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弥落
第一章。温府
一场冬雪带来了一个新生命,凤宿大陆温府夫人诞下伶儿,寒冬送温岚,盼春梨花开,故取名温梨岚。
同一时日前方战火大捷,温将军带军南征拿下南方的南霓族,凤宿皇帝得捷大喜赐封温夫人颜若水为朝廷一品夫人,赐刚诞生的温梨岚为岚郡主享公主一切待遇。
十二年后
“母亲,今年大雪不停,何时才能看到梨花开。”此时的温梨岚早已不是当是襁褓中的幼儿,已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小岚儿,为何这般喜爱梨花,年年吵着梨花开,一眨眼都这般大了。”颜若水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梨岚
“岚儿的名字里带有梨字,想必母亲一定很喜欢梨花,所以岚儿都年年盼着梨花开,娘亲开心,岚儿就开心,因为娘亲一开心就会给岚儿做岚儿最爱吃的玫瑰糕,这样岚儿就会越发喜爱娘亲。”长长的睫毛下无辜的大眼睛盯着颜若水,真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孩子。
“那岚儿的意思就是如果娘不给岚儿做玫瑰糕那岚儿就不爱娘亲了吗。”
“才不会,岚儿最爱的永远都是美美的娘亲。”刚说完就嘟着小嘴巴亲了颜若水一口,口水还留在了这美人脸上。
“咳咳,那岚儿是更爱娘亲还是更爱爹爹呢。”语音未落只见大堂走进来一名身穿盔甲,一年正气的男子,一双剑眉证明此人定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此人正是温梨岚的父亲温俊。
温俊一把抱起温梨岚放在腿上,小小的人儿缩进了父亲的怀抱。
“既然岚儿这么好奇,那爹爹便给你讲一个故事。”嗜血沙场的长胜将军,既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画面未免也太让人觉得嗑颤了,但是这却是整个凤宿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这温大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惧怕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心头肉一个是他的掌中宝,任谁都不可欺负了去。
晋城是凤宿大陆的第一大城都,再大的风雪也抵不住它的繁荣昌盛,哪怕是大雪弥漫,晋城的街上也依旧是人山人海,又一年的春节快要到了,小小的人儿寿辰也快降至,往常冷清的温府又将迎来难得的热闹,温梨岚的生辰从不马虎,一面是她是大将军的独女,将门之后,独揽军权的温大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再者小小的岚儿从出生开始就被册封为郡主享公主一切待遇,朝中各方人马纷纷前来拜访送上至宝,毕竟温俊在朝中的低位可不是一般的高,说的夸张一点,这凤宿半边江上都是温俊打下来的也不为过。
像往常一样,温府备上这上好的酒菜迎接朝廷各大要官,这厨子请的可是晋城第一大酒楼醉仙阁的掌厨,可见这酒宴可是一点都不马虎。
桃红色的上衣边际绣着盛开的桃花,下摆呈白色中间是淡淡的紫罗兰色,半臂的衣领宽大几乎可以把胸部全部都袒露出来,给人一种热情开放和浪漫的感觉,可小小的人儿穿上这套衣服加上一条薄薄的水青色丝带即显得温文尔雅,又不木纳,活泼可爱。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而下犹如不小心染了墨汁的瀑布,发髻上插着一只点翠簪子,是蝴蝶的形状,通体呈藏蓝色,加上珍珠的点缀,朴素无华又不显得粗俗普遍。施上淡粉,本就细腻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滑。
着装完毕的温梨岚走出房门,在丫鬟的陪伴下准备去往大厅,别以为她是出于礼貌去拜见宾客,精灵古怪的人儿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的生辰礼物。殊不知远方亭子里站着一个温如碧玉静如湖水的男子正用火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
男子微微一笑,唇齿一开吐出一句:“一顾可倾城,再顾可倾国。”直到女子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他才依依不舍的收起了眷恋的目光。
“既然殿下如此喜欢这温家小姐,何不求陛下将这温小姐许配给殿下,殿下年方十八还未娶妻,想必陛下定会允了殿下的请求。”旁边的侍从早已看穿自己主子的心意,这般喜爱的目光,他跟随季蔓华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
“我所求未必是这小姐所求,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的是她的眼里只有我,一生挚爱只是我,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爱上我,陪我共享着大好河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存在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她的父亲不是一般的官员,如若我现在请求父皇将她许了我,父皇未免为答应,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对于她,我不能走错一步。”话毕,男子大步的走出来了亭子像大堂走去,他心里明白哪怕是再喜爱也不能在这时暴露出来,因为他还太弱不足以保护她。
第二章。拜师
温府大堂人声鼎沸,温梨岚怀里揣满了各色珍宝,南海的粉色珍珠,个头足足有她的拳头那么大,净透碧玉的翡翠镯子,各式各样的首饰和脂粉可却没有这丫头喜欢的任何东西。
“小姐,为什么都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啊,我觉得那个大珍珠就很好看啊,这么大个,奴婢长那么大都没见过呢。”说话的是梨岚的贴身丫鬟红袖,红袖因为家中兄弟姐妹太多,父母不堪重任便把小小的红袖卖给了温家,当时红袖只有六岁,而温岚只有三岁,温岚一直把红袖当作自己的姐妹。
“袖儿,年年我生辰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送这些,我都腻歪了,反正我不喜欢。你若喜欢哪个珍珠,我就把它送给你。”
小小的人儿虽只有十二岁,却心思玲珑,那颗南海的粉珍珠早早就被她踹在怀里了,她看得出来红袖很喜欢。
“喏,送给你,谁让你是我最最最爱的红袖呢。”温梨岚从怀中掏出粉珠把她递给红袖,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红袖。
“小姐,这……太贵重了,红袖不敢收也不能收。”自家小姐待她有多好她自是心里明白,往常小姐把好吃的糕点贵重的首饰送于她便算了,可这珠子实在是太贵重,是当朝礼部侍郎送与温梨岚,意为与温俊交好。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了只是一颗珠子,他送于我便是我的了,我送给你你便拿着,为何如此啰嗦,你再不拿着我的手都快举断了。”梨岚一直手拿着珠子等着红袖收,红袖不收她便一直举着,这倔强的性格不知是像父亲还是母亲。
自家小姐的脾气红袖是知晓的,若是不拿,想必小姐定当举到她拿为止,若是真的累坏了小姐这罪她可是担当不起,这可是老爷夫人的宝贝女儿,想到这里,红袖伸出手接过来梨岚手里的粉珠,珠子在月光下发出淡粉色的光芒,两个小姑娘互相对视一笑,原来童年的友谊便是如此简单。
“岚儿,你在哪里啊,快到娘亲这里来。”温夫人带着丫鬟到处寻觅这个今天的小寿星,因为寻找太久都没有找到,美人的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可到转角处看到了两个小小的人儿,眉头自然而然的舒展开了,因为这便是她的宝贝女儿和她的贴身丫鬟红袖,再者红袖是她和温俊专门培养给梨岚的贴身侍卫,从小跟着温俊学武,若是能上战场便是一位巾帼女英雄。
“你这丫头,出来也不告知为娘的一声,让为娘好生寻找,下次可万万不许这般,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然嘴上念叨着梨岚,可眼里却充满了溺爱。
“娘亲,他们年年来府上为我庆生,可送的都不是我喜欢的东西,岚儿不开心,便领着红袖出来散散心咯,娘亲莫生气,岚儿最乖巧了,不会让娘亲找不到,而且岚儿会一直陪在娘亲和爹的身旁。”从小就巧言如簧,小嘴就像摸了蜜一般,怎么能不讨人喜欢。
“嗯?不喜欢那些生辰礼物吗,娘亲和父亲各自为你准备了一样生辰礼物,不知道我的大小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呢。”
“好啊好啊,爹娘送什么岚儿都喜欢。”
温夫人牵着梨岚到大厅,大厅一阵沸腾,目光都被这对犹如天仙下凡的母女吸引而去。
“素儿,去把我的礼物拿过来。”温夫人对它的贴身婢女说道。
只见白素从内屋拿出一个装鸟的笼子,然后轻轻的打开了笼子,笼子里飞出来一只通体白色,带有一丝鹅黄色羽毛的鸟儿。
“娘,你送我的生辰礼物就是这小鸟吗,岚儿喜欢。”
“傻孩子,这只鸟儿不是一般的鸟,她是上古神兽白翼的后代,白翼是守护沙漠中白族的守护神兽,可是她还小,过些年头等她再大一些便可幻化为人形陪着你玩了。”温夫人摸摸梨岚的头,心中想着,岚儿,这便是你的使命,你命中注定要堪当如此大任。
坐下一席宾客听温夫人一言都惊叹万分,这白族世世代代都隐居在沙漠之中,据说沙漠中隐藏着一片绿洲,里面生活着白族的族人,他们守护着一棵圣树,相传圣树结的果实可以使人长生不老,而这白族的圣女更是貌美如仙,得之得天下。而这神兽白翼便是守护这一方净土的守护神兽。可这也只是传说,从无人见过,想必这温夫人只是为了哄自己女儿开心才编的故事吧。
“既然娘亲都说了,那便给她取个名字吧,她的叫声如此悦耳,不如就叫她百灵吧。”原本飞在空中的鸟儿仿佛听得懂人话,又在空中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叫声,便飞向梨岚停在她的肩膀上。
“夫人出手如此大手笔,为夫自然也不示弱,岚儿不小了,为夫特地为她寻来一位师傅。”
只见温俊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眼神澄清,仙风道骨。
“夫人好久不见,近些年过的可好。”仙者向温夫人问好,当场的达官贵人都忍不住想知道,这位宾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易尘道长,老久不见,再次相见真是令我感慨万千。”温夫人显然也是一脸震惊,易尘道长乃是逍遥岛的岛主,想当年自己年轻气盛也曾想与他一决高下,奈何向来缘浅,因为一些原因,比武未成却为自己寻来一位佳胥。
“不知夫人可否忍痛割爱将小女交与在下,让在下带回去细心调教,我与岚儿有缘,所以应温俊之约前来收徒,夫人之女身份尊贵,并且聪明伶俐,骨骼奇特是修仙的好体质。”易尘说完看看了温夫人身旁的梨岚,眼中不经透露出喜爱之意。
白媛乃温夫人本名,可是极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女子出嫁随夫,大家都称呼她为温夫人,或者是温室,再亲近一点的人也只知道她叫颜若水。直到今天看到易尘白媛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闺名,也再次提醒了她自己的身份,看来是时机到了,等了那么多年,还是要去面对那件事情,毕竟这是她的身份和象征,是她与生具来的责任,她可以在这族外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终究还是要回去那个地方守护自己的族人和完成自己的使命,以前总想着梨岚还小,放着小小的人儿她不放心,可如今,族人送来了百灵,也提醒着她时机已到,是时候回去了,纵是心中有万般不舍也是时候该去面对了。从前是她自己一个人,可如今她还有温俊,想到这里她不禁抬起头与温俊对视了一眼,看到温俊眼神中坚定的目光,她便又放心了许多。
“既然易尘道长与小女有缘,那我们夫妻便将她交与你,希望来日还有机会相见。”易尘道法精深,又精通医术八卦阵法,将梨岚交与她,白媛心中又多了几分踏实,有百灵和易尘相护相信梨岚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大,而她也能更加放心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再无后顾之忧。
第三章。相遇又别离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上山易尘便要带着梨岚拜别温家夫妇,来不及太多的寒暄便以急着上路为由匆匆带走了梨岚,小丫头刚睡醒,心中虽有众多不舍却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在易尘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白媛望着远去的易尘和他怀里的梨岚,心里一松一紧,松的是至少孩子可以平安长大到笄礼,紧的是日后她便要独自尝尽世间冷暖。这原不是她应该承受的负重。身为她的父母虽陪伴她十二载,却没能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她本应该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或许比他们过的更加美好,以她的身份以及荣誉,足以让整个凤宿皇朝的人为她所倾倒,想娶她的人都可以从温府排至城门之外,却因为她娘亲特殊的身份,而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白媛心中有愧,可却又无力去改变这一切,她缓缓地抬头,望了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温俊,温俊紧紧地盯着白媛,两人对视了一眼,温俊仿佛从白嫣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不安,察觉到白媛不安的同时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白媛,仿佛在像她诉说:别怕,一切都还有我,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旁。
“夫人,族里传来消息催你回去了,我们是时候该启程了。”白素缓缓地对白媛说。
“是呀,离别多年,是时候拜别这里回去那个地方了,素儿,你去把紫玉石交与小姐贴身丫鬟红袖,务必告诉她,待小姐回来之时,定当要她拿着这紫玉石前来寻我与她的父亲。”
白素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解地问白媛:“夫人,你难道不是想让小姐逃离这里才将她托付与易尘道长的吗,可如今为何又托红袖将这紫玉石交与小姐,让她来寻我等,紫玉是我族的信物,这岂不是又将小姐带入这场大战之中,无法从这漩涡之中脱身而出了吗?”
白媛用坚定的眼神和语重心长的话语告诉白素:“素儿,人可以逃脱一切,可独独无法逃脱属于自己的命运,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可命运赋予你的责任,你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完成的,这便是你的使命和你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价值,而我之所以让她现在离开,并不是让她去逃脱,去反抗,也不是在教她懦弱和逃避,而是想要让她变的更加强大,至少要比我强大,这样才能更好的安生立命于这个世界。”
素儿抬头望着温俊,只见温俊赞同的点点头,自家夫人作出的决定他一向来都是支持的,哪怕是这次也不例外,哪怕这关系到梨岚往后的生活,这很重要,但是他相信白媛,毕竟梨岚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掌中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么形容她对梨岚的感情再贴切不过,自然而然也不会去害他们唯一的女儿。
冬日的风冷的刺骨,而这世间的人心更是让人万分心寒,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大雪的尽头,从那以后谁都不曾再见过温家夫妇以及温夫人的贴身婢女白素,整个温家交与红袖打理直至温梨岚的回归。
三年后,逍遥岛。
“师傅,我自从跟您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小岛就已经好些年没见多我爹娘了,徒儿实在甚是想念他们,天天在逍遥岛呆着,我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师兄师姐那样出岛历练呀!。梨岚有些郁闷的看着她的师傅易尘,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在温府而在这人迹稀少的岛屿上,除了逍遥派的师哥师姐之外,再无见过外人,虽然师兄师姐还有师傅平时日都待她极好,可离家多年心中难免想家。
“小岚,你个小没良心的,为师这么多年待你可薄,为师待你这般好,平日里你师姐做的银耳羹、绿豆糕,哪个不是入了你这个小馋虫的肚子,只要你说喜欢,为师都不是让给你吃了,就连你师兄前天雪山历练刚带回来孝敬我的凤雾,你说喜欢,为师二话没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送给你了。”这凤雾需在土里扎根百年之久才会破突土出芽,这可是上好的药材,其功效自然也不言而喻,易尘在外闯荡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凤雾,这凤雾自带灵性,相遇需要机遇,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上的,用来制作解毒散可解百毒。易尘看着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然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己白白养了她那么多年了。
“想出去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为师两个条件,其一你要将为师的凤雾归还于我,其二便是出岛以后不得已真面目示人,必须带上面纱,掩纱示人,并且不可以随便使用法术。”看来今夜是夜不能眠了,虽然修仙之人本就不需要过多的睡眠,可现在不是能不能睡的事情了,而是要连夜炼制丹药,问梨岚拿回凤雾加入丹药之中,炼制可解百毒的解毒散,好交与梨岚防身之用,外面世间险恶,困境重重,加之这丫头性格大大咧咧,可又太过于善良,不得不以备不时之需呀。
“师傅,你可真小气,这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还有我会法术,为何还要以纱掩面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再者我长得算不上沉鱼落雁,也能说是半个闭月羞花吧,人见犹怜你懂吗,还有还有,您借走我的百灵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还我了吧!”梨岚怏怏不服,她这个师傅借走她最爱的生辰礼物她眼睛都没眨一下,毕竟一日如师终生为父,可没想到这一借就是那么多年,这可是她与娘亲分别时娘亲送与她的百灵,没想到与百灵相见才一日,便被师傅拿去把玩那么年,以师傅这么多年丧心病狂的行事作风来看,百灵想必定是过的相当凄苦。
“哼,说你这臭丫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凤雾为师取回是要拿去炼制丹药,给你这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卖个护身符,还有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敢说自己是修炼之人,那点破法力也好意思常常挂在嘴边,时灵时不灵。相貌倒是明艳动人,可那也是随了你的父母,一副臭皮囊你也要意思拿出来炫耀。至于小百灵,为师那是替你照料,若是真要让你养,只怕是天上飞的凤凰都能被你养成山涧里跑的野鸡。”易尘语重心长地和梨岚说着。
自家师傅待自己一向不薄,待自己好的犹如亲生女儿,只怕是亲身女儿都没有她这般待遇,梨岚心中自是知晓,师傅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师徒俩寒暄了两句之后易尘便让梨岚去收拾行李,自己则一头栽进了制药房炼制起了解毒散,易尘心中想着“定要为岚儿炼制上好的丹药。”
第四章。终是要离去
人生若是一场舞台剧,那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台戏。
梨岚离去,易尘送与梨岚四宝,其一是用凤雾炼制的丹药,其二是逍遥岛的传讯琉璃珠,其三是白嫣送与梨岚的百灵,其四便是梨岚的二师兄。
“师傅,解读丹我收着,琉璃珠我也要了,可是百灵在哪里呢?”梨岚慵懒地说。
“百灵随后就到,你再稍等片刻莫要心急,等下你二师兄就带着她过来了。”易尘淡然地说。
“正好大家都不在,那我便要同您理论一番了,丹药琉璃珠是可以称之为两宝,丹药可在危难之际救我与水火之中,捏碎琉璃珠您也能在一炷香之内赶来救我,百灵是一只有灵性的鸟儿,亦可陪伴我左右让我不再感到孤单,可是二师兄怎能算上一宝呢?师傅您莫要坑我,他那个榆木脑袋天天只知道修炼,脑子里想事情都不带转弯的,更何况他还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就算我求您老了,千万千万别把他送与我。”梨岚宁死不屈地说。
“你二师兄人虽愚钝了一点,也看似有点呆傻,但是他的法术却是厉害的狠,你此次出去必须带上他,正好他也是时候该出岛历练了。”易尘也是望子成龙呀。
“师傅,您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您非要把麻烦丢给我,要是他跟着我出去丢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这茫茫人海找起人来可真是大海捞针呀,等到了那副田地你可别抱怨我把您的小宝贝弄丢咯。”
“ 你且把他带上,丢了为师也不会开罪于你,只是你这个臭丫头别把自己弄丢了为师就谢天谢地了。
师徒俩争执着,只见门外徐徐走来一名身着黄衣的丽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美,却不是梨岚那种惊艳的美,梨岚的美,美的让人窒息,而她的美好似一种淡淡的温柔,又好似春天里吹过的暖风,沁人心脾。
“哟,这小美人长得可真是标志,很合我的胃口,这水出芙蓉般的姑娘难不成是师傅您在外云游时留下的祸根,现在人寻来,师傅您怕是躲不开跑不掉咯。”梨岚一边说一边用她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勾起了美人的下巴,虽然行为像极了街边地痞,可这画面却是毫无违和感,却奈何双双都是美人。
“哼,你师傅我修身养性,何来此等露水红颜,这是百灵,你与她虽三年未见,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儿都认不出来了吧!”
“师傅,您当我是无知小儿吗,我的百灵是只鸟儿,虽然是有点灵性,可这姑娘是活生生的人,我还真没看出来有哪点像的。”梨岚上下打量着她,这是百灵吗,说什么她都不相信。
“您是我师傅,我可以忍受您欺负我、打我、骂我,但我决不允许您侮辱我的智商。”梨岚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态度和易尘说到。
谁知易尘根本不理会梨岚,他冲百灵点了点头,原来貌美如花的姑娘家一转身就幻化成了空中飞舞的鸟儿,速度太快,快的梨岚根本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知后觉的梨岚才反应过来,原先的美人幻化成了一只鸟儿,看着空中飞舞的鸟儿真的是百灵,梨岚心中一阵欢喜。
梨岚又惊又喜的问易尘:“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母上不是曾告知过你,百灵当时还小,法力尚浅所以不能幻化成人形与你相见,如今已过去三年之久,她也长大了一点,过去三年我让她在逍遥岛内吸收日月之精华,现如今才能幻化成人形,不过不能维持太久,毕竟她还太年幼,虽看上去有着女子十八芳华的容貌,可心智未开,如今只有六七岁小女孩的智商,既是你母上送与你,你便好生照料她,你母亲将她送与你,定有她的用意。”易尘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可又不能阻止梨岚离去,这就是梨岚的命,是她应走之路。
“师傅,师傅,徒儿已准备妥当,我同师妹可以一起出发了。”声音来自梨岚的二师兄,单林。只见他背后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好像有一句不把逍遥岛搬空誓不罢休的阵势,着实吓人。梨岚见自己师兄这般,早已头痛不已。
“师傅,您送什么不好,送这个呆子给我,我这是上哪里都不方便,您送可以,但是也应该是叶然大师兄或者青鸾师姐那样的,硬是塞给我一个最傻最呆的,这算什么呀!”梨岚嘟了嘟嘴,脸上好像用墨汁写了“不满”两个大字。
“师傅……既然师妹那么讨厌我,那我……还是不跟去给师妹添乱了吧,就让我呆在师傅身边孝敬您到百年。”单林话语中带着哭腔,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真是要哭出来了。梨岚心有不忍,毕竟也是自己师兄,便不打算再做无谓的抵抗,可谁知易尘却又实实在在的给单林补上了一刀,“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哭哭啼啼,你虽是我所有徒儿当中法力最高强的,可这性子却是如此,我真怕日后我逍遥岛不是被这大灾大难所灭,而是被徒儿你的眼泪所淹透,我实在不忍看着这逍遥岛变成水上城市,虽然它本就在水中央,可这在水中央和在这海底可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你回来时还是这副鬼德行,到时候可别怪为师的无情,若再次相见你还是这般懦弱无能,为师的便剔去你的仙骨,叫你尝尽着这世间的苦楚,你莫要逼为师出此下策。”
于是一男一女一兽便在打打闹闹中上路。
第五章。
春季,三月的梨花开的正是灿烂,凤宿大陆虽大,可这梨镇当真是独一无二的去处,梨镇梨镇,顾名思义,整个小镇到处都种着梨树。
“这个小镇真美,这树上开的花,更美。”发出如此感叹的便是单林。逍遥岛上什么奇珍异宝都有,可正因为是奇珍异宝所以大多数都是形影单只的,像这样成片的梨花单林当真是第一次见过,别说是单林,梨岚也是第一次。
道路两旁,湖岸旁都种满了梨树,梨花开的极美,印入眼帘的白色,空气散发的香味,所有现在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忘乎所以。梨岚和单林早已在这片美景中不知归路,百灵站在梨岚的肩头发出了愉悦的叫声,这里的灵气实在太充足了,比逍遥岛更加好,她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美餐一顿,这样才能去更快的幻化为身形,与她的娘亲朝夕相处。
一阵春风吹过,树枝上的花瓣伴随着春意纷纷落下,梨岚在风中欢快地转圈,风吹乱了她的发线,吹掉了她的面纱,面纱一掉落,惊人之姿让开的唯美的花都羞愧了三分,梨岚迅速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面纱,又重新带了上去,哪知早已被远处的苍若生看到了。
梨岚站起身来,伸手拂了拂身上的尘土,缓缓地伸出了掌心,恰好一片随风起舞去的花瓣落入她的掌心。
“最是梨花惹人怜。”莉岚发出了赞美的感叹,美,却太过于短暂。
“师妹何出此言,这花开的虽美,可这花开花落,生老病死,都是这世间的法则。”
“这梨树浑身全都是宝,梨叶煎服可治风寒和小儿寒疝,树皮则能除结气咳逆症,梨果可治热克,切片贴之治火伤,呆萌师兄你随博览群书,想必这些民间配方你就不知晓了吧!”梨岚语毕,只见单林跑的飞快。
“喂,你去哪里?若是把你弄丢了我可怎么像师傅交代!”梨岚大声地冲单林喊道。
“我回客栈把你刚才虽说拿笔墨记下来。”话还未说完,梨岚早已看不见他的身影。
“说他是呆子还真的是呆子,有什么都可以问我呀,居然还跑回客栈想笔墨来记。”梨岚肩上的百灵表示赞同,发出了“啾啾”的叫声。
想必爹娘相遇之地必是这梨镇,看来这梨镇与我有缘,正好单林不在,一个人也逛逛挺好。梨岚正准备转身离开,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凤眼柳眉,鼻梁高挺,正是她所喜欢的类型,英气十足,梨岚心想:果然人这桃花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请问公子是?”梨岚抑制住心中的雀跃含蓄地问。
“在下若苍生,敢问姑娘芳名,只是不知在下此举是否过去冒昧?”
“我呀,我叫温莉岚,你叫我梨岚即可,不知公子站在我身后所为合适。”
“梨岚姑娘刚才面纱掉落,在下不小心看见姑娘惊人之姿,所以相遇姑娘交个朋友,姑娘莫觉得在下轻浮,我与姑娘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忍不住便前来叨扰,如若可以,在下想邀梨岚今晚在雅琴阁相见,若姑娘愿意便拿着这玉佩前来寻我。”语毕,苍若生将一块玉佩塞入梨岚手中。
等梨岚发现过来,此人早已消失不见“雅琴阁……苍若生……\"。
第六章。
既是赴约,自然不能穿的太寒酸去,梨岚走着走着便在一家名叫珍品坊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这家店铺不算太小,想必足够满足她现在的需求了。
她选了一件嫩粉色的长裙,配了一个同色系的面纱,虽然苍若生见过她的容貌,可师傅说过的话也不无道理,江湖险恶,并且自己法术实在太弱,凡夫俗子自己倒是能应付几个,可如若真的遇上高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晓了,所以还是乖乖地带上面纱吧,还有她心里盘算着,虽然那个苍若生长得人模人样的,可万一是披着羊皮的狼可怎么办,所以她晚上必定要骗着单林陪着她一起去。女人可以追求自己所爱,但那绝对不是盲目的追随。
正当梨岚打算离开珍品坊时,一支精美的簪子映入她的眼帘,簪子上乳白色的梨花拥簇在一起犹如繁星点点,白玉雕刻的梨花栩栩如生,就连黄色的花蕊仿佛都散发着香气,她伸出手想要拿起那只簪子,谁知一个纤长的手抢先她一步拿着了簪子,这芊芊玉手想必是来自那位美人的吧。
梨岚抬头想看看这是谁家的美人,可这一抬头却是愣住了,这人是美,美的霸道,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配上着绝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犹如蒲扇,嘴唇薄度合适,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一亲芳泽,眼神清澈透明好似那溪间的流水,能够看透你心里在想什么。
正当梨岚看的出神的时候,男子对她说到:“这簪子是我先看到的,我拿走了,你若喜欢,那也没有办法。”正当他转身准备让身边的小厮拿出银子付账的时候,温梨澜一把住了他的袖子。
“这位公子,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家店是我先进来的,东西也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你说拿走就拿走,掌柜,多少银子我都要了,赶快给我包起来”。没想到这人长得这么美,竟是个男人,本来心里还想着今天运气真好,遇到的两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没想到这个人光是生了一幅好皮相,做事却如此无理,女士优先的道理他难道不懂,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你?确定要和我抢,我季蔓华看中的东西还真的没有失手过的时候”。男子的话语透露这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势,梨岚正准备反驳,谁知这叫季蔓华的男子又微微的张嘴了嘴巴“我说你这个臭丫头,还是不要和我抢了,你看你带着面纱想必一定丑极了,这簪子你配不上,还是放弃吧,你是脸上有胎记呢,还是被大火灼伤了,看你也是可怜极了,算了,这簪子反正我是要定了,你身上穿的破衣服我就替你卖了吧”。
梨岚气的说不出话,长这么大说她丑的他是第一个,之间季蔓华的小厮趴在掌柜的耳旁说上了几句什么,掌柜立马点头哈腰的把东西都给他打包好了。
梨岚正想追上去理论,谁知掌柜一把拉住她,对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我劝你算了,他们都是权贵,我们惹不起,不就是一个簪子,给他们吧,总比伤及自己的性命要好的多”。梨岚心想,权贵,好呀,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惹本小姐,我一定让他时候跪着叫姑奶奶,于是梨岚便问掌柜:“当官的呀,谁呀,派头那么大,你给我说说,若真是如你所说,那我便算了,”。
只见掌柜摇摇头叹叹气地说道:“当朝三皇子,季蔓华。”
季蔓华,我记住你了!千万别被我逮到机会,不然我整死你!温梨岚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胆量可爱的奶娃娃,跟随易尘那么些年,别的东西倒是没学会多少,只是这腹黑却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如何复仇,而是得赶快回到客栈忽悠呆萌师兄陪自己一同赴约才是。
梨岚:“师兄,你就陪我去嘛!这可是事关你师妹我的人生幸福呀,你就陪我去,顺便给我把把关。”
单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妹你做事怎可如此轻浮,更何况男女之情,我真的是点都不懂,而且我还要修炼呢。”
梨岚:“整日就只知道修炼,都练成呆子了,再这么练下去你就走火入魔了,我看你是不敢去吧,那苍若生的长相也是世间少有,怕是师兄你自愧不如,不敢随我前去相见吧,那怪师傅都嫌弃你,不去拉倒,胆小鬼!”
“去就去,他日我定要你和师傅刮目相看。”单林听我这么说自然是不服气,师傅就是他的命门,而我只是用了小小的激将法就将他骗去,师傅说他单纯真是一点也不假,如此呆萌的师兄带在身边,生活岂不是充满了乐趣,不会惹事生非,又如此乖巧,真是一张不错的护身符。
一番梳洗之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早已褪去了婴儿肥,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凹凸有致的身材真是引人遐想联翩。
正当梨岚和单林准备出发之际,猛然想起自己忘带了百灵,于是刚迈出房门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一转身,刚好看见百灵幻化成形坐在床岸边,百灵望着梨岚弱弱的叫了一声“娘亲”。
“不不不,我才年方十五,过了今年才十六,小百灵你叫我娘亲,别人会误会的,再说了,我看上去还没有你大,哪里来你这么的女儿。”梨岚说。
“可你就是我娘亲啊,以我们兽族来说,我只有六七岁,尚且年幼,再说了,不叫你娘亲,我叫你什么呢。”百灵委屈的说。
“小百灵,对内你叫我娘亲我也就认了,可到了外面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么称呼我,你要叫我小岚,知道吗?”梨岚的内心是奔溃的,她如今就像两个孩子的娘,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两个人都像还没有断奶的奶娃娃,需要她照顾,光是想到这里,她便头痛欲裂了。
百灵答应的点点头,既然协议已成,梨岚便乐不可支的领着他们前去雅琴阁了。
第七章。
雅琴阁是梨镇最出名的酒楼,而这酒楼出名便是因为它的酒——梨花酿。
梨岚带着单林和百灵来到雅琴阁还未看见苍若生却先遇到了季蔓华,梨岚用忧郁深邃的眼神盯着季蔓华,分分秒秒把他千刀万剐了似得。
季蔓敏锐的华察觉到有人盯着他,雷厉风行地走到梨岚身旁说到:“丑女,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现在只是黄昏你便出来吓人不好吧,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梨岚怒目而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好狗不挡道,你挡着本姑娘的去路,就别在哪里强词夺理。”梨岚往左走蔓华便往右走,梨岚往右走蔓华便往左走,总是挡住梨岚前方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嘛,簪子你也买走了,还想要如何。”梨岚说
“想要如何?你想要我对你做些什么呢。”蔓华步步紧逼,梨岚已经没有退路,对于这种地痞无赖梨岚实在无计可施,正想施法教训一下他的时候,百灵一把把蔓华推开了。
梨岚心想自己法力弱,动手万一吃亏了怎么办,虽然呆萌师兄傻头傻脑,但是也不至于看着自家师妹被人欺负去了吧,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他只有两个人,怕什么,于是便底气十足地说:“你还能对我做些什么,路这么宽大你不走,非要挡着我的路,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不想和你这种丧家之犬计较,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人数上我占优势,别的地方我更是占优势,识相的赶快给本小姐让道,本小姐便放过你。”
“可笑,就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还有一个麻瓜也好意思说你们比我们占优势,可别说我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人,再回家哭鼻子。”蔓华鄙夷的说。
梨岚说:“呆萌师兄,你还不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单林战战兢兢地说:“师妹~这是你惹的祸事,成王败寇刑不上大夫。再说,你看他身边那个大块头,如此庞然大物,就算我想帮你,也无从下手啊。”
见自家师兄这样,梨岚便用隔空传音无奈地对单林说:“这么多年法术你都白学了吗,还好意思天天把修炼挂在嘴边,关键时候不用,你什么时候用。”
“可师傅说过了,出道之后不得擅自使用法术,我这是历劫,怎可用法术欺负这些凡夫俗子。”单林意志坚定地告诉梨岚。
“你!”真是气煞我也,榆木脑袋!榆木脑袋!!榆木脑袋!!!愣头青,白白浪费你这一身修行。
“行了,发了这么久的愣,若是不行就别在这里吹嘘,看在你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的份上,我便再放你一马,速速离开雅琴阁,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蔓华鄙夷的说。
梨岚心中自是不服,虽说这天下都是你老子的,可你老子也还没死,你就这样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了,如此轻狂,我又岂能善罢甘休,既然呆萌师兄不肯出手,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即使你长的好看也没有特权。既然惹到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正当梨岚准备再次施法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准备催动灵力的左手,梨岚正想抬头看看是哪个无耻之徒的时候,发现这人竟是苍若生,他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让她充满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三年前在父亲哪里才有的感觉,两人便这样沉默僵持了一会。
“喂,还不快走,这是又叫了一个救兵吗?小爷我有心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一个女人,打你又不合适,那便这样吧!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讲李淮抬起来,小爷便让你们进这雅琴阁,如若不然,你们就赶紧给我滚蛋。”不知为何蔓华看着男子牵着丑女的手,心中竟有丝丝不快,想必定是觉得如此丑女怎配得上这般潇郎,定是用了什么巫蛊之术迷惑他。
“不知兄台何出此言?是在下身旁这位姑娘得罪你了吗,在下若苍生是这位姑娘的好友,若姑娘有何失礼的地方我替她向你赔罪,姑娘应我之约前来相见,这雅琴阁我们也是非进不可,是否在下真如公子所言抬起抬起你身旁这位适从,你便不再为难我们?”若生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再次看向梨岚,握她的手劲也加重了些,好像在想她倾诉;“别怕,有我在,便没人再能难为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开口了,那便不会食言。你且把他抬起来,我便客客气气地让你们进雅琴阁,不然你就领着他们赶快滚,当然那个穿黄衣服的小美人可以留下。”语毕,季蔓华瞥了一眼百灵,吓得百灵躲到了梨岚的身后。
苍若生淡然一笑说到:“我只需要一个手指头便可把他抬起,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若我能将他抬起,那希望你能同我的朋友化干戈为玉帛,如我们一同入席,相遇既是缘分。”
“如果你真的能一根手指头便将他抬起来,也算得上能人异士,那与你们一同入席把酒言欢又何妨。”
只见苍若生勾了勾手指头,原本站在地上的李淮竟满满地浮向了空中,李淮是又惊又怕,莫不是遇上妖怪了吧!只见李淮越升越高,而不苍若生则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淮惊呼:“主子,救我!”
蔓华顿时面红耳赤,自己何时杯这般羞辱过,可做人要言而有信,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
“小二,给我一间上好的雅间。”此时便就此作罢,其实刚才李淮只猜对了一半,这自然不是只能是正常人的怪力,就算是怪力,又怎么可能不接触到人就将他抬起,但是这也不是妖术,因为若苍生不是妖而是魔,更是让六界芸芸众生都闻风丧胆的魔君,因为他的威名本就是充满血腥的。
雅琴阁雅间内
酒桌上菜已经上齐,可总像是少了什么,那便是酒,于是季蔓华便差遣李淮下去叫小二送几坛酒上来梨花酿上来,寓意是支开他,李淮更是巴不得赶快溜之大吉,这些都是什么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梨花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必须在春满人间梨花盛开放的时候才会拿出往年酿制要的酒招待客人,而且寻常百姓人家一般喝不到,因为他只供王孙贵族享用,这梨花必须是雨散云收后的梨花,摘下清洗洁净后再加上等的女儿红再封存上,一年只供百坛,而且只在春季。
“苍兄,刚才我见你未沾我侍从分毫便轻轻松松将他抬至半空,不知兄台是用何方法。”
季蔓华心想,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他日若能收入岿下,定当能祝他平定天下,没准还能给凤宿带来一片全新的气象。
“季兄严重了,在下只是用了一点障眼法,不足挂齿,还望兄台海涵,莫要怪罪于我等,在下实在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苍若生笑道,他的笑总是那么淡然,犹如一湖平静的水,深不可测。
“苍兄既然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再多做为难。这这雅琴阁酒是上好的佳酿,不如我们一同举杯,感谢来之不易的缘分。”说着便让小二在他们杯中添酒。
只见梨岚等并没有举杯的意思,蔓华心中不快便质疑到:“我已忘记过去不快,姑娘是否还在耿耿于怀,既然姑娘是苍兄的朋友,我也有意与苍兄交好,便饮下这杯酒,表示过去的歉意,希望姑娘能摘下面纱与我同饮一杯,就当是原谅我之前的过错。”说完便拿起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梨岚等还是没有举杯的意思,蔓华心中不快,便质问到:“姑娘这般是为何,难不成是不打算原谅在下,在下之前轻浮也是实属无奈,朝廷动荡,我身为三殿下自然要避露芒锋,刚才我的侍从便是我二哥派在我身边的奸细,只有让自己显得放荡不羁才能苟且偷生,我母妃宸妃在世的时候最受父皇宠爱,可却在我十岁那边死于意外,父皇虽对我疼爱有加,但几位兄弟却是我为眼中钉,我时常在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也并非真的嫌弃姑娘的容貌,还忘你能摘下面纱。可如若是因为簪子的事情,我当真无法相让。儿时我有一个倾慕的姑娘,多年来她一直在外拜师学艺,虽如今还未归来,却已过卒礼,这簪子很适合她,恕我不能相送,若他日姑娘有别的请求,我定当为姑娘全力以赴。”季蔓华说的很诚恳。
梨岚听到季蔓华这一番说辞,心中感慨万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实属无奈。原谅他也未尝不可,可这摘下面纱梨岚却犹豫了,只怕只会为自己惹来无尽的灾祸吧。于是梨岚便用眼神瞥了瞥苍若生,苍若生淡然一笑,但是却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
梨岚心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虽然法力薄弱,但是相信也可以维持一会,更何况上酒楼吃饭,带着面纱如何吃。”桌子上的盐酥鸡她可是盯了很久,刚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于是她变催动灵力变换了自己的面貌,而在一旁的苍若生早就感觉到了这微弱的灵力浮动,单林自然也不例外。
梨岚伸手拆除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除此以外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与拆穿。
“季兄既然如此诚恳,那我便不再做多推辞,这杯酒我便通快地一饮而尽,也祝季兄与家人能够长厢厮守,。”语毕梨岚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这就很烈,却不呛人。
正当大家愉快的交谈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单林。“单小弟,男子汉大丈夫岂有滴酒不沾的道理,我看你杯中之酒分毫未少,这当如何是好?”银季蔓华一席话,大家纷纷看像单林。“相逢便是缘,既然季兄与我们相聚在此,那么大家便相互交个朋友,我过两天便前去樊城,他日相见又不知道是何年马月,就让我们一同举杯为今日的相聚庆祝一下。”这下开口的不是季蔓华,而是迷一般的苍若生。
“不好……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从小师傅就从未让我沾过酒,我出来之前师傅也再三叮嘱不让我喝酒,师傅说了,酒是毒,是嗜骨的魔鬼,沾不得。”单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弱,毕竟敌众我寡,再加上她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妹,大敌当前他该如何是好,当初就不应该被梨岚的激将法激过来。
单林的身世梨岚也有所耳闻,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他是被师傅养大成人的,亦是师傅故人之子,而这故人之家因为一些原因,被满门屠杀殆尽。等易尘赶到只发现故人身下的单林还有独活着。
于是易尘便把单林带回了逍遥岛,悉心教诲。也可能是因为童年的阴影,才导致了他如今如此懦弱的性格,身世着实可怜。可这一码归一码,如此好的机会梨岚又怎会轻易放过。
“呆萌师兄是真的不会喝酒,不如让他饮一杯大家就此作罢吧。”单林听见梨岚的第一句本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不谙世事的师妹也有如此通情达理的时候,谁知后一句却将他推向了深渊。自家师妹的性格他还不知道吗,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当真没错,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呀!
于是便在梨岚的强灌下,单林喝下了人生的第一杯酒,也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谁知酒刚下肚的单林便晕死了过去,看到山林这般,大家都笑了起来呆萌师兄,果然呆萌。
“苍兄,刚闻你过几日要去樊城,正巧我此次前来也是去那边处理事务,不如我们结伴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如何?”蔓华说。
“也可,此次我前去樊城寻一位故人,既然顺道那边一起去吧。”苍若生说完深情款款地看看了身旁的梨岚。
梨岚心想反正她就是和师兄出来历练,去哪里也都一样,反正有的是时间回晋城看父亲与母亲,于是便道:“实在太巧,我和师兄也要去哪里,那我们便一同出发吧。”
相商之事已妥,大家便各怀心思地喝起了酒,谁知刚才喝醉了的单林只一会功夫就醒了。但是怎么行为如此古怪,像变成了一个色狼。因为此时他正紧紧地拉着百灵的手不放,嘴里碎碎念着:“自我见你第一面起,我便相中了你,你若乖乖地跟了大爷,我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在小百灵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百灵吓得跑到了梨岚的身后,“娘亲,他亲我。”说完便脸红了起来。
“娘亲?”季蔓华和苍若生无解地看着梨岚,梨岚赶紧解释:“不是,百灵是情急之下叫错了,是吧,百灵。”“是…我叫错了,小岚。”谁知单林依旧追着百灵跑,一边跑一边说:“小可爱,你怎么跑了呀,大爷我还没亲够呢,小可爱你可真香,快到大爷怀里来,小可爱,别跑啊。”
虽只认识单林三年,但是如此胆大妄为的他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喝醉了竟是这番德性,与清醒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这一定是发酒疯了,酒后无德,不过自己总算抓住了他的把柄,日后只怕是自己让他往左他不敢往右了。光是想想心里就觉得美,可呆萌师兄如今这么丢脸,得赶快把他带回去才是万全之策,再怎么说也是同门,梨岚决定帮他保留最后的属于男人的尊严。
“苍兄,季兄,师兄这般我便带他和百灵一起先回去了,至于去樊城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就出发吧。”语毕梨岚就请苍若生在单林的颈部击了一掌,单林晕死了过去。于是他和百灵便把他抬回了客栈,一出雅琴阁的门梨岚的法术就失效了,很多人驻足围看这位大美人,梨岚赶快把面纱掩了回去,迅速离开。
本来苍若生提议护送梨岚离开,梨岚婉言相拒了。
单林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百灵因为昨夜太累又重新幻化成鸟形。单林半梦半醒,可早已忘却昨夜发生的事情。
梨岚端着一杯茶正在细细的品味,这茶品质独特,它未经窨花,茶汤却有浓郁的鲜花香,饮时甘馨可口,回味无穷。
单林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梨岚看见单林醒来,放下了手中的青瓷杯,不紧不慢的走到单林的床榻边。
“师兄,你可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梨岚嗜笑到。
“何事?我只记得你逼我喝了酒,喝完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梨岚问的如此露骨,单林却还是不明白。
“呆萌师兄,你昨夜喝醉了酒,像是变了一个人,行为古怪,甚至……甚至还非礼我家小百灵,你说这事,我们当如何处理。”房间里顿时死寂,四周静寂,半烛残香徐徐袅袅,那边绯红掺着靡香,映在单林紧张的双眸里。
单林惊呼“啊!师妹你莫要胡言乱语,百灵楚楚动人,但我也不是如此轻浮之人,你莫要陷害于我。”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我觉得我已经完胜了。
“陷害与你,我为何要这样,昨日之事苍若生和季蔓华都在,如果你质疑我,那我们等下便当面对质,就可知晓谁对谁错。”梨岚对自己的做法颇为满意,露出了得意之色。
单林愣了愣,惊愕地瞪大了眼道:“我当真对对百灵做了不轨之事。”
“呆萌师兄,平日里我觉得你又呆又傻,可也算忠厚老实,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我可以毫无疑问的告诉你,你对百灵又亲又抱,而且还亲了不只一下。”单林眉眼渐渐扭曲成团,事态发生的突然,他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当如此是好!女儿家的清白甚是重要,如今我毁她清白,我自当要负责,等他日回到逍遥岛,我定要师傅与你下娉,我会迎娶百灵为妻。可……可我事修行之人,修行之人岂能娶妻,岂不让人惘笑,既然如此,我便只能以死谢罪。”说时迟那时快,单林当真准备给自己一掌,以死谢罪,好给百灵一个交代。
梨岚眼疾手快地出手拦下了单林的鲁莽行为,不然这客栈当真成了案发现场——妙龄少女逼死年轻男子,差点酿成惨剧。
“师兄,你何必如此惊慌,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便绝不把此事告诉师傅,天下间,除了昨夜在场的人,绝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晓。”梨岚说的云淡风清,谁知单林的脸庞早已渗出了汗渍。
“岚儿师妹,只求你切莫告诉师傅,不然师傅一定会盛怒之下将我赶出师门的。酒,我喝了,他若知道想必就气的够呛了,倘若你再火上浇油告诉他我做出了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他一定会将我碎尸万段的。”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颗心早已紊乱不定。
“不告诉师傅自然可以,以后你都要听命于我,我让你站着你不许坐着,我让你杀生你不许放生,反正万事都要听我的,对我唯命是从!”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眼珠子狡黠地转着。
“你能替我瞒着,可是能瞒多久,等以后百灵的肚子大了起来,还怎么瞒得住。”梨岚一直看着他,见他神色恍惚,嗤地一笑,“肚子为何会大起来?”
见自己师妹如此云淡风情,心中很是不舒服,慢吞吞地说:“你说我对她又亲又抱,那……那肚子不就会变大,到时候是要生宝宝的。”
“呆萌师兄,这不一样,不会大肚子也不会生宝宝。”
“一样,怎么会不一样。”
梨岚平时随大大咧咧,可这男女之事怎好意思随意说出口,“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情!”
“一定是一样的,你说不一样怕是在安慰我。”单林绝望极了,悲凉的笑了一笑。
“我才懒得安慰你,反正这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这就是不一样的!”梨岚眉头倏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焦躁和不耐烦,左手毫不客气的叉着腰,右手指着单林道。
“一样!”
“不一样!”
“一样。”
“不一样。”
“一样…”
“不一样…”
太阳正缓缓向西边走去,晴朗的天空下浮云尽走。因为嘈杂的声音百灵从梦中惊醒,她缓缓地大了个哈欠,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周朦胧而迷茫,轻轻地揉了揉双眸,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何时,为何却如此吵闹?”
