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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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首都人民医院二楼。
“搜索完毕，发现漏洞！”电子合成的女声在程诺戴着的耳机里响起。
一个窗口随即在程诺的笔记本上弹出。
“远程代码执行漏洞：gbasedule”；
“漏洞说明：可利用http下载执行远程任意命令”；
“使用方法：构造大于字节的协议头”。
程诺坐在长椅上啪啪啪地敲着键盘，熬了三天没睡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除了眼神还透着些许明亮之外，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
程诺的旁边就是手术室，与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正在里面接受手术。
女朋友的病很重，医生告诉程诺，不手术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但即便手术，成功率也不足一成。
程诺没有犹豫，对于这对刚刚二十岁的年青人来说，一成的机会也必须一搏。
可是搏不是说说就行的，不论是检查、手术还是恢复都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这也是程诺即便在这个时候还在拼命工作的原因。
作为一个还有一点底线的黑客，发现计算机的漏洞并卖出去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快来钱方式。
程诺熟练地将刚刚发现的漏洞提交到黑客交易网上，接着再点开另外一份漏洞赏金任务。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走了出来。
程诺心有所感地抬起头，手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程诺脑子“轰”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耳机里蓦地再次响起了电子合成的女声“发现漏洞！发现漏洞！…”
当视力慢慢恢复，程诺发现自己好象已经不在了原来的地方，手术室、医生统统不见了踪影。目光所及，却是青山环绕，流水潺潺。
一个身影自远方飞来，悬停在程诺的上方，衣袂飘飘，如仙似幻。
“我是满神，有缘人，欢迎你来到电影世界…”
“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可以救回你的女朋友…”
“只要你能够从这里出去……”
程诺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
“呯！”一声枪响，程诺仰面倒下。
…………
镜头再次转到程诺时已是几天后的中午。
一整扇白条猪的背景下，程诺熟悉地摸到猪尾骨连接处的第四个关节，下刀将脊骨砍断，然后半斜着刀口沿着后腿边缘平滑下刀，取下后段。
一夜之间苍海桑田，程诺的身份已经从网络黑客变成了杀猪的。
经过几天的观察分析，程诺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确实离开了原本的时空，来到了那个满神所说的“电影世界”。
《黄飞鸿之壮志凌云》便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站。
《黄飞鸿》系列做为武侠片里的经典之作，程诺尽管无法记起所有的细节，但主要人物还是很有印象。黄飞鸿、十三姨、猪肉荣、牙擦苏等主角配角人已经见了不少，想不相信都不行。
“阿诺，你学的还真快，”一个外表透着几分憨厚的壮汉抱着一堆东西走过来，看着程诺啧了啧嘴：“这大白条换我来也就这样了。”
这个壮汉便是《黄飞鸿》里赫赫有名的猪肉荣。他的师父便是这部电影里的主角，被誉为侠气冲天、壮志凌云的一代宗师黄飞鸿。
程诺笑了笑没有说话，手下不停，用刀紧贴着排骨与五花成圆弧形分出排骨，两边见红，深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排骨不露骨、五花不露白，丝毫不象是刚接触这个行当没几天的新手。
“行了，今天先做到这儿，”猪肉荣脸上带出一丝兴奋：“一会儿十三姨可就要来画像了…”
十三姨，《黄飞鸿》里的绝对女主角，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按辈分算是黄飞鸿的表姨，不过应该没什么血缘关系，对黄飞鸿是情根深种，宁愿放弃国外的优越生活也想留在黄飞鸿身边。
除此之外，十三姨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程诺在这个世界的救命恩人。
程诺初入“宝地”时不知为何出现在了美国人租借的码头上，被哨兵视为闯入者当场击伤。若不是十三姨恰巧路过，极力与美国人交涉并找人把他送到了黄飞鸿开的医馆宝芝林，程诺很可能成为穿越史上最短命的家伙。
也幸好是被救进了以济世救人为宗旨的宝芝林，程诺才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拣回了一条命，而且在伤好之后还被猪肉荣带回了猪肉栏工作，避免了流落街头的命运。
毕竟这个世界连计算机都没有，程诺练就的一身漏洞搜索技术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你知道用什么画的吗？”猪肉荣用嘴示意了一下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是用它…这可是十三姨从英国带回来的象鸡…”
程诺抬头扫了一眼，确实是电影里才能见到的那种老式相机的配件，三脚架、镁光灯，就是没见到相机，估计这个核心组件会由十三姨自己拿来，猪肉荣先拿过来的都是些傻大黑粗不怕摔的。
“你说洋人怎么这么厉害，养支鸡都会画像，画得还又快又好…听别人说，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呯的一下就完了，”猪肉荣的话题不受控制地跑偏：“咱们这里这么多支鸡，怎么就没有一只有这本事呢？”
程诺抿了一下嘴唇：“荣哥，它们不是一个品种。”
“管它什么品种，管用就行。我跟你说，这个机会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外面想请十三姨的人海了去了…”猪肉荣得意洋洋地说道：“一会儿十三姨来了，咱们再跟他好好说说，争取给每个民团的兄弟都画上一张，也包括你在内，大家都开开洋荤。”
黄飞鸿身兼当地民团总教练，手下有好几百号人。
黄飞鸿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宝芝林，民团平常都由猪肉荣代管，众人除训练外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一大片菜市场里做工。
程诺对照像当然没什么兴趣，抬手把分出来的几条肋排骨挂道勾子上，刚想说话，一阵喧嚣传了过来，从街外迅速向这里蔓延。
“打架了！打架了！”集市上很快人欢马叫。
猪肉荣和程诺转头看去，一个年青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路连拉带拽，小摊货架撞散了一片，躲避不及的摊贩货主心痛地跳着脚大骂。
跑到猪肉荣身边的时候，年青人突然脚底一绊，上前一伸手，“哗拉”，猪肉荣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猪肉荣愣了一下，看年青人一无所觉地爬起来还要再跑，一把将他拽住：“干什么这么着急？被人追杀？”。
“你怎么知道？”年青人惊讶地抬起了头。
“我知道什么？”
“被人追杀啊。”
果然，未等猪肉荣再说话，街口大呼小叫着又冲过来一帮人，个个手持利刃，七嘴八舌地叫着“不要放跑了梁宽！”、“宰了这兔崽子！”、“先剁他一支手！”，向猪肉荣和年青人所在的地方围了过来。
梁宽？站在肉铺后面的程诺抬眼向那个年青人看了过去。
没错，还真是梁宽。这家伙做为《黄飞鸿》里另外一个重要男配，主要负责惹祸。他在未来也会成为黄飞鸿的徒弟，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个从外地过来闯世界的愣头青。
程诺的脸上并没有带出太多异色。对他来说，经常能见到黄飞鸿、十三姨这些主角，梁宽这种高级配角已经无法再让他眼前一亮。
更重要的是，程诺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追星”，他非常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不是争霸、不是种田、不是修仙、更不是点什么科技树，就是为了能够从这里出去。
那个满神说过，只要从这里出去就能够救回小婧。
程诺现在必须也只能选择相信这句话。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从死神手里把小婧抢回来也应该可以。
只不过到了现在程诺还没有搞清楚该怎么做，或是达到什么条件才能够离开这个电影世界，但程诺并没有着急，也没有办法着急，对于习惯了在枯燥的搜索中寻找漏洞的程诺来说，在没有找到头绪之前，观察、分析是他最需要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嘿，杀猪的，哪凉快呆哪儿去！”追着梁宽来的那帮人围住肉铺，一脸的嚣张：“否则别怪大爷们不客气。”
猪肉荣眉头一皱，扫了一眼那帮自称沙河帮的家伙，微微偏头冲着梁宽：“什么恩怨？”
“沙河那边过来收保护费的，”梁宽愤然喊道：“我不愿意就要砍我的手！”
沙河帮？这也是很熟悉的名字啊。程诺抬头看去。
“看什么看？”一个沙河仔排众而出，指着程诺：“长得跟小相公似的，在这儿卖什么肉啊，闪一边儿去，要不然就把你弄去别的地方，一样是卖肉…”
沙河帮众一阵哄笑。
程诺对上那个沙河仔的眼神，刚要开口，“叮！”一个半透明的窗口突然在他眼前弹出。没错，就是原本时空中程诺电脑里最常见的xin风格窗口。
一行字清晰无比地显现在了窗口上。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这行字的下面有一个等候用的小图标，颜色由明到暗、由暗到明的循环展示。
…什么情况？
程诺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窗口仍然清晰无比地浮在自己眼前。
而窗口的内容也有了变化。
一行字多了出来“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下面配着一个进度条，显然是用于显然扫描的完成度，以百分比为度量单位，在程诺的注视下、2、3....快速推进。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一刻，程诺的心神全被吸引了过去，耳边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嘀！”一声蜂鸣，进度条满格。
一行字配着一个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这提示声对程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在他进入这个电影世界的当天还在与它做伴。原本以为自己到了这个世界后就再也听不到，没想到在这个场合再一次听到。
程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点然后迅速收回，窗口随即向下延展，并被分成了左右两栏，点出的白光便缩进了左栏，里面立刻多出了一个物品，就象是被那道白光从地上摄进来一样，在程诺眼前进行着3d式旋转，右栏则同步多出了几行醒目的说明。
“漏洞物品：十三姨的镁光灯。”
“漏洞说明：可以当火炮使用。”
“使用方法：加入过量镁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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镁光灯，这个时代用来照像的标准配件，功能等同于后来的闪光灯，因为是需要依靠镁粉燃烧来增加照相所需的曝光时间，所以被称为镁光灯。
可它能当火炮使用是什么意思？
窗口慢慢变淡。周围嘈杂的声音重又传回程诺的耳朵。
程诺左右看了看，其它人根本没有什么异样，很显然刚才的窗口除了自己没有别的人能看到。
再看向刚才白光点到的那个地方，被标识为漏洞的镁光灯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还有你！胖得跟猪一样，”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程诺有些迷茫的思路，定神看去，却还是刚才那个沙河仔，这次他指着的猪肉荣：“小心大爷们把你也当猪宰了！别以为你胖脸就大，也不看看我们有多少人，就你这模样，一人一斤肉怕还不够分的…”
猪肉荣脸一沉，看了看对面围着的人，手一撮发出一声呼哨，街头巷尾立刻涌过来一群人，个个手持棍棒，将猪肉荣拥在中间，正是在这里帮忙的民团。
黄飞鸿手下的民团都是打过仗的，称得上训练有素，往前一站，不论是人数还是气势立刻压住了也能算是混混的沙河帮。
鼓噪起哄的沙河帮众人立刻有些熄火，刚才那个很张狂的沙河仔目光里带着一丝畏缩，但依据强撑道：“怎、怎么着，想凭着人多吓唬我们？”
猪肉荣瞥了他一眼，直接看向对面：“你们谁说了算？”
沙河帮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中间一个中等个头，面相中便带出几分阴狠的汉子。
洪老大！程诺立刻“认”了出来，做为原剧里的第一反派，这家伙功夫不高但做起坏事来却是心狠手辣，他最耀眼的事迹便是差点地把十三姨卖到美国去当******洪老大冷哼一声，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猪肉荣：“怎么称呼？”
猪肉荣还未说话，洪老大的手下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猪肉荣，立刻凑到洪老大身边报告。
“黄飞鸿的徒弟？”洪老大阴狠的眼光带出了些许忌惮…黄飞鸿的名头在佛山实在太盛，即便是自许为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洪老大也不愿轻易招惹。
洪老大来回打量了一下站在一起的猪肉荣和梁宽，迟疑了一下：“猪肉荣，今天这事是我跟梁宽之间的过节，跟你们宝芝林没关系，我劝你不要插手…”
猪肉荣冷冷一笑，对方已经认出了他，他当然也就无所谓在重复一遍。
“宝芝林？”梁宽一听这个立刻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兴奋地叫出声来，看着猪肉荣：“你们是宝芝林的人？黄飞鸿黄师父那个宝芝林吗？”
猪肉荣点点头。
“太好了！”梁宽的兴奋真有点不分场合：“我是从梅县来的，昨天还去宝芝林找黄师父，想要拜师，可惜黄师父不在，只见到了那个…”
想不起来名字的梁宽比出了一个爆牙的口型。这也正是黄飞鸿另一个徒弟牙擦苏，也就是阿苏最鲜明的特征之一。他另外一个特征就是口吃。
“你是说阿苏啊。”猪肉荣了然的点点头。
有人从大老远的地方专程来找自己的师父来拜师，身为大徒弟的猪肉荣立刻起了回护之心，看对面更加反感，看梁宽更加顺眼，抬手拍了拍梁宽：“没关系，改天我带你去找师父。”
“真的吗？那太好了！”梁宽兴奋地跳了起来。
“好个屁！”被抛到一边半天没人搭理的洪老大深感面子挂不住，怒喝一声，恶狠狠地打断了这对未来师兄弟之间的交流，指着梁宽：“梁宽！别以为攀上宝芝林就没事了！不交出一支手，我就要你彻底消失！”
“呸！”梁宽丝毫不惧的抄起手边的一条猪腿扔了过去：“要手？给你个大猪手！”
没料到梁宽敢动手的洪老大被砸了个正着，看看猪肉荣，猪肉荣抱着胳膊一脸的淡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洪老大胀红了脸，指着梁宽大喝一声：“上，给我废了这小子！”
众手下应和一声提刀便向梁宽冲去。
洪老大身先士卒，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大刀，一边冲一边对着猪肉荣喊：“猪肉荣，我警告你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不给你师父黄飞鸿面子！”
猪肉荣把梁宽往后一拔，拿过旁边一根木棍直接把一个冲过来的沙河仔挑飞，看着洪老大冷哼道：“就凭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也配说什么面子？真不知自己有多少斤两！以为这里是沙河吗？”
说着还不忘转头叮嘱程诺：“阿诺，把象鸡收好，一会儿十三姨来了还得用呢。”
有了猪肉荣和洪老大带头，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
“快看快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茶馆二楼的几个喝茶的客人指着下面叫了起来。这个茶楼位置极佳，视野宽阔，从上放下看，整条街道的动静一览无余，
“谁那么不开眼，在这里闹事儿？”茶客三三两两围在楼上往下看，一个茶客问道：“不知道这里是民团大本营吗？”
“听说是从沙河来的混混，”另一个茶客回答：“管他是谁，这下可算是踢到铁板了，猪肉荣可是得了黄师父真传的。”
事情的进展确如这些茶客所言，猪肉荣这边战斗力明显占有优势，猪肉荣的功夫自不必说，硕大的体型配上灵活的动作在这个战局中简直无敌。身边的民团众人也都跟着黄飞鸿练过，团战能力同样超******手没多会儿，便不时地有沙河众人“啊！”、“哎呦！”、“我的手！”之类的惨叫传来，便连洪老大自己也挨了几记重拳重腿，眉眼发青、站步发虚。
程诺到是没有卷入战局，打斗一开始他就被猪肉荣等人护在了后面。毕竟大家都知道程诺伤刚好，而且也没练过功夫。
其实程诺这几天也一直跟着民团兄弟训练，不论是体力还是发力技巧都有进步。不过到了程诺这个年纪再想练出一身绝世武功已经不可能，用猪肉荣的话，功夫讲究的是从小打熬筋骨，而程诺的根骨早就定形，除非天降奇迹，否则程诺连练习高深武功的资格都没有。
在民团的强力打击下，沙河帮不出意外地节节溃退，四处乱窜。
“没戏看了，这帮沙河仔功夫那么差还学人来打架，真是…”茶楼上的看热闹的茶们有些意犹未尽。
“看，这边来了个洋婆子，还骑着脚踏车，”一个茶客突然指着街角叫出来：“要和那个沙河仔撞上了，哎，哎，撞上了…撞上了！”
“啊！”茶客手指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呼，人仰车翻。
“不好，是十三姨！”正打得过瘾的猪肉荣手下一顿，旋即叫了出来。
果然，猪肉荣等人顺着喊声追过街口，就看到一个身着洋装的女人摔到在地上，旁边一片狼藉，正是十三姨。
同时摔倒的还有那个刚才冒头的沙河仔。很明显是被追的晕头转向，与骑车前来照相的十三姨撞了个正着。
“十三姨？黄飞鸿的女人？”狼狈不堪的洪老大立刻发现了机会，跳起脚大叫：“抓住她！”。
要说洪老大怎么是黑帮老大呢，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拿黄飞鸿与十三姨的关系来说，在这个阶段十三姨还不能说是黄飞鸿的女人，虽然十三姨为了黄飞鸿不远万里自英国返回，黄飞鸿对十三姨也很有好感，但毕竟两人在名义上差着辈分，传统的黄飞鸿从心理上还没有跨过这个障碍，两人的感情还处在非常朦胧和含蓄的阶段。
话说这不是一个明显的漏洞吗？
不过毕竟是电影，编剧出点bug也可以原谅。再说既然是大反派，总要有些过人之处才能不断地跟主角捣乱下去。
猪肉荣听见洪老大的叫声就知道不好，紧跑了两步，想要赶过去。
可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沙河仔就在十三姨身边，听到自己老大的命令，爬起来一把将十三姨拉到身边，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十三姨只来得及喊出一声“阿荣！”便就沙河仔用手臂一勒再也说不出话。
猪肉荣怒喝一声：“放开她！”
“不能放！”洪老大顶着脸上明晃晃的乌眼圈，同样往这里跑来。
沙河仔左手勒着十三姨的脖子，左手拿刀对着猪肉荣一指：“站住！不然我花了她！”
猪肉荣气急地停住了脚。
程诺跟着其它人追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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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猪肉荣，你们宝芝林不是很能打吗？”洪老大张狂的声音传来：“现在你师父的女人在我手里，你怎么说？”
程诺抱着三脚架和镁光灯挤了过去。
宝芝林和沙河帮的人马隔着半条街的宽度分别聚集猪肉荣和洪老大身边，彼此泾渭分明，怒目而视。就在他们的中间，散落着十三姨带来的东西，程诺看了看，主要是相机，还有一堆散落的小包，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洪老大，我警告你，赶紧把十三姨放开，”猪肉荣指着洪老大怒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对我客气了吗？”洪老大揉了揉自己发青的眉角，嘶了一口凉气：“我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个不客气！”
话是如此说，刚吃了大亏的洪老大也没忘了叮嘱了一句沙河仔：“把这娘们看好了！”
“老大放心！”刚刚立下大功的沙河仔一拍胸脯：“我可是号称铁臂拦江，被我拿住的人还没有跑掉过的。”
“干的不错。”洪老大赞许的点点头。
沙河仔挺直了身体：“谢老大夸奖！”
茶楼二层挤着的茶客越来越多，双方人马对峙的地点正好就在楼底下，下面说话稍微高点声，在上面都能听得见。
“这下猪肉荣有麻烦了…”一个茶客低声道。
“这话怎么说？”另一个茶客道：“那个女人很重要？”
“当然，没听猪肉荣喊她什么吗？十三姨啊！”前面那个茶客道：“整个宝芝林，算上黄师父在内，她的辈分也是最高的…这帮沙河仔还真是好运气，抓住了她，猪肉荣再能打也不敢动手了…”
“那不是沙河仔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后面那个茶客道。
“差不多，”前面那个茶客看上去很有几分江湖经验：“除非猪肉荣想办法把十三姨抢回来。”
前面那个茶客探出身观察了一下，摇摇头：“难！这帮沙河仔防的也太严了，十三姨身边竖着好几把刀呢，想要全须全尾地把人抢过来根本不可能。”
上面的人窃窃私语，下面的诸人也没闲着。
梁宽不忿地站出来：“姓洪的，你抓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单挑！”
“单挑？”洪老大看见梁宽，立刻火往上窜，今天自己挨这几下说到底就是这家伙惹出来的事：“梁宽，你很狂啊！在沙河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沙河帮另一个不甘心自己同伴独出风头的手下凑过来提醒：“老大，咱们现在是在佛山。”
“妈的！我知道在佛山！”洪老大气得一脚把这个不开眼的手下踹到一边：“在佛山也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是、是，老大…”手下知趣地缩到一边。
训完了手下的洪老大点了一点梁宽：“小子，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然后眼光转向猪肉荣：“你想好了吗，打算对我怎么不客气？”
猪肉荣看了看被沙河仔控制住的十三姨，稳定了一下心神：“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猪肉荣语气里已有软化之意，洪老大仰天打了个哈哈：“刚才我说不让你插手，你非要插手…现在你问我想怎么样？你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想怎么样？”
洪老大以前可能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怨念很深。
猪肉荣也有心把人强抢过来，但正如那个茶客所说，根本找不到机会。
洪老大发泄了一会儿，目光阴狠的看了一眼梁宽，然后手往旁边一托。
刚才那个不开眼的手下左右看了看，转身从后面的小摊上挑出一根黄瓜递到洪老大手下。
洪老大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黄瓜，转头看过来：“这是什么？”
“黄瓜啊，”不开眼的手下赔着笑脸：“就只有这个了。”
扑哧，不论是围观的茶客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洪老大啪的一下将黄瓜抡到了自己这个不开眼手下的头上：“我知道这是黄瓜，我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不开眼的手下抱着头，一脸的懵懂。
洪老大恨得继续把断了一截的黄瓜敲了过去，每敲一下黄瓜就短一截：“你个笨蛋，我要的是刀、刀啊！”
一旁负责控制十三姨的沙河仔闻声立刻机灵地把手里的刀递了过去。
洪老大接过刀再次冲着沙河仔点点头：“干的不错。”
沙河仔的身体挺得更直。
洪老大随即把刀把猪肉荣面前一扔。
猪肉荣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猪肉荣并没有因为那个沙河仔没有刀而有什么动作，此时不同彼时，如果对面只有那个沙河仔，猪肉荣绝对有把握在不伤及十三姨的前提下把人救出来，可现在十三姨旁边前前后后都是沙河帮的人，这个手里没有刀，旁边拿刀的随时能递补上来。
“这还看不出来？”洪老大阴阴一笑，向梁宽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冲着自己的手下一努嘴：“告诉他。”
不开眼的手下立刻将功补过的一插腰站出来：“我们老大要和你单挑！”
嘴角含笑的洪老大笑容立刻凝结，抬脚把那个手下踹倒，再加上几脚：“混蛋！我让你单挑！让你单挑！”
踢开不开眼的手下，洪老大放弃了悬念的设置，直接转向猪肉荣指着地下的刀：“猪肉荣，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想让我放了这个女人也行，拿梁宽的一支手来换！”
本来还因为沙河帮那个不开眼手下而有点好笑的气氛立刻重新变得凝结。
“你说什么？”猪肉荣语气一沉。
围观者和宝芝林诸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没听明白？”洪老大冷冷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十三姨面前，淫亵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啧啧道：“这就是黄飞鸿的女人？果然不错，睢这身段、这脸蛋，长得真……”
十三姨强忍着没有喊出来，想要向后避开，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嫌恶还有一丝慌张。
聪慧如她，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有了些许认知。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原委，却也清楚自己已成为对手要挟宝芝林的工具。因此尽量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慌张，担心影响到猪肉荣的判断。
猪肉荣忍不住断喝一声：“姓洪的，你想干什么？”
咽了一口口水，洪老大再狠狠盯了十三姨俏丽面容两眼，转过来朝着猪肉荣阴阴一笑：“你说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划上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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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姨强忍着没有喊出来，想要向后避开，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嫌恶还有一丝慌张。
聪慧如她，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有了些许认知。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原委，却也清楚自己已成为对手要挟宝芝林的工具。因此尽量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慌张，担心影响到猪肉荣的判断。
猪肉荣忍不住断喝一声：“姓洪的，你想干什么？”
咽了一口口水，洪老大再狠狠盯了十三姨俏丽面容两眼，转过来朝着猪肉荣阴阴一笑：“你说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划上几刀……”
十三姨一下咬住了嘴唇。十三姨很聪明，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做为人质的处境。
猪肉荣也无法再保持镇定：“你不要乱来！”
洪老大的语气里全是挑衅：“我乱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姓洪的，你这是坏了江湖规矩！”猪肉荣喝道。
洪老大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手里一弹：“少跟我谈什么狗屁江湖规矩，我到哪儿，哪儿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就是规矩！不服来抢啊？”
“你！”
“就是我！”洪老大脸上的笑容一收，指了指梁宽：“猪肉荣，你不是非要把架过去梁宽的事吗？我到要看看，你是管这个娘们还是管梁宽！”
“哗！”不光是宝芝林诸人，茶楼的围观人群也都发出一阵喧嚣。
“这帮沙河仔也太阴了，这是把猪肉荣往死里逼啊。”
“没错，要是管梁宽，就等于破了十三姨的相，猪肉荣肯定不能答应。可要是管十三姨，就必须交出梁宽的一支手，别的不说，宝芝林的名声就算全毁了，猪肉荣也担不起这责。”
“要是我，就选梁宽，破个相而已，怎么也比不过一条胳膊吧。”
“你懂什么？对一个女人来说，破了她的相还不如杀了她来得干脆呢，尤其是那么漂亮的女人。”
“还是胳膊重要，”茶楼上的人开始辩论：“这里面还有宝芝林的大旗呢…十三姨的脸再重要，也比不过宝芝林的牌子重要吧？那可是黄师父十几年的心血。”
“我觉得不是，牌子倒了可以再竖，女人的脸毁了再想恢复可就不能够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楼上争的不可开交，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都这样，猪肉荣的纠结可想而知。
对面的洪老大一声冷笑，嘴角向十三姨所在的方向努了努：“我数三个数，要么你答应我刚才说的条件，要么我就花了这个女人的脸！”
“你敢！”猪肉荣急声大喝：“你要是敢动十三姨一下，就死定了！”
洪老大狞笑着伸出一根手指作为回答：“！”
猪肉荣展开身形就想往前冲，沙河仔一紧胳膊，十三姨忍不住一声痛哼。
猪肉荣只能再次停下。
宝芝林众人都有点不知所措，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荣哥，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猪肉荣脸上，冷汗一下从猪肉荣头下冒了出来。要说冲锋陷阵猪肉荣是一把好手，临机决断确实太为难他了，这素来都是黄飞鸿的职责。
其实茶楼诸人的分析基本就可以覆盖猪肉荣的进退两难。
对猪肉荣来说，绝不能让十三姨有什么闪失这是底线，不说十三姨会不会成为他们的师娘，单只十三姨和宝芝林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能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
但另一方面也不可能去砍什么梁宽的手…宝芝林向来以济世救人立身，真要剁了梁宽的手，宝芝林辛辛苦苦闯下的牌子毁了不说，自己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看着对面宝芝林众人焦急却不敢稍动之色，洪老大露出胜券在手的笑容。诸多手下的神情也变得轻松而又骄狂，“猪肉荣，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不说话了？”、“看你们这群窝囊样，黄飞鸿还什么广东首虎，就是一只病猫…”、“刚才是谁打的老子，赶紧跪下来给老子磕几个头，说不定我不能饶了你…”等话语不绝于耳，挑动着宝芝林众人的神经。
“这群混蛋！”一个民团兄弟握着棍子的手青荕直跳，低声叫道：“别让我逮着他们，否则一定要他们好看！”
但这话也只能说说而已，沙河帮已经摆明了不讲规矩，十三姨落在这样的人手里，谁也不敢乱动。
“猪肉荣，想的怎么样了？我可要喊2了…”洪老大的话里透着猫戏老鼠的快乐。
宝芝林诸人全都看向猪肉荣，猪肉荣脑袋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姓洪的，你确定要跟我们宝芝林为敌吗？”
洪老大目光收缩了一下，随即变得更狠：“为敌又怎么样？别人怕黄飞鸿，我可不怕！他不是号称佛山最能打的吗？有本事把他叫来！”
看着洪老大嚣张的模样，别说宝芝林诸人眼色泛红，茶楼上的人也都看不过去。
“真要黄师父在，就凭他那无影脚，哪容得这帮沙河仔耍威风，早把他们全部拿下送衙门了，猪肉荣的功夫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可惜，黄师父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从这里到宝芝林，来回怎么也得半个时辰，有这时间，沙河仔都能喊到3了。”
事实上早有机灵的民团跑回宝芝林去通知黄飞鸿。
茶楼上的议论在继续。
“现在这事跟功夫高低根本没关系，就算是黄师父到了，不把十三姨抢回来也一样没用，沙河仔给出的两个选择换谁来都不行…”
立刻有不少人附合：“无影脚是厉害，可踢得再快也不能同时把这些人都踢倒，冲过去踢也需要时间的，只要沙河仔敢下狠手，十三姨挨上一刀都是少的…要是猪肉荣这边有人会佛门狮子吼就好了，一嗓子先把这些人都给震晕…”
这位一支招立刻引发了其它人的参与，这个说“狮子吼是不错，可那是传说中的功夫，这里有谁会？要我说，用暗器，一招天女散花，把十三姨旁边的人全部放倒，沙河仔立刻就没戏唱了。”、那个说“还天女散花，真要是有这暗器功夫，咱大清还能被洋人打成这样？”
这句话一说，茶楼立刻安静了片刻，众人都从超越现实的想象中回到现实。狮子吼、天女散花存不存在还是两可，就算存在，下面的宝芝林众人中肯定也没人会。否则根本就不用等不到现在。
楼上说的热闹，楼下的洪老大也终于对着猪肉荣伸出了第二根手指：“2！”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猪肉荣的脸上。
一串汗水顺着猪肉荣的脸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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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大！”一旁的梁宽咬了咬牙往前一站：“想要我的手就自己来拿，靠威胁一个女人算什么？”
洪老大猛的转向梁宽：“小子，别在这儿跟我狂！我说要你一支手，就要你一支手！你以为靠上宝芝林就没事儿，我今天还就让宝芝林来剁你一支手！”
说完一转身来到十三姨面前，伸手从另一个手下夺到一把刀，刀锋向前直指猪肉荣：“快点决定，是要这张脸还是要梁宽那支手？”
“姓洪的，”猪肉荣喝道：“你究竟怎么样才肯罢手？”
茶楼上立刻一片叹息：“完了，猪肉荣要认输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都听不出来，猪肉荣这句话就是让对方提条件，就跟咱们大清一样，搞不过洋人就只能割地赔款。”
果然，第一个茶客话音未落，一众民团纷纷抬起头，声音里布满了焦急和不甘：“荣哥！”
猪肉荣摆摆手按住了大家的声音。
提问的那个茶客“呸”了一声：“真没劲，还以为江湖比武多有意思呢，搞半天抓个女人就行了，都象沙河仔这样干，以后还不天下大乱？”
开头那个茶客显然颇有江湖经验：“一般人也没这么干的，江湖规矩本就祸不及家人，谁敢这么做，他的名声也就臭了…但话说回来，真要碰到这种不讲规矩的也没办法，只能先认输，好汉不吃眼前亏。”
其余人也都附合：“猪肉荣这也是没办法，救不出十三姨，抬出黄飞鸿人家也不认，不认输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人划了十三姨的脸或是交出一支手吧？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沙河仔手里，就看他们提什么条件了…”
看着猪肉荣终于服输，洪老大哈哈大笑：“猪肉荣，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们宝芝林不是人多吗？你师父黄飞鸿不是很能打吗？那又怎么样，碰到我还不是要认输！”
民团兄弟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
猪肉荣的双拳也要握出水来：“姓洪的，废话少说，开出条件吧。”
洪老大冷笑一声：“条件？当然要提，不过不是现在，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办完再说…我出来混讲的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要砍梁宽的一支手，就一定要他的一支手！”
所有人，包括沙河帮的人在内都是一阵大哗。
先前那个断定猪肉荣要认输的茶客惊呼一声：“洪老大这是要往死里得罪黄师父啊。”
另一个茶客也一脸的震惊：“猪肉荣都已经认输了，洪老大居然还咬着这件事不放，他就一点也不怕黄师父？要知道黄师父手下的民团便是衙门都不敢轻易招惹，真要打起来，十个沙河帮也不是对手。”
一个沙河仔也凑到洪老大身边，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老大，真要是黄飞鸿找上门来…”
“怕什么？”洪老大的目光淫邪而又阴狠的扫过十三姨，低声道：“只要这个女人在我们手里，黄飞鸿找上门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把今天的事再来一次罢了。到时候我让他上东他就得上东，让他打狗他就得打狗。”
沙河仔立刻恍然，这是要把十三姨扣一辈子。
“哼，要不是猪肉荣认输，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对黄飞鸿这么重要，”洪老大狞笑一声：“反正已经得罪了他，那就干脆做到底…黄飞鸿不是喊她十三姨吗，我就当他的十三姨夫，看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姓洪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猪肉荣很明显有点乱了方寸。
对猪肉荣来说，这件事已经完全失控。他反应再慢也基本看出了洪老大打的主意，
“得寸进尺又怎么样？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洪老大冲着猪肉荣竖着两根手指道：“猪肉荣，赶紧想好该怎么做，我可要数3了！”
一个茶客喃喃道：“猪肉荣完了，宝芝林也完了…”
“等一下！”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双方对峙的中间地带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程诺不知何时站到了十三姨最开始摔倒的地方，并且架起三脚架，摆好了照相机，手里还拎着镁光灯。
一个不认识程诺的茶客问旁边的人：“那是谁啊？要干什么？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被问的人也很疑惑：“不知道，应该是猪肉荣的人，这个时候出来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有什么好办法？”
茶客的疑问也正是大家的疑问，
巅峰状态被打断的洪老大心里立刻不爽，指着程诺喝问：“你t是谁，干什么的？”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程诺冲着洪老大点点头，挥挥另一支手里拿着的小包，大声问道：“十三姨，这里装的是镁份吗？”
洪老大一愣：“你说什么？”
程诺看着是对他说了一长串话，可除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好！”这几个字，后面跟着的那一串叽哩呱拉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懂。
其余的人也都面面相觑，他们的感觉和洪老大一样。
只有被程诺喊出名字的十三姨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张开嘴正要说话，程诺先一步打断，继续看着洪老大道：“十三姨，不要说话。是，就抬一下左手，不是，就抬一下右手…现在告诉我，这里装的是不是镁份？”
