳随风一幅真的不知道的模样,也实在没想到,柳随风除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外,竟然还是一个偏远山区来的向下土包子,竟然连行军大总管这掌管一个地区军权与政权的最高官员都不知道。
但只见弄不清情况的柳随风又挠着头,悠悠问了一句,“呃,那是这个岭南道的陈自强大,还是关陇一族的秦无双大啊?我真不懂这个行军大总管是什么啊,你说说,让我比较比较,好让知道这个行军大总管有多大。”
“你真是白痴?”听到柳随风的话,红衣女鬼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你是猪脑吗!这陈自强和秦无双能比吗?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好不好!”
“啊?难道这个陈自强比秦无双还牛逼?”听到这,柳随风也感觉到了棘手。
但红衣女鬼听到柳随风的话,又再次骂了出来,“你倒是真傻还是装傻!肯定是秦无双比陈自强牛逼啊!
陈自强即便在岭南地区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只手遮天,那只不过是华文帝手下的一个地方官员罢了,见了华文帝还不得低眉顺眼的溜须拍马装孙子。
就算是叫他去吃屎,他都肯定都会嗷嗷直叫的“好吃!好吃!”叫个不停,可就想着好好表现,被华文帝调入长安去做官了。
秦无双是什么人?关陇秦家又是什么人?那可是连华文帝都要敬畏三分,必须和他们联姻才能坐稳龙椅的人物。
简单的说,秦无双就是华文帝他爹,陈自强就是华文帝孙子,就是一个奴才!这么说,你懂了吗?
拿陈自强和秦无双比,我说你是不是真傻?”
“唉。”不过红衣女鬼又是孙子又是奴才又是吃屎的骂了一遍,还是只能长叹一声气,“不过就算陈自强比上秦无双连一条狗都不如,倒是对于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草民来说,他在岭南地区就是天,就是爹!
就凭你一个人就像替我父亲报仇?省省吧你!滚开,我最后在警告你一次,别再拦着我!”
“呵。”但却只见还是没有走开,更是没有被这“只手遮天”的行军大总管给吓到,索性连手上的刀都收起来了。
一脸轻松的又开始进入了装逼模式,“小姑娘,我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普通了一点,的确是一个初入江湖的新人,也没有什么听起来很牛逼的称号,但这个陈自强,这个行军大总管,我还是能管管的,说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为你父亲你和讨回公道的。”
只觉得自己练华文帝他爹秦无双都砍了,还怕华文帝的孙子不成?或许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唐婉儿这个公主就去把那个陈自强给灭了。
但很明显,红衣女鬼并不相信柳随风所说的话,真把柳随风的“装逼”当成了装逼,直接嘴里“呃嗷!”一声低吼,挥舞着利爪,扑向了柳随风。
“雾草!雾草!相信我啊!”柳随风也手忙将乱的赶紧了拔出了刀,只觉得自己装逼就装逼,收什么刀,这下可完蛋了。
“咔嚓!”
最终的紧急关头,柳随风还是拔出了刀。
刀锋之上剑气所向的地方,一路之上的开土断石,直到碰撞到一座墓碑之上,将那座墓碑咔嚓一下劈得左右断裂,墓碑下的棺材盖都被掀开,这才停了下来。
“呃!什么!”扑来的红衣女鬼的大红衣袖,也在柳随风的这一次拔刀斩之下离开了衣服,变成了一块红布飘落地下。
仅仅只差半一两厘米的距离,就快要砍到了红衣女鬼的手指。
这可让红衣女鬼赶紧身子一转,“唰”的一下就退了回去,实在庆幸又随风这一刀砍歪了,没有砍到她身上。
不然她会不会被砍成灰飞烟灭不说,至少她之前吸收了这么多的食客的精元,是要从她手上的伤口上跑掉一大半,回归食客的身体了。
真要到那时候,等那些食客恢复过来,她可就麻烦了,尤其是那个精通幻术心法以及驱鬼辟邪的笑面鬼,如果真让那笑面鬼恢复过来,恐怕她就难道再度被封印的命运了。
同时,也真正了解了柳随风这个“江湖小虾”的真正实力,通过刚刚那一刀的威力判断,也能大概判断得出,柳随风至少都是和那个笑面鬼一个等级的人物,绝不可能像那普通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是一个无名小卒。
“小看他了吗?”同时也犹豫了一下,只觉得如果说按照柳随风这实力,也不是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替她去解决那个行军大总管陈自强,似乎可以商讨一下。
只不过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为了一个在人类眼中被视为异端的女鬼,为了多年之前一场素不相识的不公惨案,就放弃自己的前程,去暗杀岭南地区的最高长官?然后过上四处流窜逃亡的日子?
一般正常人,谁会这样做,就连那些整天嘴里挂着“路见不平一声吼,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的江湖侠客,或许都不会愿意去多管这种危险的闲事。
更何况,作为行军大总管,身边不可能缺少奇人异士和武功高强的武将,真要刺杀的话,能不能的手,就又是一个大问题。
“呃嗷!”就在红衣女鬼犹豫时,刚刚那个被柳随风一剑劈飞了棺材盖的骷髅头死者,也一下就气得大叫一声,活了过来,身上穿着锈迹斑斑的铠甲,“咵啦”一声就坐了起来,看着挥刀的柳随风,一副对自己躺在棺材里也躺枪表示严重的抗议与不满。
“呃呃呃!这位老兄,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情况紧急,为了不伤到那只红衣女鬼,只能偏过这边了,一不小心打扰了你老人家的休息,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柳随风也赶紧收起了刀,一个劲对着那气得惊起的骷髅头的赔礼道歉。
“是故意的?”红衣女鬼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之前那夺命的一刀,柳随风是故意砍偏的。
这更是让红衣女鬼想不清楚柳随风究竟想要干什么,明明可以一刀解决掉她,然后就下那些被她吸去精元的食客,但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故意砍偏了。
“难道他对我有意思?”红衣女鬼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了,毕竟之前柳随风对着她又是“袭胸”,又是“强吻”,又是“电击”的,这不能不让红衣女鬼怀疑柳随风不杀她的动机。
而且通过之前柳随风对待那些小鬼怪温柔的表现,红衣女鬼似乎也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难道,他就是传说之中的恋鬼癖患者?”
想到这,红衣女鬼也收了收长长的指甲,仔细打量了一下柳随风。
只觉得看起来虽然普普通通,不是那么英俊潇洒,但鉴于柳随风之前对于那些小鬼怪的表现,可以加分,毕竟那些小鬼怪,理论上可都是红衣女鬼的孩子啊。
红衣女子在这乱坟岗祸害人浪了这么久,也是该找个老实人嫁了。
而此时,无意之中就被红衣女鬼当做“老实人接盘侠”的柳随风,则没有时间看一眼这个自己想太多的红衣女鬼。
只记得他师父和他说过,惊扰已经安息的死者,那可是大不敬。
现在一刀把别人棺材盖都掀飞了,柳随风可不敢怠慢。
又说要帮着骷髅头把被毁坏的墓碑重建,修成庭院式海景别墅大墓碑,嗷嗷叫的骷髅头这才情绪缓和了许多。
骷髅头一想着这年头放假也不便宜,一块墓地也要好十几万、几十万,一般人可也死不起,于是便“呃嗷”一声答应,又“呃嗷呃嗷”嘱咐了柳随风,就被学生踢足球踢坏了窗玻璃的老爷爷一样,这才有躺会了墓碑里。
柳随风也赶紧跑到一旁扛回了被掀飞的棺材盖,盖了上去,这才含着泪狂捶打腿,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一剑,便是又劈出去了十几万大洋,只觉得搞完这事后,又要向唐婉儿那个土财主借了。
为自己的钱包默哀哭泣了一阵,这才转悲痛为愤怒,一下站了起来,用刀指着那个陷入“该不该让柳随风接盘”犹豫中的红衣女鬼。
“我跟你说!刚刚那一刀我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都不到!你着败家娘们再敢给我乱来,信我信我一刀砍到你魂飞魄散!”
“唔”被柳随风突然愤怒无比的拿刀指着大骂,红衣女鬼也突然一下子软了下来。
更没想到,刚刚那一刀,竟然不是柳随风的全部实力,而只是连全部实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到。
“这个,对对不起。”
“什么?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补一刀砍死你,我一下损失了多少钱!作作作,作什么作,好好跟我说说事件的来龙去脉,让我去给你解决不就好了?该平反的平反,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哪来这么多破事!”
“这这这”红衣女鬼也突然被柳随风骂得低下了头,两只手不断拽着裙摆,不是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见这时候,刚刚那个棺材盖被掀飞的骷髅头又一推棺材盖,坐了起来。
“呃嗷呃嗷”年轻人小两口,别吵了别吵了,伤感情,反正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直接上床打一架好了。
误把柳随风和红衣女鬼当成了吵架的小夫妻,满满一副和事老的语气神态。
“闭嘴!什么小两口!你该躺哪躺哪去!别在这里给我瞎搀和!”柳随风也不耐烦的大骂一声,一刀挥去,就甩出一道锋气,从骷髅头的头顶上贴着头皮扫了过去,把骷髅头头上长出来的那朵小蘑菇都削了下来。
这可把骷髅头吓得呜呜两声叫,赶紧“嗖”的一下躺了下去,“唰”的一下自己把棺材板盖得严严实实的。
“嗯这个”担当柳随风回过头来继续想骂红衣女鬼的时候,却发现之前还张牙舞爪的红衣女鬼,现在活生生被自己一顿骂,骂成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
现在正低着头,委屈的小声“呜呜”抽泣着。
这可让柳随风一时间骂不下去了,“呃,这个这个你别哭了,不就几十万修个墓碑嘛,没多少,没多少,反正唐婉儿那个人傻钱多的主在,不坑白不坑,别哭了,别哭了,我求求你还不行嘛”
一顿安慰过后,红衣女鬼这才停止可哭泣,不过看着柳随风,眼神之中还是带着几分害怕,只怕自己又做错什么事,又要被柳随风一顿臭骂。
柳随风看着红衣女鬼还是这么怕,也收起了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骂人骂得这么凶的,好了好了,说说那行军大总管陈自强的事吧,有什么仇什么怨啦,都说出来,反正我这把辟血刃也已经好久没砍人了,就当磨磨刀吧。”
“嗯嗯。”红衣女鬼这才擦了擦泪,慢慢说了起来。
“这乱坟岗,原本是并不是这样的,原本这里是当年埋葬岳家军的烈士陵园。”
“岳家军?烈士陵园?”柳随风仔细想了想,的确记得,刚刚那个气得做起来抗议的骷髅头,的确穿着一身铠甲。
“是的,当年金人南下如今我朝大宋,岳家军护送泰州数十万百姓撤退南方,二十万的金国大军穷追而来,岳飞率领岳家军当先苦战,为百姓断后。
这一个陵园,原本是本地的老百姓们为了纪念与感谢而修建的。
我们家族,也世世代代打理着这个陵园。”
“哗啦”
听到红衣女鬼的话,之前那个被掀飞棺材盖的骷髅头,也一推棺材盖,站了起来,走向了红衣女鬼。
“呃嗷,你家祖先,是叫小六子吗?”
“啊?你怎么知道,我家祖先叫小六子。”红衣女鬼听到盔甲骷髅头的话,也意外不已。
“呃嗷你家祖先小六子,当时使我们部队的,在班里排行第六,所以就叫小六子。
当年在掩护百姓撤退的作战时,中箭落了马,一个落地十八滚,就不知道滚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被没被乱马给踩死,反正后来金兵来了,我就被一刀砍了,原本只想随意问一问,没想到还真是。
原来当年每次都跑的最快的小六子,落马以后没死啊,还替我们兄弟几个弄了一个陵园,是长出息咯,呃嗷呃嗷”
又“呃嗷呃嗷”了两声,骷髅头也点起了一支烟,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起了当年金兵南下,岳家军掩护作战的往事。
“呃嗷当年啊,我们为几十万泰州百姓断后,与金人苦战,军中粮草早已经吃尽。
可岳飞将军,还是亲自带领我们这群饥兵弱卒继续与金兵作战。
当时也有一个某事冒死参见岳飞将军,说是可以从这些百姓的身上搜刮一点,结果只听将军说了一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然后这兄弟就被拖出大帐去,嗷嗷直叫的吃了一百军棍,屁股都直接被打烂了。”
骷髅头说到这,也都自己摸了摸只剩骨盆的屁股,只觉得一想想都是觉得痛。
可这一顿,可把柳随风和红衣女鬼弄急了,异口同声的着急追问道:“那后来呢?”
毕竟行军打仗,粮草可是重中之重,两人还真没听说过一群饥兵弱卒能够打胜仗的,只想知道,后来这前要护送百姓,后要阻截金兵,肚子里还没有东西吃的岳家军,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那个时候,那个所谓的友军友军刘光世部,却在金国大军穷追而来的时候不动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陷入苦战,不给任何支援,导致我们粮道彻底断绝…”
说到这,骷髅头也咬了咬牙。
“当然,将军最后还是把几十万百姓护送到了南方,只不过…呃嗷…”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如何撑过这段山穷水尽的困难时期的,要说出来,我也觉得心里很复杂……”
……
接下来,骷髅头也和柳随风和红衣女鬼说了很多很多。
大致也许就像那一首流传下来的《满江红》里说的一样。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说道岳飞下令“刲尸继廪”,渡过难关,成功将几十万百姓护送到南下,骷髅头老兵的心情也很复杂。
说道当年他们的军队,在那个军队所过之处杀人放火抢劫,甚至是屠城都是常事的年代,“兵不犯令,民不厌兵”,军令严明到擅取民众一缕麻,一件芦伐便是要遭到问斩的程度。
甚至连面对那些叛军的部属与金军的战俘,都是只杀其犯恶的首脑,其他皆释放,从来不乱杀一人。
就连许许多多被金军强拉壮丁的汉人战俘,也都自愿投奔他们的挥下。
说到这些,骷髅老兵,也都自豪不已,总说他们的岳家军,也许就是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操蛋战争中,唯一还能干出一点人事的军队了。
说道当年在他们岳家军的反击下,南下入侵的金人胆气已尽,河北的四十万义军也纷纷揭竿而去,皆自发以“岳”字为旗帜,书信岳峰“愿公早日渡河!”,大有收服北宋四大都城,和大片失地的大好局面,骷髅老兵意志风发。
只不过,当再说道最后昏庸无能的统治阶层胆小如鼠,面对如此大好局面,反而不敢用岳将军这种天降神兵,反而杀害忠臣良将岳飞,而向金人割地称臣,卖国求荣,怂如狗一般,骷髅老兵又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至于之后金国被灭,继续抵抗元蒙大军的惨烈斗争,就连听着的柳随风与红衣女子两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就在这炎黄子孙最后的危难光头,南宋政权与人民,也撤退辗转多地四处抵抗。
就算是城池被攻下,将领自杀殉国,城中的南宋军民也都坚贞不屈,誓死不做元军俘虏,自发在城内与进城的元军拼杀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书院的书生,在城破之前的最后一刻,也依然在心无杂念的朗诵着几千年来,记载了整个华夏民族气节与精神的诗书礼仪。
甚至到元军进城时,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都拿起武器,义无反顾的冲向敌人,带着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承诺,用一具具阵亡的尸体,兑现了他们平日里口口声声念道的“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而不是像一个平时只会瞎bb,一到关键时刻就卷铺盖逃命的“嘴强王者”一样,苟且偷生,逃到安全的后方,继续瞎bb。
最后崖山战败,南宋灭亡,年仅八岁的小皇帝,也与大臣一起投海殉国,随行的十多万军民,也都相继跳海殉国,用自己最后铮铮铁骨,埋葬了这一个叫人惋惜而又壮烈的时代。
用他们浮满海面的尸首与流尽的鼻血,阐释了这一个民族气节,化作这个民族精神与气节不断向前延续的动力。
让仅仅89年后的一位炎黄子孙、华夏族人,掀起了一场“重开日月大明天”的波澜壮阔的反抗斗争,将外地彻底驱逐,收复锦绣河山,继续演绎着天子守国门、君王吊树死的一代王朝。
听完这些,柳随风只觉得,或许在那个年代,人人不屈不挠,忠烈不屈,都该称为侠,不仅是侠,还是大侠,还是国士。
君是侠,臣是侠,兵是侠,就连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是大侠。
相比之下,突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这最基本的信守承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算得上是什么值得让自己骄傲的“侠义之道”了。
这不过是曾经大部分人都有的进本品性罢了,现在却已经成为了需要大力推广,能让人人引以为傲的东西,可见如今的世态炎凉。
骷髅老兵说罢,三人也一阵静默。
过了会,骷髅老兵才发现了什么问题。
“呃嗷,我们的陵园,怎么变成了这样?”
情绪平复下来,放眼望去,骷髅老兵这才发现了这所谓的烈士陵园中,不说有没有人来祭奠,都早已经荒芜,杂草丛生,变成了一副早已经没人打理的萧条模样。
似乎,百姓早已经遗忘了他们曾经事迹。
之前百姓为他们立的墓碑,也都像是被人砸断捣毁了一般,全都是断壁残垣,没有一处是完成的。
被骷髅头问道,红衣女鬼也咬牙切齿,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这些,全拜那个行军大总管陈自强所赐,官商勾结,想要把这烈士陵园推平,然后开发成风景旅游区,作为打通秋名山与大王滩两个旅游景点的过渡长廊。”
“什么?那秋名山本地同意了?”柳随风问道。
“当然不可能同意,当时我父亲和本地的村民就极力反对,不让他们动工,结果不知道那个开发商是给了钱还是怎么样了,在秋名山召集了一群所谓的‘本地村民’,其实就是那些平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小混混。
整天说什么他们家的狗死了,他们家的牛又病了,其中有一个还说什么被鬼上身,就是像抵赖是陵园的风水不好,还有其中那些妖魔鬼怪搞的鬼。
还找来了一个巫婆,跑到陵园来东算算西算算,说是陵园修建的地方压住了秋名山的龙脉,陵园里生出的小鬼怪也都是战场死士所生成,所以才会造成这一系列不详的灵异现象,必须要铲平整个陵园才能恢复秋名山以往的安宁。
然后开放商养着的那些‘本地群民’就弄了一个联名签字同意动工的协议,还威逼利诱那些不愿签的村民签下,签就给钱,不签就打人砸家。
还趁着半夜操着锄头什么的,就闯入了陵园内对着这些墓碑一顿乱砸,连那些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的小鬼怪,也都没有放过,全部都要弄死。
结果我父亲听到了动静,就出栏阻拦,哪知道却被这些人给活活打死。
第二天我去报官,官府也就随便抓了两个人,赔了我几万块,结果那两个杀人凶手,没过两个月就放出去了,还大摇大摆的走着,在牢里的日子,甚至都长肥了许多。
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把这两个相互勾结的狗东西偿命,偷偷联系了仍旧不愿签字的村民,联名签了一个伸冤书,想要去长安告御状,结果还没出秋名山,就被他们发现了。
我被抓入了教坊司当官妓,签字的村民,也全都遭到了牵连,被他们打击报复,全都被逼得家破人亡,不少人都被逼得走投无路,自杀了。”
听到这些话,柳随风也眉头一皱,没想到这远离长安的地方,会如此之黑暗。
“所以,你就穿着红衣自杀,变成了厉鬼想要去报仇?”
“对,当时我在教坊司悬梁自尽,真的变成了厉鬼,可只怪我一念之差,怕敌不过陈自强身边那个巫婆,想先再去看一眼我死去的父亲,再去报仇。
结果才走到半路,就被路过的笑面鬼给封进了大瓮之中。”
“这样吗?”柳随风完全知道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也眼神认真的看向了红衣女鬼,“为了钱,竟然连当年保护过国家与人民的烈士的陵园也要不放过,还是用这种手段,你放心吧,区区一个兵马大总管,我会去帮你讨回公道,不过,你也先放了那些无辜食客吧,将他们被你吸去的精元换回去。”
“这…”可红衣女鬼听到柳随风的话,也还是犹豫了,虽然他并不质疑柳随风的实力,但手中没有可以把握的筹码,她还是总有些担心。
柳随风也似乎看出了红衣女鬼的顾虑,直接一手抓住了红衣女鬼的手,放到了他自己的胸口上。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附入我的身体吧,我像我体内的东西,能够抵得上着几十名食客吧?”
“唔!”感受到柳随风体内那股力量,红衣女鬼也全身一颤,就像小山猫看到老虎一般,就像被柳随风体内隐藏的那一个东西震慑住一般,实在没有想到,表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柳随风,竟然也不是凡物。
还在体内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力量。
这几十名食客,和柳随风体内那一股可怕的力量比起来,甚至就是九牛一毛。
“不是凡物?”
听到红衣女鬼触摸到柳随风胸口后的小声话语,解决了火云邪神,之后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小青,有些意外。
“难道柳随风还隐藏了什么?下次,还要进行更亲密的接触才能完全了解吗?”
柳随风也看向一阵震惊的红衣女子,“怎么样,我这一条命,够交换这几十个食客的精元了吧?如果相信我,就他们的精元释放出去,附入我的身体把,如果我食言的话,或者结果不能让你满意的话,你可以随时都可以弄死我。”
“好吧,我相信你。”红衣女鬼这才释放出了所有吸收的精元与魂魄,“唰”的一下一收,从柳随风的心脏部位,进入了柳随风的体内。
当红衣女鬼附入柳随风的体内,两人一已经可以通过思维直接交流,不必再通过语言。
红衣女鬼也不认调侃起起来,“你这一条命?啧啧啧”
但柳随风却没有理会红衣女鬼,似乎不是很愿意谈起他所隐藏的那样东西。
红衣女鬼:“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谈起,那我也就不问了。”
被红衣女鬼所释放的清幽色魂魄与精元,也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这才像记起了回家的路,纷纷回到了各自的躯壳之中。
“唔唔?”
“啊啊?”
“我没死?”