刚才还在争执的两人顿时像拧成了一股的麻绳异口同声的说:“没什么。”只留百灵一人在风中凌乱。
因为昨夜单林的行事作风,百灵自然对单林又防又羞,两人僵持不下,梨岚夹杂中间甚至尴尬于是便趴在耳畔轻声道:“小百灵,呆萌师兄亲你是因为你特别可爱,特别漂亮,那种亲昵,是属于哥哥对待妹妹的那种,所以你不要惊慌,别说是师兄,就连我都想一亲芳泽。”
听梨岚一言,百灵那颗紊乱不定的心也安稳了下来。梨岚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仿佛在斟酌什么。
等他三人赶到时,若生与蔓华早已等候多时。风应谷声,一派天籁。他们一行人地笑声与天地化成和谐,相携穿林而过,衣襟裙带随风飞舞。
茫茫之中,芸芸众生,遇见你真像偶然之后那个必然的缘
大家依依不舍的挥别了梨镇,前方路途坎坷,梨岚等各怀心思的上了路。这里离樊城不远大约走一日便可到。梨岚突然想起,若生昨日交于她的玉佩,还未归还于他。
这是一块羊脂玉。玉体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若凝脂。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一只瑞兽。瑞兽分为五种:貔貅、龙、凤、麒麟还有龟。
这块上好的羊脂玉上雕刻着一只麒麟。牛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为一体,尾巴像牛,蹄子像马,圆的头顶有对角,能吐火声音如雷。
梨岚从怀中掏出此玉,踏着轻步追上苍若生,“苍大哥,这是你昨日借于我的玉佩,现在物归原主。”梨岚一边说一边将玉佩塞入若生的掌中。
苍若生粲然一笑缓缓接过,慵懒地走到梨岚的身旁,将梨岚还与他的玉佩系在了她的腰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我送你了,那便是你的了,如果你不喜欢那可随意扔掉,但是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苍大哥,这东西如此贵重,梨岚收不得。”如此贵重之礼送梨岚,梨岚自是难以为情,更何况送玉佩自古就有爱慕对方的意思,送异性,则表示一个承诺,承诺自己永远爱对方,会一直守候对方的归来,苍大哥若非……梨岚想到这里两腮霎时泛起了艳红之色。
“叫我若生!”一阵清爽的风吹了过来,一鞭残阳浮游在天边,苍若生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树梢,带着丝丝暖。
“若生……”梨岚低下头含着笑,想必苍生是喜欢她的。
“行了,你们也别旁若无人的恩爱,你们这般,叫单林小弟、百灵姑娘还有我如何自处。没想到你这臭丫头竟有这般好福气,遇见仓若此等良人,实乃佳配。这可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上面的麒麟更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苍兄如此大方相送与你,连我等都羡煞不已,还请姑娘切莫辜负苍兄一片美意。”虽是佳人配才子,蔓华心中却又些许不快,定是今日这天太过闷热,苍若生既出手如此大方,想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自己定要牢牢抓住机会。
“不要叫我臭丫头,我有名有姓,你叫我小岚。”臭丫头是师傅叫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爱称,你与我同辈,竟然还想我便宜,如此嚣张与昨晚的翩翩君子判若两人。昨儿还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今天叫我臭丫头,虽比丑八怪好了许多,梨岚心中还是不快。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就好似沙漠中的水,没有底。
“看在你是苍兄红粉知己的份上,我变便暂时唤你为小岚。”蔓华语气未减冷笑道。
梨岚今日还是遮盖着面纱,李淮并未见过梨岚的真容。虽说李淮是蔓华的侍从,但其实他真是的身份是二殿下安插在蔓华身边的细作,二皇子也是愚钝,李淮做事如此粗心大意面,对行事作风一丝不苟的季蔓华简直就是老鼠遇见了猫。
李淮的身份季蔓华早已知晓,只是放个笨的在身边总比杀死他换来个机灵的要安全得多。于是他便时常有意无意的透露一点消息给李淮,说是李淮不如说是二殿下,因为只要他这里发生什么,李淮这小斯便会飞鸽传书到晋州。
蔓华与梨岚就像两个水火不容的冤家,一路上吵吵闹闹,而苍若生只是像以往一样淡然一笑,然后用钟爱的爱神望了望梨岚。
天空清澈透明,风儿轻撩,夕阳逐渐坠落,天地万物变得朦胧不堪。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分道口,谁也不知道去往樊城是要向左还是向右,正当大家都不知所以的时侯,林道的左侧有一个老者步履阑珊的走了过来,身上背着一捆一捆的干柴,身材消瘦,穿着湖灰色的麻木袍子。
“老人家,我们一行人去往樊城,如今却在这道口迷了路还往老人家指点一条明路。”单林恭敬的说。
“樊城,你们要去往樊城?万万去不得,从前的樊城繁荣昌盛,却如今却是一个鬼城,我侄儿一个月前去往哪里,便再也没能回来,这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的。”听到樊城儿二字老者惊恐万分,摇了摇头,走了。
既然老者是从道路左侧而来,那想必右侧必是通往樊城之路。
樊城怎么会成为一座鬼城,大家面面相觑,而其中的理由只有苍若生知晓。这边是他此次前来樊城的理由。
梦娘心地不坏,她只是让爱蒙蔽了眼睛,就算梨岚遇上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有麒麟玉加持,若是莫娘当真遇见梨岚也不会过多为难于她。因为这麒麟玉是魔族王的象征,而女子佩戴此玉,因为王看中的女人,便王的女人——魔妃。
夜色降临,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天空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沉醉其中。
此时的樊城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街市上吆喝声、乐曲声此起彼伏嫖客侠士三五成群,骑马的坐轿的都有,大多穿着簇鲜华丽的袍服,优雅自若的向着花楼娓娓而去。
梨岚看着眼前这一副景象正想痛骂那个老头胡言乱语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空气中带着一股微微的幽香。身边的人突然变得很是奇怪,双眼空洞无神,黑得像深渊,行动缓慢,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或许老者没有欺骗他们,这樊城当真成了一座鬼城,荒凉无比。
本来只是想凑个热闹,没想到却摊上了大事,正当梨岚想叫大家赶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呆萌师兄还有季蔓华和他的侍从全都中了招,而若苍生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她和百灵相安无事。
“娘亲,你别怕,有百灵在变谁也别想伤害你。”百灵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好似这次幻化,衣服的颜色更深了一点。可毕竟是两个姑娘,看着眼前这些如鬼如魅的人,难免有些害怕。
呆萌师兄的梦境。
四下寂静,单林看到眼前的这一副景象,一时失了神。
他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可是抱着自己的哪位夫人是谁?只见小儿唤哪位仪态端庄的夫人为“娘亲”。单林顿时明白,那是在他记忆中消失的母亲,原来自己还记得母亲的样貌,只是一直藏在记忆的深处,现如今不知因何原因被重新唤醒,可现在他应该和梨岚他们在樊城才对,可见身旁他们早已消失不见,单林霎时惊恐万分,思绪也越飘越远。
时间过得很慢,又似乎很快。单林不知自己在这环境之中呆了多久,他一幕幕地看着自己儿时的经历。自己最喜欢的糕点是母亲做的杏仁酥,只要他一嘴馋母亲便做给他吃。杏仁酥松软香甜,清爽可口,入口即化,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杏仁酥,母亲一块一块地喂他吃,直到整一满盘的糕点都入了小单林的肚子,小单林吃饱后肚子圆鼓鼓的,像个冲满了气的球。
“林儿,糕点再可口,下次也不许贪嘴吃那么多,看看你的小肚子大的,长袍都遮不住了。”单母溺爱地说。
“孩儿爱吃母亲做的糕点,再多来几盘孩儿都能吃下。”小单林得意的笑了。
原来小时候的单林还是一个混世魔王,府内的丫鬟管事见他来了都避而远之。他把桑果捣碎涂在浣衣丫鬟刚洗的衣服上;用双手沾着柴火烧剩下的灰烬,在他父亲回家抱他之时一把抹到单父威严的脸上,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有些幸灾乐祸。单父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轻车熟路地伸手擦掉脸上的灰渍,慈眉善目地对小单林说:“林儿,下次万万不可再这般,你这个调皮鬼,长大了可要如何是好,谁还能治你。”随后会心一笑。
原来儿时的自己如此淘气,单林现在才知道。正当单林沉醉在儿时的幸福中无可自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单府大门被一群威武的士兵推开,皇宫里的李公公替皇上传旨,说是要单氏妻进宫侍君。单父勃然大怒,这是自己的糟糠妻岂可进宫侍君,一女不侍二夫。单母听旨后瞬间眼神涣散,随后拔剑自缢。
痛失爱妻的单父顿时惊慌失措,一怒之下挥剑斩下了宣旨的太监,抗旨不尊还斩杀使者,于是御林军便和单府的下人们大打出手,一个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个是平时干些杂活的下人们,胜负早已知晓。
血迹弥漫着整个单府,暴雨在疯狂地下着,单父在凄凉秋瑟的冷雨中走,他要寻找他的儿子,他单家唯一的血脉,他蹒跚地走到单林的房屋,小单林正在房内逗着蛐蛐,终于他看到了单林,他一把抱起单林塞在了柜子里,告诉他“林儿,为父和你玩个游戏,我们像往常一样躲起来,不管等下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声,不然你就输了。”单林兴致勃勃,胜负欲极强。
只见随后来了几名官兵与单父大打出手,单父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刀伤,剑伤,伤口处大量的往外溢着血,官兵走了,单林吓得在衣柜里瑟瑟发抖,只听单父奄奄一息的叫着单林:“林儿……林儿……今日之事你不可忘怀,这是家仇,必报不可,替……替我和你娘亲……报仇!”单父走了,从此与单林阴阳两隔,单林至今都忘不了如同血人一般躺在血泊中的父亲,他卑微地含着单林的名字。
单林从衣柜里了爬楼出来用力的晃着单父的身体,大声地叫着单父的名字,早已死去的单父自然无动于衷,这个时候单林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死去了,他才也不会用溺爱的语气叫他,再也不会愉快地大笑告诉单林“你赢了。”眼泪随着眼角落下,是滚烫的,是苦涩的。
单林走出房门,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他的双眼。
直到易尘赶到带走了小小的单林。
单林初到逍遥岛,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也不睡,这就这样维持了七天七夜。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如何从血泊中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活着,可心中的阴霾要如何抹去,易尘不忍看他如此便打算封锁他的记忆。
“单林,你可愿为父母报仇雪恨?”易尘用奇迹快慰的语气问他。
“血海深仇,岂可不报!”小小的单林用力的攥起了拳头,目光极其坚定,鬓发散乱。只是他还那么小,便要承受如此深重的仇恨。
听到单林的回答,易尘如释负重,他施法封印了单林的回忆。从此单林便开始了无尽的修仙之路。
此后,每当他问起师傅自己为何要拼命修习法术的时候,师傅总是回答“这是你想要的。”久而久之单林也不再问,修炼变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是呀,这是自己想要的,原来回忆是那么苦涩的。
“父亲……”单林喃昵这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望了望四周,人旁的人们都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看见了花坛旁的梨岚,便朝她走了过去。可是刚才梦境中的景象是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悲观,这仇他该向谁去报,如今天下太平,那人是君,如若弑君,那天下定会再次战火喧嚣,那这黎明百姓该怎么办。
梨岚见自家师兄清醒了过来满脸欢喜。“师兄,你刚才怎么了,你们刚才都像魔怔了一般, 整个樊城只有我和百灵尚是清醒的,现在你清醒了,我便安心多了。”
“刚才我只是黄粱一梦,醒来便看到你们坐在这里,这一梦恍如隔世,非常真实。”单林严肃地说。
“做梦了,莫不是春梦,你怕是早已在梦中将我们忘怀,怎舍得醒来?”梨岚不着调的打趣单林。
单林蹙了蹙眉,失魂落魄地说:“师妹,莫要打趣我,我只是梦见了儿时的场景,梦见了自己的父母,本事场美梦,可后来……”
父母一直是单林心中不发言说的痛,见此梨岚便不再追问下,当务之急是赶快处理眼下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苍兄与季兄呢?”单林环顾自周,没看到这两人便问梨岚。
“季蔓华估计还在哪里做着春秋大梦,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若生我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他。”到现在还未出现的苍若生,梨岚心中有些许担心。
“刚才我只是闻见了一阵兰花的香味便陷入了梦境,清醒过来时便看到了你,我曾听师傅说过魔界有一女护法名叫梦娘,她最擅长的便是引人入梦,让无知的凡人在梦中醉生梦死,不知归路,然后!杀死他们!”
空气中再次弥漫着一股幽幽的兰花香味,单林眼疾手快的催动灵力制造了一个结界。“没想要你等无小二竟会有如此见识,没错,我就是梦娘,更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挣脱我的梦境,多少人都在美梦中流连忘返,你却弃美梦于不顾,回到这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中来,梦中不好吗。”只见来人慵懒地躺在屋檐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单林。来人长得娇艳无比,眉目秀美,披肩秀发长的浓密,声音婉转动人。
“并没我舍得美梦,只是我心中并无向往之事,既然你承认了自己是梦魔,还不束手就擒。”如若再任由她这般下去,怕是樊城真要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了。
“无知小儿,说话如此狂妄,莫不怕引来杀生之祸。”这个女子眉宇妖娆,眼眸深处透露着犀利阴鸷。
莫要正要怪单林多管闲事的时候霎时看见了单林身旁的蒙面女子,吸引她的不是这女子本身,而是他腰间佩戴的玉佩————麒麟玉。
麒麟玉乃魔族圣物,见玉如见王。而这玉佩竟然佩戴在这女子腰间,莫非他是魔君相中的女人?她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人间尤物才能入得了苍若生的眼。
梦娘双袖轻轻一佛便轻易地打开了单林的结界,带着一股风顺势吹落了梨岚脸上的面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施胜三分。哪怕是这些诗句一同形如她的美,那也只是分毫。
嫣有如此女子才能落入苍若生的贵眼。梦娘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既然你是魔君的人,我便不再多留,你等速速离开,莫要再回来。”
本来一旁发愣的梨岚因梦娘弄掉了她脸上的面纱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道:“大胆妖女,休要如此猖狂,就算大家都中了你的妖术,你也拿我没有办法,你的妖法对我无效。”
听梨岚一言,梦娘惊诧万分,这姑娘虽长得美艳,也算得上半个修仙之人,有点灵力,可要抗拒我的魔力,那除非是……心中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猜测,这世界已在无神,自从上古神女帝姬爱上凡人受到惩罚,神界的入口就再无人知晓,除非她是那人之女,帝姬的后裔,可这世间岂有如此巧合。
梦娘掐指一笑,嫣然笑道:“你却非凡人,没想到你竟是那人之女,魔君平日总笑我是个痴人,说我爱离岸爱的钻心蚀骨,可如今看来他却比我更痴,他将这玉佩送与你,便向六界表明了你魔妃的身份,六界之中如果有人还敢动你分毫,便是与整个魔族作对,一神一魔本相互排除,你在他身边只会抑制着他,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你,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这玉佩却是我好友送于我,可他并不是你所说的魔君,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不知晓,但是快放了樊城百姓。“梨岚盛怒。
“哦?不是魔君相送,那我还对你客气什么,哪怕你是哪个人的女儿,我也没有必要对你客气,这玉佩乃魔族圣物,既不是魔君相送,那想必就是你偷得。”梦娘知道这一定是苍若生送的,而且想必他就在附近,躲着她。我偏要你出来,偏要你承认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梦娘心想。
“是我相送!你别为难她!”只见消失已久的苍若生从天而降。
“若生,他日你总笑我爱上了一个凡人,你说我会万劫不复,正如你所言,我现在正在地狱中挣扎,可你看你自己,爱上了一个神,如若我是万劫不复,怕你是粉身碎骨都不够吧。现如今我只是略是小计,你便忍不住出来了,今天如果不是她,而是别人,你会出来吗?”语毕,梦娘瞟了瞟梨岚,梨岚心中一惊。
“不会!”若生坚定的说,语气不容抗拒,梨岚听若生一言有些许小小的感动,但不愿流露出来。若生是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娘,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苦苦执着,离岸已死,你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若生身上散发着丝丝杀气。
第九章
爱情不仅需要欣赏,还需要承受,梦已逝,心已碎。
若生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扎进了梦娘的心,那一瞬间,心里像是漏了个洞,原来心碎竟是这种感觉,原来一切不是梦,原来离岸已死……
梦娘的眼角流过两行清泪,爱的那么深,竟是这样的结局,她拂袖而去。到底是什么迷了眼,让人忍不住泪流,到底是什么慌了心,穷尽所有只会相守。
本是一个不为任何事情所束缚的女子,如今却被这红尘牵扰,看着此时的梦娘若生心里有些微凉,人与魔相恋尚且如此,那魔与神呢,万物生生相克,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我爱你,但是与你无关。
梨岚对这个充满神秘的女子很有兴趣,她请若生给他讲梦娘与梦娘口中离岸的故事……
风宿十五年,万华寺中有一名小和尚正在扫着落叶,太阳透过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还折射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小和尚细心地发现了这个身影,他猛然一抬头,看见了树上高坐着一名红衣女子,而她正用幽幽的眼神看着自己。
榆树很高,足有十几米高,不知这名姑娘是怎么上的树,更不知是什么时候上的树。
小和尚心急如焚,大声对红衣女子嚷嚷:“女施主,你快些下来,上面危险。”
“如何下来,这树这么高,我费好大的劲才上来的,你让我下去,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只要能不伤我分毫,我便下来。”梦娘听闻万华寺风景迷人,坐在这榆树之上可眺望整个城池,她刚到,便看见这小和尚过来扫树叶,一直扫一直扫,不烦吗。于是她便打算捉弄一下这个小和尚。
“女施主,你且安心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小和尚的语气很认真。
“跳下来,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算你接着我,怕是也要出事吧,你怕不怕。”见着小和尚如此愚钝,梦娘顿时来了兴趣,她倒要看看这个和尚会作何回答。
“如果我不接,姑娘就下不来,出家人,生死早已置之事外,姑娘无妨我便无妨。”说完伸出了双手准备去接着梦娘。
青色的微光在天空弥漫开,阳光透过树枝又在地上缀上了无数细碎的金片。他的表情很认真,梦娘从未见过如此真诚的表情,她一跃而下,红色的裙子在半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梦娘刚好落在了小和尚的怀里,她双手紧紧地禁锢着小和尚的脖子,小和尚不知何时也加重了抱她的力度。四目相对,火光四射,梦娘慵懒地躺在小和尚的怀里,他很清瘦,可怀抱却很温暖。
“女……女施主,你可以下来了。”抱着梦娘的小和尚脸红的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低下头不敢再看梦娘一眼。
看见小和尚这般。梦想嗤的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会长这么大都没抱过女人吧。”
“贫僧法号离岸,施主莫要笑话我,出家人怎可与女子搂搂抱抱。”离岸抬头对上了梦娘的凤眸,只见梦娘笑的很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
“哦?我是你抱过的第一个女人,那我岂不是要对你负责,你娶我好不好。”像是玩笑又像真,一身红衣佛玉袖,秋波湛湛妖娆姿,任谁看了都会说“我娶。”
听梦娘一言,小和尚顿时手足无措,自己只是好心,没想要她却要我娶她,出家人谈婚论嫁是会被世人所唾弃的。
“姑娘,不要打趣我,我乃出家人,方才出手接你,是因为……”离岸话还未完,只见梦娘双手再次缠上了他的后颈,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纤长的手指抚遍了他的五官,气如吐丝的问道:“我美吗?”
他往下低头,抿嘴一笑,“美。”
“那你为何不娶我?”一张樱桃似得小嘴微微撅起,表示自己对刚才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已是出家之人,怎可再记挂那些红尘俗世。”看着梦娘那两片好似樱花瓣的嘴唇,自己刚才竟然想凑上去一亲芳泽。一定是疯了,佛家禁地,自己又是出家人,竟有如此龌龊的想法,离岸自己都在心底将自己鄙夷了千万遍。
“不识好歹!”很明显梦娘生气了,她拂袖而去,只留给离岸一个让人忘怀的背影。
从哪以后只要寺内后院需要扫树叶,离岸都会请辞而去,可再也没见过那一抹艳红的身影。
风宿十七年,又一年秋季快到了,他已经两年未见过那个女子。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这榆树下打扫落下的叶子,像那年一样,他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还不下来。”
“下来,你接我!”离岸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像那年一样伸出了自己的双臂,只是他不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孩,他已长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美男子。
“小和尚,你没变,你的怀抱还是像两年前一样温暖。”她将头缩进了离岸的怀抱,身体缓缓倚在他的肩上。离岸抱她的手又用力了点,抱得更紧了,好似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小和尚,你娶我好不好?”又是当年那个问题,但是语气没有当年的锐利,是稳稳的。
“出家之人……岂可……”小和尚话还未说完,梦娘一翻身从小和尚的怀抱里跳了下来,扬长而去。像两年前那样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出家之人,岂可娶妻,可我愿为你还俗,娶你为妻。”小和尚黯然神伤,她还是像当年一样,来去匆匆,连让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小和尚日复一年的等着,终究没有再见到那个美如夏花一般的红衣女子。
风宿二十三年,皇帝因要为他心爱的妃子建立行宫,说是万华寺的这颗榆树是吉祥之物,便要伐下拿去做阁顶。
这是榆树留在万华寺的最后一夜,以后便不再需要小和尚到这里打扫树叶了,小和尚也不能再透过榆树的影子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漫天的繁星又密又忙,他们悄息全无,而是在天上看热闹,一阵凉风袭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徐徐地向小和尚走来,她伸出了双手紧紧地从背后抱着小和尚,小和尚越想挣脱,她就是越用力。
“你娶我好不好?”没有了第一次的霸道,没有了第二次的淡然,这次的话语显得那么苍白。
离岸一把挣脱了梦娘,梦娘大为失望的看着他,眼中含着泪,深深地看了小和尚一样眼,转身走了。
风很凉,梦娘的心像结了冰,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迈着,因为喝了酒,所以走起路摇摇晃晃的。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她,顺势一把将她卷入怀中,怀抱很温暖。
离岸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梦娘,这一次,如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她走了,这一次他要将放在心里已久的话告诉他。
“我娶你 !”没有了第一次的拒绝,没有第二次的犹豫,这一次他毅然决然的答应了她,因为他知道自己从见她第一眼开始便深深地爱上了她。
“我不相信永远的爱,因为我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我一直在原地等你,你却忘记曾来过这里。”
“我没忘过。”梦娘像是做了美梦被惊醒的小孩,她惊呼着。
“不重要,你还在便好。”是啊,只要你还在,那便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
“我想你,每时每刻。”
“我爱你,生生世世。”
誓言如羽毛一样轻,可爱却像泰山那般重。只有爱能让一个原本飞扬拨扈的女魔王变成一个小女人。
“明天我便去向主持请求还俗,我要娶你,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日日夜夜他都夜不能眠,他太过于思念她,那抹倩影一直在他心里久久不曾抹去,他尝试去忘记,却发现早已刻苦铭心。原来不去想起,是因为从未忘记。
月色似纱,依稀中,梦娘感觉到离岸的呼吸越来越近,最后一片若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唇上。两人的唇舌叫缠着,静夜里发出了轻微地允吸声。在这星空之下,梦娘享受着离岸青涩的亲吻,幽香如兰,清甜若蜜,她宁愿就在这样的缠绵中不再醒来。
我愿为你倾尽所有,只为你嫣然一笑,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万华寺周围,那些富有色彩的山峦正像孔雀开屏一样,艳丽迷人。走进寺庙的中央,有一座雄伟的大殿。
大殿旁有一座钟楼,站在钟楼之上可以俯瞰万华寺全景,庙廓绿树环抱,花草拥簇,还有那栩栩如生的摩崖雕像,使我感到如坐云端,遨游于仙境,无限快活。
想必这是离岸最后一次在这万华寺钟楼上看风景了。风景已赏,而他应去做他该做之事了。离岸大步的迈着腿走向了主持方丈的房间,方丈正跪在蒲团上念经。
“主持,徒儿有事找您。”
“何事,离岸你且说无妨。”方丈一边说一边数着佛珠。
“弟子……想要还俗,弟子惭愧,在这佛堂长大,却仍被凡尘俗世所庸扰,我爱上了一个女子。”
“你终究还是未能遁入佛门,你尘缘未了,我也不好留你,只是寺中规矩你是知晓的,离寺需要杖责一百才可踏出万华寺,这女子当真值得你那么做吗?”离岸是方丈看着长大的,心中想到他皮开肉绽的样子自己是难过,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只希望离岸这一步不要走错。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皆错。试问爱为何物,能叫人如此牺牲。
万华寺外人山人海,梦娘是个爱热闹的人,自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再者离郎已经答应娶她为妻,说是今日告别方丈便来寻她,如今她来这里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不知万华寺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此热闹,只听旁边中年妇女碎碎念:“这万华寺小和尚破了色戒,现在要还俗,所以要仗责。”
梦娘不解地问问道:“还俗就要被仗责吗,万华寺怎么会有如此规矩。”
“姑娘你还年轻不明白,这小和尚定是被哪家狐媚子迷了眼,这和尚当的好好的,说是要娶人家要还了俗,这离岸小和尚平日里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却没想到……”妇女话还未说完,梦娘早已不见。
梦娘冲出人群,看见了趴在仗凳上的离岸,他身上的袈裟早已褪去,背上细嫩的皮肉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看见自家夫君这样,梦娘怒气冲天,正当她想挥手杀死这些弥僧的时候,只听见离岸有气无力的叫着她。
“梦儿,你来了,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到了这一幕。”离岸的脸上早已失去血色,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现在有些涣散,唇被他咬的发白。但他却努力的对梦娘笑着。
梦娘心痛不已,离岸现在一定很痛,梦娘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滑向了她的脸庞,“离郎,你疼吗,一定很疼对不对,为了我,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为你了什么都值得。”离岸伸手挡住了梦娘的视线,手被她脸上的泪水浸湿,“梦儿,忘记这些不快乐的事情,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永不分离了。”离岸突然全身颤抖,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离郎!”梦娘焦急地喊着,她怕他再也不会醒来。
“师兄,请继续,还有三丈。”他用虚弱的语气对执行的和尚说,随后又给了梦娘一个淡然的笑容。
这每一丈虽打在离岸的身上,可是却像在梦娘心口插刀子,虽只余三丈,但这对梦娘而言,就是一个世纪。她的眼睛看不见,离岸不许她看。可是她的心却是明亮的,这个男人值得她托付一生。
三仗完毕,梦娘扶着离岸正准备走,离岸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第一拜,拜万华寺,养育之恩。第二拜,拜师兄弟,相照之恩。第三拜,拜方丈,教导之恩。从此万华寺再无离岸。”说着离岸朝万华寺磕了三个响头。
在人群的围观中梦娘扶着离岸走出了这条街道,她四处找大夫为离岸疗伤,可却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说是他们晦气,怕佛祖怪罪。
梦娘只好带着离岸回到魔界,亲自为他疗伤。不知她的法力是否会对他有反噬。魔族小兵见梦娘带回了一个凡人,便立马禀报了苍若生。
梦娘见苍若生前来,便苦苦哀求他:“魔君,救他!”
魔族人向来重感情,既然他是梦娘所爱之人,若生又有什么理由不救,他立马施法治好了离岸的伤。离岸醒来时发现自己所处魔域,嗜笑到:“我欲渡你成佛,没想到你早已成魔。”
“离郎,你怪我吗。”梦娘委屈的问。
“不怪,你既是我娘子,娘子做错何事那都是为夫的过错,不管你是人也好,是魔也罢,只要你是梦娘,是我的梦儿,我便常伴你左右,不忘过往誓言。”伤口刚好,他脸色有些许苍白,但是眼神却恢复了神气,梦娘望着离岸的眼神,她明白,离岸是真的爱他,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睛不会骗人。
离岸伤好时,若生亲自给他们主持了婚礼,那夜苍生问梦娘为何如此执着,梦娘道:“人生在世总要有些自己所追求的目标,我知道离岸是我想要,那我便会一直追随他。”
“他是人,他终究会死的,你是魔,你有无尽的时间,如他死了,你当如何。 ”
“那我便生生世世追随他,随他轮回转世,等他长大成人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梦娘走了,头也不回的带着离岸离开了魔界。
同夜,银鱼过来找若生,他喝的很醉,他痛斥若生放任梦娘和离岸在一起,因为他爱梦娘是魔界众所周知的事情,此刻他的心有多痛,谁也不知晓。
看着银鱼梦娘和离岸的感情纠葛若生终是不明白,为何爱能叫人这般疯狂。直到他遇到了梨岚。
离岸和梦娘离开魔界后便在一处山林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小日子很是滋润,突然有一天银鱼来找梦娘告诉她魔君寻她魔域有难,她便匆匆赶回魔域。
她在魔域入口遇到了苍若生,若生说他并未让银鱼前去找她,梦娘顿时明白自己中计了,自己中了银鱼的调虎离山之计。
梦娘飞快地赶回了她与离岸的家,家里早已混乱不堪,而离岸躺在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梦娘顿时失了神,悲痛之色写在了脸上“离郎,你可曾后悔过!”
“不悔。”离岸说。
“梦儿,你可曾后悔过与我过上这般平淡的生活。”
“不悔。”
“不悔……便好,我不能再陪你左右,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爱你……”离岸死了,梦娘悲痛万分,泪流满了她的脸颊。“啊!离郎,啊,银鱼!”她尖叫着,惊呼着,可是死去的人早已不会再醒,而银鱼也早已消失不见,她想去寻离岸的魂魄,可是她终是没能找到,因为银鱼早已将离岸的魂魄打碎,而这世间再无离岸。
梦娘疯了,她告诉自己离岸没死,他只是睡着了。她找到雪妖媚如歌为他打制了一节冰棺,将离岸放入棺中,保他尸身不腐。同时她施法将樊城百姓都引入梦中,离岸在世时他们未能过上寻常百姓普通的生活,他死后她定要为他造一座梦城。
而那日苍若生见梦娘匆匆而去,便知道有事会发生,他出来寻梦娘,途中遇到了梨岚,改变他一生的女人。
听完梦娘的故事,梨岚的眼角竟也含着泪,原来他们之间的故事那么曲折,爱而不得。
本来以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见这个世界;本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所有的烦恼;本以为脚步停下了心就不必再远行;本以为想要爱情就会有一个拥抱;本以为睡着了就可以在梦中不再醒来,可终究是有人会将你唤醒。
“她现在会在哪里?”
“忘情崖。”或许只有女人才能开导她吧,于是苍生便把梦娘的去处告诉了梨岚。
梨岚一路狂奔,到达山顶她早已气喘吁吁。她慢下了脚步,放缓了呼吸的速度,她看见了梦娘,她的背影是多么的落寞,那眼神,望着远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有些绝望。这还是她刚才看见的风华绝代的梦娘吗?
梨岚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梦娘的身旁,她眺望着远方,重重叠叠的浪峰起伏,远处隐约轮廓似得山川。四周的悬崖峭壁像刀削过一样,异常险峻。梨岚心中打着寒颤,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也当真是粉身碎骨,可她又不忍看梦娘一个人坐在这峭壁上黯然失魂。
“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他死了,你还要活着,替他那份一起活着。”梨岚试图安慰梦娘,而梦娘还是像刚才一样,发着愣,没有理会梨岚的意思。
梨岚继续说道:“如果离岸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心里会怎么想,他会比你更难过。他想要的只是你快乐的样子。”
“没有他,我要怎么快乐,我的脑子里心里都是他,再装不下任何其他的事情。”梦娘带着哭腔的语气,直戳人的心扉,是呀,心爱的人已死,心已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银鱼杀死了离岸吗,你去找他,去给离岸报仇!”梨岚一向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杀死银鱼吗,曾经若生还有他与我情同手足,我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杀了离岸,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是他做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月下喝酒,平足天下,变了,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看着梦娘现在的样子,梨岚想起一句诗:“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轻重。”
原来这世间最毒的不是鹤顶红,不是穿肠草,而是情爱。
梨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陪梦娘坐了许久,腿早已麻了,而梦娘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梨岚开口:“你快同我下去吧,这崖壁上危险,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死无全尸的。”
“死无全尸又何妨,如果离郎可以回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终究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他,他就不会死,他现在应该在万华寺念着经,他才二五年华,而我早已在世间活了成千上万年。如果不是我不甘这尘世的寂寞,他便不会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她流着泪,手指攥成拳头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这肉体再疼痛都不及心口的一丝一毫。
听梦娘一眼,梨岚竟无力反驳,她再次流了泪,隔着眼泪看世界,整个世界都在哭。
一个人一生爱的终归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便是心中那个人。
风拂过她们的脸庞,梨岚细嫩的脸庞已出现了一些绯红,苍若生不知何时上了崖。
他看着两个女子落寞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亏欠梦娘太多。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放纵他们在一起,梦娘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自己当时知道银鱼喜欢梦娘,却不道破,银鱼也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离岸,总归,都是自己的错。
这本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们曾对酒当歌,他们曾互诉心事,而这一切因为离岸的出现都变了。
离岸无错,他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爱情,梦娘无错,她只是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那银鱼呢。他爱梦娘无错,错的是他不该杀离岸,若是别人就算,若生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可死的是离岸,是梦娘的命,他还能在这里装傻,袒护银鱼吗?
答案是:不可以。
“起来吧,去找银鱼,找到他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梦娘和梨岚一同抬头看着若生,梦娘原本溃散的眼神顿时有了神。
“你当真愿意为了我,去惩戒银鱼,毕竟……”她始终不相信若生能为了她去惩戒银鱼。
“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离岸,而是这件事,是银鱼的错,他需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如今都废了,他怕是这个世界最落寞的人了吧。
既然爱不能继续支撑梦娘活下去,那就让恨代替爱成为活下去的勇气吧。
梦娘好似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她要去找银鱼,她要问他为何杀离岸,不找到他誓不罢休。
梦娘走了,带着恨,带着执念。
“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梨岚无比关切梦娘,她的语气说是质问不如说是请求,她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他们,她不想看见若生的红颜们自相残杀,她更不想看见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分离。
“有!但是我不想再害她,如果仇恨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那便让她恨吧。”崖壁之上苍若生用迷茫的眼神眺望远方,脸上有着难得的深沉。忘情崖,是否真的能忘情。
“有何方法。”
“骊山老祖哪里有一上古神器,名为聚魂灯,可以聚魂,所以哪怕离岸的魂魄已碎,聚魂灯也能将他们都寻回来,重塑他的灵魂,只要离岸的尸身不腐,那便可以重生。”他失魂落魄的回答着梨岚的问题,思绪早已紊乱,既然可以帮梦娘,那他要去那么做吗,正当若生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见梨岚清脆的笑声。
“呵呵~若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帮我?”她不目斜视地盯着他,眼里充满了期待。
“何事,你但说无妨,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说总是淡淡的看人,却又有却说不出的明澈。
“你带我去骊山吧,我们去找骊山老祖借聚魂灯,我们把离岸找回来,我想梦娘开心点,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很心疼。”本就是刚相识的两个人,梨岚竟然想出手帮她,这个女人,又再一次的攻破了他的心门。
“我不许你去,那很危险。聚魂灯,我会去帮她取来。”他自然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所以他不允许她去,世间的神本就清冷,可她却如此热情,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完全不同。
“若生,我要去,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既是危险,我更不许你一个人去冒险,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带着我,我保证不给你添乱。”她笑着看着若生,笑的那么美,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崖上的风很大,梨岚被冻的瑟瑟发抖。不知若生何时变出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他缓缓地走到梨岚的身旁,双手拿着披肩轻轻的按在了梨岚的肩上。
“转过来。”若生的声音很有磁性,梨岚像魔怔了一般转过了身,他们面对面,苍生离她越来越近,她脸颊两旁红的像两片彩霞,是化不开的羞涩。
她抬头望着若生的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巴,视线越来越下,她看见了若生的喉结,他的喉结很性感,一动一动的。他伸出手慢慢地给梨岚系上斗篷,两个人站得太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梨岚一把抱住了苍生,下意识的问:“你喜欢我吗。”
梨岚紧紧地抱着苍生,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心跳动的声音,久久的若生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正当她羞愧不如想要逃走的时候,若生伸出了两条有强劲利力的臂膀紧紧搂住了梨岚,他的怀抱很舒服很柔软,他的动作很迅速,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他终是没有回答梨岚的问题,没能给她一个答案。
忘情崖上大风肆虐,吹早已将他们的散发吹的混乱不堪,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若生才轻轻第放开了梨岚,梨岚舍不得地离开了若生的怀抱。
“走吧,崖上冷,别着凉了。”他笑了,像以前那样淡淡地,但是却多了一丝幸福,但是梨岚并未感受到。
若生心想:若我不是魔,你不是神,那该多好,我爱你,但是不能说出口,我不想你变的像梦娘哪般,所以原谅我,爱不能言于口。
梨岚和苍若生从忘情崖回到樊城,原先如同死城一般的城区现在早已热闹非凡,不远处隐隐传来商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丝马嘶长鸣,樊城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百姓也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个梦。
她们在一处饭馆找到了单林和百灵,也找到了季蔓华的小厮李淮,可是久久没有等到季蔓华。
“他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他吗。”梨岚心中很是不舒服,她们可以等,可是梦娘能等吗,她还能等多久。
“再等些时日吧,或许季兄有事情耽搁了,我们莫要着急,既然是一起来的,那也要等他来了再做接下开的决定,如果他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前去骊山,那我们就自己出发。”苍若生总是这么淡然,他云淡风轻惯了,他也知道梨岚心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连个告别都没有便走了,这样会显得他们很不礼貌。
而季蔓华的小厮巴不得不走,因为他看见了梨岚的真面目,美的好似天仙下凡,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当时梨岚和若生下山匆匆,竟忘了重新掩上面纱,多番引起百姓的驻足观看。她们找到单林与百灵的时候李淮也在,这才方晓原来自己忘了遮纱。
“若生,我能等,可梦娘……”梨岚急了,两簇眉毛邹在了一起。
“我知晓,可如若她连这些时间都等不了,她怎么对得起离岸的九年相守。”是啊,离岸等了她整整九年。梨岚无言相对,便作罢。
“三天,我们最多再等他三天。你快些去寻找你主子,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梨岚开口对李淮说。
美人发话岂有不从的道理,李淮快速的去寻找季蔓华,想必他是第一次不希望季蔓华死去吧,因为季蔓华死了,他便没有理由继续跟着梨岚他们了,想到这里,李淮又加快了脚步。
断情崖下。
“主子,你说他什么时候醒啊。”说话的是冥媚的丫鬟伏雪。
“不知道,他从忘情崖下掉下来,脸都摔坏了,双腿也摔断了,命都去了半条,还没死去,命硬,天不亡他,我便帮帮他。”冥媚乐呵呵的说。
“主子你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只为救他,你把他的破碎的脸复原了,腿也给他接上了,还用渡魂之术把他已抛出体内的三魂找了回来,不然就算他好了也是个傻子。”
“嗯,我看他有帝王之像呢,反正这次从冥域偷偷跑出来没有人知道,救他一命,就当是给自己积福吧,更何况他长得如此俊俏。”冥媚越看越喜欢。
熟睡的季蔓华像个孩子,他已经很多年未曾睡过那么踏实的觉了,他梦见了小梨岚,他追着她,一直追着她,可是怎么都追不到。他猛地一睁眼,看见了自己处在一个女子的闺阁,空气中都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她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还好吗,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冥媚轻声地问道。
“我无大碍,只是……这是什么地方?”蔓华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四周,自己当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依稀记得他们来到了樊城,然后他闻见了阵香味,醒来就在这里了。
“这里是药王谷,你从上面掉了下来,我救了你,看你的样子是魔怔了。”冥媚对着蔓华撒了慌,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冥族的公主,他从上面掉下来快死了,自己用法术救了他吧,怕是会把她当作疯子看待。
“药王谷?魔怔?那敢问姑娘我在这里已呆多久。”
“不久,只两日。”
“两日,想必我的朋友早已等候我多时,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蔓华很是心急。
“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再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吧,把身体养好才要紧。”不知为何冥媚竟有些舍不得他,或许是因为从小父皇和母后对她从不关注,所以她才这般喜欢外面的世界吧,喜欢和外面世界的人相处吧。
“可……”蔓华话还没说完,只见冥媚身旁的的小丫头怒气冲冲的盯着蔓华道:“你这人别不识好歹,主子让你留下你便留下,你知不知道主子救你花了多大的力气,你从上面掉下来容貌已毁,双腿已断,命都去了半条,若不是主子好心救你,你早就去见黑白无常了。”
冥媚根本来不急拦着伏雪的嘴,伏雪本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她这样说出来,感觉自己好像在邀功似的,其实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出于好心,才救了他。
冥媚不知所措地看着蔓华,有些尴尬,又看看伏雪,轻声道:“伏雪,别说了。”
“主子!”伏雪撇了撇嘴,怒瞪蔓华一眼,跑了出去。
“公子莫要怪罪,这丫头本就这样,可是心思却不坏。”冥媚尴尬的笑了。
“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来怪罪之说,怕是伏雪姑娘误会了在下,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外面还有朋友在等着在下,实在不好再逗留下去,不然怕是他们会担心。”蔓华所言无错,外面的梨岚早已急得团团转了。
“我明白,只是公子刚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留到明日等身体好些了再走吧,并且这天快黑了,山路不好走,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且莫再糟蹋。”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朋友,而自己除了伏雪之外再无任何朋友。
“姑娘所言盛是,只是见你年纪小小医术却如此精深,实在令在下惭愧,在下已过冠礼,却还一事无成。”
“只是从小与家父一起耳濡目染,便学会些许皮毛,没有伏雪那丫头说得那么夸张。”自己哪里是什么医术高强之人,所有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希望他还是不要记得好。
“姑娘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定当涌泉相报,只是在下还不知道姑娘芳名。”人家救了自己,自己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好,日后可怎么报恩。
“冥媚,我叫冥媚。”名如其人,像玫瑰一样娇艳的女人,只是现在还含包怒放,带着丝丝属于女子的妩媚。
“冥媚姑娘,敢问这药炉都有谁?”这药炉这么大,想必定是有一个世家隐世于此。
“家父,伏雪还有我。只有我们三个。”既然刚才说了从小耳濡目染,那必须说父亲也在,那就只能这般说了,如果他问起,就说家父云游去了,如果他非见不可,那就让伏雪变成一个老头糊弄下,冥媚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智慧。
“敢问家父何许人也?”