眼角的余光看见十三姨还没反应过来，程诺的目光保持在洪老大的脸上，微笑着续道：“不想被人划伤你的脸，就快点告诉我。”
十三姨的眼睛一下睁大，瞄了一眼洪老大，再看了看正眼没有看自己的程诺和他手上的小包，神色中虽然还带着点茫然，但还是试探着抬起了左手。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程诺吸引，谁也没人注意到十三姨的动作。
“阿诺，你在干什么？”猪肉荣也是满脸的疑惑。
程诺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
茶楼上的茶客们和猪肉荣等人一样不解：“这家伙在说什么？他不是猪肉荣的人吗？怎么好象和那个沙河仔有说有笑的？难不成他们认识？想要说合说合？”
立刻有人摇摇头：“不可能，要是真认识刚才就应该出面，哪还能等到这个时候？”
“那他这是干什么？”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茶楼难得地再一次出现了片刻沉静。
一边的洪老大也在疑惑：“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程诺说了好半天，可除了开头他一句也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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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大当然听不明白，不仅洪老大，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十三姨没人能听得明白。因为程诺刚才叽里咕噜的这么长时间说的全都是英语。
口音标不标准无所谓，关键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十三姨才听得懂。
刚才那些茶客在讨论能够救出十三姨的可能时声音虽然不大，但恰巧就在程诺所处位置的头顶，虽然听不太清楚，但什么狮子吼、天女散花的也听了一些。
程诺其实也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救出十三姨。听到茶客的话倒还真给了他一点启发。
天女散花的本事他当然没有，可狮子吼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替代方案，那就是用镁光灯。
依据漏洞物品的说明，加入过量的镁粉，镁光灯就可以当火炮用。
既然都是炮了，动静肯定小不了。
虽然程诺想不明白这个镁光灯怎么就能当火炮用，毕竟这体型差得实在太大，炮弹从哪儿来也不知道，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试试。
程诺也不求杀伤什么的，弄点动静出来，声音能比得上过年放的大雷子就行。只要洪老大他们被震住，自己就有机会把十三姨救出来。而只要十三姨不在对方手里，事情迎刃而解。
但想试也不容易。
这个时代的相机、镁光灯和程诺用过的可不是一回事。怎么打开镁光灯、加多少镁粉才算是过量等等问题，程诺一概不知。之前跳出的窗口里只说了镁光灯是漏洞，并没有提示它的具体操作方法。
想到搞清楚这些基本操作只有问十三姨。至于猪肉荣，一个还停留在象鸡画像概念的家伙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所以这才有了程诺用英语询问十三姨的一幕。
一个沙河仔跳出来，指着程诺：“混蛋！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一个民团兄弟站出来刚要说话，立刻被旁边的人拉住。
刚才洪老大给的压力太大，大家一直崩着那根弦，现在好容易让对方转移了注意力，先喘口气再说。没看见有点唠叨的猪肉荣除了开头那句话后再也没开口吗？
程诺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冲着那个沙河仔笑了笑，然后对着洪老大举起镁光灯，配合着做了一个倒入镁粉的动作：“镁粉就是放在这里吗？”
洪老大和那个沙河仔互相看了看。
沙河仔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一直盯着程诺看的十三姨点了点头。
洪老大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程诺对着洪老大肯定的点点头：“需要放多少镁粉，一包够不够？”
十三姨脸上的茫然一点没少，但记着程诺说过的关系到她的脸的话，还是配合着点了点头。
程诺嘴角带着笑容，指了指旁边的照像机，继续问道：“是不是一按像机的快门，这个…镁光灯就会自动打开？”
十三姨抬了抬右手。
洪老大终于有点按捺不住：“小子，你究竟在说什么屁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茶客也忍不住问道：“这连说带比划的，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他老指着那玩艺儿干什么？”
另一个同样盯了半天的茶客突然有些恍然：“我知道了。”
其余人都看过来。
那个茶客指着相机道：“那东西我见过，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是西洋人画像用的，我早听说十三姨从英国带回来一个，好多人上门请她去画，上次开胭脂铺的老陈就请她去过，当时我正好在，就是这个东西。”
这个解释却让其它人更加疑惑，一个茶客猜道：“画像？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难不成要给那帮沙河仔画像？画完像沙河仔就能放过猪肉荣？”
立刻有人否定：“不能！如果画个像就能解决这件事，猪肉荣还用得着认输？别人找这洋玩艺难，宝芝林可没这回事，东西都是人家的。”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均觉得想不明白。
程诺现在当然顾不得理会别人的议论，看着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洪老大，竖起一根手指，终于说了一句对方能听得懂的话：“很快就好。”
茶楼上的人互视一眼，这句话听倒是听明白了，可什么意思？什么很快就好了？
洪老大还没回过味，程诺接着又甩过来一串他听不懂的句子：“告诉我怎么打开镁光灯。”
洪老大黑了脸。
十三姨的大眼睛眨了两下。
程诺立刻了然，再次冲着洪老大点点头：“你现在可以说话，简短点儿。”
十三姨看上去忍得很辛苦，满肚子疑问的她在得到程诺的许可后，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回答程诺的问题，而是直接崩出一句：“阿诺，你怎么会说英语的，还是美式英语？”
因为口音的问题，程诺一直被认为是北方人。现在战乱纷飞，从北方逃难到南方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一出场就是美国人打伤的程诺自然也被归为这一类，而程诺也一直没有否认过。甚至大家猜测他就是因为认不出美国的国旗也听不懂美国人的话才会误闯美国租界。
一个连美国国旗都分不清的家伙突然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这当然会让人惊奇。
可现在是惊奇的时候吗？
程诺抿了抿嘴唇：“这不是重点…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可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呢？”十三姨的好奇心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冒出：“啊，我知道了，你是想把他们都照下来，提供给衙门当证据。是不是这样？”
十三姨丰富的想像力还让程诺都要无语。
现在是你发挥想像力的时候吗？
还好十三姨说的是英文，没让洪老大听出不对。
程诺冲着洪老大挥了挥手里的镁光灯：“没时间解释，快告诉我答案！”
茶楼上的人越看越晕：“怎么十三姨也跟着一块叽里咕噜的？在搞什么鬼？”
洪老大终于暴怒，指着程诺叫到：“你t再跟我说些不清不楚的话，老子就废了你！等砍完梁宽的，下一个就把你的手剁了！”
洪老大又转向十三姨：“还有，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再喊也没有用！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在脸上留点纪念。”
由此可见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程诺和十三姨互动了好几个回合，洪老大竟然没有听出来两人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洪老大的话一下也让十三姨回到了自己还被绑架着的现实。
程诺对着洪老大再次点头：“还不快点说。”
“噢，”十三姨赶紧解释道：“打开镁光灯很简单，它下面有个开关，按就可以了。但千万要注意，镁光灯的开关最好和快门一起按，否则会造成爆光的时间不够，洗出来的相片全是空白…”
程诺很快找到了开关：“行了，不用再说了。”
十三姨顿住。
“你们没完了是吧？”洪老大跳脚：“以为你站那儿老子就够不到你是吧？”
程诺对洪老大的话根本不理，拿着两个镁粉包，有些笨拙地打开往镁光灯里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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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装听不见是吧？”洪老大指着程诺。
程诺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头上的事。
程诺属于那种入门慢的类型，不管什么事儿，第一次上手都比别人显得笨，但只要“想”明白了其中的规律就会好转，典型的后发制人。当初跟着猪肉荣整治白条猪的时候就这样，第一次上手时的那副不开窍的模样差点让猪肉荣崩溃，但到了后面却是进步神速，让人叹为观止。
“我们老大跟你说话你都敢不理？你找死！”一个沙河仔拿起刀：“老大，我去教训他！”
沙河仔这个动作太有攻击性，一直保持静默的宝芝林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前冲了一步，把对面的洪老大等人同样吓了一跳，刚跳出去的那个沙河仔直接站住。
“看好那个娘们！”洪老大的第一反应就是看住自己的护身符。
护身符的效果也确实明显，十三姨身后的沙河仔胳膊一紧，十三姨痛哼一声。民团众人当即停住。
洪老大目露狠色，指着猪肉荣：“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再乱动一下，我就先给这娘们一刀！”
猪肉荣等人眼冒怒火却不敢稍动。
“还有你！”洪老大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再转向程诺：“也t给我滚一边去！”
程诺置若罔闻。
洪老大气得刚要再骂，突然一顿，犹疑的目光看看程诺再看看猪肉荣，片刻过后露出一点恍然之色：“我明白了。”
除了程诺和一直注意着程诺的十三姨，其它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
洪老大看着猪肉荣：“你让这小子故意在这儿扯东扯西的，是想拖时间吧？想拖到黄飞鸿来吧？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宝芝林众人互视了一眼，不少民团兄弟的眼里闪过一点失败。
他们确实以为程诺这样做是为了拖时间，等着黄飞鸿赶到。
茶楼上的一个茶客也一副想通了的样子：“我说他怎么总是弄点着三不着两的事，原来是为了吸引沙河仔的注意力。”
另一个茶客却皱起了眉头：“可就算等到黄师父来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十三姨还在人家手里，谁来了也没辙。”
第三个茶客对宝芝林的这种行动表示理解：“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拖更完蛋，你没见刚才猪肉荣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吗？”
猪肉荣没有说话，他心里的想法其实和洪老大一样，也认为程诺是想拖时间等着黄飞鸿到。这也是他的期望。在猪肉荣看来，这世界上就没有黄飞鸿解决不了的事，自己无解的局面黄飞鸿不一定就无解。
不过，猪肉荣心里叹一口气，既然已经被对方看出来，这条路怕是没戏了。
一个民团忍不住冲着洪老大叫道：“有本事你就等着黄师父来。”
“跟我使激将法？你还嫩了点，“洪老大嗤笑一声：“实话告诉你们，就是你们不说，今天我也会等着黄飞鸿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低头！”
茶楼的茶客们互视一眼，这是答应要等黄飞鸿来吗？
猪肉荣脸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尽管他和洪老大刚打交道，但猪肉荣可以确定，这家伙绝不会轻易松口，肯定还有后话。
果然，洪老大接下来的话让大家再次紧张起来：“不过，一码归一码，黄飞鸿的事等他来了再说，我们先把之前的事办完再说…我刚才数到几了？”
宝芝林众人脸色一变。
一个沙河仔凑上来：“老大，2！”
“你t才2，”洪老大一巴掌把那个沙河仔拍开。
沙河仔一脸的委屈：“我是说您刚才数到2了。”
洪老大再给了一巴掌：“我当然知道自己数到2了，我这是再逗他们，逗他们懂吗？”
宝芝林诸人看着这一出小闹剧，却没有一个人想笑。
所有人都知道，刚才被程诺搅乱的节奏又回来了。
洪老大踹开那个倒霉的沙河仔，再次转向猪肉荣狞笑道：“猪肉荣，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刚才让你考虑的时间也够长的了，想出来该怎么办了没有？是选这个女人还是梁宽？”
除了程诺还在专心做自己的事。其它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茶楼上一个茶客看了看程诺：“怎么这小伙子还在那儿站着？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拖时间的打算已经被沙河仔识破了吗？难不成他还有别的算计？”
跟他在一起的茶客摇摇头：“还能有什么算计？你没看出来吗，这场面已经完全被沙河仔控制了。”
“洪老大，”猪肉荣咬着牙：“你究竟想怎样？”
“我也没想怎样，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到底会怎么选？”看着猪肉荣愤怒的表情，洪老大越来越有满足感，口气里有一点戏谑：“说实话，我都有点替你为难…选梁宽吧，没法跟黄飞鸿交待，选这个女人吧，宝芝林以后还怎么有脸说自己侠义冲天…啧啧啧，太难了…
洪老大摇头晃脑，好象为难猪肉荣的人不是他一样。
猪肉荣等人眼欲冒火。
洪老大的声音突然一敛，竖起手，喝道：“想好了没？我可要数3了！”
洪老大今天特别喜欢自己数数这个系列动作，觉得相当带感。
“再等一下，”程诺头也不抬：“很快就好！”
“你还来？”洪老大的气势再一次被打断，气得直接跳了起来。
而这时一直看着程诺动作的十三姨也忍不住高声提醒：“阿诺，镁粉放一包就够了。”
程诺没理这句话，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漏洞说明写的很明确，只有过量才会有效果。
十三姨却急得差点跳起来，幸好被身后的沙河仔强行控制住：“阿诺，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这样不行，镁粉放多了会爆的！”
“闭嘴！”程诺头也不抬。
自己费了这半天劲，要得不就是这个爆吗？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程诺和十三姨的交流。
先前被洪老大踹到一边的沙河仔，看看程诺再看看十三姨，再次凑到洪老大身边：“老大，这小子说的好象是要洋话。”
“洋话？”洪老大眉头一皱。
沙河仔再指了指十三姨：“这个娘们说的好象也是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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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大扭头又看了看十三姨，十三姨抿着嘴，正关切地看着程诺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抓不住重点，自己还被抓着点，居然还有心思操心镁粉数量。
洪老大伸手把沙河仔拔到一边：“会说洋话有什么了不起？别说会说洋话，就算是洋人来了又能怎么样？…一边去，别耽误我办正事。”
顿了一下，深知十三姨重要性的洪老大还是对着站在十三姨背后的沙河仔嘱咐了一句：“看紧点，别让这个娘们再说话。”
“是！”沙河仔大声应道。
正巧十三姨还待再劝程诺，沙河仔胳膊一紧，把十三姨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这边程诺几番努力终于把两包镁粉全部装好，举起镁光灯比划了一下。
茶楼上人看着程诺，一个茶客一脸的不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另一个茶客看着程诺举灯的动作，突然叫起来：“我明白了。”
其余人都转过脸看着他。
那个茶客指着程诺：“他这是上了洋和尚当了。”
迎着其它人疑问的目光，那个茶客解释到：“你看他手里拿着的那玩意儿是不是很象洋和尚说的那什么十字架？”
镁花灯的造型其实更像一个t字，只不过上面那横是一个矩形而已，和十字并不像，但对那些没怎么接触十字架的人也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有好几个茶客点点头。
那个茶客续道：“还有，他刚才比划那玩意儿的动作是不是跟洋和尚念经的时候一样？”
这个说法更具迷惑性。握镁光灯和握十字架都是握着中间那根棍。
这次点头附合的人更多。
那个茶客接着说道：“那些洋和尚不是说那个十字架是有法力的吗？小伙子肯定是以为能用这东西降妖除魔，准备用这个来对付那些沙河仔。”
这个解释虽然听上去不算完美，但的确比较应景。
其它茶客再看向程诺时，眼睛里已经带出了明显的同情。
十字架能不能降妖除魔还是两说，就算可以，你一个中国人连法衣都没资格穿的毛头小伙能有多少法力？况且你面对的是人也不是妖魔鬼怪。听说过法海收服白素贞的，还没听说有哪个大和尚能收服一群混混的，要真有那本事，还要衙门干嘛。
洪老大自然不知道茶客们已把他当成了邪魔外道，看着尽职的沙河仔放下了那一点担忧，指了指程诺：“小子，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然后对着猪肉荣：“你到底选好了没有？我告诉你，甭想着再拖时间，我这可是最后一次问，你如果再不选，我可要替你选了…”
四周一片寂静。茶楼上的茶客们也静了下来，在他们看来，虽然有程诺几番打岔，但猪肉宝芝林终究还是难逃此劫。
“我选好了！”猪肉荣突然沉声道。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噢？”洪老大脸上也有一点意外闪过：“选谁？”
“你把他们都放了，”猪肉荣盯着洪老大的眼睛，先是指了指十三姨还有梁宽，然后点向自己：“我赔条胳膊给你。”
众人互视一眼。
“荣哥！”几个民团一下围了上来：“不要啊！”
十三姨刚喊出一声“阿荣”，被后面的沙河仔一勒，再说不出话。
梁宽也红了眼睛，转身看着洪老大：“姓洪的，这是你跟我的事，你把那女人放了，我把胳膊剁给你！”
猪肉荣一把把梁宽拉回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行，就冲你这句话，改天我带你去见师父。”
“荣哥！”梁宽嗓子都有点哑。
“真感人哪！”站在对面的洪老大啪啪地拍起了手，说的句子很诚肯，但语调却明显透着嘲弄：“人说黄飞鸿侠气冲天，我本来还不信，现在看看他的大徒弟，我是真信了。”
“姓洪的！”看着洪老大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民团众人都要喷出火来。
程诺向前走了两步，举起镁光灯瞄了瞄洪老大，但感觉离十三姨有点近，再偏了一点。
镁光灯说是可以当火炮，但毕竟形状和火炮差距太大，连个炮口也没有，威力如何更不清楚，上面那么大一个矩形面，程诺可不知道会打着哪儿，离十三姨远一点总归没错。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猪肉荣身上，根本没有注意程诺在干什么。
洪老大也一样，连看都没看程诺，对着猪肉荣啧啧道：“说实话，我就佩服你们这种人，为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可以不要自己的胳膊…真是太伟大了，我喜欢！”
洪老大转头看看沙河帮众，突然哈哈笑道：“因为没有你们这些傻瓜，我们怎么发财？”
沙河帮众跟着哄笑起来。
茶楼上的客人们没有人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下面。
洪老大指着猪肉荣，一脸的嘲讽：“你说赔你的胳膊就赔你的胳膊？你以为你说了算？告诉你，我才是这里说了算的…我说要谁的胳膊，就要谁的胳膊。我没说要，你就是把胳膊白送我我也不要。”
“不过，既然你猪肉荣说话了，我当然也得给个面子，”洪老大脸色阴狠而又戏谑：“胳膊我就不要你的了，先给我磕三个头…我可以再给你点考虑时间，说不定能等到黄飞鸿来救你们。”
“你！”民团众人目光快要瞪出火来。
洪老大却是丝毫不惧…有十三姨在手里，他笃定这些人拿他没办法。
“要响头，”几个沙河仔起哄：“不响不算数。”
茶楼里的人也忍不住低声骂道：“太过分了…”
“洪老大，看这里。”程诺举起镁光灯，一支手的手指搭在了开关上，另一支手则向洪老大示意着方向。
至于十三姨说的要和相机快门一起按下，程诺直接忽略…又不是真的要照像，漏洞物品指是镁光灯，不是照相机。
“小子，你没完了？”天下一切皆在掌控中的气势屡屡被打断，洪老大再也无法容忍，转身从身边的手下手里夺过一把刀：“我t先剁了你…”
洪老大话音刚落，程诺的手指往下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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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突然从镁光灯里蹦出，呼啸着撞到一个沙河仔身上。一声爆响，火球炸开，声比惊雷，火星四溅。
毕竟距离观看《黄飞鸿》是很早以前的事，程诺有许多事情记不清，原剧里的镁光灯确实有“放火”的功能。十三姨回到佛山不久，第一次给黄飞鸿照相时，就是因为放多了镁粉把一只小鸟直接烤焦，那支小鸟本来是摆在镜头前做点缀用的。
但那点火比起这个火不论是观赏性还是威力都差得远。
“啊！”被打中的沙河仔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嚎叫，直接向后飞出，摔落在几米开外，挣了一下，然后便没有动静。
这声惨叫只是开头，众多惨叫声随后响起，火球炸裂形成的冲击波其实并不大，但那四溅的火星却给沾到的沙河仔带来了极大伤害。
火星看上去就象很普通，但落在哪儿，哪儿弹起一簇蓝色的小火苗，虽然这些小火苗一闪即灭，但威力却是不小，不论是什么地方，直接就是一个小洞，有衣服隔着还好一点，如果是直接落在了皮肤上，看上去就象被一个极小号的铁板炙伤似的，那一点皮肤直接炭化，肉眼可见的腾起一缕青烟。
一个沙河仔的脸上被溅了几颗，捂着脸在地上来回打滚，叫得跟鬼一样。
程诺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如果他刚才没有特意完全避开十三姨，但凡有一颗火星溅到她脸上，就不用洪老大再用刀了。
程诺这一灯的威力实在太大，除了那些被伤到的倒霉蛋，所有人全都看直了眼。
刚才分析程诺上了洋和尚当的茶客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喃喃：“这就是西洋法术？”
边上一个同样神思不属：“不，这明明道家的三昧真火…”
立刻有不少人心有戚戚地点点头。
沙河帮诸人，包括洪老大在内，仿佛被吓傻了一样保持着呆若木鸡的状态，张着嘴看着自己人在那里哀嚎哭叫，自己却一动不动。
事实上就连程诺这个始作俑者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对“炮”字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这种效果依然大大超出程诺的预期，不仅动静上可以媲美狮子吼的效果，在没有炮弹的前提下杀伤力也同样吓人。
说实话，就算是真的火炮也不会打出一个火球来。还有那明显不是五毛特效的蓝色火苗效果，这绝对是网络游戏里才会有的画面。
果然漏洞就是漏洞，不能以常理推之。
一阵微风吹过，一股烧焦的味道飘散开来。
“我就说不要放这么多镁粉，一定会爆的…”十三姨既象在喃喃自语又象是低声宣告的声音响起，神奇地打破了大家的沉静。
大家的眼光直接集中到了程诺身上，确切地说，是程诺手中的镁光灯上面。
程诺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摆手里的便携式火炮，沙河帮众人应激般向后一闪。程诺福至心灵，举着镁光灯直接冲了过去，对面立刻一阵鸡飞狗跳，包括洪老大在内纷纷四散躲避。
“这下终于好了，”一个茶客道：“有了这个法器在，沙河仔是没咒念了…”
“没错，幸亏这东西是落在了宝芝林的手里，要是被沙河仔拿去可就麻烦了。”
程诺一开始的打算是想借用炮声将洪老大等人震住之时将十三姨救出，洪老大确实被震住了，可惜程诺自己也被震住了，错失了第一次良机。
不过还好，老天没有把门彻底关死，火炮的余威给程诺提供了第二次机会。
其实洪老大一方和猪肉荣一方也就隔了一条街，距离并不远，程诺几步便冲到了十三姨面前，所到之处，沙河帮所有人都闪了开去。
除了站在十三姨后面的沙河仔。
别人都跑了，就他还站在十三姨后面没有动，就连胳膊都没从十三姨的脖子上拿下来。
程诺站在沙河仔面前，两人目光相对。本来还有点不把握的程诺立刻松了一口气，沙河仔整个脸都在抽搐，目光里的恐慌连情商不高的程诺都分辨的出。如果再往下看，还可以看到这小子的腿都在颤抖。
程诺抓住沙河仔的胳膊，慢慢向外掰开，整个过程沙河仔就象失去了思想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抵抗，尽管他的眼睛好象在随着程诺的动作而移动，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焦距，
拉开了沙河仔的胳膊，程诺并没有放松，两眼还是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抓住十三姨的胳膊向自己的身边带。三个人就象是有默契一样，一个拉、一个动，一个站着不动。
看看十三姨已经完全脱离了对方的控制，程诺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对面这个刚才还满口铁锁拦江的豪言壮语、现在却一脸不知所措的家伙，程诺一抬镁光灯，嘴里模拟出一声“呯！”。
“啊！”沙河仔发出一声尖叫，往后直接摔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离谱的是，裤子都湿了。
而被吓到了不只是这个沙河仔，几乎在沙河仔尖叫的同时，十三姨也被程诺模拟的这个声吓的惊叫了一声，猛地扑进了程诺的怀里。
软玉温香，不过不论是两个当事人还是其它人都没有关注到这一点。因为刚才十三姨那一扑，力量可是不小，把程诺撞了一个趔趄不说，手里的镁光灯直接撞飞。
镁光灯所在位置立刻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洪老大到底是第一反派，反应就是比一般人快一点，还未完全从刚才的恐慌中恢复，看见如此神器落在地上，嗷的一声便扑了上去。
这一下象是引爆了什么似的，除了程诺和十三姨，其它所有能动的人都动了起来，不论是沙河帮众还是宝芝林诸人一窝蜂地向着镁光灯冲了过去。
但俗话说一步先步步先，况且洪老大距离镁光灯的位置本来也近，猪肉荣刚跑出两步，洪老大一个纵跃外加一个翻滚，待站起身时，镁光灯已经握在了手里。
“老大威武！”沙河帮众人立刻激动地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洪老大狂笑一声，举着镁光灯：“这法器是我的了！”
洪老大和茶楼里的那些茶客一样都把这镁光灯当成了西洋来的法器。
猪肉荣等人再次站住。
这一切电光火石，程诺揽着十三姨站在原地都没反应过来。不过还好，因为镁光灯的位置问题，双方的阵形发生了变化，距离更近，而程诺两人也已经不在敌营，处于双方对峙的中间。
茶楼上的茶客直接顿足：“怎么又被这帮沙河仔抢去了。”
另一个声音也满是恨铁不成钢：“好容易板回了局面，这下又完了！”
其它声音也在叹息：“没错，本来只要把十三姨救出来，所有的主动权就握在了猪肉荣手里，现在可好，有了这个…呃…西洋神器，有没有人质根本无所谓，这些沙河仔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别说现在，以后这片地方怕也是他们说了算。”
镁光灯的威力刚才已经展现在大家面前，茶客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这个能施展西洋法术的东西，干脆以神器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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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茶客所言，洪老大看了一眼程诺两人便调回了目光，显然对自己丢失了人质没有放在心上，举着镁光灯，一脸得意地冲着猪肉荣道：“没想到吧？你以为把那个女人抢回去，我就没办法了？有了这个，我看谁还能挡的住我。”
民团众人不忿地看着洪老大。
猪肉荣没有说话，看看程诺两人，正准备过去，洪老大一晃镁光灯：“别乱动，再敢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猪肉荣脚步一顿。
程诺在一旁接口：“荣哥，别听他的，你随便动，怎么动都行。”
大家都面露疑惑的看过来。程诺现在当然不需要在说英语，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茶客不解：“这小伙子是不是急昏头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法宝已经被沙河仔夺走了吗？”
洪老大的想法和这个茶客一样，瞄了一眼刚才被火球正面击中的那个沙河仔，这个依然昏迷着的倒霉蛋上身正面的衣服基本被烧得干干净净，瞪着程诺：“小子你想找死吗？惹的老子不高兴，我就用这个法器先把你们的衣服烧了，我倒要看看，这娘们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着，洪老大学着程诺的样子，对着程诺两人竖起了镁光灯。
“住手！”猪肉荣情急大叫。
十三姨抓着程诺衣襟的手一紧。
程诺却是一脸的冷静，看着洪老大：“法器？你既然知道这是法器，那你知道咒语吗？”
“咒语？”洪老大一下怔住。
“咒语？”猪肉荣也看了过来。
茶楼里的众人立刻兴奋起来：“对啊，施展法术，没咒语哪成？”
“没错，刚才那小伙子施法前确实是喊了什么，什么来着？…好象是看这里？”
有人对这个说法表示不屑：“咒语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他之前可是叽里咕噜的好大一串…还看这里，这可是西洋法术，怎么可能用咱们听得懂的话当咒语？”
其它人无所谓：“管他是什么咒语，反正这个沙河仔肯定不会…拿着法器有什么用，没有咒语连烧火棍都比不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猪肉荣当然没有听到这些茶客的议论，但他的想法却和他们的想法一样，眼里闪出一丝精光看着程诺，象是在做最后的求证。
程诺毫无压力地看着洪老大：“需要我教你吗？”
这个答案让猪肉荣立刻放下了心，他当然知道程诺所谓教你是玩笑之语，转头再看向洪老大时，不论是面容还是眼神都多了几分狠厉。
没有再多说话，猪肉荣直接迈步对着洪老大走了过去。象是一个信号一般，民团众人队形也随之一展。将洪老大一方隐隐包围。
原本哄闹的沙河帮众人安静了下来。
洪老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调转镁光灯对准猪肉荣：“我警告你，别乱来，别再往前…再走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猪肉荣不为所动，其它两人相距也就是十步左右，但这短短的十步却硬是被猪肉荣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洪老大脸上的恐慌越来越盛，随着猪肉荣的迫近一边倒退，一边不停尝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不对…阿弥陀佛！…不对…哈、哈什么亚！…怎么还不对…”
洪老大当然不知道程诺的咒语一说不过是随口说说，喊什么都没有，这玩艺靠的是就是镁粉的力量。
“猪肉荣，看这里！”洪老大的记性确实不错，居然也还记得程诺施法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尝试，
下一刻，猪肉荣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腕一抬，苦练了多年的擒拿手威力全开，直接锁住洪老大举着镁光灯的手，然后一转一扭，洪老大痛哼一声，再握不住镁光灯。猪肉荣另一支手顺势跟上，接住正在下落的镁光灯顺势一抛，不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是正好，程诺毫不费力的接了下来。
很明显，在猪肉荣心里，镁光灯被列为头号需要解决的威胁。
“不！”洪老大发出一声不甘的叫声，但只发出了半个音便被一声痛哼替代。
去掉了人质和神器的威胁，憋了一肚子火的猪肉荣出手再不容情，借着刚才按压之力，微微带开了和洪老大的一些距离，紧接着重重一脚横踹了在了洪老大的肚子上，直直把人踢出几米开外。
这一脚猪肉荣丝毫没留力，也算是稍微报了刚才受窘之仇。
“打得好！”一个茶客直接叫出来。
看热闹归看热闹，在这里喝茶的人心里其实还是偏着宝芝林。
茶客话音未落，哗拉一声，洪老大的身体稍到了被程诺捡起来摆在路中间的三脚架上。
紧接着，“啪镲！”洪老大一屁股压在了相机上面。
“啊，我的相机！”十三姨从程诺的怀里抬起头，惊呼出声。
洪老大的屁股其实也被咯的挺难受，勉强挪开身体，露出几乎完全变了形的相机。
“你赔我的相机！”十三姨怒气值瞬间爆满，推开程诺便冲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棒，其实就是一根散了的三角架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
说起来也很神奇，十三姨趴在程诺怀里这么时间居然没有人觉得奇怪。而十三姨离开程诺怀里的动作看上去很那么合谐。
“什么鸡？”洪老大一愣。
“小心啊十三姨！”深怕十三姨再有闪失的猪肉荣赶紧跟着冲了过去。
相机对现代人来说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东西，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人而言却是稀罕物。尤其是十三姨，对她从英国带回来的相机非常宝贝，恨不能天天带着它。
原剧里曾经有一段说的是宝芝林失火，十三姨别的东西都可以不要，就只抱着她的相机，足见对它的重视。
本来围在洪老大身边的沙河众人立刻全部跳开，只留下洪老大一个人面对杀气腾腾地十三姨。洪老大被猪肉荣那一脚踢得确实有点狠，捂着肚子根本无力招架，被十三姨连抽了好几下。
有猪肉荣在一旁压阵，十三姨打得毫无压力，打得洪老大只得抱着头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那些洪老大的手下，没有了十三姨当人质，根本就没人也动手，就算各别非常忠心的刚想有点动作，被民团的棍棒一压也就完全丧失了斗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大被一个女人打得狼狈不堪。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说…”十三姨没练过武，可这种拼尽全力的打法也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住，挺了几下，洪老大再撑不住，只能出口讨饶。
“有什么好话？你赔我的相机！”十三姨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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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姨这也有发泄的意味在里面，长这么大她也是第一次被劫为人质，还被人威胁要划花自己的脸，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之臆能够保持冷静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很好了。
“赔、我赔……”洪老大抱着头。
“赔？你拿什么赔？”十三姨还未答话，猪肉荣先呸了一口：“你知道哪有吗？”
“不就是鸡吗？”洪老大对相机的理解和猪肉荣一样，都停留在鸡的水平上：“我保证能给您抓一只一模一样的来…”
“你当是普通的鸡呢？”猪肉荣忍不住上前加上一脚：“那叫相鸡，洋人才有的玩艺，你从哪儿抓去？”
猪肉荣这没费多大力气的一脚都能抵上十三姨前面所有的努力，洪老大深喘了好几口才回复过来：“没问题，管它什么鸡，洋人有，我就去找洋人要…我认识不少洋人，给我三天，一定能抓来这相鸡，保证一模一样…”
看着洪老大的狼狈模样，再对比他刚才的嚣张，宝芝林众人均大感解气。
几个年青人一边大声嘲笑，一边起哄，“就这样子还当人老大，一点骨气也没有，太丢人了！”、“别光动手啊十三姨，踹他！”等叫声不绝与耳，也就是洪老大修炼的不错，能做到面不改色，他的手下都是面红耳赤。
不只是民团众人，便是看热闹的茶客们也都觉得振奋，一个茶客恨恨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地域歧视：“活该，让你们这些沙河佬嚣张。”
另一个茶客更狠：“十三姨的力气太小了，挨了十三姨这几下反倒让他精神了不少…应该换猪肉荣来，你看他刚才那一脚…要是让猪肉荣上，这几下绝对能打爆这个沙河仔的头。”
第三个茶客看问题更深刻一些：“那个沙河仔说自己能赔那什么东西，我觉得这家伙是在吹牛，那怎么说也是一样西洋法器，他要有这本事，还能落在这步田地？”
这边吃瓜群众讨论的热烈，那边十三姨慢慢停了下来。
十三姨到底不是练家子，打了一阵后，被打的还没觉得怎么样，打人的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洪老大喘出一口气，勉力站起来，正要继续表达自己的能力，一个人影越过十三姨冲了过来，“啪”，对着刚刚能直起身的洪老大肚子又是一脚。
这一脚同样很重，洪老大再次踉跄了好几步，重又跪到了地上，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来人，咬着牙喊出声：“梁宽…”
“是我！怎么样？”梁宽指着洪老大：“你不是想要我一只手的吗？”
梁宽转身从地上拣起那把被洪老大扔过来的刀，“镗郎”一下扔在洪老大身前，指了指自己：“给你刀，有本事现在来拿！”
有压力需要发泄的不只是十三姨，先是被追杀了一路、后面又被威胁剁去一支手的梁宽也一样。
茶客们本来看着十三姨停下手感觉还很失望，看见这一幕眼睛立刻重冒精光：“车轮战吗？我喜欢…”
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
洪老大气喘着看向梁宽：“混蛋，今天要不是宝芝林…”
梁宽飞起一脚把洪老大的话踹了回去：“少来这套！你要不是仗着人多，能打得过我？…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单挑！谁输了谁就留下一支手！”
“好！”一众民团纷纷叫嚷：“阿宽，我们支持你！”
洪老大捂着肚子，没有接话。他心里很明白，就算自己原本能打得过梁宽，现在这副模样再加上有猪肉荣在一旁盯着，自己根本就没胜算。
“怎么样，你敢不敢？”梁宽叫道。
“哎，洪老大，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打啊！我们替你作证…”心情大好的宝芝林众人继续起哄。
洪老大抬起头看向猪肉荣。
猪肉荣抱起胳膊，一撇嘴：“你刚才不是让我别插手你们的事吗？”
洪老大差点喷出来一口血…我占上风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洪老大的眼光再转向自己的手下，沙河帮众纷纷垂下眼神，不敢对视。
猪肉荣冷笑一声：“我说洪老大，人家梁宽向你挑战呢，敢不敢的给句话啊…要不我也替你数个23…”
这就是明显在报复洪老大刚才的风格了。
然后也不待洪老大说话，直接伸出一根手指：“!”