一群恢复意识的食客,也全都动动手,动动脚,双眼看着自己的手脚身体,有的人还甚至咬了自己一两口。
这才完全相信自己平安无事。
一大群食客,就只记得之前自己或是被那恐怖的鬼怪吃了,或是弄死了,或是直接吓死了,总之,只觉得自己之后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安然无恙,就像好好地睡了一觉一样。
此时,东边的太阳,也慢慢升起,爬出来的骷髅老兵,也趁着众人刚刚恢复过来,还没有注意到他,也朝柳随风和红衣女鬼挥了挥手,之后便自己爬了回去,盖上了棺材盖。
“莫非你是救了我们?”刚刚恢复过来的笑面鬼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随风。
当初因为看的太入迷,直接被背后从大瓮里跑出来的红衣女鬼偷袭,笑面鬼还以为他这次死定了。
虽说江湖食客武功高强,倒在对付妖魔鬼怪这方面,他可不敢恭维。
只觉得他被干掉之后,红衣女鬼将会无法无天,谁也治不住,这群食客都得完蛋,甚至这红衣女鬼本身就怨气如此之浓重,殃及一旁秋名山的村民,都不是不可能啊。
可没想到,现在那只红衣女鬼竟被柳随风个收拾了,黎明的曙光,也照耀到了这一片大地上。
甚至,就连乱坟岗久久没有驱散的戾气,也都已经慢慢散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只觉得,柳随风必定是把红衣女鬼给收了。
一旁的其他众人,听到笑面鬼的话,也突然意识到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得救,又活过来了。
全都一群人围到了柳随风身旁,一个劲感谢救命之恩,说是签柳随风一个人情,之后有什么能帮得到的,只要柳随风一开口,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一众人感谢了一阵过后,笑面鬼也惊奇的发现到,之前明明放在大瓮里发酵到一半的黯然**饭,竟然也已经完成。
这可让他实在没想到,明明之前用来发酵的大瓮,已经被红衣女鬼都给破坏了。
但还是端起了那一碗黯然**饭,走向了柳随风。
众食客们看着笑面鬼亲自端着那一碗黯然**饭走向柳随风,也都自己的左右推开,即便面对美食,也不像之前那样,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不甘,一脸不服气的想要去继续争夺。
这次,反而是全都眼神主动退到左右,一点想要去争强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优胜者是谁,也对救下他们的那个柳随风,服服帖帖,打心底里是服了柳随风,并不觉得输给他,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董青书看到这一幕也不仅感慨。
他从江南出发,一路走南闯北,又途径江南再次来到岭南。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见过哪一个优胜者能让其他的食客都心服口服的。
就算是所有的食客都被被打得像丧家犬一样爬不起来,也冲来都没有对最后的优胜者屈服过。
全都不甘的咬着牙,紧握着拳头,只想着有一天能报仇雪恨,让那个击败他们,洋洋得意的优胜者尝到落败,嫉妒而又无可奈何的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享用这获胜的奖赏。
而这次,从眼神里来看,所有的食客对柳随风,也都没有屈服,而是折服!
折服!
能让人产生这种情绪,那就已经说明,柳随风,早已经不是和他们这群食客是一个档次的人了。
因为比他人强一点,他人只会不甘、不服,而比他人强很多很多,多到必须要抬头仰望才能看到他高大的身躯,那就不会再有不甘于不服,有的正是折服!甚至是敬佩!崇拜!羡慕!
就像初入江湖的江湖小虾,他会对那些混迹鱼塘的老咸鱼不服,会输得不甘,但是如果是被一个德高望重、名震大江南北的老前辈打败,他却不会,他只会敬佩!折服!甚至是以和老前辈交过手为荣!
很明显,现在的柳随风,已经初窥门径,大约是要进入到这种程度。
董青书又仔细一想想,更是觉得柳随风恐怖,刚刚初入江湖不到三个月,甚至连一个称号都没有取得,便就已经可以在优胜时让人产生折服的情绪。
一想想他自己从江南出道也已经有两三年,曾被许多前辈说过是“少年天才”“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在江南地区也是未逢敌手,年纪轻轻便有了“玉面书生”的称号。
但直到来到扬州,遇到了唐婉儿和戒无生,才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少年天才”。
后来遇到了柳随风,董青书更是知道了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平庸,甚至是不堪,什么又才真的配叫做天才少年。
如今在看到这一幕,董青书也更是觉得,柳随风这人,今后必定前途无量,甚至是今年一跃成为最大的黑马,带领大华代表队,在长安国际邀请赛上击败各国强队,获得优胜,洗刷上一年大华代表队被外国队吊打得未进八强的耻辱。
笑面鬼将黯然**饭和筷子交到柳随风的手上,也伸手掏了掏衣襟,拿出了那一块所有食客都梦寐以求的春季赛直邀令,毫不犹豫的就亲手替柳随风系到了腰上。
“前辈!这”面对笑面鬼的举动,柳随风也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自己来到鬼夜楼在赢了一次,便又得到了直邀令,就像上一次第一次在望月楼取得优胜一样。
本以为还要多赢几次笑面鬼才会把直邀令给他的,还真没想到这笑面鬼会如此“随意”。
并且,他也记得,上一次虽然铁玉山也是第一次优胜就将直邀令发给了他,但在给他的瞬间,还有犹豫的片刻,似乎是还有一些纠结。
但现在,笑面鬼却没有一丝犹豫,而且作为一个前辈,竟然还未柳随风这个晚辈亲手系到腰上,做到如此地步。
柳随风甚至都有一些受宠若惊了。
替柳随风系好了直邀令的白玉令牌,笑面鬼又拍了拍柳随风的肩膀,“咯咯咯,柳随风是吧?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加油,可别让华文帝说我浪费他的直邀名额。”
“呃,这个”可柳随风又突然犹豫起来,看向了人群中的唐婉儿,可没忘记,说要取得直邀令后,等她大姨妈完毕在做争夺的。
可这次,面对得到直邀令的柳随风,唐婉儿也没有像在望月楼一样,而是只看着柳随风点了点头,示意他手下。
这才让柳随风应了句“会的”,收下了白玉令牌。
“好了,吃吧,这次的黯然**饭,明明只发酵了一天,按理来说是没有完成的,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偏偏发酵完成了,吃吧。”
“呃,这个”可却见柳随风又犹豫起来了,“这个,我还答应了别人一些事情,现在必须去办,所以这黯然**饭,你们替我吃了吧。”
“这真的有这么急吗?”笑面鬼听到柳随风的回答也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答应过别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前辈,对不起了。”
但柳随风刚想离开去替红衣女鬼报仇,却又被红衣女鬼在心中叫住,“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吃吧,吃完在慢慢去吧。”
“这样吗?你就不怕陈自强跑了?”
“跑?他这一方土皇帝的日子,可滋润的很,能跑哪里去?况且你不是说说到就要做到吗?他就算跑了,你也会找到他的吧?我相信你。”
“呃,这样吗。”听到红衣女鬼说“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柳随风实在意外。
只记得当初,柳随风说自己能解决陈自强的时候,红衣女鬼根本就不信,直接二话不说就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后来,柳随风说用自己的性命和几十名食客交换人质的时候,红衣女鬼也还是犹豫。
如今,直接就说出“我相信你”这四个字,这实在让柳随风有些意外。
这才让柳随风安心下来,在众人的注目下拿起了筷子,“那既然这样,我开动了!”
“对啊,柳大人,华文帝陛下下发的人事任命书,前些日子才刚刚送到华碧城,说是授予你报道辟血刃,任命你为黑刀巡抚使,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将会不定时巡游各地,监督各地方官员,端正作风,严打害群之马!
就让下官带柳大人和婉儿公主巡视巡视华碧城吧。”
陈自强一脸正经,加上那看起来正直无比国字脸,与那人到中年的稳重,和身上那一件打了补丁的破旧衣服,如果不是事先从红衣女鬼那听说了他的真面目,恐怕柳随风还真以为陈自强会是一方父母官。
“哦?黑刀巡抚使?有点意思,那就先这样吗?走吧。”柳随风又看了看当地官员百姓那副热烈欢迎的场景,手也突然松开了刀。
心里也暗自吐槽,没想到华文帝那老阴逼,赏了他一把刀,就擅自下发任命,把他强行拉入了“朝廷鹰犬”阵营。
不过这也只是挂一个虚名,并没有对柳随风有什么实质上的约束,甚至还有一把随便砍的刀,柳随风也觉得还算划算。
只不过强行变成华文帝的“马仔”,柳随风还是有点不爽,只想着的等去到长安,再找那个老阴逼算账。
“怎么?为什么不杀了他!”感受到柳随风心中停歇的杀意,与松开刀的动作,并且还跟着陈自强走了进去,附入柳随风身体的红衣女鬼,用意识跟柳随风交流。
其余的唐婉儿三人,也都摸不着头脑。
原本还以为柳随风那副模样,又是要替天行道砍人来了,结果却见柳随风来到了这一副欢庆景象的华碧城,并且之前的那股杀意,好像也平息下来了,不知道柳随风怎么了。
“相信我,陈自强必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我再好好利用一下。”柳随风则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回应着红衣女鬼。
“利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若不出手,我就自己来!”见柳随风没有直接见面就一刀剁了陈自强,红衣女鬼有些着急了。
但只听柳随风“嘘”了一声,“别再说了,那个巫婆就快要发现你了,相信我,别再问了,我等下再给你解释。”
果然,跟在陈自强身后的那个满脸皱纹的巫婆,盯住了柳随风,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狐疑。
红衣女鬼不再作声,起疑心的巫婆这才转开目光,只觉得是她多疑了。
“柳大人,婉儿公主,还有两位大人,现在我们走在的这一条街,就是自强街,不谦虚的说,是华碧城的百姓非要以我的名字来命名的,当时百姓们盛情难却,我也就没能拒绝大家的意见,只好这样了,还让几位大人见笑了。”
领着柳随风四人走入城内,陈自强说着,似乎对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街,很是无奈与不情愿。
柳随风看着街道旁那一块牌,还真写着“自强街”,只呵呵一笑,“看来你在华碧城干得不错啊,百姓如此爱戴你,这满是补丁的衣服都这么破了,也够节俭的啊。”
“哪里,哪里,柳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是尽职尽责,在这一个位置上,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比起那些爱民如子、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大公无私、身体力行的地方父母官,我陈某人,还是差得太多太多了。
还希望柳大人回到长安见到华文帝,不要提起下官这些小功小绩。
吃朝廷俸禄,而又不能尽职责所能,实在惭愧,惭愧。
至于下官这件衣服,更是惭愧,惭愧。
下官的每月为数不多的俸禄,有的捐去修建了希望小学,有的资助了贫困大学生,有的给孤寡老人送去了温暖,剩下的一点点,也给了妻儿,补贴补贴家用。
实在事没有钱换一身衣服,穿得如此不体面就来迎接柳大人,还希望大人原谅,原谅。”陈自强继续说着。
跟在陈自强屁股后面的一个小维持秩序的小官差,也适时的上来补了一句,“是啊,陈大人平时为官清廉,为人节俭,深深的感召了我们华碧城上下的大小官员,现在都在向陈大人学习,廉洁办公,节俭行事。”
陈自强也“额呵呵”的笑着,“没想到我陈某人的个人坚持,竟然会影响到下属们,可真是无比荣幸啊。”
柳随风听得两人着一唱一和的,又呵呵一笑,忍不住一问,“原来我还以为是陈总管一个人节俭罢了,没想到整个华碧城的大小官员都如此节俭?那城门口那劳民伤财的欢迎仪式,是谁组织的呢?
竟然在这么多官员的眼皮底下顶风作案,你们可好好给我去查查啊,查出来我一刀就砍了,也好为民除害。
可别跟我说这么大规模的欢迎仪式是百姓自发组织的啊。
又敲鼓,又放炮,又挂横幅的,还拉来了这么多百姓,穿得整整齐齐的,人手一面大华国的青龙小旗,这可花费不少吧?”
听到柳随风的话,原本笑眯眯的陈自强和那个小官差笑容突然一僵。
唐婉儿等人也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陈自强更是一咬牙,皱着眉头瞪了一眼那个说错话的小官差,示意赶紧滚回去闭上狗嘴。
他自己则赶紧在柳随风面前解释道,“柳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这并不是专门为迎接你而组织的民众,你到来的今天,正好是我们华碧城一年一度祭河伯的庆典,所以才会看起来如此隆重,并不是为了迎接你的巡查而专门组织的。”
“哦?原来是这样吗?看来是我误会了,那走吧,让我去看看你们是如何祭河伯的。”柳随风也大声的说道。
“是是是”满头是汗的陈自强连连应道。
这才让紧张的众官员松了一口气。
唐婉儿也傻乎乎的转回头去,“原来是这样吗?真敢糊弄我们,饶不了你。”
而智商稍稍正常的董青书和戒无生两人,则呵呵一笑,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知道柳随风想要干什么。
等到众人都注意力都转移回去,继续看着这繁华的自强街时,柳随风才贴到了陈自强的耳边小声说道:“别把我当唐婉儿糊弄,难道城门挂着的那几条写着我名字的大横幅,也是临时定制的?
别当我不知道你搞什么鬼,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戳穿,而是护着你,你知道的吧?不然真让那个智障公主知道,我也救不了你了。”
“是是是”听到柳随风的话,陈自强这个老滑头当然知道这官官相护的简单道理,连连小声应道。
只不过意外无比,之前还以为柳随风连关陇秦家的秦无双都铲平了,只怕是什么刚正不阿、认死理、收买不了的主。
现在,还真没想到柳随风也和他一样,贪官污吏一个,还是一个打着巡游打击贪官污吏的旗号,四处搜刮贪污的大贪官,这下,陈自强算是完全放心下来了。
大贪官见小贪官,无非是谁贪多谁贪少的问题罢了。
毕竟同为国家蛀虫,真谈不拢,管你大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全都投案自首被一锅端了,反正我被抓了,你也跑不了。
陈自强赶紧凑到柳随风耳边,“懂得,懂得,柳大人,下官懂得,今年从百姓身上搜刮上来的钱,你八我二,这样可好?”
但只见柳随风“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
“那你九我一?”陈自强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随风这才不悦一抚刀,“钱我全都要了!还有女人!先给我随便来个二三十个,今晚洗干净等着,好让我热热身!”
“是是是”看柳随风一手抚刀,陈自强也吓得赶紧连连小声应道。
只不过心里骂个不行,还没见过柳随风这么不讲道理的贪官。
不过一想想以后上头有一个黑刀巡抚使罩着,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搜刮百姓,也觉得还算可以接受。
商讨完如何分赃,陈自强也不再向之前那般,那么热情的给柳随风介绍这介绍那,又随意说了两句,就不想理柳随风,加快脚步去前面带路去了,根本不想再和柳随风这个贪得无厌大贪官多说一句。
那个巫婆也跟上脚步,跟着陈自强去前头带路了。
看巫婆离去,附入柳随风体内的红衣女鬼,也丝毫不留情面的大骂了出来,“柳随风!我彻底看透你了!我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这就是你所说的利用?你可别忘了,那些贪来的钱,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那些女人,不也是逼良为娼从贫苦家庭里面抢过来的!
你竟然连这种钱都要拿!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诶诶诶,别急,别急嘛,你别这么单纯好不好,你真当我是那种人啊?我这是在搏取陈自强信任,打入敌人内部好不好?不装得贪婪险恶一点怎么行,钱什么的,女人什么的,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搏取什么信任!直接一刀砍了他不就完了?”听了柳随风的解释,红衣女鬼则还是不信。
“一刀砍了?你真当我不想?我绕这么多圈圈,麻烦这么多,你真当我想?”面对红衣女鬼的再三质疑,柳随风也有些不爽了。
“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一个陈自强,等我走了以后,还会从下面顶上来第二个陈自强,杀一个狗官有什么用?等我离开以后,还有又千千万万个狗官上任。
反正懒得跟你解释这么多!你想让岭南地区的百姓今后继续被欺压,被搜刮,你现在就去把他杀了吧,不然你就给我好好看着!”
“唔”被柳随风这么一骂,红衣女鬼也又突然软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明明掌握着柳随风的生死,却又还是对柳随风骂得有一种怕怕的感觉。
不过即便有些害怕,还是小声问道,“那你起码告诉我要怎么办吧。”
只见柳随风双眼看着陈自强的背,冷冷一笑,“既然我现在多了一个黑刀巡抚使的挂牌官职,不再代表一介刁民,那就不能这么了,这次玩点高端点的,杀人诛心。”
“杀杀人诛心?”
走在通往河畔的繁华自强街上,柳随风注意到了许多小细节。
看似无意半开的粮仓里,一袋袋粮食堆得如小山一样高,全都挤到了舱门门口。
可就在这虚假丰收的小山后,一缕光线,竟是从粮仓的左边射出,直接射到了粮仓的右墙上,似乎小山之后的粮仓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似热闹的酒楼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百姓人人衣着华美,在酒楼里大吃大好,大家都脸上笑嘻嘻的,一副百姓富裕、生活美满的画面。
可柳随风看了一眼那算账的掌柜,只见手中那一副算盘,却发现几乎像新的一样,算珠与算盘之间的来回磨损几乎没有。
由此可见这间酒楼平时的生意是多么冷清,算账的掌柜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打算盘算账。
还有路边前来欢迎柳随风一行人到来的路人,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柳随风一眼就能看破那些言不由衷的笑脸,看到深植与他们眼神之中的恐惧与无奈。
直到来到准备祭拜河伯的河畔,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柳随风也大致知道了这所谓富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的华碧城,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恐怕已经不是陈自强自己一个人所能办到的了,恐怕这华碧城,甚至是整个岭南道大大小小说得上话、做得了决定的官员,都已经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哟嚯,这又是什么东西?”来到河水滚滚东去的河畔,柳随风看到一个披着红盖头,身穿华丽金银红妆的女人,就像祭品一样,坐在了一个类似于轿子,却又四面开放的步撵上,不由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吗,是此次祭河伯的主要环节,河伯娶妻。
为了河伯开心,我们每年都会千挑万选,选一个本地的年轻少女嫁予河伯,让河伯保佑水调雨顺,今年春季暴涨的河水,不会再次泛滥,殃及民众。”陈自强向柳随风解答。
之后才偷偷凑到柳随风而边,“柳大人,这些刁民也不傻,总明着搜刮,迟早有一天会反,到时候那可就不得了了,要善于利用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再巧立名目,顺理成章的压榨下去,找个借口,才好办事。”
“哦?还有这等讲究?”柳随风随口继续问道,也对着搜刮之道颇感兴趣。
“对,之前我们直接加重赋税,这群刁民可真要反了,不过自从我找到这个方法以后,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春天祭河伯风调雨顺,夏天祭屈原表爱国,秋天祭炎帝神农保收成,冬天新年摆大宴庆新年收份子钱……
总之只要找对了借口,一年四季都有钱收,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原来如此,看来这敛财,还不能师出无名,学到了,学到了。”柳随风还真是又学到了新知识。
看柳随风满满一脸收获颇丰的模样,陈自强也越讲越带劲,可只想给柳随风这位高权重的年轻人好好指点指点迷经了,“还有一点,除了找一个好借口以外,做法也需要注意,不能就这样直接去收,这样铁定行不通。
必须先是让那些土豪乡绅先带头出钱,然后那些百姓就不用说,自己就会傻乎乎的跟着交钱了。
之后再和那些土豪乡绅私下清算,先把土豪乡绅捐的钱如数奉还,然后再把从百姓那搜刮来的钱,和土豪乡绅们五五开,对半分。
还有,这些祭奠仪式什么的,有多大高多大,有多隆重搞多隆重,有多玄乎就弄多玄乎,花点钱去请个专业点的什么神婆、道人,把那群刁民忽悠得云里雾里的,这样他们才觉得自己的钱花到了点子上。
这样,就算他们再苦,在艰难,也都会想着自己是办了好事,不可不尊敬神灵,就不会有这么多怨言,乖乖给钱了。
所以,这些祭拜什么的,一定要认真,该娶妻的娶妻,该干嘛干嘛,总之就是要具有精益求精额匠人精神,这才能够使那些刁民被坑得服服帖帖的。”
听完这些,柳随风也感叹,看来如何搜刮百姓,也是一门学问啊,不具备一定的情商、智商,还必须具备一定的心理学、经济学、社会学知识才行,像强盗一样直接去抢,还真迟早要完。
眼界大开过后,柳随风也直接切入正题,“对了,我这次来华碧城,除了巡查以外,也随便想考察考察岭南道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可没时间去一个一个考察。
陈总管,那些在你手下比较出色的官员,能不能让他们这两天都来给我打个招呼啊?”
陈自强听到柳随风的话,也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不必耽误大人时间了,这次祭河伯,我正好也已经把他们召集到了华碧城,原本想着开个会,端正端正作风,现在他们可都在。”
说着,指向了一旁一大群在交流经验心得下级官吏。
“都来了?那就好,那就好,哈哈。”柳随风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心的哈哈一笑,走向了那一个以陈自强为首的岭南团伙。
跟在柳随风身后一同走去的陈自强,也看着柳随风干干的“呵呵”一笑。
实在是没有见过柳随风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他们辛辛苦苦变着法花式搜刮了百姓,现在倒好,柳随风这家伙又来搜刮他们,只觉得这次自己的小马仔,也要被柳随风一锅端了。
毕竟蚊子腿也是肉,不吃白不吃,只不过陈自强实在没想到,柳随风如此身居高位,竟然吃相还这么难看,连他底下这些县级小官都不放过。
看到这一幕,附身柳随风的红衣女鬼,也知道柳随风想要干什么,“原来是要一网打尽吗?”
但还是听柳随风微微一笑,“呵,一网打尽?我说过,是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红衣女鬼也很好奇,这诛心,究竟是要怎么诛心,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看柳随风走近那个巫婆,便收起了声音,不再去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再对柳随风有什么质疑。
一旁还完全不知情、稀里糊涂的唐婉儿,看着这什么祭河伯,就是一个巫婆带着一大群神神怪怪的女巫唱唱跳跳、摇头晃脑,无聊得只想打瞌睡,看着柳随风在认认真真的“考察”这一大群官员,唐婉儿也直接压低身子,蹑手蹑脚的悄悄溜掉了。
在暗处一直监视柳随风一行人的眼线,看到唐婉儿这个举动,也慌了。
紧急无比的传令下去:“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公主唐婉儿擅自离开了河畔庆典处,请务必保持离开期间保持在华碧城中心十字街范围活动,千万不能让他与不再控制之内的普通百姓接触!不然可真就完了!”
“收到!”
“收到!”
……
纷纷响应的各单位也进入全面警戒状态,又开始将这华碧城的“繁荣”,运转起来。
“河伯娶妻?”董青书也似乎懂了什么。
又看看柳随风正和那群贪官其乐融融的打成一片,也不由得感叹,“历史还真是惊人相似啊,难不成,这家伙还想如法炮制不成?”
一旁还没明白的戒无生,也转了转头,用那双死鱼眼看向了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感叹起来的董青书。
相处了这么久,董青书当然也知道,戒无生这一脸“你在说什么,如法炮制什么鬼?”的表情。
也“唰”的一展开扇子,进入装逼科普状态,“《滑稽列传》,出自《史记》卷一百二十六,列传第六十六……”
可就在一切都按着柳随风的计划慢慢进行时,却见贪官群中,好像冒出了一个不可控因素。
一个站在柳随风身后的年轻官吏,神色怪异,藏在袖子下的手里,也像在紧紧抓着什么东西。
双眼正盯着柳随风毫无防备的背,眼神中充满了纠结与犹豫,但一看了一眼就在柳随风身旁的陈自强,又看了看身后那群完全被陈自强团伙控制的百姓,也只能一咬牙,紧紧一抓大袖下的那个东西,冲向了柳随风。
“你想干什么!”
“快抓住他!”
众官吏看到那个年轻官吏的举动,冲上来一幅要刺杀的模样,全都大叫起来,吓得惊逃而去。
回过身的柳随风,却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它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冲向他的年轻官吏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杀气。
应该不是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是刺杀。
更何况,一般这种刺杀,多半情况下,都应该伴随着“狗官!我要杀了你!”之类的怒吼。
冲向自己的这个年轻官吏,很明显,不是属于这个类型。
“噗!”“噗!”