“家父冥夜,不过家父云游去了,如今药炉就留我与伏雪。”冥媚虚心道。
“真是可惜,还想见药王一面,但奈何无缘,实不相瞒,我乃凤宿三皇子,如果家父能为朝廷做事那当真是件好事,但是听你一言,家父定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不想受世俗所引响,那我便不好再做过多要求,姑娘今日于有我救命之恩,我定当铭记在心。还望姑娘放心。”本是一名很好的医师,可惜却早早隐归山林,着实可惜。
“只是小事,还望公子莫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语毕冥媚就离开了蔓华的房间,只留蔓华一个人在房间发愣。
“伏雪,明天我要同他一起出去,你便回冥域去吧。”夜太黑,看不清冥媚脸上的神色。
“主子,你用渡魂大法救他就罢了,这下居然还要跟他走!”自家主子从小到大去哪里都带着自己,这是第一次要求她离开,这到底是为何伏雪终是不明白。
“明日他去寻他友人们,太多人跟着他去不方便,到时候我就以出山寻父为由跟着他,想他也不好拒绝。你就回冥域帮我盯着点,如果被发现你就说我出来游玩几天,过些时日便会回去,要母后莫要担心。”冥媚自己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想要跟随季蔓华而去。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去,不去便会后悔一生。或许是因为她不甘寂寞想要多结识几位知己吧。
“寻父,你父亲在冥域,你上哪里寻,主子你莫要犯傻,这样做很危险,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伏雪心想冥媚定是中邪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你叫我一声主子,你为何不听我话,莫要再多言,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自己负责,我的安危自己会照顾,更何况我有迷魂铃在手,有何好惧怕。”这迷魂铃是用千年玄铁制成,通体呈一个圆形,四周镶嵌着七个铃铛,它的作用就是能让人迷失自我,听命于持铃之人。
既然自己主子都发话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只能待明天天一亮送走主子与那个惹人讨厌的季蔓华,再回冥域向冥后禀报这件事情。希望这段时间不会出什么事,不然冥后一定会将自己扔进恶鬼之地喂那些邪灵,毕竟冥帝与冥后成亲多年只有冥媚一个女儿。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多姿斑斓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蔓华早早地起了身,束起了冠发,系好了腰带。正当他准备前去寻找冥媚告别的时候,门外分花拂柳的走来一名身着嫩粉色长裙的女子,长裙外面是一层薄薄的丝纱,上面绣着零碎的铃兰花,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头上插着一直步摇,上面的流苏笔直的垂立下来,又似一条瀑布,只见她嫣然一笑,美的天方不如一物。
“季大哥,这么早你便要出发了吗?”声音如黄莺啼唱,行动如杨柳扶风,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季蔓华看的有些痴迷,不过迅速地回过了神,“冥媚姑娘,叨扰多日在下实在惭愧,在下正想去寻你,好告知你一声,没想到你却自己过来了。不过姑娘你身上背着包袱是要去向何处,莫不是要出一趟远门。”
“我今日前来便是要与你商量此事,家父已外出云游多年,此次我想与你一同出去,去寻他回来。”想必冥媚这么说蔓华就没有理由拒绝他了,虽然撒谎是不对的,但是有时候也是必要的。
“冥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这些自是小事,只是冥姑娘出去之后打算自己一个人上路吗?伏雪呢,她不同你一起前去吗。”
“伏雪不同我一道出去,她要留在药炉看着家,出去后我便自己上路,你且前去寻找你的朋友,莫要担心我。”她露齿而笑,神情认真。
“你一个弱女子上路我不放心,不知家父现在何处,你可知去哪里寻他。”如此若柳扶风的女子出去相当危险,更何况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风宿帝王家有一句古训:帝王可无情无义,但不可忘恩负义。投桃报李的道理,蔓华从小就明白,也是深入人心的教导。
“若你不知冥父现在何处,不然同我一道而走,等回到帝都,我便禀明陛下,让他助你寻父。”一个女子出入江湖实属不易,能关照就尽量关照吧,更何况这些都是举手之劳。
既然蔓华开口说了,冥媚便不再做过多推辞,因为她本身就是要跟着他去的。既然现在他都开口提出这样的要求了,那便再好不过,也省着她浪费力气再说。
药王谷,开满了芍药花。牡丹是花中之王,而这芍药则是花中之相。在风宿牡丹为国花,寻常百姓家不得栽种,只允许帝王家栽种。而这酷似牡丹的芍药就成了寻常百姓家追捧的对象,也是庭院中最常见的花。
芍药别名将离,没骨花,黑牵夷等,多年生宿根草木,高一米左右,初出叶红色,花大且美,有芳香,因为它开花的时候较晚,故友称之为“殿春”。
芍药谷种植的芍药属白芍药,一成片的芍药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它们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形体犹如宫中的舞女,妖娆多姿,一朵朵争相齐放,好似在比美。花瓣上散发着光芒的是一滴滴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色的萦绕。
望着眼前这一副景象,着实难以开步伐,蔓华在想,若不是出生在帝王家,币也会在如此仙谷中度过余生。不过他明白,他此生是无法过上如此惬意的生活,生在帝王家,成王败寇。要么赢,坦坦荡荡地坐上王位,要么输,做一个乱世之中的刀下无名鬼。他没有先择的余地,现实会逼迫他就范,为了生存,他就必须强大,也必须不择手段。对于如此生活就等下辈子吧。他转生离开了药王谷,原本犹如人间仙境的药王谷瞬时化成了一片齑粉。
樊城
“现在已是第三日,等太阳落山,我们便出发.”梨岚说的很严肃很流畅,想是早已想好迫不及待等着说出口的话。
弃人王而去并不是苍若生的行事风格,可这是事先答应过梨岚的,自是不能反悔。可留下季蔓华一个人他又于心不忍,外面的雨纷纷扬扬地下着。梨岚不胜其烦,而单林自从那日醒来后便时不时的发愣,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了阵阵的步履声,雨中走来一对长相羡煞旁人的男女,进门口,女子娴熟地拂了拂袖,抖去身上的雨水,行为举止优雅自若。
季蔓华看到大家都在等他,心中甚是感动,他们找了很多家客栈,都没有找到他们,正当他们想放弃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个身形像李淮的人,便走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的是。大家等了他那么久,他心中有些难以为情。他看了看若苍生,苍生对他粲然一笑,他心中顿时明朗多了,但是不知道小岚这个丫头会不会他有所看法,他有些兢兢战战地再次抬头,猛地发现小岚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美貌如花的绝色女子,但是女子却对他视若不睹。
这背影如此熟悉,这样貌分别就是————温梨岚。当初他在温府看到小丫头都长那么大了,有些不可思议。
蔓华瞪大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梨岚,眼神有些迷离沉醉。
“看着我干嘛!”梨岚有些负气地说。蔓华本就浪费了自己寻聚魂灯的时间,如今还用这让人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你!真的是你!小岚,温梨岚!你们竟然是同一个人。”蔓华痴痴的呢喃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神态,又好似有些兴高采烈,让人不知所措。
本就因为等季蔓华而浪费了三天的时间,他们多浪费一天时间,离岸就少一分活下去希望。这已经让梨岚气煞万分,如今他还浪费时间在发愣上,更何况他们在这里等他,没想到他却在别的地方与美人亲亲我我,还把冥媚带了回来,这成何体统。
“对对对在,真的是我,就是我!看够了吗?你知不知我们在这里等你多久了,没想到你却在别的地方逍遥快活,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听苍生一言,在这里等你这个人渣。”梨岚气的脸颊都发了红,眼睛瞪着大大的,犹如地狱来的鬼魅。好像分分钟好把蔓华千刀万剐了似的,因为怒斥的声音有些大,连一旁发着愣的单林都回过了神来。李淮更是心想,长得这么美,脾气那么爆,简直就是一颗小辣椒啊,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家,定要鸡犬不宁。
在场所有人只有若生向往常一样淡淡的笑着,也只有他不胜其烦的听着梨岚发脾气。他明白梨岚的着急。其余各位都吓得不敢吱声。
“对不起,是我的不是。”说出这话的竟是季蔓华,大家都大吃一惊。以印象中的蔓华来说,他定会与梨岚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可如今他却向梨岚道歉,这又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经过樊城的这件事情之后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梨岚变得有些火爆,若生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蔓华不像往常那样对梨岚无礼,而不谙世事的单林更是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好像有什么事情影响着他,让他变得日渐成熟起来,连原本清澈的眸子都变得幽澈不堪。
见梨岚如此胡搅蛮缠,本站在一旁看着的冥媚便开口替蔓华解围:“这点位姑娘,季大哥绝非故意消失让你们寻不到,那日我在山谷中发现了他,并救了他,昨日他醒来便急冲冲的要离开,我便劝他再留下一日,若非我执意让他留下,他也不会耽误大家的行程,若要怪,便怪我好了。”听了冥媚的解释,梨岚一下如释负重,便不再多言,只是问蔓华是否同他们一道前去骊山。
反正也无所重要之事,又知道小岚便是温梨岚,蔓华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一口应下。
冥媚又抬着头,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来梨岚两眼。也不是她想多看,只是梨岚太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曾认为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便是她的母后,如今一见梨岚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因为樊城距离骊山有些距离,他们便买了几匹骏马准备骑马而去,梨岚和若生一起,冥媚和蔓华一匹,单林和百灵一道,只剩下李淮一个孤家寡人。
本来蔓华是想同梨岚同乘一匹,谁知梨岚自己走向了若生的身旁,若生向梨岚伸出了手,梨岚搭上了若生的手,他轻轻一拉梨岚便坐到了他的马上。而冥媚又不会骑马,蔓华只好带着冥媚骑一匹马。
单林和百灵就更不用说了,单林到现在还是满脑子觉得百灵会怀孕,便待她极好,百灵说什么那便是什么,这样的画面梨岚还是相当满意的,呆萌师兄的外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马儿奔驰了太久,有些累了,于是他们便在一处驿站纷纷下马休息,也给马儿养精蓄锐的时间,等休息好了也好接着出发。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茶,再来几碗阳春面,几斤牛肉,外加几个馒头。”天气越来越闷热,即将转春为夏,如果不是在这荒郊野外,蔓华当真想把这深衣敞开。
“你是猪吗?一个人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梨岚咧着嘴嘲笑蔓华。
“不是……这不是我一个人吃的,我给你们大家都点了。”自从那日知道小岚就是温梨岚后,蔓华做任何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说任何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生怕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大家都想吃,其实我只是想坐下来喝杯茶,要吃你快吃,莫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梨岚充满烈性地说道,她心想:绝不为一斗米折腰。
“岚姐姐,你就别捉弄季大哥了,其实他也是好意啊。”冥媚做好人替季蔓华说话,其实一路上欢歌笑语,几个姑娘家说说笑笑早已打成一片。相处至今,冥媚发现梨岚其实是个好姑娘,很好相处,没有第一天见面时的嚣张跋扈。而是像一个贴心的大姐姐,无时无刻不给她温暖。
还记得有一次在路上,他们身上的水早已喝完,而梨岚身上只剩下一个野果,正当她准备享受果子的清甜时,发现冥媚正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手中的果子。
“你想吃?”梨岚目光炯炯地看着冥媚,看得她的脸有有些绯红。
“没……没有,我只有些口渴,等到再往前点到河边喝点水就好了。”她低眉顺眼不敢再出声,因为梨岚的彪悍她是见识过的,在场任何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梨岚慢慢地站起来身来,拂了拂身上的尘土,一阵热风吹了过来,衣襟翻飞。她走到了冥媚的身旁,而后用双手佛了腰下的衣衫,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细白的手掌中放着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冥媚不解地望着她,谁知她朱唇轻启,嫣然一笑:“你拿去吃吧,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这果子虽然长得艳丽,但是味道会有些酸涩,你吃的时候慢些,莫要被它的味道呛到,等再行的远些,我便为你找些水来。
冥媚有些看不懂地看着梨岚,轻声道:“岚姐姐,谢谢你。”梨岚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背对着冥媚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背影给人一种既然安宁又神清气爽的感觉。
冥媚巍巍地张开了嘴,轻咬了一口果子,果子有些酸涩,但是吃起来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而且从心底泛出丝丝甜意。没相当梨岚平日里一向孤芳自赏,内心却这么热诚,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曾以为她是个蛇蝎美人,没想到却是个心地与样貌一般美的人,果然,相由心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诸如这些事情还有很多,冥媚的心一点一点的被梨岚融化,两个人现在几乎是无话不说,她也听梨岚说了梦娘的事情,更是决定要帮她们一把。
想起诸多事情,冥媚不经地笑出了声。
第十三章
不知为何,梨岚待谁都很好,就是唯独与蔓华过不去。
这驿站虽小,可这茶却是出人意料的醇香,入口回齿甘甜,蔓华觉得它比凤宿宫殿特供的银山雪儿都好喝。
再说说这阳春面,虽只是最简单的面,毫不起眼,可吃上一口,面条滑过唇齿之间,盛开着润滑的味道。这味道中还夹杂着青菜的清鲜味,吃面着实是一种享受,香味席卷在风中,极具弹性的面条在香味中穿梭,这浓郁的味道当真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让人一口接一口的吃,根本停不下来。
“师妹,这面你当真不吃吗,不吃我可吃了。”面条的味道实在太好,呆萌师兄竟打起了梨岚的注意。
“吃吃吃,吃什么吃,我不吃宁愿把这面倒了也不给你吃。”梨岚有些负气的对单林说着。自己辛辛苦苦收买的师兄可不能让一碗面就给骗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把她一定会抓狂。
“怎么了,不就是一碗面,不给就算了,那么凶干嘛,再说了,你不给我吃也可以给我家小百灵吃呀,她现在可以补充营养。”说完单林笑眯眯的看着百灵。
百灵根本不需要吃饭吃什么面,她饿了就吸收天地间的精华,来给身体补充精力,“岚儿,我不吃,你吃吧,还有好些路要走呢,不吃饭可不行。”百灵最爱的当然是梨岚,毕竟这可是她的娘亲,她根本不理会单林,说是不理会不如说是不明白,她的心智只有六七岁又怎么会明白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不吃,我才不吃季蔓华的东西,百灵不吃,呆萌师兄吃吧!”这碗面在桌子上被推来推去,就像被抛弃去的孤儿,找不到属于自己去的家,原本好好的面,现在都摊了下去。
“看吧,到最后还是要我吃,既然这样刚才还去推来推去的,麻烦,也只能让我来收了它了。”单林一面吃一面想,推来推去都有些凉了,果然面还是热的好吃。
大家相视一笑,行了那么远的路,终于都有些恢复原来的精神样貌了,但这只是表面的。
单林自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一直计划着复仇,正好仇家的儿子同自己一起,自己正好通过他渗透到那个地方去,他定要手刃那个淫贼,想着想着原来愉快的笑脸早已消失不见,换成了一张阴郁不堪的神色,继续闷头吃面。
“岚儿,你吃些吧,不然等下会饿的,单林吃了你的,你吃我的吧,我不饿。”若生伸出手指沿着碗底轻轻地去推了一下碗,将装着面的碗推向了梨岚的,然后对着梨岚淡然一笑。
“若生,我不饿,我不吃,你吃吧!”其实梨岚自己早已饿的不行,可是碍于面子又作罢,更何况自己的那碗面已经落入了单林的肚子里,总不能让他吐出来再吃吧,就算他愿意吐出来,那也没人愿意吃吧……
若生还是淡淡的一笑,将面挪回自己的面前,伸出一只手端着碗底,一只手拿着筷子,轻轻地夹起了几根面条,拿筷子的手离梨岚的嘴巴越来越近,梨岚下意识的张开了嘴,若生一口接一口的喂着梨岚吃,现在的梨岚就像个奶娃娃,吃饭都要人喂才肯吃。
“好吃吗?”若生的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而此时梨岚的心像一颗甜蜜的糖果,若生的柔情早已把梨岚这颗糖化作了糖水,糖水通过血液弥漫全身,使梨岚看上去既甜美又幸福。
蔓华的手紧紧地攥着筷子,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他又加重了几分力度,突然“咯嗒”的一声蔓华手中的筷子被他折断了,大家突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蔓华的身上,蔓华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向他们作何解释,难道说自己嫉妒苍生嫉妒的都要发狂了吗。
只闻一旁一直默默关注蔓华的冥媚轻声笑到:“季大哥你是想证明自己力气大吗,那也别折腾筷子啊。”
“呵呵……呵呵,只是有些手痒,用了点力,便把它折断了,不似苍兄,上次只用一根手指便把李淮抬起来,我这力度与苍兄相比只能说是沧海一粟罢了。”蔓华笑的有些尴尬,他很妒忌若生,因为梨岚可以毫无防备的和他相处在一起。可对自己,就像防贼一般,光是这一点自己就已输了一大半。
“哦?当真可有此事,不知苍大哥是否可以再表演一次,也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力大如牛。”她不相信世间能有如此之人,仅凭一根手指就可以抬起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仙魔妖。
对于若生的事情单林和梨岚早已心知肚明,单林也不道破,比起魔君,他更讨厌这个三皇子殿下呢,因为他是他仇人的儿子,也算他的仇人,可他偏偏不能与他撕破脸,因为他还要利用蔓华得到那个老家伙的信任,才有机会亲手杀死他,替双亲报仇雪恨。
“何止如此,苍兄还送于我师妹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价值连城呢。”单林好似单纯的火上加了把油,因为这块玉的特殊性,自从那日梦娘一语道破后她便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如今这个白痴师兄竟然又提起。
说到这块玉蔓华心中就更来火了,当初他们送玉互表情意的时候他还祝福他们,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疯了,既然祝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白头到老,他心中的火成燎原之势蔓延,嫉妒之火已经无法收拾。
“当真如单师兄说的那样吗,那抬人我就不看了,不知岚姐姐可否舍得将宝玉拿出来给我瞧一瞧,也让我见见世面。”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块玉可以让蔓华嫉妒成这样,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梨岚一直把冥媚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便没有再推三阻四去的拒绝,而是很大方的拿出了放在胸口里的玉佩,玉佩自从被她取下后便一直放在胸口的衣襟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这玉现在拿在手上还有一些温热,冥媚拿起玉佩细细端倪了一番,这玉佩材质极好,算得上一件上好的饰物,特别的是上面的麒麟,雕刻得栩栩如生,再仔细一看,这只麒麟身上用梵雕刻了一个魔字。
冥媚顿时恍然大悟,露出一些吃惊之色,但是却很快的收了回去。没想到苍若生竟然是魔君,而梨岚是他选中的魔妃,这次出来竟然认识这样的人物也算是有所收获,她抬头对上了苍若生云淡风轻的眼神,他在笑,像往常一样,但是冥媚对他多了一丝惧怕。
传言这魔君是最无情之人,杀人不眨眼,可是见他对梨岚这么温柔,实在无法把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冥媚娓娓地起身走到梨岚的身边拿着手里的玉佩吊坠亲自系到了梨岚的腰间,淡笑道:“带着吧,我想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这是尊贵身份的象征,换成是她一定会天天带着,随身不离。在危难之时可能也会化险为夷。
见冥媚这样的举动,若生笑了,像以往一样,可这一次多了一份让人察觉不到的温馨。
冥媚用隔空传音同若生说道:“你当真是魔君?”
“正如你所见那样,但是是与不是重要吗?”两人的对话没有人察觉,因为没有人的法术比他们更加高深。
“不重要。”
“那就休要再问。”这句话说的很冷峻,和平时温婉如玉的形象完全不同,想必这才是真正的若苍生吧,他的温柔只给一人,即他所爱之人,也就是温梨岚。
若生都发话了,冥媚自然不敢再继续,因为这魔君的脾性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又何必让自己沾惹上这无谓的杀生之祸,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虽然自己有迷魂铃在手,但是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大家都不知道,万一他能抵抗这股力量呢,想必自己的身份他早已知晓,只是没有戳穿她,现在想想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不然若是惹得梨岚不开心,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冥媚也在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有梨岚相罩若生想必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她们情如姐妹,想必这也是若生一直没有赶她走的原因,虽然自己是冥域的公主,可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君杀人的时候可是六亲不认的,你就算是玉帝的女人他都不见得给你面子,放你一马,想来这温梨岚也是一个有福气的女人,生的这一副好皮囊,又有魔妃这样的身份,但是她不知道梨岚还有一个比魔妃更尊贵的身份,那就是神。
第十四章
如果人生来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那便没有那么多让人觉得迈不过去的疼痛,面对命运,你抬起双腿向前迈进,可有时候却被现实弄得伤痕累累。当你害怕懦弱半途逃走的时候,就又永远迈不过这个坎,在这个世界,我们显得那么渺小,犹如沙漠中的一粒细沙。
茶余饭饱后,梨岚一行人正准备离开。蔓华前去牵马,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儿躲在马棚里耐心的给骏马喂草。
他穿的衣服很破旧,袖口处有很多补丁,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巴,身材很瘦小,脸色发黄。
“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父母呢?”这荒郊野外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也不见他父母,这世道当真已经如此不堪了吗,蔓华心想。
小男孩见有人叫他,便不乐意的抬了抬头,瞄了蔓华一眼,又迅速的把眼神收了回去,继续用那小小的手给马儿喂草。丝毫没有回答蔓华问题的打算。
见小孩未语,蔓华又接着问道:“我问你话,你为何不作答,一个人在这郊外很危险,这里到处都是豺狼野兽,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原本在一旁打着水的小二快速的走了过来,说道:“客官,你莫要再为难他了,这孩子他从小生下来就口不能言,甚是可怜,就算他想回答你的问题,也是有力无心啊。”
本在一旁默默地喂马的男孩,突然冲小儿嗯嗯啊啊道,不知说了些什么。
蔓华不解的看向小孩,小二是个机灵的人,立马明白了蔓华的意思,像蔓华笑着解释道:“他呀,是在说,让我不要告诉你,说你看上去很凶,不像是个好人。”
蔓华心想:我看上去凶神恶煞吗,自己明明是个翩翩贵公子,但是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还是于心不忍。
他对小二说:“这孩子是谁家孩子,家住何处,我等先送他回家,再去向骊山,敢问小哥,此处距离骊山还有多远,”
“这儿距离骊山还远着呢,需再穿过两个小镇,分别是桑香镇与桥头镇,恰巧这孩子家住桑香镇不到一点的地方,沿着这条路直走,前面会有一个分岔口,分岔口出现的时候往左走便可。我等下与他说下,他会带你们前去,平日里本来是我送他回去,可今日这茶棚实在太忙,就只能麻烦几位客官了。”
语毕,小二伸出他那粗糙的双手,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小孩冲他抬起来了头,再次嗯嗯啊啊的说了些什么,当然蔓华是不懂得。
“瑞阳,今天大柱哥的茶棚实在太忙,便不能送你回家了,这几位客官是好人,今天他们代我送你回家,路上你要乖些,他们都是好人。”只见小孩有些懵懂的点点头。
得到小男孩的同意后蔓华便前去和梨岚他们商量,他本来心想如果他们随他一同前去,这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他们不愿帮助他,那他便自己前去,这是凤宿的子民,是他的责任。
“我刚才前去牵马,看到了一个小孩,不会说话,我有些不放心他,我打算送他回家。”蔓华的善心渲染着大家,冥媚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又自作主张做决定,你为什么每次做决定之前都不问问我们大家的意见,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同意你的作法,我们一同送他回去,但是麻烦你下次做决定之前先问问我们,不然好人都让你当了,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梨岚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这样的事情她自会同意,只是她就是和蔓华过不去,但是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不会把私人恩怨带入到别的事情中。
“师妹,你同意便同意,为何每次都要扮黑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心肠多少歹毒呢。”单林知道梨岚的心性,可又不忍看她被人误解,便开口替她解释,还有一方面。他好像隐隐地感觉到蔓华对梨岚的不同,或许他可以从这里入手,一个呆萌小正太活生生地被逼成了一个阴谋家,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是无法抗拒的宿命论。
“是时候该出发了,不然天色暗下来,山里都是猛虎野兽,我们快些送他回家吧。”说话的是苍若生。
“苍大哥说的有理,还是快些出发吧。”现在说的是冥媚,她真是个懂事的小丫头。
小二大柱顺手包了几个馒头给瑞阳,可见他们很相熟,听他刚才一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柱子本来也不认识瑞阳,那日瑞阳过来他的茶棚,在茶棚附近走来走去。
后来大柱子便询问他来此作甚,只见他伸出他的手指指了指蒸笼里的馒头,大柱子顿时明白他是个小哑巴,后来他拿了馒头给不出钱,大柱子便尾随他回家,发现他真的是家徒四壁,家里还有一个眼不能明的母亲,母亲看不见,儿子不会说话。于是从那日后大柱子便经常接济他们家,也成了他们家的常客,瑞阳对大柱子也很是亲近。
瑞阳很喜欢大柱子,也非常听大柱子的话,于是拿了馒头便乖乖的跟蔓华他们走了,他把馒头紧紧的揣在怀里,这些馒头是他要拿回家给娘吃的,娘身体不好,所以他从小就格外的听话……
蔓华按照大柱子指的路快马加鞭到了瑞阳的家,马儿停下后,瑞阳快速地下了马,揣着怀里的馒头飞快的跑进屋里。蔓华他们也下马随他进屋。
这是一个用枝干围成的小院,屋顶是用简单的稻草搭成,屋内只有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和一张摇摇欲坠的床,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烛台,上面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留下来的烛蜡尤似女人的眼泪,凄凄惨惨。桌上还摆放着几口破碎的碗,碗里什么也没有,床上躺着一个妇女,用一张破碎的棉布被盖在身上,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咳嗽的声音。
听到零碎的脚步声,妇女起身到:“瑞阳,是你回来了吗,快到娘身边来。”听到娘亲的呼唤,瑞阳快速地跑到了妇女的身旁,拿着小小的手紧紧的拉着她,过来一会又把怀里的馒头拿了出来,塞在她的手上。
“你这孩子,又去柱子那里要馒头了,咱们人穷志不穷,下次万万不可再这样,下次要吃就去柱子的茶馆给他洗碗换饭吃,我们已经欠他太多了。”说着双手在空中飞扬了几下,找到了瑞阳的小脑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瑞阳的嗓子发出“嗯嗯声”,妇女道:“阳儿吃,娘亲不饿。我方才听见了步履声,是柱子来了吗?”瑞阳用力的摇了摇他牵着母亲的手。
“哦?既不是柱子,瑞阳你怎可随随便便把陌生人带回家,我们娘俩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妇女轻声责备道。
“大娘莫言怪罪,是我们方才在柱子的茶棚喝茶时发现了小瑞阳,见他一个人在那里呆着实在不放心,刚好大柱子今天茶棚今天有些忙,便托我们送他回来。”蔓华解释道,小瑞阳很可爱,他很喜欢,不忍心看他被母亲责备。
“原来如此,想来是我误会他了,我再次替阳儿谢过几位侠客,现在天色已晚,若各位不嫌弃我们家境贫寒,便留下来呆到明日再走,附近林子野兽有些多,晚上上路有些不安全。”其实她爱极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责备瑞阳。
第十五章
瑞阳原名曹瑞阳,而瑞阳的母亲叫楼丽坤,楼家本是桑香镇的一个大户人家,家大业大,且只养育了一男一女。
那日,楼丽坤像往常一样,领着丫鬟上街买胭脂水粉,也因为快要换季了,便向去裁缝铺做几件冬衣。
桑香镇很热闹,也因为楼家在桑香镇威名远播,所以楼丽坤走到哪里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楼丽坤有一兄长,名为楼钟锦,楼钟锦无心从商,是一名实打实的秀才。
楼家是大户人家,楼家的小姐自是琴棋书画都样样精通。
大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知是什么事情围聚了那么多人,“小姐,我们去看看吧,哪里好热闹。”丫鬟对丽坤说。
“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小丫头就知道凑热闹,我们还是赶快买好东西回府吧。”常年在家二门不出三门不迈的她,自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因为在她看来,不管是任何事情都和她无关。
她领着丫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走的时候余光冷冷地瞟到了那跪在地上的人,只见那人长得倒清清秀秀的,只是不知道跪在地上干嘛。
这样的场景让她也生出一丝好奇之心,可又不好自己转身回头去看,于是她便开口问她的丫鬟:“秀儿,你当真想过去看看?”
“小姐……我想过去看看。”楼府中的丫环本就八卦,可奈何平时出府的机会极少,可秀儿不同,秀儿是丽坤的贴身侍女,一般来说是楼丽坤去到哪里,秀儿就在哪里,所以也算得上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丫鬟,如此难得的机会,秀儿又怎么会放过。
“那我便陪你去看看吧,不过要快些。”既不用放下面子又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楼丽坤的如意算盘算得极好。
他们转身回到了那人群拥挤的地方,秀儿推开了围观的人,给楼丽坤开了一道口子,好让自家小姐不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大伯,这是在做甚。”秀儿问旁边的老伯。
“这孩子是曹家的秀才,前两天老母亲病重死了,家里穷的连棺材都买不起了,所以在这里买身葬母呢,也是一个难得的大孝子啊。”老伯啧啧称赞到。
听了这老伯一言,丽坤又探出身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子,反正事情的始因她是知道了,她知道曹吉凡是个可怜之人,可是这个她又有何相干呢。
正当她转身决定离开时,原本趴在地上的男子一把揪住了她的腿,让她寸步难行。
“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家小姐。”秀儿急了,热闹是她要看的,可自家小姐若是出了事,怕是她自己这条小命都不够抵吧。
“楼小姐,你帮帮我,家母病逝,我没出息,连给她买棺椁的银两都没有。求楼小姐发发慈悲买下我,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惠,只求为家中老母寻一葬身之处。”跪在地上的男子脸色苍白,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吃过东西了。旁边放着一张草席,席子圈成直筒状。天气极是闷热,从那席子中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很明显那是曹母尸体的味道。尸臭弥漫在空气中,这股味道让人几经作呕,仿佛在像世人抱怨,老天不公,死后都没能让她有个安身之所。
深居简出的楼丽坤哪里受得了这股味道,她想挣脱他的双手,甩开他的束缚,奈何从小从未干过力气活的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略带不满的说道:“秀儿,给他一锭银子葬母,让他葬母后到楼府来寻我。”
秀儿不开心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了地上,怒斥道:“还不快放开我家小姐的脚,我家小姐的脚是你这种人可以乱摸的么!”
曹吉凡看到了银子,立马放开了原本紧紧抱着楼丽坤的手,快速的捡起来了地上的银子,对着楼丽坤磕了几个响头,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等我葬了家母,定到楼府给您做牛做马。”
未等他话说完,楼丽坤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连一个背影都没舍得留给曹吉凡。
桑香镇的百姓们都大声吆喝着说这楼家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知书达理,而且还有一颗菩萨心肠,楼家再一次收获了人心。
待人群散去后,曹吉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容,但是很快的从脸上退去,剩下的都是丧母的悲伤之情。
他用小推车将裹着席子的尸体推到了一处停尸房。这具腐烂的身体身上都长了密密麻麻的蛆,刚才散发出的尸臭就是从他身上而来,这句尸体哪里是曹吉凡的母亲,这分明就是一具男尸,已经死了半个多来月,所以身上都腐烂化蛆了。
正直夏日,阳光灼灼,而这停尸房内却是凉风阵阵。“老人家,我也是没办法,我母亲都死了一个月了,我实在不忍心把她从棺材里拉出来替我演这一场戏。只能委屈你在那烈日之下暴晒那么多个时辰,你要怪也别怪我,是那楼家小姐今日出门晚了,才害你多晒了那么久。”
尸体身上尸斑都长了出来,泛白的手指垂了下来,好似要从棺材里爬出来要将曹吉凡撕碎了似的。可曹吉凡一点都不惧怕,他的父亲原本就是管这些无人认领的乱尸的,他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或许常人会认为尸体的腐臭让人觉得恶心,可对于曹吉凡来说这股味道是极美的,比任何香薰都要来的美味,此时的他站立在停尸房里,犹如阿修罗地狱来的魔鬼。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开口说:“凡哥,尸体我借给你了,银子你什么时候给我。”说这话的就是现在这停尸房的主人,也是曹吉凡父亲的徒弟阿才。
“你急什么,说给你的我什么时候少过你。”曹吉凡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就是刚才楼丽坤给他葬母的银锭。
“想不到一具臭尸体值这个价钱,以后凡哥如果还有这样的好买卖尽管找我做。”阿才笑眯眯的说。
“得了吧,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保密,等我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还有这个鬼地方我是不想再来了,就因为在这里长大,我从小就晦气,什么不好沾什么,如今终于走运了,我可不想再回来。”他得意的笑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再也闻不到这股味道了,但是他始终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死后终归还是离不开这里。
第十六章
梨岚和冥媚听着楼大娘的故事,不禁心生怜爱之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故事,才能让原本楼府的金枝玉叶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到底是如何荡气回肠的故事才能让一个人不甘心到这副田地。
“楼大娘,你接着说,我们听着。”楼丽坤的故事让人觉得有些悲凉。
“后来呀,后来他当真来楼府寻我了……”
三日后,楼府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楼府上上下下都不知道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是谁,只是说着自己与楼府小姐相识,门外的看门人赶紧去禀报小姐,因为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姐的情郎前来寻他,当然他们也有那么想过,可转念一想,自家小姐平日里都在暖阁内,很少出去,怎么会有什么情郎。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守门人把来人的样貌像秀儿描述了一遍,秀儿吓得飞快地跑到了楼丽坤的暖阁,这是若是通报晚了,就会越发难收拾。
“何事如此惊慌,有话就慢慢说,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知发生何事的楼丽坤当时正在午休,此时连衣服都还未完全穿好,衣襟袒露的样子甚是迷人。
“小姐,就是那日在街上,拉住你的腿不放的那个人,你差我给了他一锭银子,把他打发的那个人,如今他寻上门来了,还指名道姓的说要来找你,说与你相识,你快去看看吧。”秀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好在楼丽坤都听懂了。
“哦?他当真寻来了,我以为他拿了我的银两葬了他的母亲,便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看来此人也是诚信之人。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出去了,你差管家安排他去后院管理花草吧。”这个人给楼丽坤留下了一定的印象,但是并不深刻。后院所载种的玫瑰是丽坤最爱之花。
就这样,曹吉凡顺利地进入了楼府。
曹吉凡进入楼府后兢兢业业的干活,一丝都没有偷懒过,不仅把自己手头的工作都做了,还额外的完成了别人的工作,所以楼府的人都特别待见他。
有一日,楼丽坤在后院赏花,发现今年的玫瑰开的格外的好,于是便差秀儿叫他前来打赏他,来人正是曹吉凡。
“你叫何名字,今天的玫瑰开的格外的艳丽,我很喜欢。”楼丽坤手捏着玫瑰,淡漠地把玩着。
“小的名叫曹吉凡,不知小姐是否还记得,我就是那日被你从街上买回的人。”他已经太久没见到楼丽坤了,所以他这次一定要把握机会,迎难而上,不然下次再见她,就不知是何年马月了。
“在街上买回来的?胭脂水粉我倒是没少买过,可这人,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买人吗,丽坤可没这个爱好,家里家丁多的要死,她怎么有这个闲情雅致买人。
不过她认真的想了一下,当真是有一个人是她买回来的,那就是那日卖身葬母的曹吉凡。
“哦,我想起来,是你啊,我本以为你拿了银两便不会再回来,可后来谁知你回来了,你为何要回来。”若换成是常人定是不一定再回来,可曹吉凡不一样,他是有预谋的留在楼府,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银两,他的目光更长远。
“回小姐的话,家母自幼教导我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那日我卖身葬母,已对天发誓,若违背誓言定遭天打雷劈,更何况我已无处可去,小姐肯给我一个赚钱养活自己的机会,如同我的再造恩人,我定要前来的。”这是一个口腹蜜饯的人,他说的话又有几句能相信,当然,这是后话。
“嗯,如此甚好,听说今年这些玫瑰是你打理的,花开的很好,我正打算摘两朵去做玫瑰酥饼,叫你前来只是想问你今年这玫瑰为何种的这么好。”楼丽坤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曹吉凡,脸色不像那日所见的那么憔悴,如今的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丽坤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了许久,没想到他生的竟然这般英俊。
“回小姐的话,玫瑰是耐旱怕涝的植物,旱生植物几乎都是怕涝的植物,如果是盆栽就要用无釉土盆栽培,所以小的就擅作主张给他们换了土盆,至于浇水量则不干不浇,浇则浇透,如果频繁的给玫瑰浇水会导致它根部溃烂,而死。还有就是多让它晒晒太阳,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窍门。”曹吉凡鞠躬卑微的道。
“行了,你有功,就不必跪在地上了,快些起来吧。还有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凤宿的人都独爱牡丹芍药哪些花,玫瑰是很少惹人入眼的。”长得如此俊俏的郎君,楼丽坤怎么舍得让他在地上跪太久,便以他有功为名,要他起身,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情愫暗生。
“实不相瞒,家母生前也同小姐这般热爱玫瑰,我还知晓玫瑰的花语是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从小深处闺阁的楼丽坤之所以那么喜欢玫瑰,是因为玫瑰的花语——激情的爱,玫瑰是爱情的象征,她一直都想要一场刻骨铭心的爱,这是她小小的身躯里掩藏的无限渴望。
“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楼丽坤喃喃着,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但是又很快的掩盖了过去,她好像找到了自己想好的东西,她抬起头双眼迷离的看着曹吉凡,谁知曹吉凡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浓情陌陌,对视已久,但是曹吉凡丝毫没有打算移开他炽热的目光。
这时楼钟锦刚好从后花园旁路过,看见自家妹妹与小厮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大步走了过去。
“丽坤,你在干嘛呢。”听见自己哥哥唤自己的名字,丽坤一下子回过了神来,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竟然对一个下人产生了兴趣。
“没什么,哥哥,今年的玫瑰开的格外引人注目,我便打算摘些许下来做玫瑰酥饼给你和爹爹吃,这是种花的小厮,我准备打赏他。”
“赏,做得好自然要赏,终于又可以吃到自家妹妹做的糕点了,为兄甚是幸福啊。不多说了,我得赶紧去看书了,到明年我就可以去参加殿试了。”楼钟锦今天心情不错,加上性格本就不太细心的他完全没发现两个人的问题,也就导致了随后一系列的悲剧。
“既然无事,那小姐我便下去了。”
“等下,以后这花园的花都交给你了,别人不准随意乱碰,下去的时候自己到管家哪里领赏吧。”楼丽坤云淡风清的说了那么一句,其实她的心中早已混乱不堪,满脑子都是曹吉凡英俊潇洒的身姿。
曹吉凡迅速离开,因为今日之事已告诉他楼家小姐的内心寂寞,而他也要快点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他已经等不及了,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终于要熬到出头之日了。
第十七章
“阿才,我今日前来找你就是要和你做一向买卖不知你愿不愿意。”说话的正是曹吉凡。
“凡哥,是生意我阿才都做,你只管道来,价格出的好,一切事情都好商量。”阿才本就是个贪心的人,为了钱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然杀人放火他自然是怕的。
曹吉凡听到阿才的回答后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他伏到阿才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听完曹吉凡的计划后阿才哈哈大笑:“凡哥,没想到你早就谋划了那么久,真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野心。”
曹吉凡的计划就是在楼府戒备状态宽松的时候他带阿才偷偷溜进去假意让阿才劫持楼家小姐,然后来个英雄救美。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至少这个数。”阿才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十两?”