民团诸人一阵哄笑。
洪老大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
一个茶客笑道：“真是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这家伙尝尝这进退两难的滋味了…”
另一个茶客附合：“没错，就凭他现在的样子，要真的接受挑战，那跟主动砍掉自己一条胳膊没有区别…可要是不接受，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一个江湖大哥连一个无名小卒的挑战都不敢接受，谁还服你？”
第三个茶客面带不屑：“我敢打赌，这家伙肯定不敢接受挑战，就是不知道他会找什么理由…”
又一个茶客接口：“这么多人看着，他能找什么理由？”
正如这些茶客所说，洪老大确实有了几分猪肉荣被威胁时的感觉。换做平日，十个梁宽也不放在眼里，都不用自己出手，手下就能解决，可现在…
“喂，你想好了没有？”年青民团大声提醒：“我们可要数2了！”
宝芝林众人的笑声更大。
顿了一下，洪老大捂着肚子慢慢站起来：“好！我答应你！”
四周一静，显见洪老大的答案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喲，还真答应了？”刚才打赌洪老大不敢接受挑战的茶客一脸的惊奇：“这家伙还真有种。”
“行，你还算有种！”梁宽走过来，表达了和茶客一样的观点：“说吧，是比拳脚还是比刀枪，我让你选！”
“别急啊，”洪老大勉强站起来：“我是答应要跟你比，不过不是今天。”
“切！”民团众人立刻发出一片不屑之声。
刚才的茶客也跟着切道：“我就说以这小子的奸猾，肯定不会这么痛快，我倒要看看他能找出一个什么借口。”
洪老大对这些议论置若置若罔闻，朝着十三姨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下：“我刚才已经答应要赔这个娘、呃，这位小姐，要赔她一支新的象鸡，大丈夫行走江湖，靠得就是一个信誉…我也不能食言，你等我三天，三天之内等我找到新鸡赔给她，就和你比。”
洪老大的危机处理能力显然比猪肉荣高出一筹，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找出一条缓兵之策来，既不伤自己的面子，还能拖过这一场必败的决斗。
有了这三天，洪老大相信自己能找到无数种办法解决这件事。
“三天之后，决斗的时间、地点都是你说了算，”洪老大继续说道：“你要是再不放心，咱们到时候就请宝芝林的人做证，怎么样？”
刚才说话的茶客脸上的惊奇未褪：“这家伙还还真有一套，这理由找的…绝了！”
梁宽同样一滞，和猪肉荣互视了一眼…洪老大拿着十三姨的事当借口，让他们还真不好说别的。
只不过洪老大智者千虑，却漏算了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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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初到宝地便被十三姨救了一命，之后与宝芝林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程诺在这个时空天然地偏向“正义”一方，看待洪老大这个差点把十三姨卖到美国当妓i女的大反派自然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虽说这部电影是个happenending，但程诺很清楚中间过程还是很有曲折的，十三姨就因为洪老大遭了不少罪。从刚才的劫持事件就已经初见端倪。
说起来，要不是自己刚好“认”出了一件漏洞物品，今天的事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本着能解决一个麻烦是一个、能早解决就绝不往后推的原则，程诺刚一认出洪老大的时候，萌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可能对十三姨产生威胁的家伙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扼杀不一定是要真杀，在牢里呆一辈子、远远的把人放逐到海外都是解决方案。
因此，看见猪肉荣和梁宽两人被洪老大把话堵住，马上就要妥协，程诺插了一句话：“别在那里吹牛了，你知道这相机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吗？”
十三姨眼露惊奇地看过来，这话说的很有知识啊。
这么有知识的问题显然超出了洪老大的理解力，洪老大怔了一下，豪气的一挥手：“管它什么牌子，不就是鸡吗？我赔给您一个头牌。”
十三姨还没怎样，猪肉荣直接呸了他一脸：“什么头牌？你当这里是…”
妓院两字没说出口，十三姨也明白过来，直接气红了脸：“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敢说能找到相机？告诉你，我的相机是lanaster公司才出的最新款，好容易从英国带回来的，在佛山根本找不到第二台！”
十三姨的话又急又快，还夹杂着几句英文，猪肉荣等人也只能听个大概，但有程诺的翻译就没问题了。
“十三姨的意思是他在三天之内肯定赔不了。”程诺道。
洪老大透着阴狠的目光瞧过来。
程诺转着手上的镁光灯回看过去：“有问题？”
洪老大调转目光。
猪肉荣冷笑一声：“听见了吧？三天之内相机你是肯定赔不出来了，怎么着？要不先比武？”
梁宽一下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向洪老大。
猪肉荣一偏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接着数了…刚才数到几了？”
“2！”一个民团凑趣的叫道。
所有人再次哄笑起来，其实刚才数到几根本没人在意，看洪老大的窘态才是最主要的。
洪老大看着猪肉荣：“江湖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可是江湖规矩。”
民团众人被这句话差点气笑起来…现在想起江湖规矩了？
“你们现在确实占了上风，”洪老大的口气里透着鱼死网破的狠然：“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拼起来不过是两败俱伤…”
猪肉荣瞟了一眼被堵在街角、几无斗志的沙河帮，不屑地伸出手指：“洪老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要数3了！你要是再不选，我们就当你答应决战…”
一个民团接口：“要不给他个机会，让他先磕十个头，然后再考虑一会儿？”
要不怎么说人不能太狂，现世报来得快，刚才洪老大对猪肉荣做的一切都被还了回来。
“有道理，”猪肉荣点点头，然后冲着洪老大：“喂，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洪老大猛的抬高了头。
猪肉荣的眼神一紧。
“不用了，”洪老大突然神转折，刚才口气里的决然全部散去，代之的是一脸的光棍：“今天我认栽，你划个道儿出来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没二话。”
一个茶客差点骂出来：“什么玩意儿，这沙河仔也太没骨气了。”
另一个茶客接口：“有骨气的人能劫一个女人当人质？”
洪老大当然不会去听这些闲言碎语，续道：“今天说到底，你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一切不过是场误会…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不，我退两步…凡是你宝芝林在的地方，我沙河帮绝不踏足，改日我再摆上一桌当面赔…”
“呸！想得美，”梁宽跳出来：“你刚才想砍我胳膊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误会…”
“那都是玩笑，别当真，”洪老大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但在表面却丝毫看不出来：“再说，你的胳膊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样，梁宽，你我的恩怨自今天起一笔勾销，改天我专门去找你喝酒…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你的功夫和义气…要不是宝芝林也看上了你，我都想请你到我这儿来，只要你愿意，没说的，直接二当家。”
梁宽看了看猪肉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说实话，程诺都有点佩服洪老大，能屈能伸不说，关键还一副好口才。几句话下来，一场由他挑起、主导并差点酿成大祸的事件，竟被他轻描淡写的带过，还让对手几乎找不到毛病。
“还有那什么鸡，”洪老大又转向十三姨：“我承认我刚才说三天是吹了点牛，但我在这里保证，只要多给我几天，我一定能给您弄到一只，不就是英国吗？大不了我找人专门去一趟…您可以派人去沙河打听打听，我们沙河帮别的不敢保证，信誉那绝对是一等一。”
十三姨也和猪肉荣互视了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
一个茶客在楼上啧啧嘴：“这沙河仔够能说的…猪肉荣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吧？”
另一个声音接口：“要不然呢？这家伙姿态摆的这么低，当面认栽…”
也有人觉得不解气：“猪肉荣刚才也认栽了，都说要切自己一条胳膊，那沙河仔不还是不依不饶的吗？还想逼猪肉荣磕头？”
洪老大象是听到了茶客们的议论，对着宝芝林众人团团一抱拳：“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先在这里向各位赔个罪。”
“请各位见谅！”洪老大最后转到十三姨所在的方向，抱着拳直接弯下了九十度。
宝芝林诸人有些安静。骨子里还很厚道的他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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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姨首当其冲，看着一身凄惨，态势极低的洪老大，顿了一下，一摆手：“算…”
程诺干咳一声打断了十三姨后面准备饶过洪老大的话：“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呃、衙门干嘛？”
这句话对其它人显得有些潮，但意思却不难理解。
洪老大半直起身：“这位…兄弟，江湖事江湖决，私人恩怨而已，把衙门扯进来就没必要了吧。”
程诺没理他，转向猪肉荣提醒了一句：“荣哥，要是黄师父遇到这件事会怎么解决？”
程诺被衙门两字触发，模糊的记得原剧中黄飞鸿曾经和沙河帮大打出手，为的就是把他们送去衙门。
“对啊，”猪肉荣一下恍然，然后看着洪老大：“差点被你绕进去，什么私人恩怨？只冲你在大街下收保护费，我师父见了也饶不了你，肯定要抓你们去衙门，更别说其它的。”
“我…”洪老大还待再说。
猪肉荣一摆手：“别说那些没有的，给你两条路，要么现在跟我去宝芝林，要么就老老实实在在这儿呆着，等我师父来。”
其它人也都返过味来。
立刻有茶客道：“我说哪儿不对劲呢，这帮沙河仔一看就是平常就足了坏事的家伙，要不是今天没长眼睛踢到了宝芝林这块硬板，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倒霉呢？”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附合：“没错，要不是宝芝林，梁宽这条胳膊肯定完了，还说什么开玩笑，骗鬼呢？还有十三姨，长得那么漂亮，要不是宝芝林的人会西洋法术，落到这帮人手里，这辈子就毁了…那小伙子说的对，就该把这帮人关进衙门，省得再害别人…这可不是什么私人恩怨，这些人绝对是公害。”
程诺那句话的意思是强调出了事后只道歉是没有用的，倒不是一定要靠衙门。不过真的能借此把洪老大等人关进衙门也不错。
洪老大慢慢直起身，看向程诺的眼神带着点咬牙切齿：“我们有仇？”
程诺点点头：“谁让你抓了十三姨的？”
程诺这句确实是心里话，谁让十三姨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要是换个别人，比方说梁宽，倒不是说程诺一定会袖手旁观，但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
说起来，刚才程诺刚才的压力并不比别人小。
十三姨身形微微一滞。
洪老大看着眼前这个三番五次坏了自己事的家伙，有点说不出话。
“说得好！”猪肉荣朝着程诺竖了竖大拇指，对他这种当宝芝林的人当家人的态度很赞赏，然后转向洪老大：“刚才给你说的两条路，也不用你选了，收拢收拢你的人，跟我去宝芝林走一趟吧。”
洪老大微顿一下，点点头：“没问题，我早就想去拜会黄师父了，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猪肉荣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指着那几个还躺在地上的受伤沙河仔，对民团众人人道：“兄弟们，帮他们…”
猪肉荣还未说完，刚才还表现的非常配合的洪老大突然爆起，大喝一声“去你妈的！”，举起手边一张长桌向猪肉荣扔了过去，借着猪肉荣一躲，冲出众人的包围，窜了出去。
洪老大也是拼了命，从猪肉荣刚才的话里他也明白，到了宝芝林，等待他的肯定是去衙门的命，对他们这些道上混的人来说，当然不接受。因此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洪老大跑出去了一大截，等猪肉荣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街口。
沙河帮众显然也不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经验同样丰富，同样趁着民团众人的注意力被洪老大吸引，纷纷四散逃窜，包括那几个刚才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家伙下一刻出现在了洪老大的身边。
论正规作战，民团有经验，可对付这种一门心思想跑的小混混，民团的心眼还真不够。
洪老大站在远处回过身，目光扫过猪肉荣还有程诺：“你们都给我等着，迟早要你们好看！”
然后又看见了十三姨：“还有你个臭婊子！还三天之内赔你的鸡？三天之内把你卖到海棠院当鸡！”
海棠院，当地最出名的妓院。
洪老大这句话的意思实在挑战底线，猪肉荣等立刻大怒，大喝一声便追了过去，民团诸人纷纷跟随。
沙河帮其它的人也都趁机跑的跑、追的追，两股人马纠缠着向远处翻滚。
程诺拎着镁光灯刚要跟上，“叮！”，那个曾经出现在他眼前的xin风格的窗口突然再次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
一行大字出现在程诺眼前，黑体、加粗、32号字！不带感情的电子合成间同步响起：
“满足洪老大的愿望：三天之内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妓i女！”
程诺直接呆住。
程诺终于明白了陈满神所说助人为乐的含义。原来以为这句话是满神对自己帮助程诺的注解，现在才知道这原来就是过关的条件。
电影世界顾名思义是由多个电影组成的世界，也可以看成是由多个关卡组成的游戏，很明显，帮助别人实现愿望应该就是过关的条件。具体到这一次，就是要“在三天之内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鸡”。这是洪老大的愿望，也是程诺的任务。
目标、时限都很明确。
不知道这个空间是按什么规则进行的选择，程诺到这里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类似愿望这种东西也听了不少，象牙擦苏说过“我想、想找人扎、扎穴道”，猪肉荣说过“真希望佛山所有的酒楼都用我的猪肉”…真不知道怎么就选择了洪老大的愿望。
…难道是因为他是第一反派？
即便如此，洪老大说过的具有“愿望”性质的话也不少，就象他对梁宽说的“要你一支手”，对猪肉荣说的“要宝芝林买他的财神”…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把十三姨卖到妓院”呢？
…难道是因为这个愿望最恶心？
这么恶心的愿望，洪老大也提的出来？
程诺晃晃头，他其实也明显洪老大之所以喊出这个愿望跟自己的逼迫也有不小的关系。如果当时自己不总想着把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家伙，直接放走，恐怕洪老大就是想这么干也不会说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根本与事无补，想着怎么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面对一个笃定会给十三姨带来麻烦的家伙，明明有机会却不解决，自己的念头怎么可能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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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你怎么了？”一支白皙的手掌在程诺眼前晃来晃去。
程诺带着点迷茫的调转目光，眼前映入十三姨透着担心的脸庞。
整条街道变得安静，沙河帮和民团众人早已你追我赶地跑远，看热闹的人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只余下满地的狼籍，还有挂在屋顶上的一溜招牌在风中晃荡。
程诺定了定心神，把先前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出脑外…想要挖掘出确定愿望的规律，仅依靠这一个样本显然不可能，也许等到以后过的关多了，才会发现其中的奥妙。
接下来既然认可了这种过关方式，如何过关便成了重中之重。
现在摆在程诺面前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就愿望论愿望，实实在在地考虑如何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妓i女。这一条路程诺根本不会考虑，十三姨可是他初到此地的救命恩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程诺可做不出去，无关品格，做人的底线而已。
第二条路就是找找看有没有能够“绕”过去的方法。所谓“绕”过去，就要寻找任务本身的漏洞，然后破解它。
最简单地例子，反正是实现愿望就能过关，这个愿望不好实现，那换一个愿望行不行？
程诺心里一动。如果能找到洪老大，让他亲口取消那什么“把十三姨卖到妓院当妓i女”的愿望，重新许一个是不是也可以？
程诺精神陡然一震，洪老大，你给我换个愿望吧！
“阿诺？阿诺？你没事吧？”十三姨对着程诺提高了音量。
程诺回过神，对着十三姨摇摇头。
十三姨不放心的又围着程诺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样才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被刚才那火球给伤着了…早告诉你别放那么多镁粉，会爆的，你又不听…”
十三姨说完这句话立刻也感觉到了语病，如果刚才程诺真听了自己没有多放镁粉，倒是不会爆了，但自己怕是现在还在洪老大手里呢。
一阵狂风卷过，两人头上的招牌摇摆的幅度一下大了不少。
“呃，算了，”十三姨声音一顿：“不管怎么说，今天也多亏了…”
十三姨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阴影突然罩了下来。
程诺心有所感，抬眼一瞄，却是街边屋顶上的一块招牌从高处下落，看落点正是十三姨所在的位置。
程诺来不及多想，轻喝一声音“小心”，便抢上一步一把将十三姨往怀里一拉，然后一用力，借势和十三姨互换了位置。
电光火石，程诺也没有时间再做出下一步躲避动作，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十三姨，竭尽全力向里一挤，祈祷自己拼命闪出的那几公分能够容得下那块招牌。
要知道，招牌的材质都是一等一的坚固耐用，真要落在头上，和拿鸡蛋碰石头差别不大。
十三姨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叫。抬头正想要说什么，却被程诺一手将头按在了自己的肩窝，一股微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喷在了程诺的肩头。
程诺紧紧箍住怀里的十三姨，闭上了眼，一刹那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漫长。
…呃，确实漫长，漫长到程诺都忍不住睁开了眼，都没等到预想中招牌落地的声音。
一个店小二抱着一块牌匾，带着点奇特的目光从两人身边走过，不远处横着一个专门用来勾放高处牌匾的长杆。
程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二楼还没有散去的茶客中，再次响起几句讨论。
“这两人怎么又抱上了？”
“这小伙子叫小心…小心什么？沙河帮的人不都跑了吗？”
“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听说洋人的礼节就是搂搂抱抱，十三姨不是刚从洋人那儿回来的吗？你瞧她身上的衣服…”
没有了洪老大和民团诸人的“噪音”，这几句话居然听得十分清晰。
天地良心，程诺绝没有想占十三姨便宜的意思，他以为那块招牌要被风吹下来，所以才挺身而出。谁知道是别人特意勾下来的呢。
程诺转过脸。那个店小二正把招牌竖在门柱边，旁边摆着一盆清水和一块抹布，一边擦还一边往这边瞟。
你说你没事你擦它干嘛？
十三姨在程诺怀里再次挣了一下。
程诺转回头，鼻尖划过十三姨的头发，淡淡的发香沁了进来。
“还不快放开我…”十三姨有些气急的抬起头。
两人距离实在太近，程诺都可以感觉到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和看清那双大眼睛里的另一个自己。
程诺赶紧松开手。
好容易挣脱牢笼的十三姨退后一步，脸上的红晕未消，指着程诺：“你…”
程诺的反应一等一的快，他肯定是心里无鬼，虽说摆了个乌龙，但本意就是为了救人，但看多了电视剧里那些因为没有把话说出来而造成误会的狗血场景，程诺还是第一时间指着招牌解释：“我以为那块招牌要被风吹下来…”
可惜没待十三姨说话，茶客们的声音再次飘下来。
“这话儿说的，还没见过谁家的招牌被见吹掉过呢，前些日子刮台风也没这威力…”
“没错，别说是风，就算是个人吊在上面也没事啊…”
“刚才看着这小伙儿还挺机灵的吗…想抱人家就直说呗，找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
茶客们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大，没想到会被下面这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程诺多少有点尴尬。
正在擦招牌的店小二显然也不乐意背这个锅，在一旁扔过来一句：“我们这可是老招牌…”
老招牌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本来还有些羞恼的十三姨见状也忍不住一笑。
其实不用程诺解释，十三姨也不会把程诺想到歪处。事发之时，程诺那句“小心”也不是白喊的，结合着刚才的情况，十三姨当然知道是个误会。
只不过毕竟是姑娘家，刚才那一抱就算是意外也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正如茶客们说的那样，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抱在一起，第一次还是十三姨主动投怀送抱，但正是由于是十三姨主动，虽然和程诺抱在了一起，但女性下意识的防备也很快地保护了自己并没有和程诺太过亲密，起码十三姨的胳膊一支隔在了自己与程诺之间。
这次十三姨却是猝不及防，没等反应便被程诺抱了个结结实实，两人身体的正面几乎是全方位紧密接触，再加上程诺那拼命的一挤…
说起来，十三姨和黄飞鸿之间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亲密。
“我真的是…”程诺摸了摸鼻子。
十三姨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然后一指散落一地的东西，换了个话题：“不用解释了，快帮我收拾收拾，先回宝芝林看看飞鸿在不在…也不知道阿荣他们能不能把那个姓洪的抓住…”
十三姨的话立刻提醒了程诺，洪老大？对啊！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应该是去抓住他、然后逼他改个愿望。
程诺左右看了看，十三姨骑过来的脚踏车就横躺在自己的脚边不远处。
程诺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过去，扶起车一偏腿，骑上就要走。
十三姨正弯腰收拾那架快散了的相机，看见这个情况愕然的直起身：“你去哪儿？”
“我去找洪老大…”程诺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可他们是往东跑了…”十三姨在背后喊道：“你往西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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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最终还是载着十三姨一起，在租界的一家饭店追上了猪肉荣和洪老大他们。
这家饭店在猪肉荣和洪老大的共同努力下也已经成了一片狼藉。到处可见民团与沙河帮的人在打斗，不少原先在饭店吃饭的客人缩在角落里神情恐慌，不时有盘子碟子碗之类的从空中飞过。程诺刚进门就差点挨了一下。
“飞鸿也在！”刚进来的十三姨指着饭店中间叫道。
四处寻找洪老大的程诺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黄飞鸿。看样子正在制止双方的打斗。
只不过现场太过混乱，民团的人听他的、沙河帮的可不会，民团的人停了手，沙河的人趁机下狠手，民团的人当然不干，再加上里面有个善长惹祸又不认识黄飞鸿的梁宽，整个饭店打得不可开交。黄飞鸿是按起葫芦起了瓢，打到现在也没能让众人罢手，
本来按武力值民团占据绝对优势，可因为黄飞鸿的在场的制止让这些人束手束脚，打来打去反倒吃了不少亏。
现在黄飞鸿对上的正是洪老大。这也是洪老大初到佛山，听说过黄飞鸿的名，却没见过黄飞鸿的人，这才敢和黄飞鸿纠缠。
洪老大的武力值连猪肉荣都不如，跟黄飞鸿对上完全不够看。要不是黄飞鸿只是意图阻止打斗，拿下洪老大根本用不了两招。
十三姨同样看到了洪老大，对这个想要在自己脸上划几刀还对自己污言秽语的家伙没有任何好感，跳起来对着黄飞鸿大喊：“飞鸿，抓住那个混蛋！”
这句话同样喊出了程诺的期望，但可惜的是，这一喊起了反作用。
听到十三姨的声音，黄飞鸿手下一慢，转过来的视线带着明显的疑惑：“十三姨，你怎么来了？”
洪老大也转过身，看见了十三姨和程诺两人，脸色立刻变了两变，目光下意识地瞄向程诺的右手，看见是空的才略松一口气。镁光灯的威力让他滋味难忘，再一听十三姨的叫喊，才知道自己对上的是黄飞鸿，立刻有了退意。
借着黄飞鸿一停之机，洪老大转身便撤出战局。黄飞鸿的本意是制止双方打斗，对方不打，他自然也没想着乘胜追击。
“他要跑了，”十三姨跳脚：“快点抓住他。”
大厅里实在太乱，喊打喊杀声响成一片，黄飞鸿侧身躲过一个沙河仔从背后袭来的一拳，反手一拿，扣住对方的手臂一拧将人控制住，抬起头：“十三姨，你说什么？”
十三姨刚要重复，又一个沙河仔从侧面向黄飞鸿抡过来一张椅子。
“小心啊！”十三姨大喊。
黄飞鸿象是早有预料，左手轻轻一送将原来扣住沙河仔推到一边，借势向后一退，让过砸过来的椅子，抬脚由侧前方踹在对方的小腿上，直接将人踢倒。
“知道了，十三姨，”黄飞鸿表示明白：“你和阿诺躲到一边去。”
十三姨没有再多说，拉了一把程诺，示意他跟自己躲到一边。
洪老大对刚才手下没有成功闪过一丝失望，恨恨呸了一下，带着几个手下便往大厅侧门跑去。
不得不说，洪老大在逃命机会的把握上确实有道行。上一次被猪肉荣等人围的这么结实也被他找了空子，这一次找的机会也不错，
幸亏程诺一直注意着他。
眼见这家伙就跑，程诺挣开十三姨，直接抓起旁边的一个茶杯便扔了过去。
应该说程诺这次的反应速度和投掷水平都属超常发挥。如果这时能依据初速度与掷出的角度描绘出茶杯的飞行轨迹，将可以轻松计算得到其落点正是洪老大的后脑勺，一旦命中，洪老大便是练了铁头功也得躺下。
眼看着茶杯就要抵达目的地而洪老大一无所觉，“啪”，旁边伸过一支手，凌空将茶杯截住。随即响起黄飞鸿的断喝：“都停下！不要再打了！”
…你明明是背对着这个方向的啊，怎么看见的？
程诺不及多想，顺着自己脑子里残留的印象抓向桌子上的第二个茶杯，可一拿居然没有拿起来，再拿也丝毫不动，扭头看去，却是被十三姨按住：“阿诺，飞鸿让停下。”
…不愧是青梅竹马，人前人后都在维护对方。
程诺松开手抓向旁边的茶杯，却又被十三姨的手再次按住，程诺抬起头，十三姨眼神坚定。
…怕了你们夫妻两!
程诺没时间和她纠缠，转身一步跨到另外一个桌子旁边抄起一个盘子。别看就隔着一步，十三姨想要过来是真不及。
来不及就对了！
程诺抬起手。
“呯！”一声枪响。一队官府衙役沿大厅两侧涌入饭店，为首之人顶戴花翎站在门口，手持一把手铳，枪口朝天。
“全都住手！”为首之人喝道。
黄飞鸿等人全都一顿，刚窜到侧门的洪老大也转头看过来。
只有程诺象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精神高度集中，扬手奋力掷出了第二击。
曲线与力道依旧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这一次洪老大虽然不是背朝程诺，但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刚进来官兵身上，对程诺的这一击在开始时仍然毫无防范，直到盘子的弧线转过大半个弯时才有所感觉，但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躲已经不可能了。
即便隔着老远，程诺也能感觉到洪老大猛然放大的瞳孔。
程诺余光微扫，黄飞鸿距盘子有一段距离，最起码也超过臂长。
程诺心中暗自一松。
这一刻，枪口处冒起的青烟、小跑入场的官兵、黄飞鸿对争斗的喝止、十三姨制止程诺不及的小气恼、猪肉荣等人的打斗、洪老大睁大的双眼都成了背景，只有盘子飞行的轨迹清晰且一往无前。
只要不再出意外，洪老大的结局最轻也是满脸开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啪”，黄飞鸿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一个转身，飞起一脚直接将盘子踢得凌空数个翻转，然后一手负后、一手再次将盘子截在手里。姿势飘逸、动作潇洒。
…你的功夫也太好了！
“阿诺，不要再打了…”黄飞鸿冲着程诺轻喝一声。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洪老大后怕地吐出一口气，再看向程诺时目光已经充满了阴狠。
程诺当然不会害怕这种眼神，转身就准备再抄家伙。
刷！刷！两把火枪对准了程诺：“不许动！”
程诺僵住了手，等他再转头看去，洪老大的身影已经闪出了侧门，只留下一个挑衅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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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鸣枪示警之人瞪了程诺一眼，走了过来，看向黄飞鸿，毫不掩饰自己的火气：“黄飞鸿，又是你们民团在惹事生非！”
黄飞鸿把手里的盘子随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朝为首之人拱拱手：“提督大人，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提督，按电影里的设置是当地衙门的最高主官。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对黄飞鸿显然没什么好感的提督直接打断了黄飞鸿的话，指了指被衙役们包围住的宝芝林众人：“本官早有耳闻，民团一直不服衙门约束，仗着武力四处寻衅滋事，这次居然闹到了租界，真是胆大妄为…”
提督看看乱成一片的大厅，越说越气：“你看看，这里都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
黄飞鸿微微一顿：“提督大人，我承认民团的人参与了打斗，但我相信他们不会无事生非，这件事肯定有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你们这些开会馆的人好勇斗狠罢了！”提督道：“本官坐在这里亲眼所见，这还有假？”
“没错，我也看见了…”一个明显是外国人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两个洋人从人群中走出。
提督立刻变了个脸色，带着笑容招呼道：“积善先生。”
程诺看过去，正是电影里的二号大反派，从美国来的人口贩子杰克逊，也被国人以音辩为积善。
说起来程诺的运气还真不错，《黄飞鸿》毕竟是他比较熟悉的电影，起码正派反派一眼就认得出，换部其它的怕还真没这个效果。
积善和黄飞鸿同时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说起来和程诺也有关系。
程诺初来乍到挨的那一枪，就是积善手下打的。黄飞鸿这两天一直在为此事积极奔走，希望能为程诺讨个公道…虽然是在租界，但什么也不问直接开枪，简直就是视中国人的人命如草芥，这怎么能行？
衙门提督被黄飞鸿缠得没办法，便约了积善和黄飞鸿一起到这个地方协商解决办法。
当然，以这个时代洋人的强势和满清政府的退让，这次的协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积善对着提督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昂着头，一脸高傲的走到黄飞鸿面前，操着一口口音有点怪但很流利的中文，语气里布满了傲慢与不屑：“黄飞鸿，你口口声声说别人破坏秩序，可你的手下却把这里破坏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你不要在这里贼叫来贼…”
提督在一旁接过话，不动声色的纠正了积善的口误：“黄飞鸿，你听听，连积善先生这位旁观者都认为你在贼喊捉贼，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没错，”积善双手拉了拉西装的翻边，以增强自己说话的气势：“我现在感觉到今天来见你就是一个错误，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讨论什么公道！”
站在一旁猪肉荣虽然不明白积善在说什么，但积善对黄飞鸿的鄙夷却是看得明白，忍不住叫道：“洋鬼子你在胡说什么？你才没资格跟我师父说话！”
提督怒喝一声：“黄飞鸿，管好你的手下！再有未经允许乱说话者，别怪本官不客气！”
积善不屑地瞄了一眼猪肉荣，续道：“黄飞鸿，我听说你在这里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应该懂得什么叫礼貌，可看看你的手下，我真是高估了这里的文明程度…”
猪肉荣还待再说，黄飞鸿用眼神阻止了他。
“提督先生，”积善抬着头：“我不希望以后不要再安排这种不愉快的见面…你懂我的意思吗？”
提督立刻点头：“明白，明白…”
积善嘴角扯出一点笑容算是回应，不再理会黄飞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后昂头离开。
看着积善离开自己的视线，提督脸上的笑容一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直接斥向黄飞鸿：“我大清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黄飞鸿心里也有些上火，任谁被指着骂一顿也不会开心，关键是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反驳也无从入手。
“没话可说了吧？”提督一侧头：“来人，把这些闹事的民团全部带回去关进大牢，先让他们冷静两天再说!”