可年轻的官吏还没有接近柳随风,便被两个官差冲去,扑倒,死死按在了地上。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在看到“刺客”被人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原本被吓退跑开的陈自强的等人,都又赶紧跑回了柳随风的身边,可不想错过这个表现机会。
一个两个全用身子护住了柳随风,嘴里都喊着什么保护柳大人之类的话。
尤其是陈自强,一马当先,挡在了柳随风与被按倒的“刺客”的正前方。
一阵骚动,整个祭典也瞬间停了下来。
神神怪怪的巫婆巫女,正看着。
正要科普的董青书和即将学习戒无生,看着。
原本在祭典后方充人头的大批当地百姓,也看着。
原本整个热闹无比的祭典,就这样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河流呼啸而过的汹涌声音。
护在柳随风身前正前方的陈自强,看了一眼这被按倒在地上的所谓“刺客”,也恍然大悟。
陈自强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这个被按倒在地上的年轻官吏,正是今年刚刚调到华碧城来的那个小官。
大概是读书读傻了,脑子不好使,没事不好好看报纸、迟到早退就算了,整天还准时上下班、认认真真工作,管东管西,那些小民报上来的破事,也都较真无比,没来多久就得罪了不少同僚。
甚至后来,还拿着华碧城的财政支收跑去找他,一脸认真的跟他说,“这其中有问题,好像账目不对。”
结果搞得陈自强当时非常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要怎么收场。
最后还是抓住了他的家人要挟,这才和这个年轻官吏“说通了”。
这可让陈自强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选拔官吏的,竟然让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害群之马混了进来。
结果,可没想到,今天又在这致命的关头给他捅出了个篓子。
又看年轻官吏手上,紧紧抓着一张像是由许多人签字的什么请愿书,陈自强更心中一骇,没想到这个一直不对路的小官吏,这次竟想趁着柳随风和唐婉儿到来,搞个大新闻。
“柳随风大人!唔唔!唔”
年轻官吏才叫到一半,就被陈自强上前捂住了嘴巴,大喊着“竟然刺杀柳大人!看我不把你给就地正法了!”
同时,也给了两个官差一个眼色,示意赶紧动手,赶紧杀掉这个不识相的蠢货杀掉。
“锵!”
但只听一声响,拔刀砍下的官差突然手臂一麻,瞬间被一阵恐怖的劲道震麻了整只握刀的手臂。
手中的刀,更是飞了出去。
“不会又是春季赛直邀令吧?”看到这个熟悉的剧情,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是这个熟悉的配方,董青书和戒无生两人下意识的看向了董青书的腰间。
看到了那一块白玉令牌还好好的挂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随风也没有这么傻了,自从上一次干过一次这种事情以后,柳随风也懂得珍惜了。
刚刚脚下一动,便踢出一块小石子,击飞了砍下的大刀。
只不过还真没想到现在的官差实力这么差劲。
原本只想改变刀劈砍的方向的,结果没想到轻轻一脚,一颗小石头,就把那个官差手中的刀击飞了出去。
余力竟然还把那个官差的整只手臂都震得像瘫痪一样,耷拉向下,一动也无法动弹。
这可让柳随风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强了,还是对手太弱了。
“你要干什么!”陈自强看到柳随风这个举动,则皱起眉头,十分不解。
“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罪,说清楚在定罪,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急什么急,要走法律正规程序,我们可是法治国家。”
“这”面对柳随风突然的态度转变,陈自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柳随风身旁各路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是同样,一个两个面如死灰。
原本还以为柳随风就是和他们狼狈为奸的一路人,没想到竟是顺藤摸瓜,摸清了底细之后一网打尽。
但碍于柳随风的官职与武功,一大群平时只会仗势欺人的官吏,也都没一个敢做声,更不敢有什么动静。
只能任由柳随风掌控现场形势的走向。
“你们两个,放开他,让他自己起来给我说个清楚。”柳随风说道。
“是。”两个官差看纸已经包不住火,大势已去,也不再挣扎,应了一声就放开了年轻官吏,左右退去。
年轻官吏爬起,也将手中皱成一团的百姓联名请愿书,交到了柳随风手上。
自己则突然噗通一跪,“大人!这是华碧城百姓联名所签写,希望大人明察!”
“岭南道行军大总管陈自强,与其保护伞下百名官吏,巧立名目压榨百姓,频繁增设税种,例如呼吸税、睡觉税、穿衣税、吃饭税等等,光光是今年,就新增大大小小五十多种杂税。
还大搞各类祭典庆典,搜刮百姓。
例如这次河伯祭,准备期间,搜刮华碧城百姓钱财高达数千万。
还强抢良家花季少女,要当做祭品,给河伯丢到河里,草菅人命!
这就是明晃晃的谋财害命!请柳大人名查!”
年轻官吏大声说出的话语,一字一句,也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直刺陈自强与那些大小官吏的心中。
在年轻官吏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看着柳随风手中那一把黑刀,陈自强与众贪官,早已经是脸色发青,满头冷汗,瞪大的双眼之中,充满了绝望。
那些贿赂勾结的土豪乡绅,也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手脚发抖。
作为带头大哥的陈自强,更双脚一软,全身发抖着跪倒在地上。
而平时饱受欺压,而又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们,则都从眼神之中迸发除了希望与痛快,全都看着柳随风,就等着着将这群贪官污吏一网打尽的痛快时刻。
话毕的年轻官吏,也抬起头来,双眼认真恳切无比的看住了柳随风的双眼。
早已听说过柳随风斩杀秦无双的威名,这次,早已经堵上了自己的所有,甚至是家人的安危,选择了相信柳随风。
可只见,柳随风原本眼中欣赏的眼光突然一变,看着年轻官吏,冷冷一笑。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又怎么知道,你这份百姓联名签署的联名书,又是真的?”
柳随风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官吏,眼神冰冷。
“这!柳大人…”
原本以为大局已定的年轻官吏,也突然慌了神,原本充满希望与肯定的双眼,瞬间变得迷茫、不知所措。
可真没想到柳随风的回答,会是这样。
吓软了腿的陈自强,也突然抬起头,意外无比。
“你当我是瞎子吗?碧华城如此繁华鼎沸,粮仓充实,各类商品琳琅满目,陈总管将碧华城治理得如此富庶,你真当我是眼瞎没看见吗?
还每年不留余力的操办各类庆典祭奠,如此操劳。
身上穿这打补丁的衣服,如此节俭。
还绞尽脑汁增设各种税款,为国库增收。
乃是一方为国为民的地方父母官,你竟敢再次诬告?真当我有眼无珠?
这次祭河伯劳民伤财?搜刮百姓?你没看到这河水多么汹涌?不祭河伯,弄个老婆把他哄开心了,人家能停水?你们能好好种地?
你说这话,难不成是想要华碧城的老百姓都颗粒无收?”
听完柳随风一番话,年轻官吏的眼神之中,已经彻底绝望。
实在是没有想到,就连黑刀巡抚使这个级别的官吏,都是与陈自强这蛇鼠一窝,嘴脸如此丑恶。
陈自强和一大批吓尿的官吏,则如劫后余生般,庆幸不已。
原本以为终于能翻身,不再被压榨的后方大片百姓,则全都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小声痛骂出来。
“什么狗屁黑刀巡抚!”
“他吗的,那些给他写小说歌功颂德的,都是他花钱请来的枪手吧?”
“亏我还省吃俭用,花了这么多书币,追了这么久!”
“原来就是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狗东西!”
“衣冠禽兽!”
“人面兽心!”
“不得好死!全家死光光!”
……
而对柳随风了解得清清楚楚的董青书与戒无生两人,则一脸轻松的呵呵一笑。
大概相互之前都达成了某种默契,笑看柳随风继续装逼。
只见柳随风也微微一笑,直接从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年轻官吏身边走过。
来到了那个坐在步辇上,被当做祭品的少女面前。
手捏起少女的红盖头,一掀。
“我去!这么丑?”
差点没被这背影杀手的真容给吓尿。
恢复了状态的陈自强也赶紧擦了擦冷汗,来到柳随风身旁,“柳大人,没办法,只能找到这种货色了,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给你丢河里,给河伯当媳妇。
周边郡县的人家,要不就早早嫁了女儿,要不就带女儿跑路了。
能找到个女人,不是大**的可爱的男孩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柳随风则一脸认真的大声说道,“河伯娶妻,那可是大事!关系到百姓民生大计,关系到百姓一年的收成。
怎么能就这样随便随便糊弄河伯,就不怕等下河伯生气,来个水漫金山,把你们全淹死?”
“那…那要怎么办?”陈自强这一来二去,也被柳随风给弄懵逼,实在不知道柳随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办?这可关系民生大计,关系到是否能风调雨顺,关系到百姓一年的收成,这河伯娶妻,必须给我办好了!
随便找个丑女人就想糊弄河伯?就连我这一介凡人都看不上,河伯一仙人,能看上?
不行不行,这个给我放回去,再给我向百姓们筹筹钱,办一个岭南小姐选拔大赛,选出个身材又好,脸蛋又好,声音又好听的来。
有多大规模办多大规模,一定要让河伯看到我们的诚意,这才行!一定要认真!怎么能这样马马虎虎的!”
“哦哦哦…”听完柳随风一番严厉的训斥,陈自强连连应道,一听到“筹钱”这两个字,瞬间就明白了柳随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没想到柳随风如此贪心,原来是还要再从这里再搜刮一轮。
一群失望无比的百姓,听到又要交钱,更是愁苦着脸。
没想到就连着他们最后的希望,都这样破灭了,别说是敢怒而不敢言,现在更是敢怒都不敢怒,全都低下了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看不到一丝未来的曙光。
被当做祭品的少女倒是很愉快的就跑掉了,虽然被说丑,心里很受伤,但至少活了下来。
柳随风也没有理那群唉声叹气的百姓,和面如死灰的年轻官吏。
仍旧一脸认真,走到了滚滚东去的河边,同时招来了看起来神神怪怪的神婆,十分尊敬的说道,“神婆大人,这给河伯选妻,可能还要弄一段时间,你替我给他说说,让他再等等。”
满脸皱纹的神婆看柳随风对她如此尊敬,也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慢慢“嗯”了一声,这才又站在河边,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念着什么。
叽里呱啦一阵过后,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柳随风,满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行了,刚刚我使了通灵之术,河伯已经知道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河伯同意延期一个月,你们好好抓紧时间操办吧,耽误了时间,我可也收拾不了这局面了。”
“这就行了?”柳随风则似乎对神婆的表现有些不满,“河伯在下面裤子都脱了,就等着他老婆下去洞房花烛夜了,就这样一通灵,就打发人家了?这怎么行?好歹也要有点诚意,还再麻烦您亲自下河里去登门拜访,赔个不是。”
“下河去亲自登门拜访?”神婆听着柳随风的话,也慌了神,“这…这可不行,我可只晓得通灵之道,不晓得什么驭水断河的法术,这河流如此汹涌,我可下去不得。”
但只听柳随风呵呵一笑,“不怕不怕,我倒是会一点点驭水仙法,可以送您下去。”
“驭水仙法?”神婆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好像感受到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但为时已晚,还没待她开口,站在她身后的柳随风,嘴里来了一句“驭水仙法,走你!”,便对着她屁股一脚踢去,“噗通”一声就把她踢进了河里。
“唔唔唔!救…救命!”
落入湍急河水中的神婆,手脚没在水里扑腾挣扎两下,便是被汹涌的河水吞没,瞬间就没了影。
“什么!”看到柳随风突然“施法”,原本以为得救的陈自强等众贪官,也又突然紧张起来。
面如死灰的年轻官吏与绝望的百姓,也突然一抬头,看向了柳随风,似乎又看到了什么转机。
董青书和戒无生,则在一旁继续默默的笑看柳随风装逼。
柳随风也敬业无比,把那个神婆个踢下河里了以后,继续一脸认真的站在河边,扯着个脖子看着刚刚神婆落水的地方,嘴里一个劲念着“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下去以后河伯不开心,不愿意放人回来了?”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河边来来回回踱步走了一会,着急的柳随风又一回身,一脸认真的看向了身后发虚的陈自强。
“都这么久了,这神婆怎么还不回来?陈总管,你替我下去催催那个神婆快点上来吧,我水性不好。”
说着,就一脸认真的把陈自强拉到了河边。
陈自强也不傻,当然知道这柳随风的“驭水仙法”是个怎么回事,一个劲推辞挣扎着,“柳大人,下官可不会什么驭水仙法,只怕一下去就回不来了,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没事,你下去以后,叫神婆一起带你上来就好了,反正她法术如此高强,多带一个人不碍事,你赶紧替我下去催催她吧。”
说罢,不由分说,便又是一声“走你!”,一脚踢去,“噗通”一声把陈自强踢入了汹涌的河水中。
“唔唔唔!救命……”
落水的陈自强,也和之前的神婆一样,没挣扎两下,便被湍急的河水吞没,没了影。
“怎么还没上来?”又过了一会,扯长了脖子在河边等待两人归来的柳随风,也又耐不住了。
又是一个转身,看向了之前一直跟在神婆身后造势的那几个年轻巫女,“来来来,你们几个也下去替我催催,这两人都下去这么久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听到柳随风这句话,众人,也终于明白柳随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群龙无首的贪官们,再次面色发青,发抖的双脚也悄悄的向后退去,想趁着柳随风没注意,悄悄溜掉。
而才没退两步,才发现,之前在后面愁眉苦脸充人头的百姓们,全都将他们的去路截断,围了上来,撸起了袖子,摩拳擦掌,就等着柳随风一声令下,他们也施展施展那个“驭水仙法”,送这群贪官下去见见河伯了。
之前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年轻官吏,也站起来,看着一脸“认真”的在施展“驭水仙法”的柳随风,笑着笑着,不知为何,眼眶就如突然一热。
“噗通”
“噗通”
……
三脚两脚解决了几个巫女之后,柳随风转头看向身后那群被百姓包围的贪官们,一脸轻松愉悦。
听着滚滚东去的流水声,只觉得这个世界少了些什么东西,心情大好。
“诶呀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从啊!”
……
被众人包围的贪官们,也都噼里啪啦跪倒一片,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向柳随风求饶。
那几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土豪乡绅,也是一样,全都跪倒,磕头求饶着。
柳随风则慢悠悠的走到这群平时相互勾结的奸商与贪官面前,“磕头有什么用啊?好好的河伯祭,被你们弄成这样,你们说这可怎么办才好?这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呐,要是再过真涨水了,淹着田地庄稼了,你们说着要怎么办才好?”
“饶命啊!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可一大jian商和贪官,还是仍旧跪着,磕头磕个不停。
这可让柳随风无奈的一拍脑门,真不知道这群平时一个两个“精明”无比的家伙,这个时候怎么就变得这么愚钝了,说到这个份上,都是点不明白。
只好直接说道:“我就跟你们直说吧,把你们以前贪来的前,全都交出来,给我兴修水利,解决了这洪水和干旱的问题,然后抓进去该蹲多少年就蹲多少年。
可不要再给我耍什么小聪明,不然前面那几个好榜样你们看到了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好好配合,不然你们想一同下去陪陪河伯,慰问慰问孤寡老人,我也不强求。”
“谢大人饶命!谢大人饶命!”一大jian商贪官又是一阵跪谢。
心里面也叫苦连连,只觉得这一言不合就送人下去见河伯,这算哪门子法治社会。
但这群平时仗势欺人、骑在百姓脖子上嚣张得不行jian商贪官们,此时也只能怪在地上求饶着。
一大群平民也对这群商贪官们噼噼啪啪就是一痛顿,全都只想趁机好好处一口恶气,打得差不多了,直接就替那些官差扛着,直接一条龙服务丢大牢里了。
一大群人离去,柳随风也找到了之前那个年轻官吏。
一伸手,直接就将从腰间取下的辟血刃交到了年轻官吏的手上,“你拿着,这一下子扫除了这么多骨干官员,这么大块地方,一日无官可不行。
在长安的新任命还没有下来之前,你就拿着这把刀,主持大局,加快水利的修建。
这水势,如此汹涌,估计今年又是要泛滥不决,加快进度,我还要继续去吃喝玩乐,这种小事,我就懒得留下来了,交给你了。”
“呃…这?柳大人,这可怎么行,小人只是一个芝麻大小的九品小官,怎么能接受辟血刃,怎么能掌握如此大权。
况且吧这辟血刃给我小人我,大人您以后可要怎么行使权利啊。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柳大人。”年轻官吏也推辞着。
但只见柳随风,还是强硬的将那把辟血刃塞到年轻官吏手中,“你可别像这么多,这刀再好,始终只是一件兵器,能有怎样的威力,能代表怎样的权利,全要看使用的人。
难不成我给你这把刀,你还真敢去砍华文帝不成?不被他一巴掌拍残废才怪。
反正我到无所谓,有没有这把辟血刃,是不是什么黑刀巡抚使,这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我要砍的人,他只能是死人,跑不了。
这辟血刃,不过是一种象征罢了。
我之所以把这把辟血刃交给你,那就是相信你能够好好利用,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
更何况,民无信不立,这句话用在人的身上,也同样适用。
作为手握这把刀的人,你若有所偏差,百姓们自然不会放过你,真到那时候,这把刀,也不过废刀一把了。
你就别再推辞,好好拿着吧。”
说罢,年轻官吏这才完全接过了那一把辟血刃。
双眼恳切无比的看着路随风,“是的,大人,我会好好努力的!”
就像柳随风是他的伯乐一般,搞得两人虽然年龄相仿,甚至年轻官吏还比柳随风要大上一两岁,却让同在一个画面中的柳随风看起来如此高大,就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一般。
这怪怪的气氛,柳随风也觉得有些尴尬,“得了,得了,不要再叫我什么大人了,这把刀我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那个什么黑刀巡抚了,我也回归我的小pi民身份了,就这样了,懒得说这么多了。”
“黑刀巡抚?”
还没等年轻官吏反应过来,柳随风就已经转身离去,走向在一旁笑看柳随风装逼已久的董青书和戒无生了。
离开时最厉害不断嫌弃的吐槽着,“可真是烦死人了,当个官,代表大华朝廷,又要注意形象,又要注意社会影响,要啰啰嗦嗦的搞一堆才行,还是当pi民痛快啊,随便一刀两道砍了就跑路……”
这时,就当柳随风都把这华碧城的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差不多时,偷溜出去,撞破这华碧城繁荣假象的唐婉儿,才怒气冲冲的抓着两个拳头快步走了回来。
“他娘的!陈自强呢!竟敢糊弄老娘?弄得一条中心的十字街漂漂亮亮的,把那些破破烂烂的地方都挡住就行了?
还河伯娶妻?我本来还以为就是找个妹子来走个形式,没想到还真要丢下河里去!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陈自强!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回来的唐婉儿,看着人都散的差不多的祭奠会场,也一边大骂着,一边东张西望的找着陈自强。
手里抓起的小拳头,也“砰砰砰”的在一旁的桌子上咋个不听,把桌上的碗筷酒水,都震得到处乱飞。
“……”
柳随风三人看着唐婉儿那副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说,你终于发现了?”柳随风实在有些无奈。
“终于?”唐婉儿则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什么叫终于,要不是我机智,走进小巷里去逛了逛,你们这群蠢猪现在还被陈自强蒙在鼓里,傻傻的以为这是真的呢!
陈自强呢?陈志强呢?看我不打死他!”
“……”柳随风三人又是一阵无语。
不过看着唐婉儿又是趴到桌子底,吓跑了藏在下面啃骨头的狗,又是跑去一旁摇了摇树,摇下来了一两个鸟窝,不断寻找着“藏起来”的陈自强,柳随风也不忍这些无辜的小动物继续被唐婉儿的之上祸害下去。
“掉河里了,下去陪河伯了。”
“唔?掉河里了?下去陪河伯了?”唐婉儿听到柳随风的话,也三下两下跑到了河边,一个劲的向下张望。
嘴里也喃喃道:“这陈自强这么厉害,还是两栖动物?”
直到看到旁边有一个贪官挣脱跑了出来,被一大堆百姓追着扑倒在地,又打了一顿,再拖了回去,这才好像慢慢反应过来,“陈自强…被你们解决了?”
“早解决啦,走吧,弄了大半天,饿死我了,去找点好吃的。”
柳随风也拿出之前那本小红本,打开看了看美食坐标。
“咦?这里不是华碧城?”这才发现好像自己真被忽悠了。
一旁的年轻官吏也凑了过来,“是的,大人,这所谓的华碧城,不过是陈自强花重金打造,专门用来应付上级检查的,除了外面的城墙和中心交叉的两条主要的十字街,其他的地方破破烂烂,根本就不能做人,除了他养得这一批专业演员,就是鬼城一座。”
“这样吗?”听到这所谓的华碧城的真相,柳随风四人实在惊讶不已,“花了这么多钱,好好用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不行吗?为何要如此浪费。”
实在想不明白,陈自强这类贪官的思维是怎么运转的。
年轻官吏也继续说道,“真正的碧华城,只不过算得上是一个县罢了,叫做碧华县,还要再往西走一段路程。
不过几位大人可不看是一个小小的县份,那里的老干妹辣酱,可是独步天下的存在,仅仅是口口相传,没打过任何广告,就已经驰名海内外,绝对不会让几位大人失望的。”
“老干妹辣酱?”虽然柳随风几人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但听到年轻官吏那“独步天下”的毫不吝啬的形容,也多了几分期待。
但就在这时,柳随风才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还没解决,赶紧用意识在心里问道,“喂,你还在吗?”
差点就忘了,红衣女鬼还在他的身子里。
但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倒是有一只小麻雀,从树上扑腾着翅膀飞下,落到了柳随风的肩膀上。
“诶,这小麻雀,怎么不怕人的,好可爱。”
唐婉儿看着那只落到柳随风肩膀上,一蹦一蹦,扭着小脑袋左右看来看去,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
结果却“诶哟”的一声叫了出来,一收手,被小麻雀短短的喙给啄了两下,疼得不行。
又看见那只小麻雀啄完她了之后,又三跳两跳生无可恋的贴到了柳随风的脖子旁,一脸得宠得势的模样。
明显是被遭到嫌弃的唐婉儿,瞬间炸毛,“你这小贱货!什么品味!竟敢啄本公主?看我不把你抓起来炖了!”