“五百两,最少要这个数,少一分我都不干。”阿才贪心曹吉凡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自己狮子大开口。
“行!五百就五百,等事成之后一分不少都会给你。”事成之后定给你!说的倒是轻巧。
黑,渐渐布满了天空,无数的繁星挣破了夜朝外面探出了头,夜的湿气在空气中满满扩散,扩散出一种悲凉的氛围,远处的繁星闪烁,像细碎的的泪花。
楼府传来一阵惊叫,楼家小姐不见了。楼老爷派出了府里所有的家丁,彻夜提灯开始寻找楼丽坤。
等楼丽坤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双手双腿都用麻绳束缚着,嘴巴也被一块破棉布塞了起来,她嘴巴里发出“唔唔”声,拼命的挣扎着。
洞外伴着刺眼的阳光走进来一个人,那就是阿才,不过楼丽坤并不知道这是阿才,因为他现在蒙着面,外面只留有一双眼睛。
“怎么,楼大小姐想说话啊。”阿才桀骜不驯的说,如果不是曹吉凡要的人,他当真想好好消受一下美人恩呢。
丽坤继续挣扎着,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看到楼丽坤这样,阿才就慢慢地走下去,走到楼丽坤的眼前伸手摘掉了她嘴巴上的棉絮。等下把这个弱不经风的小姐憋死了可不好。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绵絮已被摘下,丽坤先是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后便质问他。
“呵,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在阿才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丽坤不敢再吱声,毕竟楼家家大业大,想必做生意时在外面也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然想出绑票那么阴损的招,实在心胸歹毒。
阿才一直在山洞里走来走去,足足盯了丽坤一个上午,中午饭点的时候离开了山洞。就在这时准备已久的曹吉凡闯了进来,他快速的解开了楼丽坤身上的麻绳,还有双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其实这些都是他计划之中的事情,为了让故事表现的更加生动,这点小戏对他而言却根本不在话下。
曹吉凡顺利的把楼丽坤了带出了山洞,因为丽坤的脚有些扭伤了,所以是曹吉凡背着楼丽坤下山的,夕阳西下,眼前这幅场景就好像两个相恋的恋人背着家人出来幽会。
“曹吉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丽坤问的无心,但是曹吉凡心里却打了一个寒颤,她该不会知道了吧。不可能,昨晚她一个人在后院漫步,他走过去一把把她打晕了,然后背给了阿才,她怎么会知道。
更何况昨天他还跟管家说过自己出去了,有不在场的证明,自己是先出府门再从后门偷偷溜回进去的,期间根本没有任何人看见。
“我呀,就是小姐不见了我很担心,我便整夜寻你,寻到这片山林里我看到了小姐的衣角,便一直往前寻,便发现了那个山顶,我就走了进去,就看到小姐被捆绑在里面。”仔细一看,丽坤的裙角确实少了一个角。
“你救我之时歹徒刚好出去了,只余我一人在哪里,那处山洞如此隐秘,他定是以为不会有人寻来,没想到你赶了过来,还好你及时赶了过来,不然后果怕是不堪设想。”丽坤现在想起都有些后怕,身体不禁的颤抖了一下,自己自小养尊处优,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
“现在,没事了,小姐你已经安全了,就算那歹徒再追过来你也你也莫要害怕,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遭遇这样的事情,昨夜都怪我不好。”曹吉凡的声音如同一股温泉流入丽坤的身心,回到楼家时丽坤已然深深地睡了过去。
因为曹吉凡救小姐有功,所以楼老爷让他做了副管事,又因为他平日里极其勤奋,所以楼府中的人对这样的安排也没有感到什么不满。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一两个月,这天夜里楼丽坤正准备洗澡,但是她洗澡前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喝一杯水。喝完水后她脱衣入浴,不过今天的她觉得很是奇怪,浑身发热,她用细嫩的双手抚摸着赤裸的身体。
这时曹吉凡推门而入,进到了楼丽坤的房间,看见楼丽坤沐浴的样子,顿时下半身充血。
半梦半醒的丽坤察觉到了房里来了人,看见了徐徐走来的曹吉言,惊声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快出去。”
“小姐,其实有一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我喜欢你。”楼丽坤一边拒绝一边接受,是因为药性的作用导致她变成了这样,而还清醒着的理智又告诉自己要拒绝他。
曹吉凡的双唇离她越来越近,近到急剧的喘气声她都可以听见,身体好像不受她控制了一般,她伸出双手一把搂住了曹吉言的脖子,两人双唇相对就像一把熊熊燃起的烈火,势不可挡的火势蔓延了全身。
曹吉凡一把抱起了入浴中丽坤,用纱布把她擦干扔在了床上,心想,这楼小姐的身材当真好,凹凸有致,肤白如雪,腰身柔软,定是一番好滋味。
床上的人早已失去了理性,化作了一滩春水,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等着曹吉凡采摘。
她仰头疯狂地想去够他的嘴,但曹吉凡根本不让她碰,他舔着楼丽坤的脖颈,接着是耳朵,肩膀,肩胛,然后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捏住丽坤胸前的突起。丽坤的呼吸立刻迷离急促了起来,偶尔还发出微微的娇喘声,好像在像曹吉凡发出邀请。
曹吉凡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说了一句“小骚货。”便直直的进入了丽坤的身体,丽坤先是感受到一阵巨大无比的疼痛,不知是什么庞然大物进入了自己的私密之处,可随后而来的快感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她疯狂的索取,闺房里传来了阵阵娇喘声和男子急促喘气的声音。
走到半路的秀儿突然想起小姐洗澡的时间向来比较久,怕水凉了,所以又折身回去看看。这一看吓了秀儿一跳,小姐的房间怎么会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秀儿用手指沾了一口口水戳穿了薄薄的窗纸,探眼望去一男一女赤裸着身体在床上纠缠着。而自家小姐把整个身体都缠在了曹吉凡的身上,不停地索欢。这还是平日里无比清高的小姐吗,果然女人在床上都是一样的,再高冷的人都会抵挡不住这些,想着这曹吉凡也是有些本事的,居然就这样简单地把楼小姐压在身下,狠狠的揉虐。
既然是主子的事情,下人也不好多管闲事多言,秀儿便含笑离开。只留下闺阁里男欢女爱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第十八章
楼丽坤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寅时,她发现自己自己赤裸着身体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竟然是曹吉凡。
楼丽坤惊呼:“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手足无措慌张的拿着被子遮掩自己的身体。
“小姐,昨日我不小心闯入你的房中,是我的大意,当时我进来时敲过门,没人应我,我便怕小姐遭遇不测,便擅自进了屋,后来我便看到小姐你在沐浴,我正想走时小姐叫住了我。”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曹吉凡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怎么可能,分明是你闯入我的房中对我做了不轨之事,还在这里狡辩。”楼丽坤怒斥道。
曹吉凡的脸上露出了悲痛之色,一往情深的说:“小姐,如果真的是我想对你做任何出轨的事,小姐昨晚就应该叫出声来,可你看我们现在的样子,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更何况我对你小姐痴心一片。”
曹吉凡所言也并非无理,可自己竟然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丽坤当时就吓了一跳。她急匆匆的让曹吉凡在床上穿好衣服滚出了自己的房门。还好没有任何人发现,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欢爱味,久久不曾散去。
现已日上三竿,丽坤躺在榻上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等着秀儿来替自己更衣。秀儿推开房门一股浓厚的味道从楼丽坤的闺阁传了出来,昨日亲眼所见,秀儿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走进房门下意识的看了看床上,发现床上只余楼丽坤一人。
秀儿掩嘴发笑,惹得楼丽坤打从心里发虚,“死丫头,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小姐今天精神特别好,气色也特别好。”秀儿一边推着阁楼的窗,一边笑着说。
这房间气味太大,需要赶快散气。楼丽坤又吩咐秀儿为她准备了一套厚重的衣服,因为昨夜太疯狂,她的身上到处但是曹吉凡留下的痕迹。她起身,下意识的坐在桌子前想着昨夜发生的离谱之事。
她的手拿起了茶壶,在杯中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喝时被秀儿拦了下来。“小姐,这水不能喝,隔夜水喝了会让人拉肚子。”秀儿一把拦下了楼丽坤,也救了曹吉凡,当然她这是无心种柳。
楼丽坤让秀儿把这水倒了,昨夜沐浴的污水也倒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想想曹吉凡这个人长得也算人模人样,自己对他也算是有几分兴趣,可也不至于作出如此荒诞之事吧。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些时日她一直身着厚重的衣服,兄长和父亲前来问候她便用身体不适偶感风寒的理由打发了他们。并且她有意躲着曹吉凡,甚至连平日里最爱去的玫瑰园都不去了。
曹吉凡自然感觉到了楼丽坤的用意,并且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在躲着自己,如果这次成功他就可以名利双收,所以现在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相反还要步步为营才是。
可他实在等太久了,他不能再等了。于是他便咬了咬牙,肆无忌惮的闯进了楼丽坤的闺房,当时楼丽坤正在刺绣,而秀儿在一旁看着。
两人一脸惶恐地看着曹吉凡,楼丽坤心中大喊不好。便挥手示意让秀儿先行离开,两个人的事情秀儿心知肚明,便不再过多追问顺从的下去了,她心中想着:这曹吉凡虽已和楼丽坤有了夫妻之实,可却还没有夫妻之名,现如今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楼丽坤的闺阁,实属胆大妄为,可如果他没有如此胆大妄为又怎么能征服楼丽坤。
“你来干什么,下人怎么一点都没有下人的规矩。”楼丽坤自是心中不快,便开口质问他。
“丽坤,许久不见我实在太想念你,便忍不住前来看你,我永远忘不了那晚你迷人的样子。说着,步子又向前迈进了几步,离楼丽坤更近了。
“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身份,我是主你是仆,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你莫要妄想攀龙附凤。”其实自那日之后楼丽坤也经常想起那日之事,心中也有些许怀念曹吉凡的柔情,但这世道不允许,他们门不当户不对,如何在一起。
“你与我的关系我自然明白,所以我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来寻你,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我心中实在太想念你,便想来看看你,更何况我毁了你的清白之身……”曹吉凡说这说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可很快的掩饰了过去,演戏演全套,可不能这么快就露陷了。
“你别说了,不许你再提那晚的事情……”楼丽坤有些脸红。
谁知曹吉凡突然一把扑了上去,抱住了楼丽坤,他充满阳刚味的气息喷薄在丽坤的耳边,丽坤的心里一阵瘙痒,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被他挑起,身体也慢慢的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
但是她立马清醒过来,想要一把推开曹吉凡,但是迎面而来的却是曹吉凡铺天盖地的吻,丽坤半抗拒半接受,后来实在忍不住终究还是被曹吉凡推翻了。
房间里又传来了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浪接过一浪。楼丽坤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她变得不再孤独,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有些迷恋。随后几个月她都有意支来秀儿让曹吉凡过来与她共赴巫山。
几个月后,楼丽坤感觉身体不适,食物不振总是想呕吐,便偷偷让秀儿唤了一个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给她把了一脉,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丽坤见他露出去如此神色,心中便知道大概。未等大夫开口,她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定银子,打发他走了。
没想要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地步,看来瞒也是瞒不住了,现在自己得赶快想一个权宜之计。这是曹吉凡刚好前来寻楼丽坤,楼丽坤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曹吉凡,曹吉凡大喜若狂,跑了出去。
正当丽坤不知所措时,秀儿匆匆忙忙的找到楼丽坤说是老爷叫她去前院大堂,丽坤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后来呢后来呢?”楼大娘的故事很吸引人,对梨岚冥媚她们都充满了吸引。
瑞阳母亲的叙述,像一双无形的双手,牵着她们前行。
楼丽坤笑了笑,现在的小姑娘好奇心竟然都那么重,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太年轻,也不会随随便便上了曹吉凡的道,也不会让自己过的如此坎坷,自己也就罢了,只是苦了瑞阳,他本来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年轻的时候总是期待一触即发呼天抢地的邂逅,更想要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爱情,可想来,拿些虚妄的情感终究是过眼云烟。
她回过神来,眉眼轻佻了一下,悠然自若的笑道,“后来呀……”。
第十九章
既然都已经差人叫她了,想必是出大事了。
楼丽坤匆匆的赶到自家大堂,发现了曹吉凡正跪在地上,而楼老爷气的怒目圆睁,楼钟锦则在一旁安抚他。
楼老爷看见楼丽坤匆匆赶来,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中的拐杖想要仗打楼丽坤,幸好被一旁的楼钟锦拦了下来。
“爹,你先别急,或许是曹吉凡那个小子乱说,想要毁妹妹清誉呢。”听到楼钟锦这么一说楼丽坤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定是曹瑞阳出卖了自己,将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告诉了楼老爷,楼老爷气的不行,便叫秀儿叫她前来同他对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部田地,已经无法挽回。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认了,想必自己是爱他的吧,不然又怎么会几次多翻与他苟且。
“行行行,你让这个孽障自己说,到底都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楼老爷用手指了指不争气的楼丽坤,他的脸上早已长了许多皱纹,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
“爹,哥哥,他都对你们说些什么。”楼丽坤说的很淡漠,好似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似的。连跪在一旁的曹瑞阳都吓了一跳,她莫不是不承认了,可货就在肚子里,她想赖也赖不掉,除非……,但是想来也不可能,才一会功夫她根本来不急做这种处理。
“妹妹,这姓曹的说你与他行了苟且之事,现如今你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孽种。他求阿爹将你下嫁与他。”楼钟锦说的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之意,语气中还带有一股焦急。
他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平时二门不出三门不迈的妹妹竟然能大胆作出这些事情,平日里楼老爷说什么她都听,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她们的贴心好棉袄。
楼丽坤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凄凄地说:“我与曹郎却是已有夫妻之实,他没有骗你们。”
听到楼丽坤这样一席话楼老爷更是气的不行,曾经乖巧懂事的女儿现在居然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还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楼老爷的拐杖接触到地面发出铛铛的声音,他浑身发抖,身体抽搐,晕了过去。
“爹,你醒醒,我知道错了。”楼丽坤着急的跑到楼老爷的身边惊呼,可是晕了过去的楼老爷又怎么听得见。
楼府里乱做一团,府里的家丁以讹传讹说是楼家小姐看曹吉凡身强体壮,长得一副好模样便勾引他,现在两人已有夫妻之实,而且苟且之事还不止行过一回,现在楼丽坤有了身孕更是气晕了楼府老爷,那些似是而非的谣言四处游荡,有人说楼府的小姐本就是个小荡妇,说自己那日在街上楼小姐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转身进了巷子,还有人说这曹吉凡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故意给楼府小姐下了这么一个圈套。各有各的说法,但是都印象不了楼丽坤。因为楼老爷现在还在病中,她根本没有心情关心那些事情,而曹吉凡现在被关在家里的柴房,本就是自己的情郎,楼丽坤又怎么舍得看他吃苦。
“妹妹,你怎么会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你看看我们的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楼钟锦愤愤不平的说着。
“荒唐,是荒唐。但是我只是在追求我自己想要的,那也有错吗?”从小到大楼丽坤就是别人口中的大家闺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什么想学什么不想学,更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她现在的叛逆。在她看来,选择自己所爱没有错。
“妹妹!你当真是糊涂,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本来爹已经给你安排了一段极好的姻缘,对方家大业大,仪表堂堂是一位难得的有志青年。你再看看这曹吉凡,除了那张破皮囊,他还有什么,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楼丽坤是楼钟锦自小看着长大的,想到妹妹到嫁给曹吉凡那样的人,楼钟锦当真心疼极了。
“哥哥,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许这件事情我做的有些过火,但是曹郎是真心爱我,我也是真心爱他,等爹醒了,我会自己跟他说。”楼丽坤有些负气,她本以为就算大家都不理解她,她的哥哥也总会支持她,至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愤怒会蒙蔽人的双眼,因为愤怒,楼丽坤将楼钟锦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咳……咳……咳,你们都别争了。”原本晕厥的楼老爷醒了过来,看到原本感情深厚的兄妹两在争吵,不经心里滑过一丝悲怆。
“钟锦,你先出去,我想和你妹妹聊一聊。”这句话是充满威严的,是不容拒绝的,更何况楼钟锦也觉得父亲应该和妹妹聊聊,他们之间早就出现了间隔,但是楼父好像还不知道。
楼钟锦走了出去,房里只余楼老爷和楼丽坤。楼老爷气息紊乱地叫着楼丽坤:“小坤……小坤,爹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爹。”楼丽坤有心中愧,定是对楼老爷有应必求。
“你当真和那姓曹的……,如果我把你下嫁给他你可愿意。”
“爹,他没有骗你,我也愿意嫁给她,他是真心爱女儿的,女儿也喜欢他。”楼丽坤说的很认真。
“你母亲生下你以后便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我辛辛苦苦拉扯着你们长大,现在你们都长大了,而你却越发像你母亲,所以自小我就待你和钟锦不同,我对你的关注比他要多。既然你自己选择跟着他,那我便不再阻拦。”楼老爷说完后没有再看楼丽坤,而是让她回房去,并且叫来了管家,把曹吉凡从柴房里放了出来。
过了些时日楼老爷病好了一些,便给楼丽坤和曹吉凡主持了婚礼,婚礼现场宾客很少,都是些近亲。
楼钟锦实在心疼自家妹妹,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不出的水,她不忍心妹妹外嫁吃苦,便把楼府的生意交给了曹吉凡,反正他也无心从商,现在也正好。
楼丽坤婚后不久楼钟锦便上帝都赶考去了。而阿才早就蠢蠢欲动。其实他已经来找曹吉凡很多次了,但是曹吉凡都用大事未成的理由拒绝了他。现在曹吉凡既然娶了楼家的小姐,还掌握了楼家生意的命脉,区区五百两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就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曹吉凡约阿才在楼家后院碰面。而他们的对话正好被秀儿听见,秀儿一下慌了神,碰到了旁边的盆栽,曹吉凡立马意识到自己的秘密马上就要败露了,便快步追上了秀儿。
他伸出了阴冷的双手,双眼充满狠毒之色,活生生的掐死了秀儿。阿才虽然天天跟尸体打交道,但是真正看见这杀人现场早已寒颤不已。自己只是想赚点钱花花,没想过谋财害命。
可是没办法,秀儿已经被曹吉凡活生生掐死。他们两个一同把秀儿抬到了楼家后院的枯井旁,两人一用力就把她扔了下去。
俯瞰井下,气雾氤氲,在晚上井下深深的什么也看不见。
曹吉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拂袖而去。
只留阿才一个人在风中不知所措。
第二十
秀儿的消失并没有太多人的关注,她只是楼府里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对于楼府而言有她一个不多,没她一个也不少,她就这样死了,死的那么凄惨那么无助。
楼丽坤已经三日没有见到秀儿了,自己沉溺在新婚的快乐之中,毫无发现。
这是夏季,天气很是闷热,光线灼人,脚下每踏下一步都能感觉在冒烟。楼府的下人在后院打扫树叶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本以为是死老鼠的腐烂味,便去寻找这股味道的发源地,这股味道从楼府早已废弃的深井里散发出来,慢慢的井边聚集了很多下人,也引起了楼老爷和楼丽坤的关注。
恰好这日曹吉凡因为楼家生意的事情出去了,不然秀儿的尸体打捞上来,定是要吓他一跳。
这股臭味很是熏人,丽坤隐隐约约的想起了这股味道,就是那日曹吉凡卖身葬母时,曹母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这味道分明就是尸臭味!因为这股味道的特殊性,所以楼丽坤一直对这股味道记忆深刻。
她已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楼府之中怎么会有死人。因为天气的因为,外加丽坤已经身孕三月有余,挺着微微大出得肚子,加上着强烈的太阳光,又有尸臭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她一个没忍住吐在了地上,根本停不下来的呕吐,地上早已被污秽之物染满。
“楼福,快去找几个有力的下人下井看看,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楼老爷一边指挥一边嫌弃的看着井里。
楼府管家楼福迅速的组织的几个家丁下去打捞,绳子一点一点放了下去,快要到底的时候,井底传来了一声尖叫声。“何事如此大呼小叫?”空气中散发的这股味道就足以熏的人发晕,加上这小厮的惊叫声,更是吓得人身心憔悴。
“人是人是死人。”死人,怎么可能,楼府怎么会出现死人,本来一旁发着愣哈哈的楼府突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死人!”于是楼福命令他把尸体打捞上来。
上面的人都在庆幸还好不是自己下井区。“管家,你不怕莫不是要跟我开玩笑吧,你让我把她拉上来,这我狗子平日里是号称楼府胆子最大的人,我现在说我是吹牛的还来得及吗”井下传来狗子的哀嚎声。
“让你弄上来你就弄,哪里啰啰嗦嗦的那么话,让你弄你就弄,你若是不弄上来,今天晚上就留在井底和她睡在一起吧。”好不容易让一个人下去楼福也不是傻子,如果他让狗子上来定是不敢有人在下去,没办法,他只能这样做了。
“好,我拉我拉,总好过谁在一起吧”狗子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平时总爱吹不着遍及的牛呢,这次也是栽了,下次都不敢吹牛了,是没有下次了。
在一群人的围观下,井里拉上来一句女女尸,身上早已化蛆,因为掉下去的时候是脸着地,女子的面目早已面目全非,看长相是完全看不清是谁的了。
就在这时站在远处看的楼丽坤突然跑了过来,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是秀儿我认得,是秀儿她!她怎么会死再枯井之中。”语毕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楼丽坤认得秀儿是因为身形,秀儿从小和她一起长大,长什么样她自是知晓,但是光凭这点她还不能确定,是因为秀儿的衣服,和三天前一样,仔细一想,秀儿是刚消失了三天,如今再见竟是这样的场面,秀儿的脸早已不能见人。密密麻麻的蛆遍布它的脸,身上有些地方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的残破不缺,看着咬痕像是老鼠,她的尸体掉下去后便被老鼠所啃噬。
楼丽坤醒来后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嘴巴里总是喃喃着;“秀儿,我的秀儿,你在哪里。”任凭丽坤怎么叫,秀儿都不可能回答她了。秀儿死了,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当着楼丽坤的面揭穿曹吉凡的正面目,她不甘心,她的魂魄一只在楼府里飘荡,但是楼丽坤是凡人之躯又怎么看得见看她。
那日曹吉凡回来后听说了秀儿的事情,心中忐忑不安,于是他便决定自己去找楼丽坤。
“夫人,你莫要伤心。那秀儿事死有余辜,自从你我在一起之后秀儿便三番两次的想要勾引我,说是让我收了她做偏房,可我的心中只有娘子,自然不会答应她,于是她便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她她便死给我看,我以为她只是想要恐吓我,便没有当真,谁知她竟然真的去跳井了,是为夫的不是,若不是为夫”曹吉凡故作悲伤之情,像楼丽坤又撒了一个谎,隐瞒了事情的真相,更让秀儿死不瞑目。
“小姐,不是这样的钱,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他对不起你,他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他说的任何话都是假的。\"秀儿充满悲伤地说着,无神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样血红的眼泪。可是不管她怎么叫喊楼丽坤终究是听不到,楼丽坤相信了曹吉凡的谎言,以为真的是秀儿勾引了他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它不再哭泣不再悲伤,迅速的让管家又给她安排了一个丫鬟。
秀儿委屈无人诉说,黑白无常来勾她的魂,她久久不肯离去,黑无常道:“恶人自有老天收,你已在世间停留多日,再不去奈何桥喝孟婆汤就赶不上轮回之门了,只能留在这世间做着孤魂野鬼了,快随我们回去吧。”秀儿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楼丽坤,她和曹吉凡如胶似漆着,秀儿感慨,转身离去。
楼福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差,楼丽坤的生产之日也快到了,那天雨很大,产婆匆匆忙忙的赶来,因为楼丽坤的胯部位置较小,生孩子的时候很困难,差点死了过去,可还好有惊无险所以便熬了下来,生下了小瑞阳,可小瑞阳从生下来就不会哭,不管产婆怎么打他的屁股,他都是不会发声。
同日楼老爷因为喜得外孙要高兴一口气没喘过去死了。本来身子一向矫健的楼老爷死了,是大家都很意外的事情,其实从楼丽坤大婚之日开始,楼老爷的身体就变的不是很好,楼丽坤悲喜交加,生下瑞阳后生情恍惚,更有些疯疯癫癫的。
楼老爷死后楼丽坤发信给楼钟锦,可寄出去的信一封又一封,就是一封回信都没收到,难道楼钟锦也在晋城遭遇了不测,现实赋予楼丽坤的打击接二连三,让这个身躯小小的女子有点熬不住了,她常常在庆幸还好有曹吉凡陪在身边。
瑞阳一转眼就一岁多了,可是还是不会说话,曹吉凡于楼丽坤四处寻找名医,大家都告诉他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阵,身体无事,就是不能说话。自那以后曹吉凡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完全没有昔日的温情了。
他开始四处寻花问柳,毫不关心她和瑞阳。
“楼大娘,这种人渣败类居然还活着,老天真是不公平”梨岚愤愤的道,冥媚也那么想,如果这个人现在还活着她定要喝白无常去勾了他的魂,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不,老天是公平的,他死了”楼大娘说的很是淡然。
原来后来楼府的管家给曹吉凡推荐了一位青楼的女子,他们夜夜笙歌,而楼丽坤的眼睛就是这么哭瞎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带了一位烟柳之地的女子回家,而是曹吉凡告诉她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那日并非是她主动要求与曹吉凡合欢,而是曹吉凡在她平日里喝的水里加了春药。还有秀儿也是被他掐死扔到枯井里的,还有楼老爷也不是平白无故暴毙,是因为他长期在老爷子的药里下毒,他早就知道老爷子会死,但是没想到他会死的这么快。真是天遂他意,让一切都发展的那么顺利,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他一生的遗憾,那便是瑞阳从小生下来就是一个哑巴。
后来曹吉凡因为纵欲过多死在了那烟柳女子的床上,而她和瑞阳也被赶出家门,因为这些就是楼福设计好的,他知道曹吉凡好色,特地为他寻来了这位烟柳女子,现在他吞并了楼家的家产。
单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见了楼大娘的故事,又看了看外面正在和蔓华若生嬉闹的瑞阳,他还那么小,便承受了那么多,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是自己,他想帮他,哪怕只是一点点小事也无所谓。
二十一
爱情就是一腔热血的爱上你,然后不问不顾的受伤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我,那么你呢。
夜晚的风吹的竹林沙沙作响,夜浓的像化不开思念。单林丛大娘家走了出来,梨岚也尾随而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师兄,你走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单林走的很快的,他好似有心事,所以步伐在无形中越来越来,但是他本人根本没有意识到。
“哦!我走的很快吗,那我慢点。”单林有求于梨岚所以不敢再乱来。
“师妹,你有没有觉得小瑞阳很可怜。”单林的脸充满了悲伤。“嗯,我也觉得他很可怜,楼大娘也很可怜。”她说的是实情,她也当真觉得楼大娘是个可怜之人,但是这和呆萌师兄叫她来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解地看着单林。
单林见梨岚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开口说道:“临行前师傅不是给了你三颗解毒丹吗,我想……或许……你能不能借我一颗,我想治好小瑞阳的嗓子。”
见呆萌师兄这么吞吞吐吐的说话,梨岚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后,梨岚会心一笑,果然呆萌师兄平日里看上去又呆又傻,但是真的很有爱心。
“这有何难,我给你就是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下次这种事情直接说就好了,没有必要单独出来说呀。”把她叫来林中这么偏僻的地方就为了讨要解毒丹,这种呆萌的举动也是令梨岚汗颜。
“我怕你心疼,不舍得把这么金贵的东西给我……所以就单独出来找你说,不然我怕你尴尬。”毕竟是自家师兄妹,在外人面前的颜面总是要挽留住。
梨岚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里面装着三颗小药丸,就是易尘用凤雾为梨岚炼制的解毒丹。她从里面倒出了一颗在手掌,然后伸出手对单林说:“喏,这个给你咯,你可要拿好,不然丢了再问我要,我可不给你了,你平常迷糊就算了,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再这样。”说完把解毒在放在了单林的手掌里。
拿了解毒丹的单林如获珍宝,跑的飞快,想要到快回楼大娘的住处治好曹瑞阳。“哎,师兄你慢些,你走的这么……我要怎么办……”林中寒风瑟瑟,吓得梨岚有些发抖。
月光倒映在竹林中,寒风瑟瑟,突然梨岚看见地上投了一个影子,她心中害怕,可现在就她一个人,害怕有什么用,她大声质问:“是谁,敢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出来。”
语毕,林后当真走出一个人,身着墨绿色长袍,那人就是季蔓华。
梨岚看见季蔓华心理松了一口气,但是接着将至的就是无比的愤怒。“季蔓华,你脑子有病啊,不在屋里好好呆着,跑出来跟在我屁股后面干嘛。”
“我没有跟着你出来,只是突然看见你不见了,我怕你有危险,就出来寻你。”蔓华觉得梨岚之所以这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爱意表达的还不够明显。
“危险,你就是我最大的危险。”梨岚每次看季蔓华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会大为动怒,她心想大概是两个人八字不合吧。
正当她想大步流星的走掉将季蔓华甩在身后的时候,季蔓华快速跑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卷入怀中,速度太快,梨岚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他怀里了。
“你干嘛,你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死变态。”抱过自己的只有苍若生,现在换了个人当真不习惯。梨岚死命挣扎,可季蔓华就是不放开。
“别动,就这样站着,让我抱一会。”蔓华深情款款地说。
“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梨岚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吻,吻的那么疯狂那么汹涌。梨岚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冒着火,她使劲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蔓华,接着而来的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啪”梨岚伸手打了季蔓华。
“季蔓华,你神经病。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现在对我又动口又动手。你!”梨岚气坏了,她的初吻居然就这么被夺,她开始暴走,只留蔓华一人在竹林里慌慌张张不知所措。
他伸出双手抚摸了刚才被打的左脸,嘴里悲伤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蔓华笑了,笑的充满了悲伤,但是随后又说了一句“一个巴掌换一个吻,值了。至少……我们的距离更近了。”
单林急急的跑回瑞阳的住处,小小的瑞阳正和冥媚玩的正开心。“冥媚,你去房里取些水。”
“单师兄,取水干嘛。”冥媚不解地问道,因为她实在不明白这大晚上的单林居然要她取水。
“师妹出来前师傅给了她三颗解毒丹,可解百毒,我当才问她讨要了一颗,只要给瑞阳吃下去他就能说话了。”单林很是开心,说话的语气都变的有些急促。
冥媚不知为何,表情显得有些为难,解毒丹就能治好瑞阳吗,他们都还太单纯了。“单林师兄,没有用的,这解毒丹根本治不好瑞阳,因为瑞阳根本不是中毒了,他是……”
是啊,瑞阳从生下来就口不能言,绝非中毒了,他自然也不是生病了。“他是被诅咒了。”声音来源于苍若生。
“诅咒?他这么小怎么会被诅咒。”单林惊呆了,本以为给瑞阳吃下解毒丹,他就会好。谁知道他竟然不知道被哪个狠毒的人诅咒了。
“是的,他被人诅咒了,而且下的是情蛊咒,除非下咒的人愿意自己解除诅咒,或者等下咒的人死了,瑞阳才能说话,不然只怕生生世世都不能说话,因为这个人诅咒的是他的灵魂。”在冥域里呆着冥媚自然是一个眼见开阔的人。这诅咒她是见过的,但是这种生生世世的诅咒当真是第一次见,因为凡人根本做不到,除非是仙。
“梨岚呢,怎么岚姐姐不见了。”冥媚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梨岚并没有和单林一起回来。
“ 啊,娘……岚儿不见了,单林你坏,你把岚儿弄不见了,我讨厌你,你快把岚儿找回来。”在一旁闷不吱声的百灵突然说话,一般来说她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因为说话会浪费太多灵力,为了维持人行她必须缄默少言。如今她娘亲不见了,她自然非常着急。
“小百灵,哎,你别打我啊……你轻点,她没有不见,我只是先走一步,把她扔在后面了,没准一会就回来了。”百灵用她的小粉拳拼命的扑打单林,单林也是让着着,谁让她是,孩子的娘……
“你怎么可以把岚儿独自一个人扔在小林子,哪里都是野兽,很危险的,我要去找她!”百灵提起自己的裙摆,转身要去找梨岚,这个时候一身白衣的梨岚刚好从竹林里走出来,犹如午夜的幽灵。
但是她的脸色很难看,脸涨得发红,快速的走近了屋里,她要像楼大娘诉说自己的遭遇,在她看来季蔓华与曹吉凡显然已经成为了一类人。都是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极品。
梨岚回来后不久蔓华便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但是蔓华的消失根本没有人在意,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他去了哪里,只有冥媚默默的关注他,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眉头皱做一团,好像心事重重地样子。
“楼大娘,我真的是,气死我了。”梨岚撅着嘴和楼大娘撒娇,也是在抱怨季蔓华的无理之举。
“岚丫头,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生气了。”楼丽坤咧着嘴笑了笑。
“方才我出去,被一个神经病轻浮了,平日里我是看他不顺眼处处和他做对,但我也没想过跟他动手啊,可他却对我动手”
“动手?难道他出手打你了。”楼丽坤一脸惊讶,这男人打女人是她最不瞧不起的,如果时间真的有这样的男人,活着根本就是浪费生命。
“不是……他亲我!”梨岚特别不好意思说,本是素不相识的楼大娘,可她就是愿意把心事告诉她,可能因为她身上散发的光芒有母亲的温暖吧。
楼丽坤笑的更浓烈了。“傻丫头,这小子肯定是喜欢你,你这都没发觉吗……”
喜欢自己吗,梨岚从来没想过,她只是觉得季蔓华很讨厌,于是自己便处处和他作为,有事没事就呛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有不好的影响。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它直接关系到接下来的发展。
梨岚咬了咬唇,喃喃自语到:“可是我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讨厌。”也不知是为何,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的无理,还是第二次的莽撞,反正梨岚就是不喜欢他,他长得也是面如冠玉,和苍若生不相上下,可她更喜欢若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温柔。而蔓华则太霸道,给人一种得不到宁愿毁掉的感觉。
原来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一个瞬间,而讨厌一个却会持续很久很久。
二十二
转眼又到了第二日清晨,时光如梭,来去匆匆。危机之中。
瑞阳嗯嗯啊啊的说些什么,楼大娘在一旁替他解释。“瑞阳说,梨岚你长得很美,他很喜欢你,希望你们有空还可以回来看他。
梨岚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瑞阳,她蹲下身来摸了摸瑞阳的头说道:“小阳儿,姐姐也很喜欢你,等姐姐办完正事就回家看你。”瑞阳很高兴,因为梨岚答应回来看他,他踮起脚尖嘟了嘟嘴,在梨岚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蔓华在一旁看到更是嫉妒的要死,而若生却依旧是淡淡的笑。
“楼大娘,你娘家姓楼,听冥媚说你有个哥哥去帝都赶考了,晋城有一个楼姓的官员,现如今是礼部尚书,听闻他也是桑香镇人士,更闻他这两年也在寻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他极有可能就是楼钟锦。”季蔓华所言无假,那楼姓官员便是楼丽坤的哥哥楼钟锦,当年楼丽坤的寄出去的信全被曹吉凡和管家藏了起来,等钟锦高中后派人来楼府接楼老爷和楼丽坤去晋城享福时,探子回报他说楼老爷死了,而他最疼爱的妹妹已经疯了带着他那还在襁褓中的侄子消失了。蔓华的无心之举也为他日后的帝途铺上了平坦的道路。
“你且拿上这些银两前去晋城,再拿上这个令牌去三殿下府邸找一个名叫赤峰的人,他看到此令牌定会助你寻兄。”蔓华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楼丽坤和瑞阳,还有象征他身份的令箭。
本来楼大娘是再三推迟的,但是蔓华对她提起了瑞阳的事情,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着想,这帝都她是非去不可。
在梨岚一行人上路之前,单林将昨晚梨岚给的丹药交给了楼丽坤,嘱咐她上路上吃掉,并说这是养身的药,说是怕她路上太辛苦熬不住。
梨岚等匆匆忙忙的走了,完全没有发展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天很晴朗,风很凉爽,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美好。
远处出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她蹲在一个角落里直勾勾的盯着梨岚。梨岚觉得她白白的又小小的可爱极了,便跑了上去伸手摸她,谁知那小狐狸竟然张口想要咬她,还要蔓华及时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而自己的腿却被小狐狸咬了一口。
伤口处流出紫色的毒液,冥媚立马上前为季蔓华把脉,脉象混乱不堪,体内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横冲直撞,是狐毒。等大家反应过来时季蔓华已经晕倒在梨岚的怀里了。
梨岚心中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讨厌上前抚摸那只小狐狸,就不会被看似乖巧实则烈性的小狐狸咬,如果不是季蔓华推开她,如今中毒的肯定是她,她内心的想法随着季蔓华救她的事情发生了点点的改变,楼大娘说他喜欢自己,是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又为什么要舍身救我。梨岚顿时心乱如麻。
“师妹,你还愣着干嘛,快把解毒丹给他吃了。”一旁的单林很是着急,如果季蔓华死了他就不能像他自己之前想的那样跟着季蔓华进宫了。如果进不了宫他还怎么替双亲报仇,如果报不了仇,那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双亲。
“对对,我有解毒丹。”梨岚迅速的从钟山,掏出解毒丹,动作有些慌张,手一抖,解毒丹掉在了地上,然后她又飞快的捡了起来,塞进了季蔓华的嘴里。
可是他就是怎么也不肯吞下,于是梨岚又求苍若生帮他运功助他吞下。苍若生自然是对梨岚又求必应,毫不犹豫的坐下打坐运气。
事情总算过去一段了,季蔓华醒来后,对苍若生千恩万谢,苍若生只是淡淡的笑着说:“谢梨岚吧,如果不是她及时拿出解毒丹给你解毒,今天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行一定救的了你。”
“谢谢你,梨岚……”他轻轻的垂下脑袋,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有些慌了神。“谢我什么,不用谢我,你替我挡着才被咬,救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次之后,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你不再欠我什么,我自然也不欠你什么。”梨岚顿时慌了神,他想起了昨夜蔓华强吻她,又想起刚才为了救她将自己陷入险境。有着感动,有些愧疚,但是全都一扫而过。她告诉自己蔓华救她是还昨夜欠下的债。
一阵狂风乱作。落在地上的竹叶子顿时随风起舞。不知是什么惊了马,乱风起沙,沙迷了眼,眼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过来一会,风停了下来,可梨岚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她细白的手指掐着梨岚的脖子,很用力,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你们之间的恩怨是非是了结了,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想走,没那么容易。”洛夕狂傲无比的说。
“何方妖孽,还不快放开我师妹,别等我们出手,你现在速速离去还有机会活命。”单林看着自家师妹在这女的手里,想着出手解救她,毕竟师傅说的是不能乱使用法术,而不是不能使用法术。
“妖孽?我可不是妖,我是狐仙洛夕。”洛夕是一只九尾狐,她已经经历过了雷劫得到成仙。
“这位魅力的姐姐,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滔天大事惹怒了你,难道你是刚才的小狐狸,是因为我摸了你的毛发吗?”洛夕掐梨岚的手又用了点力。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裴扬刚才亲了你。这就是你的过错。”她掐梨岚的脖子很用力,指甲嵌进肉里,苍若生太一旁看的心疼极了,他的双手攥的紧紧的,如果不是这只小狐狸现在挟持着梨岚,他一定一掌拍死她。
“什么裴扬,裴扬是谁我都不知道,刚才亲我的是瑞阳……难道你就是那个对他下诅咒的人。”到底怎么样她才肯相信她,对她放开手,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哈哈哈哈……瑞阳就是裴扬,现在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洛夕笑的有些狰狞。
“是他亲我的!”分明就是小瑞阳亲的她。
“哪有怎么样,我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他!”
“那他母亲还天天跟他呆在一起呢!”
“所以在我找到瑞阳以后,我弄瞎了她母亲的双眼!”洛夕说的不是玩笑话,是实话,那日洛夕找到了转世投胎的裴扬,她发现她的母亲对他特别好,她便设计弄瞎了楼丽坤的眼睛,楼丽坤的眼睛根本不是哭瞎的,而是洛夕给楼福出的注意,她让楼福在楼丽坤平常喝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才导致楼丽坤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是哭瞎的。
“你为何要对瑞阳。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梨岚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她更为瑞阳抱不平,不知瑞阳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女魔头。
“为何这样对他,是因为他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就应该惩罚了,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对他小小的惩罚。”她看着裴扬的转世,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在狂笑。可每当有女子接近她的时候,她都想方设法折磨她。
“那对瑞阳下诅咒的就是你!”冥媚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凶残,必须赶快救下梨岚,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命丧黄泉。
“没错,就是我,他活该,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洛夕的言语很落魄,因为她们再一次触到了她伤心的往事。
那是关于他和裴扬之间的故事,是她一直不愿意提及的伤痛,如今伤疤被撕开,站在烈日下,她犹发的狠,眼神中透露着毒辣的气息。
二十三章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天上下去了大雨,大雨滂沱发出哗哗声阵阵。有一只狼狈不堪小狐狸在雨中奔跑,闪电一次又一次的差点击到她,它就像追随她的人,时刻紧跟着她的脚步,没有丝毫代谢的感觉。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扑了过来,他被闪电击中了,昏厥了过去,雷公电母意识到现在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便赶快离去。而洛夕的雷劫也算过去了,她现在已历劫成仙,她不在不是原先的九尾小狐狸,而是变成了一个狐仙,看到因她被雷击中的裴扬,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她根本渡不过这雷劫,反而会命丧这片桃树林。
她是九尾狐,她有九条命,于是她便决定渡命给裴扬。她闻着裴扬身上的味道,找到了裴扬的家,然后细心的照顾他。因为他被雷劈倒了,虽然洛夕渡命给了裴扬,但是他还是大病了一场。
裴扬家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亲母亲在一场洪水中被淹死了。他是靠近亲家的照拂下长大的,但是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那时他冒着暴雨回家,途中看到了在雨中狂奔的洛夕,不知为何,这股闪电总是追着她。眼看闪电就要劈死她,裴扬一把扑了过去,救下了狂风暴雨中的洛夕,但是自己却被闪电击中,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这样也好,他本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人活在世上。现在这样也好。
裴扬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床案旁睡着一个小女孩。她睡的很沉,裴扬不解,他根本与这个姑娘素不相识,更何况现在自己应该在桃花林中,怎么会这样,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梦。
正当裴扬百思不解的时候,洛夕揉了揉双眼从睡梦中醒来。
“你醒了,人有没有好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其实裴扬的举动让洛夕很感动,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付出,而且付出的还是自己的性命。
“嗯……你是谁啊,我好像我不认识你。”裴扬不认识洛夕自然很正常。
“我呀,我是洛夕,你救过我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我只记得自己在林中救了一只小狐狸,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洛夕问。
“我好像叫裴扬。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裴扬,你叫裴扬……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娘子,而且我会帮助你完成你的三个愿望。”
“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吗?”裴扬歪着脑袋左思右想,自己何时有了娘子。
“是的,那日你救了我,我便打算以身相许。”洛夕真心实意的笑了。
裴扬也跟着笑,如此眉清目秀的娘子,自己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
“我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什么都没有。你跟着我会吃苦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可以稍微安富尊荣一点,这样你就不用跟着我过济苦怜贫的日子了。”裴扬脸色忧伤,因为他确实一无所有,洛夕跟着自己怕是要受苦受累吧。
他刚才说他想要自己富足一点吗,这算一个愿望吧,那就帮他完成吧。“裴扬,你快起床,院子里惊喜哦。”惊喜吗,裴扬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可以不劳而获的,但是看着神情那么专注的洛夕,他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他怕,怕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就那么从他手里溜走了。
洛夕一把揪住他的手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他连鞋子都没来及穿。就被洛夕拉到了他家的小院子。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棵偌大的槐树和一小块菜地,只见洛夕拿起了铲子就铲这贫瘠的土地。
“ 洛夕,你快停下,这是我刚种的菜……你停下,我还等着它长大了吃的。”裴扬惶恐极了,平日里他没有什么薪水,这些菜看样子种上去的,一定是他自己种的。
“裴扬,你等我一会,就一会,以后你再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日光下的洛夕笑容可掬,像一道迷人的风景线,迷的裴扬都驻足观看移不开眼。
洛夕越挖越起劲,很快土里挖出来一个大箱子。“裴扬,你快过来,帮我把塔拉上来。快!”裴扬自然不知道洛夕挖到些什么,可洛夕接二连三的喊他,不下去搭把手显得自己特别不怜香惜玉。
他们两个合力把那个大箱子搬了上来。“裴扬,你打开看看。”打开看看吗,裴扬莞尔一笑静静地着看洛夕,打开就打开吧。
这不打开不知道,一打开下了一跳,这箱子里装满了黄金,满满的全都是金条。裴扬顿时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穷,原来自己是个隐世的大财主。“裴扬裴扬!我们有钱了,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愿望。”
“愿望吗,我没什么愿望。既然有钱了,那我要先去买个房子。”有房子,有个家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切的愿望,他转身看了看原来他的家,再看了看身旁的洛夕,知足的笑了,娘子,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是他的娘子。
“娘子,你真的是我的娘子吗。”裴扬的心里弥漫着希翼,一个家,一个娘子,他这一刻觉得自己是多么美满。
“是,我是你娘子。快,咱们快拿着这金子去买房子,不要再住那个破房子了。”洛夕虽然自小在山洞长大,可也比这房子好过太多,比这里好的地方数不胜数。这房子屋顶都漏了洞,因为那日洛夕背着裴扬回家才知道的他家房顶都漏了,因为那天外面下着雨,而裴扬的家同样下着雨,都说家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但是裴扬家却截然不同。
他们四处寻寻觅觅,每当裴扬觉得满意的时候洛夕总觉得不够好,她觉得这些房子都太小了,她可以无穷无尽的给裴扬变出无限的财富,所以裴扬根本用不着节省,可以放肆的挥霍这些金子。
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极大的房子,是整个镇上最大的房子,独树一帜的在偏远的地方。
一开始的时候裴扬是不愿意的,可后来他看出来洛夕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房子,他也便犹犹豫豫的答应了。这个地方很安静,或许洛夕是一个喜欢静寂的人,所以才特别喜欢这个偏僻的地方吧。其实他完全想错了,洛夕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够宽敞,这样做起事也来布置于碍手碍脚的。
房子买好了,这么大的房子两个人住可不行,两个人住太孤寂了,于是洛夕又拉着裴扬去聘请了一个管家一群奴仆,这样这个家才会兴盛起来,才不会那么萧条。
裴扬出手大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乡镇,他和洛夕现在住的地方高高的挂起了一块牌匾,那就是裴府。而洛夕则以裴府夫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但是因为洛夕自己的傲慢和无礼的态度也为自己引来了一片横祸。
但是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她想要的也很纯碎,她只是想要去报恩,想让裴扬的日子过的更加舒坦,可惜她还是不懂这世间的生存法则。
二十四章
再过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了。
“洛夕,再过两天就是花灯节了,那晚我们一起去放花灯吧。”花灯节的寓意很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所以每年的花灯节都会有很多郎君和小姐出来放灯。
“花灯节,好呀好呀,好灯节一定很好玩,我要去。”洛夕在未遇到裴扬之前是一只只知道修炼的小狐狸,就像呆萌师兄一样。可她现在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现在已经修炼成仙了,所以她不需要继续修炼,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两天的时间过的迅速,一眨眼就是花灯节了。“夫人,今天你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丫鬟问道。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穿淡紫色吧。
“你把那件像紫藤兰一般颜色的衣服拿给我。我觉得那件穿上最旖旎。”这是一匹上好的丝绸制作而成,绣花更是找了镇上最好的绣工秀成,是一件上好的佳品。
“夫人穿着这件细沙真好看,怪不得老爷那么宠爱夫人。”好看吗,洛夕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当真是诱人。
裴扬会喜欢吗,在和裴扬的相处中,洛夕对裴扬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由最初的感恩之人心演变成了现在的男女之爱,她开始在意裴扬的一举一动。
裴扬又何尝不是,对于裴扬而言,洛夕的一颦一笑都是这世上最美的景色。
“夫人,老爷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还望夫人快点出来。”裴扬派管家来催了。想必是等着急了。洛夕慌慌张张的跑到了门口,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还好裴扬一个眼尖手快托住了她。
看着莽莽撞撞的洛夕,裴扬挥扇笑了:“娘子如此不细心,为夫实在不放心娘子一个人待在府里。”这是裴扬第一次叫她娘子,洛夕的心中荡起阵阵涟漪。满足感充斥着全身。裴扬伸出手指帮洛夕整理着细发。
“那相公就永远带着我,相公到哪儿,我就在哪儿。”裴扬的话深深地印在了洛夕的心中,像一棵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变成了洛夕小小的盼望。
马车飞快的到了镇中,这里到处张灯结彩,大街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灯笼,汇聚成了一遍灯海,夜色迷人,热闹非凡。
“相公,我们也去买个游灯吧,我也想放灯,我也要许愿。”于是他们两个便一起同前去去买了两个花灯。
“老板,这灯怎么买?”老板没有关注到裴扬手里拿着的灯,而是关心起了裴扬。老板用力地拍了拍裴扬的肩旁说道:“扬儿,才个把月没见,你怎么和大伯我疏远起来了呢。”原来这家店的老板竟然是裴扬的大伯,也就是这些年一直抚养裴扬长大成人的恩人。
“你认识我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我当然认得你,你是我的侄子裴扬,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肩膀处有一颗红痣。”老伯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扬。
裴扬心想他的肩膀上却是有一颗红痣,这位老者当真说中了,想必他们是认识的。“裴扬,你的肩膀上有红痣吗,快给我看看。”说完洛夕就扑上去要脱裴扬的衣服,全然忘了现在是在大街上,惹得旁人一阵哄笑。
“夕儿,你快些下来,别闹了,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裴扬被洛夕这么一弄弄的有些手足无措,而恐怕全镇的人都要知道他肩膀上有一颗红痣了。
“这位姑娘是?”老者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的娘子,洛夕。”裴扬说的语气很寻常,因为在他看来洛夕就是她的娘子,想必认识他的人自然也知晓这是他的娘子吧。
“娘子吗?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成的亲,连大伯都不叫。”老伯的神色凝重,有些不开心。其实在裴扬的记忆里也没有与洛夕成亲时的场景,想必他们是刚成婚不久,还未同房,不然洛夕怎么可能连自己身上有一颗红痣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些时日他虽和洛夕睡在一起,可却都是抱着她睡,算不上同房。
“你这孩子,偷偷的成了亲,荷莲要怎么办。”老者说着叹了叹气走了。
“裴扬,他不卖算了,我们去别家买。”洛夕着急地拉走了裴扬,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放花灯。他们走后裴老伯店里还来了一个姑娘,那就是裴老伯说的荷莲。
“裴大叔,好久没看见裴扬了,他最近都在干嘛呀。”
“诶!”老伯深深叹叹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回答荷莲的问题。荷莲不理解裴老伯叹气是何意,便问他:“怎么了,裴叔,你为何叹气。”
“莲儿啊,你还是当裴扬这个畜生死了吧!”
“裴叔,你为何说这翻话啊,裴扬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难道他生病了。”说完荷莲拔腿就想跑,想去裴扬家里找他。
“莲儿,别去了,如今的裴扬已经不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他了,他连娘子都娶了。你还去找他做什么,更何况他现在估计早就没住在以前的破房子里了。今天我见他身着靓丽,我叫他,他还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就当我这么多年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吧。”裴老伯说完走进屋里,不再出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裴扬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享了荣华富贵就算了,竟还不认他了。
另一处裴扬洛夕正放着花灯,满满的一条河都是花灯,好像天上的星星掉到了陆地的水里。
“洛夕,我爱你。”裴扬深情款款地对洛夕说着。
“裴扬,我也是。”水里微波粼粼,他们的嘴唇印在一起,而这一幕刚好被荷莲看到了,她心如刀割,昔日里裴扬说过的话萦绕在耳边,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讽刺。
“裴扬!你在干什么!”她朝着裴扬吼怒,她双目流着眼泪,重重的咬着自己的唇,嘴角微微渗出一丝血。
“你是谁啊,干嘛冲裴扬大呼小叫。”洛夕自是莫名其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子,凭什么对裴扬用这样的态度说话,自己平时连骂都舍不得骂的裴扬怎么能被一个凡间的小女子欺负了去。
“我是谁!我是他的未婚妻,你是谁!”荷莲用手指指着裴扬,气忿的质问他们。
“我是他娘子呀,裴扬,你认识她吗?”裴扬摇摇头,表示自己从不认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当真没有这个人。
“你看吧,裴扬都说不认识了你,你快走吧,我就不为难你了。你若是再纠缠,就别怪我无情了。”还好洛夕没生气,不然这天气怕是要说变就变了。
“裴扬!没想到你是这种无情无义这人,算我以前瞎了眼,你会后悔的!”荷莲的久久在裴扬耳边徘徊,后悔吗。裴扬没想过,他看了看身旁的洛夕,她笑的很烂漫,丝毫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影响心情。
这样就好,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像现在这样神采奕奕的。后悔吗!不会!裴扬是爱着洛夕的,裴扬心里明白。因为每当洛夕靠近他的时候他就会心跳加速。那晚他们玩的很愉快,一起放花灯,猜花灯。那晚,他们成为了真正名义上的夫妻,而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洛夕越来越爱裴扬,或许正是因为爱所以恨吧,有多少爱日后就会有多少恨。
第二十五
荷莲失魂落魄的走在喧闹繁荣的大街,大家都语笑喧阗的过着花灯节,只有她一人内心存凄凉,她没想过有一天裴扬会说自己不认识他。昔日的温存早已不在。
“施主,你身上有妖气而且很重。”扑面走来一个白衣老僧,他对着荷莲说。
“大师何出此言。”荷莲迷惑的问道,身边没有接触什么不好的人,除了方才才认识的洛夕,那个夺走属于她一切的贱女人。
“出家人不打狂言,施主身上有一股狐骚味,如果施主当真遇到了,施主则能躲就躲,不然只怕性命亡佚。”老僧说要摇了摇头,继续向前大步徐徐的走去,头也不回。
既然老僧说自己是沾上了妖物,那想必那洛夕就是一只狐狸精,怪不得裴扬的魂都被她勾走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她的心里酝酿出一个奸险的计划。
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一样的暖风,一样的晴朗。洛夕怀揣的愉快的心情准备去城区外嬉戏,正当她走出门时不知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泼到了,而且泼了全身。
而泼她的人正是荷莲,荷莲落井下石的看着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洛夕现在已经火冒三丈了,还看到荷莲这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奸笑。
“妖孽是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妖孽。”洛夕的怒气在空气中化做一股飓风,大风吹的荷莲根本睁不开眼睛。突然“啪”的一声荷莲的脸不知让谁打了一巴掌,当荷莲意识到自己被打的时候,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啪”,就这样荷莲被连着打了十个巴掌,她双脸绯红双目充满了委屈的神色。
“现在明白了吗,什么叫妖孽,敢快给我滚!”洛夕生平最讨厌就是自己身上太脏,这是她不能忍受的,因为她的本体本就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她怎么能忍受自己变的肮脏,而这个荷莲居然拿给狗血泼了她一身,她顿时大发雷霆。
既然怒气无处发泄,那就冤有头,债有主,全部还给她吧!于是洛夕用指便催动灵力,这股灵力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飞向了荷莲。洛夕给了荷莲响当当的十个大耳光,虽然在荷莲看来这已经是相当过分的事情,但是洛夕却觉得自己没杀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一会被说抢人家未婚夫,一会又被泼黑狗血,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更何况这黑狗血连最卑贱的小妖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她了,她虽然从前也是一只小狐妖,但是现在已经修炼成年,再也不再是这世间最卑贱的妖。想到这里洛夕心里一阵自满。再想想裴扬救的自己,才让自己成功渡劫成仙,她曾说过要满足裴扬三个愿望,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吗,现如今已经帮他实现一个愿望,还有两个没有没有完成,得赶快帮他实现。
其实刚才荷莲对洛夕所做的一切都被外出刚回来的裴扬看见了。但是他并未回裴府去安抚洛夕失落的心情,而是追上了双脸泛红积极逃走了的荷莲。
“喂!你站住!”裴扬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看到自己的娘子被淋了一身的黑狗血,现在站在裴府之下无助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办法就这样放过自以为是的荷莲。
荷莲听见了裴扬叫她的声音,内心有些雀跃,又有些迷茫,她的瞳孔闪着光泽。“裴扬?”