“提督大人…”黄飞鸿还想再说。
“有话到衙门再说也不迟！”提督一摆手，然后冲着手下喝道：“还不动手，如有违抗，以拒捕论！”
程诺并没有说话，提督这个命令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刚才说的很清楚，抓得是民团，自己当然不属于这个系列。
要是搁在平常，跟着大伙一起体验这个时代的牢狱生活也没什么问题，也算是一种体验式观察。可现在洪老大的任务已经抛出，三天的时间大限就摆在那里，根本容不得程诺报团监狱游。
但不是所有人对提督命令的理解都是正确和一致的。
站在程诺旁边的衙役冲着程诺一摆枪：“走吧！”
程诺有些惊异地看了看他，然后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明显不是民团身上统一的制服：“我不…”
不等程诺“我不是民团的人”几个字说完，衙役眼睛一瞪，举起火枪对准了程诺：“提督大人有令，如有违抗以拒捕论，你要再敢一个不字，别怪我不客气！”
…真服了你，你能听人把话说完吗？
程诺刚要解释，“叮！”那个半透明的窗口又一次在他眼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是搜索漏洞的界面！
程诺想说的话顿时卡住…又要开金手指了？
虽然一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漏洞的出处和原理，但有了镁光灯的示范效应，程诺当然清楚这个就是自己在异时空闯荡的资本。
好东西不怕多啊！
想想自己刚来的时候还抱怨过专业不给力，不象人家学历史、学文学、工业的人到什么时代都混得开，学计算机的能有了杀猪的工作就算老天开眼了。
可看看这个，漏洞！真不愧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的手艺！
前面救十三姨就多亏了它发现的镁光灯。这次不求更好，能让自己顺利脱身就行，哪怕这次用不上，以后保不齐什么场合都能用上。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程诺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航窗口里的进度条…
“嘀！”进度条满格。
外面的一切已经被程诺过滤出去，期待已久的电子合成女声终于响起：“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漏洞！”
程诺的大脑差点再一次当机…什么意思？居然还有没发现漏洞的时候？
虽说在原本时空扫计算机漏洞的时候也不是每次都能找的到，但你不是一般的扫描程序，你是金手指啊！
程诺不死心地向窗口下面看去，可不管怎么看窗口里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只有几行字。
“漏洞：没有发现。”
“赠品：无法忍受的疼痛。”
“说明：自下而上，即时起效，持续时间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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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品？那是什么东西？还有，什么叫无法忍受的疼痛？那个自下而上又是什么意思？
程诺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窗口刚刚消散，一股透彻心肝脾肺肾的疼痛突然自脚下传来，并向上直窜达头部，程诺猝不及防，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不是程诺不想大叫，那痛楚蔓延太快，程诺连吸一口气都觉得象火烧一样。
“阿诺，你怎么了？”十三姨带着惊慌的喊声响起。
程诺此时根本听不见别人的话，整个身体都蜷了起来，不停地颤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象是有刀在割，肉眼可见的汗水顷刻间渗了出来。
“我根本没碰到他…”刚才那个衙役看着匆匆过来的黄飞鸿，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真的，我真的没碰到他…”
还没到十秒钟，程诺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感谢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
程诺做了个梦。
梦里程诺成了一个地下工作者，呃，一个已经被敌人抓住了的地下工作者。
昏暗的刑室里，衣衫破烂的程诺低垂着头，身上满是鞭痕，被吊在一个十字型的铁架子上。左边一个铁桌，上面摆着皮鞭、竹签、铁刷子等刑具，右边一个火盆，熊熊燃烧的炭火中间插着一把铁钳。身体里传来的阵阵疼痛在提醒程诺，刚刚又经历了一场酷刑。
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但梦里的程诺很确定，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辣椒水！
“喝、喝了它！”怎么都看不清的人影把碗凑到程诺嘴边。
一股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
程诺拼命摇着头想要挣开，被分别烤住的手臂也在不断的使劲，牙关更是咬得紧紧地，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看不清的人影伸手捏住程诺的下巴，程诺紧闭的嘴便再也合不拢，眼睁睁地看着那碗红通通的辣椒水被灌了进来。
一股热气唰的从喉咙奔流而下…
“不！”程诺翻身坐了起来。
“阿、阿诺，”一个明显带着开心的声音在程诺旁边响起：“你醒、醒…”
程诺扭头看去：“阿苏？”
阿苏，就是那个从美国特意回来向黄飞鸿学习医术的牙擦苏。
黄飞鸿收了不少弟子，但都以传授功夫为主，只有这个牙擦苏主攻医术，也是宝芝林里唯一一个武力值和程诺相当的家伙。
当然这个比较也只局限在这一部电影里，在后面拍的几部《黄飞鸿》中，牙擦苏也已成为了精通枪械的高手。
“醒、醒了就好…”牙擦苏放下手里的碗，咧开他标志性的爆牙：“我去、去、去告诉师、师…”
牙擦苏的动作永远比嘴要快，师父两字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程诺本想问问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来不及。
程诺打量了一下四周。
程诺晕倒之前最大的担心是被关进衙门，这也是自己挨了那一下终身难忘的起因。
毕竟自己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完不成任务的话，后果不需要那个满神明说，自己肯定是没有了出去救回小婧的机会。
不过看看周围的情况还好，自己现在明显是在宝芝林里，这个地方程诺已经住了好几天，熟悉的很。
程诺没有去想那个提督最后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关到大牢里，回来就好。
身体里的疼痛感，不论是现实的还是梦里的都在渐渐消散。
程诺翻身坐在床边，轻轻吐出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程诺都有些云里梦里的感觉。
一直困扰自己的“过关”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突破。
助人为乐，也就是完成别人的愿望就是过关密码。
当然，也仅仅是找到了电影时空内部的过关方式，而到底要跨越多少部电影、帮助多少个人实现愿望，才能回到自己原本的时空还不知道。而最终的离开方式是不是看过关数量也是一个未知数。
但正如程诺之前想的一样，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漏洞总是可以发现的。
说到漏洞，这可算是今天另一个重大收获。
程诺也看了不少网文…身为穿越众，谁没有一个金手指？而扫描漏洞很明显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尽管程诺至今为止只发现了一个漏洞，但效果却相当明显，直接挑战了科学性与合理性。按一般网文的套路，这就是他在异时空安身立命的资本。否则就凭他一个战五渣的家伙，凭什么去助人为乐？不被人助就是好事了。
当然，说这个技能是金手指也有点亏心，人家的金手指只会带来好处，程诺的这个却有点双面刃的感觉。
扫描漏洞有可能发现也有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程诺就认了。就是真正扫瞄计算机漏洞时也一样存在发现不了漏洞的情况。
可发现不了漏洞还要给个赠品，这就有点过分了。程诺到现在想起那个赠品时，身体还有点想抽搐。就是不知道以后的赠品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东西。
另外，程诺还有一点没搞清楚，按之前的两次经验，启动扫描漏洞是有前提条件的，就是那什么“有龙套成功抢戏”。
程诺回想了一下两个启动扫描漏洞的场景，一次是那个沙河仔劫持了十三姨，一次是衙役打了自己。沙河仔还是衙役应该就是这句话里所说的龙套，可怎么判断他们是成功抢了戏的呢？是因为他们抢了本来应该是主角才能够说的话，还是抢了主角才能够做的事，还是说抢了主角才应该有的风头？成功抢戏有什么标准？
而且，龙套成功抢戏和扫描漏洞又有什么逻辑关系？怎么就成了触发扫描漏洞的前置条件了呢？
程诺想了一下没想明白，也就没再继续琢磨。因为摆在自己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找到洪老大！
下午在租界的饭店里，在自己队友和对手的共同努力下，洪老大成功逃出生天，一去无踪。当时如果能早点脱身也许还能缀上洪老大的尾巴，可关键时刻谁让自己又昏过去了呢？搞得现在连去哪儿能找到洪老大都不知道。
程诺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外面天色已然落黑。程诺走在院子里，莹白色的月光洒在台阶上和正屋里的朦胧灯光交相辉映，透出淡淡的平安与宁静。
程诺却不得不去打破这种宁静。
程诺没有手机也没有戴表，记不住洪老大颁布任务的准确时间，回想起来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而现在从天色上看起码也是九十点钟，已经过了小半天。
现在的时间看似才过了几个小时，并不长，可三天总共才几个小时？况且今天已经到了晚上，如果再睡上一觉，眼睛一闭一睁，一天的时间就没了。
程诺可不想这么样的把时间消耗掉。争分夺秒、利用所有时间找到洪老大是他唯一的选择。
可佛山城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单凭程诺自己想在这座城市里找到洪老大…你以为这和搜索计算机漏洞式的，设置一个按纽就能自动执行的吗？
为今之计也只能去找黄飞鸿，发动民团一起寻找洪老大，如果民团还没有被关起来的话。
…………
宝芝林因为资金问题并没有设在城中心，贫民区倒不至于，但肯定没什么夜生活，平常就这个时候已经是漆黑一片，没办法，省灯油嘛。就是宝芝林，要不是今天出了点事儿，这会儿也都休息了。
程诺推开房门，黄飞鸿、十三姨等人均不在屋里，诺大的房间只有猪肉荣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
不用说，肯定是为了今天的事在受罚。不管猪肉荣打架的起因是什么，最后发展到大闹租界都是有错的，更何况还差点把十三姨搭了进去？
听见门开的动静，猪肉荣转过头，一看是程诺，眼里立刻透出了惊喜。
“荣哥，黄师父呢？”程诺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心中有事的他也没多想，直接走到猪肉荣旁边问道。
猪肉荣没有回答，而是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先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对着程诺绽出充满了期望的笑容。
程诺被猪肉荣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看程诺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猪肉荣失望地垂下头，但很快又抬起来，但还是没有说话，指了指外面再把手举到嘴边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然后再一次期待地看向程诺。
可程诺的疑惑比较上次没有减少一分：“荣哥，你在打什么哑迷？直接说不行吗？”
猪肉荣的肩头再次垮下，看着程诺不解的神色，指了指靠墙摆着的八仙桌上的香炉，香炉里插着一根已经燃了一大半的香，等程诺回过头后又指着自己的嘴摇摇头。
程诺觉得自己的处理能力在急剧下降。做为一个黑客，程诺是一个合格的程序员，编写的程诺并发处理能力极强。但放在生活里，程诺只擅长串行处理事务，一旦让他并行处理两件事，两件事就会相互干扰，得不偿失。对此小婧曾经开玩笑地评价说这也是好事，因为基本上杜绝了程诺脚踩两支船的可能。
放在眼前，如果是专门和猪肉荣进行猜迷游戏，程诺还有可能理解猪肉荣的意思，但在程诺有别的事情放不下的时候，在这方面的智商立刻不足。
想想洪老大，程诺不想浪费时间，蹲到猪肉荣面前：“荣哥，别玩了，快告诉我黄师父在哪，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猪肉荣闻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出来，但试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程诺站起来：“算了，我去找阿苏。”
程诺说着就要站起身，却被猪肉荣一把拉住裤子，试了两次也没能挣脱。
程诺有点无奈：“荣哥，我真有急事。”
猪肉荣撇了撇嘴，这次程诺倒看明白了，这分明是说“你能有什么急事？”
程诺正待再说，大门吱扭一声又被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却是一个平常和程诺一起在猪肉荣手下帮忙的民团兄弟。
…他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民团同样没有被关进去，这么说来，只要说动黄飞鸿，人手问题是不用发愁了。
那个民团兄弟用和猪肉荣刚才一样鬼鬼祟祟的目光左右看了看，走到猪肉荣前面，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递了过去。
猪肉荣眼里的期待立刻全部实质化成了兴奋，再向周围扫了一圈，然后迫不急待地撕开油包，正是一支烧鸡，猪肉荣扯下一条腿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程诺一眼，明显是在怪程诺的理解力低下。
“荣哥，您慢点…”民团兄弟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水壶递过去：“我刚看见阿苏去找黄师父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猪肉荣脸上的紧张退了不少，一边吃一边向那个民团兄弟竖了一个大拇指。
民团兄弟抬起头冲着程诺一笑，指着前面桌子上点着一根粗香：“黄师父罚荣哥跪完这柱香，烧不完不准开口说话…”
程诺刚想说话，“叮！”一个半透明的窗口在他眼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程诺表情一滞，又来？
程诺一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期待？恐惧？
说实话，恐慌更多一点，委实下午那无法忍受的疼痛留下的印象太过刻骨铭心。
程诺下意识地向窗口的右上角看去，空空的，没有关闭的标志，在四处扫一眼…好吧，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消息提示框，根本就不提供人机交互。
当然，就算真的有取消或是关闭的选项，程诺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自古危险就和收益并存，高风险才可能带来高收益。
…真是服了，谁的金手指会这么复杂而又矛盾？
搜索的进程并没有因为程诺的心理而有一丝丝暂停的意思。
搜索进度条满格。
程诺深吸一口气，那句老话说得好，生活就象那啥，不能反抗就只能从了吧。
管它是什么，来吧！
果然，接受了这个设定，不管是什么结果好象都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嘢？发现了？！
真是天籁般的声音！
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穿过大门、穿过院子、穿过围墙，甚至又穿过了半条街道，白光最终点在了一个人的手上，然后迅速收回。
白光形成的小光柱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半透明，这也是程诺能看到这些“穿过”的原因。
这个过程似慢实快，随着白光的收回，窗口左下方立刻多出了一个物品，一本书，
和上次被摄入的镁光灯一样，这本书在窗口里不断地进行着多角度的式旋转，右栏同样配着几行文字。
“漏洞物品：传教士的雨伞。”
“漏洞说明：可以当导航用。”
“使用方法：用伞尖写下想找寻找的目标。”
“注意事项：休息2小时，使用3分钟。”
程诺的眼神快速掠过，和第一次发现的镁光灯相比，这次多出了一个注意事项，休息2小时，使用3分钟，形容的还真有点象需要充电的手机，就是充电时间长的点，待机时间短了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可以导航！
…如果这里所说的导航和自己的那个导航含义一样，那就再也不用为到哪里去找洪老大发愁了！
“阿诺，”成功抢了戏但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民团兄弟抬起手，在程诺脸上晃了晃：“你发什么愣呢？”
程诺面前的窗口除了他自己没别人能看见，那个民团兄弟看见的就是程诺略显呆滞的眼神。
回过神的程诺稍微一顿，转身就走，在猪肉荣和民团兄弟不解的眼神中，拉开院门直接跑了出去，跑出两步又折回来，从架子上抽了一把刀带在了身上。
“阿诺，你干什么去？”民团兄弟追问了一问。
程诺根本顾不上回答…导航是好是坏且不用说，关键它还在那个传教士手里呢。
程诺凭借着刚才搜索漏洞时残留的影像，绕过宝芝林的大门，穿过一个街口，顺着大路又直行了一段，便看到了那位传教士，
洁白的月光洒满了这位传教士的肩头，他右手拿着的雨伞在月光的映射下意有些熠熠生辉的模样，
程诺对这位传教士还是有一点印象的。倒不是程诺记性好，这么一个小配角都记得住。而是这位传教士的设定确有独到之处。
也许是导演想要告诉大家，来中国的外国人并不都是坏蛋，也会有真心想要帮助中国人的人，因此就有了这位千里迢迢来中国传教的传教士。
纵观整个《黄飞鸿》系列，黄飞鸿救他人性命于危险是很平常的事，但被人救却非常少见。而这个传教士就做到了这一点。
在一次有洋人参与的集体打斗中，要不是这位传教士用自己的身体替黄飞鸿挡住了一颗从暗中射来的子弹，黄飞鸿就不会再有续集了。
那个暗中开枪的家伙就是积善的手下，也算是传教士的同胞。一个洋和尚，和黄飞鸿好象总共也没见过几面，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却在黄飞鸿和自己同胞的争斗时毅然决然地站在黄飞鸿一边，并为此付出生命也不可惜。
不论是这种生硬的转折还是隐含的国际主义精神，都足以让程诺在看到他的背景就能勾起记忆。
程诺左右看了看，长长的街道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一人。
程诺悄悄地从背后掩了过去。
方向很给力，逆着月光而行，长长的影子全部落在了身后。当传教士心有所感，刚想回头时，一把刀已然从后面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打劫！”程诺口气凶狠。
虽然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但程诺的表现依然可圈可点，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传教士打正面，很轻松地就拿到了那把雨伞，那位传教士整个过程就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迷途的羔羊…”便被程诺用刀压住再不敢多说一句。
…迷途的羔羊，羔羊如果不迷途，哪还用得上导航？
“一直向前走，不准回头，否则我就送你去见主。”这就是程诺给传教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传教士没有反抗，一直走道这条街的尽头将要拐弯时才转头看了一眼，这时程诺已经回到了宝芝林。
…………
大堂依旧亮着烛光。
程诺没有进去，站在院子里连刀都没有放回架子里，随手一放，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试验，用伞尖在地上写下了洪老大三个字。
一个半透明的界面立刻在程诺面前弹出，
居然是全三维实时地图！和程诺用惯的手机导航一样，有地形、有道路、有房屋、有标识。
一个蓝色箭头钉在地图中间，很明显，这就是自己当前的位置。
程诺移动了一下伞尖，箭头的方向也随之移动，这感觉，很熟悉啊。
而以自己所在地中心，十几个代表着搜索结果的红色标志，远近不同地钉在地图上。
要是换了任何一个这个时代的人来看，肯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对于用惯了导航的程诺而言，这不要太简单。
程诺在地上重新写下几个字“沙河帮洪老大”，地图一缩一放，原本十几红色标志立刻就只保留下了一个，同时一条深绿色的通道将它与标示自己当前位置的蓝箭头连在了一起。
…真的是导航啊！
程诺振奋地一挥雨伞，洪老大，我看你往哪儿跑！
“阿诺，你回来了…”没等程诺再细看地图，正屋的门被拉开，十三姨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口气里掩饰不住的关心。
十三姨语气里的关心没有掺杂水分，几天的时间里，先是十三姨救了程诺、然后今天又被程诺救了，说起来也真是缘分，两件事加起来，不论是关心度还是熟悉度，十三姨看程诺已经和看猪肉荣等宝芝林弟子没什区别。
“你这是去哪儿了？拿把伞干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十三姨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刀和程诺手里的伞：“赶快进去，让飞鸿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程诺一听黄飞鸿在屋里，立刻想起了正事，也顾不得和十三姨多说，打了个招呼便赶紧进屋…现在洪老大已经被精确定了位，就差黄飞鸿出手了。
半透明的窗口一直没有消失，跟着程诺进了房间，按照说明，它可以持续工作半个小时，虽然有点防碍视线，但比起它能带来的好处，这点代价完全付得起。当然，这也是它需要休息的原因，开着费电。
正屋里猪肉荣依旧跪在地上，黄飞鸿沉着脸站在他的前面，牙擦苏和民团兄弟站在一旁，再加上刚进门的程诺和十三姨，今天在宝芝林的人就齐了。
十三姨在院子里的话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看见程诺进来，黄飞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瞪了猪肉荣一眼：“先起来吧，罚你不说话就是想让你好好反省一下，做事这么冲动…今天的事要不是阿诺，后果不堪设想。”
很明显，程诺昏迷的这段时间，黄飞鸿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也正是因为了解，黄飞鸿心里也是一阵后怕，真要让洪老大得逞，不论是十三姨被伤了脸，还是猪肉荣或者梁宽折了胳膊，后果都无法让人接受。
猪肉荣一脸诺诺地爬起来，背着人冲程诺打了个感谢的眼神。估计要不是程诺这个时候回来，他还得继续被黄飞鸿教训。
心里有事的程诺没有回应，直接走到黄飞鸿面前，把自己最新的成果扔了出来：“黄师父，我知道洪老大在哪儿。”
刚想说话的黄飞鸿一怔。
刚刚得到自由的猪肉荣一脸惊异地接过话：“洪老大？你是说今天下午那个洪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诺顿了一下，这还真不好解释，看看众人围过来的眼神，临时找了一个说法：“推断的。”
“什么断？”一旁的民团兄弟有些不解：“是算出来的意思吗？”
程诺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事我推断…算的一直都很准。”
黄飞鸿和十三姨互视了一眼。
“真的吗？那太好了！”猪肉荣很轻易的接受了程诺的话，转身看着黄飞鸿：“师父，我这就去找几个兄弟，把沙河帮那些混蛋给抓回来，只要抓住这帮小子，明天到了衙门谁也不能再说是我们的错…”
“住口，你还嫌民团的麻烦不多吗？下午”黄飞鸿轻喝一声，然后转向程诺放缓了声音道：“阿诺，我知道你心急想要帮着民团摆脱困境，但这种事急不得，所有的事情待明日去衙门说清楚就可…”
程诺面前的窗口中，代表着洪老大的红点快速地在地图上移动。
程诺有些心急的打断了黄飞鸿的话：“明天就太晚了，我认为我们最好现在就去…”
程诺的话突然顿住，为什么红点和蓝点的距离好象就隔了一条街？再一看红点的位置，可不，它南面不远处就是宝芝林！
佛山有几个宝芝林？
程诺下意识的伸出手就想去操作地图。
黄飞鸿伸手握住程诺差点伸到自己脸上的手：“阿诺？”
程诺回过神，有些尴尬的一笑，眼光闪过地图底端的一行字“步行分钟以内。”
分钟以内？就是这个宝芝林没跑了。
程诺抬头看向黄飞鸿：“洪老大就在附近！”
“什么？”猪肉荣一下跳了起来：“他在哪儿？”
“就在咱们北边那个街口。”程诺匆匆一瞄，也顾不上更多地遮掩。
“这帮混蛋居然还敢到这里来，”猪肉荣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收拾了他们！”
“阿荣！”黄飞鸿喝住猪肉荣想去拿兵器的举动：“你要干什么？”
十三姨的声音里则多了一点着急，转到程诺面前看着他：“阿诺，你没事吧？是不是还不舒服？”
程诺有些不明所以：“我没有啊。”
“没有你怎么…”十三姨还待再说，黄飞鸿在她的肩头上轻轻一拍，十三姨立刻止住后面的话。
黄飞鸿手腕一转，原本握着程诺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过后皱着眉头冲十三姨微微摇了摇头。一代医中圣手的检查就是这么简单而又高明。
十三姨明显松了一口气。
程诺看了看黄飞鸿再看看自己的手腕，终于反应过来：“你们不会以为我在瞎编吧？”
说实话，程诺这还真不是瞎编的。不是说导航，而是原剧里就有这么一段情节。
正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在黄飞鸿手里吃了大亏的洪老大为了报复，率众蒙面而来，放火烧了宝芝林。而事先没有防备的黄飞鸿阻拦不及，诺大的宝芝林被烧的面目全非，还被事后闻迅而来的提督定性为江湖仇杀。要不是那个传教士出面指证纵火者就是洪老大，这件事都要成为无头公案。
而传教士之所以能认出蒙了脸的洪老大，就是因为他从洪老大一开始带人到宝芝林就跟在了后面，曾看到过摘了面巾的洪老大。
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刚才搜索漏洞时会在宝芝林附近“看到”传教士…就是跟着洪老大来的！要不怎么作证。
当然由于程诺的出现，这段情节的走向已经变得不一样，最起码那个传教士在被程诺“赶走”以前有没有看见洪老大已不可知。
程诺虽然记不清这段情节，但毕竟有导航，自动以两人距离为分辨率的地图已然标识出了洪老大的行距。代表着他的红色圆点正在不断向这里接近。
“阿诺，”黄飞鸿轻咳一声。
一直用余光看着地图的程诺打断了他的话：“洪老大越来越近了…马上就到宝芝林。”
黄飞鸿和十三姨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十三姨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担忧，而黄飞鸿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他们不知道程诺有导航，更不知道程诺面前就挂着一副地图。程诺的表现怎么看都跟正常无关。
“阿诺，今天的事已经结束了，”转过身的十三姨向猪肉荣等人施了个眼色，柔声劝慰着：“你不用太紧张，有飞鸿在，不会再出事的…”
民团兄弟也反应过来：“没错，有黄师父在，给他们三个胆也不敢到这里来，阿诺，你就放心吧。”
…这还放心？人家已经来了！
“再说了，咱们开的是什么？宝芝林啊！”民团兄弟道：“咱们宝芝林可不只是医馆，还是佛山最好的武馆，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敢给他们那什么捉鳖。”
“瓮、瓮中捉鳖。”牙擦苏终于接上了话。
“对，”民团兄弟揽住程诺的肩膀：“所以你就放心吧，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们在这儿守着…”
程诺差点要跳起来，地图上代表洪老大的红点已经停了下来，三维的建筑很好地将它的位置显示出来，就是宝芝林的院墙外。
“你们相信我行不行？”程诺指着大门外：“他们就在门口，不信咱们出去看一下。”
民团兄弟拉住要走的程诺，眼光看向黄飞鸿：“行，就听你的，咱们出去看看…”
黄飞鸿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转一圈就回来…”
程诺转过头，看着黄飞鸿，顿了一下转向十三姨：“十三姨，镁光灯放哪儿了？”
十三姨说话间带上了明显的小心：“镁光灯在我房间里，我明天再拿给你吧？”
程诺抿了一下嘴唇正要再说，站在一旁的牙擦苏突然抽了抽鼻子，指着大门口：“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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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牙擦苏要喊师父的黄飞鸿抬手制止了他：“阿苏你先别急，等阿诺说完你再说。”
“不是师…”牙擦苏一脸的焦急：“是失、失、失…”
牙擦苏越急越结巴，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干脆闭上嘴，直接向院子的大门跑走。而随着牙擦苏的接近，几缕青烟已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牙擦苏一把拉开大门。
“呼”的一下火光冲天。
“失火了！”十三姨惊叫出来。
象是在为十三姨的叫声注解一样，她的话音刚落，一支火箭呼啸而来，“呯”的扎在她旁边的窗户上。黄飞鸿眼疾手快，拉着十三姨就躲到了一边。
随即密密麻麻的火箭射了进来，支支火箭拽着焰尾嗖嗖地在众人眼前穿过，将整个宝芝林都笼罩在打击范围之内。
黄飞鸿赶紧护住十三姨躲在了门窗后，反应过来的程诺三人也躲到了一边。
“是谁那么大胆，敢来宝芝林捣乱？”猪肉荣忍不住喝了出来。
“还能有谁？”程诺躲在一把放倒的太师椅后面，没好气的回答。
众人一愣。
民团兄弟不可置信的叫道：“难道真是那帮沙河仔？”
民团兄弟的这句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虽然是疑问句，但众人心理已经信了八成。很明显，这个时候来放火肯定是宝芝林的仇家，宝芝林在佛山一向济危扶贫，也就是今天和沙河帮对上。
“阿诺，你是怎么知道…”猪肉荣满脸的疑问。
程诺尚未回答，外面连连传来牙擦苏的惊叫。
躲在屋里的人还好，还能有个蔽体之所。屋外的牙擦苏就被动了，本身不懂武功，又站在院子里无遮无挡，随着几支火箭嘭嘭嘭扎到他的身侧，直接把他惊倒在地，手足无措。
明明在他身后不远就是根柱子，惊惶之下却怎么也挪不过去。
射来的箭并没有因为牙擦苏的危急而放缓，反而愈来愈密，竟象是似无穷无尽一般，劈头盖脸地射了过来，眼见牙擦苏就要成为活靶子。
“这些混蛋，我出去跟他们拼了！”猪肉荣暴喝一声站起来就往外冲，但火箭实在太猛，猪肉荣刚冲了一步，便差点被一支箭迎面射中。
“阿荣，你保护好十三姨！”同样急着想去救牙擦苏的黄飞鸿见状低喝一声，瞅准间隙闪出屋外：“阿苏别慌，我这就来救你！”
说完就势一个翻滚，然后顺手抄起地上晾药的一个簸箕，一面拔打着箭雨一面靠近了牙擦苏。
已经打算闭上眼听天由命的牙擦苏看见黄飞鸿，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结巴比以前更重，一句师父硬是重复了九次也没说全。
黄飞鸿当然不会因为这个耗费时间，连拉带拽地把牙擦苏弄到柱子后面藏住。也幸亏黄飞鸿动作快，牙擦苏刚刚躲好，两支箭便呼啸着钉在了牙擦苏刚才的位置上。
“我去外面，阿荣你们救火！”看着火箭还在不停往里射，黄飞鸿冲着屋里喊了一声，然后避开被火堵住的大门，一个垫步，手一搭便攀住了院墙，稍一提气翻身上了屋项。
外面立刻传来一阵躁动，“黄飞鸿！”“是黄飞鸿！”“黄飞鸿来了！”等声音不绝于耳。
“黄飞鸿怎么了？！射他！”一个狠厉的声音响起，显然就是这帮人的头目。这些人都用面巾遮着脸，也就是黄飞鸿没和洪老大对上号，换猪肉荣来肯定从声音里就能确定是谁。
漫天的箭火立刻纷纷调整方向，对准黄飞鸿射来。
黄飞鸿自然毫无所惧，身体左右一晃闪过一波箭雨，然后向前一跃，顺手折下一段树枝当做武器，一边拔打火箭，一边向那些人扑了过去。
黄飞鸿吸引了全部火力，宝芝林里面的人压力大减。
看着射进来的火箭越来越少，猪肉荣首先护着十三姨冲了出来。程诺和那个民团兄弟瞅了一个空档也先后跑出门外。
再不出来也不行了，任由这火势蔓延下去，木质框架为主的宝芝林将被烧个精光，屋里将比屋外更危险，必须要把火势控制住。
烟熏火燎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冲到外面的程诺咳了好几下才平复下来。
“快帮忙救火！”猪肉荣抗着一个水缸一边冲向失火的房间，一面大声叫道。
牙擦苏显然已经恢复了不少，拎着一把扫帚跟在猪肉荣的后面。
民团的人除了黄飞鸿就是听猪肉荣的话，答应一声便冲向了另一边。
整个宝芝林没剩下几个人，平常就只有负责药房的阿苏和黄飞鸿以及十三姨住在这里，猪肉荣和民团的人都住在猪肉栏，也就是今天情况特殊，才多了程诺、猪肉荣和那个民团兄弟三个人。
也幸亏如此，否则黄飞鸿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兼顾阿苏和十三姨两个人。
程诺现在当然没有去救火的觉悟，洪老大就在外面，当然要先想办法把他留下来，而要留他下来的前提就是拿到镁光灯。
程诺一把抓住猪肉荣的胳膊：“十三姨呢？”
猪肉荣一愣，看了看左右，有点疑惑：“刚才还在这儿呢。”
牙擦苏在一旁接口：“我看见十三姨进、进、进……”
程诺指着还在燃烧的屋子，直接替他说完：“十三姨又进屋子里面了？”
“对，”牙擦苏松了一口气，点头续道：“说是去拿、拿、拿……”
“我去找她…”没等牙擦苏说完，程诺把一直拿在手上的雨伞往空地上一放，端起一盆水往自己头上一浇，转头重新冲进了屋里。
不论是从把十三姨弄到安全地带的想法，还是提醒她别忘了把镁光灯一起拿出来的考虑，程诺都必须赶紧找到十三姨。
“小心啊，”猪肉荣在后面喊了一声：“快点出来”。
也许是今天程诺救十三姨的时候表现得非常亮眼，再加上程诺刚才浇湿自己的动作显得很专业，猪肉荣并没有担心程诺不能把十三姨安全的带出来。
程诺再次冲进屋子里的时候，里面的火势比从外面看要大得多。
还好，这时的烟雾还没有完全遮住月光。程诺掩住口鼻，三步并做两步沿着回廊冲到了后面的房间，十三姨平常就住在里面。
程诺想的想清楚，能让十三姨在这个时候还不放弃的只能是她的相机。
但是当程诺冲进十三姨的房间，在烟雾缭绕中找了一圈时，却只找到了相机，没有看到十三姨。
如果程诺多一点耐心，就可以听到牙擦苏终于说全的这句话：“去拿、拿、拿扇子了。”
能让十三姨冒险拿的扇子当然不是一般的扇子。它是黑旗军刘永福临调走前送到黄飞鸿的礼物，扇子本身并不值什么钱，上面印着满清与列强签订的种种不平等条约，刘永福希望籍此与黄飞鸿互勉，期望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这些不平等条件被废除。因此对黄飞鸿而言却是极有纪念意义，十三姨知道这一点。
可程诺不知道啊。
之前射进来宝芝林的火箭数量实在太多，各个房间里多多少少都扎着几根，颇有星火燎原之感。尽管外面猪肉荣等人在努力救火，但里面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再不出去就有可能陷在这里。
程诺蹲下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将相机、镁光灯等小配件打包起来，三脚架就算了，太碍事。
程诺一边包着东西，一边快速比对记忆中的场景。可想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也不能怪程诺记性不好，一部电影再经典，能记住几个重要情节就不错了，谁还能整部电影都背下来？
现在摆在程诺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先出去看看十三姨是不是已经到了外面，第二就是挨个屋找。如果选择了第一条路，出去一旦发现十三姨不在外面再进来可就会耽误事了，因此第二条路虽然笨了些却也是当前最佳选择。
程诺拎起装着相机的包袱，转出房间走了几步，“啪”的一脚踹开了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同时一声大喊了一声：“十三姨！”。
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看到任何人。
程诺没有耽搁，转身找到第二个房间，再次踹入：“十三姨！”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也看不到任何人。
火势越来越大，这一会儿的功夫窗户、门廊都已被点燃，浓烟遮蔽，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程诺几乎是凭着感觉才能摸到下一个房间。
…………
前面就是药房了，药房几乎在最外面，剩下没有几处是可以呆人的地方。
程诺撕下一根布条捂住口鼻，一脚踹开房门，屋里的药材也已经被引燃，浓浓地烟雾里夹杂着药味四处飘散，火星散落已成燎原。
“十三姨！”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程诺吐出一口气。
十三姨到这里确实是拿扇子的。本来这件事花不了多长时间，但十三姨头一次经历火灾，心急外带心慌下撞倒了桌子扭了脚，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挪出去，便被困在了这里，本想等着恢复一下，却不料一会儿的功夫就浓烟四起，十三姨连房门都找不着了。
“呼！”的一声，堆着的一处药材倾倒在地，火光突然透出，屋子里的窗户终于被火星点燃，昭示着这里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
程诺凭着刚才的咳嗽声摸到十三姨所在的地方，很快程诺便感觉自己小心探出去的手碰到了什么。
“啊，”一声轻叫。
“十三姨？”程诺蹲下来确认，屋里的烟雾刺激的程诺也快要睁不开眼。
“咳咳咳，是谁？”十三姨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飞鸿？是你吗？”
“是我。”程诺挪到十三姨身边。
“阿诺？”
“十三姨，”程诺顾不得细问她为什么来药房，抢上一步一把从地上扶起十三姨：“这里不安全，咱们快走！”。
十三姨答应一声，只是刚一抬脚，“哎呦”一下却又再次往下坐倒。