“叽叽叽!”小麻雀被扑去的唐婉儿惊起飞走。
但并没有离开柳随风四人,只是停在了一旁的枝头上,一直跟着柳随风四人的脚步,在一颗颗树木之间一跳一跳,就是跟着柳随风四人。
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在柳随风三人听来,就是悦耳的鸟鸣。
可在唐婉儿看来,就是**裸的嘲讽,直接就一阵轻功,上树抓鸟去了。
又弄得那只小麻雀被唐婉儿追得“叽叽叽!”的一顿乱叫,一人一鸟在树间枝头一顿乱窜。
“哦?”柳随风一行人身后暗处,一只悄悄跟着的小青,看着那被唐婉儿追赶的小麻雀,也有些意外。
只见小麻雀的额头上,比起普通的麻雀,还多了一绺红色的毛发。
“莫非,这是之前那一只红衣女鬼所留下来的残念?呵,有趣。”
小青可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般穿上红衣,自尽化作厉鬼复仇的鬼魂,在复仇完成之后,身上的怨气与戾气都会累计到极限。
如果没有被佛法高深的法师超度的话,接下来只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体内恐怖的极端负面情绪支配,丧失作为人最后的一点理智,暴走,继续去残害无辜的人们。
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强行控制自己要暴走的身体,自己承受这体内极端的负面情绪,最终在累计到最大值的时候,爆体而亡。
那威力,可也是不容小觑,至少方圆3米之后的生灵被波及到,不死也残。
但现在,附身柳随风的红衣女鬼,却并没有走上这两种道路之中的其中一条。
而是就这样安静和平无比的散去了,那动静,微小得就连被附身的柳随风都没有感受到一丝波动。
并且还柳随风了一丝纯净的残魂,超脱了三界的轮回,附加在了这一只小麻雀身上。
逆天改命,超脱轮回,那可是佛法大成的**师,都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如今,却就是发生了。
“莫非,真有如此大的执念?”小青也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
几天后。
一路跋山涉水的柳随风四人,也终于来到了碧华县。
“我去,这就是所谓的往西走一下就到了?”
刚刚一路啃树皮、鸡肉嘎嘣脆、荒野求生过来的柳随风四人,几乎就快要变成了野人,只觉得下次再见到那个年轻官吏,一定也要把他丢河里喂河伯才行。
不过那只就死赖在柳随风肩膀上的小麻雀,到时候几人的关系融洽了很多。
除了柳随风以外,和董青书和戒无生都已经熟络了很多,甚至还经常和戒无生的布偶老婆在一起玩。
但,貌似唐婉儿却还是一个例外。
也不知道是之前差点炖了它的缘故,还是什么缘故,总之小麻雀对这唐婉儿,就是抵触无比,甚至是充满敌意。
每每唐婉儿像伸手摸摸它,就是戳戳的啄唐婉儿两下,然后就飞到一旁。
这可弄得唐婉儿十分的受伤,只觉得明明她自己这么“温柔善良”,竟然连一只小麻雀都搞不定,还被深深的嫌弃了。
只不过,比起柳随风一行人先到达这华碧县的,确实柳随风在华碧城“河伯娶妻”的故事。
那一个柳随风在华碧城“除陈自强,治理水患”的滑稽过程,甚至是极具戏剧性的过程,也展现了它比起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那些贪官全砍了抓了的优势。
都说还是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这个犹如段子般的“河伯娶妻”的故事,更是深入人心。
在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中,早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就像一个感染性极强的巨大病毒一样,以华碧城为中心,迅速向四面八方大范围、高广度的蔓延开去。
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震动,史称“滑稽变法”,直接被写入了大华的历史教科书之中。
今年预测历史高考题的砖家们,也都纷纷预测,有关“滑稽变法”的内容,今年必定会考到。
纷纷押题,例如:
公元627年,2月,25日,黑道巡抚柳随风,在华碧城展开了一场极具戏剧性的滑稽变法,史称“滑稽变法”,请问这次“滑稽变法”,对后来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多选题)
a、为段子故事提供了可二次创作的素材,极大丰富了后人的精神文化生活。
b、打击了地方贪官污吏,大快人心,使人民笑哈哈,安居乐业。
c、毁灭了官官相护的完成生态食物链,为后世厉行节约、休养生息、文教复兴、稳固边疆的“贞观之治”扫平了主要障碍。
d、abc说的都对,啪啪啪……(鼓掌)
……
总之,柳随风的“杀人诛心”,仅仅短短几天,便是已经初见成效,让各地百姓纷纷相仿“驭水仙法”,跟风钻研了“红烧心经”“白切秘法”“小火慢炖莲华经”等多种佛法、道术、仙法,进入了“大修仙时代”。
各地官吏也都如履薄冰、洁身自好,不敢踏入雷池半点。
使得业界都流传着一句话——“清廉者,生!不清廉者!超生!”
江湖写手的小说界,在之前被柳随风的“金凤楼血案”事件已入武侠时代,陷入瓶颈,无法突破之际,也因为这次的“滑稽变法”事件,脑洞大开。
开始进入上天入地、佛道仙魔、仙人魔三界噼里啪啦打成一片,总之动不动就是要逆天的仙侠时代。
柳随风四人前脚才刚刚踏入华碧县地界,就是大群群百姓乡亲围了上来,提着篮子又是鸡蛋,又是“咕咕”叫的老母鸡,又是各色青菜,甚至连家里一脸懵逼的大黄狗,全都一股脑围着柳随风,全都往柳随风手上塞。
全都说着“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柳随风大人一定要收下”什么什么之类的。
弄得柳随风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凌乱,根本不知道,他的“滑稽变法”,早已经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了。
此时正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脖子上一串大蒜圈,头上顶着一个装满小鸡仔叽喳直叫的鸡窝,脚边还有一只翘起一只后腿撒尿的大黄狗,就连身后,都跟着一只哞哞直叫大大水牛。
大有一副到夏威夷刚下飞机,一大群人穿着沙滩裤、踩着人字拖、带着椰子壳胸罩、跳着草裙舞给柳随风戴花环迎接的模样。
这可看得唐婉儿在一旁“噗嗤”一笑。
柳随风也好说歹说的应付了半天,这才把这一些百姓乡亲的心意全都给推辞了回去,从人山人之中脱了身。
躲到小巷里戴假发、画眉毛、换了一身大华南部大理国的民族服装,这才敢再度出现在人群的视线之中。
学着外国口音稀里糊涂的来了几句“窝不是溜虽风,窝是段氏搭理锅游人。”(我不是柳随风,我是段氏大理国友人),这才蒙骗过关,顺利来到了那一个挂着“独步天下”牌匾的大门前。
柳随风四人走入,也再度感受到了那个熟悉的气场,之前准备争夺老干妹辣酱的食客们,早已经全部就位,大部分都零零散散的站着,你看我不爽,我也看不不爽,都一个两个抱着剑,冷眼相待。
当然,向柳随风四人这样三五成群,进行团伙作案的食客,也有一些。
但就这老干妹的争夺场地来说,倒是让柳随风四人有些意外,可没想到小小的碧华县,竟然还藏着如此一个庞然大物。
走过挂有“独步天下”镶金牌匾的大门,走入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柳随风四人虽然还没到震撼的地步,但还是实在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小小的华碧县之中,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庞大的公司。
金砖碧瓦,左右墙上雕龙画凤,金碧辉煌,门、椅子、桌子什么的也都是全都是用黄花梨木,桃花心木等珍贵木柴制作而成。
进门左边,便是挂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牌匾、荣誉。
什么“世界500强”“国家免检产品”“中国驰名商标”“qs食品质量认证”“is9000质量体系认证”
数不胜数。
进门右边,也是老干妹辣酱发家史的历史博物馆,一个个腰间挂着“小蜜蜂”的讲解员,都在争夺没开始前向一位位感兴趣的食客讲解着。
一张张挂在发家史博物馆玻璃窗后的照片中,世界各国美食界大腕,全都老干妹都一手拿着老干妹,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一副很赞的样子。
中华小当家中,历史上最年轻的特级厨师刘昴星!
食戟之灵中,具有将品尝的味道在脑海中具象化的傲娇女神神之舌薙切绘里奈!
美食的俘虏中,满身结实肌肉与男人豪迈气息的美食四天王啊虏!
荒野求生中,现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贝尔格里尔斯!
还有世界各国、高低鼻梁、各色瞳色的美食家与顶级大厨,几百张的照片,全在其中。
但从当时的拍摄背景来看,那应该是老干妹发家早期,除了华文帝亲手提写的“独步天下”招牌外,还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店,并没有如今这么辉煌。
而除了世界各国著名的美食家雨那一瓶老干妹辣酱外,每一张图片中,还都有着另外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不出柳随风四人的预料,果然,在图片中老干妹辣酱的瓶子上,果然印着和这个少女一模一样的头像。
这也让柳随风四人确定了,这位笑面如花、亭亭玉立、邻家妹妹清纯模样的少女,就是真老干妹。
不过,这还是让柳随风感到一丝不和谐感。
就像在这小小的华碧县中看到这金碧辉煌的老干妹总部一样,总在冥冥之中感到一丝不和谐。
总觉得这位照片中,极具清纯偶像气质的少女,弱兮兮的,那手腕细得,似乎就像那些锅铲和菜刀都拿不稳的弱女子。
不过又仔细一想想,也又突然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唐婉儿也是如此细手细脚,但因为修炼祖传十八代气概式的缘故,却力大无比,堪比猛虎。
况且,辣酱的制作,也别于一般的料理,并不需要煎炸烹煮炒炖蒸等一系列考验厨师基本功的工序,只要原料好,配方好,再按照特定的工序炒炒就差不多了。
柳随风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名叫林黛钰的的少女老干妹,才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就像这小小的华碧县藏着个世界500强一般,当然让敏感的柳随风觉得有一丝不和谐。
不过唐婉儿其余三人,但是没有什么不和谐的感觉。
只觉得这老干妹的创始人林黛钰,实在妖孽了一点。
从照片的成长来看,这老干妹林黛玉从小就亭亭玉立,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越长大,则也是妖孽的倾国倾城。
一双叫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眉眼,纤长的睫毛,更是衬托得妩媚至极。
身材更是尽乎完美,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再配上那一双要人命的纤细长腿,穿上或黑或白的金丝雀旗袍,在这融合端庄中华元素的旗袍的协调下,性感而又不轻佻。
两腿左右开衩的若隐若现之中,比起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可正是董青书这类风流才子衣冠禽兽最喜欢的类型,看得董青书两眼发直,一手用扇子挡着嘴,正在扇子下偷偷咽口水。
戒无生则看都不不敢看一眼,只怕今晚又要跪搓衣板。
其他众食客的反应也都和董青书差不多,对这个叫人垂涎的辣酱西施,想入非非。
唐婉儿则看着林黛钰丰满的胸,又用手抓了抓自己的什么都没有的胸,一皱眉。
又有些不悦的瞧瞧瞟了柳随风一眼,只想看看柳随风的反应。
果然,只见柳随风也双眼呆呆的看着其中一张照片。
“切!肤浅的男人!”
可唐婉儿才刚刚嫌弃的小声骂出来,柳随风就突然叫了一声“师父!”
双眼中微微一湿。
“师父?”
听到柳随风的话,唐婉儿三人都一齐好奇的向那张相片看去。
只想看看柳随风那个神乎其神的师父,究竟长什么模样,到底是不是真像仙人一样,腾云驾雾,背后冒光。
但看到柳随风师父的那个真面目以后,却大为意外。
董青书惊讶,“女的?”
唐婉儿一手抓胸,“还这么大?”
戒无生默默点了点头。
三人,瞬间明白了柳随风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找到他师父了,原来竟也是一个大美人。
嘴里也“啧啧啧”的,实在没想到柳随风竟然好的是这种成熟御姐型的,怪不得一路上对那些水嫩嫩的妹子没有兴趣了。
柳随风则没理三人。
他当然知道,他师父的真面目,绝不可能是照片之中的那一个成熟的侠客大姐姐,光光是年龄,恐怕都要是那两倍了。
只不过因为他师父年轻时易容术登峰造极,经常伪装成不同的身份,行走江湖罢了。
真正的面目、名字与年龄,柳随风都不知道。
尤其是外貌,他师父每年回岛,几乎都是以天差地别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男时女,时胖时瘦,时老时少,又或者,柳随风的师父曾经用过真面目出现在柳随风的面前,柳随风不知道那是真面目罢了。
而柳随风之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因为,这一个御姐形象,正是柳随风师父离开时的最后一个形象!
走了那么多地方,柳随风终于,找到了他师父的线索,眼神也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这次,他一定要赢,亲口向老干妹问到他师父的去向。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站在柳随风身旁的唐婉儿三人,也察觉到了柳随风气场的变化。
虽然从柳随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气息,不是杀气。
但很强,非常强,带着一股令人神色凝重的震慑感。
并且,唐婉儿三人,更是能从这一阵压迫感极强的气息之中,感受到柳随风从来都没有的那一种情绪。
那就是着急。
以往,不管是要去翻了秦无双,还是要去治了陈自强,柳随风虽然都带着极强的杀意,但从来没有着急过。
就像给秦无双下套那会,柳随风整个准备的过程,都是不急不缓,先是优哉游哉的去吃了一顿夜宵,然后又呼呼大睡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做足了准备之后,才去找秦无双那宝贝儿子的。
前些天陈自强那一回,也都没有着急过一分一秒,从来都是慢悠悠慢悠悠的。
悠着悠着,后来不仅把陈自强着毒瘤首脑给办了,整个向下的团伙,也端了,同时还找了一个推职务的年轻官吏,最后,逼也装了,人也爽了,名声也响遍了大半个岭南地区。
但如今,柳随风找到了他师父的线索,明显是有些急了,乱了。
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悠闲缜密,可明显,也变得恐怖了。
这可让熟悉柳随风实力的唐婉儿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而其他那些食客,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等下会面临一场怎样的屠杀。
毕竟此时的柳随风,之前为了逃避华碧县乡亲父老的感谢,乔装打扮成了南方大理国的邻邦友人,一大群食客,可都没有发现这个“大理国友人”的真身是柳随风。
况且,作为驰名中外的老干妹辣酱的争夺,也从来都不乏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的异邦友人。
作为一个外貌区分度不怎么大的“大理国人”,柳随风在那些从西方各国前来的异邦食客中,不算这么显眼。
而现在真正让大华食客皱眉担心的,还另有其人。
就在准备开始争夺的场地最正中的地方,八个肤色各不相同、穿着打扮各异的高大食客,趾高气昂的完全占领了这最显眼的地方。
看着那些黄皮肤黑眼睛,比他们挨上一个头的大华食客,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呵,一群垃圾!”其中最中心,藏在一件斗篷之下的高大异邦食客,更不屑的一笑,毫无顾忌的当着众多大华食客的面,就说了出来。
“什么!”
一旁的众食客,也都一皱眉,目光如箭的纷纷投向那八个异邦食客,尤其是藏在斗篷之下那一个。
赵铁柱更是一咬牙,一抓拳头,当场就要干死口出狂言那异邦食客。
但却被李二狗一下子给拉住了。
“李二狗!你干什么!”赵铁柱大骂。
但李二狗却仍没有放开冲动的赵铁柱,只在赵铁柱耳边说道:“等等,现在就去废了他,那就是便宜了他,再忍一会,等争夺开始,他会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赵铁柱转头看看,果真,一旁黄皮肤黑眼睛的大华食客,没有一个不是咬着牙,紧紧抓着拳头,双眼像一只只恶鬼一样在盯着那个藏在斗篷之下的异邦食客,全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再争夺开始之后,将那不知死活的异邦食客,撕成碎片。
这才让赵铁柱,一咬牙,暂时忍了下来。
唐婉儿、董青书几人,更是不用说,已经准备好了拳头,让这几个异邦食客知道,他们挑衅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下半生躺在床上度过了。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可还要看等下他们的求饶诚不诚恳了。
什么鬼脚和尚、三流道人之类的食客,也都不再想着玩什么把戏,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干死那个藏在斗篷下的异邦食客。
就连曾经水火不容的李二狗和赵铁柱,也都同仇敌忾,忘却了曾经之间的种种恩怨情仇。
原本全都各自冷眼相待,如一盘散沙的众多食客,也都第一次目光如此默契的,看向了同一个目标。
“呵呵。”但面对这一幕,藏在斗篷下的那个高大异邦食客,还是只不屑的一笑,完全没有一丝惧怕的意思。
他身旁的其他七个露出真面目的异邦食客,同样也没有一丝惧怕。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这位斗篷强者在,就算他们七个全都不动手,在这种等级的争夺中,结果都会是毫无悬念。
毕竟,就连去年,代表大华参加长安国际邀请赛的大华最强战力,也都是那斗篷强者的手下败将。
如今这种郡县里的小争夺?
几个拥有称号的小杂鱼?
想要与他们抗衡?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能在斗篷强者的屠杀中撑过一分钟,在其他七位异邦食客,就已经觉得是奇迹了。
他们若真想取得优胜,那不过易如反掌。
只可惜,他们错了,也终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
不知道就在某人很着急的时候,他们的挑衅,让某人也微微有了些情绪。
再度等到辣酱西施老干妹出来主持争夺事宜,原本直流口水、嗷嗷直叫的食客们,也都没有再看那个倾国倾城的少女一眼。
甚至,就连老干妹在说什么,在介绍什么,都似乎没有听到般。
全都在盯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异邦食客,就等着老干妹从嘴里说出那四个字了。
“争夺开始!”
随着这众食客等待已久的四个字,从老干妹嘴中说出,众食客早已在心中压制依旧的愤怒,就像火山一般,在那一瞬间完全爆发出来。
如洪水一般爆发而出的杀意,也从整个华碧县震散开去,惊散了华碧县方圆几里的鸟兽虫鱼。
“死吧!”
四面八方的食客,全都在一瞬间怒吼出来,铺天盖地的扑向了那八个位置正中的异邦食客。
“唰!”
但只见其与七个被围攻的外国食客,全都没有,只是嘴角不屑的一笑。
而那个藏在斗篷下的高大外国食客,则一掀斗篷,露出了真身。
“一群垃圾!”再不屑的骂了一句,便迎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华食客们,正面一拳打去,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强大的劲道,也“轰隆”一声巨响,震颤得脚下的大地都可怕的皲裂开来。
“咔嚓!”
斗篷下的异邦食客,皮肤白皙,面容棱角分明,有着一双与炎黄子孙截然不同的蓝眼睛。
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出拳的劲道由脚下踏裂地板的双脚顺势向上传递,经由腰部,由再有扭动的腰身,二次加力,向着拳头挥出的方向叠加爆发出去。
挥出势不可挡的直拳,也在微微旋转方向,以一个螺旋直拳的形式爆发而出,更使得这一拳的威力陡然倍增,呼啦作响的在空气中划出恐怖的破空声。
“砰!”
斗篷下异邦强者的拳头,与扑去的大华众食客碰撞在一起。
只听一阵阵“噗噗噗”喷血声此起彼伏,扑向那一位异邦强者的大华食客们,半数被这恐怖的拳风扫出,口里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而向唐婉儿这些事例稍微强一些的,则也都是被那异邦强者蛮横的打了回来,一手捂着胸口,或者已经动弹不得的手臂。
虽然没有被这一拳彻底击溃,但是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一时间,只能捂着自己的伤口,站在原地吃力的坚持着,根本就已经不再具有继续打斗下去的能力。
唐婉儿等众食客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藏在斗篷之下的异邦强者,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可稍稍得到喘息的众食客,看了一眼那个掀开斗篷,露出真身的异邦强者,却又在一瞬间明白过来,为何他们只见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只见出拳的异邦强者结实的手臂上,纹着一个类似于“人”字的纹身,三个方向上,依次纹着“e”“i”“co”几个英文字母。
那正是东印度公司的标志。
当年就是这一个劣迹斑斑的武装特权组织,在获得了大不列颠帝国的皇家特许状,获得特权之后,开始了向全世界的扩张、垄断与殖民。
鸦片贸易、殖民垄断、镇压地方反抗。
拥有着自主占领地盘、铸造钱币、指令要塞和军队、结盟和宣战、签订和平条约,和在被占领区进行审判的权利。
为日不落帝国的征服,贡献了极大力量的组织。
当年,也正是这所谓的东印度公司,引发了鸦片战争,将那烟草的荼毒,带入了大清。
如今,更是利用他们在大不列颠的权势,成功洗白,更名为“新东印度公司”,成为了一支正规的运输贸易公司。
而那出拳之人的真容,更是让唐婉儿等人一眼就看了出来,正是马可波罗!
曾效力于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海燕特战队。
但因为在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战争中,涉嫌虐待战俘与滥杀平民等罪行,已被踢出组织。
现在,投靠了气味相投的“新东印度公司”,成为了新东印度公司的首席雇佣兵。
在之前上一届的长安国际邀请赛上,也作为代表大不列颠代表队的五人之一,以“4号位”的身份,参与了长安国际邀请赛的角逐。
虽然最终也止步八强,正正好混了个第8名,但在16进8的首轮淘汰赛中,却以碾压的姿态,将大华代表队的那些“真人”“大华第一刀”给扫地出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马可波罗当时在大不列颠代表队,在团战时,只是负责“控制”和“游走gank”的“4号位”躺赢酱油角色。
但如今放到这种郡县级别的小争夺中,那就是碾压一切存在。
毕竟从美食争夺的级别来看,地方郡县级——地方城镇级——三大都城级——四季赛——国际邀请赛。
如今唐婉儿等人所参与的最低一级别——地方郡县级,比起马可波罗所参与过的最高级别的国际邀请赛,之间足足差了三个档次,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即便唐婉儿的那个人在这个级别是绝对的王者,甚至是在地方城镇级别的争夺中,也死获得称号的佼佼者。
但面对国际邀请赛级别的杂鱼队的躺赢酱油“4号位”,也都是弱得不堪一击。
“呵!”出拳的马可波罗,也看着唐婉儿等人狼狈的模样,不屑的一笑,转了转手腕。
之后又突然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对着唐婉儿等众食客向下戳了戳,用浓重的口音说出了那令所有食客都忍无可忍的四个字。
“东亚病夫!咸鱼与大华人,不得入内!哈哈哈哈哈!”
并仰天大笑起来。
“什么!”面对马可波罗着待着民族侮辱的挑衅,所有的大华食客,也都不约而同的一咬牙。
根本就不再去想什么敌我实力,什么自身安危,又怒吼着,扑向了马可波罗。
“轰!”
但只听又是一声巨响,再度将拖着重伤身体扑向马可波罗的唐婉儿等人,震飞回去,全都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尽管再怎么努力额尝试爬起来,也都再也爬不起来。
只不过这一阵剧烈的爆炸,似乎并不是出自马可波罗之手
马可波罗只站在了原地,有些意外的看着那爆炸掀起的剧烈烟尘,“哦?”了一声,似乎对出手的人,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
“一群丧家犬,给我再好好回去练几年吧,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一个众人熟悉无比的声音,从爆炸掀起的剧烈烟尘之中传了出来。
一个人影,也慢慢从即将要散去的烟尘之中慢慢走向了马可波罗,与其他那七位异邦食客。
一边走,一边慢慢解下了头上“大理国特色”的头巾。
一边走,一边摘掉了伪装的假发,擦去了脸上的妆容。
一边走,一边脱下了身上的大理国服饰。
一边走,一边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之前战斗中食客掉落的斗笠,与掉落在地上的一把横刀。
习惯性的用手捏着斗笠的前沿,向下压了压,便低着头、提着横刀慢慢走出飞扬的烟尘之中。
站定,双手将手中的横刀在胸前一抱,一只眼睛也透过斗笠上被劈开的一道缺口,向上一动,盯住了那个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马可波罗。
“柳随风!”