谁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裴扬一出口就是这般伤她自尊的话:“你这个女人甚是奇怪,我不记得我与娘子曾得罪过你,可你为何要纠缠不休,那夜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可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这么一个人,现如今你又跑到我的府上,污蔑我的娘子是妖怪。你到底是何居心。”那夜荷莲找到裴扬和洛夕,说裴扬是自己的未婚夫,这一点已经有点让裴扬心里不舒畅了,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洛夕与他的感情,而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缘分。
听裴扬一言,荷莲也恼怒了:“我纠缠不休!我本以为你是因为入赘到了他们家才迫不得已装作与我不相识的样子,而现在方才我才明白,你是真的被狐狸精迷了双眼,你的娘子是我!根本不是她,若你还是不信我所言,那你便独自上街问问,这十邻八村那个不知道你裴扬家有多落魄,那个人不知道只有我荷莲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对你好。你说我纠缠不休!你裴扬有什么能让我纠缠不休,分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分明是我先对你好的,可如今你发达了,就将我们这些帮助过你的人忘的一干二净,裴扬你当真是狼心狗肺的人。”荷莲口不择言的怒骂着裴扬,骂着骂着她的眼角流下两行泪水,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当着裴扬的面哭,但是裴扬说的话实在是太无情,太惹人伤心。
“哎,你别哭啊,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只想问问你,为何要与我的娘子过意不去,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这一哭这味道反而有些变了味。”见荷莲一哭,裴扬已无任何招数,再见荷莲的脸有些红也不知是为何,难不成是气的憋红的。反正肯定与洛夕无关,刚才洛夕离她那么远,自然不会是洛夕对她做了什么事情,更何况洛夕还被她弄得脏乱不堪,都没有做什么,证明洛夕定是一个内心大度的人。
见荷莲不说话依旧掩面哭泣,裴扬便道:“不是!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前一段时间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只记得自己叫裴扬,然后洛夕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她带我在家里挖到了一大箱,里面装满了金子,也就买了现在的裴府。如果我与姑娘真的像是你所说那般相识,那我真的很抱歉……”裴扬不敢再接着说话,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扇子。
“她是狐狸精,一定是她勾了你的魂,不信你自己回家问她去。”荷莲不高兴的回答,她见裴扬还是愣在一旁,心中便自嘲道,裴扬心里现在装满了那个洛夕,你算什么,他凭什么相信你。于是嘴脸露出一丝苦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裴扬心中不解,为何荷莲这般讨厌洛夕,洛夕明明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回去质问洛夕吗,那洛夕一定会伤心的,那可要如何解决现在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要先回忆起从前,方可知谁对谁错,可这消失的记忆能说回来便回来吗,这当真是痴人说梦。
裴扬魂不守舍的回到裴家,而洛夕早已收拾干净在家等候他多时。
“裴扬,你干什么去呀,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裴扬像丢了魂魄一般,完全没听见洛夕再和他说话。“裴扬,裴扬。”见裴扬不回答自己的答案,洛夕一下子急了起来,连说话的嗓门都变大了。
“哦,夕儿,我刚才是走神了吗。”裴扬已久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敏锐的洛夕一下子就发现了裴扬有心事便问他:“怎么了,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呢。”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没了回忆的我就像失去了一半的灵魂,活的一点都不完整。”裴扬眼神散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将心事说出了口。但是洛夕听到他的话反倒一点都不吃惊,而是坦然自若的走到一旁,不动声色的催动了灵力。而在一旁发着呆的裴扬突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洛夕缓缓走到裴扬身旁抚摸他的脸庞,说道:“这是你要的第二个愿望吧,那我便满足你,还有一个愿望,我想我也就要离开了。”洛夕强颜欢笑。
没什么想要,因为什么都不缺,没有那么多遗憾,那就要活在当下,爱你所爱,这样便好。
第二十六章
黄昏的残阳极美,但是黄昏的落日很凄美,因为它象征结束。以往看似美好的落日在今天却显得那么凄凉,月儿高挂,月色覆地,将悲伤笼罩在这个大地。
裴扬醒来天已经渐渐黑了,他头昏脑涨,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裴老伯,有荷莲,但是没有洛夕过往,回忆以片段的方式一幕幕的出现在裴扬的脑海里,有裴大爷教导他的话语,有荷莲轻笑时的笑声,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洛夕,裴扬在脑海里拼命的寻找,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回忆定格在暴雨雷击的那也夜晚,他奋不顾身的救下了一直小狐狸,而自己却被闪电击中,在他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小狐狸身上散发出一阵银白色的光满,变成了一个女子,犹如月光下的女神,可惜那夜并没有月亮。
见裴扬醒来,洛夕一阵欣慰:“裴扬,你醒了。”
裴扬拼命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那些浑浊的东西清理干净,等他静下心来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了,他看洛夕的眼神显得那么陌生,他冷冷的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娘子,你是妖怪。”
洛夕抚掌大笑:“裴扬,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妖。”洛夕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裴扬迅猛的站起身,用力的推倒了还在笑着的洛夕,洛夕横眉怒目的盯着裴扬:“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骗我,那日我好心救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一只狐妖。”裴扬转身不再看着洛夕,他用冷言冰语的话语质问着洛夕。而他的心实则早已肝心若裂,他是爱着洛夕的,但是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都是谎言,更没有办法接受洛夕是一只妖。
“裴扬,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骗你。”世上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而现在洛夕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她并没有欺骗裴扬,不知裴扬为何如此气恼,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对不起自己内心的事情。自己做事一向问心无愧。
“误会!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误会,你分明不是我妻,你还欺瞒我。害得我误会了荷莲,害的现在我大伯都不一定再认我,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莫要逼我让收妖的收了你。”往日的温柔一去不复返,洛夕熬心费力的付出也荡然无存,她努力的站起来,去拉着裴扬,裴扬则一把推开了她,不带一丝感情。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满足了你的愿望!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原来自己最怕的不是爱恨交织,不是欺骗背叛,而是我爱你爱到极致的时候,你冷冷的将我推开。
洛夕含着泪跑出了裴府,她其实跑的很慢,她在等裴扬追过来,然后抱住她说自己爱她,但是裴扬没有,裴扬在洛夕出了裴府后去到了裴老伯的家,裴老伯告诉他,他最对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荷莲。裴扬想起那日对荷莲说的话,羞愧至极,便到荷莲的家里登门道歉。
原本万里晴空的小镇不知怎么了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雨越下越大,气势汹汹,犹如千兵万马,听,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看,人间多少真情在?闻,雨中遍布萧瑟见,世间人情犹在为,落雨而叹问,世间情为何物?愿,有情人共尚婵娟。
桃花林中洛夕蜷缩在一旁,任由大雨侵蚀着她的身体,她放肆的大哭,她脸上的水渍已经分布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民间一直有一个传说,那就是九尾狐一哭天上就会下雨,其实这是真的。但是洛夕是一个坚强的姑娘,所以她很少哭,也让这个小镇一直风调雨顺,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让她悲伤了,现在她的身上被颓废笼罩着。
而另一边,裴扬去和荷莲道歉,但是荷莲说的话意也很明显,意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时候该给我一个名分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缺,现在若是还不娶我,又怎么说的过去,如果你执意不肯娶我也没有关系,那我们从此就不要再联系,也不要在做什么朋友。荷莲的态度很坚定,裴扬想起了那日自己对她所说的话,又想起那日她红肿的脸颊,现在看来定是洛夕所为。为了弥补自己对荷莲的亏欠,他答应娶荷莲。
荷莲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眼里闪过一道毒辣的精光。“那就三日后吧,你过来迎娶我。”她的心里得意洋洋的笑着,洛夕啊洛夕,就算你是狐狸精又如何,你还是输给我了,这十个巴掌挨得也算值。
很快裴扬和荷莲要成亲的事情传到了十里八镇,有些人说他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有的说前几天裴扬还带着一个裴夫人到处溜达,那个女子长得国色天香,可如今却找到了相貌平平的荷莲,想必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吃点白菜清粥。
荷莲还未嫁入裴家就开始使唤裴家的大大小小。“那谁你以前是洛夕的丫鬟吧。以后你不用伺候我,你去后院洗衣服吧。”荷莲一来裴家就把原来洛夕安排好的事情全都打乱了,只要是洛夕喜欢的她都要破坏。
“荷姑娘,这是为何?”丫鬟当然不服气,这荷莲都还未与老爷成亲,便摆上了夫人的架子,在她看来裴扬最爱的还是洛夕,因为裴扬看洛夕的眼神和看荷莲的完全不同,裴扬看洛夕的眼神是含情脉脉的,而看荷莲的是充满愧疚的。
那天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只见夫人含着泪跑了出去,而老爷却坐在金丝藤椅上发呆,过了一会他起身走出了裴府,绿竹曾以前裴扬是知道自己错了去追洛夕了,心里还替洛夕一阵高兴。后来只见裴扬一个人回来,然后就吩咐府里上上下下忙活起来为他准备成亲的事情。绿竹还以为是洛夕不够解气,便让裴扬再让裴扬明媒正娶她。
谁知事情只隔了一日,就有一个女的找上门来了,说要见裴扬。管家问她是谁,她居然说自己是裴家的夫人,管家当时还不信了,因为平日里洛夕对待下人都很好,所以大家也都把她当自己人。现在居然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是自家的夫人,管家当时就回了她一句:“我们裴家有夫人,是个水出芙蓉的美人,你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还敢到我们裴家来碰瓷!我想起你了,你就是当日那个拿狗血泼我家夫人的人。”
“没错,就是我,而且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我荷莲才是你们裴府的夫人,那个洛夕她只不过是个狐狸精,她迷惑了裴扬。现在裴扬清新过来,答应要娶我为妻,你们现在所准备的,都是为我和他准备的!”荷莲的脸上充满了鄙夷的笑容,如今她是裴家夫人,而他们只不过是些下人。
管家自然是不会放她进去,她就吵着闹着要见裴扬,管家就说:“你居然这么不知好歹的想见我家老爷,我今天就带你进去见,也把之前你对我们夫人做的事情好好的算算账。”于是管家当即就要几个家丁把她架了进去。几个家丁一听闻她曾欺辱过洛夕,对她更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行为粗暴极了。
这些事情荷莲自然是记在了心头,如今的羞辱,她定到加倍奉还。
管家和下人将她带到了裴扬的面前,裴扬见他们这般让荷莲进来顿时勃然大怒,加上刚才受到侮辱的荷莲在一旁扇风点火,裴扬一怒之下辞退了管家,管家顿时也来了气,怒斥裴扬:“放着落落大方的妻子不要,不知上哪里找来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居然还要娶她为妻,你当真瞎了眼。这份工我不干也罢,谁爱干谁干吧,真替夫人不值。”
说完管家便扬袖而去,全场只有荷莲一个人满心欢喜,又除去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不费吹灰之力,以后这裴家就是她的天下了。
“为何,你不知道为何,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以前伺候过洛夕,所以我不想你用你那脏手再碰我,还有,今日你叫我荷姑娘我便不与你计较了,明日过后你若还这般乱叫,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含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
“荷姑娘,我们家夫人会回来的,还望你自重,除非夫人回来说不需要我伺候她了,不然你说的都不算。”绿竹并没有被荷莲的阵势吓得腿软,而是像洛夕那样淡然的笑着,这样就更加激怒了荷莲。她一挥手一个耳光拍在了绿竹的脸上,没一会绿竹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但她并没有就此屈服,她抬起头冷冷的瞟了荷莲一眼。
她并没有痛苦流涕,也没有张牙舞爪的冲上去要找荷莲报仇,她盯得荷莲发慌,然后对荷莲说:“你莫要得意太久,我去寻我家夫人回来,等她回来,看你还怎么嚣张。”于是绿竹便步履矫健的走了。
荷莲心中笑然,回来,若她还敢回来,早就回来了,现在怕是不知道躲在那里了,这个小丫头,今天出去了,明天就再也别想进裴府了。
第二十七章
绿竹当天出了裴府之后当真去寻洛夕了。在她心里洛夕才是真正的主子,如果自己当真就生活在裴府,想必荷莲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她是一个聪明的丫鬟,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把洛夕找回来。
她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有看到一点洛夕的影子。洛夕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空气中找不出属于她一丝一毫的气息。绿竹一下子就急了,今天就是裴扬和荷莲的大喜日子,如果洛夕不出现,那岂不就这样把裴家夫人的位置白白让出来给荷莲坐了吗。想到这里绿竹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夫人,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绿竹一边跑一边喊,嗓子都喊哑了。
“夫人,你快回家啊,你再不回去,老爷就要娶荷姑娘了。夫人!”绿竹已经找遍了整个镇子,她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洛夕是真的走了,定是老爷的行为伤害了她,她才会负气而走,那个可恶的裴莲,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边走边想,如今裴府也不好再回去了,不然荷莲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绿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冷风从身边刮过,这大白天的突然吹起一股冷风,冷的人起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好似从阎王殿里吹出来的。她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站着。这大白天的莫不是冤魂吧,她平生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安分守己。
她转身看见了一袭白衣站在身后,乌黑的头发披肩而下,脸色苍白,她下的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鬼啊,你快走开,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快走开。”绿竹手舞足蹈着,就算真的是鬼也被她吓跑了吧,更何况来人是洛夕。
“绿竹,是我。”听着声音好像是夫人的,可要是睁开脸不是夫人是面目挣扎的女鬼怎么办。可是不能再顾虑那么多了,如果夫人再不去他们就入洞房了。她从手指缝中的透出去看,外面是一张脸色苍白但是国色天香的脸,是夫人,是洛夕,要赶快告诉她裴扬和荷莲的事情。
“夫人,我总算找到你了,可急死我了。你快回家吧,家里都要乱翻天了。”绿竹一见是洛夕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她,用她的脸蹭了蹭洛夕,洛夕心里一阵温暖,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何事,你且道来,我听着。”裴扬伤了她的心所以她就躲在这山林之中与世隔绝,可见绿竹这么急匆匆的找她,想必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莫不是裴扬出了什么事。她一心着急裴扬就出来与绿竹会了面。
“夫人,你走后那个荷姑娘找上门来说她自己是裴府的夫人,管家不服气她还怂恿老爷把管家赶出了裴府。如今……如今,对的,就是今天,老爷要娶那个荷莲回家当夫人,那我就想那夫人怎么办啊,如果荷莲当夫人,那夫人回去难道当小妾吗,我替夫人愤愤不平,就跑出来找夫人,然后那个荷莲还很嚣张的说如果我出去了就不用回去了。”绿竹把心中的苦水都倒给了洛夕,而洛夕现在脸上不单单是脸色难看,神色也慌张急了。
“你说的话可当真,裴扬当真要娶那个荷莲为妻。”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悲伤,很快被愤怒掩盖了过去。
“千真万确。”绿竹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了多大的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洛夕早已消失在这片偌大的桃花林,只留绿竹一人留在这里。
裴府今天张灯结彩,花轿早到了裴府的门口,荷莲一步一步的走进裴府,她明白今日之后她就是这裴府高高在上的夫人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一阵狂喜,裴扬一步步扶着她进去,可心里想的却是洛夕,如果今日他娶之人是洛夕那该多好,如果洛夕不是妖是人,那该多好!其实他没什么愿望,唯一的愿望就是和洛夕白头到老,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实现了。
他回过神,他也明白他今日要娶的是荷莲,不是什么洛夕。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现在的仪式对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仪式,没有其他任何的附加。
“新娘新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不知从哪里吹进来一股冷风,吹的媒婆都张不开了眼,坐在高堂之上的裴老头自己也是看不前清风。等风停下来的时候,厅堂里出现了一名白衣女子,她今天的着装不像是来参加喜宴的。
“裴扬,你当真要娶她。”洛夕的眼中泪光闪闪,她用毒辣的目光盯着裴扬,看的裴扬都不敢再说话。
“洛夕……”裴扬叫了一声洛夕,是那么温柔,语气中充满了思念,他看洛夕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谁知一旁盖着红盖头的荷莲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只留下喜娘在那边大呼大叫说着新娘自己掀开红盖头不吉利。
“当然是真的,你瞎了吗,我和他正在拜堂,你看不出来吗?不要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见来人是洛夕荷莲心里自己然是气得不行,虽然这两天她早就发现了裴扬的心不在她这里,但是那有如何,现在的裴扬腰缠万贯,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穷小子裴扬了,反正她是不会把这个香饽饽就这样腾出来让给洛夕的。
“你给我闭嘴!我问的是裴扬,不是你。”说完洛夕冷冷的瞟了一眼荷莲,荷莲吓得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这个眼神很危险,跟之前的洛夕不一样,以前的洛夕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她生气的时候会瞪你,但是不会是这种轻蔑的眼神。
“洛夕,荷莲说的没错,我是要娶她为妻,你走吧。”说完裴扬拉起了荷莲的手,十指相扣握的紧紧的。
看到这样的场面洛夕顿时火冒三丈,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勒住了裴扬的脖子,裴扬的身体在空中扑腾,在场的嘉宾都吓得四处奔走,全然不顾形象,口里碎碎念着妖怪,只有荷莲抓着洛夕的手不放。
任由荷莲撒娇卖泼,洛夕就是不松手,她盯着裴扬怒目充斥的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我要拿回来,当然包括你的命也是我的。”这件事情只有洛夕知道,因为那日裴扬救他已死,所以她渡了自己的命给他。现在她要拿回。
“裴扬,我诅咒是生生世世口不能言,永远孤独到老。”说完她一用力掐死了裴扬,但是她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后来她扔开了早已死去的裴扬,转眼看着荷莲。“现在该你了,我的东西你也敢抢。我根本不是妖,我是狐仙,可裴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而你!夺走了我的最爱。现在裴扬死了,那就该你了。“
洛夕并没有直接杀死荷莲,她把荷莲带到了以前修炼的洞穴,把她的手指甲一片又一片的拔了下来,然后又用手指戳瞎了荷莲的双眼,就这样荷莲不堪受辱咬舌自尽。既然已经没有人可以折磨了,她就去寻找裴扬的转世也就是瑞阳。
她找到裴扬后日日夜夜盯着他,不许他再爱上任何人。直到梨岚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她全部计划,她便上来报复梨岚,也就出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第二十八
洛夕的故事说完了,梨岚对洛夕充满了怜爱之心。本就没做错任何事情,为何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虽然最后洛夕杀死了裴扬,其实她也间接的杀死了最善良的自己。
“洛夕,我知道你杀死裴扬的时候你的心也一定很痛。”梨岚试着安抚洛夕的情绪,因为她的指甲已经嵌近了梨岚的肉里,特别是在刚才讲她自己如何杀死裴扬的时候又用了几分力,一旁看着的蔓华心疼的不行,可这是妖,不对是仙!要怎么对付?除非她自己放手。而若生手里早已燃起了熊熊烈火,只需一掌他便可拍死洛夕。
“痛,我不痛,但是我恨!我恨他背信弃义。他违背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所以我要收回我给予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命。我决不允许他带着任何属于我的东西和那个女人成亲。至于那个女人,我也没打算让她死,我就是要折磨她,让她也尝尝这痛不欲生的生活。谁知她根本熬不住,自尽了。但她所受的折磨只是我的十分之一。我内心的痛,没有人能理解。”洛夕说着说着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站在一旁的苍若生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脸色苍白的模样,心痛无疑。这勃颈上的血都已经湿透了衣襟,原本纯白的衣服沾满了血红色。他手掌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早已蓄势待发,只见他迅速的跑到了洛夕的身后给她了重重地一掌,因为速度太快导致洛夕根本没发觉就已经被击中,就在倒下的瞬间她看见了系在梨岚腰间的玉佩。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苦楚一丝痛苦的笑容,身体整个滑到了地上,原本被她挟持的梨岚也因为失去了重心跌倒在了地上。
冥媚看的苍若生杀人的时候真的是不留一丝情意,管你是人是妖还是仙,反正触及到了我的生活我要你死,你就别想活着离开。根本不给别人一丝一毫的机会,但是其实在若生看来他已经给她足够的机会了,不然从一开始他就会直接杀死她。
“若生,你怎么能杀死她,快救她呀。”梨岚一只手按住自己的伤口一只抬起了洛夕的脑袋,躺在地上的洛夕已经奄奄一息。
“为何要救她,她出手伤了你,她就该死!”若生冷漠的说,因为洛夕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你救她吧,她没有错,她只是爱的太过痴迷,她只是爱错了人。”梨岚顿时感觉自己是很无用的一个人,因为她在关键的时候谁也帮助不了。
洛夕不明白,因为受到伤害不就是应该加倍奉还与她吗,而这个姑娘居然要以德报怨。“你为何要救我,我伤害了你不是吗,那为什么你还要救我。”
“在我看来你并无做错任何事情。你也没有故意骗裴扬,你只是来不及解释,可他自己也没有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且就这样弃你与不顾,于情于理他都还欠你一个解释。”梨岚对洛夕解释着,然后用无助的眼神看向若生。
“我没有办法救她!”若生开口,其实不是若生不肯救她,而是他既然出手就不会给他们留下一丝丝活口。
“你当真愿意救我?”洛夕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洛夕。
“我当然要救你。”梨岚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洛夕。
“这样就足够了。”洛夕说。
只见洛夕的眼帘重重的垂下,身体化作了零碎的星光飘散在风中,空中渐渐出现了她的模样。她会心一笑道:“梨岚,别哭,我是九尾狐,我不会死,只是我真的渡劫成仙了。那日我虽度过了雷劫,可没想到还有最后一劫,也就是情劫。这些年我一直逾越不过去裴扬的事情,也就导致我这些年一直在人间游荡,如今你用爱渡化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还是要和你道别离,希望我们有机会还会再见,好姑娘。”影像消失了,除了梨岚脖子上留的伤口,别的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瑞阳怎么办。”梨岚蹲在地上哭,哭泣声很细微,很小声的抽泣,她心疼洛夕,自然也心疼瑞阳,因为不管裴扬再过分那只是裴扬的过错,而小小的瑞阳并未做错任何事情,却要因为上一世裴扬的过错承受那么多。小小的身体要忍受这么多的负重实属不易。怎能见此不心疼。
“没事的,原来的洛夕已死。瑞阳自然也会恢复正常,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冥媚开口安慰梨岚,她的声音好似冬天里的暖阳,听到冥媚这句话后梨岚欣然的睡了过去。看着梨岚昏死了过去当真是急坏了若生和蔓华。
若生当极扶正了她的身子,自己则盘腿而坐为她运功输气。可不知怎么回事,梨岚体内总有一股力量排斥若生的内急,想必这股力量就是属于梨岚的神力吧,可是如果当场自己都救不了她,那么谁还有救她的能力。
他努力的向梨岚体内输真气,可梨岚体内的那股力量却总是排斥他,两个人的额头都冒出了许多大豆般的汗珠,顺流而下。看的一旁的单林和蔓华心急如焚。单林明白如果苍若生都救不了梨岚,那么他们就都无计可施了,而蔓华心里想的也是自己等了她那么多年,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如果自己能够更强大一些那该多好,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些武功,但是和这些妖魔鬼怪在一起,自己实在是太弱了。
“苍若生,你快放开她。这样对你们两个谁都不好,你已经为她牺牲了太多内力,你现在的内力极速流失,怕是最后就不了梨岚反而还会让自己反噬。”原本在一旁看着的冥媚也是吓坏了,她用急促的语气劝导若生,可若生根本不为所动。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看她死了,洛夕有九条命,她可没有。”说完他用了点力,因为用力太猛他被梨岚体内的真气给弹开了。看的一旁的单林也惊呆了,虽然说梨岚自己也是修炼之人,可是以她的道行怎么可能硬生生地把苍若生弹开,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单林的眼前。
冥媚也是急红了眼,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她突然想起来她带了元气丹。这元气丹也是冥族的灵药之一,自己这次出来的着急只带了两颗。刚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居然也跟着他们一起自乱了阵脚。
想起自己带了灵药的冥媚赶快从怀中快速的掏出一个翠绿的瓶子,然后两步并一步的走到梨岚的身旁讲丹药给她服下去,正当她亲亲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刚才被梨岚内力弹开的若生一把冲了过来重重的捏住了冥媚的双手,眼含杀意的看着冥媚。
当下冥媚才明白为何若生会是威震六届的魔君,因为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就足够让你怕到不敢呼吸,就怕自己一呼吸就成了就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口气。
“你放开吧,我只是给她吃了元气丹。你知道的,这元气丹可以止血止痛,可以让人快速恢复元气。”冥媚开口替自己做解释,可不知为何若生严重的杀意越来越浓厚了,内着冥媚的手劲也越来越重了,只一瞬间,冥媚的手腕就被捏的又红又肿。
这一场景再次看呆了一旁的单林,也急坏了一旁的百灵,而蔓华则死死的盯着若生,他夺他所爱,如今又这般对他的救命恩人。找到机会自己一定要除了他,哪怕他是一个人才,现在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了。
“你有这丹药,为何刚才不拿出来。虽然若生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和不满,但是冥媚并未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她只是冲着蔓华微笑说到:“对不起,刚才真的急坏了,我忘了。”蔓华心中依旧不是很相信冥媚的话,就在这个时候梨岚咳嗽了几声,然后努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
可是她好累,眼皮好沉,她眉头紧簇,然后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依旧是闭着眼睛,但是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若生,是你,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句话只有苍若生一个人听见了,他的嘴角的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然后伸手刮了刮梨岚的鼻子,充满了柔情。与刚才动手杀死洛夕的他截然是两个人。原来你是我最放不开的依赖,原来我早已不能释怀。
他深情地忘着梨岚:“岚儿,是我,我在。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如此的困境,你还活着,真好,不然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自己。”但是这句话也没有任何人听见,因为他是在心里说的。
“呀,这姑娘可是怎么了,怎么衣襟都是血迹,得好快包扎一下,这伤口以后留了疤怕是不好看了,这人长得那么美,我断然是不会要一丝不好玷污他的。”来人是夏弥,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背上背着一个小竹楼,背篓里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他一边说一边为梨岚上药,为什么若生没有像刚才那般敏感呢。因为在他走近的时候若生就早已看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从很远的地方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药香,所以此人绝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是个大夫。
在场的冥媚单林自然也明白,所以也没有出手阻拦。只留下蔓华一人急窜的不行,正当他想冲上去拦下夏弥的时候,单林一把拦住了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蔓华自然也就明白了。
“你们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外闹出这幅德行。”问这个问题的自然是夏弥。他和单林是一个属性,也就是天然呆,可他虽呆,但是却又一个好志向,那就是医治天下苍生。
“我是她师兄,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大夫你这么年轻,真的行吗。”单林只是无意的问道,毕竟他也一样不想他那貌若天仙的师妹坏了容貌,如果被易尘知晓,他定是要剥了自己的皮把自己清蒸红烧了。
“兄台,这大夫岂能说自己不行,更何况我还是个男人,这姑娘伤的那么重,也不知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如今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刚才给她敷的药粉是为了防止她留疤,她现在睡着了,现在日头如此毒辣,你们不如先到我的草庐休息两日,再做出发。不知尔等去向何处。”若生看了看怀中熟睡的梨岚,她的脸上充满了孩子的稚嫩,躺在若生的怀里梨岚一点都不安稳,还把哈喇子流在了若生的衣服上,但是若生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意。而是加重了几分力度抱的更紧了。
“我们去骊山,现在我们实在是诸多不便,感谢兄台好意收留,还请兄台前方带路。”若生并没有拒绝了夏弥的好意,而是恢复了以往的风度翩翩。原来他只对她这般好,蔓华心中一阵疼痛,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般寂寞,为何不给我多一点的承诺,让我找回最初的温柔。
听见骊山二字夏弥的眉头紧簇在了一起,但是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照料好梨岚的身子。至于骊山他改日再奉劝他们好了。
“走吧,药庐不远,就在前方山中。”单林一阵汗颜,不远,现在他们根本看不见夏弥说的那座山,肯定是要往前走才能看见吧。他现在有些心疼若生,因为梨岚虽然不行,但是体型也不算小巧玲珑的那一类型,这些路足够折腾了他了。还好以后这种时候百灵能够幻化成鸟儿,也是好事,不过现在自然不需要。
看完若生,单林又转头看了看蔓华,蔓华的脸色很是难看,目不转睛的盯着抱着梨岚的若生,脸色深沉复杂,竟有一丝杀意含在眼底,而这一幕又刚好被冥媚看到。单林心想如此正好,这样他就可以不负吹灰之力就可以整死季蔓华,因为若生即然送了玉佩给梨岚,心中自然是认定她了,他又怎么能允许别人窥欲自己的女人。
而冥媚也是心疼蔓华,因为蔓华根本不是若生的对手,说句实话,蔓华只要一根手指头便可捏死如同蝼蚁的蔓华。
一切事情都在悄然无声的改变。有些人的爱像风一般,看不到,却感受的到,其实在蔓华推开梨岚的那一瞬,梨岚便感受到了蔓华的心意,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有时候,转身离开要好过假装若无其事的坚持。
第二十九
沿着远处的山路蜿蜒而上,进入密林深处,当真领会到什么叫“蝉噪金愈静,鸟冥山更幽”的意境。山上常绿阔叶林居多,树上时常零零散散的掉下一些叶子,但是整个山林充满了简洁明快的感觉,给人极强的空间透视感,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铺泻而下,照应着古老的树枝和苍老的树皮,看起来就是一副如诗如画的水墨画。
而夏弥说的草庐就隐藏在这片净土里。山路曲折离奇,若是不是有人带你进来,你根本找不到这与世隔离的地方。这里人迹稀散,虽风景优美,但是少了一股人气终究是给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远处的小屋用竹木搭建而成。门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正在日光下拿着石磨碾碎草药,动作迅速而且平稳,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练的行家。
“弥儿,此次又带了谁归来。”老者放下手中的石磨,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渐渐地转过了身来,用慈祥的眼神看着夏弥。
“爷爷,又被你发现了。这姑娘可能是在前方林子里遭到野兽的袭击了,现在虽然身体并无大碍,可是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我见他们在赶路,无处可停留,便把他们带了回来。”夏弥对着鲁老头嘿嘿一笑,伸手轻轻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原来如此,那赶快带她进入吧。”鲁老并不再追问他们的来历,因为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冥媚,他和夏弥说话的时候眼神也随即扫过冥媚,而冥媚看到这位老者两人则是相视而笑。
“夏弥哥哥,这个老爷爷是你的爷爷吗?”百灵傻傻的说,莫不是和单林呆在一起的时候多了,都被传染了。接下来就是呆萌三剑客的对话。
“这位老者就是我的爷爷,百灵妹妹,你果真是好眼力。”因为较久的路途所以他们早就知晓彼此的姓名了,而百灵则是因为他和单林相似的天然呆属性特别关注他。
“喂,你们两个真的是够了,一口一个哥哥妹妹的,把我放在哪里了。夏弥,不许你靠近百灵。”见到百灵和除自己外的男子如此亲密,单林的醋坛子都打翻了,这可是自家娘子,怎可当真自己的面和别的男子亲亲我我。
“林哥哥,为什么不许夏弥哥哥靠近我,夏弥哥哥是好人,他刚才救了娘……岚儿呢,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起。”在百灵看来,对梨岚好的就是好人,对梨岚不好的那便是恶人,想法极其简单,但是单林却伸手挡住了她说话的小嘴。
“百灵,你忘了,你不能说那么多话,不然你会……”百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开口说话,因为怕是再这样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她便等不到娘亲醒来就要幻化回鸟儿了。
“为何百灵妹妹不能说那么说话呢!”夏弥不解的问。
“因为她身体不好,话一说多就晕倒,所以不能说那么多话。”单林一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太过心急,全然忘记夏弥就是学医的,而一旁的百灵怕露馅则是赞同的点头。
“身体不好吗,找我呀,我虽然艺术没有我爷爷精通,但是也可以试上一试,如果我不行,再让爷爷来,百灵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顽疾的,让你开开心心的说话。”夏弥毫不理会单林的存在,而是深情款款的对百灵说。
而单林身旁的百灵则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她竟学起瑞阳嗯嗯啊啊的说话,这些话夏弥肯定听不懂,可是单林听懂了,百灵说的是谢谢你夏弥哥哥,你真是一个好人,而单林的翻译也是:“百灵说,她的病不需要你治,你赶快走,梨岚还昏迷着呢,怎么尽不做正事。”而此刻的百灵却在神游,因为她确实满心都是梨岚。
“百灵妹妹,当真如他所说吗。”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反正百灵就疯狂的点头。夏弥看到百灵这般点头心里大概就明白几分了。他转身离开了,迎来单林一阵得意的狂笑。
屋内
梨岚睡的很熟很稳,若生也是蹲在床边寸步不离,蔓华也是站在不远处紧握双手死死的盯着若生和梨岚,然而这一幕则被冥媚尽收眼底,而冥媚也是笑而不语,全部的情态皆被鲁老头看在眼里,他们终究是年轻,躲不过这些凡尘的俗事。
“苍大哥,你去休息一会吧,梨岚这边我来照顾,等她醒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冥媚早已把当作闺中密友,对于她的事情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我不累,不用休息,我就这样守着她,若不是我的大意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眼中充满了疲惫,却还努力的撑着眼皮,冥媚明白劝一次劝不动,就不用再劝了,因为他是不会留在梨岚一个人的。
她转头问蔓华:“季大哥,你也下去休息吧,话说你的小厮怎么不见了,刚才太慌乱了没有在意到,如今一想他从刚才开始就不曾同我们在一起了。”
这样看来李淮却是消失已久,可是蔓华却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说:“他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想必在我们刚才被洛夕袭击的时候,他自己就逃之夭夭了。”跑了也好,也省得自己动手。
世人皆备生死所牵绊,但是他们并不明白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有时候或许只有放手了才能有更天高地阔的生活,他抬头用目光扫过了他们四人,然后把目光留在了冥媚的身上,冥媚感觉到鲁老头在看在自己,便回了他一个眼神,表示自己已然知晓。即然冥媚已经明白,自己便不再多言,他叹了口长长的气。转身离开。
冥媚看若生和蔓华并无离开的意思,自己留在这里也略显尴尬,于是她提了提她的裙摆转身离开了,而鲁老头早已在外等候她多时了,她嫣然一笑,果然地球是圆的有缘的人还会再相见。
“鲁神医。”冥媚轻轻唤起老者的尊称。
“你这小丫头,又偷偷跑出来玩,这会冥域怕是乱了套了吧。”鲁神医无奈的笑了。
“让它乱吧,反正我不喜欢呆在那里。鲁爷爷,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上次你说的如果我们还能再相见,便收我为徒的事情可还算数。”其实冥媚确实不是药王的女儿,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医术。
“你这小丫头,还记挂这事,我本以为你早以忘怀,没想到你还记得。即然如此,天意不可为,那我便收你为徒,那你是不是留下来跟着我在这深山老林里捣鼓药材。”鲁老头嘿嘿一笑,如此甚好,白白得了一个天资聪慧得徒儿。
“现在不行,我还想在闯荡几年,好不容易从冥域出来,我定要在外多流连一些时日。”想到冥域那无穷无尽的深渊,冥媚便觉得整个人都窒息了,那是一个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地方。而且她的父皇和母后好似很不对头,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何要成亲。
“小媚儿,以前的冥域不是这样一番场景的,以前的冥域就是世人所说的人间天堂,而你的父皇也不像现在这般暴躁,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才变成这样,天堂和地狱之路只在一念之间,你父皇的心境如何,这冥域就当是那番风景,想当年我与你父皇也是忘年之交。你父皇心中的苦我都看在眼里,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你莫要怪他,现在你还小,可能不明白,等你再大些,也就明白了,谁都躲不过一个情字。”说着鲁神医的思绪越飘越远,当时他前去冥域采摘曼陀罗制药,这世间最毒的花也是最好的药,那是他意外结识了冥夜,冥夜是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男人,更何况他与以前的冥君都不同,他的胸怀很宽阔,像鲁老头一样深爱着天下苍生,那时的冥域是一片净土,是世人所向往的天堂,那时的曼陀罗还是白色的,一大片汇聚成花海让人流连忘返,所以拿着鬼魂到这里都不愿再回去。
而如今再也没有人间天堂,只有地狱。洁白的曼陀罗不再洁白,它被冥夜的怒气染成了鲜红色,而原本天高云阔的地方也已经被黑色染指,不止如此,冥夜更是打造了十八层地狱来惩罚那些不忠于自己感情的人。便是因为如此,世间的游魂都不愿意再前去冥域,于是冥夜便找了两个兄弟来做黑白无常,去人间勾人家的魂。
其实黑白无常不似人间说的那般模样,他们真实的模样实则是两个双胞胎美男子。两个人长得一摸一样,美的不可一物,可因为现在冥夜的需求不得不戴上那吓人的面具,其实他们也非常苦恼,也时常在背后议论冥夜,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冥夜是将,他们是兵,兵要听将的。
但是黑白无常的相貌冥媚是见过的,小的时候她被黑白无常的相貌吓哭了,黑白无常没办法逗笑小公主,便把面具摘了下来,一见到黑白无常真面目的冥媚顿时笑了,所以冥媚和黑白无常的关系一直很好。
冥夜为何变成这样明媚不想知道,因为她也是真切的厌倦了那个地方。“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等我玩够了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她便大步流星的走了,不留一丝眷恋之意。
只有鲁神医一人在这里摇头叹气:“冤孽呀,冤孽,这就是因果报应。”
第三十章
若生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熟睡的梨岚。他很累,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睡着了,因为梨岚还未醒。
过了一会,只见梨岚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如羽毛般浓密而又纤长的睫毛微微的打动着。她困惑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若生她便安心多了。原来他一直都在不曾离开。
“若生,看到你我便安心多了。”梨岚努力的用双手支起孱弱的身子骨。苍若生见此情形赶快上去搭了把手,把自己的肩膀腾出来给梨岚依靠,梨岚虽重伤未愈,但气色着实比刚才好了许多,刚才苍白的皮肤也有了一些红润。多亏上天的眷顾,才让她能侥幸的活下来。
只见季蔓华用极其复杂的眼神忘着自己和若生,有心疼,有眷恋,甚至还有一丝怒意,但是却一闪而过,梨岚根本来不及发现。实在不懂蔓华蔓到底是何意思,梨岚道:“季蔓华,你干嘛用如此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死呢!”
“知道你没死就好。没想到你一醒来便如此伶牙俐齿,算我怕了你了,我们注定就是天生的冤家,水火不就不相容,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不知今日季蔓华是吃错了什么药,嘴里就如同含了炸药一般,一出口便让对方死伤无数,也一改往常对待梨岚温柔的态度,变得既尖酸又刻薄。
“呀!季蔓华,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一定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对不对,现在我生着病,你说你让着我一点怎么了,前一段时间还对我唯命是从,现如今我大难不死醒了过来你这人的态度居然说变就变,实在太让我寒心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就像楼大娘说的那样,事实证明定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天天就知道与自己顶嘴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如果真是,那便是这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了。反正不管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情,都没有会相信吧。
“让着你,我凭什么让着你,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有哪一点符合病患的标准,若现在再现杀一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喝了补身体,怕是你飞起来都不成问题了吧。还在这里假装缠绵病榻的样子倒在苍大哥怀里,你说你这么大个姑娘你不害臊啊,说真的,我都替你害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呀!”看见梨岚如此腻歪的倚靠在若生的身上,蔓华当真像吃了炸药一般,字字毒辣,直戳梨岚的心扉,梨岚嘴上落了下风定是不服气,脑中突然惊现一计。季蔓华你死定了!
梨岚接不上蔓华的话,便故作弱不禁风之态,让若生与蔓华认为自己旧伤复发。她从蔓华的肩膀上爬了起来,用手指怒指着季蔓华,口中还不停的发出了细微的咳嗽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你!你莫要欺人太甚。”于是便把手重重的往下甩,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这般好的演技若放在现代都能得上金鹰女神奖了。
见梨岚这幅德行,若生心中自是有些埋怨蔓华,他明明知道梨岚伤刚好些,却还要与她顶嘴,说出如此重的话语,叫梨岚一个姑娘家如何能不放在心上。他瞪了一眼蔓华,但蔓华并为感受到,他完全沉溺在自责之中,如果自己刚才不是因为嫉妒而出言伤害梨岚,她也就不会成为现在这般模样。自己何时变的如此善妒,竟像个妇道人家一般,这种行为连自己都有所不齿,却真真切切的是自己所做所言。
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了这样的局面,蔓华毫不犹豫的走到梨岚的病榻旁,缓缓地蹲下身子,谁知他一时激动竟用自己的手拉住了梨岚的手。这样的场面大家还未消化完,紧接着又是一个令人震撼的画面。
只见梨岚猛的抓住了蔓华的手,便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她用自己那洁白整洁的牙齿在蔓华的手上狠狠的咬上了一口,随后就传开了蔓华的一声惊呼“啊,你属狗的吗!”这个声音传遍了整个草庐,大家都纷纷前来观看。
等单林,百灵,夏弥,冥媚风儿都蜂拥而至的闯进梨岚休息的房间时,都被眼前这一幕场景惊呆了。梨岚的牙齿用力的咬着梨岚的胳膊,而蔓华则在一旁疼的想甩开她,可是他越是想要挣脱,梨岚便越发的用力。
“臭丫头,你赶快给我松开,我的肉都快被你扯下来了,疼死我了!”蔓华眉头勾簇在一起,脸上写着些许不满,但梨岚没有丝毫的松口之意,她两只手牢牢的抓住蔓华的胳膊,然后用嘴巴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大家自然不可能明白梨岚到底在说什么,其实她说的是:“不放开,就是不放开,打死也不放开。”如果这句话被蔓华听懂了他该多么高兴。
只见蔓华的手上流出一些血迹,梨岚才猛的放开她的嘴。蔓华的血是甜的,梨岚尝到了一些味道,可是心口难免有呕吐之意,毕竟这是人血不是泉水。自己也不是靠吸血为生,这是梨岚平生第一次尝到献血的味道。
即然离开松开了嘴,蔓华自是赶快挪开自己的手,不然万一她反悔再咬上他一口可怎么办。蔓华虽然被梨岚咬的都见血了,可心中却流露出一丝丝的甜蜜,他快步的离开了梨岚的病房,谁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只有冥媚一个人不放心他,追了上去。
“师妹,你莫不是被洛夕传染了吧,何时变的这么不温柔,这般爱咬人,难不成你真的是属狗的,想来蔓华兄今日也是够惨的了,竟一日被两个人啃咬,胳膊上一个洞,大腿上一个洞。”单林现在居然都敢取笑梨岚了。
“呆萌师兄,听你言下之意的意思是羡慕他吗?莫不是也想要我也咬上你一口吧。如果真的是,那也是相当完美的事情呢。”其实梨岚的本意也就是吓吓单林,没想到呆萌师兄居然相信了,躲到了单林的身后,弱弱的说:“我其实就是关心关心你,你可千万别误解了我的用意,不过师妹你为何要咬着季蔓华不放,你看他手上的肉都快被你扯下来了。”
没想到梨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最近有些磨牙,想要吃肉!”说话这句话便不再多言。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袖子往下扯了扯,生怕梨岚看见自己细白嫩滑的肉会忍不住扑上来咬一口,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夏弥,夏弥心想:“没想到自己救了一个女魔头,是喝人血吃人肉的那种,当真是好可怕。”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其实他已经在心中给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多管闲事。”
看见梨岚现在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若生心里也自在多了,还好她没事,不然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疏忽。但是自己却觉得好疲惫,眼皮就像在打架一般,因为当时为梨岚灌输真气已耗费了自己太多的体力,虽然最后也并无帮上什么大忙,反而被梨岚体内的那股力量给弹开了。可只要她醒来,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打打闹闹,那也无所谓,只要活着那么一切都值得。
打闹完的梨岚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夏弥,但是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其实与眼前这个人素不相识,充满了好奇心的她便问到:“不知道这位小哥你是何人?”未等夏弥开口单林便替他说了:“他呀!在若生用内力救治完你以后,冥媚又给你吃了别的灵丹妙药后,然后他就出现了,他就是一个半路跳出来的贼小子,别问我为什么叫他贼小子,因为他想抢功劳。”其实他抢功劳就算了,反正抢的也不是自己的功劳。但是看夏弥的阵势怕是要抢百灵,那怎么行!百灵现在是他的娘子,更是她孩子的娘亲,虽然那只是自己那么认为,但是!那就是不行!
“原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姓温名梨岚,你今日的救命我定到铭记在心。”梨岚这一句话自然不只是说说而已,这是认真的,也就是承诺。
“这只是小事一桩,还请温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就去单林小哥所言,我只不过是行了最后关头的善事,你当真应该谢的不是我,而是应该感谢苍大哥和媚儿姑娘。”夏弥很是谦逊,他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就如同他的爷爷鲁神医一般,这些道理自然也是鲁神医教导与他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双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自他懂事开始便只识得鲁爷爷一人,他自幼与鲁神医学习医术,喜欢救治从这边路过的有困难的人。
“都得谢,现在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让我好在这里调养身体,还有谢谢你,苍大哥。”梨岚千恩万谢夏弥便把目光转向了陪伴她已久的若生,若生的脸色脸色也很苍白而,还有一些疲惫,原来有神的双眸布满了血丝,显得有些狰狞。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的眼中有你,你的眼中有我,可为何那日忘情崖上的我问你是否欢喜我是,你却用沉默回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爱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爱你我不能言与口,但会用行动来表达对你的爱。
两人沉默。
三十一章
冥媚追着蔓华走了出去,一转眼蔓华就已消失不见。于是她便使用法术寻找蔓华,不一会,她的手掌心汇聚出一股荧蓝色的光芒,这股灵力带着星星点点的亮度,它指引着冥媚一步一步的找到蔓华,就像人生的指示灯。
冥媚看到蔓华的时候,蔓华正用盐巴撒着梨岚咬他时留下的伤口,伤口本就又肿有红了,这盐巴一撒而上原来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水,这般下去,这个疤怕是会永远的留在蔓华的身上了。冥媚不忍再看上去,快步走进了厨房,她一把打散了蔓华手中的粗盐颗粒。
“为何,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这伤口已经流了血水应该赶快包扎才是,你为什么不去找鲁爷爷,而是躲在这厨房里给伤口撒盐。”只见蔓华低着头,神情沮丧,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冥媚的问题。
“我在你问你问题你没听到吗!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救你不是要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如果不是当初我救你你能在这里撒盐巴玩儿么,你忘记了你答应我会好好报答我的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吗!”冥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咪。让她咬牙切齿的不是梨岚咬了蔓华,而是蔓华既然自己在这里黯然神伤。说不出是怒火还是心疼,总而言之她就是见不得他这幅德行。
“对不起,我实在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希望身上能多有一些关于她的痕迹。我知道伤口撒盐不利于伤口愈合,可是或许这样才能让这疤痕留下来,永远的陪着我。也可以让她心存愧疚,虽然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你知道吗,我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遇见过她,那时候我见过她,便发誓今生她定是我的结发妻。明明是我先遇见她,为什么她的眼里心里都没有我。明明我愿意为她付出我生命,她却假装看不见的样子,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在他那深邃的目光中,没有半点亮光,他低头把脸埋进了手掌里,想尽快忘却现在的苦恼,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色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你是喜欢梨岚对吗?”冥媚的神情有些哀愁,原来我还是晚了一步,原来我早已输掉所有。
“喜欢吗,我想不是吧,我想我是爱她的,虽然这么说有些肤浅,但是自从她离开温府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思念她。虽然现在的温府发生了一点改变,可这并改不了我对她的心意。”蔓华淡笑,胳膊的上的伤口走着隐隐做痛,但是那只是心疼的万分之一。
“你可曾告诉过梨岚,你对她的倾爱之意。如果你不曾告诉过她,为何还在这里自暴自弃。”冥媚玩弄自己的秀发,好似不经意的告诉他似的。
“向她诉说吗,她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没有机会拉近自己与她的关系,又怎么向她诉说内心的欢喜,蔓华强硬的扬了扬嘴角。
是呀,梨岚的心中只有若生,他们现在看来如此登对,怕是谁都不好插足,可蔓华如此喜欢梨岚,却连一个机会都不曾拥有,这公平吗。其实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爱情也不是按先来后到排序,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因为爱所以痴。
梨岚的房间并没有因为蔓华和梨岚的心事而安静下来,因为单林和夏弥两人就像蔓华与梨岚,见面就停不下来。也不知夏弥是哪里得罪了单林,只要夏弥一说什么单林就堵他的话。
“你们真的是够了,喋喋不休有完没完了,要吵出去吵,这里有病患不知道吗,我需要安静,你们在心里吵吵吵,我感觉就是有一个马蜂窝放在我的耳边一般。呆萌师兄,如果你再顶夏弥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按进马蜂窝里,让它们把你蛰成猪头。”梨岚的脑子里就像装进一桶馊水,混乱不堪。这两个呆萌属性的人就像没长大的幼童一般,斗斗嘴,还好没有打起来。
“师妹,为何你要这般袒护这个外人。我才是你的亲师兄,你居然维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为兄我的心有多痛,为何要拿马蜂窝折腾我,你也可以折腾他呀。”说完,单林故作委屈状,用袖口挡了挡眼睛,好似在抹泪。
“什么外人,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没有维护夏弥,呆萌师兄你今天吃毒药了,为什么行为举止如此古怪,平时也不见你这样。”单林今天的行为举止确实奇怪,平常他都是和事佬,如今却成了一根响当当的搅屎棍。不怕骗子骗人,就怕人骗骗子。这才是叫人防不胜防。
“我觉得岚儿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大家都是自己人,单林小兄弟你中毒了只管开口和我说,我定当竭尽全力救治你,这是病得治,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说出口。”夏弥也是一个热心的人,他听梨岚说单林中了毒,便不再与单林计较,越是顽疾他就越是喜欢,送上门的实验品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说谁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就是有病也不要你治,更何况我没病。你是不是瞎,我这脸色红润的样子像有病吗。”单林气冲冲的要走,谁知腿居然突然抽筋了,他竟然扑到了地上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大家一阵哄笑,梨岚更是笑的前仰后翻,“师兄,我觉得你不是中毒了,你是有病!真的有病!你看看你的腿,莫不是残疾了吧。”梨岚边说边笑,根本止不住。
“我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腿残了,我!就是抽筋了!疼死我了,怎么办。”单林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双腿打滚,将这地上的灰尘清理的一干二净。
“单林小弟,你赶快站起来把腿伸直踢两下,你不要再这样了,实在太搞笑了。”夏弥掩嘴大笑,这笑声听到单林耳中更是刺耳,自己居然被嘲笑了,还当着小百灵的面,这叫他男人的尊严往哪里放。但是还是听他的话先站起来把腿伸直吧!