“我的脚扭了。”十三姨的声音带出了一丝颤音。
程诺背着十三姨半蹲下来：“来，我背你！”
十三姨迟疑了一下。
如果把程诺换成黄飞鸿那肯定没问题，十三姨在心里早把自己视为黄飞鸿的女人，就是洪老大认为的那样，当然不会介意与黄飞鸿的亲密接触。
但是对程诺就有点顾虑，毕竟“背”这个动作有点…
说起来程诺和十三姨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两人之间的互动也不多，只是做为救人和被救的关系来说，两人天然地有一种亲切感。不过也仅此而已，在今天之前，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怎么了？”程诺等了一下，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
“我、我自己能行。”十三姨咬了咬牙，站起来试了一步，却差点再次摔倒。
周围火光“忽”地再跳了一下。
程诺一把拉住她，把包裹往身后一系，一支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支手托起她的腿弯，一用力直接把十三姨抱起来就走。
十三姨发出一声低呼，但很快收了声音，双手扣在程诺的脖子上，俏脸微红，幸亏在烟雾里也看不真切。事有轻重缓及，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点事儿的时候。
哔哱的燃烧声中，程诺抱着十三姨紧走了两步，待要出门时，却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又把十三姨放了下来。
“怎么了？”十三姨问道。
“把袜子脱了！”程诺道。
“咳、咳、咳，你说什么？”十三姨再次咳嗽了出来。
“丝袜着火后会粘在腿上，整条腿都会被烧坏。”程诺解释得言简意赅。
程诺记得有次参加街道组织的火灾逃生演习时，培训人员很认真地讲解了火灾发生时一些注意事项。其中就有一条是提醒女性一定要脱掉穿着的丝袜，因为丝袜不仅易燃，燃烧时还容易附着在身体上造成二次伤害…咳，这种话题总是让男人记得很清楚。
可程诺这次却搞错了，他的黑客技术确实可以，但生活类的常识却是不怎么样。火灾培训中所说的丝袜指的是尼龙丝袜，它是二次大战期间才出现的产物，晚清时期的女性还没有这个机会，因此十三姨穿着的只是棉袜。
大火之中，危险关头，十三姨并没有听清楚程诺对袜子的分类，但这并不防碍她理解程诺的意思。可是理解归理解，十三姨的第一反应仍是拒绝：“不要！”
换哪个正常的女人也不会愿意在一个不是丈夫的人面前脱去袜子，尤其是她还穿着长筒袜。尽管十三姨是个海归，但她骨子里仍然是一个保守的姑娘。
又是“轰”的一声，木质的门窗被引燃，燃起腾腾火焰。
程诺蹲下身来，一把拉过十三姨的腿。
“不行！”十三姨睁大了眼晴，明白了程诺的意图，立刻开始挣扎，想要把腿抽回去。
十三姨倒不是真的认为程诺想对她干什么，但遇到这种事，挣扎完全是一个正常女人的反应，那可是一件贴身的衣物，被程诺脱掉和让程诺摸遍大腿没有区别。
“配合一下！”程诺低喝一声，用力往回一拉。
两人一较劲，程诺手一滑，“刺拉”，十三姨的长筒袜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声音即便在周围火光的哔驳声中也显然那么清晰。
两个人的动作都有一丝停顿。
“你放开我！咳咳咳咳…”十三姨俏脸挣的通红，双手忙乱地想要去遮掩袜子上的破口，实际上在这种环境里除了轮廓根本看不清什么。
事情已经有了开头，程诺心急之下反倒放开了手脚，看着十三姨还待反抗，低喝一声：“再乱动就连你的裙子一起撕了！”
“不要！”十三姨下意识地再压住自己的裙子。
“放开！”程诺用手去掰十三姨的手。
十三姨压着裙子，努力睁着大大的眼睛试图想要通过眼神辅助抵抗，只不过在这种场景下眼睛再大也睁不太开，只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丝毫不具备威力。
“哗”，燃烧中的一扇窗户从房体的框架中脱离，坠落在地，火星四溅。
情况越来越危险，程诺目光一凝，拽起长裙一角，用力一撕，“刺拉”一声。
“啊！”十三姨忍不住叫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程诺。
程诺不为所动，沿着裙边，“刺、刺”声音不断，在十三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扯下了一个长布条。然后直接擒住十三姨的双手从背后扣在一起，单手拿住。配合空着的那支手快速将那根长布条缠在了十三姨的手腕上。
程诺用意很明显，这是要把十三姨的手反绑住以防止她再反抗。
因为是要把手扣在背后，十三姨整个人都相当于被程诺半抱在怀里。本应是软玉温香，不过双方的心思都没在这上面。
“阿诺，咳咳，你要干什么？”十三姨被程诺的动作弄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直到被绑完都还有些懵懂，以至于整个过程都忘记了反抗。
程诺用行动进行了回答，抽回来的一支手直接便顺着十三姨的腿弯探了上去。
“唔，”十三姨身体一下绷紧，下意识地就是伸手去拦，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然动弹不了，只能依靠死死并在一起的两条腿进行阻止。
不过很可惜，膝盖并在一起也许还能阻止那支作恶的手从小腿向上攻击，但程诺一开始选择的突破点就已经是膝盖的上面，而那里并得再紧也能挤出一条缝…几乎是一眨眼，程诺的手已经探到了大腿深处。
“不行，阿诺，”十三姨慌乱地看着程诺，惶急地偏下另一支腿想要压住那支令人心慌的手：“我宁可不要这条腿也…唔…”
十三姨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程诺那本来已经找到袜口的手被她一压，却直接被挤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与极具弹性和滑腻的触觉完全不同，温热、柔软…
不论是十三姨的挣扎还是程诺的探索都有了一刹那的停止，四目相对，即使在这种视线非常受阻的条件下，两人居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愕然。
象是过了好一会儿，实际也就一转眼的功夫，程诺第一个恢复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程诺配合着自己的解释，停下了手的动作。
要不说智商高的情商都有问题，这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换个人肯定会装着没发生过。
反应过来的十三姨俏丽的脸庞在火光的映射象是要浸出血一般，程诺这个无耻之徒虽然嘴上道了歉，但手却没有离开，十三姨下半身直接僵在那里，不敢稍动。可即使不动也能感觉到那里传来的异样和似有似无的摩擦。
程诺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自己的手在没有明确着力点的条件下不可能保持静止，况且从他发现不对后立刻将手挪开，这些都可以证明。
只不过十三姨不会想那么多，程诺的手刚一挪开，就见十三姨挣扎着动了动肩膀…如果不是她的手被绑着，这个动作带来的就是一个标准的耳光。
而耳光扇不成，十三姨接下来的动作就顺理成章，被半抱在程诺怀里的她直接一口咬在了程诺的肩头上。
这一口可是拼尽了十三姨全部的力量，程诺“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吃痛之下那支本来已经挪到一旁的手下意识地又往前一伸…与极具弹性和滑腻的触觉完全不同，温热、柔软…
程诺明显地感觉到咬着自己肩头的力量一松，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那里挤了出来，但很快收住。未等他仔细确实，一股更大的疼痛感再次传来，它警醒了程诺。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程诺定下心神，咬了咬牙，任由十三姨咬着自己，猛然抽出陷在不可说地带的手指直接摸回距离不远的袜口，忽视掉自己肩头那轻了又重的疼痛感，拉住袜边紧贴着大腿用力向下褪去。
十三姨的腿夹的紧紧的，嘴咬的紧紧的，被反绑着手握的紧紧的，整个身体也绷得紧紧的，象是全身都在用力，但没有用。十三姨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那支手前后左右的搓拉扯拽，自己的大腿正慢慢裸露在外面。
两行眼泪顺着十三姨俏丽的脸庞滑了下来，透出让人不忍去伤害的委屈。只可惜两人现在的姿势决定了程诺看不见十三姨的委屈，更感觉不到那打湿了自己肩头的泪水。
程诺绝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和十三姨的长筒袜较劲。
程诺在现实生活中不是一个“善解人衣”的人，对女人的贴身衣物了解不多，替女人脱衣服的经验更是非常匮乏。从这次的表现也可以看出，脱袜子的动作不仅笨拙，顺序也颠三倒四，来回试了几次才总算褪去了一支袜子。
而这种情况在对付另外一支袜子时也没有任何改善，尽管不是有意，但过程却几乎是上一次的复现，该碰的不该碰的都没有拉下，让十三姨咬在他肩头上的力量又经历了一个从重到轻再到重的变化。
还好十三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嘴上，其余部分象是忘记了控制一般，僵硬的身体虽然不会配合但也没有反抗，即使是应该做为最后一关的膝盖也没有起到任何的阻挡作用，顺着程诺的手被分开之后居然也就没有合上。
也正是感觉到了十三姨的这种状态，并行能力再次验证为让人着急的程诺居然在完成脱袜子的任务后，又花了一点时间去解开十三姨的双手，并把脱掉的靴子再替她穿上，之后才抱起她向外冲…时间如此紧急，这些事情明明可以到外面再做的。
而神奇的是，也许是咬的太累耗尽了十三姨的力气，在程诺解开她的手后，十三姨不仅放弃了继续咬程诺，也没有动手。
火情的发展没有再给程诺添堵，即使是浪费了一些时间，程诺和十三姨还是顺利地逃了出去。结局并不象一般电影中的描述的那样，男主角抱着女主角冲出火海，背后爆出一片火光。尽管也很危险，但冲出来的过程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从程诺抱起十三姨到出来后放下十三姨，两个人就没有一句交互。
一直记挂着要到外面去找洪老大的程诺冲出去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放下十三姨后便转向大门。
十三姨则变得有些茫然，在被程诺放下后总是觉得身上都不对劲，尤其是两条腿就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必须用手紧紧压住裙角才会心安。
程诺也算是歪打正着，幸亏在火场里浪费了一点时间给十三姨“恢复原状”，在遇到猪肉荣等人时也没有引起注意。事实上，以猪肉荣的粗枝大叶，根本就没有想到程诺和十三姨会在里面经历了这么大的危险。
猪肉荣和牙擦苏等人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想尽了各种手段竭力在控制火势。只不过诺大的宝芝林只靠他们几个人显然杯水车薪。
宝芝林虽然没有建在城中心，但也有左邻右舍，黄飞鸿平常更是为善乡里，只不过在洪老大等人被赶走之前，邻居们想要过来帮忙都不行…那嗖嗖乱飞的火箭可不是谁都能象黄飞鸿那样抵挡的住。
程诺和十三姨在里面呆的时间不短，原本堆在大门外用于阻挡人跑出来的柴薪树枝已经烧得七七八八，倒是省了程诺不少功夫。
程诺拿了一根木棒挑开余烬闯出来的时候，黄飞鸿正和对方打得热火朝天。黄飞鸿的武力值实在太高，一个人对阵几十个执刀拿箭的人，硬是不落下风。
程诺放下包裹，从里面拿出镁光灯，然后抓了一把镁粉放在怀里，余下两包，一边装着一边跑了过去。如果把镁粉换回子弹、把镁光灯换成左轮手枪，程诺这架势还有点西部牛仔的意思。
说起来也算是运气，那么大的火居然也没把这易燃的镁粉点着。事实上，程诺闯进屋里去找十三姨的时候根本忘了自己一直揣着危险品。
真不愧是漏洞！
一众黑衣人也看到了程诺，这个时候能从火海里冲出来，想不注意都难，再加上手里那标志性的武器，正和黄飞鸿对打的那些黑衣人立刻有些混乱。
“又是你小子！”一个黑衣人指着程诺：“你怎么没被烧死？”
本来还分不清一水黑衣人里谁是洪老大，这个家伙一开口，程诺立刻找到了目标，举起镁光灯直接按下了开关。
有了上一次的使用经验，程诺这一次有八成把握击中对方。
就算击不中也没关系，随便打中他旁边的东西也行，只要有一颗火星溅到他身上，他想跑也难。
真是天赐良机！
几乎与程诺“开枪”的同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支手，却是黄飞鸿一把拉住了他拖到自己身后：“阿诺，这里危险！”
“呯！”镁光灯响了。
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一颤。便连黄飞鸿也是一惊。
一颗火球冲天而去，就象一朵美丽的焰火，在空中绚烂一闪，然后化做点点星光随风飘散。
对面的黑衣人毫发无伤。
不仅毫发无伤，这一响还给敌人们提了醒。
“我们撤！”为首的黑衣人稍微一怔，立刻放弃了继续纠缠的打算，接着一声唿哨，一群马跑了出来，黑衣人纷纷跳上就走。
…这群马是从哪里来的？刚才藏在哪里的？这绝对是漏洞啊！这么明显，怎么没有弹窗呢？
眼见黑衣人就要离开，来不及再装镁粉的程诺指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大声提醒黄飞鸿：“放开我，别让那那家伙跑了！”
黄飞鸿抓着程诺的手并没有放开：“算了，穷寇勿追…救火要紧。”
程诺急得都要跳脚：“今天再不抓住他就晚了。”
黄飞鸿口气里带着镇定：“没关系，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只要他还在佛山，迟早能把他抓住。”
…迟早是多早？超过三天，抓住他也没用了。
为首的黑衣人在马上转过身子，高声喝到：“想抓我？下辈子吧！”
刚刚追到外面的猪肉荣一听当即炸了火：“姓洪的，果然是你，有种你别跑！”
洪老大向背后甩出一个侮辱的手势：“这次先烧你们的宝芝林，下次就要你们的命！这就得罪我草上飞的下场！”
草上飞？…这洪老大果然一如既往的喜欢弄点小花招，转移视线的套路玩得很溜。但这次肯定是玩砸了。
马蹄翻飞，被惊醒的左右邻居纷纷避让，目送着这帮家伙消失在黑暗中。
黄飞鸿终于松开了程诺。
看着沉寂的前方，想想四条腿跑路的洪老大，程诺转头看看黄飞鸿，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你不是和他一伙的吧。
程诺当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不吐上一句槽总觉得少了点啥。
程诺转身冲进宝芝林，上帝保佑，那把雨伞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
原来浮在前面的窗口不知何时已然消失，程诺拣起雨伞，走到外面的空地上，写下沙河帮洪老大几个大字，可惜没有出现任何提示。
程诺向着洪老大消失的地方吐出一口气，休息两小时，使用半小时，看来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使用导航。
…………
宝芝林的火势在大家的帮助下终于被控制了下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是众人抬水火焰低。没有了洪老大等人的威胁，不但是左邻右舍的人都出来帮忙，得知了消息的不少民团也纷纷赶了过来。
虽然火很快被扑灭，但宝芝林已是一片狼藉。
宝芝林大门内外围上了不少人，有帮忙救火的，也有专门来看热闹的。这么大的火，足以吸引一大批人在那里互相打听、指指点点，哪怕已经入夜。
人群里一个看客摇着头:“这下宝芝林可损大了…瞧瞧，连上面的房顶都烧漏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看客冲着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努努嘴:“那么大的药房就只剩下了这点药材，要是能逮着贼人还好，否则黄师父想找人赔都找不到。”
宝芝林的损失确实就象这两人说的那样损失重大，要不是牙擦苏抢出了放密方的匣子和一些贵重的成药，宝芝林这么多年就等于白玩。
扔掉手里用于扑火的树枝，黄飞鸿带着些许怔忡地看看整个还笼罩在淡淡青烟中的宝芝林，片刻回过头看向坐在台阶上回血的程诺:“阿诺，你确定这帮人就是从沙河来的？”
黄飞鸿并不象猪肉荣和程诺那样对洪老大熟识，下午匆匆一瞥，根本对不上号。
程诺尚未答话，一旁的猪肉荣直接接过话:“除了他们还能是谁？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是这个混蛋！”
一直在场的民团兄弟也点点头:“我也觉得是，除了这些沙河仔，谁还能干出这种事？…可惜刚才没听阿诺的提醒，要是咱们早点准备一下，也不至于…”
民团兄弟“嗨”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众人都顿了一下。
猪肉荣接口:“我开始是相信阿诺的，可你们大家都不信，弄得我也…”
说着猪肉荣重重吐出一口气。
黄飞鸿看着残破的宝芝林，同样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何尝不知道，如果自己信了程诺的话早点准备，绝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可谁能想到程诺“算”的这么准呢？
唯一没有反应的是十三姨，她远远地抱膝坐在程诺刚才放下她的地方，保持着一个姿势这么长时间就就没动过，如果这时有人注意就可以看出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诺也没有接话，这个时候再说这些都晚了。还不如想想下面该怎么办呢。
猪肉荣站起身走到黄飞鸿旁边:“师父，我现在就带人去把那帮混蛋抓回来…”
程诺抬起眼神。
黄飞鸿瞪了一眼猪肉荣:“胡闹，抓贼是官府的事，你瞎起什么哄？你把民团的人全部带回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不准乱来！”
程诺垂下了眼神，看了看手里的镁光灯和雨伞…有这两样宝物在手，不知道单凭自己能不能试一试。
“等天亮了我去报官，究竟是什么回事，等衙门调查清楚以后再说，”黄飞鸿续道:“如果确认就是那帮沙河仔放的火…”
“还用什么确认？”猪肉荣指了指来帮忙的街坊，高声叫道:“绝对就是那帮沙河仔放的火！”
门外传来一个不合谐的声音:“别说的这么绝对，小心别人告你们宝芝林诬陷！”。
猪肉荣立刻跳了起来:“是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烧坏的大门外闯进来一群人，前呼后拥，为首之人背着手，趾高气昂。正是下午刚有一面之缘的衙门提督带着一众手下赶了过来。
刚才还围在黄飞鸿身边的街坊立刻闪到了一边。
“把住各个街口，”提督向后一挥手:“所有人只许入不许出！”
一众衙役应命而行，人群纷纷躲闪，猪肉荣瞪着眼就要上前理论，黄飞鸿一把按住了他。但他的心情一样不好，因此也没有主动的打招呼。
“奇怪啊，这贼人都跑了，还封路干什么？”一个看客低声道:“赶紧去追啊。”
“追？”另一个看客摇摇头，意有所指:“我看这阵势可不象是来抓贼的。”
尽管没听到他们的议论，程诺跟这位看客有同样的感觉，本来他还在琢磨着等导航充电完后忽悠几个兄弟一起去找洪老大，可提督这“只许入不许出”的话里明显让程诺感觉到了问题。他亲眼看见有几个人想离开被衙役们喝了回来。
…提督又想出什么妖娥子？
众人的注视下，提督走过来，眼光扫过宝芝林:“嗬，烧得挺厉害啊…”
宝芝林众人没有接话。
提督抬手挥了挥还有点余烬的烟味，咳了两声，看着黄飞鸿，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这些开香堂、武馆的，整日就知道拉帮结派、好勇斗狠，尤其是你们宝芝林仗着人多势众横行乡里，这次终于被仇家找到上门了吧？”
黄飞鸿眉头一皱:“大人还请慎言，开武馆可不等于开香堂，我们开武馆是为了教大家强身健体，万一有强敌入侵也可保家卫国…”
“少拿你那套糊弄刘永福的东西来糊弄本官，本官心里明镜似的，刘永福到安南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把着民团不放，不肯把他们交给衙门管理，不就是想以此要挟吗？”提督冷笑一声打断了黄飞鸿的话:“今天下午在租界的事就是明证，朝廷三番五次申令不要得罪洋人，你居然纵容手下到租界捣乱，看在有洋人在场的份上，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这才给你们一个自省的机会，可没想到你们却是愈演俞烈，居然在城里放起火来了，真是不知悔改！”
提督话音一沉:“北边正在闹拳民，说什么扶清灭洋，我看你和你的民团也不想安分了吧!”
刚才私下议论的几个看客互视一眼。
“我说什么来着，衙门这次就不是来抓贼的。”
“看着是不象，那他们来这干什么？”
“瞧着吧，甭管他们来干什么，反正不会是来帮宝芝林的。”
“有什么内情吗？”
“这你都不知道？黄师父跟这位提督可不是一路人…黄师父是黑旗军的总教头，朝廷可是一直不待见黑旗军，听说派这位提督来就是盯着他们的。”
“黑旗军不是去安南了吗？”
“所以啊，这不就盯上黄师父了吗？谁叫黑旗军把手下的水师全当成民团交给黄师父代管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衙门是冲着民团来的？”
“那还用说，衙门想收回民团不是一天两天了，换了你当提督，你能愿意这么强的一支力量被别人控制着？”
“黄师父能同意？”
“不同意有什么用？衙门代表的可是官，而黄师父已经不是总教头了…”
黄飞鸿明显被提督的话激的有点上火，话里多了几分凌厉：“提督大人，您这话我可承担不起！民团是刘大人临走前专门交给我代管的，衙门想拿去，只要刘大人一句话，我即刻交还，这跟拳民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今天下午在租界的事我也问得一清二楚，起因就是那沙河帮滥收保护费还劫持人质，民团冲撞租界固然有错，但也是因为沙河帮先闯进租界，民团不得已…”
“黄飞鸿，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一句话就全扔到沙河帮身上了，”提督嘴角带着嘲讽之意：“什么都是沙河帮的错，民团与人斗狠是因为沙河帮收保护费，民团大闹租界是因为沙河帮在里面惹事，就连你的手下把宝芝林被烧也扣到沙河帮头上…”
猪肉荣跳了出来：“宝芝林当然是沙河帮烧的。”
提督看向黄飞鸿。
黄飞鸿稍微一顿：“我本人虽然不能确定，但我相信阿荣他们的话。”
“你当然要帮你的徒弟说话了，”提督背负双手，抬头向天：“可我怎么听说，那纵火之人自承草上飞呢？”
“贼人的话你也相信，大人是不是太草率了！”黄飞鸿语气上扬：“再者说，佛山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草上飞？”
提督冷哼一声，讥讽道：“黄师父的话很有意思，难不成所有佛山的贼人都要向宝芝林报备？看来你的权力可不只是民团啊。”
黄飞鸿修养再好也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宝芝林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自在人心！还请提督大人口下留德！”
“口下留德？”提督没有任何收敛的冷笑道：“难道就只许你们宝芝林构陷别人？”
“宝芝林什么时候构陷别人了？”
“那你们说这宝芝林是沙河帮放火烧的，又有什么证据？”
“抓贼找证据是衙门的事！”
“那本官也不能任由你们随意诬陷他人！本官治下，讲得就是证据。”提督一挥手：“你们要是不说这火是沙河帮放的也就算了，衙门自然会调查清楚，可既然你们一口咬定了沙河帮，不拿点证据出来，本官岂能容你？要是人人都象你们这样随意攀扯，天下岂不乱了套？”
提督和黄飞鸿的口气越来越针对，围观的人群也被弄得紧张起来。
“感觉衙门这话没安什么好心啊。”
“那当然，宝芝林这是被衙门抓住话柄了，要么就拿出证据证明这火是沙河帮放的，否则就只能承认自己是栽赃陷害。”
“这还讲不讲道理？我觉得黄师父说的很对啊，抓贼找证据是衙门的事，我们只是提供一个怀疑的对象，这和栽赃陷害有什么关系？”
“跟衙门讲道理？衙门好容易找着一个错，它怎么可能跟你讲道理？”
猪肉荣上前一步：“谁说我们没证据？”
提督微微偏了偏视线，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猪肉荣手指圈了一大圈：“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看见？”提督嘴角挂着一丝嘲讽：“我可是听说那些人都是蒙着脸来的…蒙着脸都能被你们认出来，你们的眼神也太好了吧。”
猪肉荣一滞：“就洪老大那声音，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提督不屑的哼了一下，转向黄飞鸿：“你的徒弟就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吗？”
“谁胡搅蛮缠了？”猪肉荣大声道：“我们宝芝林除了今天和那帮沙河仔结了仇，根本就没有别的仇家，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提督冷笑一声：“那就是没证据了？”
猪肉荣上前一步：“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有人来放火，怎么就不能当证据？”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提督两眼一咪，转头扫了一圈：“行，本官就站在这里，你找出一个亲眼看到沙河帮来纵火的人。”
所有被他扫到的街坊邻居忽拉拉象被什么推了一把似的，全都退了几步。
“找就找！”猪肉荣一面说着，一面跑到街坊群中，拉出一个拿着水盆的中年男子，也不管人家如何推脱，直接拽到提督面前：“这位就是住在我们宝芝林左边的何大叔…何大叔，你告诉他们，是不是看见有人纵火？”
提督目光淡然地看着他。
被强拉过来的何大叔身体抖了一下，看看猪肉荣，再瞄了一下提督，咬了咬牙：“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猪肉荣一下滞住：“何大叔，你…”
何大叔飞快地打断，扬了扬手里的水盆，：“我刚才就是出来打点水准备洗脚，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要不是被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役拦住，恨不得马上离开宝芝林。
“何大叔…”猪肉荣朝着重又挤回人群的背影连喊几句，没喊住人，只能将眼光重新投向别人。
众街坊纷纷避开，猪肉荣连抓几个都抓住了空。
其实邻居们不愿意做证的原因很简单，怕惹上官司，怕被打击报复。这个问题缠扰了中国几千年也没能解决。宝芝林平常对他们是不错，因此看到宝芝林失火，在能出一把力的时候绝对没问题，可要因此惹上衙门就得三思而后行了。
提督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证人？”
“你！”猪肉荣胀红了脸，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把程诺拉了出来：“阿诺在这帮混蛋来之前就算出他们要来，这总可以吧？”
“你说什么，算出来？”提督有点怀疑的睁大了眼睛。
刚才议论的几个看客换了一个位置。
“猪肉荣这是急昏头了吧，这种话也敢说？”
“是啊，还真没听说谁家的证据是算出来的。”
一个衙役突然上前一步指着程诺叫了出来：“原来是你小子。”
这个衙役正是下午打程诺的那个家伙，而他对程诺印象深刻的原因很简单。
“我就说下午你是装的，”衙役叫道：“我当然根本就没碰到你…现在终于露馅儿了吧？”
程诺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下午是装的，我装的出来吗？
提督也反应了过来：“你就是下午那个昏倒的…好啊！”
提督转向黄飞鸿：“你看看你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要么一点脑子也没有，要么偷奸耍滑，胆大包天地连衙门都敢骗！为了民团能够脱身，连装死这招都能使得出来…黄飞鸿，你把民团管理的很好啊！”
猪肉荣刚要争辩，黄飞鸿止住了他：“大人，阿诺下午昏倒之事绝不是作假，我可以担保。”
“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提督一挥手：“在本官面前，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们要是能拿得出证据便罢，”不待黄飞鸿辩解，提督再续道：“要是拿不出来本官就要连同下午之事一起数罪并罚！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跟我回衙门！”
一个看客恍然：“我明白了。”
“什么？”
“你看着吧，如果宝芝林拿不出证据，衙门肯定会利用这件事削了黄师父的权…”
猪肉荣跳出来：“我们怎么没有证据？”
“你是说他？”提督指着程诺：“我还真小瞧了你们…找不到证据，居然跟我说这一切都是算出来的，当本官是三岁小儿吗？
程诺一手提着雨伞、一手提着镁光灯，走上前：“谁说我们找不到证据？”
“你说什么？”提督眼神一凝。
程诺很镇定地回视对方：“只要抓住沙河帮的人问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一个看客忍不住双掌一击：“对啊，咱们光想着找证了人，要是能抓住那帮贼人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你想什么呢？谁不知道抓住贼人好？可怎么抓？到哪儿抓？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呢…那帮家伙可是骑着马走的，谁知道他们跑到哪儿去了。”
“没错，惹出这么大的事，他们还敢不敢在佛山呆着都是两说，在佛山还好办一些，要是跑到别的地方，想找都不知道到哪儿找去。”
“那也没关系，甭管找不找得着人，都能缓一缓…你没看见衙门都逼到头上来了，摆明了不想给宝芝林时间…”
“小子，你还真把本官当三岁孩童了？”提督象是听到最后一个看客的声音，目光阴阴地看向程诺：“下午的时候就该把你们全部带回衙门，被你用一招装死给躲了过去，现在你装不了死了，就准备用这一招来拖时间吗？”
程诺神情中带着一点不解：“抓个人而已，能用多少时间？”
提督瞪着程诺，片刻过后突然笑出声，再次转向黄飞鸿：“你的人还真有意思，黄师父，你教导有方啊！”
黄飞鸿刚想说话，程诺直接接过口：“我说错了吗？只要咱们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肯定跑不掉。”
提督转向程诺，语气里已经透出了明显的嘲讽：“哦？听你这意思，你是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程诺用余光扫过眼前的半透明窗口，点了点头：“当然。”
程诺在被猪肉荣拉出来不久就找了个机会重新试了一下，已经达到休息时长的导航再次可用。代表着洪老大的红色圆点静静地扎在一个地方没有移动。
程诺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洪老大已经到了自己的藏身之所。
步行约四十五分钟，虽然这明显超过了使用时间，但也问题不大，只要知道目标所在地总能找过去。
提督被程诺笃定的口吻噎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程诺：“你不会告诉我是你算出来的吧？”
程诺点点头。
别人还没反应，猪肉荣先蹦了过来：“阿诺，你已经算出洪老大在哪儿了？我就知道你能能行。”
提督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这双簧倒是唱的不错…行，也别说本官不给你们机会，只要你们能在天亮前能抓住沙河帮的人并证明是他们放的火，本官就放你们一马也没关系。”
“可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提督语气转阴，看着黄飞鸿：“到时候，所有你们宝芝林的人再加上民团就都到衙门呆上几天吧，本官替你好好刹一刹这股歪风邪气！”
“至于你，”提督瞟了一眼程诺：“一个妖言祸众、瞒骗朝廷之罪在所难逃，不说判你个斩监侯，给披甲人为奴是跑不了了！”
“怎么样啊？”提督的重点还是黄飞鸿。
黄飞鸿没有立刻回答，扭头看向程诺，围观的人群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我怎么听着衙门这话是在给宝芝林下套儿呢？”
“就是下套！只要黄师父答应下来，这事儿可就板上钉钉了，到时要是完不成，那宝芝林是生是死可就全操在衙门手下了。”
“沙河帮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抓到？刚才才黄师父亲自动手也没能留下一个，现在去抓？难！”
“就算是抓住了也不能保证他就会承认，他要是死抗着不说那不也没用吗？…衙门这招玩的也太狠了。”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黄师父不答应也一样落实了栽赃的口实，一样得把民团交出去，要我说还不如赌一把呢。”
“这不一样，原本说的栽赃是衙门硬扣的，宝芝林不认还能跟他们掰扯掰扯道理，可要是答应了，那就等于认下了这件事，这要是抓不着人，道理可就全站在衙门这边儿了…要我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熬过这一段再说。”
“我不同意，要是那个年青人真能算准沙河帮的人在哪儿，我举双手赞成跟衙门叫这个板，就凭黄师父和民团，只要能找到地方，抓人肯定没问题，等抓住了人，他们想不开口都不容易…沙河帮就是一帮流氓，能有什么骨气？”
“没错，这次真要能赢了衙门这一局，下次衙门想再动什么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算了吧，你见人有人能算准这种事的吗？”
程诺当然没有听到这些话，看见黄飞鸿向自己求证的眼神，直接开口道：“我算得肯定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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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肉荣对程诺保持住了信任，站到程诺身边：“师父，我相信阿诺。”
如果没有程诺之前表现出的“神奇”，黄飞鸿怕是根本就不会相信程诺的话，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虽然就象有个看客说的那样，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宝芝林都面临一个关口，可真要答应下来，就等于完全把自己的退路封掉。
“黄师父，到底怎么样啊？”提督显然不想给黄飞鸿太多的思考时间。
黄飞鸿抬起头：“行！我答应！”
程诺松了一口气。正如有的看客说的那样，有了导航的定位，再配上黄飞鸿的武力值，洪老大想跑都不容易。当然，前提是黄飞鸿不要“资敌”，从目前的状况看，黄飞鸿的表现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程诺怀揣大杀器的提督干咳了两声，环视一圈，声音里满满地全是算计成功的得意：“大家都听见了，既然如此…”
程诺直接打断了他：“咱们能快点吗？”
导航总共就半个小时的持续时间，得充分利用才行。
提督被堵的一滞：“小子，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么狂。”
程诺点点头：“这个应该没问题，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提督再顿了一下：“行！你说吧，沙河帮现在在哪儿？”
程诺看向提督的眼神多了点看白痴的味道：“现在说难道不会走漏风声吗？”
提督原本的得意被程诺几句话打击的七零八落，都有点想跳脚：“谁会走漏风声？我吗？”
程诺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小子，”提督盯着程诺：“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怎么收场。”
…………
从宝芝林出发的队伍明显分成了两派。一部是提督亲自带队的衙役，一部便是跟着黄飞鸿和猪肉荣的民团。
提督并没有拒绝出动民团，他心里很清楚黄飞鸿不可能逃走。换句话说，黄飞鸿要真的想跑，凭他怕也拦不住。
牙擦苏和十三姨并没有一起跟着，牙擦苏兼着药房管理员的职责，留他照顾宝芝林最合适不过。至于十三姨，仍然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只不过情况紧急，黄飞鸿也没顾得上细问。
导航终于再一次进入了休息状态，想要开机就得再等上2个小时。
走在最前面的程诺停住了脚。
一直用余光注视着他的提督冷笑一声：“小子，怎么不走了？你不会是告诉我找不到了吧…告诉你，这大晚上的让本官跟着你大街小巷的钻来钻去，找不到都不行！”
黄飞鸿也快步走了过来：“阿诺，怎么了？”
跟过来的猪肉荣明显对程诺更为了解：“是不是到地方了？”
程诺点点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两排大大的灯笼：“就是那里。”
这比预想的情况要好不少。原本导航计算需要的时间是四十五分钟，但那是指步行，程诺一行人虽然没有借用其它的交通工具，但行军速度还是要快上不少。
当然，即便是导航更早休息也没关系，凭借年少时打游戏走迷宫的的经验，就这么一段路径程诺还是能记得住的。就算记不住，有猪肉荣这些本地人在，只要有地名肯定也能找到。
而让程诺更觉心安的是，那个红色圆点依然没有移动。
“你是说升隆客栈？”黄飞鸿顺着程诺的手指立刻辨识出了目标。
“就是那里。”程诺对个地标记得很清楚。
“太好了，”未等程诺回答猪肉荣有些兴奋的低喝一声：“这次我看他们往哪儿跑。”
一旁的提督却是冷笑一声：“升隆客栈？小子，你说那帮贼人在升隆客栈？”
“没错。”程诺再次确认。
提督盯着程诺看了两眼，嘴角带出了终于看穿了一切的笑容：“小子，本官还真小瞧了你…客栈？还是佛山城里最大的客栈？…真不错，有一套！”
黄飞鸿皱了皱眉：“大人想说什么？”
提督啧啧了两声：“让我猜猜你们的计划…客栈里确实是天南海北、人来人往，随便抓几个外地人，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不是沙河帮的…是这样吧？”
“还真是难为你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想出这么复杂的计划，这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的，”提督续道：“人才啊！”
…你才真的是人才。
程诺有些无语：“你想多了。”
“哼，碰到你这样的刁民，想不多都不行！否则今天下午也不会上了你的当…”提督续道：“本官这次跟着你们来就是防着你们再使诈！要是让本官发现你们再敢作假，那也不用等到天亮了，你们这些人就直接去大牢里过夜吧。”
程诺抿了抿嘴，伸手打断了提督的滔滔不绝：“求您一件事？”
提督嘲讽地一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不是，”程诺言简意赅：“您刚才也说是大晚上的了，那咱们就别在耽误时间了行吗？真的很让人烦燥。”
提督的脸色一下涨红，伸手指着程诺。
程诺直接转过头看向黄飞鸿：“黄师父，咱们动手吧。”
黄飞鸿也没有给提督解围的意思，任谁的家被烧了还要被威胁着关进大牢都不会有好脾气，更何况黄飞鸿心里也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退缩已经不可能了。