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含血倒地的唐婉儿的那个人,也一眼认了出来。
就连一旁那些老干妹风味有限公司的员工,与华碧县的乡亲百姓们,也都全都盯住了站定的柳随风,议论纷纷。
“柳随风!是柳随风!”
唐婉儿等人也知道,也许,今天大华食客丢尽的颜面,只能有柳随风来挽回了。
毕竟柳随风的真正实力,虽然他们都知道不是和他们一个档次,但他们却根本就没完全见识过。
之前的一人团灭前朝将领马贼团伙,独创金凤楼强杀秦克,他们也都只是听过道听途说的消息来判断柳随风的真正实力罢了,根本就没亲眼看到过。
甚至,他们从其中所判断估算的实力,也还不一定是柳随风的真正实力。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在面对马贼团伙,和金凤楼那几十个铁面人与二柱臣时,柳随风到底有没有使出全力。
不过马可波罗,也是国际邀请赛级别的强者,他们虽然都很想柳随风替他们出了这口气、找回面子,但也实在没有抱太大希望。
不过是不甘的微弱残念罢了。
就连一直尾行柳随风等人的小青,也都来了兴趣,也在暗处里悄悄的注视着柳随风。
只想看看柳随风能将这马可波罗逼到什么程度。
能不能赢她到不在乎,反正在这只手,她一会找个时间,死了这个不知死活的马可波罗。
“咔!”
一道伴随着犀利出刀声的刀光闪过,金属相互碰撞的花火闪起,众人只听到一声金属被左右切开的声音。
“嗖!”
一分为二的子弹,也在遭到刀锋斩击的瞬间左右错开,呈一个字的运动轨迹从柳随风左右双耳,几乎是贴着划了过去。
挥刀的柳随风,则淡定无比的站在了原地,看着持枪的秒射快枪手,嘴角掠起了一丝不屑。
“htthefxxk?!”
看到这一幕,秒射快枪手也瞪大了双眼,控制不住就用母语骂了出来。
“什什么?切切开了子弹?”
唐婉儿等人,更是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这秒射快枪手中的拿一把“左轮手枪”,可不是吃素的。
虽说灯塔国盛产火器,允许人人都拥有火器,拥有者远远领先于其他各国的火器制作工艺。
但不管再怎么领先,大概就也只有中国明代的那种火绳枪那种水平,甚至有效杀伤距离和攻击频率上,远远低于一个熟练的弓箭手,几乎就是和手弩差不过一个性质。
但这把左轮手枪,却是灯塔国以举国之力打造顶尖高科技火器,与同样是灯塔国的16步枪、战斗国的47步枪、和腐国的马克沁重机枪,并称为“四大神火器”。
可是和其它三把枪一样,已经达到了后现代的水平与威力,属于神器级别。
但数量也是和其他种三样神火器一样,少得可怜。
整个灯塔国,不过只有区区三把“左轮手枪”。
可如今这从“灯塔国的最强火器之一”射出来的高速子弹,竟是被柳随风一刀就轻轻松松的切开了。
这让在暗处的小青,都是对柳随风的真正实力,感觉到几分意外。
这时候才想起了那个他师父,那个黑衣老者的话“不要擅自靠近他,很危险。”
柳随风也再度一挥手上的刀,指向了开枪的秒射快枪手,随风飘动的衣裤,更带着一份不可言说肃杀美感,“就让我看看,究竟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枪快!”
“唔!”
看着柳随风这装逼都装得背后自带残影的模样,众人无一不是汗毛一竖,体内的血都完全躁起来了。
整个人完完全全都代入了柳随风,感受着那身临其境的血气沸腾之感,只想着用自己手上的这把刀,让这些侮辱炎黄子孙的异邦食客,将“东亚病夫”那四个字活生生给吞回去。
就连唐婉儿,也都不知怎么的,看着举刀一人面对七个异邦强者的柳随风,只感觉双脸微微一烫,微微泛起了几点红。
胸口也不知怎么的,看着那柳随风曾经被他嫌弃过无数次的平凡五官,却不断加速,砰砰直跳。
而一个人处在辣辛楼高处的私人房间里,穿着黑色金丝雀旗袍的林黛钰,更是身子全身一软,直接别柳随风给帅湿,若不是一手扶住了一旁书柜,恐怕整个人都要无力的倒下去了。
又慢慢扶着墙走到了床边,这才无力的爬到了床上,用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抱住了床上的那一个套着柳随风画像的抱枕,听着窗外的战斗声,嘴里小声“嗯嗯”着。
经历了不到一分钟的战斗过后,企图闯入我国华碧县抢走国宝老干妹辣酱的“八国联军”,灭!
战斗过后的场地内,一片狼藉。
灯塔国冰冷的弹壳。
浪漫之都折断的花剑。
第三帝国蒙尘的铁十字勋章。
战斗国带血的熊皮帽子。
奥匈帝国变形的骑兵军官头盔。
黑手党国掉落的纯手工皮鞋。
当然,还有那个之前就被钉入墙中,被柳随风做成后现代艺术品的腐国马可波罗。
不过,最令人触目惊心的,还是地面上那几道恐怖的刀痕。
就像被巨兽的利爪所留下的痕迹一般,撕裂了坚硬的地面,翻起了深埋的泥土。
就连整个争夺场地的地基,都被柳随风那几刀挥出的余威,撼动得向东南方向倾斜下去。
伴随着这一场争夺的结束的,是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八国联军”,是惊呆了的唐婉儿等食客,是吓尿的围观百姓乡亲。
柳随风则还是原来那一个柳随风,并没有理会这些所有的一切,一收刀,便穿过了这一切的一切,快步朝优胜者该去的辣辛楼里走去。
因为那里,是有可能找到他师父行踪线索的所在地。
可走入了辣辛楼,柳随风只见到了两个站在左右的小丫鬟,并没有见到林黛钰本人。
又等了一下,这才见林黛钰本人慢慢从房里走了出来。
比起之前那一身黑色的金丝雀旗袍,不知为何,换了一身白色的金丝雀旗袍。
并且双脸羞红不已,走起路来,也有些不稳,全身都软软弱弱的样子,吃力的被一名丫鬟扶着走了一会,这才拿着那瓶优胜的老干妹辣酱,来到了柳随风面前。
“你怎么了?”柳随风也退去了之前那个判若两人的状态,有些担心的问道。
毕竟柳随风虽听说过林黛钰就是这一副弱鸡模样,但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弱。
林黛钰也不敢直视柳随风的眼睛,视线闪躲着看向一边,便把那瓶老干妹辣酱交到了柳随风手上。
还没等柳随风开口,便是又拿出了一张柳随风的画像,和一支笔,当着众人的面,就一脸羞红的向柳随风请求道:“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呃这个”刚想开口问他师父下落的柳随风,也被这没有预料的一幕一时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看着林黛钰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一副哀求模样,柳随风也只能接过了林黛钰手中的笔,“那好吧。”
“什么!”董青书等半死不活的男食客,看到这一幕,也全都忘了身上的伤痛,跳了起来。
什么老干妹辣酱什么的,才不是他们来这里拼个你死我活的目的!
这漂亮可人的林妹妹,可才是他们的真正阴谋!
但现在看着自己的女神,就这样对着一个男人如此羞涩姿态,毫不掩饰的就表露出了心中的爱慕之意,董青书等人,可都“啊啊!”直叫,可几乎快要疯掉。
“啊啊啊!绝对不能让林妹妹落入这个禽兽只手啊!”
可董青书的哀嚎声还没有落下,得到了柳随风签名照的林黛钰,又是说出了让他们绝望的话语:“随风哥哥,人家房间的灯坏了,够不着,能不能进来帮我去换一个灯泡嘛?”
“啊啊啊啊啊!”听到这句话,董青书等人,更是已经完全疯掉的绝望大喊起来。
“换灯泡?换你妹的灯泡啊!这可是点蜡烛的古代啊!爱迪生还没有出生,富兰克林还没有去放风筝啊!”
听到这牵强无比的借口,董青书等众多男食客,都已经已经完完全全崩溃了,失声痛哭着,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不对!还有希望!”
但含泪痛哭的董青书埋头了一会,却又突然抬起头来。
绝望的眼睛中,也迸发出最后的一点点希望。
“柳随风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董青书经过与柳随风这么久的相处,最起码还是知道这一点的。
曾经,多少水嫩嫩的妹子投怀送抱,他都没有接受过。
特别是像林黛钰这种可爱又能干的妹妹型,柳随风可是从来都不感兴趣的。
以董青书的种种判断看来,柳随风是一个喜欢像他师父那种成熟御姐型的人,毕竟他对寻找他的师父,如此执着。
“真的?”听到董青书的话,绝望哭泣的众食客也瞬间抬起头来,最后对他们的林妹妹抱着一丝希望。
可只见柳随风却一反常态,点了点头,“好吧,正好我也有一点事想要问问你。”
“什么!这剧情发展怎么有点不对!”
“喂!妖妖灵吗!快来人啊!华碧县辣辛楼有人企图逼迫我家林妹妹强行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快来人啊!”
“啊!怎么会这样!这是要草粉吗?来人啊!快把这个禽兽抓去浸猪笼!”
“喂!是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吗?黄书!黄书无疑!快来封书!”
……
可任凭董青书等人,怎么哭喊,林妹妹听了柳随风的话,却更是脸上一红,“随风哥哥也有话要和妹妹说吗?”
遮了遮泛红的脸,又一个人先走入房间里了。
想要尽快知道自己师傅行踪线索的柳随风,也快不走了进去。
看柳随风一副“迫不及待”禽兽模样,董青书等人也都全都挤到了辣辛楼的门口前,抗议着。
就连唐婉儿看到这一幕,也都有点着急了,也跟着董青书等一大群人,挤到了门前。
不过全都被门前的两个小丫鬟给拦住了去路,“你们想干什么!小姐与人私谈,闲杂人等,不得……唔……”
但开口的小丫鬟还没有将“不得入内”的“入内”两个字说,便是被唐婉儿“砰”的一拳,打晕在了地上。
另一个小丫鬟看到这一幕,也吓坏了,“各位大侠,不要杀我!”
但话音未落,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另一个小丫鬟也“唔~”了一声,眼冒金星的倒在了地上。
唐婉儿董青书等人,也蹑手蹑脚打开了门,双手弯曲着放在了胸前,弯着腰,像偷油的老鼠一样,全都悄悄溜进了辣辛楼之中。
房顶上,窗户边,在柳随风和林黛钰所在的房间外,挤满了一大群人,全都在偷窥着。
“话说,为什么不动手?”唐婉儿看着一群人都没动手,小声在董青书耳边问道。
董青书:“动手?还不是时候,竟敢攻略我家林妹妹,这次不抓他个人赃并获,关他个几年,怎么对得起他,不急,等他露出禽兽的真面目,再出手打死他!”
“唔,原来如此。”唐婉儿也明白过来,就没有再多问。
不过从纸窗戳开的那一个小洞里看去,不知为何,唐婉儿却还是不想看到柳随风真的动手。
眉头突然微微皱起,觉得胸口有一种闷闷的难受感觉。
“呀哈?”走近林黛钰房间的柳随风,扫视了房间之内的一切,也好像突然意识到了情况有点不对。
只见房间内的书柜上,全是以他为主角的各种小说、漫画,普通版、精装版、至尊版……各个版本的一大堆堆满了书柜。
墙上,则都是贴满了他的海报,看着那一张两张海报上的自己,柳随风也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帅。
最后床上,柳随风也看到了那个套着他枕套的抱枕。
看到这林黛钰房间中的一切,柳随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之前,好像不答应林黛钰进来私谈,这下误会可大了。
但才刚想出去,却发现自己身后的林黛钰,已经“咔擦”一声,锁上了门锁。
钥匙随手一丢,丢了出去,嘴角掠起一丝坏笑。
“随风哥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不会有人打扰了,你不是有话想和妹妹说吗?”
“呃呃呃……这个,是有话要说,但你干什么脱……脱衣服,快住手啊!”柳随风看到林黛钰一边慢慢走向他,一边用手解着扣子,赶紧一手遮住了眼睛,转过身去。
但只听身后的林黛钰笑了笑,之后又是听到了一声衣物的声音,紧接着,又是林黛钰踢掉脚下的两只鞋的声音,在这之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几声银铃般的坏笑声。
身处这一个场景,柳随风也有一种事成相识的感觉,似乎一再在那里感受到过。
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似乎是因为那个叫小青的女子。
如今,那一种被痴女支配的恐惧,又再度涌上了柳随风的心头。
“砰!”
但只听只剩巨响,房间的门突然就被什么人一拳给打得飞了出去,“哐”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额?什么!”才刚刚进入状态的林黛钰,也被这突然的一下给吓得看向了门外。
只见唐婉儿沉着脸,低着头,如前来夺食的猛虎一般,看着她。
这可把林黛钰“呃!”的一声,吓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不知情况的柳随风,也看向了门口一脸吃人凶相的唐婉儿。
但之间唐婉儿突然抬起头来,眼神突然一转,看向了柳随风,“你这个禽兽!”
结果又如饿虎扑食一般,往柳随风身上一扑到柳随风身上,一手把柳随风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抡起拳头“砰砰砰!”就是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柳随风一顿狂揍。
嘴里喊着“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禽兽!呀呀呀!”之类的。
直接就把柳随风给打懵逼了,“我什么也没干好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就要打死你!”唐婉儿又是一顿狂捶。
“什么!你们这群变态!”脱得身上只穿着肚兜的林黛钰,也这才发现了门外竟有一大群人偷窥着。
“啊!”的一声大叫,赶紧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朝那群看得双眼发直,直流口水的董青书等变态砸去。
“来人啊!来人啊!”
首先,恭祝大家新年快乐,鸡年大吉吧!
学生党,成绩步步高升,在学校里,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学到自己感兴趣的知识,考上理想的学校,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喜欢的人!
事业党,事业步步高升,财源广进,人脉通达,生意红火,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妹子的话,那就是学生党事业党的祝福,然后再附加皮肤水嫩,身材苗条,吃吃吃吃,怎么吃也吃不胖,买买买买,怎么买也买不穷,一年比一年年轻!一年比一年漂亮!
随着噼啪的鞭炮声,与点缀夜空的烟花,又是一年过去。
能够回到家与家人团聚的也好,坚守岗位无法回去的也好,加上我这一只废狗也好。
我想说,过去的一年里,都辛苦了!
各位读者大老爷,好好休息休息。
至于猴年没有装成功的逼,没有打回去的脸,没有撩到的妹(汉),没有搞到的基(拉拉),没有吃到的美食,没有看到的美景,没有实现的梦想……
过了这个春节,再战!
最后,看到有读者问什么时候上架,我也在这里顺便预告一下,这本书下个月1号上架,也就是2月1号。
各位读者大老爷!追读的大老爷!养肥的大老爷!
希望到时候上架的时候出来冒个泡啊。
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多多来订阅,能给月票更是赶紧不尽。
说真的,不开玩笑的,我鸡年是要榨菜送粥还是夹肉吃饭,全看大老爷们了。(手动笑哭)
鸡年!大吉吧!
一阵闹腾过后,伴随着柳随风惨死于暴打之下,整座辣辛楼,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呜……”被唐婉儿一个夺命剪刀脚死死夹住的柳随风,最后委屈的哀嚎了一声。
又让刚刚停手的唐婉儿再“砰砰!”补了两拳,“我管你这么多!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不是你穿得这么暴露,然后在别人面前乱晃,人家会不害臊的邀请你一个人进去?不知廉耻!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接着骂得不解气,又是“砰砰砰!”把柳随风按在地上一顿乱捶。
“我哪里穿着暴露了!”
“我不管!本公主说是就是!你这刁民还敢还口?”
“打死你!打死你!”
“不要脸!”
“小婊砸!”
……
柳随风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却就是无辜的被唐婉儿一顿乱捶了。
原来唐婉儿并不是再打他,而似乎是在向某人示威,发出某种警告。
听着唐婉儿在那一边狂殴柳随风,一边大骂着,站在一旁的林黛钰,似乎也听出了几分指桑骂槐的味道。
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回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觉得是轻浮了些。
情商还算高的董青书,跟柳随风和唐婉儿在一起混了这么久,似乎也察觉了一些什么东西。
第一,好像这么久以来,能把柳随风按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只有唐婉儿一个人。
第二,似乎能和柳随风距离如此接近(夺命剪刀脚压制中),并且还不让柳随风反感躲开的女人,也只有唐婉儿一人。
第三,唐婉儿这像母老虎被侵犯了领地一样的“示威警告”,似乎也无意识只见暴露了什么。
通过这三点,董青书以能大致判断到,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两人,有奸情!”董青书“唰”的一展扇子,看着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两人,眼神之中不再有任何怀疑。
柳随风又被唐婉儿当众调教了一会,彻底被确立了“从属关系”之后,唐婉儿这才松开了死死夹住柳随风的双腿,放走了柳随风。
“呜……”柳随风也一脸委屈,默默拿出了拿一瓶老干妹辣酱,走上了优胜者的用餐台。
第一次如此狼狈的享受他的优胜美食。
经过刚刚那一系列事件,在唐婉儿的淫威下,林黛钰也不敢再对柳随风又什么想法。
只招呼了一下下人,让人把备准备,准备给柳随风提供那优胜者的“王者至尊用餐体验”。
没一会,三样普普通通的主食,也被端到了柳随风的面前。
“一碗白饭?一碗白面?一个白馒头?”在台下的一大群食客,看到这三样清一色全白的主食,有些意外。
这一碗白饭,并没有用任何顶级大米,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底位与变化,就是平时快餐店里免费加的白米饭。
而那一碗白面,也是最普通的清水面,除了最基本的油盐,一无所有。
馒头,也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拳头大小,两口一个。
看到这三样配菜,众人实在没想到,这传说之中的“王者至尊用餐体验”的配菜,竟然如此普通。
“独步天下”的老干妹辣酱,配菜竟然是这三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主食,众食客们只觉得这老肝门公司,也太抠门了点!
堂堂一个世界五百强,竟然这点钱都不舍得花。
但同样深处台下的董青书,却眼神严肃,“不!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的!”
“嗯?”唐婉儿等没看出这三样主食有什么特别的食客,听到董青书认真的话语,也都看向了董青书。
董青书也“唰”的一展扇子,认真的科普起来,“没错,你们看到的没错。
这三样主食,米饭、白面、馒头,就是平时我们日常生活中最普通不过的食物。
但之所以选择这三样平常无比的主食当做配菜,正是因为只有最普通、最平庸的配菜,才能够衬托出老干妹辣酱的独步天下!
刺激我们舌尖的味蕾!催增着我们不断下咽的口水!震撼我们习以为常的神经!
筷子挑起的辣酱之中,料酒的馥郁芬芳,炸香的花椒老姜,拌入瘦里脊的紧收肉末,盐、白糖、炒芝麻的搅拌。
香辣突出,回味悠长。
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我们几乎吃不出什么味道的日常主食,再度焕发出了无法言说的滋味。
刺激开胃,叫人即便已经吃得胀饱了肚子,也都忍不住还想要继续为了那舌尖的快感而吃下去。”
“唔!这……”
听着董青书的话,唐婉儿的等众食客,全都口中直冒口水,不断地向下咽去。
就连董青书自己,都顿顿了,咽了咽直冒的口水,这才几说说下去。
“也正因为这样,老干妹才能独步天下!
将极致的美味,赋予每一样廉价而又平常无比的食物之上,带着普普通通的千家万户,使得人人都不需要什么太大的代价,就都能品尝到这人间美味。
这大无畏的分享,才正是美食的真谛!也才配得上‘独步天下’那四个字的金字招牌!”
“唔!这……”
又是听到董青书这一番话,唐婉儿等众食客,看着柳随风手中的拿一瓶老干妹辣酱,也又觉得多了几分崇高的神圣!
甚至是想让人对着“美食分享的大无畏真谛”,顶礼膜拜。
原本还不怎么在意的柳随风,听得台下的董青书说得这老干妹辣酱如此神圣,弄得一堆人在下面看着他手中的辣酱顶礼膜拜,也都被弄得有些紧张起来。
差点没手一滑,把这瓶老干妹辣酱摔了。
又捋了捋气息,稳了一波,这才慢慢用有些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扭开老干妹辣酱的盖子。
但就在手才刚刚触碰到盖子,准备要用力去扭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等一下!”
只见就在柳随风身边的林黛钰突然叫住了柳随风,这可差点被把精神高度紧张的柳随风,吓得小心脏给骤停了。
“怎么?”柳随风也又稳了稳,这才看向了林黛钰。
可林黛钰却一脸犹豫纠结的表情,不知道该不该和柳随风与众人,说出这所谓的老干妹辣酱,背后一切不堪的真相。
“没,没什么。”
但林黛钰犹豫踌躇了一会,虽然真的非常崇拜柳随风,却还是没能有勇气,把关于老干妹辣酱背后的不堪真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毕竟虽然他不是着背后的主谋,但是,她却是着老干妹之所以能欺世盗名的“独步天下”的最主要推手。
只怕众人在知道这老干妹辣酱背后不堪的真相过后,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于是,便没说什么。
柳随风等众人,在这老干妹辣酱的将开未开的诱惑下,也都没想太多,也没太在意林黛钰这一个举动。
“咵”
随着柳随风拧开了手中老干妹辣酱的盖子,浓郁而细腻的辣香,也瞬间飘然而出,弥漫全场。
叫众人都不忍“唔!”的一声,然后咽下了一口口水。
作为即将品尝的柳随风,更是如此,在美食的磨炼下,超乎寻常人百倍千倍的感官嗅觉,也在辣香飘到鼻尖的那一刻,就已经先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品尝,品“味”!
可这一品“味”,确实让还未动口的柳随风有些意外,只觉得这老干妹辣酱有些不对。
柳随风闭上了眼,再度细细嗅着那一股怪异的辣香。
“料酒、花椒、老姜、肉末、盐、白糖、炒芝麻……”
就这样闭着眼睛,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的说出了从辣酱中嗅出的原料。
但说着说着,却睁开了眼睛,“这里面,少了什么!但同时又多了什么!”
柳随风这行为,可让台下的众人一顿起哄,“搞什么啊!闻闻闻,闻个屁啊!到底吃不吃啊!”
但林黛钰,确实知道柳随风说的是什么,脚下一软,便是像被当场抓获的罪犯一样,一个鸭子坐,坐到了地上。
实在没想到,柳随风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一闻,就是发现了这老干妹背后不堪的真相。
但柳随风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有些绝望的林黛钰有些意外,又再度抬起了头。
“在以前,我曾经吃过我师父带回来给我的老干妹辣酱,那个味道,我绝对不会忘记,更是不会弄错。
如今的这老干妹辣酱,少了一些什么,但是却又多了一些什么,莫非这次,也是新品?”