于是他用双手用力的支起自己的整个身体,然后一瘸一拐的终于站稳了身子,然后用双手按着桌角踢了踢抽筋的左腿。没想到踢了七八下的样子,腿当真好了。其实真的不得不佩服夏弥的医术,但是单林有自己的骄傲,虽然夏弥医术精湛,但是自己法术高强,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行了,我们不闹了,等过了今日我们便离开这里前往骊山,已经在这块地放消耗太多时日了。”梨岚心中自然还是惦记梦娘的事情。她无比牵挂梦娘,那个生如夏花一样的女子,她也想亲眼看看哪个让梦娘如此疯狂的离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骊山……”只见夏弥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喃喃。
“夏弥,你知道骊山在那里吗。”梨岚抚摸着额头的发线。
“骊山。我知道,但是实不相瞒,你们现在不能去哪里。”大家自然不知道夏弥到底是何用意,纷纷不解的看着他。
“实不相瞒,前一段时间骊山山脚下的桥头镇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瘟疫现在正成烈火之势像周围蔓延,还好桥头镇周围并没有什么村子。如今那里死伤无数,已然成了人间的地狱,那里,你们是万万去不得的。其实今日我就是去哪里回来的,可惜……可惜我还未研制出破解瘟疫的药方,实在惭愧。”夏弥低下了脑袋,浑身的氧气向被抽干了一样,原来人在病魔面前就如同蝼蚁般渺小。
“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要去,没有我温梨岚不敢去的地方,等明日我便同你一道去哪里看看。”梨岚精神抖擞地对夏弥说,然后又转眼望了望若生,若生用含笑目忘着梨岚,表示自己的支持。其实危险的地方若生都不喜欢梨岚去,但是她是一只充满好奇心的小猫,如果就此束缚她,也就是等于给不了她期待的爱,那便是伤害她,即然她想做,那就放她在这天空飞翔,就像沙漠中的秃鹰一样。
不知道蔓华和冥媚何时走了进来,冥媚说:“也算上我一个。”
只见蔓华的胳膊已经包扎好,丝带还透露出丝丝血迹,梨岚心想,自己下口的时候当真有那么狠吗,原本好好的胳膊如今竟像被人用刀剜去了一块肉似得,胳膊上的红色触目惊心。
她用内疚的眼神忘着蔓华,后来才发现蔓华一直都在盯着自己,见此情形,她赶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一边劝自己放宽心一边宽慰自己,都是蔓华自己的错,如果他不嘲弄自己,自己也就不会开口咬他,就算被咬成这样也是他活该。
事实她只不过是怕,她从未想过伤害过任何人,可那些人却总能因为她受到伤害,就比如洛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洛夕也不会死,虽然洛夕死了瑞阳就能开口说话了,可是做好事并不是要牺牲一个人去成就另外一个人。还好洛夕是九尾狐才躲过一劫,可是若生杀死洛夕时候的样子实在太令人震撼,一改往日严谨温柔,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到底是怎么回事梨岚自然不知晓,其实这才是最真实的魔君,没点铁腕手段如何震慑六界,如何守护魔域的子民。
第三十二章
次日凌晨,梨岚一行人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但是这次的出发有些狼狈,梨岚的脖子缠着绷带,蔓华的胳膊大腿都缠着绷带。
“你们当真准备好和我一同前去桥头镇,那里很危险,不然百灵你们留下来,等那里瘟疫消散你们再行过来。”夏弥就是对百灵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她身上散发的灵气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不,我要同岚儿一起去。”百灵上前拉住了梨岚的衣袖,生怕她们把自己扔下单独前去。百灵的宗旨就是梨岚在哪里,她在哪里。
步行两个多小时总算到了桥头镇,前一段时间瘟疫在这里爆发,整个小镇的人已然所剩无几。一旦感染上这个瘟疫的人一开始都会浑身发热,然后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开始溃烂,最后全身溃烂而亡。
梨岚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若生从后面一把把梨岚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但是手不曾放开,因为他是魔不会被传染,虽然梨岚有神体,但是神魂好似被封印了,现在处于半神半人的状态。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拉着她,在无形中给她打造一个结界。
冥媚也学着若生的样子一把拉住了蔓华的手,蔓华一开始有所不解,想松开,但是冥媚拉着他得手又加重了,一股淡淡的的冷气传透他的身体。他顿时明白冥媚的用意,他们一个个都不是普通人。但是冥媚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也无从知晓。
单林也同样伸手去牵百灵,但是百灵拒绝了。
“百灵,你干嘛,这样很危险的。”单林不知百灵是何用意,他再次伸手去牵百灵的手,百灵还是挣脱开了自己的手。
“林哥哥,你牵错了,你应该牵夏弥的,怎牵起我了。”在场有七个人,只剩下它们三人不知该如何安排。
“我怎么牵错了,如果我牵了他,你要怎么办。”单林自是还没明白,百灵是一只鸟,一只守护神鸟,她怎么可能会受这瘟疫的影响,这瘟疫不过是瘟君散发在人间的病,对除了人以外的其他族类根本没有影响。
“你知道的,我不会受瘟疫的影响的,反正你牵他吧,你若不牵,我便自己牵。”单林脑筋一下子转了过来,如果自己不牵着夏弥,夏弥则很有可能被感染,那为了防止他被感染,那就只能百灵上去牵着他,百灵的灵力本就薄弱,她如果为了保护夏弥而催动灵力,自己的灵力受损就极有可能立刻幻化成鸟儿。想到这里单林猛的一下抓住了夏弥的手,吓了夏弥打了一个哆嗦。
“哈哈哈哈,师兄,你和夏弥这样般配极了,莫不是有龙阳之癖吧,怪不得你待夏弥这般不同。”梨岚掩嘴大笑,看着呆萌师兄这样吃瘪的样子自己就是忍不住想笑,他的眉头紧簇,用极其嫌弃的眼神瞟了瞟夏弥。
“我的心里只有百灵一个,何来龙阳之癖之说,师妹你定是病刚好所以胡言乱语。”说到这里他突然脸红了起来,自己居然当着这么人的面说自己喜欢百灵,而百灵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单林,一张一和的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你,林哥哥。”
\\\"那我呢那我呢,百灵是不是也喜欢我。”说这句话的当然是不怕死的夏弥,殊不知单林看他的目光中带着刀光剑影,握的他也捏的越发紧,夏弥一阵吃痛。
“单林,你干嘛,你轻点行不行,我是一个文弱的大夫,这手我还要给病人扎针呢,你把我捏麻了,我等下扎针的时候失了分寸怎么办。”夏弥就是一个缺心眼的人,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一个人还不明白,你说你想同人家抢喜欢的人,人家能温温柔柔的牵着你的手吗,捏你都是轻的,如果换成蔓华和若生夏弥早就下地狱了。
“夏弥哥哥我也喜欢,但是我更喜欢林哥哥。”听到百灵这句话,单林的手也悄悄轻了一点。他用另外一只手牵着百灵,三个人手牵手的样子相当滑稽,如果放在平时的街道上定当引来一片驻足观看,可以现在桥头镇已经沦陷了,街上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得了瘟疫的人都送去了停尸房,没得瘟疫的都躲在家里不肯出来,生怕自己也被传染,秋风扫落叶,大街上除了落叶也就只能看见她们七个不怕死的人了。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一阵冷风吹过。迎面走来一个身体瘦削,面色苍白。穿着家常暗灰色衣服的一个老者。他悄然走近,像一个影子。
“老爷爷我想问一下这个镇子的人都去哪里了?我们走到现在也只看到你一个人。”夏弥低眉顺眼地问着这位老者。
“这个镇子现在发瘟疫,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有一些不愿意离开这个镇子的人,也都通通躲在家里坐吃等死。大家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得病死。就是死,一家人也要抱成一团死在一处,死个团团圆圆。”老者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瘦弱的身体看上去摇摇欲坠。
“那你呢?这个时候你为何不是躲在家里,而是到处在街上溜达!”提出这个质问的是蔓华,蔓华不解。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瘟疫正在这个镇子呈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如今药石罔顾,然而这名老者同他们完全不相同,居然没有在家躲避风头,而是遥遥无期的在大街上走着。
“实不相瞒我本来是这镇子的镇长。我们的镇子虽说不上是个富裕的地方,但这些年也一直风调雨顺。可这最近一阵子不知是怎么了!突然爆发一场疫病,死了好多人。而我这些年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镇子上得病死的人都由我来拉到停尸房。也让他们死后能去个好处所。”千般辛酸充溢心头,我无语凝噎。
老者带着他们来到偏居一隅的地方,现在正值酷夏而这地方却是凉风阵阵,其实半路的时候梨岚就想折回,但秘密就像红艳艳的果子,对所有人产生诱惑,使人想要摘取,老者突然潸然泪下,用双手牢牢的束缚着夏弥的腿,整个屋子里悄然无息,只留老者一个人的抽涕声在耳边回荡。
“我知道你是医仙的徒儿,那日我在山里见过你,你曾救死扶伤过那么多人,那么也请救救我们吧!”你看这屋子里躺着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只见停尸房内尸体横遍地,白骨森森,让人困惑的是,这疫情也才刚爆发一段时日,为什么这尸体不是呈腐烂状,而是化作了白骨,这怎么可能,除非这不是瘟疫,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就是瘟疫,因为只有瘟疫能在空气和血液中传播,莫不是哪一点被自己疏漏了。
“你所言我都知晓!不是我不救,只是现在我也束手无策,我此次前来就是看疫情的发展情况,你们可有人愿意给我看一下吗!”夏弥刚说完,只见老者捋了捋自己的长袖,小胳膊上的肉已经泛红腐烂,就连里面的骨头都隐约可见。”
夏弥万般没想到疫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他看着老者的胳膊一时失了神,到底是什么样的疫病才会有如此厉害的威力。他低着头沉思,得好快知道这位老者现如今是第几日发病才是,再看看能不能对症下药。
“爷爷,我想问一下您!你这个症状如今是第几日。”夏弥很客气的对桥头镇的镇长说,毕竟如果治不好,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者摇了摇头,轻叹道:“我这只是今日晨曦时刚发现了,这才一日,我把这场瘟疫取名为‘七日’,因为只要七日,我们便会全身污烂而死,连在棺材里呆着的时间也不给我们!也不知我们到底犯下何等滔天大错,导致老天爷降怒于我们,虽然你是医仙的徒儿,但如果不能治,还是早些走吧,莫要殃及自己的性命,现在的我们认为,只要能多活一个,那便多活一个吧!”老者刚才还求着夏弥,不知为何现在说出这般话。因为他在夏弥的脸上看到了黯然的神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敏锐的老者早已发现,如果连夏弥都束手无策,那么天底下除了医仙便没有人能拯救他们与水火之中。但医仙向来不问人间之事,又怎么会管他们的闲事,也就是相当于他们的病是无药可治的。
原来还抱有的一丝希望也就犹同油灯的最后一滴蜡而消失了。这桥头镇的镇民可要如何是好呀!他已经不再抱有一丝希望,而梨岚等则面面相觑,屋内太黑,大家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但情况如何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再多言。
老者的话意夏弥已心领神会,虽然这种状况前所未有,但医仙从小教育他最多的便是不要轻言放弃,迎难而上才是他们医者的初衷,如果所有的医者遇到困难便弃而远之,那便不会有任何的疾病被人医治好!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以身试法了。夏弥眼疾手快的甩开了单林抓着他的双手。一把握住了老者的手。只有自己得上这病才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就能对症下药了。
“夏弥,你疯了,犯什么糊涂?你这样会被感染的”。对夏弥大叫的居然是单林,平日里大家都感觉单林不大喜欢夏弥。没想到关键时候。竟是他第一个冲出来怒骂单林。而单林想的则是,当初来的时候多少个人,走的时候便要多少人走,一个都不许少。虽说自己平时里对这个情敌,并没有多少好感,可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怎可如此小家子气。他也不是一个妒妇,相识即是缘,自己怎么又忍心看着他死去。
所谓医者父母心,便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如果牺牲自己一个人,能救治全镇存活的人。那么一切也都值得,老者大为感动,感慨道:“不愧是神医的高徒,这种精神当真让我钦佩!”
“单林兄,谢谢你的关心,但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只有救了他们我的良心才过得去,如若不然,我都无颜再去面对爷爷!他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于我,不是让我用来压桌脚的,是让我把它发挥在需要我的地方。”望着这张英俊的脸庞泛着坚定的光芒,但梨岚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老者带着夏弥等人离开了停尸房,大街上依旧冷清。已过了一个时辰,但夏弥没有丝毫的症状发生,这样看来疫情的扩散与肢体接触无关,怪不得老者多日来处理了那么多的尸体到现在才爆发,老者一个人居住。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他也染上了瘟疫。
\\\"既然不是肢体接触,那是什么呢?”除了肢体接触,还有什么是扩散疫情的方法呢?难道是空气传播?可夏弥也同样接触到了空气,那么会是什么?只有找到瘟疫的发源地,才能有效的先控制住它的蔓延。
“娘……岚儿,我有些渴!”百灵双脸红扑扑的,她确实好久没有喝过水了,何止是她,大家其实全部都那么觉得,可这荒无人烟的小镇,到哪去找水喝!
在场所有人都不再多说,因为多说一句话就多消耗一份体力,也就会更想饮水,而只有夏弥一个人粲然一笑,原本目光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澈见底。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是水,瘟疫是靠水传播开的!”高兴归高兴,可他就势抱住了百灵,引得单林一阵怒火中烧,你知道归知道,你抱他媳妇这算啥事!
“夏弥,你赶快把你的贼手从百灵身上拿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这个带瘟疫的家伙,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安好心,你竟然现在还打小百灵的主意!无耻!龌龊!下流!”单林揪住夏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完全不给夏弥解释的机会。只见夏弥用手挡着脸,碎碎念道:“我就是太兴奋了,一时没控制住,才抱了百灵一下!就是抱了一下,百灵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哎……单林,你轻点……喂,你打人归打人,你打我脸干嘛!”没有解释的机会也就罢了,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夏弥顿时欲哭无泪。
“行了,你们别玩闹了,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瘟疫的事情,哪有时间给你们在这里打闹嬉戏,既然知晓问题的根源在于水源,现在我们便去寻找这里的水源。”冥媚看了看桥头镇的镇长,他一定晓得镇民饮水的地方在何处!本来这事跟冥媚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见到镇上的镇民过的如此凄惨,冥媚实在于心不忍。
其实这件事的真相是这件事由夏弥而起。夏弥是鲁神医的徒儿,他从小跟随鲁神医学习医术,这些年鲁神医将他视为己出,并将自己毕生所学全传授与他,但鲁神医毕竟是医仙,他不会老不会死。但夏弥不同,他一直是凡胎肉体,那年鲁神医遇到他时并没有打算将他带回草庐,他只是轻扫过树角下襁褓中的他,便决心离开,并未打算大发慈悲带他回去。谁知小夏弥就像看到他离去了一般,竟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听不得如此吵闹的声音,便走到那棵树旁抱起了树角下的夏弥,打算哄睡他便离开此处,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只一会儿,他便不哭了,用扑扇扑扇的大眼睛盯着鲁神医贼贼地笑了,好像自己的奸计得逞了一般。
鲁神医见他不再哭嚎便打算把他放回树脚下,转而离开,谁知他才刚蹲下,右手一松还未着地,婴儿便又扯嗓子大哭,神医无奈便又把他抱了起来,如此三番两次鲁神医也厌烦了,他捋了捋自己洁白的小胡须开口道:“你这调皮鬼,还赖上了我不成!也是,你我有缘,我且把你带回草庐,也好解着百年孤独。”
小夏弥从小就是喝着山林中野兽的母乳长大的,所以他现在才这般聪慧吧,自小林中的野兽就待他特别亲近,犹如自己的孩子,而每当野兽被捕猎夹扎伤时,善良的夏弥也会给他们包扎伤口,他们亲,就如同一家人一般。
其实这桥头镇根本没有爆发瘟疫,这只是鲁神医给夏弥的一场考验,他用毕生所学创造了一种名为嗜骨的毒药。他将这毒药倒入了桥头镇井水之中,只要镇民食用这井中之水便会毒发身亡,他是医,他可以救人于无形,自然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今天的人命对他而言,不过是蝼蚁,只要夏弥通过了这场考验,他便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出去救死扶伤,如若不然,便永远呆在这草庐之中陪伴自己。
其实他只是想要留得夏弥,他只想夏弥安逸的活着,不是他的心麻痹了,只是这样才能留住他最亲近的人,于是他便铤而走险,将这嗜骨投入井中。那日梨岚等离行前,他便提前告知了冥媚,希望她可以不要插手此事。
第三十三章
鲁神医其实很是喜欢夏弥这个孩子,和他相处的那些时日曾是他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但那段时光稍纵即逝,也让他感受到了悲伤和沮丧,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有走出那段美好的时光。那是一段令他沉醉、怀念、难以自拔的时光,在未遇到夏弥之前,他一个人在这人际缥缈的山林里生活了数百年,本早已习惯了这当中的空虚寂寞,而夏弥的出现则打乱了这一切。
六界之中排首位的便是神,其次是仙、人、冥、妖,魔,鲁神医是医仙自然视人命如草芥,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他同夏弥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倒霉的却是整个桥头镇的镇民,所以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桥头镇的镇长,带着夏弥等人来到了镇中心的井水旁,这边是日常生活镇民用的水。从上往下俯瞰,井下乌黑一片,只见水面上倒映着层层竹影。耳边传来一阵阵水流淙淙的敲击声,这里雾气氤氲,深邃而不可测。
只见老者悲痛地说:“这便是我们平时日常生活的饮用水,每个镇民家中都会安置一口大水缸,等家中的水源枯竭,他们便会提着木水桶来这边担水。难怪这瘟疫的扩散速度会如此迅猛,想来这水定是逃脱不了干系!不知夏大夫可有什么办法医治这瘟疫,我先代表全乡镇的人们谢过你了。”老者微微的向下弯下身躯,双手抱拳对夏弥鞠躬,态度看上去很谦逊。
“爷爷,您且稍安勿躁,我知道如今的局面已成水火之势,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在这药石 无效的时候,我必须先让自己染上这病方可找到破解之法。”千般辛酸充溢心头,我竟无语凝噎,原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竟是这般不容易,当真要心系天下才可拯救苍生么?舍己救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夏弥定是一个好大夫。
他用系着麻绳的木桶缓缓放到井下打上一桶清水,然后十指并拢从桶内舀出一口水快速的饮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我本来就心疼他,现在愈加疼惜了。百灵更是泪眼婆娑,身体似乎木在了那里。而单林则在一旁觊觎着百灵,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声安慰百灵:“你莫要这样,相信夏弥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师傅是医仙,如果这个世上他都治不了这瘟疫,我想必也只有医仙能治了!就算鲁爷爷是个性情冷漠之人,也舍不得夏弥吃苦,毕竟鲁爷爷是夏弥的爷爷,纵使夏弥染上了这疫病,他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也不是无药可医。”他努力宽慰着百灵,希望她心里能稍微好受一些。
只听闻夏弥口中发出一阵吃痛的声音,他手背一阵隐隐泛红,紧接着就开始一点一点糜烂,手背上就犹如被沙漠中的秃鹰一点一点食去了鲜肉,变得狼狈不堪,冥媚见这阵势也是浑身打颤,心中咯噔了一下,没想到鲁神医下手竟这般不讲情面,虽只是想要留住夏弥,但这做法实则叫人无法接受,看着这桥头镇一个个死去的镇民,冥媚顿时明白为什么鲁神医会与她父亲冥夜成为忘年之交了,这二人绝非无情,而是把情谊二字用在了自己在乎的人身上。其实对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与他们又有多少干系。这个想法归根结底大家都有一些,只是他们的更加显现些吧。
梨岚等看着夏弥一点一点糜烂的手,竟都束手无策,而冥媚则在想是否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知夏弥,因为能阻止这场荒谬剧的只有他,冥媚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但这样的方式其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有时候真相脆弱的就像一张薄薄的纸,往往都是一捅就破,而真相前的那张巨网就是由谎言编织而成,人们只有一层一层的冲破这些障碍才能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虽然有一种想要将真相揭穿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心中的那股冲动,继续假装一副镇定的模样,冷眼旁观这幅场景。但是夏弥哀嚎声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她重重垂下了自己眼帘不再看向夏弥,希望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些。微风乍起,竹枝上落下的竹叶如细雨沙沙轻落。周围如烟如雾,四周寂静无声,头上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稀疏的飘过几片乌云。
“只见这天怕是要下大雨,诸位想必也无处可去,不妨去老朽家中暂避风雨。”老者呐呐地讲了这么一句,梨岚等一同抬头望向天空,只见这几片零星的乌黑不知何时聚汇成了云海,不一会便会狂风暴雨,当务之急是应该找一个落脚之处,不然一个个淋成落汤鸡的场面,当真会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梨岚显得有些踌躇不安,略带试探性的问:“瞧这天不一会定要下一场翻天大雨,但……我们这些人一同去您家,若是不方便,还请您直言相告。”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零碎的小雨花,老者似笑非笑的望着梨岚,开口说道:“姑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和夏大夫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我连一个避雨之处都不给你们,这不就显得我们忘恩负义了吗?莫要再多言,快快随我前去,这雨已经开始下了,怕是不一会便会变大。”梨岚愣了愣,最后给了若生一个妥协的笑容,转身随老者而去。
老者的家并不远,只走一会儿便到。等他们到屋内时外面早已下起了倾盆大雨。知道瘟疫是由井水播散开的时候开始,便谁也不再碰一滴水,在此期间,百灵想喝水却被单林一把夺下泼了出去,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瘟疫谁也不清楚,在此期间绝对不能再有人像夏弥这样感染上,所以任由百灵拳打脚踢,还是撒娇卖萌,单林这一次都没有妥协。
而疫病上身的夏弥则在漫无边际的遐想,好似沉睡,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瘟疫才能传播的如此之快,一般的瘟疫那都是有潜伏期的。而这个“七日”只要一上身就立马开始发作,丝毫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夏弥心中明白,只要他多浪费一日,镇上就多死一批人,这就是他最不乐意看见的了,而他自己也就只有七日的时间,不然他自己也将成为停尸房中具具森森白骨中的一副。
外面的雨下的纷纷扬扬,而屋内的人也都坐立不安,在灾难面前大家都会懦弱退却,而夏弥不同,他需要迎难而上,只有这样,到最后大家才不至于全军覆没。他是一个性格乐观却也没心没肺的人,看着他一个人同病魔作斗争梨岚虽于心不忍,但也做不到大义凛然的与他同甘共苦,她能做的就是不弃他于不顾。说白了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或者天意当真是不可为之吧!
在大雨“哗哗”之声的陪伴下,他们又度过了一个不眠夜。不止是夏弥一人,梨岚等也都一夜未眠,在心底恐慌,悲观的情绪快速蔓延开来。梨岚终于忍受不住这寂静的氛围,不胜其烦地说:“这瘟疫到底要怎么治!夏弥如果你不行便别再为难自己,你已经为他们做的够多了。”一方面是这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梨岚极其不舒服,另一方面则是梦娘的事情迫在眉睫,既然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应当先把梦娘这件事情先处理,回头再来议桥头镇之事,这样也比无谓的坐在这里等待要来的好上许多。
“岚儿,莫要心急,再给夏弥小弟一些时日,我们再做打算。”若生伸手抚了抚梨岚的头发,眸内含笑意。方才的母老虎一下子变成了温顺的猫咪,只有能治住你的人,你愿意被他治的人,方才是你所爱。
冥媚也在一旁打着圆场,劝慰道:“在给夏弥一些时日吧,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完成的很棒!”大家自然不明白她的口中完成到底是是何用意,或许是因为情势紧急用错了词汇。
蔓华也是许久未言,这一夜他一直在沉思,但沉思的方向与夏弥大有不同。他身为凤宿皇朝的三皇子定是心系天下。这只是凤宿皇朝的一个小角落,冰山一角的地方尚且如此多灾多难,那这泱泱大地上的凤宿子民,受苦的又何止少数。平日里自己深居宫闱,一直以为百姓都生活的有滋有味,凤宿的天下是国泰民安的。但事情的真相就是,很多事情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得出结论,你所认为的好,那只是你认为。不管是这樊城之事,还是这桥头镇之祸,都不见有任何一位官吏曾过来拜访,自己之前前去樊城是为了巡查樊城的官员,但查询未果却为自己引来了一身的横祸。若是自己上位掌权,是否能让这天下的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怕是自己也很难说吧!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筋骨。
“这站了一夜,我的骨头都硬了!”单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撇撇嘴不开心地说。而百灵则在一旁连连点头!夏弥只听到骨头二字,是呀!坐了一宿屁股都坐痛了,而自己双手上的伤口也从手背部扩散到了上胳膊。大家都从心眼里犯怵。骨头,为什么得瘟疫的人都会腐烂全身的肉而只剩下骨头。说到骨头,刚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骨头之中。
夏弥打着响指自顾自地呢喃着:“骨头…骨头!”他的目光轻飘飘地在自己胳膊上打转着,他突然眼前一亮,忙不迭地从老者的房内跑了出去,这行为委实吓坏了梨岚等人,莫不是这瘟疫的另外一个症状是使人发疯吧!可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他死活了吧,权宜之下梨岚还是硬起了骨气追了出去,而若生则是追着梨岚而去,百灵追着梨岚,单林追着百灵,蔓华追着梨岚,冥媚追着蔓华,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这世间的食物链,环环相扣。
这桥头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找人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还好因为疫病现在在这街道上并无什么人在街上游荡,但是大家的态度都相当坚决,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夏弥,这是一场有组织有目的寻人。
梨岚匆匆忙忙地跑了好几个街道,而若生则在身后穷追不舍,其实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追上梨岚,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梨岚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人,她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她需要奔跑来消耗自己内心的羞愤。从夏弥跑出去那一刻,她就认为可能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所以才惹怒了夏弥。所以若生只在身后追,而并未上前与她同行,自己只需要保护她的安全便好。
梨岚一边狂奔一面喊着夏弥的名字,终于他在镇中的水井旁看到了他,“夏弥!”梨岚大声喊着夏弥,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只见他抬眸瞧了梨岚一眼,似笑非笑地咧着嘴,随即立马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不知名的白色物件!
我瞧不懂他这到底是什么神情,于是试探着问他:“夏弥,你在这里干什么,在井里看什么,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
“我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我正在替他们解毒呢!”他没有抬头看梨岚,只是很随意的回答了梨岚的问题。
他越是随意,梨岚就越是惊慌,她刻意掩饰自己的慌张,故作镇定地问:“什么解毒,这不是瘟疫吗,还有你这手上拿的骨头是什么骨头啊!”
“还能是什么骨头,是死人骨头呀!费了我好大劲才从停尸房拿的,还有我真是太愚钝了,竟连是病是毒都傻傻分不清楚。”见状他一把将手中的人骨投入到井中,然后合掌一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将袖口撸到了上胳膊,转过身过来时梨岚细腻地发现他原来糜烂的双手已经开始结痂,梨岚露出了吃惊之色,她不解地看向夏弥,而夏弥则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随后抬头与梨岚的眼睛对视,而后莞尔一笑,唇一张一合,“正如你所见!”
第三十四
只一小会功夫,冥媚蔓华等人便寻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前两天咬人,这两天飞步,莫不是真被洛夕传染了吧!”未等蔓华出声,单林便抢先一步慰问了梨岚。蔓华则暗暗腹诽,为什么好的机会总是轮不到我,这本是一个可以表现自我魅力的好时候,却又被单林抢了先,前一次他舍身救梨岚,却又被若生、媚儿和夏弥抢占了风头,自己真是霉运当头。
大家自然都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夏弥扑哧一笑,脸色刹那如红梅开遍,灿灿生辉。
“其实这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一种毒,从一开始我也误以为是一场瘟疫,直到刚才单林兄说自己全身酸痛,我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因为中毒的人会全身溃烂而亡,只有骨头完好无损,方才又因为单林兄的提醒才找到了最后的医治之法。这七日毒从服下开始便有了解药。这也是这种毒的神奇之处,接触到血肉便是毒,接触到骨质便是药。生便是死,死亦是生,实在妙哉,好毒亦是好药,但这下毒的人未免也太狠了。”依稀看见夏弥的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清晰可见,但却很快掩饰了过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死人骨头,便是解药,而你则是食用了这死人的骨头。”见状梨岚做出了一个呕吐的样子,食人肉食人血也就算了,连死人骨头也不放过就当真造孽了。
“不然呢!不吃会死,为了活下去,尝两口怎么了!”既然有活下去的机会又为什么要放弃呢!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谁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死人骨头难免有些让人犯怵,于是夏弥便跑到这水井旁将骨头丢了下去,这样的话也就能在无形之中帮镇民解毒,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夏弥让镇长家家户户给他们送水,因为像梨岚他们这些外乡人去送的话,未免有些惹眼,搞不好还会以为这毒是他们下的,到时候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就像这场瘟疫找到了解药一样。
现在更是天清景明,扑面而来阵阵微风,让人不安的心也顿时得到了宽慰。恐慌的情绪不再蔓延,紧接而来的是快乐的气氛。冥媚的笑容弥漫在括淡的眉目间,她发自内心地替夏弥高兴,但又有一些心疼鲁神医,相聚终归是要分离,为何还要安排他们相聚,如果不是这样,想必这桥头镇现在也不至于如比冷清。这些死去的人虽说无辜,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一切,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强者所准备的,只有你够强才能主导这一切。
桥头镇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还有梨岚更在意的事情等她去做,那便是去寻找聚魂灯,只有救活了离岸才能让梦娘不再消沉。而这一切对她而言却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得多。她不是一个心胸宽阔到以天下苍生之幸为乐的人,她要的只是她所在乎的人幸福安康,其他人如何又与她有何关系,这天下并不是她的天下,所以都与她无关,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罢。
夏弥因为要留下来照顾桥头镇的镇民便没有和他们一同前去骊山,其实桥头镇本就驻于骊山脚下,而这骊山道人就住在骊山山顶之上,在骊山之上即可看到山清水秀的风景,又可观到长沙落日的辉煌。
大家一路上嬉闹玩笑,悠然自得,全然忘了桥头镇的不快,是呀,不是亲身体验的疼痛又能记得多久,谁也不会对你感同身受。
方才片刻就已到了山脚下,越往上却越上不去,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这是个阵单林早就知晓,但他并未告知梨岚等人,而是自顾自地观察着阵型的变化,突然他慵懒的躺在地上,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地唱起了曲儿。
“呆萌师兄,要唱曲儿你回逍遥岛唱,现在我们有正事要办,你这趟着唱曲儿算什么事!”梨岚冲过去给了单林一个大巴掌,还好打的是脑袋不是脸,无伤大雅,但也是足够让单林停滞了。
“师妹,你打我干嘛!”单林当然不服,莫名其妙的让梨岚抽下脑袋,心中甚是委屈,虽然平日在岛上也是这般,但那时候易尘多多少少也会拦着点她,如今易尘不在她便越发的猖狂,动不动就出手抽他,如此说来当真是有些想念易尘。
其实易尘不是心疼单林,而是觉得单林已经够傻了,再让梨岚如此爆揍岂不是更傻。比起单林他更喜欢梨岚,因为梨岚懂得变通,而单林觉得,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其实有很多事情的真相是藏在角落里看不见的,所以才容易让人疏忽。
“干嘛打你,梦娘的事情还未解决,你居然敢在这个时候给我躺下睡觉,我们需要的是争分夺秒你知道吗!”梨岚似笑非笑地盯着单林,看着单林毛骨悚然,他便赶快解释,“不是我困,虽然这天气真的让我很想睡觉,但是走了那么久你都没发现这个地方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梨岚四下张望了一会,“没什么不同呀!”单林当真是汗颜,这个师妹就是这样缺心眼,反而是冥媚敏锐地发现了不同处,这个地方好似刚才来过,刚才走的太急,若是停下来仔细一看定然早就发现了这不同之处,就说这骊山哪是这么容易进的,如果当真那么容易好进出,那么骊山老者的名字就不会声名远扬了,想必这定然是什么阵法。
“当务之急是赶快破解这阵法,不如让我前去。”若生也发现其中的奥秘,这道大家都明白了这个秘密梨岚才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我们刚才来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纷纷捂嘴大笑,这样看来梨岚还是相当可爱吧。
“师妹,师傅以前经常说我脑子转不过弯,现在看来你才是极其愚钝,大家都看明白了,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单林笑得越发猖狂,笑得前倾后翻。“不许你笑!”百灵怒瞪单林,这厮现如今竟然敢欺负梨岚。“让他笑,臭丫头自己笨怪谁,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到现在还不明白,非傻即痴!”蔓华从那时与梨岚闹了别扭之后就一改往常的和颜悦色,变得尖酸无比。
“季蔓华,你会不会说话,傻和痴有什么区别,你人没事吧!”梨岚右手搭在左手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意为警告蔓华不要乱讲话,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可蔓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张嘴就来句:“我没事,倒是你好像需要补补脑,胸大无脑莫非就是说你!”这句话一出单林便是笑得乐不可支,张嘴也来了一句:“蔓华兄,我师妹是无脑,可也不见得胸大啊!”梨岚用双手交叉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被这两厮偷窥了去。
“单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说我没有,你再胡言乱语我撕烂你的嘴。”梨岚有些恼羞成怒,开始直呼单林的名字,她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两腮像打上了厚重的腮红,不止两颊,从脸蛋到耳根全是嫣红。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她竟会因为这些事情脸红,连一向淡漠的苍若生都抿嘴而笑,而这淡淡一笑却被梨岚收入眼帘,她一跺脚,秀美的眉目紧凑在一起,嘟囔着:“若生,连你也笑我!”
若生刚要解释,却被蔓华侥幸的抢了先:“笑你怎么了,难道你不值得被笑吗?”蔓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显得若生这一笑有些像嘲笑。若生只是觉得梨岚这样的行为甚是有趣才莞尔一笑,却没想到如今变成了这样。他闷闷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生怕这刺激性的语言会再惹怒梨岚。
可他低头沉默的行为就像默认了蔓华所言,更惹得梨岚一阵怒火中烧。“百灵,我们别理他们,我们走!”百灵当然唯梨岚马首是瞻,撅撅屁股就要和梨岚走了,这下便是急坏了单林,一般这个时候冥媚都会出来打圆场,当然这次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她扶了扶袖,理了理身上的物件,然后走到梨岚身边用手钩住了梨岚的手,嫣然一笑:“岚儿,莫要跟着几个臭男人一般见识,他们有眼无珠,你生的这般楚楚动人,他们还敢这般戏弄你,想必定是嫉妒你的美貌!”梨岚扑哧一笑:“媚儿,可他们是男人,怎会嫉妒我的样貌!”
“笑了就好!”见梨岚开口笑了冥媚也放松多了,闹脾气归闹脾气,可朋友是终归朋友,梨岚已经被冥媚安抚好了,谁知蔓华再次火上浇油,“媚儿安慰你的话你也信!”梨岚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蔓华说到:“我是欠你钱还是怎么样,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
之前的权宜之计瞬间土崩瓦解,冥媚呵呵干笑了两声,略带尴尬。
谁知道蔓华竟也和梨岚杠上了:“你欠我的可不只有钱,你还欠我一条命。你莫不是这么健忘吧,洛夕的事情才俨然过去几天,你就把这恩情忘的一干二净,真有你的!”蔓华的语气带着些许讽刺,听的梨岚也是一愣一愣的,梨岚心里暗暗腹诽,那夜你偷亲我还没和你计较,现在你竟然敢与我计较。
梨岚樱唇紧抿,但这不等于蔓华已经不战而胜了。一切现在才刚开始,正当梨岚发着呆算计着他的时候,蔓华又开始提提过往的事情:“我舍身救你的事情你忘了算了,可那日你在草庐咬我的事情要如何计较,你说这么大一块疤痕我要如何修复。”蔓华徐徐的提起了自己的袖子,那日梨岚乱咬留下的伤口早已结成了痂,有些痂印也已经退了下去,但是疤痕却一直留下了。
这件事情只有冥媚和蔓华自己知道,这一口咬的虽然溢出了血,但是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大的疤吧。这一次当真吓懵了梨岚,自己的门牙何时变的如此锋利,这么看来她却是有些理亏。但是她是这么轻易会被打败的人吗,梨岚继续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抽吁的嘴角早已出卖了她自己,她假装镇定地开口:“你莫要胡乱栽赃,我是咬你了没错,但是那也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若你那日不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也不会因为一时情急而咬你,总而言之,都是你自己的过错。”
梨岚皱着眉瞧着蔓华,等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他连走两步走到了梨岚的面前,轻轻的拨开了梨岚的发线,抚摸着她的额头,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她:“额头不烫,没有发烧,怎么就开始乱说胡话了呢。”
梨岚忍下了想掐死他的冲动,继续面目表情的提问:“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离我远点,闻见你身上的味道,我就忍不住想吐。就算是我咬成这样的,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咬回来不成,一个大男人天天计较那么多,你累不累,我都替你害臊!”梨岚伸手一把推开了蔓华,蔓华的眼底流露出了些许失望,听说喜欢一个人,你靠近她的时候她便不会反抗,而梨岚的反抗意愿是如此强烈,想必,真的是很厌恶自己吧。
但是他不是一个轻言会放弃的人,反正都被拒绝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他很快将这股悲伤化作了嬉闹的玩笑,藏的无影无踪,“咬你,我可没那么爱好,狗咬我一口,我可没兴趣再咬回去。不过,你若是愿意以身相许,我便不再与你计较那么多。”好似玩笑又显得那么认真。
其实在刚才蔓华靠近梨岚的时候,梨岚的心就砰砰的跳个不停,现在听闻这一句话,梨岚更是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澜,她心想:“莫不是真的像楼大娘说的那样,他喜欢我,而平日里与我逗嘴打闹,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毕竟平日里梨岚的眼中只有若生,并不是梨岚是个花痴,只是若生当真太优秀,他就像天上的太阳,闪着耀眼的光芒,虽然有时候很刺眼,但是梨岚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想到若生,梨岚的心思一下子从蔓华身上抽了回来。她在心里斥骂了自己一顿,自己居然吃着锅里的还想着碗里的,像蔓华这种菜有什么好吃的!
“呵,季蔓华,你痴人说梦,莫要发疯胡言乱语,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梨岚的话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扎进了蔓华的心,还搅了几搅。我什么德行,是呀,我现在什么德行。我曾以为自己努力了便会得到你的青睐,这三年我为了你去争夺这个天下,你不会明白其中有多么辛酸,我知道只有天下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才能把你掌握在我的掌中。可终究,我们还是错过了吗……
蔓华苦笑,不再多言。冥媚看着蔓华,心中也是轻叹,你这又是何苦,你心中之苦,我明白,大家都明白。只是她不懂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重到你可以为了得到她一丁点同情而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而去维护她。她不懂……
若生听到蔓华那句以身相许,心中略有不快,但是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因为越是明显的事情越是容易成为他的软助。除了梨岚受伤那次他没有忍住自己的不悦出手击杀洛夕,平日里他都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心里,王者,就是要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
但是与别人不同的是单林,他心底大喜过望,终于找到了控制住季蔓华的方法了,只要努力的凑成他和梨岚,他定当对自己感恩戴德,果然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关心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他只知道现在的凤宿的帝王是自己的仇人,但是他不介意看着儿子杀死父亲坐上王位,适当时候他还会推蔓华一把,助他坐上帝位。
百灵则是东张张西望望,她把蔓华和若生都扫了一遍,她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好爹爹,想法最简单,却也是最难的,因为决定权不在自己的手里,在梨岚手里,想到这里她就收回了自己的眼光。
一路人却各怀心思,说是一路人倒是更像陌路人,其实大家心里都觉得刚才吵架斗嘴的蔓华和梨岚特别像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若生和冥媚不愿说,单林百灵则是不敢说。
“好了,我们还是先来说说如何破解这阵吧,要不由我来破。”若生说。
“若生兄,我在逍遥岛苦心钻研阵法数年之久,可一直没有机会破阵,这次,不如让我来,也好让我来练练手。”单林兴致勃勃,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既然单林愿意来尝试,大家便不再多言,毕竟梨岚不行,蔓华不会,冥媚没兴趣,若生已被单林婉拒,百灵自己的灵力都不够用,那就只能让单林来做了。
就这样,他们等呀等,终于等到了夜色徐徐,微风阵阵的夜晚……
第三十五
夜色当空照,天空黑成一团,但是依稀闪烁着几颗零星。
梨岚一直在单林眼前徘徊,来来回回,看的单林眼冒金星,单林是在无法忍受了,便开口说:“师妹,你可否不要再来回走动,看的你师兄我晕乎了。”单林撇了撇嘴,梗着脖子靠在树角上。风吹树叶发出唰刷声,梨岚也有些许不耐烦了,毕竟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相比之下冥媚就和她大不相同。
“呆萌师兄,你叫我等我也等了,可这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去!莫不是你根本没有想出破解这法阵的方法便在这里忽悠我们吧。”梨岚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单林不理会,只是掐指一算,抿嘴而笑“只要再等片刻到了子时,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都坐了一天了,可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去,吃饱东西好干活。”他摊出双手向梨岚索要食物,梨岚咬了咬牙,似笑非笑的说:“活都没干,你还想吃吃饭!你上辈子是猪投胎的吗,怎么整日里就知道吃吃吃。”说完她自己的肚子也发出了咕咕声,再次引得他们一阵哄笑。
“师妹,你知道人活着为了什么吗,不就是一口饭,再说了,我还没到师傅那样的程度,可以不吃饭不睡觉,还有你也饿了,要不也吃点。”是啊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饭活下去,但是单林比他们还多一种,那就是仇恨。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早已抽生发芽,正在朝着参天大树的方向发展。
“我不饿!要吃你自己吃!”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梨岚这一类型,其实她面子已经很大了,但是终究放不下内心的那股自尊。冥媚拿出了包袱里的馕饼递到了单林的手上,单林撕了一半给百灵。然后抬头盯着天上的一片云彩不放。
只见若生嘴巴一张一合的念起了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色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好诗,蔓华承认若生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跟随他之人也是有福气之人,但是梨岚不可以,梨岚必须是他的,他偷偷地瞄了瞄梨岚腰间系挂的麒麟玉,苦笑了起来。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蔓华自然不甘示弱,自小在皇宫长大的他,自然也是学富五车,吟几句是自然是不再话下,如此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弃。
“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兴致,不如我们来对对子吧,说好了,对不出来的,下山要请我们吃大餐。”月色浓厚,既然大家都这般闲情雅致,不如就凑合着玩。冥媚说:“那就我先来吧!凤落梧桐梧落凤。”
“珠联璧合壁连珠。”冥媚说了上句,蔓华随即接了下句,两个人看上去甚至般配,梨岚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舒服,想必定是觉得蔓华在摆弄文采,但是她的目光已经被蔓华吸引去了。
“季大哥对的妙,好一个珠联璧合。”冥媚淡然一笑。而蔓华则是露出了得意之色,“既然这样,那下一个对子就由我来出。”他想了一下,开口道:“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寄。”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里六峰峦色,有色皆空。”不得不佩服若生的满腹文采,能文能武,难怪是六界女子所青睐的对象,难怪愁离愿意为了他堕仙为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不就是这种情怀,爱了就会甘愿付出。
“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若生今夜话很少,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若是他救了离岸,银鱼想必也会恨死他吧,梦娘和银鱼只能选其一,到底该如何。
若生的心事被梨岚悉收眼底,她想了想,开口道:“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终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她抬头,希望若生能明白她的心意,正好对上了蔓华的眼神,带着眷恋和不舍,还有些霸道,她别过头看向若生,可若生还是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听见梨岚的对子,并没有发觉梨岚在盯着他。梨岚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间失去了神采。
下一个接对子的就是单林,单林虽博览群书,但是这些诗词禀赋好像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既然这样,那就不必为难与他了,来个简单一点的吧“师兄,我可给你下对子了,你可要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你且说,我听着呢。”单林开口说。
“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哞。”只见梨岚捧腹大笑,“哞哞哞,师兄,你学的真像,不如我们再来一联。”其实梨岚出这个对联之前并没有觉得单林可以答出来,但是单林却是出人意料的对上了,还对的这么有趣,这再次引起了梨岚的决胜心。
“狗牙蒜上狗压蒜。”梨岚这一句出来更是笑刹冥媚。冥媚笑言:“没有想到对联也可以这般有趣,不知单大哥打算如何收场。”单林正在盯着天上的乌云,它正在一点一点挪开。单林抿嘴一笑;“那便再来最后一对,狗牙蒜上狗压蒜,鸡冠花下鸡观花。好了,对子对完了,我们也该做正事了。”
只见天上的乌云散开,只见一颗泛着黄光的星星在北方闪烁着。这就是他们破这个阵的主要关键,这是他们的启明星————北斗七星。骊山老祖的这个阵法原来就叫北斗七星阵,需要在北斗七星出来的时候照着星空的方向走,不然任何时刻都走不出这七星阵。单林自幼跟着易尘对它也是知晓一点,这个阵法没什么诀窍,完全只靠机缘巧合,若不是从小看着阵法长大,单林当真也不知道怎么破这阵。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阵是这般破,第一次觉得有些钦佩你。”梨岚第一次夸单林,单林大为感动,毫不吝啬的告诉梨岚:“其实师傅书房有本《百阵法》里面有提到这七星阵法,其实它的解法最为简单,可也因为简单所以才容易被人所忽略,也就导致了很多人遇上这阵不知该如何解除,好了,我们快些出去吧,争取天亮之前上山顶。”
似乎是一阵亮光从眼前闪过,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庞在这夜色中清晰地呈现了出来。二十来岁的年纪,朗星般的双目正凝在梨岚的身上,带着些微微的惊讶和迷茫,梨岚也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不知这浓浓的夜色中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妙龄少男,未等梨岚开口,蔓华就已经开始质问他,可能因为是深宫中的生活,才让他对外来人如此敏感。
“你是谁,大晚上为什么在这里!”他的眸内含着一点寒意。
“问我是谁,你们是谁,擅闯骊山。”男子面不改色的质问蔓华。
“我们来找骊山老祖,还请你让路,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蔓华的态度很强硬,眸子里的寒意更重了。
男子根本不理会蔓华,也没有让开的意思。蔓华一下快步上去,想要击打这个男子,可是还没靠近就已经被男子击了一掌拍了出去,男子转身背对着他们,他的背影很干净很笔直,但是却有些孤独:“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老祖不愿见你们,若再次过来就休怪我无情了。”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枯叶,蔓华拔剑,剑气袭人,天地间满了凄凉肃杀之意。此男子反手拔剑,平举过胸,目光始终不离,现在的蔓华好似变了一个人,没有往常的不着调。虽然气势是有的,但是蔓华根本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几招下来蔓华已经无路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下去。而男子的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眼看就要刺穿蔓华的胸口了,若生快速的来到蔓华的身旁只用两根手指夹住男子的剑,一用力就将男子的铁剑折断。
然后就是一个回招,男子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若生捡起地上的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男子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只见一名老者惊呼:“魔君,剑下留人!”老者便是骊山老祖。
若生弃剑,换用手指捏住了男子的喉咙。然后用极其冷酷的眼神盯着骊山老祖,眼里的寒冷,清晰可见。
“魔君,我知道你所求什么,但是你先放开我的徒儿,我就这么一个徒儿。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老者弯着腰,卑躬屈膝地求着若生。
若生冷笑:“都说夜黑风高杀人夜,今天我不杀人,只求宝!”他的手还是牢牢地束缚着颜静歌。静歌没有丝毫妥协之一,男子汉大丈夫,输便是输,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颜静歌是骊山老祖唯一的弟子,老祖的毕生所学走早已传授给他,骊山老祖自然舍不得他死。
他摇了摇头,叹气地说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你们且随我来吧!“老者在前面带路,若生则跟在他们师徒的后面以防他们师徒耍什么奸计,而冥媚则扶着受伤的季蔓华,他总是这样一次次的受伤,可除了自己又有谁懂他的一番苦心,这不是晋城,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再强大能斗仙斗魔斗妖吗,终归,他也还是只一个人。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山林是寂静无声的,原来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召唤,而是树的舍弃。你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你微笑。蔓华苦笑,为何你不懂,不懂我的情意。
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谁把谁的难过感同身受。
第三十六章
颜静歌是骊山老祖的手中宝,现在苍若生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他把聚魂灯交出来。聚魂灯是骊山一宝,也是神族留在世间的法宝之一。这东西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多少年来骊山求宝的人都葬身灯下,想要带走聚魂灯谈何容易,这聚魂灯需要以血浇灌点燃它的灯火,但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点亮的,许许多多的人前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们每天都拿自己的心脉血浇灌它,可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点亮过它,没想到如今竟被魔君盯上了。
“魔君,不是老朽不将它借与你,只是,这是妖物啊!这千百年间多少人前来找它,我也一次一次的让他们尝试,可他们从这里回去后不是死了就是发狂了,从那以后,只要扬言要来来寻聚魂灯的我都拒而不见,都是冤孽!”老者的脸上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其实从前的骊山本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门派,后来因为他将聚魂灯的故事散布遍大江南北后,就三番两次有人来索要神灯,更有无数的人成为灯下冤魂,后来骊山派的弟子就四处逃窜,也就只余颜静歌和骊山老祖了。
“我所求我已经一一告知与你,不要反抗,将它给我就是!”若生的话充满了威慑性,让人不容抗拒,但是老祖还是努力的劝说着若生:“如果你有个三场两短,那么魔界定然乱了分寸,这样天下就会大乱,这……”
“休要再多言,我为一人求此一灯,我既允诺与她就必须要做到,我一向一言九鼎,决不食言。”随后扭头望了望梨岚,梨岚一脸错愕,原来他为的不是梦娘,而是记得曾在忘情崖上允于自己的承诺,梨岚心里大为感动,有此一人,此生足已。
“师傅!他们要拿,便让他们拿去,是死是活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试过了那么多人,来着哪一个你不是悉心劝导,他们又有谁曾听你一言,这趟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也好,这样黄泉之路也不至于走的太过寂寞。”随即转头用锐利的眼睛盯着苍若生。
“小儿,休要胡言,你且快带他们前去,不要让他们出事。”骊山老祖一声嗬住颜静歌,岂今为止用这种眼神盯过苍若生的都已经在这六界之中消失了。
他转头看向魔君:“魔君,若是不行还望你们切末强求,毕竟活着大过一切,我虽不知道你身旁这位女子为何求聚魂灯,但是只要活着任何事情终归还是有希望的。莫要像以前寻来的愚人一般,死了都不甘心!”