“好！”黄飞鸿从来不缺决断和谋略，下定决心便直接分派任务，这方面他比程诺有经验的多：“升隆客栈我去过，有两个门…一会儿阿荣带人去后门堵着，我带人从大门进…阿诺，你跟着我。”
黄飞鸿的分配很有章法，也照顾到了程诺不谙武功的问题。
提督再次插了进来：“不行！”
看着众人都看了过来，提督撇撇嘴：“都是你们的人进去，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都成了你们说了算吗？”
“那大人想怎么样？”黄飞鸿道。
“虽然我压根就不相信那里会有贼人，但既然陪你们演到了这里，差最后一折也挺可惜的，”提督看着程诺又想提醒自己快点，下意识地提前结束了废话，进入正题：“你们民团所有人都在后门等着，没有本官的手令，谁也不许进。本官的人自然会负责前门和搜检。”
“至于你，”提督看着程诺，眼中的恼怒根本压不住：“就和黄师父一起跟着本官在大门等着看，免得一会儿好戏上场本官找不到你！”
说罢也不等待程诺等人说话，一挥手：“就这样定了，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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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渐渐有些嘈杂的声音响起，两队人马顶着火把行进了这么长时间，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骚动。
黄飞鸿没有再辩，冲着猪肉荣一挥手，民团众人立刻熄了手中的火把，跟着猪肉荣掩了过去。
提督一个眼神，立刻有两个衙役跟了过去。其余人则拥着提督来到了升隆客栈的大门。
有知机的衙役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椅子摆在了提督的后面。
提督一挥披风，动作潇洒的坐下，抬头看看上面的招牌，然后转头看向程诺，言语中带着戏谑：“小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硬撑吗？现在说实话，本官说不定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要是再一会儿有了结果，那说什么都都晚了。”
程诺都不想再跟他说话。
“大人，要动手吗？”一个衙役巴结的递上来一杯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茶，也算是替提督解了围。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提督瞪了程诺一眼，接过茶碗轻哼一声：“那就动手吧！但一定注意不要惊扰了客人，问的时候都客气些，毕竟都算是到咱们佛山作客的，别给人家留下什么坏印象…对店家说话也要客气点，这年节开家店也不容易，咱们也得多体谅人家的难处…还是要让大家知道，咱们佛山有仗势欺人的，也有保境安民的。”
这话说的连那个衙役都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对客人客气、对店家也要客气，知道的是到这里抓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这里喝喜酒的。
这位衙役的苦恼很快得到了解决。
未等他想清楚该用什么方式敲门，是温柔的轻敲，还是稍重一点的拍打，还是象往常那样一脚踹开，一个声音猛然在客栈二楼响起：“大哥，不好了，官兵来了！”
本来还显安静的客栈立刻蹦出一句喊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响亮，关键还很清晰。
“坏了，一定是咱们烧宝芝林的事发了！快跑吧，大哥！”
客栈楼上立刻混乱起来。
客栈前面却是一片诡异的平静，如果拥有二次元的眼睛一定就可以看见，正吹着茶水的提督脑门上肯定是三根黑线。
跟在提督身后的几个衙役下意识地看向了程诺。
一个衙役低声道：“还真被这小子说准了…”
“听这话是没错了，大晚上的换人别人谁会瞎喊这种话？”
“不会真的是他算出来的吧？”
“不知道…要是这玩意儿都能算出来，那也太神了！”
黄飞鸿一路紧绷着的神情也明显放松了不少。
要说黄飞鸿之前没有一点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程诺的话说的太满也太神奇。黄飞鸿这一次也真的是赌上了。
要是程诺算准了还好说，万一玩砸了那后果可就难以想象。本想着过一会儿才能知道答案，没想到还没等开局对手就先送了一份礼。
刚才客栈上面传下来的话虽然不多，但透出的信息却是不少。甭管这帮人是不是沙河的，肯定和火烧宝芝林脱不去关系。
“大人，现在怎么办？”站在门前的衙役回过头。
说实话，衙役心里都有点替自己的上司难看，刚说了客栈里不可能有贼人，这些贼人自己就冒出来了，还喊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坏蛋一样。
所以他的意思是是想问问，既然已经发现客栈有贼人了，还需不需要象之前说的那么对谁都要客气。
提督一不留神差点被烫着，气得直接把茶碗往地上一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人几句话一喊就让你们不知道怎么办了？真是废物！”
衙役口中诺诺，心里却是暗暗骂街，这说了半天也没说下面要怎么办啊。
“小子，你别得意，”提督指着程诺：“客栈龙蛇混杂，贼人选在这里藏身也是意料之中，别以为你这次瞎猫碰到死老鼠就了不得了，还冒充什么神算，告诉你，本官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就算贼人真的是在这里，是不是沙河帮的也还是两说。”
象是听到了提督的疑问一般，有些嘈杂的客栈上面再次传下来了几句话。
“大哥，我刚刚看了，这次来的官兵可不少，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沙河！是吧大哥？”
“没错，佛山是不能呆了，咱们应该先回沙河，等召集多一些兄弟再回来，大哥，你说呢？”
“回沙河当然好，可咱们怎么出去啊？这前门后门都有人堵着呢。”
客栈下面再次陷入诡异的平静，众衙役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己上司的脸色。
提督的脸色很难看，他明显被这个快速反击弄得有点晕，转头看了看程诺。
程诺的表情里带出一点无辜：“我什么也没说。”
提督的脸一下胀红，转身冲着自己的手下：“你们这些笨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把那些胡说八道的家伙给本官全部带下来，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
众衙役如蒙大赦，虽说又挨了骂，但不管怎样总算给出了新的指示，立刻应和一声，冲进大门。
很快客栈里便是一片兵荒马乱，提督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明显，之前强调的几个客气肯定是不再用了。众衙役立刻恢复了如狼似虎的本性，要他们表现保境安民很难，但表现仗势欺人却是很容易。
做为佛山最大的客栈，在这里住的人显然不只是洪老大，女人孩子的哭声、客栈老板的叫声、衙役们的喝骂声混杂在一起。
提督再次看向程诺：“小子，你不要以为单凭贼人的几句胡话就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如果说草上飞是别人编的，谁能担保这帮人说沙河帮不是在转移视线？告诉你，只要没有抓着活口，本官是不会认的！”
“抓着一个！抓着一个！”提督话音刚落，几声叫喊从旁边传来。
提督的脸一黑。
众人抬头看去。
两个民团兴致冲冲地拎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家伙从客栈旁边的小道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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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师父，阿诺还真神了，那帮沙河仔真在这里。”一个民团先是看了看程诺，然后才转向黄飞鸿：“我们刚到后门就正巧碰着这小子，我们一看这衣服就觉得跟沙河帮脱不了关系，抓着一问，这小子还挺狂，跟我们嚷嚷说什么他们连宝芝林都敢烧，警告我们别惹他，否则把我们也给烧了，真是不知死活…收拾了他一顿才老实下来…”
大家看了看这个沙河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急还没来得及换，这位居然真的还穿着在宝芝林放火时的黑衣，甚至脖子上挂着的蒙脸面巾都没摘掉，就凭这副打扮，说他和刚才烧宝芝林的人没关系都没人相信。
“衙门不是让咱们找证据吗？荣哥一想，这就是啊！”另一个民团兄弟接着说道：“所以荣哥让我们先把人带来，免得耽误事儿，他还在后面守着…”
“没错，”开头那个民团兄弟说着单手把沙河仔拎过来，往地上一扔：“说，宝芝林是不是你们沙河帮烧的？”
“别动手、别动手…我招、我全招…”沙河仔一下跪到众人面前，还没等提督开口问一句话，已经慌不择路地把提督最不希望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宝芝林是我们沙河帮烧的，可那都是我们老**着我们去的，我们其实也不愿意去，谁不知道宝芝林是佛山的招牌，可按我们沙河帮的帮规，老大的话就是圣旨，如果不去就得三刀六洞…”
还留在提督身边的衙役们互视一眼，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黄飞鸿眼中仅存的一丝隐忧彻底消失不见，轻轻拍了拍程诺的肩头。
说实话，从来不后悔的黄飞鸿此时都有些后悔，要是知道程诺算的这么准，在洪老大烧宝芝林之前早做点准备，说不定现在已经把洪老大抓住了。
提督气极：“你们民团居然敢用私刑…”
“不是我们打的他，”民团兄弟睁大了眼睛辩解道：“是你们的人干的，说实话，还真多亏了那两下，否则这小子还横着呢。”
提督被噎的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派了两个人去监视民团。结果监视没什么成效，反倒给民团背了锅。
也就是这两人不在，否则提督非扇他们两个耳光。
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沙河仔，提督抬脚便踹：“你们不是号称草上飞的吗？”
“别打、别打…我说、我全说，”沙河仔抱着头：“我们老大说了，每做一件案子一定要用个假名号，他说衙门那些傻瓜肯定会相信，然后就不会找到我们的头上…我们老大还专门编了一套名号，烧宝芝林的时候用的是草上飞…下回，呃，我想想，下回应该是水上飘…”
“我让你飘！我让你飘！”被当成傻瓜的提督手都有点抖，不停踢打着那个沙河仔。
倒霉的家伙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断求饶：“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没有一句假话。”
这家伙不知道的是，他越这么喊挨的打就越狠。
黄飞鸿在一旁都有点看不出去，伸手架住提督：“大人，再打他就不行了。”
民团兄弟抱着胳膊看热闹：“反正这家伙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就是沙河帮烧的宝芝林，打死他也没用。”
客栈上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说起来沙河帮的武力值较衙役还是有差距的，毕竟一个受到正规训练，另一个只是混混，但客栈复杂的地形稍微弥补了一点，双方一时间倒也旗鼓相当。就是苦了住在客栈的那些客人，不时有门窗的开裂声和客人的惊叫声传来，桌椅板凳、茶杯水壶的也是满天乱飞，有不少家伙什儿都快要砸到客栈的大门前。
一个衙役凑上来半是建议半是替上司解围：“大人，咱们避一避吧。”
“避什么避？”提督象是被点了炮仗一样跳起来，甩开衙役的胳膊，提督喘着粗气瞪了民团兄弟一眼，转过身看着黄飞鸿，余光瞟过程诺：“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孤证不立，本官办事从来不会只听一面之词…”
民团兄弟刚想说话，黄飞鸿抬手制止了他们，静静地看着提督。
“来人！”提督一偏头：“去把升隆客栈的老板给本官带来，既然这些贼人是住在客栈的，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本官不相信他这个老板一点耳闻也没有。”
两个衙役应命正要行动，一个声音伴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扑了过来：“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众人看过去。
一个衙役低声禀告：“大人，好象是客栈老板。”
“让他过来，”提督精神一振：“本官正好有话问他。”
冲过来的客栈老板一下并没有给提督问话的机会，直接扑倒在提督脚下：“大人，放火烧宝芝林的是沙河帮干的，跟小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想问的话还没问呢就已经被你说完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衙役们不少人直接别过脸去。
从容如黄飞鸿也禁不住目露笑意。
两个民团兄弟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大人，沙河帮平日就坏事做尽，到处逼人买他的财神，稍有不从就砸人的店铺，前街的周记就是因为这个惹了他，整个铺子都被烧了，听他们自己说今天还去烧了宝芝林…”客栈老板不了解情况，自顾自说道：“不是小人不想去衙门告发，实在是被他们威胁…这帮天杀的家伙，年前就住在了这里，这么长时间一个铜板也没给过，还天天要吃要喝…我赚的那点钱还不够给他们花的呢…”
客栈老板看样子也是实在苦恼了很长时间，最后一句话进行了小结：“老天开眼，终于等到了神兵天降，大人，您真是咱们佛山的青天啊！”
“没错，就是青天，”民团兄弟在青天两字上咬得很重：“青天大老爷，现在可以证明我们宝芝林是清白的了吧？”
青天的脸上青气环绕，看着一脸崇敬外带巴结笑容的客栈老板，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民团，提督想作发作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停滞了片刻，抬手指着客栈大喝一声：“把这帮该死的贼人全部抓住，本官要一个一个的审问！”
提督话音刚落，呯的一声，客栈的大门从里面被撞开，一群黑衣人手持钢刀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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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提督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保护大人！”、“大人小心！”众衙役赶紧冲了过去，下意识地架着提督就躲到了一边。
客栈老板也吓了一跳，但表现比提督要好一些，还不需要人架，自己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
黄飞鸿、程诺还有那个民团没有退。当然，还有那个被提督打得快要昏过的沙河仔，他想退也退不掉。
“抓住他们！”几个衙役的声音在黑衣人后面响起。
“冲出去！”一个声音在黑衣人中响起：“谁挡路就杀谁！”
程诺精神一震…这声音就是洪老大的啊！
本来就站在大门外的程诺立刻向前迈上一步，一手拎着雨伞，另一支手则平端着上好了弹药的镁光灯，眼光对着冲出来的这群黑衣人扫了过去。
事实上自从来到这家客栈以后，程诺对他和提督的所谓“赌约”就已经没有了兴趣。
赌约在提督提出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找到洪老大才是王道。
现在正主儿终于出现了。
程诺专注地看向冲过来的黑衣人，仔细地分辨着…洪老大，有本事你再说一句话！
“不好，又是那个拿着西洋法器的小子！”一个声音响起。
…这个，不是！
“还有黄飞鸿也在前面！”又一个声音响起。
…这个，依然不是！
“怕什么，他们人少，冲过去！”
…洪老大！
二次确认，程诺的眼光立刻捕到了说话之人，正是站在黑衣人中间，依然还戴着面巾的那一个。
而就是捕捉到的同时，程诺就是演练过千百遍的一样，手腕转动，将镁光灯对了过去。
…洪老大，就凭黄飞鸿的武力值，再加上镁光灯的威力，你还能往哪里跑？
程诺手指一动，正要按下开关，黄飞鸿横身一拦，直接挡在了程诺的前方。
“阿诺，你躲到后面去。”黄飞鸿单手负后，目光湛然的看着对面。
程诺差点被闪了个跟头。黄飞鸿的用意自然是好的，这个角度既能保护程诺，又能挡住黑衣人的去处。本来因为提督等人移动位置而闪出来的空档已被黄飞鸿牢牢卡住。
程诺向右侧滑一步，露出一个身位，这个角度既不防碍程诺的视角，又不防碍镁光灯的使用。
洪老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怕，放箭！”
黑衣人顿住脚步，转手拎出弓箭。
…开弓射箭，你能有我动一动手指快？程诺抬起右手，镁光灯再次对准了锁定的洪老大。
“小心！”黄飞鸿眼观六路，原本背在身后的手蓦地伸出，一拉一推，程诺只觉手上一轻，等回过神来已经不在原地，却是被黄飞鸿推到了一边，更重要的是，手上的镁光灯也到了黄飞鸿手上。
不仅是镁光灯，程诺另一支手上拿着的雨伞也没是一样的命运。
也就是这么一点的时间，嗖嗖嗖，对面已是一片箭雨袭来。不过这已经和程诺没有关系，所有的箭都是奔着黄飞鸿和民团兄弟而去。
黄飞鸿轻哼一声，双手舞动，一个镁光灯、一把雨伞居然被他弄出了双节棍的节奏。叮叮叮叮，射过来的箭雨全被挡开，没有一支漏网。
…功夫好就了不起吗？
洪老大显然也没想着能射中黄飞鸿，趁着黄飞鸿格挡的功夫，几个人已从另一侧冲了过去。
然后一声唿哨，上一次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马再一次奔腾而来，黑衣人纷纷认蹬上马，疾驰而去。
程诺差点都想追上洪老大问问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有什么金手指，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的马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
这要是能弄出一个漏洞，怎么也得是异度空间。
“别让他跑了！”程诺下意识地就要追过去。
黄飞鸿伸手将他拦住：“没关系，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谁，也不急于这一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又是这个调调！
“你们等着，我水上飘还会回来的！”洪老大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个被抓住的沙河仔没有说谎，真就是水上飘。
被手下架到一旁的提督脸色彻底崩坏。
“这些沙河仔果然是一**滑之徒，”黄飞鸿潇洒的用雨伞挽了一个剑光，负在身后：“水上飘？名字能改，可眼睛改不了，我可以确定，这家伙今天晚上在宝芝林和我交过手。”
程诺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愿。
“老大，带我走啊…”躺在地上的沙河仔绝望地向着洪老大消失的地方伸着手。
程诺感觉自己的心情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提督推开扶着他的衙役，气急败坏的走过来：“黄飞鸿，你不是号称一代宗师吗，怎么连几个蟊贼都留不下来…放跑了贼人，你要负全责！”
黄飞鸿转过头，按照与提督的约定，宝芝林的清白已经得到了完全的证明，他的心情也从宝芝林被毁中恢复了不少，口气里并没有退缩之意：“客栈前门不是由衙门负责的吗？”
“你们民团厉害不也就只抓住这么一个吗？”提督有点恼羞成怒，指着还躺在地下的沙河仔：“地方是你们挑的、时间是你们定的，主力也是你们民团的人，出动了这么多人手，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就只有这么一点战果…黄飞鸿，别的暂且一说，说你办事不力总没问题吧？”
提督今天明显是有点撞邪，还没说完，猪肉荣的大嗓门响起：“师父，我们抓住了好多沙河仔，这帮软蛋，还想着从后门跑，被我一网全捞了回来，一个也没跑掉。”
随着这句话，一串黑衣人被押着跟在猪肉荣身后走了过来。
这群家伙个个鼻青脸肿，显见在猪肉荣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一见黄飞鸿便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求饶。
提督脸上一阵一阵火辣辣的。
“阿诺，我就知道你能行！”猪肉荣首先冲着程诺比了个大拇指，
程诺调整了一下心情，冲着猪肉荣点了点头。
猪肉荣走到提督面前：“大人，你和跟我们约好的，只要抓住沙河帮的人并找到证据，就能证明我们宝芝林的清白，现在我们可全做到了，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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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现在心里最烦的恐怕就是有人提这事儿。
没别的，丢人啊。本来想着挖个坑把对手埋了，结果把自己给埋了。
说实话，提督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会这么巧。要不是宝芝林自己就是受害者，提督都要怀疑是民团和沙河帮在联手拿自己开涮。
“这事儿我自会跟你师父说，”提督一挥手：“跟你说不着…”
“怎么就跟我们说不着？”猪肉荣的话多少有点阴阳怪气：“这马上就天亮了，我们也得知道还要不要去衙门报道…做牢还得准备衣服呢，大伙说是不是？”
民团众人纷纷起哄。
提督的脸上都能刮下一层灰：“黄飞鸿，睢瞧你手下这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是撞大运蒙对了一回，就张狂成这个样子…”
猪肉荣一瞪眼：“什么叫蒙啊？这是我兄弟算出来的，算！而且也不是一回，已经两回了！可惜第一回我们没信，这才让洪老大得了手，否则哪还有现在这些事…”
提督冷笑一声：“这话也就骗骗乡村愚妇，要真这么厉害，你们能算出来刚才跑掉的那个沙河仔现在在哪里吗？”
“怎么不能？”猪肉荣明显对程诺的信任比对自己都强：“阿诺你说，你还能算出来吗？”
提督看向程诺，眼光中颇有威胁之意。
程诺对此当然不会在意，表情很轻松：“当然。”
提督两眼危险的一咪。
程诺看着提督：“不信的话，再赌一个？”
提督转身就走，
可猪肉荣别看体胖，心眼可不算大，追在后面顺：“还没说我们要不要去衙门报道呢？不跟我们说，跟我师父说也行啊。”
其它民团也都跟风地哄叫起来。
提督的身影都有些颤抖。
一个衙役秉承着为主解忧的心思，拦住猪肉荣：“行了啊，别得寸进尺的。”
“少来这套，”猪肉荣一撇嘴：“今天要不是我们阿诺算的准，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现在我们就想要句痛快话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刚才那个衙役压低了点声音：“衙门明天事儿多呢，谁有空管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提督疾步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转头喝斥：“还呆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走。”
提督这态度明显就是默认啊。
众衙役赶紧追了上去。
背后的民团一阵哄笑。
受了一天气好容易有了发泄点的猪肉荣还想追上去再说两句，黄飞鸿终于制止了他。
“便宜了这帮家伙！”猪肉荣嘟嘟囔囔地走回来，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哎，对了师父，我在后面没抓着洪老大，您看见他没有？”
猪肉荣之直脾气，连黄飞鸿也有些被动的干咳了一声。
被勾起伤心事的程诺忍不住看了看黄飞鸿。
“嘿，这个混蛋还真是命大，这样都能被他跑了。”猪肉荣跟随黄飞鸿多年，自然知道黄飞鸿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关系，咱们有阿诺这个神算在，洪老大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你们两真不愧是师徒，连这种话都说的一样。
刚才一直躲在旁边的客栈老板期期艾艾地凑到程诺跟前：“这位爷…”
包括程诺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怔，不明白客栈老板找程诺干什么？
“刚才您说您能算出那洪老大在哪儿，”客栈老板一脸期翼地看着程诺：“是真的吗？”
程诺还未开口说话，那个已经很熟悉的半透明窗口蓦的再次弹出。
一行字清晰无比地显现在了窗口上。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吔？又有了？
话说客栈老板这个小龙套不是已经在面前晃了很长时间了吗？怎么这时候才被认定为抢戏成功？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漏洞！”
集中了全部心神的程诺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记忆中那痛不欲生的感觉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来临。程诺用力眨了眨眼睛…不求什么异时空，随便发现一个也好啊。
“漏洞：没有发现。”
“赠品：让人无法接受的猪队友。”
“说明：人无我有，即时起效，持续时间八个小时。”
程诺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在得知不是什么无法忍受的痛苦后，确实松了一口气。可这猪队友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还让人无法接受，这赠品就已经让人无法接受了好吗。
…居然还什么人无我有，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赠品不会都是这种玩死不偿命的玩意儿吧！
真是让人想不吐槽都不行。
窗口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猪肉荣的大嗓门：“当然是真的！我们阿诺别的不敢说，那帮沙河仔的去处肯定算的准，告诉你，沙河帮住在你这儿就是他算出来的。”
猪肉荣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一说完，程诺明显就感觉客栈老板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两分幽怨。
客栈经过今晚这么一番折腾，大门破了、起码一半以上的房间一片狼藉，还有不少地方失了火，就算比不上宝芝林的惨，也算是很惨了，更别提惊扰了这么多的住客，赔偿也是一大笔支出。而这要说起来，多多少少都有程诺把官兵“带”来的功劳。
…难道猪队友这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程诺当然不会把猪队友直接扣到猪肉荣头上，虽然它们都姓猪。
其实刚从赠品上看到猪队友三个字的时候，程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黄飞鸿…还是算了，人家怎么着也是壮志凌云、侠气冲天的代表，也是自己原本就非常敬佩的人物，程诺的心里也是武侠梦的。再说了，黄飞鸿也不知道自己想抓洪老大的真实目的。
“正好大家都在，”猪肉荣当然不知道程诺的想法，续道：“阿诺，你赶紧再算一算那个洪老大跑到哪里去了，咱们干脆一鼓作气，今天就把他给彻底解决了。”
在场的民团纷纷附合，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士气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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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刚才的赠品一事，猪肉荣的提议那是正中程诺的下怀。
本来程诺还在考虑一会儿如何说动大家一起去抓洪老大呢，有导航、有武力，也没有了衙门扯后腿，今天抓住洪老大那不是梦啊。
至于黄飞鸿屡屡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程诺也想好了应对之策…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大不了之后的行动不跟他一起嘛。
至于理由好找的很，宝芝林需要人主持，十三姨需要人照顾…都可以。
可这猪队友一出，程诺的计划基本就废了。
之前没有提猪队友时就已经错过了不少机会，远的不说，就是刚才那一会儿程诺就起码有两次机会能打中洪老大，都被“队友”给破坏了…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有猪队友了，还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猪队友，你还要怎么玩？
如果比照之前的场景，现在就算洪老大自缚双手跪在地上等着自己去抓，也可能被队友给搞砸吧。
“阿诺，想什么呢？”猪肉荣拍了拍程诺的肩膀：“大家都还等着呢。”
“对啊，赶紧算一算，”民团众人也都围了过来：“我们都快等不及看洪老大被咱们再次找到时的那副模样了，说实话，今天晚上真挺过瘾的。”
就连黄飞鸿也没有象以前一样“推三阻四”，点点头道：“沙河帮作恶多端，如果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也算是为民除害，不论是宝芝林还是民团都应该做这件事。”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之前怎么没见你们这么配合？
客栈老板也一脸的急切：“就请您快出手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诺现在看谁都象猪队友。
扫了一圈充满了期待的目标，程诺抿了抿嘴唇：“现在算不了。”
“啊？那可怎么办？”别人还没怎么样，客栈老板先哭丧起了脸：“洪老大可是个狠角色，要是他知道我出卖了他，等他回来，我、我就完了。”
客栈老板本以为今天洪老大罪责难逃，又担心自己被牵连，也不想再被洪老大剥削，才最终下定决心告发了他。可现在洪老大逃走了，不知道洪老大会不会现再回来的客栈老板心里当然就害怕了。
所以说这件事和客栈老板还真有关系。
不交保护费都被烧了店铺，出卖他可比那个严重多了。
客栈老板在看到洪老大骑上马走掉时候的郁闷心情，怕都不亚于程诺。
“黄师父，我可是因为看到民团也出动才敢这样做的，您可不能不管我啊。”客栈老板差点朝着黄飞鸿跪下来，指着被刚才那番大战折腾的不成样子的客栈：“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要是沙河帮回来…”
黄飞鸿赶紧搀起客栈老板。
猪肉荣心急的跳出来：“为什么现在算不了？刚才当着那提督的面不还说能行的吗？”
程诺的表情非常镇定：“一天一卦…呃，今天已经多算了一次。”
猪肉荣对程诺的关心那是没说的，闻言立刻有点紧张：“那没事吧？”
一众民团兄弟也关切地看过来。
程诺摇摇头：“休息一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黄飞鸿也走过来，抓起程诺的手仔细地把了把脉：“看脉象没事。”
猪肉荣长出一口气，拍了拍程诺的肩膀：“没事就好，洪老大早一天抓晚一天抓都没关系，反正早晚都能抓得到…走，咱们先回去，等休息好了再说。”
程诺当然不会跟他走：“荣哥，你们先回去，我跟老板再待一会儿…问问洪老大的事，下一次算的时候可以更准。”
程诺想要单独留下的目的很简单…不是猪队友吗？我不要队友了，看你怎么给我猪队友。
没有队友自然就没有猪队友！
虽说自己单打独斗的难度要大的多，但相较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自己人坑一把，程诺宁愿选择前者。要知道，那不是简单的猪队友，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猪队友。
客栈老板对程诺这个要求自然是无条件答应。
黄飞鸿等人对此倒也没有异议，折腾了一晚上，说实话大家也累的不轻，之前是因为想要直接去抓洪老大而撑着一口气，现在既然不行自然也就可以先顾着别的事，毕竟宝芝林那边也得回去看看。
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一个民团兄弟陪着程诺，一则能和程诺有个照应，二来也可以安安客栈老板的心，而其余的人便先一步打道回府。
只剩下客栈老板和一个民团兄弟，程诺处理起来就很方便了。
在客栈老板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房间里，程诺找了个理由弄了两瓶酒和一碟花生米，然后花了十分钟便将留下的民团兄弟灌倒，独自溜了出去…那个民团兄弟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会舍得把酒吐在毛巾上。
防患于未然，脑子里紧绷着猪队友这根弦的程诺把所有能想到的风险全部控制到最小。
…………
三维地图重又呈现在程诺面前。
导航和镁光灯在黄飞鸿离开前就已经重新回到程诺的手里。这两件法宝也是他敢选择单独行动的底气。
代表洪老大的红色圆点还在不停移动。按说洪老大跑了也有一断时间了，居然还在跑。
程诺皱了皱眉，这种情况很讨厌。导航毕竟只有30分钟的使用时间，30分钟里找不到人就得再等两个小时，除非象之前来升隆客栈似的，目标停在这里不动，电没了也没问题。
程诺再看向地图下方的提示，步行约40分钟。
这也很奇怪，洪老大当时可是骑着马跑的，这么长时间过去居然离自己只有40分钟的行程，洪老大这是又绕回来了？
红色圆点移动的很快，程诺也不敢多耽误，顺着导航指出的途径快步向前走去。
可惜刚才没有把十三姨的自行车骑过来，否则速度肯定快的多。客栈里倒是能提供马匹骡子的，但程诺还不具备这种技能。
不知道传教士这款雨伞在哪里定的，路线规划的还很智能。面对不停移动的目标，不断动态调整路线，时间一分分过去，步行的程诺和骑马的洪老大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大，而且越来越近。
步行约25分钟…
步行约16分钟…
步行约5分钟…
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程诺感觉导航的工作时间又快要到的时候，红色圆点终于停了下来。
程诺反射般地瞄了一眼目标所在地，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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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大确实就在码头，更确切地说，是在美国人积善的商船停靠的码头。
美国人在佛山的港口划了一片地方做为自己的地盘，紧靠着自己的商船旁边建了货栈，并围着它们修起了简易木寨，兼具防守和休息之所。
程诺初入电影世界就是在这个地方“降临”，也是在这里挨的一枪。
开枪的就是这位积善的手下。
而洪老大来这里想找的也正是这位积善。
作为这部电影里的第一反派，洪老大有着明显高于一般水准的急智，在逃脱衙门与民团联合围剿之后，在是否离开佛山回去沙河一事上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对沙河帮来说，回到沙河虽然可以逍遥一时，但等于放弃了之前在佛山所有的努力。洪老大最终也没舍得。在面对手下如何应对官兵可能的追捕时，洪老大给出了解决方案“百姓怕官府、官府怕洋人，咱们就去投奔洋人。”
所以洪老大带着手下折腾了一圈重又回来，这也是他为什么骑马走了挺长时间却离程诺没多远的原因。
但洪老大的想法很好，也顺利地找到了积善的商船，但之后却遇到了麻烦。原因无它，洪老大不懂英文，跟不懂中文的哨兵没法沟通。
洪老大说“我们想见积善先生。”
哨兵说“你们是什么人？”
洪老大说“我们想见积善先生。”
哨兵说“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洪老大拉着沙河帮的一起喊“我们想见积善先生。”
哨兵说“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在程诺赶到之前，洪老大等人就一直在和这件事较劲。如此三番几次后，洪老大见积善的目的没能达到，反倒让船上的哨兵越来越警惕。
这么一大帮人大晚上的执刀拿剑、黑衣黑帽，有的还戴着面巾，一看就不是好人，搁谁都会提高警觉。
不得不再次说一句，懂一门外语确实有必要。
洪老大心里着急，摸到一边藏着的程诺也不轻松。
程诺虽然不知道洪老大来找积善的目的，但只要洪老大上了美国人的船就会给程诺的计划带来极大的时间风险…谁知道洪老大在积善这里要呆多久，见一面就下船还好说，万一在上面呆上两天，黄花菜都得凉上两遍。
程诺紧了一下手里的镁光灯。里面已经上好了弹药，不是之前的两包，而是三包，因为程诺总共就剩下了这么多…而按照漏洞的说明，只有放入过量的镁粉才有用，留下一包难道真的给他们照相吗？
不过虽然武器准备就绪，但程诺并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自己的镁光灯是可以当火器，但美国人手里拿着的全都是火器。到时候洪老大是被打倒了，自己也可能成了靶子。
洪老大并没有给程诺子留下太多的时间考虑。因为他终于认识到了问题所在。
“妈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们又没人会讲洋文！”洪老大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程诺的耳朵里。
“那怎么办？”众手下围了过来。
“跪下、都跪下…”洪老大转了两圈，突然象是想到了办法一样，招呼手下一起跪在了地上。
“跟着我一起，积善、积善…”洪老大象喊号子一样喊起了积善的名字。
散乱不齐的动静很快被整齐统一的呼喊声替代，木寨下几十号人马磕一个头喊一声积善的场面显得很有冲击力。
说实话，程诺都有点佩服洪老大的智商。很明显，在对方不懂中文的情况下，只说“积善”两个字，相较于说上一整段话更容易让对方理解。而配合着下跪和磕头，又足以表明已方的无害。
洪老大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船上几个哨兵互视了一眼，脸上原本的警惕全都被有趣代替。
一个哨兵收起了枪，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微笑：“我想我知道这些中国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站在他身边的同伴看着下面一撇嘴：“到了现在谁还不明白，他们不就是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冲进去，杀死积善！”
紧接着在这个哨兵的眼里出现了一个成人脑袋大小的火球，拽着尾焰呼啸而来。