“唔…对,这次的辣酱,的确是新品。”本被吓得满头冷汗、坐在地上的林黛钰也擦了擦刚刚冒了一头的冷汗,顺水推舟说了下去。
没想到柳随风竟把这辣酱之中不堪的秘密,当成了“新品”。
看着柳随风又拿起筷子,挑起了一点辣酱在馒头上蘸了蘸,这才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怎么突然坐到地上了?”可柳随风还是对林黛钰这奇怪的反应起有些不解。
看着林黛钰那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模样,柳随风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其中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
但在馒头上那“神奇”辣香的诱惑下,柳随风还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什么背后的大阴谋什么的,吃饱喝足再去解决。
可一口咬下,将那蘸有老干妹辣酱的馒头咽了下去,才发现,自己大意了!没想到一口就直接啃到了那背后的大阴谋上。
但为时已晚,伴随着馒头的老干妹辣酱,已经进入了柳随风的喉咙里。
那一阵奇异而又无法阻挡的辣香,也在柳随风的嘴里、喉咙里、味蕾尖横行霸道。
的确,很香!很辣!很美味!
可柳随风敏感的舌头,确实能从这夸张的美味之中感到一丝不和谐,甚至是肮脏!
但即便如此,柳随风即便已经感受到了这老干妹辣酱中的不和谐,却是控制不住自己拿着馒头的手,慢慢将那蘸有老干妹辣酱的馒头伸向了自己的嘴。
就像是上瘾了一般,甚至是身体完全被控制了一般,吃不到老干妹辣酱,只觉得口水狂冒、头皮发麻,全身,也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乱爬一样,难受无比,只想再次上一口。
甚至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这老干妹辣酱了。
“不行!”
但在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就快要将那蘸有老干妹辣酱的馒头放入嘴里时,作为奇武人的柳随风,还是清醒了过来。
左手突然猛的一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这才让那块已经送到嘴边的馒头停了下来。
又是左手紧紧抓住右手,发力一甩,这才将右手上那蘸着老干妹辣酱的馒头甩了出去,彻底摆脱了这恐怖的支配。
接着又是将手深入了嘴里,猛地一抠喉咙,当着众人的面,便是一阵呕吐。
“唔?这是?到底怎么了?”
“柳随风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老干妹辣酱有问题?”
“不会吧?这可都驰名海外,独步天下了啊,不会吧?”
原本还在台下全都流着口水,馋的不行的看着柳随风,也想要吃上一口老干妹辣酱的众人们,也都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被柳随风摔在地上的馒头,与狂吐的柳随风,一片哗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真正的老干妹辣酱!地沟油!罂粟壳!真正的老干妹辣酱,不可能会加入这些国家明令禁止食品添加的东西!”吐干净了肚子里东西的柳随风,一擦嘴巴,双眼震惊的怒视着林黛钰。
实在没想到,这老干妹“独步天下”的背后,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人心!
“什么!地沟油?那不是会破坏人体的白血球和消化道黏膜,甚至致癌的东西吗?怎么会被用在食品里!”
“还有那个罂粟壳!不是不仅会对消化系统造成损害,并且就连神经系统都可能会被破坏,甚至造成内分泌失调等症状,最终导致上瘾的东西吗!怎么能用在食品上!”
“这是在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台下的众人,也更是炸开了锅。
而此时的林黛钰,也彻彻底底绝望,坐在了地上,深深的低下了头。
知道事到如今,遇到了柳随风,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是不可能蒙混过关的了。
而柳随风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在第一眼看到林黛钰的时候,就觉得非常不和谐。
只觉得这极具偶像气质的少女,根本就不像是能够制作出老干妹辣酱的掌勺人。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柳随风也彻底明白过来,比起掌勺人,林黛钰更像是老干妹辣酱的形象代言人!
在这不堪的真相的背后,恐怕还有一只更大的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林黛钰,与那座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之中的一个个员工,不过是那人手下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
不过,撞破了这不堪的真相,柳随风也多了几分不解。
因为,他的师父,不可能尝不出这假的老干妹辣酱!
可当柳随风在拿出那一张他师父与林黛钰合影的照片,仔细看了看,也似乎又发现了什么。
只见照片中的柳随风师父,身体边缘明显有一些模糊,就像是经过了抠图之类的处理放上去的。
“莫非这就是亚洲四大邪术之一——ps?”
听到柳随风的话,众人也再看了看那一睹挂满了合照的合影墙前看了看。
这才发现,好像这所谓的一切,大部分都是假的图片!
但让众人不解的是,那块华文帝亲手题写的“独步天下”的牌匾却是真的,还有一些合影照片,也真的是真的!
并且,老干妹驰名中外,独步天下的事实,也是真的。
这半真半假的局面,更让众人陷入迷惑之中。
就连柳随风自己,也都是一时不能想通。
“为什么有些是真的,有些又是假的?”
“咳嗒!”
但就在众人陷入僵局的时候,辣辛楼中,却有一个中年男人推开了门,一脸就要束手就擒无奈表情,带着几分终于解脱了的感觉,慢慢走了出来。
“老板?”低下头的林黛钰听到这个声音,也一转头,看向了那一个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柳随风等人,更是齐齐看看那个被林黛钰叫做老板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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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的老干妹辣酱中,是使用的地沟油与罂粟壳。”
出乎柳随风等人的预料,没等众人质问,走出幕后黑手便是自己边走边说,对着一个事实供认不讳。
如此冷静淡定的神情,甚至让柳随风等人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但柳随风刚要走上去带走幕后黑手,却只听幕后黑手继续说道,“这一切的加入地沟油与罂粟壳的所作所为,我都认了,我不会逃,我会承担这一切。
但在带走我与取缔老干妹之前,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无良商家!道德败坏!不把顾客的安全健康放在心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唐婉儿则直接骂了出来,也跳了上去,直接向幕后黑手走去。
董青书的一大群食客,也是在台下骂个不停。
“等一下。”
但就在这时,柳随风却一手拦住了唐婉儿。
“怎么?”被拦的唐婉儿则一皱眉,看向了柳随风。
只见柳随风看着那个幕后黑手,的双眼,淡淡说道:“就让他说完吧。”
“唔,好吧。”唐婉儿看着柳随风这副模样,便退了回去。
虽然不懂柳随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听从了柳随风的话。
下面一大群食客,也是暂时安静了一些。
只不过仍是议论纷纷着。
“搞什么鬼,还有什么好说的。”
“获刑感言吗?”
“这种人,直接拖出去打靶不就行了吗?”
甚至就连作为幕后黑手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吸粉的林黛钰,也都不明白的看着柳随风。
但面对这一切的不理解,柳随风心里却是明明白白。
面对众人的质疑,柳随风看着那幕后黑手的眼睛和鼻子,淡淡说道:“邪正,看眼鼻。”
“看眼鼻?”众人听到柳随风的话,也都齐齐看向了幕后黑手的眼鼻。
只见幕后黑手的的双眼,并没有心虚的飘忽不定,东转西转,不敢直视柳随风的双眼。
反倒是炯炯有神,还不避讳的看着柳随风的眼睛。
“功名,看器宇。”正当众人惊讶时,柳随风又是说道。
众人再看双眼下移,开始向下打量着幕后黑手的全身。
只见挺胸抬头的幕后黑手,也不像那些缩头缩脑的被抓获犯罪贩子,反倒是给人一种心胸开阔,肚量海纳百川的宰相的气度。
“事业,看精神;条理,看语言……”
众人接着随着柳随风的话语一处一处审视下去,也发现了好像这幕后黑手,确实不像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形象”。
甚至比许多在场的许多食客,看起来都要正直几分。
在柳随风语言引导的审视下,众人们慢慢明白了柳随风意思。
平时喜欢看书的董青书,更是知道,柳随风所说的这些“以貌取人”的秘诀,全都是来自于晚清的一位曾大学士。
更没看出来,柳随风在这衣服普普通通的外表之下,不仅隐藏着可怕的实力,并且还如此有内涵,涉猎如此之广。
怪不得第一次和柳随风“装逼二人转”,就有一种一拍即合的感觉。
原来是两人早已经书籍的海洋之中,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与那些先贤与哲人进行了神交,所以才会如此了解彼此,一拍即合。
原本就对柳随风痴迷不堪的林黛钰,在发掘了柳随风学富五车的内涵之后,更是又“呃~”,没想到柳随风除了不那么英俊潇洒之外,其他的一切,竟是这么完美。
总之,原本躁动不安的众人,也似乎明白了,恐怕,这幕后黑手所一手造成的“地沟油与罂粟壳事件”的背后,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隐情。
也都全都不在鼓噪,安静下来。
幕后黑手,也慢慢开口讲了起来。
“我是为了节省成本,而用了地沟油,我是为留住回头客,而加了罂粟壳,我是为了挤垮真正的老干妹辣酱,利用了各种卑鄙的手段。
但你们应该也能理解的吧,这世道,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功利的世道。
从遥远的战国时期开始,就一直是一个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世道。
作为渺小的个人,更是如此。
当年,也是在战国时期,有一个名叫苏秦的人,不甘老老实实种田,跑出去闯荡,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就滚回家去了。
结果回家以后,老婆仍旧在织衣服,就像没有这个人回来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
家人,也都私下讥笑他不老老实实种田,反而去逞口舌之利,做春秋大梦。
甚至连家里做饭的嫂子,都不给他做饭。
后来他悬梁刺股苦读了一年,再次离家,外出游说各国。
结果这次成功了,挂着六国相印回家,从前讥笑他的家人,全都侧目而不敢直视他一眼,跪伏着侍奉他的饮食。
从前不给他做饭的嫂子,更是跪在门口迎接他的回来,才见苏秦一下马车,便蛇行匍匐的整个人跪伏在他的面前,恭迎他的回来。
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残酷。
成王败寇,成功了,就是牛逼,失败了,就是傻逼。
可没多少人对于你的情怀与理想抱有多大兴趣。
就像真正的老干妹一样,那个老太婆就是如此顽固,说什么不欺骗消费者,说什么不酒香不怕巷子深,说什么绝不上市集资,不愿意按我说得那一套营销手段去做,结果现在还不是被我这冒牌的老干妹公司的挤垮,销声匿迹了?
辣酱在美味又如何?制作再良心又如何?笑到现在的,还不是我这个不择手段的无良商家?
若不是这次被你撞破,恐怕,我还会一直大笑下去,胜利即是正义,这不是这个世道生存的真理吗?
谁会去管你那死去的累累白骨,只有活下来的人站到累累白骨顶端的人,才有资格来书写所谓的正义!”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就是你使用地沟油与罂粟壳伤害消费者身体健康的理由?”
听到这,原本还以为着幕后黑手有什么隐情的柳随风和众人,也对幕后黑手所说的话,不能苟同。
但却听中年人却继续激动的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理由!
但你别以为像是你们想得这么简单,你看看现在的老干妹,你看着现在的这一个庞然大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仅是独步天下的盛名!不仅仅是一个世界五百强!不仅仅是一个巨大的企业!
它的成功,更是和我预想中的一样,成为了一把巨大的保护伞,与一块公平的生存土壤。
你看到了他毒害了消费者,你看到了他恶性竞争挤垮了对手。
但你们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给本地人提供的大量工作机会了吗?
你们看到了这一个庞然大物吸引来的世界各地的食客,使萧条的华碧县生机勃勃,再度焕发旅游住宿等一些列商机了吗?
你们看到在这一个庞然大物所累积的财富与盛名下,所给本地百姓立起的拿一把巨大的保护伞了吗?
如果老干妹食品风味有限公司,不是如此一个庞然大物,我也没有拥有如此财富与各路人脉,我作为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有与陈自强那些贪官博弈的资本吗!
你们认为在这一个陈自强贪官团伙只手遮天的岭南地区,华碧县的百姓们能免遭遇难欺压与搜刮?现在的华碧县,还是你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华碧县?
说不定现在就是和其他地方一样,权贵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百姓如履薄冰、人心惶惶。
怎么可能在老干妹着庞然大物竖起的保护伞下,聚集起这么多前来的百姓?
你们有没经历过无门申诉、人命比纸薄的世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活得多么无力,多么绝望!”
中年人说到这里,在一旁围观的百姓乡亲,与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也全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眼神之中,也都还能看到,那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恐惧阴影。
“这……”原本还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的柳随风等人,也都哑口无言。
实在没想到,这中年男,原来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原来是为了保护华碧县的百姓们。
可利用这种手段,即便目的再正义,也还是让柳随风等人皱起眉头,实在不能接受这种建立在伤害他人基础之上的正义。
中年男子看着柳随风等人复杂的表情,也能理解,因为,那也正是他当时决定开始不择手段也要保护百姓时的表情。
也继续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通过伤害其他人来建立起来的保护,这种伤害转移的方法,不管目的在这么正义、高大,也是错误的。
但我还是选择了犯下这个错误。
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比那些贪官更阴险,不比那些贪官更卑鄙,不比他们更狠毒,不一步一步爬上去,我又怎么能战胜他们?我又怎么能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人?
我不想远走他乡,把养育我的故乡让给这群我所厌恶的这群贪官,所以,我只能如此,不择手段!
你应该也能明白的吧?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仁慈的圣母?那只有被恶霸强女干的份,只有善霸,才能治得住恶霸!
只有卑鄙的取得胜利,才有机会书写那伟大的正义。
至于这毒害了他人的罪孽,就由我一个人来背负吧。
如今陈自强团伙已经覆灭,这些欠下的债,就由我一个人来换吧。”
“还有我们。”一旁的林黛钰等众多老干妹骨干成员,也都走到了中年男身边。
……(三日后)
世界各地的老干妹辣酱纷纷召回下架。
因为重大食品安全罪,幕后黑手与林黛钰等多名骨干成员,入狱。
华碧县那个金碧辉煌的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也不复存在,成为了历史。
只不过,就在幕后黑手与老干妹骨干被扭送监狱,全世界都是骂声一遍的时候,华碧县的当地百姓们,全都向送走英雄一样,一路伴随着他们。
柳随风等食客,也都跟在其中。
在无奈的黑暗中,为保护一方的纯净,自己跳入污秽之中奋战,并且背负所有的罪孽。
柳随风等人只觉得,这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一种极端的侠吧?
看着中年县令等人被送入监狱,柳随风等人,也来到了当年真正老干妹辣酱的小店前。
只看见,确实如中年县令所说,已经被他们挤垮,早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离开的时间并不像是很久,似乎还没有到一年。
而且是在柳随风师父来到过这里,并且合过影之后,才离开的。
不然林黛钰他们,就不可能弄到柳随风师父的合影,然后进行抠图ps了。
看着这人去楼空的物是人非,唐婉儿也感叹,“要是我们能够穿越时空,回到三年前去改变着一切就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入狱,真正美味的老干妹辣酱,也还在。”
柳随风更觉得如此,如果真的能够回到过去改变着一切,他师父的线索,也就不会断在这里了。
但正当两人感叹惋惜时,一直不说话的戒无生,却又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嗯?”柳随风三人好奇的看去,只见一颗流星,正从天而降,砸向了他们。
“卧槽!这什么鬼?”唐婉儿看到砸向他们的流星,直接吓尿。
董青书则说道:“难道,你们都没看过《你的名字》吗?”
“《你的名字》?”柳随风三人异口同声的看向向董青书。
但董青书还没得有回答,滑落的流星,便是“嘭!”的一声砸了下来。
当四人再度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好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自己所在的时空,好像也回到了三年前。
一张写着“华碧县”的路牌,也立在了他们所四人所躺的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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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真的穿越了?”
被流星砸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柳随风,看着一旁的一切,实在有些不敢相信,意外无比。
唐婉儿则充满干劲的一笑。
“人在做,天在看,看来,着老眼昏花的老天,有时候还是会开开眼的。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与因果战斗,改写这三年之后尘埃落定的历史!”
听到唐婉儿的话,众人也都在一瞬间默契的微微一笑。
笑意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屑的戏谑。
胜利即是正义?
只觉得这对凡人才适用的道理。
对于拥有开挂穿越特权的他们来说,这卑鄙的胜利与无奈的正义,也早已经是过去式。
这一切,都将由他们从这一刻开始,彻底颠覆!
三年之后从中年县令口中说出来的道理,终将是“正义,才会胜利!”
“滑稽变法”将提前三年开始。
中年县令等人,也不会走入“与魔鬼战斗,必须先变成魔鬼”的不归路。
真正的老干妹辣酱,也将不会被山寨公司的卑鄙手段挤垮,背井离乡。
而那些全世界被地沟油与罂粟壳所毒害的各国人民,也将吃上真正的健康、美味的老干妹辣酱!
关于柳随风师父的下落的线索,也同样不会中断。
想到这些,众人全都期待满满,站了起来。
可还没有开始行动,相互看了看对方,这才发现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在那里!”
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相互看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全都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好像是被对方的灵魂所占据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发生了交换,两人相互交换了身体。
“你是唐婉儿?”
“你是柳随风?”
交换了身体的两人再度同时问道。
一阵相互询问之后,才接受了两人真的交换了身体。
现在占据柳随风身体的,是唐婉儿。
而占据唐婉儿身体的,则是柳随风。
“嗯?我变成了男人?”交换了身体以后的唐婉儿,也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说完又在原地跳了跳,感受了那一个“男人的感觉”,又是一扯开裤头,低头看了一眼,确认了自己两腿之前确实多了那么一个东西,这才一脸兴奋的像脱缰的野狗一样,一下就跑到了一旁草丛之中。
“喂喂喂!你究竟想干什么!”柳随风看到唐婉儿看了一下自己的小丁丁,就呼啦啦的带着他的身体跑掉了,也担心无比。
但只听草丛中传来“哈哈哈哈”的几声仰天大笑,“老子现在可是男人!撒泡尿的事,哪轮到你这么一个女人婆过问!给我滚回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去!
啊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可以站着撒尿了!”
“……”听到这话,柳随风也一拍脑门,实在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被唐婉儿这种智障换去,之后还能不能完完整整的给换回来。
“唔唔唔!好爽!好爽!”终于能站着欢乐撒尿的唐婉儿,也满足无比。
愉快的抖了抖,这才提上了裤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走出来的姿势,好像又有一点奇怪。
柳随风只见走出来的唐婉儿,一路上都自豪的挺着下半身,脸上一直挂着“嘿嘿嘿嘿”得意笑容的,一副耀武扬威、洋洋得意的模样。
似乎对身体交换的结果,非常满意。
“你能不能不要挺着下半身走路啊!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变态啊!”柳随风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如此变态的走姿,也是在看不下去。
但只听唐婉儿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老子可是男人!爱怎么走怎么走!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臭女人叽叽歪歪!给我滚回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去!”
又被唐婉儿臭骂了一顿“臭女人”过后,柳随风也很是无奈,终于感受到的大男子主义的恶意。
只能伸手无奈的抓了抓自己的胸,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唐婉儿这样糟蹋,好歹也要回回本。
可一抓,才发现唐婉儿贫瘠的胸部,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就和自己的摸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好亏!”
唐婉儿也又愉快的“唔哈哈”大笑出来,“当男人的感觉!好爽!好爽!啊哈哈哈哈!”
“……”
只不过,他们两人身旁,却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可爱妹子。
不认识的可爱妹子此时正在也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脸蛋羞耻的一热,涨得通红无比。
柳随风和唐婉儿也看着可爱妹子身上的装扮,好像明白了什么。
超短裙的女仆装,紧紧包裹纤细双腿的黑色过膝袜,系在大腿上与手上的蕾丝环,毛茸茸的兽耳与尾巴,再加上那标志性的双马尾。
如果变态死宅如果有女朋友的话,至少一半的人一定会幻想女友穿上yy!
甚至是逼迫自己女友穿上,然后再yy!
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正是戒无生的杰作。
当初戒无生给他的布偶老婆穿上的羞耻装扮!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和他布偶老婆交换了身体,变成了可爱的萌妹子!
“唔。”
被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认了出来,女装戒无生也羞耻不已,转过了身子去,背对着两人,实在不想让两人看到他这身羞耻装扮。
但唐婉儿则又“嘿嘿”一笑,直接扑上去。
用柳随风的身体从背后来了一个怀中抱妹杀,在戒无生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在变妹的戒无生身子一软,完全失去抵抗力量的时候,双手从背后一抱,对着戒无生老婆的身体,一顿乱抓。
“男人的感觉!好爽!好爽!啊哈哈哈哈!感受朋友之前博大的友爱吧!”
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子的戒无生,则只能被唐婉儿占据的那一双柳随风粗糙的大手,肆意的调戏着,根本一点也无法反抗。
只能皱着秀眉,小嘴里难受的“嗯嗯”几声,在唐婉儿的兽行下,无力的反抗着。
“够了!”但就在唐婉儿在调戏良家少女的路上越走越远,又揉又捏,玩的不亦乐乎,准备踏上犯罪道路的时候,董青书的声音却突然大吼。
“嗯?”这才让柳随风三人向董青书所在的地方看去。
“你们倒是玩的开心了!我他吗变成了一把扇子!”
“呃……这个……噗嗤!”
三人看着董青书真的变成了一把扇子,在地上自己“唰啦唰啦”自己的开开合合,滑稽无比,也实在一时没忍住,一时噗嗤笑了出来。
“笑笑笑,笑个屁啊!快把老子捡起来!快点改变历史!把我给变回去啊!”
“好好好。”
看着董青书如此可怜,原本才玩得正欢,正在开发新姿势的三人,也这才停下了玩闹。
柳随风随手捡起了自己开开合合说话的董青书,戒无生捡起了变成了布偶的自己,唐婉儿也“嘿嘿”傻笑着挺了挺下半身,走向了华碧县。
但没走两步,变成扇子的董青书,又开开合合大叫了起来,“等一下啊!我的身体啊!你们就这样把他丢在哪里不管了吗?”
“唔?你的身体?”柳随风回头看看,只见董青书原本的肉身,正像一块木头一样,僵硬的倒在了路边。
但看了看,又再次转回了头,“算了,就先丢那里吧,这么重,懒得扛了,应该不会被狗叼走吧?”
可柳随风刚说完,便是听到了两声“嗷嗷”的狗叫。
董青书也再次疯狂的开开合合着:“喂喂喂!能不能不要这样啊!那可是我的身体啊!”
“管你这么多!就当喂狗吧,叫你自己变成了扇子,能顺手捡你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喂狗?我的肉身喂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种你把我也一起丢掉喂狗!”
“啊?真的?这可是你说的。”柳随风听到董青书的叫嚣,也毫不犹豫,随手将变成扇子的董青书一丢,便是跟着唐婉儿、戒无生两人有说有笑的走掉了。
“喂喂喂!大哥!我错了!别丢下我啊!我真的错了!回来啊!”
但就在董青书看着柳随风三人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时,一个女人,却用纤细手,又将他捡了起来。
那一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手,也让董青书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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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建了一个,群号:197493679!
答案:舌尖上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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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你也穿越了?”