若生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不知梦娘现在如何了,她是否找到银鱼了,而他是否能在那之前阻止这一场惨剧,他的眼神闪过些许悲伤之色,这是从他身上极少看到的,他抬头,郑重的告诉骊山老祖:“是为了梦娘!”
老者顿时好像明白了若生此次为何非要得到聚魂灯不可。这梦娘本是魔界的左护法,到人间游玩的时候爱上了凡人离岸,可上天不公,就在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离岸被银鱼杀死。随后六界之中到处都是梦娘寻找银鱼的身影,她扬言要亲自手刃银鱼为夫君报仇。银鱼只是太爱梦娘了,他被妒火蒙蔽了双眼,一时冲动杀死了离岸,他曾认为这只是梦娘的露水情缘,直到离岸死后他才明白,离岸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她爱上离岸。可我爱你,何错之有?
静歌本家姓颜,静水流歌,沧笙踏歌,故取名静歌。他也是心疼骊山老祖,老祖本是一个极其热情之人,任何人前来寻灯老祖都会大方借它们一试,可他们死后哪些称之为是他家人的人便来责怪骊山老祖,久而久之老祖在外面设立了结界,命他守在此处,这骊山老祖有多寂寞他心里一直都明白,有一次,他差点冲动地将聚魂灯砸为齑粉。
他推开门,带他们走进一间屋子,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透着月光能微微看到桌子上摆上着一个烛台,想必这就是聚魂灯吧,怎么长得这般寒颤,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上古神裔留下的宝器。
“这就是聚魂灯。”梨岚不解地问静歌,静歌面不改色的说:“就是这盏破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引得这么多人为它丧命,说它是神物,我倒觉得它很像邪物。”
“快试吧,记得一个时辰之内只能试一个人,你们谁先来。”反正和静歌无关,他们谁先死反正都都一样,但是希望梨岚最后一个死吧,这样自己还能和她有些相处机会。
“我先来!”若生和梨岚一口同声的说。“岚儿,洛夕之事你已失血过多,这件事就让我先来吧!”若生心疼梨岚,本就受伤了还一路奔波至此,本就与她无关,她却如此上心,到底是所求为何。
我之所求很简单,我想要的不是你一时的温柔,而是你一世的相伴,于梦娘,也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苍大哥所言极有有道理,那便先让苍大哥先,随后再是我,岚儿你最后一个试吧,若我们之中有人能点亮它,也不需要你浪费这心脉血,心脉血最伤身,所以那些人不停的尝试也就自然暴毙身亡。”冥媚说完,若生接过静歌手中的匕首毫不在意的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这血一滴一滴的溅在地上,犹如红莲。
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在若生身上,最后他的血滴入了烛台之内,可房间还是像刚才那般漆黑,没有些许亮光出现,大家都明白了,这有缘人不是若生。
那便只能再隔一个时辰了,随后就是冥媚,可事实证明他们都不是神灯的有缘人,梨岚甚至怀疑这聚魂灯会不会就是一个传说,哪有用血点灯的,不是都用火点的吗,这血要怎么点。蔓华走到冥媚身边替她包扎伤口:“怎么下手这么狠,这血定要补上好久。”蔓华轻飘飘的说了那么一句,他心里也是愧疚,之前冥媚的救命之恩还未偿还,本说带她寻父,却带她来这骊山献血,着实对不起她,这事本和她无关系,他有些内疚,他抬眸对上冥媚的眼睛,冥媚莞尔一笑似乎是在告诉蔓华:“这都是小事,你不必计较,也不要放在心上。”
蔓华走到灯火前,拿出匕首毫不手软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血流了出来,流进了灯油之中,聚魂灯泛起了丝丝火花,只一瞬间又很快的熄灭了下去。大家顿时觉得看见了光芒,但是为什么这么快就熄灭了,大家齐齐转头望着静歌,静歌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但是随后有面无表情的说:“虽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点燃这烛火,但是这样是没有用的。”
“为何没有用!”蔓华心中不明白,明明亮过了,为何无用。
“因为这灯火要一直亮着,直到找到破碎的魂魄为止。也就是说需要不停的灌溉它,就像母亲哺育孩子一般,不停的以自己的血喂养它。”这却是一个恶毒之处,聚魂灯在等,等的是有缘人。
“行了,反正我们还有三个人,再试试就是了。不过颜大哥,我想请你给我讲讲这聚魂灯的故事,据说是上古神器,有一个凄惨的故事。”梨岚就是一直充满好奇心的猫,她喜欢去追寻最后的真相,她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以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
“我曾听师傅提过,这聚魂灯是上古神女帝姬为心爱之人所遭造,她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用心血汇聚成了这聚魂灯的烛蜡,这红色的蜡烛并非是油蜡,而是她的血液所凝成。她用自己的鲜血找回了爱人的魂魄,但是那个男人醒来后自己全然忘记她了,她想这样也好,因为自己也成了神族的追捕对象了,她将这聚魂灯交与师傅的始祖保管,临行前告诉他,若他日这聚魂灯遇到有缘人能将它带走,便送与她。可始祖并未听她一言,而是将它当作本派的传世之宝代代相传,其实始祖是在等她回来将这聚魂灯亲自交与她,后来神域消失在六界之中,也无人再见过帝姬,有的人说她被带回神域了,有的人说她的魂魄早就消散在六界之中了。反正她终究是没能回来,后来始祖仙逝,便把这聚魂灯相传下来,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原来一盏灯也有如此厚重的故事。梨岚感慨,是否万事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接着单林和百林也一一前去尝试,他们都是颤颤巍巍的去的,像极了遇到山匪的小夫妻,行为甚是搞笑。
只剩下梨岚了,大家商量了下,如果梨岚不行,那便让蔓华再尝试一番。梨岚拿着匕首,心里打着颤,这一刀下去定是很疼。流血,想到流血她都浑身不舒服,极讨厌血液的浓红色,她缓缓地下刀子,只见匕首一点点扎进她的肉里,满满割开她的皮肉,从里面流出红色的鲜血,血一滴,两滴地落在烛台之上,房间里渐渐亮起来了亮光,然后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房间。梨岚面露喜色,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在大堂处坐着的骊山老祖看到了这屋发出的亮光也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惊喜之色,他嘴唇轻启:“终于等到这有缘之人了!”
第三十七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青玉案·元夕》
自从离岸死后,梦娘便如疯了一般寻找银鱼,六界众人遇她则躲,生怕她找不到银鱼会殃及池鱼,谁都不想被牵扯进这荒谬的舞台剧中,毕竟那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与其他人又有何相干呢,自然就是能躲则躲,能逃就逃!
“土地,你给我出来,你若再不给我出来,我便去端了你的山神庙!”梦娘已然寻找银鱼太久了,已经失去了以往的耐心,虽然她平常也不见得有多稳妥,但是现在甚至不惜以此威胁土地希望他告知银鱼的去处。大家总躲着她,比躲瘟疫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何事要被这般对待,她何错之有,她只是爱她所爱,她只是为复仇,她只是想找到银鱼,情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土地,你给我出来,不然我便要这林子里的芸芸众生为你陪葬!”躲在地下的土地听到此话真实替自己捏了一把汗,银鱼没出现,他这种小神便每每都被梦娘追赶着,好似他欠梦娘什么一样,可他有什么办法,论法术,他没有梦娘高,上报天庭么!一听是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个个都敬而远之,前几日他还上天庭与月老提及此事,那时月老还扬言说谁敢欺负他小老弟便拉断此人红线,让她生生世世孤身一人,土地摇头叹气说是梦娘的时候,月老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便不再多言,低头喝酒。
其实不用月老去扯断梦娘的红线她就已经孤独一生了,世间再无离岸,她的心也随之而死去。正当土地不堪威胁准备去会一会梦娘的时候,空中飞旋而来一位身着深蓝色长裙的丽人,这便是天庭原本的百花仙子—愁离。
“梦娘,你又何苦为难土地!银鱼去哪又怎么会是他一个小小的土地能知道的!”愁离笑的面露粉色,她已经寻苍若生许久了,如今遇到梦娘,想必离寻到魔君也不远了,而且恰好她还知道银鱼现在何处,不妨就与梦娘做笔交易,各取所需。
梦娘一向不喜欢愁离,真是搞不懂仙当得好好的居然为了苍若生堕仙成魔,定是疯人,反正见她这般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她没好气的问:“你找我何事!”语气之中是浓浓的冷漠。
“不为何事,为你所求而来!”愁离的语气中充满了狂傲,好像丝毫不把梦娘放在眼里。土地畏惧她,但不代表她也一样,她一直以为自己便是未来的魔妃,所以梦娘或银鱼中任何一人她都不曾放在眼里过,或许就是因为如此的孤傲,才导致她最后悲惨的结局吧!
“所求?想必我所求的你也不能做到!”我想离岸死而复生,你能吗!说罢梦娘扬长而去,却听闻愁离依旧在后面说:“我是不能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但···难道你不想知道银鱼现在何处!”愁离说的风淡云轻,却在梦娘心中引起一阵波澜。
她停下脚步,望向愁离,阳光透过树枝使人有些头晕目眩,梦娘似乎在愁离的脸上看到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这更激起了梦娘心中的怒火,只一眨眼的功夫,梦娘就来到愁离的面前,“你笑什么?不许你笑!”说话的声音很尖锐有些刺耳。
“难道我不该笑么,你这样盯着我也没有用,就算你现在盯着我能改变什么嘛,你一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如若你还想知晓银鱼现在何处,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她伸出手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很快她就能找到若生了,这份喜悦掩藏不住,嘴角有些轻勾起来,眼神缥缈的看向远方,有怀念,有眷恋!
“交易?你无非想知道魔君现在何处,如若我不告诉你又当如何。”梦娘所有的来言她都有去语,围追堵截,引人入瓮。她擅长以柔克刚,自然也不乏妥协商量,“你若不想告知也无妨,但你也休想知道银鱼现在何处,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于你,于我都非常有利,既然有利,何乐而不为之,更何况你也是魔君的下属,等我嫁与魔君成为魔妃,自然不会亏待你!”说着这话她似乎可以想象到她穿着嫁衣嫁给若生时的画面了。
“痴人说梦,你这样的货色还真不是魔君的菜色,若你之前那样,魔君可能还勉强收你做充房,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丧家之犬的摸样,不魔不仙,六界哪个人不是躲着你!”梦娘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脸上依旧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而离愁就像是被激怒了狮子,“我本好言相劝于你,可你却出言伤我,既然这样,那我们便没有必要再谈下去,苍若生我自然会找到,至于银鱼,怕是你找一辈子都别想找到了。”说完她准备拂袖而去,梦娘却在身后呵住她:\"站住!魔君现在樊城,银鱼在哪里!”终究梦娘还是向愁离妥协了,为了替离岸复仇,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突然她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影,心中竟觉得对不住她,她是魔君认准的女人,想必愁离也不会放过她,不过相信魔君自有能力保护她,更何况她有神体,想必愁离也奈何不了她,想到这里梦娘就放心多了。
“既然都是这样的结果,之前又何必废话那么多,银鱼在你们初次相遇的地方等候你多时,今日我前来便是他让我告知你的!”愁离已经等不及要离开这里,喜悦充斥心头,她转身而去,头也不回。
只留梦娘一人在此自言自语,“你终究是得不到幸福的,强扭的瓜不甜,只怕你日后的结局会比我更加悲惨,离人愁,伤别离,愁离,当真是一个好名字,可惜,呵!”可惜命带离字的人终究躲不过离别,梦娘冷笑,转身离开前去寻找银鱼,愁离本以为自己算计了梦娘,却没想到自己早已被梦娘算计了。不知离愁看到若生对梨岚百般疼爱的样子会不会气的抓狂,想到这里梦娘的笑意更浓了。
洱海旁,春季的桃花早已凋谢,他在这个地方呆了一整个春季,终于他想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梦娘,于是托愁离去告知梦娘,想必梦娘也是快到了,正如这花开花落,有些人终究是要离开,若你问银鱼可曾悔过,他的回答,定然是不悔,因为这是在他看来对梦娘最好的结局。
旁边传来阵阵步履声,银鱼知晓该来的终究会来,是你的你终究躲不了,不是你的你也要不到,这便是命,他淡漠的起身望着梦娘,只见她怒火冲天,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可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吗,他有些怀念的喃喃着:“梦娘···你来寻我了!”
“银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离岸?”风吹起两人散落的发线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便是他们这段感情是最好的叙述。
“你知道的!”银鱼淡然地说,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般,这更加刺激了梦娘心中的恨意,她多么希望银鱼告诉她,这件事情与他无关,那时候他只是与她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多么希望银鱼告诉她那一切只是个误会,可银鱼没有,他没有任何辩解,他说梦娘知道的,知道什么,知道离岸是他杀死的么?
“我不知道,离岸到底哪里开罪了你,你要这般对他,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梦娘怒吼,此时她的心有多痛,她认为银鱼不会感同身受,但事实则是银鱼心中的痛不比梦娘少,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竟为了另一个男人的死而在此时斥责自己,这莫大的屈辱他又该向谁诉说,梦娘不懂,若生不愿意聆听,这份苦只能放在心底让它越发深重。
“我喜欢你,你却告知我你从来不知晓,我与你相伴那么多年,我之心意你却从来不曾知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与你初次相见,我救你于悍匪刀下,那日仇恨充斥在你的心头,我问你是否愿意生生世世跟随于我,你允了我!可如今为何不再记得当日的承诺,你的命是我所救,我支配它,又何错之有。”何错之有,你是无错,错的是我,为什么你不折磨我,反而杀了离岸,可他又何错之有。
“银鱼,我自知我命是你所救,你若要拿回我也无话可说,可离岸他何错之有,只因为他与我在一起便杀了他么,你把他的魂魄放出来让他去转世轮回好么,我的命我会还给你的。”梦娘眼中噬着泪,她苦苦的哀求银鱼,希望他能给离岸留一条活路。
但他下一句开口之话,却将梦娘的心伤了个粉碎:“我不要你的命,我也换不了你一个活生生的离岸,因为他的魂魄早已被我击散在这六界之间,这世上再无离岸,但你若要杀我,便动手吧!”银鱼这话说的有些决绝。
“你!你为何这般,有何事你可以断然冲我而来,我!我杀了你!”梦娘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幻剑名为“半夏”,这把剑还是银鱼赠与她的,如今却要拿着这柄剑杀他,可她又于心何忍,剑离银鱼的胸口越来越近,银鱼却没有丝毫闪躲之意,就这样银鱼仓惶跌倒在地。
“半夏”就这样直直的刺进了银鱼的胸口,原本银灰色的长袍上惊现了一大片血迹,红的惊眼,而半夏的剑上更是滴着银鱼的血,好似她在哭啼一般。
“为什么不躲!”梦娘的脸上是无尽冷漠。
“不为何,就当是偿还你所求!”银鱼眼睁睁看着梦娘离去的背影。
她当真是头也没回就走了呢,想必她真的是恨极了自己。
冥夜望着远去的梦娘,再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银鱼,好像有什么触动了他的心弦,他不慌不忙的走到银鱼跟前,一只手托着他的背,一只手往他嘴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
银鱼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但眼睛并不能完全睁开,他想看清到底是谁救了他,却始终睁不开疲惫的眼睛,他用力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袖,然后猛然发觉此人的身体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和。这人定然是冥族中人,只有冥族的人身体才如寒冰一般。
他的唇因为全身无力而颤抖着,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本想以死谢罪来偿还欠梦娘的债,可老天爷偏偏不让他死,若下次再相见,他是否还要承受今日这般撕心裂肺之痛,如此窝囊的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是谁,你为何救我?”哪怕此人救了自己,可自己还是不放心,毕竟从不记得自己识得冥界之人,而自己的朋友当真只有若生与梦娘,如今两者皆失,魔界回不去,六界之大他又该去向何处。
“我不过是一个路过的路人,我是谁不重要,你身上也没什么值得我所图的,我救你只不过是觉得你的经历让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都是受过情伤的人,都是被抛弃之人。”这人的话让银鱼暂放下了戒心,至少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没有必要谋害自己。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若他日有机会我会报答于你,虽然你救我并非我之心意,但我活着是你所救这是事实!”现在的银鱼可谓是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
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这可真是个笑话,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冥夜能明白这种痛,活着是如何的痛苦他也明白,可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活下去才是银鱼现在需要做的。
“不要再抱有去死的念头,毕竟我不想再去救你一次,如果死能解决问题,那么现在在你身旁的便不是我而是梦娘了,你自己亲眼所见,她刚才是有多么无情,那么多年的感情她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只为了那个才认识不久的人,你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然后痛快的报复他们。”说到这里冥夜攥起了拳头,当年那个人也是这般对他的,而如今他也要还给她一个惊喜,好久不见,终于,我们快要相见了,真的,很想念你呢!
“你留个名字吧,他日我好还你恩情,我这人不喜欢欠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银鱼还是这般冷淡。
“若他日我有需要,我定会亲自来找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飘渺,银鱼猛地睁开眼,救他之人早已不在,难道刚才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可胸襟依然是湿的,那淌的血都还有些温热,只是伤口之处早已愈合,全然真像是一场梦,但却真实的发生过,那到底是谁,银鱼陷入了沉思。
梦娘刺向银鱼的那一刻以为他会躲开,但是他并没有,梦娘眼睁睁看着半夏刺进银鱼的胸中,吓一跳的梦娘快速的拔出了剑,她当真杀死了银鱼,银鱼躺在了地上,梦娘不忍回头看他,她转身离去,其实早已泪流满面,但她不愿银鱼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往常自己哭,银鱼总会把她拥在自己的心口,用双手抹去她的泪水,然后轻声安慰她不要再哭泣,因为流眼泪的她就不漂亮了,当时自己还责怪他不会说话,可后来她渐渐发现那些惹她哭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因为只要她哭,银鱼便会杀死他们,所以他手上的血腥味也就越来越重。
银鱼手上的血腥至少有一半是为梦娘而染,梦娘知道这件事情后,便不再找银鱼哭诉,她不再懦弱不再胆怯,从此六界之中又多了一个女魔头,那便是魔界的梦娘,“你可愿生生世世跟随于我···”这句话萦绕在梦娘耳旁久久不曾散去,如果她能早些明白银鱼的心意,那该多好,那样离岸便不会死,银鱼也不会死,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她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失去了最爱的人,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人,“银鱼···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我居然杀了你,大仇已报,如今我还活着还有何意义。”她手持半夏决定用这染了银鱼之血的剑自缢,剑已放在脖子上,手却被一颗石子弹开,手上一阵酸麻,她抬头望向那人,那么熟悉的脸庞,她苦笑呢喃:“是你,魔君!”
第三十八
梦娘随苍若生来到了骊山之巅,梨岚等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看着冥媚还有蔓华,梦娘有些不解,因为在樊城时并未见过这两人,她迷惑的看着苍若生,只见若生死死地盯着梨岚包扎的手腕,原来那夜独有梨岚一人点亮了聚魂灯,骊山老祖明白梨岚便是它的有缘人,它的主人。她是帝姬的后裔,身上淌的是与帝姬相同的血脉,点亮聚魂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这件事除了梨岚的家人还有梦娘和若生也就再人再知晓。
“梨岚,你的手怎么了?”梦娘略带试探的质问梨岚,好好的手划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留疤是其次,现在看来当真是很疼,因为她的脸上冒着密密的虚汗,不知是谁把她伤成了这样,若生都拿她没办法,难道在此之前愁离已经赶到此处找到若生,并且出手伤了梨岚!
但似乎也不大可能,若生寻她也寻了三天三夜,而她昨日才刚遇到愁离,并且现如今愁离去向的应该是樊城,樊城距离骊山也需要一些时日,想到这里梦娘瞄了瞄梨岚系在腰间的麒麟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没事,就是流了些血,无伤大雅!”梨岚腼腆的笑言。
站在一旁许久未言的苍若生突然开口:“她是为了你,聚魂灯你可知晓?这聚魂灯是神女帝姬留下的神器,哪怕是消散在这世间的魂魄也可找回,我们所有人都试了,只有梨岚方可点燃这聚魂灯,她已经用她的心脉血灌溉了三天三夜。还差四日便可助你寻回离岸的魂魄。”说完他用柔情的目光看向梨岚泛白的脸,只见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聚魂灯,世间当真有聚魂灯?我本以为那只是远古的一个传说,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帝姬,更何况神族早已消失在六界中。”梦娘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点亮聚魂灯是梨岚,梨岚是那个人的女儿,而那个人是神族遗留在世间的后裔,难道那人竟是帝姬的子嗣,想到这里梦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以为是神族迁徙时不小心被遗落在人间的神,现在想来这并不是不小心,而是帝姬的刻意了,可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何。
“不用再想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若生面无表情的告知梦娘,梦娘听闻若生一言,便不再过多追问,如果他想告诉你,总有一日他会亲口告诉你,而这天大的秘密想必他也不明白吧!本以为只是高贵的种族,现在看来,更像是遇到了一个极大地麻烦,可这都不重要,因为只要能救活离岸,哪怕是地域火海她也要去走一遭,但想到银鱼,她心里也是一阵钻心蚀骨之痛。
“那聚魂灯现在何处,可否让我见上一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神女用心血创造的聚魂灯,怪不得神族会行列六界之首,如此强大的力量和智慧排行第一也不显得奇怪,若生抬头望向梨岚,像是在征求梨岚的意见,梦娘随之也看向梨岚,她的眼神平静的犹如一潭碧水,眼中充满了善意,“梦娘,这聚魂灯白天不易拿出来,不妨等到晚上我们再看。”其实在梨岚看来这只是一盏极其普通的破油灯,她也并不相信这灯当真有聚魂的功能,但是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因为她只是流些血,而这就是梦娘的命。
梦娘说有些私事要找若生便把他喊了出来,大家也都知道若生的身份便不再多问,这是他们魔族自己的事情,其他人不好插手也不好过问,梨岚心里有一丝慌张,最边总觉得会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看着刚才梦娘对若生说话的表情很严肃,她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预感,到底是何事····
冷风乍起,拂过树枝发出沙沙声,周围景色尽收眼底,头上的天空泛着夕阳红,稀疏的飘过几朵浮云,天空格外晴朗但两人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找我何事?”“我有事告知你”,梦娘与若生异口同声,若生点头示意梦娘先说,多年的默契很多事情都已然心照不宣。
梦娘向右侧身,嘴角有些颤抖表明她现在及其恐慌,“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想自刎,但却被你拦下了,离岸已死,当时我一心复仇,我···我出手杀死了银鱼!”他愣了愣,留给梦娘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转身而去。
梦娘急忙追上了他:“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或者等救离岸之后我随你回魔域领罚!”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她希望若生现在能开口责骂她,或者为了银鱼与她大打出手,但他却是没有。
他自顾自的向前移动了两步,只留梦娘在原地茫然失措,只见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而冷眼望着梦娘,梦娘以为他定是要出手替银鱼报仇,她紧闭双眼,等待着死神将她领走,但只听见若生有些失落的说:“你知晓的,你根本不是银鱼的对手,他是刻意让着你的,想必他根本没有对你出手,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那我自然也无权再多说什么,只是……银鱼已死,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梦娘很是感动,没想到若生还会念及当年的情谊,但是大家能言归于好么,“昨日我遇见愁离了,她让我告知你的去处,为了找到银鱼,我……我便将你的去处告知了她,想必她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若生先是有些震惊,然后又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了!”
“请你务必照顾好梨岚,切莫让她的真实身份暴露,这样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梦娘转身离开,她知道愁离一定快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赶快去取下梨岚腰间的玉佩,毕竟愁离是一个疯女人,她既然可以为了若生,堕仙成魔,难保她不会一怒之下杀害梨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系下梨岚的玉佩,不要让梨岚成为愁离所攻击的目标。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一脚猛地跨进房里,迅猛的地走到梨岚身旁,眼疾手快地扯下了梨岚腰间的玉佩,轻声道:“这玉佩你好生收着,不到紧要关头,千万不要拿出来,祸福相依,这道理你明白的!”她将玉佩塞到了梨岚的掌心,一阵冰凉穿身刺骨,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她不明白梦娘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不只梨岚,冥媚,蔓华,单林等也不明白。大家都觉得此玉是魔君所赠,一定有他的用意,如今梦娘前来急急扯掉此玉,引得大家一阵不悦。
特别是冥媚,此玉当时梨岚放于胸口之上,并未系在腰间,是自己建议她系在腰间,梨岚也很给面子地系着,可如今梦娘说扯就扯,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如今,若生也在,她便这般大胆,难道是若生所示意的,可为何他送与梨岚,却又不愿看她佩戴呢,当真百思不得其解,而蔓华却有些暗喜,这块碍眼的玉佩总算是被摘下来了。
正当大家若有所思的时候,只见若生带着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裙的女子徐徐而来,此时冥媚顿时明白了梦娘刚才一举之意。她是在保护梨岚,她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而此人与若生的关系并不一般,因为冥媚在她眼里看到了对若生的爱意。
愁离大步款款地走到了梦娘的面前,她故作惊讶,好似看见了让她觉得惊奇的事情。“梦娘,此时你不是应该在洱海寻银鱼么,现如今怎么和魔君在一起呢?”梨岚依稀看见愁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清晰可见。此人,是在责怪梦娘么,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质问梦娘。
梦娘根本不理会她,她一脸讥笑的表情,她似乎根本不把愁离放在眼里,她对愁离笑,笑得有些毒辣,“仙子这话可真是有趣,魔君去哪里那是我一个小小的护法可以干涉的,至于银鱼之事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到先找上门来了,分明是银鱼差你前来寻我,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你特意来告知我,还从我这里骗出了魔君的下落,仙子,为了魔君你也当真是煞费苦心。”
“梦娘,我当真是特地告知你银鱼的下落,至于若生……不也是你好心才告知我的吗?”愁离依然面不改色。
“特意告知与我,那我定要谢谢你这翻好意!”语毕,两人便大打出手,可纵使梦娘出手再快,愁离总能轻易的躲开,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梨岚从心底为梦娘捏了一把冷汗,她其实特别想出手帮衬梦娘,可自己却是有气无力,单林则不好出手,毕竟是一个大老爷们,百灵就更加不行了,她还是一个孩子,见到这样的场面她难免有些害怕,冥媚与蔓华又与梦娘不相熟。形式如同水火,若生也并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若非他们三人本就相识,难道这个女人与离岸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惹得梦娘这般生气。
原本只是防守的愁离也开始出招,梦娘好似有些惹恼了她,以至于她出招,招招致命,梨岚本就因为虚弱,脸上而渗着汗,看了这一副打斗的场景挥汗如雨,导致她整个衣襟都湿了,梦娘心想,若现在银鱼在这里便好了,定不会这般看他受愁离欺辱,可银鱼……
在梦娘走神之时愁离一掌拍在了梦娘的胸口上,梦娘的嘴角渗出了血,梨岚赶紧起身去搀扶她,只见愁离不削的笑言:“梦娘,没了银鱼你当真什么都不是,竟连我也打不过了。”
冥媚赶紧从怀里掏出了护心丹给梦娘服下,愁离却丝毫不在意的说:“你们也莫要慌张,我方才尚且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伤不了她什么,再说……”
若生出言呵止了愁离:“你过分了!”愁离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整理了自己的乱发,慢悠悠地走到若生身边,用勾魂的眼神盯着若生,朱唇轻启:“若生说什么便是什么。”梨岚不解,为何他们看上去这般亲昵,这不应该是梦娘的情敌吗,她用眼神瞄了一下愁离。
梦娘摸着冥媚的手是冰冷的,她顿时明白这个叫冥媚小姑娘也不是凡人,她是冥族中人,那她留在梨岚身边到底是何用意,冥媚对梨岚都是照顾的很,想必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她用力掐了一下冥媚的手示意冥媚带着梨岚先行离开,虽然冥媚反应迅速,但该躲的事情终究没躲过。
“这位姑娘,我不知你此次前来是何用意,但梦娘是我的朋友,我非常不认同你这样的作为,想必梦娘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现在你出手胜她,实乃胜之不武,有什么是非恩怨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梨岚正气凛然地对愁离说。因为这样一番反问,愁离的吸引力一下子从梦娘身上转到了梨岚,她突然面色凝重,心想,如此美艳的女子,留在若生身边当真是一个祸害,她用极其凌厉的眼神盯着梨岚。
突然她发出了啧啧惊叹声,“如此不可一物之娇艳美人,不知是谁家姑娘。”
梦娘的计策泡汤,但她知道梨岚根本不是愁离的对手,正当她想开口替梨岚解围时,单林娴熟的走到梨岚身边,“这位姑娘,此乃我师妹,我们师承逍遥岛易成道长,师妹年幼,还请海涵!”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有梨岚一个人不明白如今的形式,只见在一旁默默无闻的蔓华走到梨岚的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含情脉脉的拉着她的手,然后优雅自若的对愁离说:“岚儿我的未婚妻,若她有何处得罪姑娘,还请姑娘与我计较便是,她也是护友心切,并无恶意。”然后满意的望着梨岚。
梨岚气煞,他这根本就是耍流氓,谁是他的未婚妻,谁是他的人,她怒盯着蔓华,需要他给个说法,谁知季蔓华反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极其宠溺的语气对她说:“你看你都不好意思了,有何好害羞的,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对对对,蔓华兄说的都是实话,师妹莫要害羞。”单林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成了蔓华的狗腿,梨岚似笑非笑的看着单林,然后转眼怒瞪季蔓华,“季蔓华!”梨岚叫着蔓华的名字,并且是咬牙切齿的那种叫法,谁知迎面而来的是蔓华铺天盖地的吻!
梨岚一把推开季蔓华 说道:“你有病啊,现在这么多人,更何况!”更何况若生也在,可若生却好似熟视无睹。
“原来是一对相爱的小夫妻,真巧,我和若生也快要成婚了!”只见苍若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全场的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平日里对梨岚百般照顾的人转眼却要娶别人了?别说他人了,最惊讶的是蔓华,本来强劲的对手转眼便要与他人成婚,想来当真是不习惯。
梦娘明白若生的心意,他是断然不会娶愁离的,可问题出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但她知道若生是爱梨岚的她定要找到事情的起因,还梨岚从前的若生,全场只有愁离肆无忌惮的笑着。
第三十九
冥媚借故说梨岚身体不适,便扶着梨岚先行下去了,蔓华等人随之而去,大堂只剩梦娘,愁离与若生三人。梦娘瞪了瞪愁离,鄙夷地笑了:“仙子真是好手腕,着实让人佩服,不知是用何方法让魔君乖乖地听你的!”说完便扬长而去,房中只余愁离和若生。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魂草何时给我!”若生面无表情地盯着愁离,这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这还是那个说要同愁离成婚的若生吗,还有还魂草是何物?
方才梦娘与若生交谈之后梦娘先行进了屋,正当若生想抬步尾随梦娘而去的时候,闻见了一股幽兰的清香,躲了那么久,终究没有躲过愁离的追捕。
就在梦娘进屋的那一刻,愁离找到了若生,愁离多翻打听后才知晓若生是上了骊山寻聚魂灯。这聚魂灯的传说愁离也听闻过,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找到了,这样看来银鱼死的还真是冤枉。事情还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若生。”愁离不紧不慢的叫着苍若生。
“愁离?你找我何事!”很明显若生并不是很渴望在这里看到愁离,好像还有一丝不悦,一向敏感的愁离当然感觉到了若生心里的小小波澜,但是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不管他怎么看待她,很多事情还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若生要娶她为妻,反正马上就要当上魔妃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就好,她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
“我来找你,是因为曾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刚才那个背影,好像是梦娘呢。”她刻意的试探苍若生,若非是梦娘早就知道了若生在哪里,却欺骗了自己,真是可恶至极。想到这里她就把对梦娘的不满记在了心底,但是只要一切事情成功,那么这些事情她便也不计较了,若是失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她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我曾答应过你什么事吗,我只怕你是误会了。”若生闭口不谈及梦娘的事情,他知道愁离为何来找她,但是他已经不是千百年前孤身一人的魔君了,他已经心有所属,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小心翼翼。
“你定是忙于魔界的事物才忘了,百年前,婆迷树下,你与我的约定!”因为这件事情愁离已经牺牲太多了,导致月圆之夜她的伤口处还是会隐隐做痛。
“哦?是吗,婆迷树下我与你约定了什么。”若生很刻意的躲开愁离的眼神,看着远处虚无缥缈的风景,登山眺远,景色尽收眼底。
“我曾告知过我欢喜你,你说我是仙你是魔,我们不能在一起,现如今,我为你上诛仙台剔仙骨,我为你堕仙成魔,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愁离笑,笑的面如嗜花,她就像毒药,让你无法拒绝。
她曾是天庭最孤傲的百花仙子,是众仙倾慕的对象,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入的了她的眼。直到那日她到婆迷树下赏花,她看到了躺在树上休息的苍若生,英气逼人,愁离盯着他,因为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从未见过。她发着呆,突然一阵嘈杂声传入她的耳朵,“快,好好找找,你们怎么搞的,魔君竟被你们放入了天界!”
来的人寻寻觅觅,都没有看见魔君的踪影,只见百花仙子在婆迷树下发呆。“仙子,你可有看见什么行迹匆匆的人!”愁离听到声音立即转身过来,正当她想说写什么的时候,她抬头望了望树上,发现刚才睡在上面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冷了冷:“大呼小叫的,何事慌了阵脚!还有我这百花园如今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么!现在当真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她一向孤傲,像这种小仙,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位高一等仙,掌管天下草木的生命,自然是高高在上的。
“仙子莫言生气,刚才魔界的魔君潜入了天庭,小仙等正在追捕他!”因为百花仙子是天界出了名的美人,加上出落尘世的气质,位列下等仙的人根本不敢抬头看她,有些胆子大的也只敢轻飘一眼就快速收回目光。
“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快点出去吧,我喜欢清静。”说完愁离便走了两步背对着他们,几位小仙也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委身而走。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愁离开始发呆,难道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想,可是明明那么真实。正当她理不到头绪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与她说话。
刚才躺在枝干上的人又出现了,一身墨黑的长袍,衣角向上用红色的丝线绣着龙鱼。他依旧是眯着眼睛。“刚才为什么要替我隐瞒。”
“我见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也绝非是在帮你隐瞒,只是我再回头之时没有看见你的身影,但是难道你不需要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出现在我的百草园里吗?”愁离对此人充满了好奇心。
“我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会,这婆迷树上刚好,便在这里休息。”若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从不向任何人解释,因为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过多的解释只会让别人认为你是心虚罢了。
“那你便睡吧。”愁离也没有做过多的追问,因为她是个聪明人,如果一个人当真想告诉你,那么不用你问,他自然也会说。可如果他不愿告诉你,那么太多的追问都只是浪费口水罢了。
两个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打扰谁,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此后,若生便时常地来着百草园休息,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不说话,到后来的三言两语,或许对于若生而言,愁离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但是与愁离而言,若生却是改变她一生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愁离便若有若无地去关注若生,但是行为举止很是细微,所以若生也并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一天愁离突然告诉若生,说若生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存在。
若生不以为然的笑,或许是比较特别的存在吧,或许他们可以成为他像梦娘那样的朋友。随后愁离告诉若生,说是自己心仪他已久,若生却全当她是个玩笑话,没有放在心中。
“仙子莫要笑言,你是仙,我是魔,我们如何在一起,这只怕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了。”此时的若生又怎么懂情爱到底是何物,对于他而言,拿着情情爱爱已然是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可若生的一句玩笑话却被愁离记在了心底。
“是否他日我不是仙,你不是魔我们便可结伴余生!”愁离的眼睛很亮,她的心底已暗暗的下定了决定,所以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去做,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层让她的内心荡起过一阵涟漪,这在这仙界孤傲了如此之久,终于是等到了一个能让她脸红心跳加速的人。
“或许吧!但是我生来就是魔,你生来就是仙,怎么可能不成魔便成仙。”说完若生淡笑离去,今日全当听了一个笑话吧。
只留愁离一人在这婆迷树下喃昵:“即然你不可以成仙,那我便成魔,常伴你左右。”婆迷树上掉下了一片树叶落在了愁离的掌心,像是在支持她的决定,她用力的握住了那边叶子,冰凉的感觉穿透身体,使她感觉顿然开朗。
诛仙台上电闪雷鸣,玉帝亲自剔了她的仙骨,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大家都于心不忍,她疼,她太疼了,原来淡青色的衣服逐渐形成了墨青色,天界再无百花仙子愁离。
其实愁离剔骨那日,若生也在场,但他并没有阻止,他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爱,他想看看愁离口中的爱又能为他付出多少,难道她当真会为了他剔掉自己的仙骨,他不信。在他看来仙界的人都是冷酷无情的,不管对与错,妖就是妖,魔就是魔,他们总是开口要斩杀他们,真是可笑至极,首先他们得真的有那个能力。
他看着玉帝一点一点拔出愁离的仙骨,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怜爱之意,因为他从不曾对愁离心动过,他也想过出手阻止,可那是他们仙界之事,和他又有何相干,他并没有逼迫愁离为他做些什么,一切的事情都是愁离自愿的。
即然是自愿的,那么不管爱与恨,痛与悲,她都要自己承受,因为你爱我,和我不管。
想到这里若生便离开了诛仙台,只留下愁离悲惨的痛叫声。
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若生说:“仙子定是误会了,那时我对你所说的是或许吧!意思就是就算你真的剔了仙骨我们也可能在一起,而且比起你现在的样子,我更喜欢百草园里的百花仙子。”若生说完想要离去,却被愁离紧紧地拽住了衣袖。
“今日我不同你理论这些,即然聚魂灯你找到了,想必你还缺一样东西吧。”愁离不再提从前的过往,反倒关心死了梦娘的事情。
“何物?”若生说。
“还魂草你不会不知道吧,离岸的魂魄离开身体那么久,若没有还魂草,纵使你有聚魂灯又有何用!”
“你有这还魂草,给我!”若生的态度很强硬,他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对了除梨岚以外的人,他更喜欢辣手摧花。
“给你,魔君莫要说笑,不用我说你也知晓这还魂草有多难寻觅,就算是我当了百花仙子那么多年,也只偶遇过一株,如今你让我给你我便给你嘛?但是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若生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方才见梦娘进去了,想必里面还有别人吧,等下我们一同进入,进去后我说什么你都从我,我便把这还魂草送与你。”从刚才开始愁离就注意到了若生腰间的玉佩不见了,那是魔族的信物,若生自然不会随意乱放,如今不再他身上,难道是让他当信物送了别人,她定要进去瞧瞧里面是哪只小狐狸精。
“就如此简单?我允你便是。”说罢两人一起进屋。
本来因为和梦娘的打闹愁离根本没有关注到梨岚的存在,加上她进来时就早已扫过了所有人的腰间,发现麒麟玉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她也安心了许多,可后来梨岚的一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才猛然发现了若生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灼灼芙蓉姿的美人。
她对梨岚有了几分敌意,但却被单林与蔓华化解,特别是蔓华的那个吻让她更安稳了,放弃了自己心中的邪念。
但是却激怒了若生,若生强忍着愤怒与愁离对戏,当真也是难为了他。谁知道愁离最后尽然还出尔反尔,可还魂草在她手中,所以若生还没有对她怎么样,这是最后关头了,万万不可再出事。
愁离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毫无忌惮的危险若生。
第四十章
今夜是点灯的第四夜,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聚魂灯开始忽暗忽明,它需要梨岚的鲜血灌溉它,它就像一个吸食人血的魔鬼,纠缠于你,不可罢手。
现在梨岚的角色简直差极了,面白若纸张,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都因为流血过多而显得有些干燥发白,之前洛夕那件事情她就因为大量失血而调养了好久。这才没过多久,又行了如此伤身之事,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见死不救不是她的行事作风,而且聚魂灯选择了她,那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既然无法改变为何不去尝试,想到这里,她自然宽心了许多。
她伸手解开了纱布,用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挤压伤口,本就泛红的伤口因为用力,结痂的地方又重新裂开,热血缓缓地流血,直到灯火重新恢复明亮,梨岚才把手缩了回来。梦娘看到梨岚此举很是愧疚,本来好端端的手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手腕上的伤口犹如一条蜈蚣盘压在上面,难看至极。
白嫣从小就教育梨岚,任何事情都是有舍有得,舍弃小我,成就大我,这样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上,等这件事结束了,她定要回晋城一趟,回到温府与爹娘多相处一些时日,她抬腿迈向门外,临行前回头深深地看了若生一眼,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愁离盯着若生,若生自然不好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望着梨岚远去,而蔓华见若生不为所动,便快步追了出去。
银白的月光挥洒在地上,到处都是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模糊、空幻得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梨岚一个人爬到了屋顶之上,任由这风肆虐地追着她,她已无处可躲,只能迎难而上,她明白了梦娘为何会扯下她的玉佩,她想到了站在若生身旁的愁离,她想到了今日若生是她如空气,她想到了自己突然就成了蔓华的未婚妻,想到了蔓华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吻,这一天真的是过的太紊乱了,任何事情都从愁离出现的那一瞬间改变了。
耳旁传来了细碎的的砖瓦敲击声,是有人来寻她了,会不会是若生?她猛地抬起了头,见来着是蔓华,只能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然后又把头掩了下去,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失落,不知为何,只有在蔓华这里她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发脾气,大吵大闹。但她从不对若生这样,或许若生在她心目中她很重要,所以她才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形象。
“你上来干什么?”梨岚没好气地问。
蔓华却丝毫不介意她这样的语气,“我怕某个臭丫头躲在这屋顶之上偷哭!”
“我才没有哭,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呆会!”梨岚低头不理会蔓华,哪怕他也是一番好意。可哪有如何,毕竟她现在是真的想安安静静地呆一会,理一下头绪。
“那可不行,这屋顶如此之高,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摔花了脸蛋,那可着实可惜,温将军和温夫人会心疼的。”蔓华有意无意地提到了梨岚的双亲,再坚硬的心也在此刻被融化了。
“你认得我爹娘?”梨岚终于抬起了头,蔓华也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了,温大将军战功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这个岚郡主可比本王威风多了,你可有想过会晋城看双亲。”
“想过,等梦娘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晋城去看看他们,我也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们了!”这是蔓华与梨岚少有的良好交流,蔓华心中也很是开心。
于是蔓华便顺水推舟的问下去:“等此事了结,你我一同回晋城如何?”他在期待梨岚的回答,虽然他知道梨岚答应他的几率少之又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询问。
出人意料的是梨岚居然答应了他,蔓华虽心中狂喜,可到了晋城之后他又该如何向梨岚解释温家夫妇早已不在城中。
但是他白日所言并非妄言,那日大雪,他看到了温家夫人与温俊出了城门,他则快马加鞭地追了上去,他问二人去向何处。只见温俊告知他:“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不知三殿下追着老臣可有何事?”