“上帝啊，那是什么？”哨兵睁大了眼睛。
“呯！”火球重重地撞在他身前的船舷上发出一声巨响，船体震动，一个足有两米的缺口被炸开，木屑纷飞，无数蓝色的火星四溅。
站在后面的哨兵直接被震飞，落在地上时捂着脸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不停地在甲板上翻滚。
“敌袭！敌袭！”没有被火星迸到的哨兵稳住身体大叫。
洪老大等人跪在那里，目瞪口呆。
便是程诺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本来程诺多加一包镁粉更主要的是担心距离过远打不到目标，可没想到这只多加了一包，效果却大了很多。光看那火球的大小就大了好几倍。在打出去时连程诺都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温度。
想想程诺也有一点后怕，当初十三姨被洪老大劫持时，幸亏只加了两包镁粉，要是手一抖多加几包，沙河帮肯定是灰飞烟灭，十三姨估计也保不住。
“射击！射击！”商船上人影晃动，哨声四起，哨位上响起一片枪栓拉动的声音，跑动声、喝叫声响成一片。
程诺赶紧重缩了回去。
这就听得懂英文的。
听不懂英文的沙河帮众就惨了。他们还是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排枪已然向他们打了出来。
袭击就是出自这个方向，而黑暗里就只能看得见他们，不打他们打谁？船上的士兵可不管你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既然是敌袭，所有不明身份的就是敌人，砰砰砰的枪声骤然响起。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洪老大顾不得再找程诺，惊惶地大叫。
回答他们的是更密急的枪声。对听不懂中国话的士兵而言，“杀死积善！”和“不要开枪！”的意思一样。更重要的是，士兵们确信自己又听到了他们完全能听懂的“杀死积善！”，而且不只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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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一旦响起，不打上几轮根本就停不下来。
于是沙河帮悲剧了。在商船士兵毫不留情的射击下，根本不懂得如何躲避枪的混混们被吓的四处乱窜，有的干脆呆呆站在那里，乱跑的成了移动靶子，不动的成了固定靶子，几十号人象被割稻草一样被射倒在地。
反倒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洪老大再次遵循了第一反派不到最后绝对打不死的设定。虽然胳膊大腿多处被擦伤，但性命无忧。
眼见手下伤亡严重，见势不妙的洪老大立刻伏低身体，在用了几个手下当挡箭牌后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也不管手下的死活，直接跑路。
一直观察着他的程诺立刻跟了上去。
惊惶失措的洪老大根本注意不到这个。
…………
今天的月色依然皎洁。
洪老大回头看看好容易远离了的商船长出一口气，一瘸一拐地摸到一块巨石后面坐下，把手里的刀放在地上，一脸的庆幸和后怕。
同样气喘吁吁的还有程诺。要不说人在绝境中总能发挥出更大的潜力呢，洪老大受了伤跑起来的速度也差点让程诺追不上。
“妈的，这帮洋鬼子，”洪老大恨恨地看着远处的商船，一边喘一边恨恨道：“等老子弄到了洋枪，非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要是你当时许的是这个愿不就没事了?”程诺也喘着气从石头后面转了出来。
“谁？”洪老大立刻拿起刀站了起来。
程诺一手拎着镁光灯，一手拿着雨伞，走到洪老大的面前。
“是你？”洪老大一下叫了出来。
垂下眼光再看到程诺手里的镁光灯时，洪老大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随即脸上浮起一丝恍然，又叫了一声：“刚才那个也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不论是洪老大还是程诺都明白他的意思。
洪老大是真疑惑，之前在客栈被堵着就已经让他大惑不解了，依着他往常的经验，只要自己藏着不出来，官府没个几天根本就找不着自己的行踪。可这次却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就被堵在屋里，自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至于去找积善更是他临时起意，根本没人能事先知道，可又被找到，不仅找到还坏了自己的大事。洪老大刚才还在想，按说自己是去投奔洋人，不收就算了，怎么也到不了开枪杀自己的份儿，现在看见程诺总算明白了原因。
洪老大也算是见识过镁光灯威力的人之一，尽管这一次的威力要大得多，但样式类似。
程诺没有给他解释导航功能的兴趣，拎起镁光灯朝他一晃，随口道：“我想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心里对镁光灯已经产生严重障碍的洪老大脸立刻白了几分，赶紧举起双手：“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程诺把雨伞扔在地上，镇定地从洪老大手上把刀拿了过来：“你算是很难找的了，不过，总算还是抓住你了。”
从洪老大许愿到现在其实还不到一天，但对程诺而言却象是经历了很长时间，几次都快要抓住他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成功。说起来这么曲折跟黄飞鸿、十三姨、衙门提督等人对“帮助”也有很大关系，否则早在租界的饭店就能把他抓住。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局面对程诺反而最有利。这个地方除了程诺和洪老大之外再无他人，想问什么、想做什么都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洪老大能屈能伸，赔着笑脸：“那是那是，您是懂法术的，我们这样的哪能逃出您的手掌心？”
洪老大对程诺真的是很忌惮，火球再加上这找人的本事，洪老大感觉自己全面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程诺一脚踹了过去。
“大哥…”洪老大捂着肚子。
程诺不依不饶连续又是几脚，洪老大也不敢躲，抱头缩在地上不停求饶。
好一会儿程诺终于停住手，呼出一口气：“行了，咱们现在说说正事吧。”
“啊？”洪老大抬起头，鼻血一脸。
“知道满神吗？”程诺问道。
“满神？”洪老大习惯性地眼珠乱转，观察着程诺的脸色，尝试着：“她是…”
程诺心中叹了一口气，已经明白了答案。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十三姨，就在骑车带着她去饭店的路上，十三姨根本就没听说过。现在看洪老大的模样也是同样的答案。
这两位都是“任务”涉及到的人物。结果很明显，发布任务的人以及任务涉及到的人跟满神都没有联系，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关于电影空间或过关的秘密基本不可能。
“她是哪个楼里新来的姑娘吗？”洪老大半响吐出一句。
程诺忍不住又是一脚喘了过去。
“别打别打，”洪老大赶紧抱着头喊道：“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只要您放了我，我肯定能找得到她，不用长，三天，就只要三天…”
又是一个三天，程诺差点没忍住再给他一脚，好容易才按住自己。
程诺晃了晃镁光灯，把洪老大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换个问题。”
“是，是…”
“你说你想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程诺来到了正题。
“十三姨？”这话题对洪老大来说切换的有点快，怔了一下，洪老大才想起了十三姨的身份以及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赶紧否认：“您是说黄飞鸿的女人？把她卖到海棠院？…从来没有这想法啊！”
程诺举起镁光灯。
“别、别、别，大哥，”洪老大眉心一跳，在心里快速将自己和十三姨之间发生过的事快速过了一遍，很快苦了脸：“大哥，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
看洪老大的样子显然是真的就是随口一说，程诺恨得差点一刀捅过去。
…这不害人呢吗？
看程诺突然变得狰狞的表情，以为程诺就是准备为这件事出头报复的洪老大赶紧解释：“大哥，我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您可千万别当真…再说，那么漂亮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把她卖给妓院…”
说着说道，洪老大突然福至心灵：“我明白了…那个，大哥，象十三姨那么漂亮的女人，只有大哥这才配的上，其余的人，就算是黄飞鸿也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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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转折让程诺有点没回过味。
洪老大往前凑了一步：“要我说，您这么有本事，呆在宝芝林太屈才了…只要您愿意，咱们联手，凭大哥你的本事再加上我的人脉，这佛山就是咱们的地盘…”
“不是跟您吹牛，只要我回沙河，招招手聚上几百个兄弟没有任何问题，”洪老大压低了声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瞒您说，我这儿还有好几千两银子呢，干咱们这行儿一怕没钱、二怕没高手…咱们两人要是合作，那绝对是强强联合…”
“而且发财的路子我都想好了，咱们就去找洋人，美国人不是在咱们这里招工吗？都是男人有什么赚头，咱们可以给他们提供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洪老大续道：“金山那么多男人，一个婊子能赚的钱比十个男人加起来都多，美国人肯定同意，只要跟洋人搭上关系，衙门也不敢动咱们，更别提黄飞鸿的民团…到时候别说十三姨，就是十四姨、十五姨…”
程诺直接把镁光灯顶在了洪老大的脑门上：“闭嘴！”
洪老大立马停住了嘴。
“从现在起，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程诺用镁光灯在洪老大的嘴上拍了拍，这个动作洪老大让紧张地冷汗都从额头滑了下来：“再敢废话，我就宰了你，明白吗？”
“明白，”洪老大的头不敢稍动，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直到程诺挪开镁光灯才松一口气。
“你之前不是说想把十三姨卖去妓院吗？”程诺看着洪老大。
洪老大下意识地就要否认，被程诺一瞪没敢说话。
“换个愿望吧！”程诺道。
“啊？”洪老大的表情明显有些发晕。
“听不懂？”程诺晃了晃镁光灯。
“懂、懂，”洪老大没口子地先答应了一句，然后在程诺的注视下很快苦了脸：“大哥，什么意思啊？”
洪老大是真没明白，程诺说的每句话都没有问题，可放在一块真让洪老大昏了头…费了这么大的劲抓住自己，既没有跟自己谈条件，也没有把自己立刻押去衙门，却在这里和自己说什么换愿望，自己连什么时候说的这事都快想不起来了好吗？再说，这玩艺有换的吗？
要不是程诺看上去还算正常，洪老大都要以为自己碰上了疯子。
程诺不知道自己在洪老大眼里已经快成了变态，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把愿望的内容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更好，省得洪老大再胡说一气，弄一个更难完成的事：“下面你跟着我说，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明白吗？”
“明白、明白。”洪老大顿了一下，赶紧点头。
示意洪老大准备好，程诺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我不想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鸡了！”
“我不想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鸡了！”这句话非常简单，洪老大没出任何差错的跟着念了一遍，但念完一想，赶紧附注一个说明：“大哥，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程诺没有理他，略微一停接着说道：“我想被人打一巴掌。”
“我想…”洪老大顿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看向程诺：“大哥，饶了我吧！”。
程诺冷冷地看过来。
洪老大干咽了一下口水，半是屈辱半是认命地闭上了眼：“我想被人打一巴掌！”。
静静地感受了一下，没有弹窗，也没提示音。
“啪！”程诺一挥手。
程序猿就这毛病，一个用例不完整的走一遍就不算完。
除了洪老大脸上鲜红的手指印，所有一切和刚才没有任何不同。
“大哥…”洪老大捂着脸。
程诺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三天内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鸡”，时间、人物、地点三要素，刚才这个临时想出来的愿望好象少了点，缺时间和地点。
“再来一次。”程诺看向洪老大。
“啊？”洪老大睁大了眼。
洪老大觉得今天是碰到疯子了，揪着自己都没当一回事的话不放。在江湖上行走，哪天不说几句狠话，句句都当真，别说别人，自己早就累死了。
程诺持着镁光灯的手再一摆。
洪老大闭上了嘴。
“我，现在，想在、这里、被别人打一巴掌。”程诺把三个要素一字一句的定义了清楚。
洪老大的内心都快要憋出内伤，但看看眼前的镁光灯，还是选择了屈服，连断句都没敢改动：“我，现在，想在、这里、被别人打一巴掌。”
再一次静静的感受了一下，除了洪老大脸上再多了一道手指印，所有一切和刚才没有任何不同。
“啪！”又是一下。
好吧，还是一样。
“完整的来一遍！”程诺想了想，决定再努力一次，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轻言放弃：“我不想把十三姨卖到妓院了，我现在想在这里被别人打一巴掌。”
洪老大没有第一时间跟上。
程诺严厉的目光看过来。
“我不想把十三姨卖到妓院了，我现在想在这里被别人打一巴掌。”洪老大闭上了眼睛。
“啪！”
洪老大一边的脸已经明显的捂起，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几次都打同一面，根本就保持不了对称。可他的的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程诺期待的窗口没有一丝出现的迹象。
洪老大捂着脸，表情混杂着不解、屈辱、狠毒与惊恐。
很明显，程诺换愿望的尝试宣告失败。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一试？
程诺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目光再次调向向洪老大。
洪老大一下崩溃：“我不说了，你就是想找了由头打我，我不玩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程诺一顿：“打死你，也不说？”
…对啊，许愿的人如此死了，这愿望还能算吗？
“没错，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洪老大捂着脸，突然看见程诺变化了的眼神，一股危险感一下涌上心头，就要后退：“不是，大哥，我这就是随口…”
程诺竖起刀，上前一步直直捅了过去…程诺第一次动手，也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洪老大气运已尽，这一刀直接扎进了洪老大的心口。
洪老大双手下意识地握住漏在外部的一截刀身，向后一退，一股鲜血飙了出来。再踉跄了两步，伸出一支手指着程诺，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萎顿倒地。
如果给洪老大最后一个说话的机会，洪老大肯定会说，自己真的就是随口说说。
洪老大不知道，如果有选择的话，程诺也不想杀人，可谁让你的随口一说被选成了大奖呢？
第一次近距离动手杀人，程诺的气血多少有些翻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阵一阵的海风里，洪老大那点血腥气根本留不下一点痕迹。
仿佛只过了片刻，又好象过了很长时间，程诺缓过心神。
结局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程诺低下头看了看静静地倒在地上的洪老大，这个原剧中总能化险为夷、坚持到最后才死的第一反派，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提前退场，他的那些丰功伟绩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
活着的洪老大除了给自己带来了天大麻烦之外没有任何价值，而死了的洪老大却体现出了价值，通过它程诺至少可以确定两件事：
一是任务发布了就不可以更改。
二是即使发布任务的人死了，任务也不会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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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在礁石发出的响声在耳边回荡，海风吹在脸上透着些许凉意，天空上那一轮明月依然皎洁。
更改任务的分支探索终于走到了尽头，程诺不得不回到原点，重新审视自己的使命：三天之内把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妓i女。
摆在程诺面前的选择已然非常清楚，要么执行任务，要么放弃任务。
放弃任务的后果显而易见，将失去最后一丝救回小婧的机会。至于自己，虽然当初那个满神没说完不成任务的后果，但参考一般的游戏空间设定，最好的结局也许就是老死于这个空间，更可能的结果是到了任务期限形神俱灭。
完不成任务，死了也就死了那是没办法的事，但老死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自己进来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了出去救小婧！
而要执行任务的后果同样可见，就是要把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人卖进妓院。
换了个人也许就可以用迫不得已来说服自己了，但有恩报恩本就是程诺做人的底线…如果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救不救小婧又有什么关系？
底线和小婧，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放在天平上衡量的东西。
回到现实来，既想救小婧，又想保住底线，该怎么办？
摆在程诺面前不仅仅是这一点困难，愿望没有改变，也就意味着那三天的约束依然有效。留给程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程诺回到客栈的时候，那个民团兄弟依然在呼呼大睡。
这一整天又打又杀、劳累奔波，程诺随口扔下一个外面寻找感悟以便更准确算出洪老大的理由，便不再管他们，径自去了客栈老板之前安排的房间里，简单地梳洗后倒头便睡。
虽然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但坚持不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刻做决定是程诺的习惯，而现在他的脑子已经木的快要不转圈了。
这个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只会误事。
作为一个it男，熬夜是常事，这也锻炼出了程诺善于补眠的本事。他能够很快地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而正常情况下只需半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就可以给他再提供五个小时以上的续航能力。
当然，这种补眠方式也只适用于短时间的冲刺，顶多支撑一星期。超过这个期限，别说半小时深层睡眠，睡上一天也不敢说就一定能保持清醒。便是一星期内，事后也得把觉补回来，否则就会伤了元气。
也许是昨天实在太累，也许是昨天遇到的事实在挑战想像力，本来很快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的程诺在闭上眼不久就被杂乱无章的梦充斥。
梦里，程诺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一个商住两用的大开间里，一条长长的桌子上摆开了十几台高性能计算机组成了虚拟计算集群，程诺紧盯着面前并排摆放的三台显示器，不时的敲打着键盘。
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嘟着一丝笑容，安静地看着程诺。梦里女孩的面容有些看不清楚，但程诺直觉的知道那就是小婧，因为那种有点调皮、有点羞涩、有点张扬、还有点怯懦的笑容只有小婧才笑得出来。
眼前的一切让似梦似醒的程诺感觉到了熟悉，这个场景应该是自己成为黑客的成名之战。攻击的对象是一家世界排名前三的网络安全公司safety。
自己好象花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入侵，并在它号称永远攻不破的核心服务器里留下了标记。
当时为什么要攻击它来着，好象是为了庆贺小婧的生日？没错，自己当初留下的标记就是“热烈祝贺小婧同学十九岁生日快乐！”
这句话当时引起了媒体的热炒，最出名的门户网站头条就是“小婧快乐了，safety怎么办？”，一时间无数人都在猜测小婧是谁，也因此催生出许多的网红，不少女孩跳出来认领这个称号。
而程诺在这一战后则声名鹤起，几乎所有的顶尖安全公司和黑客组织都象他伸出了橄榄枝，包括safety自己在内。
嘀！嘀！两声蜂鸣传来，程诺面前的显示器跳出一行大字：“搜索完毕！发现漏洞！高危级b型漏洞，可夺取服务器控制权，预计侵入时间6分钟，预计被发现概率0.04。”
一旁的小婧跳起来，象是不敢相信一样的惊呼：“真的有漏洞啊？那么大的公司！”
程诺得意地笑着，跟平常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那当然！我告诉你，对一个黑客来说，所有的网络都有漏洞。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漏洞就在那里，找不到只能说你的方法不对。”
“咿…”小婧皱了皱鼻子，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说你胖你就喘。”
程诺一脸的臭屁：“我那是真胖。”
啪！梦里的程诺按下了表示同意攻击的回车键。
唰！现实里的程诺一下睁开了双眼。
醒过来的程诺没有立刻爬起来，留念地躺在那里，细细回味着梦里的一切。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把梦里的小婧压入心底，然后才在脑子里展开了特意留下来的那一句话：
对一个黑客来说，所有的网络都有漏洞。
程诺翻身坐了起来。
所有的网络都有漏洞，所有的任务呢？
把十三姨卖到妓院，这个任务难道就没有漏洞？
连镁光灯、雨伞都可以是漏洞，这个凭什么没有？
程诺双手扶在床边，无意识的用手比划着这一次的任务…三天之内把十三姨卖到海棠院当妓i女…然后一个词一个词的拆开。
卖、妓i女两个词很快被圈了出来，一个词是行为，一个词是结果。凭借多年的找漏洞经验，想要同时保住底线和小婧，只有在这里面寻找机会。
紧接着，海棠院三个字也被圈出。从节点连接的角度，不论是卖还是妓i女都和它密不可分，卖是要卖给海棠院，当妓i女是要当海棠的妓i女，
依据网络理论，海棠院显然是一个高权重的节点。解决问题就应该从它入手。
去海棠院了解情况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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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左右的时候，程诺便站在了传说中的海棠院门前。
当然在离开客栈之前，程诺没有忘记再给那个民团兄弟灌上一碗酒，尽管不确定是不是到了赠品规定持续时间。
…反正有备无患吧。
事实证明，程诺拒绝猪队友的策略非常成功…虽然过程有点危险，但最终顺利地抓住了洪老大，没有再出现“黄飞鸿式”的失误。至于没能改变愿望，那是整个电影世界的设定，和猪队友无关。
不论在哪一个时空，程诺都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家伙，虽然爱情动作片也下载了不少，但还从未涉足过真正风月场所，别说对卖人给妓院，就是对妓i女的了解也只是源于影视文学作品。
如果时间充足，多方面、多角度找人了解倒也可行，但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时间可以挥霍的程诺准备直接与海棠院交流，最起码得弄明白怎么卖、如何才算妓i女。
对程序猿来说，类的定义不清楚就写不出真正想要的代码，这项任务也一样。
按软件工程的定义，妓i女也是一个类。
没错，程诺来这里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想找这里的老板，他还是知道老鸨这个词的，首先弄明白什么是妓i女，更确实的说，什么才算是海棠院的妓i女。
当然程诺明白咨询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银子估计连见都见不到老鸨。
程诺要说之前在原本的时空人民币还有一点，但在这里却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猪肉荣收留他做学徒不收他的钱就已经很高义了。
幸好程诺想起了洪老大的话，又跑回海边搜拣了一番。
结果真让他找到了一大把银票，加起来有小一万两，另外还有一份地契。
两千两银子放在现在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依据程诺卖猪肉的价格，一两银子能值20斤猪肉，两千两银子就算是程诺杀一辈子猪也攒不下这笔钱。
估计这些就是沙河帮的全部资产了，很明显洪老大在组织人手去烧宝芝林之前也考虑到了风险，把家当都带在了身上，准备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只可惜遇到了程诺，结果全便宜了别人。
程诺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还紧闭着大门的海棠院。
海棠院是佛山顶尖的风月场所，这从它门前竖着的那块告示牌就可以看的出来。
“入门银，一两。”
这所谓的入门银事实上就是门票。也就是说，不管你进去要不要姑娘、吃不吃东西，都得先拿一两银子出来。
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按程诺卖猪肉的价格，一两银子能值20斤猪肉，这可不是程诺原本时空里物资大丰富的时期，在这里普通人家一个月能吃上四五斤肉就算好生活了。
事实上，海棠院是佛山唯一一家敢称院的妓院。依据当时公认的分类，能称为“院”的都是高档场所，所有号称卖艺不卖身的都只会出自这种档次的地方。
如果呆在一个叫“寨”啊“寮”啊的地方，说自己不卖身那也得有人信。在这种二流妓院里如果一天不能卖上十几二十次身，就只能说明你已经没有了呆在这个地方的资格，接下来就是到城外随便搭个地窝子，靠身体换几张饼子苦熬，等着有一天被人一张凉席扔到乱坟岗。
不过再顶尖，海棠院也不是24小时营业的场所，别看大街已是人来人往，象这种地方最早也是下午才会迎客。
“小子，干什么呢？”程诺正要敲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要进就进，不进就滚一边儿去，别挡路。”
程诺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支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一拔，直接把他拔到了一边。
踉跄了一下的程诺转身一看，一女两男，三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旁边。
两个男人很有特色，光着大脑袋，明晃晃地反着光，但程诺的眼光一下就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青少妇，虽说披了件男人的外套…但连胸都没束，鼓鼓的谁看不出来谁就是瞎子。
年青少妇仿佛也没有想要故意掩盖她的真实性别，半敞的男式短袍下，紧身的黑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体，加上麦色的肌肤，透出蓬勃的野性难驯之意。
两个包着头、半露着刺青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在她的两侧，一股大姐大的气场扑面而来。
但这些并不是引起程诺注意的地方，真正让程诺注意的是她戴着的眼镜。
女人戴眼镜给人的初印象都是知书答礼的文静，但一片透亮、一片墨黑的镜片却明显的昭示着对方残了一支眼的事实。
一缕头发从额前垂下，正挡在那墨黑的一半，象是遮掩，又象是提醒，透着文静与残酷的强烈反差。
单眼英？
程诺有些愣神，这不是《黄飞鸿之壮志凌云》吗？为什么单眼英会出现在这里？
…欺负自己没看过《黄飞鸿之龙城歼霸》？
要说徐克导演的《黄飞鸿》里出现的女性角色非常少，除十三姨这位绝对女主之外，单眼英这位海盗一姐尽管只出来了一场，但给大家留下了印象同样十分深刻。
如果说十三姨代表的是正面形象，单眼英便是邪恶的化身。身为电影里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她手下的吹捧以及她的表现来看，阴狠狡诈、心狠手辣几个字用于评价她绝对没有问题。连黄飞鸿在她手里都吃过不小的亏。
也就是因为她的颜值，大家对她的恶感才不象对其它海盗那么深。
…什么时候都是看脸的。
也正是因为单眼英如此特别，程诺打赌自己肯定不会认错。
“小子，往哪看呢？”一个彪形大汉瞪着程诺：“再看挖了你的眼！”
程诺转头看过去，一双凶狠的眼神伴着满是横肉的脸。
“叮！”一个半透明的窗口在程诺眼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搞什么？最近怎么这么活跃？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不会又来什么赠品吧，话说自己上一次好象没怎么配合…
“嘀！”一声蜂鸣，进度条满格。
熟悉的电子合成女声响起：“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又发现了？
熟悉的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擦着单眼英的身体扎向街道前方，程诺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白光过处的半透明景象…
程诺赶紧避开那藏在红色肚兜下的坚挺，目光专注地追着白光而去。这其实也就是一瞬，白光越过半条街后终于点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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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眼英：求各位点击、推荐、收藏和包养，否则我就只能回《黄飞鸿之龙城奸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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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前几次一点即收不同，这一次白光并没有马上收回，而是沿着在这个人的身体四散蔓延，直至将他全部包住，再顿了一下后才迅即一缩，重新恢复了大小，收了回来。
窗口的左下方立刻多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漏洞技能：铁布衫。”
“漏洞说明：免疫所有冷兵器的穿透性伤害。”
“使用方法：遇到危险自动反应。”
“注意事项：危险感应范围2米。”
程诺还未及多想，一股热气蓦然从小腹腾起，程诺莫名其妙的知道了那就是丹田所在，而那股热气就是所谓的内劲。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气如开闸的洪水一般猛然喷出，沿着血管，好吧，应该是经络，冲向全身，瞬间然布满四肢五骸。
这还没有完，这股热气去势不竭，在体表处只是一顿然后便直透体外，一股无形的气浪“嘭”的一声炸了出来，气浪滚滚，程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象被放大了一圈。
如果这时有人能够“透视”程诺，便可以看到一个比程诺大出一号的轮廓散发着土黄色的光把程诺罩在当中，在程诺本身与放大的轮廓之间云雾翻腾。
其实这也就是一瞬，轮廓回缩下压，翻滚的气浪咆哮着重被压住程诺身体，又是“嘭”的一声，轮廓没入程诺身体，黄光沿着体表流转一遍，熠熠生辉。
…这是铁布衫，动画效果怎么象是说金钟罩的？
窗口消失。
程诺感觉自己好象变了一个人。
…这可是传说中的铁布衫啊。
很明显，刚才那寻找漏洞的白光点到的那个人就是严震东了。
严震东，从北方来佛山闯世界的功夫高手，本剧里仅次于黄飞鸿，一身铁布衫横练功夫出神入化，在与号称一把刀打遍南方十七省的岳家刀掌门人决斗时，硬抗对方十几刀而毫发无损，
他其实也算是在《黄飞鸿》系列里唯一一个有着下面击败黄飞鸿记录的人，尽管当时有一些特殊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具备与黄飞鸿交手数十回合而不落下风的实力，除了黄飞鸿，其它人包括猪肉荣等人在内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不过在以突出黄飞鸿武功的世界里，其它的功夫高手要么成为反派对手，要么就入了宝芝林的门下。象著名的鬼脚七就是一开始与黄飞鸿作对，最后被黄飞鸿收作徒弟。严震东则被设定为为了名利与黄飞鸿作对的典型，最终败于黄飞鸿之手并死在了洋人的枪下。
说起来这也非常符合漏洞的提示，这铁布衫能抗冷兵器，可没说能抗枪弹。
“小子，说你呢！眼睛往哪看呢？”彪形大汉提高了声音，就要走过来。
程诺的注意力立刻转了过去，眼神不受控制地扫过对手的心口、咽喉、太阳穴…脑子里瞬间闪出至少三种快速击倒对方的方案。
…这感觉有点猛啊。
“洋枪，住手！”年青少妇轻喝一声。
…洋枪？这名字你还真敢叫，另外一个不会叫洋炮吧。
“英姐，这小子不老实，刚才一直盯着你看…”叫火枪的彪形大汉指着另一个彪形大汉：“不信你问洋炮”。
…还真叫洋炮。
当然，程诺确定的并不只是这洋枪洋炮，从洋枪对这个年青少妇的称呼中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就是著名的女海盗头目单眼英。
“算了，”单眼英淡淡扫了程诺一眼，冷冷道：“先办正事。”
单眼英在这个团队里显然极具权威，洋枪闻言悻悻地瞪了程诺一眼：“算你小子走运…”
就在此时，吱扭一声，海棠院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个男人的头：“谁啊，一大早的就在外面吵？”
洋枪收回目光，迈上一步，一伸手便将说话之人从半开的门缝里拎了出来：“你个老龟，连老子都不认识了？”
老龟，也是就大家常说的妓院大茶壶。第一次看见活物的程诺忍不住瞟了过去，果然，三角眼、老鼠须、形容猥琐、欺善怕恶，很符合大家的认知。
被拎着的大茶壶刚要叫人来，可看清了对方便赶紧堆上了巴结的笑脸：“哎哟，原来是枪爷！小的该死，睡迷糊了居然没认出您来…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老子天天在海上漂着，那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上岸，”洋枪松开大茶壶。
“您是忙大事的人，当然不象一般人那么轻闲。”
洋枪明显是经常来海棠院，倒也不在乎这两句好话，一摆手：“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今天还得赶回去呢。”
“这么急？”大茶壶道：“紫薇天天都在念叨您…”
洋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单眼英，砸吧了一下嘴：“紫薇就算了，上次来，你不是说还有几个雏儿马上就调i教好了吗？”
大茶壶点点头。
“一会儿把人全叫来，让我们英姐过过眼，”火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续道：“如果合适，我们今天就带走…”
大茶壶一愣：“要出局？”
“我们老爷子80大寿，弄几个女人让他老人家乐和一天…”火枪拍了拍大茶壶的胸：“我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替你们拍了胸脯说一定能行的…要是办好了，银子不成问题，一个人一天按100两算给你，可要是拍耽误了老子的时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茶壶的腰立刻又弯了两分…按行情最红的姑娘也就是十两银子包夜，100两只要不把人弄残，别出出局，怎么都行…：“您放心，我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好姑娘多，您先去喝杯茶，我这就去告诉老板，肯定让您满意。”
火枪满意地一笑，摸出一块金子随手一弹：“那就赶紧的吧。”
“谢枪爷的赏！”大茶壶熟练的伸手接过金子，这个可不只三两银子。
大茶壶一面转身吩咐身后的丫鬟先去准备，一面躬身把人往里面请。
第一个进门的自然是单眼英，洋枪、洋炮跟在后面。
以大茶壶的眼力当然知道单眼英是女人，但丝毫没有露出惊奇之色。来妓院的人多了，只要给钱，谁管你是男是女。
不要以为海盗就只会抢，他们更擅长花，要不然抢钱干什么呢。
看着单眼英等人进了门，程诺也走了过来，大茶壶刚习惯性地刚想弯下腰，待看着程诺的衣着就是一怔，直起身：“你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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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茶壶：求各位点击、推荐、收藏和包养，否则我就只不让程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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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待程诺说话，转身问道：“枪爷，这也是您的朋友吗？”