变成扇子的董青书看了一眼捡起他的那个女人,实在有些意外。
明明他和柳随风几人是遭受了流星撞击才穿越到这个时间约空间,并且发生了身体交换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青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对董青书的疑惑,小青倒是很淡定的回答了,“之前我想和你们几个继续一起行走江湖,所以回去告别了家人,一路跟着你们的脚步追来了。
可才刚刚在老干妹已经人去楼空的小店前追上你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是被这流行的撞击一起卷了起来。
不过还好被撞击时,身边附近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所以身体并没有发生交换。”
“哦,这样吗?”听了小青的“解释”,董青书也没想这么多,便没再多问。
小青一路上也不再和董青书闲聊。
脑中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柳随风体内所隐藏的那一个秘密。
她只觉得,这次,趁着柳随风的灵魂与身体发生了错位,正是摸清柳随风隐藏的所有秘密的大好时机。
不过让她有些纠结的是,他不知道,柳随风的秘密究竟是隐藏在了他的身体上,还是他的灵魂上。
毕竟上一次小青摸遍柳随风的全身,并没有发现任何收获。
……
当两人追上柳随风三人汇合时,几人已经来到了三年之前的真正老干妹辣酱的小铺子前。
而他们几人,除了思维与记忆保留在原来的程度意外,容貌、身高、体重等,也都全都退回了三年前的状态。
老干妹辣酱的小铺子,也并非在华碧县的正中心。
而是在华碧县西侧稍稍偏僻的边缘,但人气并不冷清。
十几平方米小小的店铺,加上店铺前的几张摆出的桌子,并不是很大。
但能坐在其中用餐,享受老干妹辣酱的人,却都绝非常人。
虽然如今的老干妹的小铺子,并没有像三年后那个欺世盗名的“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做得这么大,影响力这么大。
但却就是已经云集了世界各地,不同肤色的各方食客。
不乏许多叱咤风云的江湖大侠。
不起眼的小店内,也都是不容小觑。
门口上,便是华文帝亲手题写的“独步天下”的招牌。
店内的照片墙上,也贴着老干妹与辣酱与世界各国之名食客与大厨的合影。
看到这些,柳随风几人,也算是明白了,为何三年之后的“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里的照片与牌匾,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了。
假的,是从如今的老干妹这直接复制粘贴过去,然后抠图ps帮照片中的老干妹换一个林黛钰的“皮肤”的。
真的,则是后来那些继续不知道真相,而又慕名而来的人,真真正正的把山寨的“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和真正“老干妹”搞错了,然后真的傻乎乎的被忽悠合了影。
至于那块“独步天下”的牌匾,则是真正的“老干妹”被他们逼走以后,直接刷刷灰尘,扛过去挂大门上的,那当然也是真的。
柳随风几人解决了之前的那一个疑惑,看着一旁有些凌乱打斗痕迹的竹林,与那些吃喝食客的熊猫眼与脸上的淤青,柳随风几人也大致能判断出来,如今这个时候,应该是争夺刚刚结束不久。
众食客们,不管是输,是赢,都在吃着吃着安慰奖或者优胜的奖品,一个两个议论纷纷着。
就和每一处争夺结束过后的场景一样,有咬牙切齿拍桌子不服的,有叹了一声气无奈的认命的,也又许许多多一边吃一边认认真真交流情报的。
就在这时,一行看似和这一大群江湖食客格格不入的几人,也走入了老干妹的小铺之中。
“唔?”
一大群嗅觉灵敏的江湖食客,也马上嗅到了那一丝不和谐的气息。
看着那一行几人走来,便是纷纷不约而同的一拍桌子,大骂了一声“狗官!”
之后就扫兴的纷纷散去了。
被骂的那一行几人,也正是以中年县令为首的林黛钰等“老干妹风味食品有限公司”的几个核心成员。
看到这一幕,柳随风几人,也觉得自己的是赶上了,并且还这个碰上双方洽谈项目的关键时候。
“哗”
在店内听到董青书的真正老干妹,也一掀门口的帘子,走了出来。
但柳随风几人看到真正的“老干妹”那一刻,却也有点意外。
如今这个走出小店的“老干妹”,早已经而头上生出了皱纹,有好一把年纪了,已经早已经不能算作是“老干妹”了。
虽然曾经她发迹的时候,也许还真的是一个年轻可爱的“妹”。
但现在,在时间与岁月的侵蚀下,早已经退去了水嫩的皮肤与醉人的容颜。
准确的说,应该已经算得上是“老干妈”了。
“怎么?几位有事吗?”老干妈看着中年县令几人,双手在抓起围裙,在围裙之上擦了擦手,就是一定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形象。
中年县令也开门见山,“陶女士,我就和你直说吧,你的老干妹辣酱,远近闻名,实乃华碧县的一绝。
这次我前来,就想想与您一起努力,把这一个老干妹辣酱做大做强,做成一个能代表华碧县走出世界的一个大品牌。”
“真…真的?”听到这个,老干妈即便见识过了甚多世界各地的著名食客与美食家,甚至连皇帝也都见过。
但如今听到这话,也还是有些意外。
毕竟她当初,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自己赞了一点钱,然后自己用四处捡来的砖头,盖了这么一间小店,专卖凉粉和冷面的,原本就连小富即安都不敢想。
结果没想到她的凉粉与冷面倒是没有卖出多少,倒是自己制作的,用来佐餐的麻辣酱,意外的开了花。
一下子就使得自己的小店生意兴隆,在口口相传之下,几乎全世界的资深食客,都是知道了在遥远的东方,一个叫做华碧县的小地方里,有一间名叫“实惠餐厅”的小店。
那个不起眼的小店之中,有着一种独步天下的辣酱,名为老干妹!
甚至被《米麒麟红色指南》收录在了其中,被评为最为顶级的五星美食。
只不过当时的老干妈,只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大华妇女,不过是想养家糊口罢了,并没有什么征服星辰大海的雄心壮志,甚至在老干妹辣酱火爆了之后,连之前那间用捡来的砖头搭建的小店,都没有扩建过。
当时,就已经对那个程度非常非常的满足了。
所有来就这样一直不温不火,说做得大也不算大,说做的小也不算小,总之就是那个样。
如今中年县令找上门来谈合作,其实老干妈也是有点兴趣的。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老干妹辣酱,早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瓶辣酱了,而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
淡泊名利的做事原则,独步天下的产品质量,潜心研究研究的独特风味。
没有什么花哨的噱头,就是一个再普通再传统不过的农村中年妇女,就是做出一瓶包装看起来甚至有点像三无产品的辣酱,就是吃得你嗷嗷直叫!
可以说这是一种如今这个时代最缺少的匠人精神。
也可以说这仅仅是一个农村中年妇女朴实的固执。
总之,这就是一种意境被赋予在老干妹辣酱上的精神与象征。
况且,老干妈作为一个手艺人,做了这么多年辣酱,从一个青涩的老干妹,做到了一个银丝初露的老干妈,也可不想自己专研了这么多年的辣酱配方失传。
就像各个掌握绝世武功的大侠一样,总要在自己离开世人死前,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于他人,让这么毕生心血得以传承下去。
所以,这次老干妈,也是面带着微笑,把中年县令几人,请入了不那么宽阔的小店之内。
却完全不知道,这一次的商业合作洽谈,将为三年之后的那一切,埋下一出悲剧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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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上架了,首先感谢一直陪伴我这只废狗走到今天的读者,谢谢你们的支持与认同。
其次感谢我的责编若叶,主编绿豆,还有阅文这个平台。
还有,之前那些我更的小单章和一些作品相关的东西,我要慢慢删掉了。
回看那时候写的东西,虽然只是十几天,二十几天之前写的东西,但我现在看起来,确实也觉得有些主观,有些自以为是,甚至是幼稚。
明明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却比白金大神还有激动,打着鸡血喊着口号,说什么改编,说什么扛起文化大旗,说什么网文的未来,大谈自己的理解与理想。
现在看来,实在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一切,知道了前路的艰难,我才知道,我真的只是废狗一只,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所以,我要把那些豪言壮语和高谈阔论删了。
把这些所谓的理想,又或者说是真实的妄想,埋回我的心里。
磨炼心气,积累功力,像一把锋芒毕露剑一样,收回剑鞘里,磨利自己的剑锋,锻造自己坚韧的剑身。
用行动来证道。
呃,这样说,好像搞得好像自己虎头蛇尾,很没有气势的样子。
所以,就让我最后再在这里大放厥词一次。
“即便剑未佩妥,我也早已决心入了这一个网文江湖。
即便不知前路,我也已经抱着血本无归的觉悟,愿意再赌上一把,不想负了这易逝年华与不可一世的心气。
各位,前路坎坷,我就先走一步了!珍重!
也希望各位即便有一天忘记了《舌尖上的江湖》这本书,也不会忘记,在某一本小说里,曾有一群人,也在为了这世间美好光明的一切,陪着你我,在与这个不那么完美的世界不认输战斗着!
共勉!”
——2017年1月31日
废狗君
flag已立!
……
……
(又吹了这么多,下面说点正题)
明天上架,中午12点先直接两更,然后下午6点再两更,先四更保底。
之后2月1日——2月5日这五天里。
200均定加一更,一个盟主加两更,一个掌门一更,200月票加一更。
加更一天之内结算,毕竟之前已经说了剑未佩妥(没有存稿,别打我)
过了这五天,以后就是500均定加一更,一个盟主加一更,500月票加一更。
上架之后也是每天两章保底,你们看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的,本废狗的两章,是很粗大的,有时候两章就六七千字,顶一般细短小的作者三四章。
其实按字数算,基本上都是一天差不多三更的,只不过不想为了看起来更多,强行切断,影响章节的完整感
最后,之前可能有一些感谢在单章里,可能会被跟着单章一起删掉,我之后会全部再在作品相关里开一个感谢打赏的单张。
最后的最后,也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多多订阅!多多投票!
我真的不想吃土啃树皮啊!!
群:197493679
答案:舌尖上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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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裸的骗人吗?”
果然,柳随风几人在外面才喝了两口茶,没等多久,便是听到了在小店内传出了双方的争吵声。
小店内,老干妈似乎对中年县令等人的做法,并不能接受。
中年县令看老干妈急了,也赶紧解释。
“干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们并不是在欺骗消费者,这叫做营销推广。
现在是一个粉丝经济大行其道的时代,您的产品虽然已经是非常非常好了,在口碑营销的方面已经很难再有突破。
但是如果想要再火上加一把油,增加消费群体黏性与受众面,就必须以一个更加容易让人接受,让人知道的方式继续进行推广才行。”
“唔…这?”淳朴的老干妈听到中年县令又是“粉丝经济”,又是“费群体黏性”,又是“受众面”的。
一大堆她听不太懂的词汇,有些懵逼。
站在中年县令旁的师爷,也走上前来,打开了手中类似调查报告之类的东西。
“干妈,我就直接跟你说吧,在前来与你合作洽谈之前,我们已经做过了广泛的市场调查。
据我们手上所有的数据显示,您现在的老干妹辣酱虽然真的很出色,但在所有市面上现存的辣酱中,市场占有量不到5%,甚至是许多非常难吃还非常贵的辣酱都比不上。
主要的消费者群体,也是在华碧县附近地区常住人群,以及一些从世界各地前来觅食的资深食客与美食家。
也就是说,老干妹辣酱未来的前景,不可限量,还有很大上升空间。
但现在主要面临的问题,也很严峻,那就是如何推广出去,抢占市场份额。
据报告调查显示,现在消费辣酱的主要群体,主要是15~25岁之间的青年消费者。
这一类人对于快捷的饮食方式比较欣赏,勇于尝试,他们热情、叛逆、有思想,普遍能接受新口味。
尤其是这一类群体之中的死宅学生党,更是消费群体主力之中的主力。
他们大部分时间蜗居与宿舍或者自己的小房间,常常为了省事,食用泡面等快餐食品,所以会经常使用辣酱等各种调味料佐餐。
且大部分尚未有**的经济来源,尤其是在因为一时之间心动,忍不住买了一个手办、看了几本小说、玩手游氪了氪金,导致生活费紧缺,月末只能啃土度日的那几天里,更是呈现井喷式的消费增长。
通过这些数据,我们认为,如今老干妹辣酱独步天下的突破口,可以从死宅与学生党入手。”
师爷说着,又将身后亭亭玉立的林黛钰请了上来。
“所以,我们也找来了林黛钰来作为老干妹辣酱的代言人,将她一步一步打造成当下火热的少女偶像歌姬。
甚至可以以她为核心打造一个少女偶像团体,我们连名字都想好了,就抄袭一下那个什么武士国的lovelive,叫likelive好了。”
“呃?”听着师爷又说了一大堆,老干妈更是一皱眉,感觉整个脑子都被弄得晕乎乎的。
但看了看亭亭玉立的林黛钰,却又接着说道,“我并不反对这这小姑娘做形象代言人,长得挺水灵,我个人也挺喜欢。
但是,当代言人就当代言人吧,打造成偶像就打造成偶像吧,为什么还要编一个虚假的经历,还编的这么惨。
又是父亲重病瘫痪在床,又是母亲受不了这生活跑路,最后还为了让弟弟能够上学,自己选择辍学,一个人靠卖辣酱苦苦支撑整个家庭。
同时心中还有一个一直未舍弃的音乐梦想,每天只能一边辛辛苦苦的制作辣酱,一边放声歌唱。
这也太扯了一点吧?这不是博取他人同情心,欺骗消费者吗?”
“这个……”被老干妈一眼看穿了的中年县令等人,都显得有些尴尬,不过顿了顿过后,还是无奈的说到,“这也没办法啊,这就是现实。
如今的调味品市场,就是低成本,低门槛,附加值低,消费周期长。
让整个行业的竞争都只能局限集中于价格、品类、渠道等环节上,竞争尤其残酷激烈。
三大辣酱三足鼎立,早已经站稳脚跟,根本就不再容其他新辣酱插足。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从品牌营销入手了。
而树立少女偶像,则也没有这么简单,如今看脸的粉丝经济大行其道,各个出道的新人都是美若天仙、帅到掉渣,人们早已经看腻,出现了审美疲劳。
尤其是现在大部分新生偶像,更是尝尝被人诟病‘花瓶’‘小白脸’等。
现在的粉丝也不傻,已经不是长得好看就嗷嗷直叫了,而更在长得好看的基础上,喜欢更有内涵,更积极向上的。
所以,我们之所以给林黛钰设计这么一个悲惨的身世,正是想让她的粉丝们,看到她们的偶像长得又漂亮,唱歌又好听,又坚强、又孝顺、又有责任感,从一无所有,自己打拼到如今这个地步。
给人一种积极向上、自信乐观、而又单纯美好的形象,这才能从重重偶像之中脱颖而出。
一点点善意的欺骗,这不过分吧?”
“诶哟,都这样了,还一点点善意的欺骗。”老干妈听了中年县令的话,也直皱眉,语气中满是嫌弃,早已经没有了之前对合作的期待。
接着又是嫌弃的说道,“还有,明明就五块钱一瓶的辣酱,干吗换个包装就要炒到上千上万块钱一瓶,还要搞什么饥饿营销,连发售新品内测激活码这种都出来了。
我说,别人愿意出这个钱买我就不说了,还要请托来炒上去,这也太不要脸了。
还有什么代工厂什么的,这生产出来的质量能有保证吗?”
中年县令也继续解释,“干妈,这你就不懂了,你要研究消费者的心里,低端市场不能放过,高端市场也更加不能放过。
物以稀为贵,抢不到的,他们才更要抢着买。
你们见那静心斋吗?小小的糕点,硬是给人家炒成了一套房子首付的钱。
那些土财主们,哪里像那些专业的食客与美食家,吃得出什么差别,哪个贵,他们就买哪个。
管你好吃不好吃,买的就是一个优越感,五块钱的辣酱换个包装又怎么了?
他们才不在乎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们在乎的,这瓶子里的东西花了多少钱。
管他里面装的三块还是五块,就是装着土,他们都优越无比。
啪的就往桌上一拍,阔气的一说:‘老干妹!82年的!华碧县实惠餐厅原装出产!辣酱中的拉菲!’
再很内行的来几句‘当年雨水充沛,当地的辣椒长得格外红火,细细品味,能从里面尝出火焰山的味道,不信?来两口?’,科普科普品辣酱知识,吃前在拿着碗在桌上小资的贴着摇一摇,那逼格,高了去了!
几百块?就是几万块他们都觉得物超所值!
不过至于代工厂的事,这也别无他法,虽然质量可能会参差不齐,但这样才能把产量弄上去,以薄利多销的方式在低端市场挤压其他竞争对手。
干妈您不用担心这一点,只要在高端市场站位了脚跟,就算给底端市场供应的辣酱质量差一点,也没关系的。
反正那些人也吃不出来,看着自己吃的辣酱和那些土财主吃的几万块一瓶的一个牌子,那绝对的放心,可能还开始吃,光闻到一个味就嗷嗷直叫了。”
“诶哟。”听到这些,老干妈也终于不再有一丝合作的念头,皱着眉头,一副要赶几人走的表情。
“你们干这些事,太缺德了,又是欺骗消费者感情,又是找托炒高价格,又是乱标价钱。
这事,我还是不干了。
做不做大什么的,就算了,我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货真价实,给多少的钱,就给多少的辣酱,从来没有搞过这种乱七八糟的把戏。
只怕这样做了,半夜睡不安稳,你们走吧,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说罢,便要轰几人走。
中年县令几人则继续着急的解释着,“干妈,你别这样,真的,相信我们,按我们说的做,营销一轮,上市集资,不出三年,您的辣酱,一定能给你做到世界五百强……”
“行了行了,什么世界五百强,昧着良心挣钱,就是独步天下,我都不乐意,你们快走吧。”
老干妈“砰”的一关门,直接就将还没有放弃希望的中年县令等人挡在了门外。
几人又是敲了一阵门,见老干妈还没有开门,也只能一边骂着“这老太婆,怎么就这么死板呢!难道只能那样了吗?”,一边慢慢离去。
但才没皱着眉头走出几步,却只听柳随风(唐婉儿身体)像世外高人一样坐在一旁,一手拿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掐指一算,率先带头装逼“县令同志,如果我们猜错,你们现在正是想着山寨老干妹,把老干妈给挤垮吧?”
二楼紧随其后的唐婉儿,也学着那些江湖大侠一般,豪气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顺着柳随风的队形开始装逼,“如果我没猜错,县令大人是想用地沟油与罂粟壳,不择手段也要做大吧?”
三楼变成扇子的董青书,也继续保持装逼队形,突然“唰啦唰啦”开开合合,自己动了起来,“本大仙看在你们乃是有缘人,一心想要拯救华碧县百姓的份上,打倒陈自强的份上,也显显灵,帮帮你们。”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县令先是被董青书的这一下“显灵”吓了一跳,之后又是震惊无比的看着柳随风三人。
实在不敢相信,他的心思,竟然全被三人读出来了。
别说是恶性竞争击垮老干妈,就连用地沟油与罂粟壳的手段,与最终的保护的目的,都读了出来。
甚至这计划,他都没来得及和林黛钰等骨干说,才刚刚在脑中想好,下一秒,便是被三人完完全全读了出来。
看到县令如此震惊,四楼变成妹子的戒无生,也保持装逼队形,“哼”了一声,傲娇稍稍表示一下自己也绝非常人。
五楼水经验的小青,看着四人仗着穿越的三年信息领先高地集体装逼,也觉得有些无奈,只想说自己真的只是路过打酱油水经验的,并不认识楼上那几个装逼的。
也更是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果然是正确的。
中年县令震惊片刻过后,也尊敬无比的慢慢走向柳随风几人,就像对待未卜先知世外高人,生怕弄错一点,得罪柳随风几人,诚惶诚恐,甚至是像对待神明一般。
带着林黛钰几人,就恭恭敬敬的来到了柳随风这几尊未卜先知的“大神大佛”面前。
“几位仙人,在下只是一介凡人,的确是想要扳倒陈自强,还希望几位仙人能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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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随风看县令被他们的集体装逼模式唬的如此恭敬,也像个世外高人般,点了点头,“嗯,年轻人,态度很勤恳,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老天并非无眼,也早已经看不惯这在岭南地区荼毒百姓的陈自强以及其团伙。
我们也算不上是什么真仙,现在还在实习期罢了,准确的说是实习仙,是上头的真仙特地派我们下来处理这件事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一次事件的解决,关系到我们能否转正,所以,不会让这事出一点差错的。”
“好好,几位实习大仙,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看柳随风如此靠谱,中年县令连连应道。
又见柳随风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这才开口一脸认真的说道:“以我的能看透往后三年时间的眼光来看,你们几个,就乖乖待再华碧县玩泥巴,别搞东搞西,最后把自己也搭上去了。
至于陈自强这事,自有天收,我会亲自出马。
你们就在这老老实实等着就行了,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是脚下一踏,轻功一起,想装出一副仙人腾云驾雾离去的模样。
可却直接“噗通”一下,向前摔得啃了满口土。
“这?真是仙人?实习的也不会这么水吧?”中年县令几人有些尴尬。
慢慢爬起来的柳随风,也很没面子,实在忍不住看向了占据了他身体的唐婉儿,“我去!你这什么破轻功!平时到底有没有好好练过!”
只觉得现在被困在唐婉儿这副身体里,干什么都不太习惯,毕竟和自己之前的实力相差实在有点大。
就像关公骑木马,当着赤兔使,没当场摔死,只是啃了一口土,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唐婉儿则挠挠头,“什么轻功,不是用力一蹬地,整个人就飞起来了吗?”
似乎根本不理解,柳随风口中所说的“轻功”,是怎么个回事。
也忍不住抱怨了两句,“你这笨手笨脚的,到底行不行啊!可别把我的身体给弄坏了!”
但后来,一想到柳随风要离开几天,却又变得有些羞涩,“还有!别趁着离开这段时间,偷偷对着人家的身体做出什么奇奇怪怪举动。
别当我不知道,你这个变态痴汉,早已经觊觎人家的身体好久了!哼!”
“噗!这什么鬼?交换身体?”听到唐婉儿用着柳随风身体,像小女人一样扭捏作态的话,中年县令几人也一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只觉得这真是实习神仙下凡?
还是说,真正的仙人,就是这样的?用仙法交换着身体来玩的?这么刺激?
突然之间,也好像冥冥之中都参透命数,得道成仙多了几分兴趣。
“……”柳随风则无奈的看着唐婉儿,真不知道唐婉儿平时是从哪看出他觊觎她那平板身材的。
之前想要趁着交换身体,感受一下少女柔软胸部,却又只抓到了和男人一样的平胸过后,柳随风早就完全打消了对唐婉儿的身体,做出某些奇奇怪怪的好奇举动的想法了。
倒是一想起唐婉儿之前那“愉快撒尿”的行为,与一直自豪的听这个下半身,又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嗷嗷直叫的对着妹化的戒无生一顿蹂躏的模样,自己更是有些担心。
只希望唐婉儿别在他离开以后,又像一只脱缰的野狗一样,把他的身体给玩坏了。
更怕是几天不在,到时候换回身体来时,就已经变成了太监。
又或是因为唐婉儿的某些禽兽行为,被人当做变态狂,锒铛入狱。
最后嘱咐了一句唐婉儿绝对不要乱来,这才又用唐婉儿式的重型“轻功”,掂量掂量了自身的力量,猛的一踩地,跳到树上,一路拔山倒树的用着“轻功”离开了。
“嘿嘿!”刚刚“嗯嗯嗯”连连答应点头的唐婉儿,看着柳随风远去,也瞬间表情一变,冷笑起来。
又是像个变态一样的舔了舔嘴唇,“嗷呜!”一声,便是扑向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戒无生。
“小生生,你看你,变妹了以后多棒,又呆萌,又可爱,比起之前那个连人话都不会讲的死鱼眼,不知好到哪里去,以后你就一直保持这样吧,别变回去了,又软又暖,就一辈子给本公主当宠物吧!呜哈哈哈哈哈!