蔓华青涩羞于开口,于是他的随从小斯便替他开口说了出来:“殿下喜欢将军的掌上明珠,希望你能将小姐许配与他。”
听闻此言,温俊笑言:“小女尚且年幼,若三殿下与她有缘,他日自当会再相见,只要她愿意,我们便无意见,当朝所有皇子,老臣最中意的实属三皇子。”说完他看向白嫣,白嫣绚烂一笑表示赞同,于是他们便离开了蔓华的视线。
蔓华永远记得那日温俊所言,于是便想方设法的讨梨岚的欢心,却没想到总是适得其反,这一点蔓华也是郁闷至极,但是好像不论他做任何事梨岚好像都不见得很开心,果然是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同她抢那梨花簪的话……
两人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蔓华的胸口放的正是那只梨花簪,而梨岚怀中揣着的就是梦娘扯下的麒麟玉,两人各怀心事地坐在屋顶之上许久,但都沉默不语,周围甚是安静。
过了许久,蔓华终于开口:“这屋顶之上风大,我们还是快些下去吧,免得着凉了。”说完便拉着梨岚的手准备下去。
梨岚笑言:“你放才事如何上来的,我倒是很好奇,看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还不会是惧高怕远吧!”梨岚只是一句玩笑话,却细微的发现蔓华的额头渗着汗,画面着实有些滑稽。
“我方才是登着扶梯爬上来的,不然能怎么上来,难道你不是么?可别告诉我你是飞上来的!”梨岚则是笑而不语,惹得蔓华从心底打颤,他用半信半疑的语气质问梨岚:“莫非你当真是飞上来的?可我还是有些不信……”
见蔓华这样一说梨岚的兴致就更足了,飞身而上很奇怪吗?这是她在逍遥岛学的最基础的东西,这根本就算不上法术,这只是轻功。看蔓华平时里身材魁梧的样子,着实给人一种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的错觉,没想到就连最基础的轻功他都不曾学会,梨岚捂嘴狂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笑成这样!”蔓华的表情很认真,引得梨岚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没……没什么……没想到你连轻功都不曾学会,哈哈哈……那你会些什么?”梨岚一边嘲笑蔓华一边问他,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蔓华有些羞怒,脸红了半边天,但因为天热太黑,梨岚并未看到,不然她怕是笑得更抑不可制。她就是这般简单的人,喜怒哀乐都直接写在脸上。
“除了轻功以为我还当真没有什么不会的,当然这不包括法术,正常人会的一切我自然都会。”说这句话的时候蔓华很骄傲,从小他就是出了名的聪慧,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他更是样样精通,说起来他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盖世奇才。
“什么叫正常人,难道我不是正常人?”梨岚打趣蔓华。确实,这里除了蔓华与冥媚之外,任何人的身份都很奇特,就因为如此,她对冥媚也是特别照顾,还有她相比冥媚年长,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她与蔓华经常斗嘴,蔓华也从不输她分毫,如此毒辣的嘴巴,她倒是当真忘了蔓华也只是一个凡人,遇到小位列的妖魔鬼怪他倒是有能力自保,可是若是遇上道行稍微深一些的,只怕他早就被吞的只剩下骨头渣了,相处那么久自己竟然也没有拿法术捉弄过他,当真神奇。
“你等自然是正常人,我说的正常人非彼正常人,我知晓你心中定是同明镜一般,又何须再与我玩笑。”这是相识那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长时间的对话,与往常不同,梨岚这次笑的很开心,对他没有丝毫的抗拒之意。
“那我便不再打趣与你,到你放才出言狂妄,说自己样样精通,这我便不信了。我只说一件事,怕你就是不会。”梨岚笑的很开怀,这笑软到了蔓华的心底,化作一摊春水。
“何事?你且娓娓道来,除了奇门遁甲,若是有我不会的,他日从这骊山下去,就让我背着你!”蔓华不曾知晓自己早已着了梨岚的道。梨岚早已挖好了一个巨大的坑,等着蔓华自己跳,没想到如此轻易他便上钩了,实在是妙哉,再也不用辛苦的走路下山了,有了三殿下当牛当马,这日子当真过的也是快活至极。
为了避难蔓华反悔,梨岚用深邃的眼神盯着他,问到:“你此言可当真?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你可不要再最后关头反悔。”梨岚的气息喷薄在蔓华脸上,蔓华故作镇定,从善如流地说:“绝不反悔。”
“好!既然你自己答应与我,那我便告知与你,有一件实情你定然不会,那便是女红!”梨岚笑的更加浓烈了,眼见自己的奸计得逞了,便乐的一塌糊涂。但这样的结果也正好和了蔓华的意,蔓华自然也是笑的满面春风,梨岚自然不解,明明要背她下山的是季蔓华,可为何他还是笑的如此开怀?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梨岚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与蔓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生怕他发疯误伤了自己。
“你若是胆子足够大,你便让我背,你也不怕我半路给你扔下,然后摔得你屁股开花吗?如果你不怕我我也无话可说。”蔓华知晓梨岚的性子倔,如此挑衅与她,定能激起她的血性,好让她上了自己的贼船。兵临城下岂有退步的道理,梨岚自然也是不服输,她量季蔓华也不敢如此,如果他当真这样,就让百灵幻化成鸟儿啄他的双眼,在他的头上拉屎,看他敢不敢放肆。想到这里梨岚就笑的更大声了。
“你若敢,等回了晋城,我就让爹打的你满嘴找牙,让你无处可躲!”梨岚发觉自己只有在蔓华面前才会如此猖狂,或许因为自己敢欺辱的只有他吧,其实她欺负过他那么多次,蔓华一次也没有报复过她,就连手腕上的伤口,那么大一个疤痕他都不曾计较。他虽嘴上坏,可打心底对她也是真心的好。想到这里梨岚便决定好好报答他。
于是……
“温梨岚,你干嘛,我自己会下去!”屋顶之上没有了他们刚才的温存,只余蔓华的惊恐的话语声。“你自己下去得爬多久啊,我带你一次,一眨眼功夫我们便可到下面了。”梨岚说。
“不用,你自己先行下去,我……我再赏赏月,片刻之后我便自己下去!”梨岚抬头望天,原本的皎月早已被乌云覆盖,赏月?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未征得蔓华的同意,梨岚便搂着蔓华的腰飞身而下,那一瞬间蔓华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梨岚主动与他亲密接触。
这便表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些,蔓华心中暗喜,已经着陆的梨岚早已偷偷溜走,因为她实在不解蔓华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傻笑,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她决定先行一步。
等蔓华反应过来,空荡的后院只余他一人,他苦笑,果然自己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试问爱情到底是何种让人钻心蚀骨的毒药,在这场爱情的追逐中,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解药。
第四十一
梨岚回屋才发现冥媚与梦娘早已找寻她许久,她告诉她们自己方才在屋顶之上看风景,只是随口说了两句便不欢而散。
冥媚等人见她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于她,毕竟换做任何人遇到这般糟心的事情都不会太舒心,更何况这本就是她与若生之间的私人感情,旁人可以观看可以评论可以给予她适当的意见,却没有办法替她做任何决定。
梦娘心想,若生对梨岚的爱意尽皆知,只要梨岚在他身旁,若生的眼神几乎都是你的落在梨岚身上,心里的想法自然也是不言而喻。叹,苍天总是分开两厢情愿的爱人,比如她与离岸,再往下想,她想到了银鱼,就微有些头疼,不愿再多想。
房里只余梨岚一人,四周寂静无声,就算是银针掉落在地的声音也能清晰的听见。当你的心静下来,全世界也会随之安静。可是悲伤得情绪却蔓延在梨岚的心头,她掏出怀中得麒麟玉仔细揣摩,这是一件刀功极好的玉饰,平日里自己也极少拿出来这般细看。透着月光羊脂玉发出了微微的亮光,而雕刻在上面的玉麒麟刚才好像眨了眼睛。
梨岚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双眼,然后瞪大眼睛又使劲地看了一眼玉佩,但是并没有看到灵动的麒麟,一切还是如刚才那般僻静,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想必是自己花了眼,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梨岚躺在床上辗转反则,久久不曾睡去。
直到黎明十分才沉沉睡去,一觉睡到晌午都没有人打扰她。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若生的事情黯然神伤,其实她只是太困了。
一大清早冥媚就借故采药出去了,说是要给梨岚炼制一些补血的丹药,梦娘则说陪着冥媚一起出去,尾随而去,若生与愁离早已不见踪影,骊山道观只余下百灵单林还有蔓华,梨岚不算在内,因为此时,她还在与美梦相伴。
“林哥哥,娘亲怎么还不起床!她近几日不只是怎么了,身体不好也就罢了,心情还特别差,还有哪个愁离到底是谁呀!她居然敢与娘亲抢爹爹,实在是太可恶了!”百灵愤愤地说,她早已认定若生是她的爹爹了,任谁都不能改变这个决定,除非是梨岚自己说不要若生,不然不管是谁都不能夺走梨岚的若生。
“小百灵,你莫要叫梨岚娘亲了,这样辈分会乱套了的,或者你不要叫我林哥哥也行,反应别一边叫我林哥哥,一边叫着梨岚娘亲,怪别扭的。”百灵总是娘亲娘亲地叫着梨岚,每次单林听到都有几分惊恐,他与百灵的事情早已生米煮成熟饭,百灵叫着梨岚娘亲,那自己岂不是还得叫梨岚一声丈母娘,这……想到这里单林就有些无法接受,总而言之,千不该,万不该,他都不该喝酒,酒是穿肠毒药,害人不浅。
“可是岚儿本就是我的娘亲,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她呀!还有就是不叫你林哥哥叫你什么啊?你本来就是我的林哥哥,你这个人好生奇怪,平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算了,如今竟然教唆我不认岚儿,哼,不安好心!”百灵背对单林不再理会他。
“那你叫岚儿娘亲吧,你别叫我林哥哥,叫我相公!”单林得意洋洋地笑了,如今梨岚不在,百灵定会乖乖听自己的话,等她叫顺口了,也就会一直叫下去,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啊,不知为何,梨岚就不许百灵这么叫,每次梨岚与他讨论此事的时候,梨岚总会说他蠢,哪里蠢,他这明明是机制,聪明着呢。
“相公?这称呼好生奇怪,什么是相公呀,像公鸡吗?哈哈哈……我觉得这个称呼特别适合你,你真的像公鸡,单林是一只大公鸡!”百灵笑的前仰后翻,单林根本控制不住她,本想趁机占个便宜,没想到却吃了个大亏,什么时候百灵变的这般聪慧了,难不成一夜之间心智就长全了,这未免太过可怕了。其实百灵是大智若愚。
“即然这样你还是别叫我相公了,我才不是大公鸡!”单林嘟囔着,现如今百灵都能让他吃大亏了。
“不要!就要叫你相公,相公,相公,单林相公,单林像一只大公鸡!”百灵笑的两颗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这是近几日来,百灵笑的最开心的一天,看着百灵笑的如此愉悦,单林的嘴脸也跟着不自觉上扬了,他伸手去摆弄百灵的发线,把百灵凌乱的发线整理干净。
动作缓慢且柔情无比,正巧被路过的蔓华看到了:“你们在干什么呢,他们人都在那里了?”
听到了蔓华的声音,单林连忙收回了自己的人双手,然后害羞地与蔓华说:“没什么,灵儿的头发有些乱,我帮她整理了一下,冥媚与梦娘出去采药为师妹炼制丹药去了,若生与愁离我从早晨便没有看见他们,想必是有事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那梨岚去哪里了?”其实蔓华最关心的是梨岚罢了。
“师妹呀,还在卧房里睡觉呢!”
“她居然这个时辰还在睡觉,等下我去叫她起床。”说罢,蔓华就准备去向梨岚的卧房。
“哎……蔓华兄,还请你等一下,毕竟,师妹是女儿家,你一个堂堂七尺大男儿去向她的卧房好似不太方便吧,便让百灵去吧!”单林赶紧上前阻止蔓华,这师妹要是知晓是自己将蔓华这只大野狼放了进去的时候,还不杀了自己。
“也好,我便在这里等她!”虽出来江湖已久,可身上的官架子多多少少还是残留一些,说的好听一些这是皇家的气质,说得难听一些这便是目中无人,其一纵使梨岚不愿起床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其二她愿不愿意过来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忧,但单林很快地把这种不满的情绪收了回去,然后两人齐齐地看向了百灵。
“相公,你明明知道岚儿睡觉没有自然醒脾气是很古怪的,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要我去冲锋陷阵!”百灵嘟囔着,她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喜欢单林了,毕竟众所皆知梨岚的怪脾性。有一次,在逍遥岛各师兄妹都已起床晨练的时候,整个师门只余梨岚一人不见踪迹,于是易辰便派单林找呀找!单林那时几乎找遍了整个逍遥岛,竟连梨岚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当时单林就急了,因为他这个人死脑筋,师傅派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完成的话,那是饭也不敢吃。
然后他便一直喊着梨岚的名字,他的声音惊得岛上的鸟儿都不敢在枝头上晒太阳了,呼叫声传遍了整个逍遥岛,直至路过的时候遇到一个练武的师弟想支开单林,便故作情报讹单林,说看到梨岚在自己的房内,单林得知此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跑到梨岚的房间找她。
“师妹,你在不在里面?师妹!!!你快应我一声。”双手敲击房门发出当当的声音,犹如战场上应战的鼓声,单林就这样坚持不懈地敲着门,直到听到屋内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啪,啪,啪”,有各种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单林一听更是急坏了,该不会是师妹身体不适没有力气回答他,才推翻了屋内的东西来告诉他!可是没有力气与他对他又怎么会有力气推倒物件,都说男人是一根筋,脑子不会拐弯也是真的。
正当单林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梨岚房间的门已然打开,门口站立着一个身着白衣头发散乱的女鬼,吓得单林直躲,等单林镇定住才猛地发现这是曾经貌美如花的师妹,如今当真是像极了吸人精魄的鬼魅,这也就是众人皆被梨岚的美色吸引,而他独处事外的原因,他永远忘不了那日清晨梨岚诡异的脸,还有满屋破碎的茶器与师傅最爱的紫香炉散落在地上的样子。
而今这件事情被自己戳穿,如今他的颜面已荡然无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百灵则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盯着单林,让单林有些无处可躲,只好向蔓华娓娓道来,而蔓华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件事,而是百灵刚才唤单林为相公,他定要找机会问问单林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擒拿术当真也是厉害的,实在令人佩服。
“百灵,你知道我去打扰师妹起床的下场,所以才叫你去呀,而且蔓华兄去只怕会闹的更厉害,这里只有你是安全的。我们才会把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你。”语毕,他把目光投向了蔓华,蔓华也就赞同地点了点头,百灵也完全被单林忽悠了,被他哄的团团转。
百灵转身离开大厅前去叫醒睡梦中的梨岚,前方路途凶险,她当真有些害怕,毕竟那日她飞在半空之中恰巧看到了这幅景象,在她眼中梨岚女魔头的印象挥之不去深刻至极,但她始终是爱着梨岚的,因为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她,没有梨岚也就没有她。
“单兄,我当真是佩服你,你是如何叫百灵这般听话,还称呼你为相公得,可否传授我两招,指点我一二。”蔓华又是打趣又是讨教,这行为让单林有些无法适从。
可关于相公对于百灵正真的含义,他又不好意思言于口,毕竟这也太丢脸了,男人家的颜面多少重要他自是心知肚明,为了维护他的尊严,他决定说一个小小的谎言:“这个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开始呢,她非要这般叫我,我自是不愿!今天她脱口而出,你看我也没有拦住,这让你听见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百灵年纪小,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小事。”单林怕蔓华把这件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他甚至都可以看到大家狂笑的模样了,可惜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如今想要收回,早已为时已晚。
“单林兄,你莫要打趣于我,百灵年纪看上去可不小了,相比梨岚可要大上许多了,你莫不是当我是稚子无知?”说百灵年幼,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样面貌的身躯,那里像年幼的女孩!
完了,这下要穿帮了,没想到只一句话单林就出卖了自己,自己吹的牛,如今吹破了天,自然也是要自己补。
“蔓华兄,你有所不知,灵儿不是人,她是梨岚的鸟儿,虽然她的年纪有十八芳华的样子,心智却只有六七岁,还是个孩子。”如今只能靠出卖百灵来弥补漏洞了,单林心想:“百灵,相公我对不起你啊!他日定当好好补偿与你。”这么想他的心里也就好过了许多。
而蔓华却陷入了沉思,原来百灵就是温夫人那日送与梨岚的神鸟,他居然忘了这件事,竟如此粗心,该死。
门外传来了阵阵步履声,只见百灵搀扶着梨岚缓缓走来,梨岚的角色依旧是很差,但蔓华相信冥媚的医术,现在只能等冥媚与梦娘快些回来了,其他事情蔓华根本不在乎,不知为何梨岚总是多灾多难,他只求她一生平安。
四十二章
梨岚在百灵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堂,她用眼睛扫过整个大堂,眼神最后落在了单林的身上,她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单林,单林吓得心里只打颤。
“呆萌!师兄,听闻是你要叫我起床?你怎么不自己前来,师妹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怎么让别人来喊我呢,这般显得我们好似很生分似得,这么骄傲的事情怎可让给百灵来做!”果然是来找事情的,百灵果然还是出卖自己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梨岚那件事情。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自己从这件事情的漩涡中解救出来,他立马求饶:“师妹,绝对不是我,是蔓华兄找你,然后我就,我就说你在睡觉,他说要自己去,我说他不方便去,这不是替你开脱吗,毕竟一个大男人去女儿家的闺房实属不方便,你看……”
单林吓得赶紧把蔓华出卖了,蔓华却不为所动,好似这件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也不去解释那么多,梨岚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蔓华,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季蔓华了。
“你为什么要叫醒我?”梨岚问。
“不为何,想你了,想见见你,就想把你叫醒了。”蔓华放荡不羁地笑着,他到要听听她会如何开口为难他。
“你说见我就见我,我与你有何干系,真是奇怪。”梨岚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那么说,且话说的如此直白。
蔓华一时尴尬,但是他是个聪明人,哪怕是此时他还是应对如流。“你与我何干系,你是我的未婚妻,昨日刚说,怎么今日就忘了,怎可如此见外,忘了什么也不能将这件事情忘怀了。”反正已经厚颜无耻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次,他痞痞的说:“娘子快到为夫怀里来。”
梨岚闻言也是纳闷,嗔骂到:“你这个地痞无赖,饭乱吃可以,话怎么可乱说,莫要莫言乱语,破坏我女儿家的名声。”作势就要打蔓华,却被蔓华灵活的躲开了。他笑得更欢了,两人在屋内打闹了一番,待看外面天色已黑,怕是外面会有一番狂风暴雨,不知冥媚他们何时回来。
今日早早冥媚久和梦娘出去踩药去了,因为梦娘也想知道冥媚的身份也就跟了出去。
冥媚快步的在前面走着,梦娘用快步想要追上她的脚步,奈何冥媚走的太快,梦娘只能飞身而去,就这样梦娘直直地站到了冥媚的眼前,只见冥媚的笑意愈来愈浓,但却没有因为梦娘的出现而出现一丝的惊慌:“梦娘。你来了?”
这一切好像都是她计划之中的事情,梦娘也是惊的一震,她直言相问:“你莫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随你而来?”冥媚安静的站着然后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这娃娃心思竟如此细腻,你是冥界之人,前来人间所为何事?”冥界之人不会随意来到人间除非是有事,毕竟这世间的太阳还是太毒辣了,对她们的皮肤还是有一定的损伤,除非是冥夜王族中人,身体内含着寒冰珠,便可抵挡这些日光。
“你知道的,我叫冥媚。不是明天的明,是冥界的冥。”她对梦娘说话的语音镇定十足,颇有皇家风范。梦娘本以为自己的气场吓唬这个奶娃娃早已足够,却没想到…果然是世事难料,这姑娘宠辱不惊的样子倒是与冥夜年轻的时候,性格大为相同。
“你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在冥域呆着要跑出来。”梦娘实在想不明白冥媚此次出来的缘由,莫不是冲着梨岚而来,难道那些人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可梨岚于她有恩,于情于理她都应当替她掩埋这个事实。
“梦姑姑,终究还是被你知晓了,本以为会长久些呢。我此次出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在人间游玩一段时间,途中偶然救了蔓华,我见他有帝皇之相,便觉得这件事情会挺有意思,同他一起回来便遇到了魔君,我没有什么恶意,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他们都是不错的人,便想与他们交个朋友,梨岚待我极好,我便与她情同手足,此番看她这般受苦我也于心不忍,便出来寻人形草。”梦娘同冥夜是一个辈分,冥媚理所应当叫她一声姑姑,而且身份是假情谊是真,相信梦娘会明白。
一句话触及到了梦娘的心事,梨岚现在所受之苦皆因她而且,这责任她自然是推脱不了,于是她便开口说:“我同你一起去找,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她是为了我为了离岸,更何况,这人形草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你一个人有些危险,我陪你一起去也好照料你,虽说我与冥夜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照顾你是应该的。”因为梨岚也把你放在了心里,既然都是朋友,相互照料也是自然。
“既然梦姑姑愿意陪同于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冥媚的目光停留在遥远的地方,好像在思考些什么,梦娘自然注意到这点,便问她:“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两日魔君对梨岚的态度有些奇怪,平日里他待梨岚都是百般疼爱,自从那日那个愁离出现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冥媚垂下了脑袋,然后轻声得说:“我有些心疼她。”
这句话戳中了梦娘的心扉,于是两个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你说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情也确实有起因,魔君绝非三心二意之人,他对梨岚的心思我也看的出来,只是!不知道愁离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如今敢怒不敢言。”
冥媚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困惑。见冥媚神情惘然,梦娘决定告诉冥媚愁离与蔓华之间的故事,一个人的偏执,并不是没有缘由,只是那一瞬间那一个对视足以改变两个人的一生。
“愁离本是天界的百花仙子,她同蔓华相识在婆迷树下,或许因为两个人都是清高之人,所以才会有话题,一来二去愁离也就对魔君产生了感情。而魔君对她的感情却只是知己之情,并无男女之爱,因为那时的魔君根本不懂爱为何物,可愁离早已爱的一塌糊涂。魔君便同愁离说仙魔怎可在一起,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被愁离当了真。她为了魔君剔去仙骨,堕仙成魔,只为和魔君生生世世在一起,可她却不明白纵使她可为了魔君毁千年修行,魔君也会为了别人弃万年修为,想来这便是爱吧。”此话中的别人说的是谁,冥媚自然知晓,因为若生的眼里有留梨岚一人。
“你是说,愁离是天界的百花仙子。”那是一个响彻六界的仙女,追随者不断,愁离的故事她也是略有耳闻,没想到她就是百花仙子,那么…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
冥媚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来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是草药。”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冥媚也是一语道破天机,她好像知道了为何若生要听从愁离的话,因为她,可是她当真要告诉梦娘吗,那么梦娘会更自责吧。
“不管为了什么草药,也不能辜负大家的一番心意。”冥媚话中有话,梦娘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又同自己有关,想来自己又是难为了梨岚,她想要知道是何物,如果那个东西没有必须的必要,她就不会让若生继续委屈求全。
“是何物?”梦娘蹙眉望着明媚,有些不满,冥媚知晓她还是会问,反正过两天她就会明白,说不说都是一个结局。冥媚一个恍惚脱口而出:“还魂草。”是的,离岸的魂魄离开了身体那么久,若回到身体必将遭到反噬,而能帮她的只有还魂草,想传这还魂草一共有三株,分别坐落在神界,人界,和仙界,神界早已消失不见,人界更不知这草到底在何处,而仙界,不言而喻,自然是在愁离手中,因为她是百花仙子。
梦娘有些自责,自己再一次拖累了他们,她害死了离岸,害死了银鱼,现在又害得他们被迫分开,她当真就是一个祸害,如果那日银鱼并没有把她从悍匪手中解救出来,他们就不会死。她下意识地用手去触摸自己的肩膀,声音极细:“都是我的错。”
梦娘看着冥媚满脸笑意,确实真诚的,很是亲切,于是便问:“你是不是也那么觉得?”面对梦娘突入其来的提问,冥媚也有些不知所措,所说梦娘也并未做错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她。
“你不要想太多,这一切都是岚姐姐心甘情愿的,还有魔君也是不忍看到岚姐姐的牺牲就如此付之东水才遂了愁离的意。”冥媚永远是最贴心的小棉袄,可奈何她可以安慰任何人的心也没有办法抚平父皇与母后的心,真是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意。
“天色变黑了,我们快去寻找人形草吧,目前梨岚的身体最要紧,这样走过去太慢了,这里没人,我们使用法术吧。”说完梦娘使用御剑术带着冥媚离开这里,她们要去寻找悬崖峭壁,只有哪里才会有人形草。
她们很快地找到了人形草,来去匆匆丝毫没有发现在后面尾随她们已久的人。
第四十三章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红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消减了三楚精神——王实甫《西厢记》
大雨敲击在心口,往事就犹如洪水淹没了若生的心,是否还有机会重新选择,如果可以那么就请不要相遇,那便不会有痛苦难堪与不舍。
“若生,想什么事情呢,这么出神。”愁离试探性的追问若生,只见若生用眼睛闵了她一下,冷言道:“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愁离听言大惊失色,眉宇中透入出些许恼怒。
“我不配,我为何不配,倘若这天底下连我都配不上你,那便没有人再能同你并足天下!”说是自信不如说是自负,有些高傲却被若生所不削,不管若生怎么想她都不在乎,她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那么过程一点都不重要。
“知道你为何会让我逮到机会吗!因为有棱有角的害处是,别人吭起你来,更加方便,更多时候这不是个性,而是弊处。”你永远没有办法体会到我的心痛,悲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但是她不能说,傲骨不允许她脆弱,这是她的高傲,决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如果,我也可以柔弱一点你会不会爱我多一些。
“无所谓。反正她们已经猜到了,你的阴谋怕是不会得逞了。”事实受制于愁离早已经让若水心生厌恶,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所束缚,还有威胁。恰巧愁离这两点全占了,他微微闭上双眼,嘴唇轻启:“你走吧,过往的一切我都不与你计较。”
“你要我走,好!”说这着抽离抬腿就要走,风轻轻地吹过愁离的面颊与脸庞。
“站住,东西给我!”若生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这番模样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可这副模样愁离倒是一些都不惧怕,她反而很享受这样的若生,因为自己能惹他生气,那就证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她铃铃地笑了起来,轻声说;“想要还魂草,那就乖乖听我的,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会给你的,你知道的。”
“是么!那我要你的命,你给么!”若生深深地忘了愁离一眼,似真似假,却是真,因为若生恨极了愁离,看到梨岚心哀的样子,他都悔恨万分,杀死愁离在若生看来都是便宜了她。
“你想要,我便给。”诛仙台她都上了,仙骨她都剔了,还有何惧,她舒畅地,尽情地笑着。可这一刻若生才明白什么叫疯子,这使他也有些忌惮,毕竟疯子的行为是谁也控制不住的,纵使不为了自己,为了岚儿,这委屈也是要受的。原来爱一个人需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有维护自然也有伤害。
天空阴云密布,像一个阴郁的孩子,天空刚刚的灰白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被沉重的黑灰所取代,风儿肆虐地流窜着,幸灾乐祸地看着所有的狼狈。
愁离伸出手抚着风:“走吧,反正她们都知道了,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先去拿还魂草还是先去寻离岸的尸首?”不管去哪里,只要和若生在一起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其实她要的不多,只是一个若生的爱。但可惜每个人的心底都只能装一个人,当一个人住进了你的心里,那便没有人能挤进来。
“先去拿还魂草,离岸的尸首在樊城之中,用冰棺封着,如果我们现在把他带出来,尸首会腐烂。”当然这只是其次的,之所以要先去取迷魂草是因为他怕愁离临时反悔,还有就是她想尽快摆脱愁离的控制,再者他说的也是实话,离岸的尸首放在雪妖姬如雪所打造的冰棺中才保尸身不腐,强行拉出来,只会坏事。
“听你的,那我们快走吧,风雨将至,到时候更不方便。”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理解我对你的爱,原来深情是我负担不起的重担,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愁离苦笑,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可是那又如何,得不到宁愿毁掉,这才是她的行事作风。
天又下雨了,渐渐地雨密了起来,淋淋沥沥的雨下大了,庭院里有了些积水,雨落下来溅起了一阵阵涟漪,雨滴落在了屋顶之上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梨岚伸手接着雨滴,仍有清澈的水滴掉落在手心,雨好像是千万支魔指,好像是千万条琴弦,弹出了千变万化的声音。颜静歌悄声无息地走到梨岚身旁:“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在等什么吗?”
梨岚有些泄气的说:“听闻冥媚他们早晨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怕出了什么事,现在雨下的又如此之大,有些不放。”梨岚伸回了自己的双手,她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早已湿润的手掌,手有些凉,但是心更冷。
静歌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事,轻声安抚她:“不要担心,他们都不是一般人,纵使是这雨露想要落在他们身上也要得到他们的首肯。”语毕他给了梨岚一个会心的笑容,以示宽慰,笑容可鞠,让人宽心许多。梨岚将信将疑,便也温柔一笑。
“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知你师傅骊山老者现在何处,已经好些天没看到他了。”吉人自有天相那是自然,可她这话中的吉人自然不包括愁离,她不是圣人,没办法宽容自己的情敌,她不想她好也不希望她不好,只希望她赶快离开若生的身边,离开在她的视线里。
“师傅已去闭关,要我好生照料你们,现在我就是这里的小主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还有帮助你,但是他并未说出口,因为在她身边已经围绕了太多优秀的人,他挤不进去也不想挤,如果可以,朋友身份倒是更适合他们,更长久更舒坦。
“哦,原来是这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有些乏了。”梨岚神情有些恍惚,等的人终究没能等到,到底是若有所思还是若有所失,静歌看不懂道不明。他用平静的眼神望着梨岚:“去吧,等他们回来,我让百灵去叫你。”
梨岚半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又闭上双唇转而离开,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在转身那一瞬间她低着头,咬着唇,委屈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为何不告诉我有她的存在,害我像一个傻瓜一样。大家都知道,只有我不明白,我的心有多痛,你明白吗,若生,我该拿你怎么办,要怎么办”
长廊只留静歌一个人,他正双手掩面沉思,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在思考。“如果你爱上的人是我我便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可惜不是我,也永远不可能是我。”这么近那么远,现实和梦境相叠,月光皎洁,水云光线,也是只是一个人的妄想。
他在长廊许久,有些出神,直至冥媚与梦娘回来叫了他许久才反应过来。
“颜静歌!颜静歌!”冥媚叫着他的名字,见他不为所动,然后伸手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子,他才回过神来说到:“你们回来了。”语气很是淡漠。
“回来了,你在想什么?梨岚他们呢?”冥媚有些着急,梨岚失血过多,其他三个马大哈也没办法照顾她,若生又被愁离缠着,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她的身体是否还好。
“没想什么,梨岚方才说自己有些累,回房休息了,单林他们在大堂。”他一一的回答着冥媚的问题,冥媚急急地与他说:“等下你替我告知他们我们回来了,我先走一步了。”语毕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去哪儿?我好与他们说。”静歌问。
“炼丹房,我得赶快把人形草炼制成弹药,不然时间越久疗效越差。”只余一个清丽的背影,静歌望着冥媚的背影有些痴迷。
“魔君与愁离呢?”梦娘不紧不慢地问静歌,比起冥媚的追问她的更像是命令,静歌瞟了一眼梦娘,然后慢悠悠的说:“他们呀,在你们早晨出去后,也随着你们出去了,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我还纳闷了,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梨岚等了他那么久,终究没能等到他,那么他,还会回来吗?如果不回来,她该怎么办……
梦娘心想:“他什么时候随我们出去了,难怪刚才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是感觉到气息对我们并没有伤害也就没有去追究,极有可能就是若生!那么他现在何处,愁离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里她就心乱如麻,都怪自己把她引了过来,现如今真是苦了梨岚,如果魔君当真是为了还魂草,那么她就又欠了梨岚一个人情。如此恩惠她该拿什么去回报,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过错。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继续追问静歌的时候,静歌早已消失不见,因为他答应梨岚的事情已经做到,别的事情他丝毫不关心,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第四十四章
都说风雨过后会是无尽的彩虹,我却不以为然,因为风雨过后会是更大的风雨,天会晴,人会变,三分感情七分骗,这都是现实最真实的写照。你会变我会变,大家都会变,时间不会倒退,所以我们再回不去从前。从前,那么近那么远,却永远无法再相见。
梨岚站在窗口,手里拿着麒麟玉再次细细的揣摩,玉佩上的纹路可以摸的一清二楚,可摸不透的是人心,人心到底是怎么做的,能够这么狠心。
梨岚借口身体不适便回到房里休息,但是她没有睡觉,因为她已经睡的太久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这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只是想逃脱别人的目光,那目光充满了同情怜悯,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所以若生才和别人在一起了。
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她用冰凉的手抚摸着伤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啃噬着她的心。玉麒麟不解地望着她,他是上古神兽,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独独看不穿这男女之爱。它已经被封印在这玉佩之中千万年,若不是那也梨岚的哭泣唤醒他,没准他现在还在打瞌睡,梨岚感受到了玉佩的灵动,再次看向它是麒麟早已躲了起来。
梨岚自嘲:“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竟然觉得你是活物,我居然还感受到了你的灵力,我一定是疯了才出现了幻觉,愁离说她是若生的未婚妻,是不是我才是他们之间插足的第三者,那么它将你送与我又是何意,到底是为何!”想忘记一切,可是眼泪不会。也许很久都没有哭了,无论受伤或者心疼,原本以为一切终成为一张风干的标本。只有,眼泪知道,是假的!
她拂袖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麒麟一惊,原来自己的主人不是她,而是那个人,哪个是谁阿,他倒要看看,相信定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因为历代掌控他的人都不会怂包到哪里去,不然会被它所反噬,不过这个女孩也甚至奇怪,没有被它反噬就算了,她身上居然还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供他吸收,当真是个温柔乡,它都不愿离开她了。
还有那个百灵,她的真身好像是一只凤凰,不过确是一只白凤凰,哈哈哈,没有浴火重生过得凤凰算什么凤凰,野鸡?鸽子?鹦鹉更像她现在的样子,麒麟想到这里就乐得不行,不过能有凤凰加持的人,绝非什么普通人。
凤凰只有一只,那就是帝姬的坐骑,也是帝姬的神器凤鸾所化,说白了凤凰就是凤鸾,而这白翼就是凤凰的幼鸟,莫非这就是帝姬的凤鸾所幻化。这天地间龙与凤凰只有一条,是神界的一级守护兽,帝姬本是神界的圣女,神界所有法力的源泉,至于神龙是神帝的坐骑,神帝是神域的主人,而这圣女则是上天为他所选的良配。
千万年前神域才是这世间的主人,不管是谁遇见神族的人都得避让三分,不知帝姬那个死丫头过得怎么样了,要不是她当初嫌自己多管闲事,也不会把自己封印在这玉佩之中,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还没消气吗,怎么还不放它出来,它每次苏醒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千千万万年都过去了,始终没能等到帝姬。
不过这个丫头是谁啊,白翼居然跟着她,帝姬呢?不过她这般模样倒是与帝姬有三分相似,但是始终不及帝姬,帝姬之美世间绝无仅有,也只有这样的帝姬才配得上神帝的高贵血统,帝姬是上天所选,神域所有的法力都源于她的灵体,包括神帝,神帝与帝姬之间的关系是互相牵制,也是互相包容。
神帝原名扶晏,他是世间最高贵的人,也是世间最孤独之人,于是他便祈求上天赐予他一个能与他身份相配之人,天赐他帝姬,但是收回了他无尽的权利,把这股强大的神力注入到帝姬的身体,以防扶晏三心二意。但是扶晏却是无怨无悔,他对帝姬很满意,更是百般疼爱,哪怕帝姬拿走了原本属于他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也无所谓,只要帝姬陪他度过这漫长的余生。
所以帝姬在,神域在。帝姬亡,神界灭。
麒麟很是骄傲,它曾是扶晏的坐骑,当然原来是神龙,但是神龙自然不爱被骑,于是便由麒麟来了。至于神龙,自然是整日偷懒幻化成了神阳剑佩戴在扶晏身旁。
能贴身与世间最尊贵的人相处,麒麟一直觉得是很骄傲的事情,他也愿意臣服与扶晏,虽然那时整日里骑它的不是扶晏,而是帝姬,虽然帝姬经常欺负他,但是那也无所谓,直到后来他替帝姬隐瞒了那件事,才导致了神域的落寞。
悔吗?悔!
或许帝姬并不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而是帝姬想要保护自己,才把自己封印在这玉石之中,因为这千百年来,它已经听过太多人说神域消失在这六界之间了,每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它都会再次沉睡过去,它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如果神界覆灭,那么扶晏和帝姬怎么样了,他们之间怎么样了,谁负谁胜呢,可不管是谁赢了,麒麟都不想知道。
可是没人知道这个故事,这是麒麟心口的伤,外人知道神界有神帝和圣女,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扶晏从生下来就叫扶晏,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叫扶晏,只是他永远站在最高处,所以寂寞,帝姬是扶晏取的名字,因为她是上天赐予神帝的女人,所以她是帝姬,是神帝的女人。但是外界只称呼他们为神帝与圣女,只有神龙,凤鸾,还有麒麟自己,再者就是扶晏与帝姬自己才知道这个名字。还有就是那个人
麒麟回过神来,再次看了看梨岚,当真有三分神似帝姬,难道这个女孩竟是帝姬的女儿,不会吧,人神相恋会遭天谴,哪怕帝姬与那个人真的留有一女,想必也早已被上天责罚了,真是滑稽。
帝姬是上天所造,却非要逆天命而为之。它还是继续睡吧,毕竟没有帝姬,它是别想从这玉石之中出来了。
梨岚又将麒麟玉揣不回了怀中,麒麟心哀,下次再重见天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可梨岚明白,这块玉佩她必须好好收好,因为它极有可能成为若生送与她最后的东西,还有愁离那日进来就不停地在他们身上打转,像是在寻找什么。她猜的没错的话,愁离应该就是在寻这玉佩,至于玉佩的作用想必是极其重要的,不然梦娘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师妹,还在这呢,若生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看,蔓华也不错。”单林不知何时过来寻到了梨岚,他趴在窗外用手托着下巴,盯着梨岚,看的梨岚一阵不舒服。
“呆萌师兄,一个百灵不够你忙活是不是,你过来我这里找不痛快,还有若生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有蔓华……也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完她脸红红的,可单林丝毫不给梨岚喘息的机会:“那你脸红什么,你脸皮那么厚也会脸红!”
梨岚嘴硬,她怎么可能对蔓华有意思,虽然蔓华长得也是风姿飒爽,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被若生占领了。怎么可能!“不懂你就别乱说,百灵你快带他走,再让我看到他这般胡言乱语我就把他嘴巴封起来。”
“可是,娘亲,冥媚让你去大厅,她给你做了补血的丹药”百灵而不敢多言,嘴巴封起来,那不就是吃不到好吃的果子了,想到这里她就怕急了。
“我知晓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梨岚听闻冥媚回来了,一下子精神抖擞,若生好像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正当她想关窗出门的时候,突然听见百灵说:“相公,娘亲让我们先走,我们走吧……”单林顿时知道自己完蛋了,梨岚转过身来,用冒火的眼睛望着单林说道:“呆萌师兄,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灵儿叫你相公!”
“师妹……师妹……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单林还未说完,只闻一声“哐”的关窗声,梨岚重重的关上了窗户,单林顿时知道这次自己肯定是死翘翘了,梨岚定不会放过自己了,正当他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耳朵却不知被谁揪住了。
“百灵,你干嘛啊,你揪我耳朵干嘛,快放开,疼!”单林好像还有些不明白如今的形势,只见百灵低下头喃喃地说:“相公,你看清楚了,不是我……是娘亲……”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求饶,赶快就绕,方可以保小命一条。
“师妹,师妹,误会,真的是误会!”看到单林教坏了百灵却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梨岚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捏单林耳朵的手就更用了几分力度,“师妹,疼!你轻点,真的是误会,百灵你快告诉她。”
“误会什么啊,你本来就是相公啊。”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梨岚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单林,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单林,说道:“你最好好好给我说道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我定轻饶不了你。”就这样梨岚拎着单林走向大厅。
第四十五章
大厅安静至极,谁也不敢随意出声,梨岚他们热热闹闹地来到大厅,冥媚炼制好了丹药,等着梨岚服用,可现在的气氛确实尴尬至极,因为梨岚拒绝了冥媚,她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大堂,大家都在,若生却不在,还有她,愁离也不在。
“梦娘,他们还会回来吗?”这句话说的颓废至极,因为她充满了失望,充满了不确定,是不是这一别便再也不会相见,他们真的丢下她而走了吗?当真可笑!她如今成了最大的笑话,该恨吗,可她就是恨不起来。
梨岚不怨恨任何人,因为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
梦娘满脸疼惜的看着梨岚,她用自己温热的双手静静地暖着梨岚的手,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也不知道魔君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就算是为了还魂草也没有必要牺牲到这个地步,现如今,她怎么像梨岚交代,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梦娘更是无言相对,她咬了咬唇,试图安慰梨岚。
“会回来的,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忘了告知你。”身为魔君事务中多很正常,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她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愁离也不见了。这么多为什么由谁来解释,梦娘吗,这不公平。
“你不要哄着我了,我知道,他和愁离走了,只是他当真那么爱愁离吗,爱到……”可以弃我于不顾。她的话语带着哭腔,可以让人很容易的听出她的悲伤,蔓华更是一阵心痛,如果放弃她可以让她快乐些,那么他愿意,可如今,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他,又该怎么办
蔓华默默地走出去了房间,他走到了长廊,内心的愤怒早已抑制不住,他一拳挥向了柱子,惊的院子的飞鸟都展翅飞走了。冥媚站在他的身后,面带倦容地看着他,但是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劝慰他,因为如果发泄能让他现在好受些,那就发泄吧,大家都在长大,既然如此,那便一起长大吧,带上她,一起!
若生随着愁离来到了盘古洞,愁离告诉他还魂草就长在雾兽的口中,只要找到洞中的雾兽摘下还魂草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山洞里漆黑一片,阴风嗖嗖,吹的人毛骨悚然。走进山洞隐约可以听见有滴水的声音,若生轻轻地摸进山洞,他开始怀疑愁离所言了,他冷峻地质问愁离:“你确定还魂草长在这里?”
还魂草,顾命思议,就是让人回魂,可是如此具有灵气的东西真的会长如此阴冷的地方?再往深处去一些,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站在这里就让人不自觉的脊背发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直到他看到一丝亮光。
原来这洞中竟是别有一翻洞天,迎面而来的是一片草地,阳光透过树梢射在草地上,又返照回洞中,一只毛茸茸的动物正在扑蝴蝶,难道这就是雾兽,名字和长相好似有些不符。
正当若生放下戒心前去抱雾兽的时候,雾兽用求救的目光投向愁离,愁离给了雾兽一个示意的眼神,只见雾兽心神领会对着若生吐出一股白雾,若生顿时明白了自己上了愁离的当,根本没有什么还魂草。
“你!你骗我!”若生狰狞的盯着愁离,他的脑子现在很混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打架,他的眼皮很沉,像是千斤顶一般,他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可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愁离满意地走到了若生的身旁,缓缓蹲了下来,然后伸出双手深情地抚摸着若生的面颊。“我没有骗你,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不过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就告诉你,我早就看出来你和哪个梨岚的关系非同寻常,那日,蔓华那小子的所做所为害的我差点信了,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信了。可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你没有办法掩藏自己对她的火热,很热,都烧到我的心底了。没事,等你醒来,你就会忘了这些,我们就会生生世世在一起了,这样不好吗。”她伸手抬起若生的头,准备带她离开这里,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然后淡淡地笑了。
“还有,世间是有还魂草,也在雾兽的口中,可惜,你看的不是雾兽,而是雾蛊。我也没有伤害你的心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爱我爱的干脆些,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她扛起若生的身子准备离开盘古洞,只听雾蛊发出了呜呜声,想是在乞求她什么。
“蛊儿乖,等我和魔君成婚了,我便带他回来看你。”语音刚落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余雾蛊在这里。
是不是我这样做,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主人,你当真还会回来吗……
若生醒来事第七日的清晨,他们在梦娘安置离岸的地方。“这是哪里,我怎么就在这里。”若生不解地看着四周,只见原本坐在桌子上的女子倒了一碗水端过来给他。步调缓缓,他认得这个人,愁离。
他抿嘴淡笑,“愁离,你在这里。”心好像安了下来,却又觉得空荡荡的好似少了些什么,但是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他只记得他在盘古洞昏倒了,醒来便在这里了,他去盘古洞还要干什么呢,脑子里有些乱,得赶快整理清楚。
“嗯,我在这里,你醒了就好。”愁离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红粉知己,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愁离为他上诛仙台的场面,自己怎么会哪般熟视无睹,自己明明是爱她的,怎么当时看到这幅场面转身久走了呢。想来,定是见不得她受苦。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们一起去盘古洞了,怎么?”若生迷惑不解地问愁离,愁离自然也是落落大方的回答,因为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但是梦娘的事情要不要隐瞒,还是不要隐瞒了,毕竟情蛊的作用只是让若生爱上她,其他事情自然都不会改变。
“你忘了吗,我们是为了替梦娘寻还魂草救离岸啊。”闻愁离一言,往事历历在目,关于之前他的一切,他都想了起来,包括银鱼杀死了离岸,而梦娘杀死了离岸,他的嘴角卷起一阵苦笑,真是是造化弄人。
见若生如此一笑,愁离更是自乱了阵脚,莫不是这么快就想起了梨岚!她虚心的问若生:“你还记得梨岚吗。”不知何时开始,她的手竟攥起了拳头,难道自己安排的一切就要付诸东水了,她,不甘心。
“梨岚?认得。”若生转悲为喜,惹得愁离一阵恼怒,若生立马看穿了愁离的心思,立马上前安慰。“温梨岚,温姑娘,我当然记得,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有趣的人,整日里和蔓华打打闹闹,有趣的很,不过,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吃醋了?”
若生打去愁离,惹得愁离一阵羞哧:“我才没有,你想多了。”原来他当真忘了他与梨岚之间的感情,这样就好,这样的结局对谁都好吧,特别是哪个叫季蔓华的小子,喜欢梨岚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真该对自己说声谢谢呢。
“那你刚才为何苦笑,我看在眼里,却不是很明白。”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回到了起初的问题之上,只见若生再次苦笑,“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银鱼死了,被梦娘杀死了。”愁离自然也是一阵错愕,她知道那日梦娘去找银鱼,她本以为两人只是打了一架不欢而散,没想到,梦娘真的狠心杀死了银鱼。看来梦娘才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为了爱情甚至不惜杀死了自己多年的好友,当真是最狠女人心。
“银鱼……当真被梦娘杀死了吗?”愁离试探性的问,毕竟这也算是若生心中的伤,她可以揭开任何人的伤疤,但是她不愿意看若生伤心,至于梦娘那个疯子,她以后则能躲就躲。
若生则是有意转移话题“我们之前去盘古洞是为何?”他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梦娘了,银鱼已死,那他为何还要这般帮助梦娘,虽然想不通,但是既然是自己觉得的,想必也是有理由的。
“去寻还魂草,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若生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愁离说话,不知想什么,引得愁离心中一阵不快,但是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那还魂草寻回来了吗?”若生问。
“寻回来了,当时你被雾兽的毒雾迷晕了,我变趁机取得了还魂草,现在只要我们带着离岸的躯体到骊山便可复活离岸,今日恰巧是第七日,我们快回去吧。”愁离也是故作紧急,不知不觉中她竟也开始模仿梨岚的一言一行了,但是她自己却还是不知晓。
“那便走吧,莫要他们等急了,银鱼已死,梦娘必须好好活着。”已死之人是故人,那就让活着的人替他好好的过下去吧,若生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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