当男人的感觉!好爽!好爽!”
再度落入唐婉儿魔爪之中的戒无生,也根本无力反抗,嘴里被唐婉儿蹂躏得“嗯嗯呃呃”着,皱着眉、咬着牙,纤细的双手不断徒劳的想要尝试掰开唐婉儿的双手,屈辱的泪水,也都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起了转。
玩够了妹化的戒无生,唐婉儿随手便将哭泣的戒无生一推,推到了一旁的地上,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拍拍屁股就走掉了。
又“呜哈哈哈”的大笑着,自豪的挺着下半身,走向了一旁路过的一个小村姑。
“小妹妹,本大爷,可是又小丁丁的男人哟!”就像生怕不知道自己变成了男人一样。
这才又把那路过的小村姑脸色苍白,大叫了一声“啊!变态!”,便是脚下一软,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手中的篮子都掉在了地上,双手护在了自己的胸前,看着唐婉儿,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不要……不要过来!”
原本只是想要与其他人分享“自己也有了小丁丁”这一个喜悦的唐婉儿,也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好像……确实……真的……有点变态!
脑子转了半天,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事情。
在路边突然遇到一个“嘿嘿”直笑的陌生男子,还挺着下半身,还一脸自豪的对自己说“本大爷可是有小丁丁的男人哟”,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唐婉儿自己,也肯定都会被吓一大跳,更何况这小小的村姑。
“对不起,别误会,我不是这一个意思。”意识到这点的唐婉儿也赶紧上前去,想扶起那个因为误会,而把他当成变态的小村姑。
接过才走进一步,便是又把那双腿吓软的小村姑吓得魂飞魄散,激出了身体的本能,以百米赛跑的度,哭喊着像村子里跑了回去。
引来了一大堆操着锄头与草叉的村民,全都气愤无比的围在吓哭的小村姑身边,纷纷问道。
“那个变态在哪里!在哪里!”
“竟敢到我们华碧县来耍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看我不对着他脑袋来上一叉子,叉爆他的蛋蛋才行!”
……
“呜呜!在那边!就是他!就是那个变态!”擦着眼泪哭泣的小村姑,另一只手也指向了远处一副还想解释模样的唐婉儿。
“抓住他!竟敢调戏我老婆!别跑!”其中一个男轻男子也大喊一声,一大群村民便是挥舞着手中的锄头与草叉,冲向了一脸懵逼的唐婉儿。
“卧槽!各位村民!你听我解释!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啊!我也是女的啊!”被围追堵截的唐婉儿,也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解释着。
“你也是女的?这我倒看不出!但等我抓到你!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一大批村民这没理唐婉儿的解释,操着锄头草叉,就是追着唐婉儿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这……这群人?真的是未卜先知的实习仙人?”县令看着这一系列行为,也都突然有些觉得柳随风几人,好像并没有这么靠谱了。
又是出师不利,才踏出第一步就摔倒啃土。
又是将自己的同伴蹂躏完了过后,像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随手推开,丢在一旁,任随她哭泣。
又是像个禽兽变态一样的唐婉儿,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而被一大群村民追得抱头鼠窜。
这种种迹象表明,好像这几个未卜先知的实习仙人,好像非常的不靠谱。
中年县令,也又“唉”的叹了一声气,不再对几人报什么希望,默默离去。
只觉得,神啊佛啊,还是不怎么靠谱的。
还是只能靠他们自己,来背负着与这不堪世道战斗的罪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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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当柳随风利用唐婉儿的公主身份,解决了陈自强团伙,提前三年展开“滑稽变法”,再回到华碧县的时候。
只见在华碧县的小广场之中,一大堆的村民围成了一团。
就在所有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中间,一个高高的柴堆,被众人堆了起来。
而柴堆的中间,又被绑着一个嗷嗷哀嚎不止的人。
刚刚载誉而归的柳随风,仔细看了看,更是觉得有些眼熟。
“什么?那不正是我自己?”
再仔细看了看,这才彻底确认了,这就是在唐婉儿的灵魂支配下的自己的身体!
“卧槽!这家伙在这几天里,到底用我的身体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禽兽事情!
搞得这都被抓起来,要被当成异端审判给烧掉了!难道不知道,交换身体也是要遵从基本法的吗!”
而就在唐婉儿被绑在柴堆中间嗷嗷挣扎哭嚎时,中年县令,也双手在胸前,展开了某样长长的卷子,好像是在宣读唐婉儿这些天来所犯下的罪行。
“调戏良家妇女罪!”
“长期当众挺着下半身耍流氓罪!”
“随地大小便罪!”
“欺辱妹化队友罪!”
……
“因为罪人柳随风劣迹斑斑,触犯以上种种罪状,罪大恶极!
本县令代表广大民意意见,此次特别准许,允许使用火刑,对这等残余才人世间的败类人渣以及变态,进行人道主义毁灭!”
“我去!毁灭的可是老子的身体啊!”柳随风一听到这,也急了。
但是在听到县令的行刑准许了之后,围着的大批村民,却只大快人心。
火把一点,“哗啦”一下就将柴堆给烧了起来。
一群人还好像是怕火焰会被风吹灭似的,一个劲往唐婉儿的伸下丢柴火。
满满是一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模样。
而就连站在一旁妹化的戒无生,也都毫无同情,看着唐婉儿在柴堆上被大火烤得嗷嗷直叫,只觉得大快人心,恨不得那个成天玩弄她的唐婉儿,快点被火烧死。
小青则没有什么所谓,只觉得等柳随风的身体被烧掉以后,看着高度碳化的黑乎乎尸体,也似乎更能容易看清柳随风体内究竟隐藏了什么。
似乎就只有柳随风一人,才和唐婉儿一样嗷嗷直叫的跑了过去,“卧槽!住手啊!那可是我的身体!要烧烧我啊!别烧那一具啊!”
“嗖!”
但就在这时,一颗流星,也从天际滑落,又“嘭!”的一下,精准无误的砸了下来。
……
再当几人清醒过来之时,他们的身体,全都换了回来。
时间,也又回到了三年之后。
几人捂着还有些晕乎的脑袋,慢慢爬起,这才发现,原本人去楼空的老干妹辣酱的小店,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
酒楼之中,客满为患,就算根本就没有能供人坐下用餐的地方,一大群人也都还是排着长到华碧县外的长队,纷纷争相抢购着。
师爷,在算着账。
林黛钰,在门前迎客。
老干妈和中年县令,两人则坐在了二楼的床边,悠闲的喝着茶,谈着老干妹辣酱未来的发展计划,满满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
毒害世界各国人民的毒辣酱,并没有蔓延开来。
老干妈,也没有被逼无奈,背井离乡。
陈自强团伙等人,则早已经覆灭。
中年县令几人,也都没有背负着骂名入狱。
“成功了?”柳随风看着这一切,也心情大好。
但笑着笑着,却又才发现,好像除了原来的一切都被改变了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也在这次的穿越改变了。
只见一旁路过的路人,在见到柳随风的时候,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崇拜敬仰无比。
而是一手挡在了嘴旁,小声压低了声音,悄悄议论着。
“这个,不是三年之前那个变态吗?这都没被烧死?”
“嘘!小声点,被他听见你就完了!”
一大群食客看到了柳随风,也都愉快的向他招了招手,“哟!变态!”
“变态?”被这么一叫,柳随风也有点懵逼。
一大群食客面对柳随风懵逼的,则也有点不解,“变态这个称号,不是都叫了好多年了吗?”
也善意的提醒道,“对了,怎么又跑到这华碧县来瞎晃悠了?不怕又被本地人打死?”
“呃?这个,没有这么严重吧?”柳随风有些无奈。
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变成如今这种处境,并且“荣获”了这么一个“变态”的称号,好像也全拜自己离开时,唐婉儿用着他的身体乱来所赐。
可还没拉得及想太多,不知道自己来到华碧县的消息,怎么又不胫而走了。
只见一大群操着锄头与草叉的村民,来势汹汹的向他走了过来。
“吗的!还敢来!”
“又想来调戏良家妇女吗?”
“把他抓起来!这次一定要这地干掉他!以绝后患!”
“卧槽!不是我啊!”面对来势汹汹的大批村民,柳随风也只能暂时撤退,赶紧跑路。
而在赶走了柳随风这个“变态”以后,围过来的本地父老乡亲们,则对一手造成这一切的唐婉儿恭敬无比。
“婉儿公主!你怎么来了!”
“来了怎么不早说!我们好早早做好迎接的准备啊!”
“当年若不是你去铲除了陈自强团伙,我们现在哪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啊!”
“还得多谢婉儿公主啊!”
……
“呃呵呵…呃呵呵…”
被众人环绕包围的唐婉儿,尴尬的笑笑。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看着柳随风一个人仓皇逃去的身影,满是歉意。
没想到自己的锅,柳随风全背了,而本该是柳随风的功劳与赞誉,却全都被被揽到了她的身上。
也没心情再像以前那样,在人群的赞扬声中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而是眉头一皱,轰走了那一群村民。
独自一个人,走进了辣辛楼里,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
直到夜幕降临,争夺结束,唐婉儿也才拿着什么东西,找到了只能藏入深山老林苟活的柳随风。
此时的柳随风,正落魄的蹲在一个火堆旁,烤着从河里钓来的鱼。
一看到唐婉儿来了,看都没认真看,便是一扭头,一转身,嫌弃无比的走到了河边。
“叫你不要乱来,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搞得我连住店都没人要!只能在这像野人一样叉鱼吃!这回你开心了吧!”
这次,唐婉儿被柳随风大骂,也没有还嘴,而是满是歉意的顺着柳随风的话,带着几分哀求意味地说道,“对不起啦,这次就真的是我错了。”
但只听柳随风“哼!”了一声。
唐婉儿看柳随风这次好好像真的生气了,也走到了柳随风身边,把一个小玻璃罐子塞到了柳随风的手上,“呐,不行的话,这个也当做给你赔罪了。”
“唔?老干妹辣酱?”柳随风低下头看看唐婉儿塞来的东西,也有一些意外。
“什么?这像狗一样护食意识极强的唐婉儿,竟然肯将优胜的美食给我?”以柳随风对唐婉儿这么久以来的认识,心中甚至都有些震惊了。
转头看了一眼就在一旁的唐婉儿,才更是发现,好像这次一向爱干净无比的唐婉儿,为了获得优胜,早已经被人打成了一个猪头饼,灰头土脸,全身都弄得脏兮兮的。
“呃…这个……”这让柳随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婉儿则“哼”了一声,脸色微红的将头转向了一旁,“呃什么呃,人家才没有花多大功夫,随随便便就拿到了,就当本公主喂狗了!”
看着唐婉儿又傲娇了,柳随风也摇摇头,一下子好像就原谅了唐婉儿之前所作的一切。
只觉得,比起那些所谓的万千名声与赞誉,这唐婉儿带给他的感觉,反而更是他所喜欢的。
也又回到了烤鱼的火堆旁,问了问唐婉儿,“你要吃大的还是小的?”
“废话!当然是大的啦!赶紧给本公主好好烤鱼!”唐婉儿也来到了火堆旁,又变回了那一副平时压榨柳随风的模样。
“是随风也无奈的应了两声,笑了笑,便继续给唐婉儿做喂食准备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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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独自待了一夜之后,现在董青书、戒无生与小青三人再看到两人在一起,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那一晚之后,瞬间拉进了很多,关系也变得融洽了许多。
甚至,从两人整日愉快的谈话之间,能隐隐感觉到几分恋爱的酸臭味。
只不过,两人也好像并未完全承认,又或者说只是达到了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程度。
反正两人经过那独处的一晚,相互之间的感情增进,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甚至就连柳随风辛苦了半天,只从老干妈那问道“你师父?我又不是他妈,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的无用信息后,这一路上都没有一点心塞,反倒在唐婉儿的陪伴下,看起来非常愉快的样子。
好像已经把他那御姐师父给丢到脑后去了。
这让同行的董青书三人,不得不好奇,柳随风两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全都趁柳随风和唐婉儿两人走在前面时,伸头凑到了一起,小声讨论着。
“如果按照当时我们所最后看到的情况来判断,应该是唐婉儿赢得老干妹辣酱以后,主动去找柳随风道歉。”董青书一合扇子,一脸很有把握的样子。
戒无生不说话,点点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道歉的,又或者说是道歉之后,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这才是重点。”原本不装逼不八卦的小青,跟柳随风这几人混了几天,也好像完全被带入了他们的节奏,也参与其中。
“看现在这发展情况,莫非两人‘啪’了?”小青继续说道。
“啪了?”
“啪了?”
董青书和戒无生听到身为妹子的小青这么直接,也有些意外,一直不说话的戒无生,甚至都意外得说话了。
但没过两下,董青书又点点头,“我也觉得,当晚两人的确啪了,因为之前我就早有留意到,他们两人之间,早有奸情!若不是我们这几个电灯泡碍着事,或许早啪了吧?
所以说,啪没啪,肯定是啪了,这没有任何争议。
接下来我们要重点讨论的,应该是为什么啪了之后还不公开,相互承认。”
听完董青书的话,戒无生不说话,点点头。
小青则稍稍陷入思考,“莫非,是身份问题?”
“对,应该是这样!”董青书也觉得小青说道了点子上,“应该是身份的问题,唐婉儿是大华的公主,而柳随风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甚至连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应该是这一个问题。”
“这样吗?”听到这小青也有些担心起来了,只觉得这下不会又要来个什么“三年之约”吧?
不过想了想又摇摇头,继续八卦的说了下去,“那这个问题也解决,毫无争议了,那就让我们在深入一点,那他们又是以什么姿势啪的呢?”
“姿势?”
“姿势?”
董青书和戒无生也再次被小青的直接所震惊,一直不说话的戒无生,甚至都已经震惊得一天之内两度说话了。
两人只觉得,小青的痴女之魂,现在正在熊熊燃烧着。
……
总之,三人就是这样一惊一乍,随着和谐无比的柳随风两人一路南下,下了海。
准备坐船前往比起台湾稍近一点的澳门和香港。
一方面,是为了吃喝玩乐。
一方面,又是为了继续寻找柳随风的师父。
一方面,又是为了顺带打击一下由台湾香港澳门三个小岛所构成“地三角”中,的“地沟油”贸易活动。
最后一方面,也是为了顺路前往此次大华国际邀请赛春季赛的举办地点——台湾。
几人先是在澳门输了个血本无归,又是到香港卧了卧底,走了几条无间道,抓了几个当地古惑仔,这才顺藤摸瓜,将盘踞在“地三角”的贩地沟油团伙彻底捣毁。
这才前往的台湾。
可就在春季赛开始当天早晨,唐婉儿却突然就消失了。
只在房间里给几人留下了一封信。
柳随风上前打开信封,只见信中写到:“父皇找我回长安有事,先走了,春季赛加油!^_^”
“搞什么鬼?”折让柳随风挠挠头,想着本来昨晚还被唐婉儿要挟着说赢了“乌鱼子”一定要分她一般,不然就要打死他的,结果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只觉得这也太突然了,华文帝那个老阴逼究竟有什么事,连夜都要让唐婉儿赶回去,至于这么急吗?
不过也没多想什么,毕竟唐婉儿可是一直有一个统领级别的人保护着的,应该不可能会是假的。
并且通过信中的笔迹辨认,柳随风也能判断得出不是别人。
在看唐婉儿最后那个“^_^”,柳随风更是觉得唐婉儿的精神状态还挺好的,应该不是什么父皇母后驾崩了的之类的坏事,便没怎么在意。
柳随风自己稍稍吃了一点早餐,买了一盒上好的桂花糕,就往春季赛的主会场去了。
董青书其他几人,则是又赖了赖床,反正他们今天都没有参赛资格,都是观众,也懒得起这么早。
来到春季赛的盛大的主会场,柳随风一眼就看出带着半面面具的白毛女。
白毛女此时也和其他食客一样,正在查看这场地,与等下将要交手的对手,完全没注意到柳随风的到来。
柳随风叫了一声,白毛女这才看向了柳随风。
“嗯?桂花糕?”白毛女看到柳随风手中提的那一盒桂花糕,也有点意外。
没想到她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柳随风竟然还记得,真的拿了一盒桂花糕来还给他。
只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怎么领情的模样,“哼,随便在路边买了盒桂花糕,就像来还我?缇娜姐姐的桂花糕,你这破东西,一百盒也还不上一块,省省吧。”
柳随风倒是没怎么在意,一下就把那和桂花糕塞到了仇晓岚的手里,“这我当然知道,这你先拿着当利息,等我等下赢了,分一半乌鱼子给你便是。”
“一……一半?”仇晓岚惊讶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柳随风则又误会了仇晓岚的惊讶,“怎么?一半还不够?那就三分之二吧,再多可不行了。”
“呃……”仇晓岚这回更是懵逼了,原本都以为能将如此珍惜的乌鱼子分人一半的人这世上是不存在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分给别人三分之二。
但没一会又傲娇的“切”了一声,“谁能赢还说不定呢,上次就算你不是为了救人,也不一定能赢得了我,如今这还没开始呢,就放着大话。”
“那就试试看咯。”柳随风也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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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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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赛主会场,人头攒动。
观众席上全都坐满了观众,男女老少们全都吃着瓜,嗑着瓜子。
稍稍肥胖的,则是左手抱着一桶爆米花,右手拿着杯大可乐。
光从两者的体型来看,就可以看得出饮食习惯对个人的影响。
这次纯属打酱油围观的董青书几人,也都愉快的坐在观众席上,一边大口喝着可乐,一边往嘴里塞爆米花,就像观看什么节庆一般。
而就在他们所瞩目的主会场中央。
参赛的食客们,却又是截然相反的一个气氛。
气息肃杀,眼神凌厉。
一个个食客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头、胸、腰、手、脚、武器,不断相互打量着对方,判断着对方的实力与底牌。
也有的在查看这一次争夺的场地,猜测着这次争夺的形式。
似乎只有柳随风一个人,还在轻轻松松的东张西望,时不时还和观众席上的董青书几人招招手,打打招呼。
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这可以那些认真准备争夺的食客们一咬牙,十分看不惯柳随风那随意的模样。
“这模样,就搞得他好像一定会赢似的!”一拳师盯着柳随风。
“这也他不认真了!是不是态度根本就不端正!”一武僧也接话道。
“废话,这还用问?本来就是态度不端正,之前为了救区区一个女人,就把第一块春季赛直邀令给弄碎了,简直不可饶恕!”一刀客更是骂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吗?”拳师也酸溜溜的说道,“看来人家一介大侠,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咸鱼放在眼里啊。”
……
在这几人的煽风点火下,一旁的食客也都皱起了眉头,纷纷眼神不善的看向了柳随风。
“呵呵。”
成功的把众人的仇恨拉到了柳随风身上以后,几人冷冷一笑。
只觉得他们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这三言两语的,便是让威胁最大的柳随风变成了众人集火的目标。
白毛女似乎也察觉到了几人险恶的用心,也叫住了在无意识中在拉仇恨的柳随风。
“怎么?”柳随风看向白毛女,不解。
“你看看你的周围,你还没感觉到吗?你被所有人盯上了!”
“啊?”
柳随风又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了好像自己不知怎么的,真的就“莫名其妙”的被其他的食客给盯上了。
“我又怎么了?”这让柳随风也十分的懵逼。
“刚刚那几个家伙在暗地里给你拉了仇恨,你还是收敛一点吧,不然等下被众人围攻,可没有什么好下场。”仇晓岚也劝到,可不想还没能和柳随风决一胜负,便是让柳随风被大批咸鱼们给扑倒,淹死在鱼塘。
“拉仇恨?”听完仇晓岚的话,柳随风看了看那些食客们。
果然,也看到了几个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掠起几分幸灾乐祸的冷笑的食客。
一瞬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美食争夺,至于这么卑鄙吗?
以前他参与的那些争夺,最多就是在争夺中耍耍阴招。
现在倒好,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了如此阴险的计谋。
没想到一个两个牛高马大,成天满嘴道德仁义,竟然如此阴险,甚至和那些宫斗戏里面小肚鸡肠的娘娘们,都是有得一拼。
但柳随风所不知道的是。
大多数食客,可不是也和他想的那一样。
把美食争夺真正当成了美食争夺,对他们来说,美食争夺,就是他们的名利场,只有打出了了名号,赚得了利益,这才算得上胜利。
至于美食什么的,早已经不能能为吸引他们的参与争夺的原因了。
而这个象征着特殊选拔意义的春季赛,更是如此,对他们来说,这可就是鲤鱼跃龙门的绝佳机会。
获得优胜,晋级长安国际邀请赛,一战成名,从此名利双收,荣华富贵享之不完!金银财宝用之不尽!
早就已经忘记了满足“口舌之快”这最原始、最本真的冲动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功利气息与铜臭味。
早已经不能再配称作食客,甚至这些卑鄙的手段,连一个侠客,也都早已经不能算是了。
这也同样是,华文帝大搞“侠义复兴运动”,大量资本流入江湖的弊端。
像柳随风这类单纯为了美食,与坚持侠义之道的真正食客,早已经不多了。
大部分都是那些披着食客外衣,道貌岸然,实则全都是前来江湖淘金、捞取功名的伪君子罢了。
但面对如此状况,落入几个小人陷阱之中的柳随风,反而是更加没有收敛。
直接就当着那群食客的面,更是嚣张的直接说道:“怎么?我就是没把你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有意见?”
此言一出,参赛的人群中,直接炸了锅,就连一些原本没有中那几人奸计的食客,也都看向了柳随风,只是单纯的对他有些不爽。
“什么!如此狂妄!”
“本来也不想插手这事的,这可是你逼我的!”
“这次不先弄死你!我就不姓李!”
……
原本几个拉仇恨的食客,看到柳随风又是激怒了更多的食客,更是冷冷一笑。
只觉得柳随风这次是死定了。
就连一旁的白毛女,也都有些不解的看着柳随风,“你怎么这样,你这不是正中下怀了吗?”
只觉得在印象中,柳随风一直不是这一种低情商,容易意气用事的人。
但柳随风都没有理会这些,只淡淡和白毛女说到:“你就等着看吧。”
心里面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当被利益与虚名吞没了对美食最本真的冲动时,那么,这些人的食客之路也将走到尽头。
接下来,毕竟会是被这食客的江湖,所淘汰。
观众席上的董青书之人,看着那群被柳随风激怒的食客,也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只觉得这群白痴是要完蛋了。
原本柳随风都没有自己主动去拉怪,这倒好,还有人帮他拉了。
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准备将这群咸鱼一锅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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