火枪回过头，瞄了程诺一眼：“瞎了你的狗眼！就他这穷酸样，能是我的朋友？一大早堵在门口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海棠院连这种人都能进来了…赶紧轰走。”
“是、是、是…”大茶壶一叠声的应道，再转过脸对向程诺时已经换了一副脸色：“我说呢，看着你就不象能玩这个的，还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混进去，你还真会想好事。”
程诺身上穿着这套粗布衣衫确实值不了几个钱，粗布虽然也属于布，但和现代社会那种为了舒适而穿着的布制品天差地别，这种粗布穿在身上遇到那些肌肤稍嫩一点的都能磨出血痕。就是程诺刚穿上的头两天也浑身不舒服。
虽说出于习惯这身衣服收拾的还算干净，但也就是干净而已，从头到脚的行头加起来怕别说叫个姑娘打茶围，一杯茶怕都喝不起。
这倒也不能怪大茶壶以衣取人，不管哪个时空，海棠院这类高级会馆都是“挑”客人的。想要打造高端环境，首先要保证的就是能进来的都是高端客人。当年一些大酒店贴在外面的“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内”，就是这个原因。只不过酒店门口的保安说话要客气一点而已。
事实上，那“进门钱，一两”想起到的就是这个作用。
“你问问他，别说一两，能拿一块龙洋出来吗？”火枪不耐烦地催了一句：“你tm快点，耽误了我的正事，我要你好看。”
大茶壶不敢怠慢，冲着程诺象挥苍蝇一样一挥手：“行了，甭管你是干什么的，今天来了贵客，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走，否则打断你的腿！”
大茶壶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程诺来这里也是有正事要办的，上前一步拦住他，伸手到怀里准备去拿银票，银子没有，银票他可是很充足的：“我想找…”
“你个小混蛋还敢挡路？”大茶壶根本不不认为程诺具备进去的资格，一把推了过去：“给我滚一边…”
程诺刚想说话，一股似有似无的危险感突然在心里生起。
没等程诺想清楚，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拎着镁光灯和雨伞的左手没有动，右手伸出来直接一扣一拉再一拧。
“咯崩”一声脆响。
“嗷…”大茶壶后面的话全被这一个字代替。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单眼英等人转过身时，就看见大茶壶坐在地上不停的惨叫，一条胳膊不自然的垂着地上，却是被人卸了关节。
“你tm的在干什么？”火枪指着程诺大步冲了过来。
这一次单眼英并没有阻止他。上一次阻止火枪是不愿意耽误时间，这一次不阻止还是同样的理由。
程诺似乎没有看到冲过来的火枪，表情略有些怔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大茶壶，刚才的动作完全出于自动反应。
…这就是功夫？
…居然真的可以灌顶传功？
…这叫什么功夫来着？铁布衫？
…话说刚才好象还没怎么体会就已经结束了啊。
火枪立刻给了程诺第二次机会。
“当着老子的面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吧，”火枪几步迈到程诺近前，最后一步却是借势直跳了起来，空中捏了一个拳势，直撞程诺。
“别看这小子成天花天酒地的，功夫还真没拉下，”火炮在单眼英身边啧了啧：“一般人挨上这一下，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单眼英的镜片一闪，嘴角带出一丝混杂着漠不关心和些许残忍的讥讽：“耽误老爷子的事，不要他的命就算他运气好了。”
火炮点点头。
火枪拳到，劲风袭面。
一股危险感蓦地再次在程诺心中升起。
程诺第二次体会到了那种身体肌肉群的自动条件反射，那是一种没有十年八年的苦修绝对炼不出来的感觉。
程诺抬起手。
“这小子不会吓傻了吧，戳在那里跟要头似的，等着挨打啊…”观战的火炮一脸的好笑：“看刚才那大茶壶的样子，还以为这小子有两下呢，原来也是个雏。”
“给老子死一边儿去！”火枪拳力迸发。
结局已勿需在看，单眼英转过身：“叫火枪给那个大茶壶接上胳膊，让他赶紧去办正事。”
“明白，英…”火炮的声音突然在尾部拔高：“姐？”
“嘭！”火枪一拳正正地击在了程诺伸出的手上。
“怎么了？”正要离开的单眼英眉头一皱，重又转过身，却发现火炮根本没看她，而是目光发直地看着火枪所在的地方。
单眼英调转目光看去，立刻也是一怔。
预想中火枪一拳击飞对手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火枪的拳头被对方用一支手便直接接下，看火枪狰狞的表情、胀红的脸色，分明已经使出了全力，可连半分都前进不了。
而对方却仿佛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任由火枪如何使力保持着淡然的表情，纹丝不动。
要是说个头，火枪和程诺差不多，但体型就差得太多了。火枪膀大腰圆，足有程诺两个人宽，露在外面的胳膊、脖子等处刺青乍眼，处处透着彪悍之气，而程诺怎么看怎么单薄，也就是穿了一身苦力的衣服，换件长衫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别看程诺刚才感觉自己大了一圈，那只是错觉，程诺从外表看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说白了吧，以前没有八块腹肌，现在脱了衣服看同样没有，根本不象是会功夫的样子。
…漏洞就是这么神奇。
“这是什么情况？”火炮喃喃。
老虎扑鸡，鸡伸出一只翅膀却挡住了考虑的爪子…如果不是火枪和自己是一伙的，火炮都要怀疑这两个是在唱双簧。
其实程诺也被自己这一招吓了一跳。刚才这个接招方式纯属身体的自动反应，跟他的意愿无关，毕竟程诺还不了解自己的实力，不会选择如此“狂妄”的方式，可见这种灌顶式的功夫传承同样需要时间来磨合。
程诺的自动反应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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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火枪刚开口说了两个字。
程诺包住他拳头的手一紧，立刻传来一阵骨骼脆响，火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脸上更是一片痛苦之色。
不过相较大茶壶，火枪的耐受力明显要高上许多，硬抗着没有出声音。
但也就抗了一会儿，程诺手一扭，火枪只觉得整条胳膊都在变得错位，便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程诺的再一拉，火枪身体也不由自主跟着向前一倾。
程诺抬起右脚正正地踹在了火枪的胸口。
又是一声“嘭”再加上一声“啪”，火枪再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向后高高飞起，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
程诺的反应也终于告一段落。
“枪爷！”连缩在一旁的大茶壶都看直了眼。
火炮眉头皱起：“火枪，你怎么样？”
火枪挣扎着爬起来，脸憋的通红，指着程诺，半响猛地咳出一口血。
火炮扭过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小子，你下手很重啊！”
“呃，”程诺表情带出了一分无辜，他也确实无辜，刚才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今天刚开始练，力度掌握的不好。”
不远处火枪的脸再次被憋的通红。
“行，你小子有种…”火炮看着程诺：“我火炮这么多年，海上陆上也见识过不少人，象你这么狂的还是头一个…”
“火炮，”火枪嘶声叫道：“给我刀！”
火炮看了看单眼英，单眼英面无表情。
火炮解下挂在腰着的刀，连刀带鞘一并抛了过去：“让你带刀你不带，非说到这个地方带着‘枪’就行了，这下还不是得用刀？”
大茶壶托着胳膊跑到火炮身边，他眼光灵醒，不敢凑到暴怒的火枪那里：“炮、炮爷，咱就别动刀吧，万一弄出人命…”
火炮看也不看他，随手一拔，正推在大茶壶受伤的胳膊上：“一边儿呆着去，再罗嗦连你一块砍了。”
大茶壶疼的差点没晕过去，不停看向门里。
“单，呃，这位…”程诺看向单眼英，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其实我们来这儿都是办正事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再耽误时间…”
单眼英眼光一闪。
“耽误个屁！”火枪接刀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噌的拔出长刀，挽了一个刀花直接冲了过来：“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火枪要使出压箱底的功夫了，”火炮道：“这家伙在之前学得就是常门快刀，听说当初他师父还想让他继承门主呢，不过这小子天生就不是好东西，居然找机会奷了他师娘…嘿嘿…”
久在海盗窝里，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平常，单眼英这些人根本不以为然，不论是说的还是听都只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有趣的故事。
“别弄出人命…”单眼英口气淡然，镜片后的眼神一片漠然，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也不知火枪听到了没有，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狰狞，快步向前，手中长刀不断变幻，配合着前进的步伐带着点点刀花。
眼见一片耀眼的刀光袭来，程诺心里不断跳出“快闪开”、“这是真刀啊”这样的念头，但随着火枪进入身前两米，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危险感再次跳起。
“去死！”火枪一声大喝，身体腾空而起，刀身拉出一片残影，带着破空之音。
“斩碎刀！”火炮眼里有一丝震惊：“火枪这快刀又精进了两分。”
程诺岿然不动。
“这小子还不动？”火炮道：“他不是还想用拳头去接吧？”
刀身当胸而下！
程诺没有了出手，而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闭眼？晚了！”火炮道：“看来这小子不过是炼了两天外门功夫，刚才打了火枪一个不小心而已，现在火枪一认真，这小子死定了！”
“嘭！”火枪一刀斩在了程诺的胸前。
火炮脸上浮起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
单眼英镜片上闪过嗜血的亮光。
大茶壶忍不住啊的惊叫出声。
火枪眼中透出浓浓的狠厉，手中快刀并没有因为斩中那一下就停止，但见刀光飞舞，嘭嘭嘭嘭，一连七八下，全数斩在了程诺的身上。
如果能够放大了细看，这几刀竟然全部斩在同一个地方。
“八刀！火枪一口气居然出了八刀！那小子死定了…”火炮叹了一口气，看看保持着不动的两人身形，转向单眼英：“英姐，你也别怪火枪出手不留情，这快刀使出来借得就是那惯劲，想停都停不下来，否则伤得就是他自己。”
单眼英没有说话，目光仍然紧盯场中。
火炮续道：“其实死个人也没什么，别看这里不是龙城，衙门的人一样不想管事儿…现在别说是在佛山，就是整个大清，只要不惹洋人，干什么都没人管。”
“铁布衫？”单眼英突然吐出了几个字。
“什么？”火炮一愣，扭头看去。
火枪仍然保持着抱刀不动的姿势看向对手，但神情已不复出刀前的狠厉与自信，而是全被震惊代替。而本应该被劈成两半、至不济胸口也该被劈开的程诺却只是衣服破开一条缝，神色淡然，露出的皮肤上连一条拍印子都没有。
“这不可能！”火炮忍不住叫了出来：“我这可是从东瀛得来的妖刀，削铁如泥…就算是铁布衫也挡不住！”
呃，不好意思，你说的那是没练到家的铁布衫，得到漏洞加持的严震东牌铁布衫就是这么牛。
“铁布衫？”站在程诺对面的火枪明显也认出了这门功夫。
程诺吐出一口气，说实话他心里的骂街指数丝毫不下于对面的火枪。作为一个**拥有了武力、但心量上还有这个准备的人，面对扑面而的刀光却要求他不闪不避，也确实是非常过份。
刚才只是闭上眼，没被吓尿已经是程诺心理素质过硬的表现了。
还好这铁布衫确实给力。
火枪咽了一口唾沫，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疯狂替代。
“住手！”单眼英上前一步。
可别说单眼英，程诺现在对自己的身体控制的都不好。单眼英话音刚落，程诺已经不受控制地直接冲前一步，伸手抓向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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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枪单刀飞舞，挡在身前，又是一串划金裂石般的声响，衣条乱飞，程诺的衣袖被劈出十数小条。
也就是火炮现在没精力顾着，否则一定又要叹服火枪的刀术在此关头又有突破，刚才一口气居然劈出了十一刀，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可惜这一切在程诺的铁布衫面前都是浮云。这十几刀下来，除了劈烂了程诺的衣袖外，毫无建树。
火枪的反抗到此为止。程诺迎着刀光抓住火枪的胳膊，双手一错。
“嘎蹦”一声响，火枪执刀之手立刻呈现出不规则的弯曲。
这可不象刚才的大茶壶受的伤，大茶壶只是被拧脱了臼，接上就没有大碍，而火枪这条胳膊却是被直接从手肘处扭断，等于是完全被废。
火枪惨叫出声。
但程诺的反应并没有结束，右手捏了个鹰爪，直奔火枪的咽喉。这一下如果捏实，火枪就是有十条命也没有。
“住手！”单眼英再喝一声。
“住手！”火炮大叫。
大茶壶在一旁没敢再说话。
“住手啊！”程诺心里也在大叫。这倒不是因为火枪不该死，也不是因为不敢杀人，昨天已经开了杀戒，程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
正如他之前对单眼英所说，程诺只是不想因为这件杂事影响自己的正事。
况且，肌肉记忆好是好，可不能总这样脱离控制啊。
电闪之间，程诺的手指已然扣在了火枪的喉结上。
程诺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意念终于实现了与身体的同步，身体的控制权在这一刻重又回到了手里。
程诺的手指嘎然而止。
火枪眼睛一翻，身体直接软倒，一股骚臭从下面传来，生死关头，凶残如海盗也不象他们平常展现出来的那么无畏。
程诺松开手，摒住呼吸，避到了一旁。
火炮下意识地想要拔刀，拔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的刀刚才给了火枪，只能用手指着程诺：“你敢杀我们红旗…”
“火炮！”单眼英一声断喝，阻止了火炮说出自己的来历。
其实程诺对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
“英姐！”
单眼英朝火枪倒着的地方示意了一下：“睁大你的眼，看清楚看说话。”
要么怎么有个成语叫一目了然呢，单眼英一眼就看出了火枪的情况。
程诺转向单眼英，破烂的衣袖搭拉着几根破布条，但却没有人觉得好笑。
“哎哟，这是怎么了？”伴随着一声半真半假的惊叫，一个年过半百却还在脸上涂满了脂粉的女人着急忙慌地跑了出赤。
呆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喘的大茶壶抹了一把汗，捧着胳膊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老板，您可算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
单眼英看也不看老鸨，向程诺走近了两步：“佛山城果然藏龙卧虎，没想到这里除了黄飞鸿之外，还有一位铁布衫高手…今天真是幸会。”
程诺脸上的表情诚实地有点让人想扇一巴掌：“高手谈不上，我这也是今天刚开始练…至于幸不幸会的，咱们也就别提了，反正以后想幸会也不可能。”
走到火枪旁边察看情况的火炮忍不住叫道：“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练一天能把人打成这样？火枪都练了几十年的刀了，照你这说法，他这几十年是都活到狗身上了？”
刚苏醒过来的火枪闻言闷哼一声，再晕了过去。
火炮气得站起来：“有本事留下名号，我们红旗…呃，我们有机会一定登门请教。”
老鸨陪着笑脸插进来：“各位贵客，大家到我们海棠院来都是图一乐，有什么误会说开就行了，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
“谁tm是来找乐子的？”火炮喝道：“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程诺接口：“没错，我刚才就说了，我也是来办正事的。”
老鸨心里暗暗吐槽，到妓院办正事，哄谁呢？
大茶壶凑了过来，在老鸨耳边说了几句，老鸨对着单眼英等人的笑容立刻又多了几分，大客户谁不喜欢？
看看海棠院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老鸨没有再多想，冲着单眼英和程诺几人团团作了个揖：“几位贵客，既然都有正事要办，那咱们进去再说？”
然后冲着大茶壶：“快去找最好的跌打大夫来给这位爷看看伤。”
火炮刚要说话，单眼英一个眼神甩了过去。
程诺对这个提议当然也不会拒绝，他来说是想找老鸨说话的。
大茶壶顿了一下：“老板，宝芝林规矩，不许门下弟子到咱们这种地方来。”
老鸨抬手扇了过去：“谁让你找宝芝林的人了？”
大茶壶抱着胳膊：“您不是让找最好的跌打大夫吗？佛山最好的跌打大夫就只有黄飞鸿了。”
“回春堂的严大夫不也很好吗？”老鸨气道：“他又没这规矩。”
一旁的程诺也松了口气，要真是在这里碰到黄飞鸿也是件麻烦事儿。
大茶壶办事还是很利索的，很快就把各项事安排了下去，找人的找人，架人的架人。然后期期艾艾地走到程诺面前，捂着一直没有接上的胳膊：“这位爷…”
“我不…”程诺看了一眼，刚想拒绝，紧接着回过味来：“唉？我还真会！”
说着伸出手一扶大茶壶的胳膊，微一用力，“咯崩”，恢复原状。
一旁的单眼英没有说话，火炮却忍不住忿忿：“这tm叫刚练一天功夫的？这手法，要是没拆过两百条胳膊，我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夜壶。”
程诺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老鸨赶紧再过来圆场，其实双方都没有继续搞下去的意愿，火炮等人也就是发个牢骚而已。
众人鱼贯而入，经过那入门钱的标识时，火炮瞟了一眼程诺，再一次回过头冲着老鸨：“我听火枪说，你们这入门钱从来没有不要的，是不是真的？”
大茶壶赶紧上来救场：“今儿我请、我请…”
“不用…”程诺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随手抽了一张拍到大茶壶身上：“没有一两的，就这个吧。”
大茶壶翻过来，眼睛一下睁大：“一百两？”
单眼英镜片一闪。
火炮调头就走。
“其实我这次来说是想找你们老板问几个问题，这多出来的就算茶钱，咨询费另算，”程诺摆摆手，随口下了点眼药：“我刚才就想给你的，你不要，结果惹出这么多事。”
老鸨的眼光象刀子一样割过来。
大茶壶苦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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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楼一间僻静的房间里，程诺终于可以坐下来和海棠院的老鸨一谈。
至于单眼英等人，大茶壶已经去安排叫人去了。都是大客户，老鸨谁也没有怠慢。
单眼英在花厅那边挑女人，老鸨专门找了一个离花厅比较远的地方陪着程诺接受咨询。
咨询这个词对老鸨来说算是个新名词，但也很好理解。
想想也真不容易，不过是想找老鸨了解点事儿，却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估算一下日子，距“受领”任务快过去一天了。
三天说起来没什么疑义，可细究起来却还是有问题，三天的时间究竟从哪儿算，是精确到72个小时？还是卡到第三天的午夜12点？程诺其实并不把握，而且也不敢去试，万一试错了那就万事皆休。
不过料敌从宽，程诺宁可选择第二个。基于这个原则反推，程诺剩下的时间也就是两天不到时。
老鸨对程诺的态度很热情。在谈事之前先让人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她当然不担心程诺没钱给。
刚才那沓银票可是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虽然他还不知道程诺是干什么的，但这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肯在这里使银子，什么人都可以。
老鸨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单拿那位瞎了一支眼的女人来说，老鸨确定她手下沾了不只一个人的命，而从火炮无意中透露的“红旗”二字，老鸨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不离十的判断。
但就象火炮之前所说的那样，在当今这个世道，只要别惹到洋人头上，杀个人放个火，劫个船当个海盗什么的，官府根本不想去管。
很多老鸨都是由当年的红姑娘进化而来，海棠院的这位也是一样，岁月的摧残把她从一个风情万种的头牌变成了一个刻薄而又贪婪的老妇。
贪婪程诺不怕，刚坐下来就直接向老鸨又推过来一张500两的银票：“请教几个问题，一个一百两，不够再加。”
就算家大业大，老鸨的眼皮不象手下的姑娘那么浅，老鸨的心里还是一跳。在海棠院里拍个几百两出的也并非没有，但那都是日积月累的数目，象程诺这样啥也没干就扔下这么多的，在海棠院历史上也没出现过。
“您放心！”老鸨拍着胸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看着既有钱、和那些肚满肠肥的嫖客比可能算得上俏的程诺，老鸨真连平日不轻易松开的褶子都有些放光，和夹在里面的粉底形成明显的对比。
程诺强忍着挪开目光的冲动，看着老鸨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被认为海棠院的妓i女？”
这个问题说的有些拗口，老鸨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弄清了它的意思，神情立刻变得有些奇怪。
一百两一个的问题，老鸨一直以为会是一些听上去很隐密的问题。
海棠院人来人往，不乏平常百姓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便是那些远道而来的洋鬼子也多有光顾。这些人在外面道貌岸然，在这里几个姑娘一笑，几杯花酒一喝，官场商场的一些秘密恨不能全吐了出来，姑娘间多有拿这点事闲聊的。也就是这儿没人懂洋文，否则弄点军国大事的情报也不困难。
别看老鸨贪财，她在向程诺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其实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哪些问题能回答、哪些问题不能回答、能回答的回答到什么程度。
程诺第一个问题问出来差点闪了老鸨的腰。
在老鸨看来，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任挑一个在海棠院从业的人员都可以回答个**不离十，别说给一百两，要外面喊一两银子也会打破了头。
要不是银票就摆在那儿，程诺的表情也很认真，老鸨都会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在跟她开玩笑。
不过程诺对这点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能用钱搞定的事都不是大事。况且，就算别人也知道，哪有直接问老鸨来的专业？况且以程诺对这个行当的了解，除了老鸨，他也不知道去问谁。
老鸨也确实专业，在确认了程诺的认真度后，从民间认可还是官方认可两个方面回答了程诺的问题。
民间认可很简单，只要在海棠院公开卖身接客就可以算是海棠院的妓i女。
官方认可则复杂一些，必须得有正式的卖身契。
所谓卖身契包括两份文件，一份是有这个女人亲手按过手印的妓i女请领许可执照申请书，一份是海棠院出具并有衙门盖章的保证书。有了卖身契，不管她以前或以后是不是在海棠院真的卖身按客，官面上的身份就只能是海棠院妓i女。
也许是觉得自己光说不够说服力，老鸨专门让人去拿了一份妓i女的卖身契给程诺看。
申请书与保证书说是两份文件，实际印在了一张纸上，只不过分成了两栏。申请书一栏明明白白地写着申请人的姓名、长相特点、从业地点以及当妓i女的原因，落款处有一个红艳艳的手印。保证书一栏则包括妓院老板的姓名、妓院印章以及当地衙门的公章。非常正规。
卖身契！程诺立刻抓住了重点。
第二个问题接着就来：“如何办理卖身契？”
程诺问出第二个问题，也就意味着第一个问题已经过关，老鸨立刻松了一口气，100两银子到手！
而这二个问题对老鸨来说更是送钱的题，这玩艺她办过不知道多少个，流程早就烂熟与心。
办理卖身契的流程确实简单。只要妓院老板带着申请人一起到衙门完成填表用印即可，表格直接在衙门领取，当事人和妓院老板当场填写，然后该按手印的按手印、该签章的签章，最后等衙门用完印，一个良家妇女就正式成为妓i女。
程诺的第三个问题随之而来：“必须本人到场吗？”
还是送钱的题。
老鸨的眼光不为所察地扫过程诺，这得是哪家的败家仔啊！就这种问题要是每天来上几个，她也不用开海棠院了，开个店铺专门回答问题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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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抿了抿嘴：“这里面有点名堂，您算是问到人了，外人确实不明白”。★小说排行榜m★
有点名堂也就是有点潜规则的意思。
程诺点点头，自己之所以找费了这么大劲找到这儿不就是想知道一些外人不明白的情况吗？
按老鸨的说法，办理卖身契原则上当然需要本人到场，但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委托办理，只要有足够正当的理由。而什么是正当的理由则是由衙门“视情而定”。
既然是主观判断，这里面可操作的余地就大多了。甚至只要你能打通相应的关节，先盖好衙门公章再拿回来补按手印都行。这种情况实际上并不少见，要不哪来的逼良为娼？
海棠院里的四个当家红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先上车后补的票。
三百两银子到手，比抢钱还快，老鸨心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袋，眼睛却不时的瞄向那张银票。
程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在老鸨期待的目光中问出了第四个问题：“我想弄一张海棠院的空白卖身契，能行吗？”
程诺所说的空白卖身契当然不是说全白，而是指其它印章都全、唯独缺了申请人手印的卖身契。
短短的几个问题下来，程诺已经找到了任务的一个漏洞。事实上，从上一个问题起，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如果能弄到一张空白的卖身契，再想办法骗十三姨按上手印，十三姨在身份上就变成了海棠院的妓i女。到时只要把卖身契一撕，除了程诺谁也不会知道十三姨还“曾经”有过海棠院妓i女这个身份。既可以完成任务，又没有伤害到十三姨，两全其美！
任务说的是要把十三姨卖掉当妓i女，可没说一定要当着当事人的面卖，更没规定一定要接过客才算妓i女。
…这个bug完全可以利用！
…卖身契简直就是为了这件事量身定做的东西！
“您要这东西干什么？”老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程诺觉得这玩艺重要，老鸨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程诺的模样不象开妓院的，连逛妓院的都不象，更不象专门买卖妇女的拐子。要真的是拐子，先前那些问题根本就不用来问自己。那帮人在这方面比开妓院的还门儿清。
摒除这两个行当，老鸨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需要这个东西。
程诺随便编了个答案：“觉得挺有意思，收藏一张。”
见多识广的老鸨也一时无语，天底下还有收藏这个的？
程诺接下来的动作完全表明了自己对这件收藏品的重视，从怀里直接直接把剩下的银票全都拿了出来：“就这么多了，怎么样？”
老鸨的眼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小厚的一沓银票一看就不少，老鸨看了程诺一眼，然后用一支手轻轻一翻，立刻呛了两口烟出来：“八千三百两？！”
老鸨的声音有点抖，海棠院几年的纯利也不到这个数。
而对办一张空白的卖身契来说，别说是八千两，八百两都是富富有余。
一个红透了的名妓全年无休，能给妓院带来的收入也得几年才能到八百两，谁脑袋进水了会为她花八千两这个数？有这八千两，十个红牌也养出来了。
事实上办空白卖身契对老鸨来说代价不高，过程也不复杂，它的运作原理类似于程诺原本时空里的号贩子。只要内外勾连好，并不需要太高的技术含量。
衙门对这种事儿更不会认真追究，他们关心的是办一个执照交一份税，只要花娟交了上去，手印是不是本人的根本无所谓。
经办人发点小财、公家也没受损，至于被逼的良家妇女，调教了两天也就会认了命。看上去皆大欢喜，还能有什么问题？
老鸨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贪婪与兴奋连粉底都压不住，一下把手捂在银票上：“成交！”
要不是那卖身契确实是大路货，老鸨都有点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玄机。也就是程诺这八千两银子砸得太狠，老鸨才没起什么坐地起价的心思，从这个角度，也不知道该说程诺这情商是高是低。
程诺保持着脸部神情的镇定：“我今天就要。”
老鸨并没有意外，花这么钱谁都想立刻见到实物，但这可难不倒她：“没问题，我手里正好有一张，还是前两个月办的，费了好大劲…本想用在一个官家小姐身上，看您这么心诚，就先让给您了。”
听到老鸨说的第一句话，程诺差点跳起来。
若不是没有收到搜索漏洞的提示，他都要以为自己收到了好运翻倍的赠品。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想着空白卖身契，这就有了！
这趟海棠院来得可太值了！
至于那几千两银子，都是浮云，能弄到这个多少银子也值啊。
…没有猪队友的拖累，这事情办起来就是顺。
程诺强自按捺住激动，进行确认：“拿了那张卖身契，不管是谁，只要按上她的手印，她就算是海棠院的妓i女了，这没错吧？”
“没错，就是这样。”老鸨对这笔生意的重视程诺完全不亚于程诺，点头道：“原本还需要去衙门报个备，现在这一步早就省了…衙门只统计数，根本不对人。”
“好！”程诺还是没忍住，重重地拍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如果下午就可以拿到卖身契，晚上就可以去找十三姨，只要骗她按上手印，这一局就应该可以结束！程诺做事情还是喜欢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虽然目前看自己这个策略没问题，可不到最后谁敢说就不会出问题。
老鸨和程诺在这件事上绝对算得上一拍即和。
程诺担心夜长多梦，老鸨也想着早点落袋为安。
“程爷您先坐着，”老鸨办事很干脆：“我这就叫人去拿。”
呯的一下，门开了，大茶壶从外面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老鸨道：“你…”
“不好啊，”大茶壶脸上带着点惊慌：“外面来了一大队官军，把咱们海棠院给围了，说咱们这里有人勾结海盗伤了洋人。”
大茶壶话音刚落，一片嘈杂从院外传来，一个声音高喝：“给我搜，看看里面是不是私藏着洋枪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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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洋枪洋炮，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老鸨跳了起来，冲着大茶壶：“让开，我倒要出去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向我身上泼脏水？”
大茶壶直着眼睛没有反应。
老鸨气得伸手一拔，大茶壶直挺着向一旁歪倒在了地上。露出后面一个人来。
眼镜片一白一黑，一缕头发垂在眼脸半遮半掩。
“单眼英？”程诺诧异地看了过去。
老鸨脸上也全是惊异，刚要开口，单眼英化掌为刀，直接劈在了老鸨的脖颈处。
老鸨眼里带着不理解，软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程诺忍不住低喝一声，站了起来。
空白卖身契还在老鸨那儿呢。
单眼英闪进门先反锁好，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嘘”。
门外的嘈杂声蓦然变大了不少。
单眼英左右看了看，直接拽着老鸨的衣领将她推到靠边放着的一张床底下，紧接着把大茶壶也塞了进去。等做完这一切，单眼英这转起身看向程诺：“江湖救急，帮我一把。”
程诺一愣。
杂乱的脚步声象在聚集到了花厅，一个听上去很象程诺老熟人提督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一共两男一女，男的全都是光头，女的瞎了一支眼，仔细点搜，把他们全部给我找出来！”
一片整齐的应和。
“衙门是来抓你的？”程诺有些恍然。
单眼英并没有回答这个一望而知的问题，而是重复了一下之前的话：“你既然喊得出我的名字，自然是同道中人，如果能出手相救，今日的恩怨一笔勾销，来日还当有厚报。”
“我和你真不是一路人，”程诺摇摇头，他是真不想和单眼英扯上关系，天知道这个分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单眼英目光一闪：“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单眼英，这里是佛山，认得我的人不是我红旗帮的兄弟就是死在我手上的人。”
这个问题程诺还真不好回答。
程诺站起来看了看窗外：“我不想管你们的事，你赶紧走吧，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提督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许任何人走动，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房间，如有阻拦，以拒捕论！”
单眼英向着程诺走近了两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对衙门说你是我的同伙。”
单眼英盯着程诺的眼睛：“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轻易的脱身。”
我这暴脾气！
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可是武功高手吗？
看着程诺皱起了眉头，单眼英却是毫不畏惧：“我知道打不过你，但真闹起来我就说是内哄，反正刚才你和火枪也打过一架。”
自己怎么会认为刚才是好运翻倍的呢。
要说程诺现在最怕的确实就是麻烦，真要是自己把单眼英拿下交给衙门时被她反咬一口，依着提督对自己的“怨恨”，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一来二去的，时间就全给耽误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叫。
“抓到了！抓到了！”一个明显是衙役的人在说话：“抓到一个光头。”
“放开我，放开我，”明显是被抓的家伙在叫：“小僧是来化缘的，误会啊，不要抓我。”
“还真的是个和尚？”另一个衙役喊道：“管他是谁，只要沾边就先抓回去关几天再说，到时候看有没有人肯出钱赎他。”
“啊？”被抓的和尚哭喊：“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五华寺住持啊。”
“嘿，这小和尚还真机灵，”衙役笑道：“不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该去找谁。”
想想黄飞鸿或猪肉荣去衙役捞自己的情景，程诺吐出一口气，看着单眼英：“行吧，你想怎么办？”
单眼英目光里划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消散在漠然的眼神里。
“陪我上床！”单眼英言简意赅。
程诺差点咳出来：“开什么玩笑？“
单眼英伸手扯下盘着的少妇发髻，长长的头发立刻垂了下来。
“不行！”程诺斩钉截铁，他当然明白单眼英的意思，是想装成一对嫖客妓i女混过去，但自己前后两个时空也没干过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丧失原则：“顶多你自己躲到床底下，一会儿人来了我帮你混过去，我能帮的就这么多，如果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单眼英脱下自己披着的坎肩，塞到了被子里。
“你说的办法根本行不通，”程诺换了个方式苦劝：“衙门的人进来肯定会看眼睛，不是我非常提这个，刚才你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单眼英正在解衣扣的手一顿。
程诺松一口气：“还是按我说的办法来”
单眼英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然后轻轻一甩，掩在眼前的头发被甩了上去。
程诺的话一下噎住，对面两支眼睛明亮亮的看着自己，原本以为瞎了的那支眼居然好的。
也太难为你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这种看人方式，不容易啊。再说，这眼睛长得也不难看啊，干嘛非要遮起来一支？
单眼英的手指重又放在了衣扣上。
程诺抿了抿嘴唇，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既然你的眼睛是好的，那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他们找的是坏了一支眼的，你又不是，直接走出去都可以”
没等说完，程诺自己就发现了不对。
一个不是妓i女的女人来这种地方，不可疑都可疑了。
单眼英咬了咬嘴唇，这已经算她难得有表情的动作，然后脱去了外衣。
居然是红色的肚兜。
程诺赶紧侧过脸。
门外再次响起一阵喧叫。
“又找到一个光头！这回不是秃驴。”
“你t才是秃驴！”火枪的声音响起：“留光头怎么了？老子天生就长不出头发来。”
“谁管你长不长得出头发，”一个明显是巴掌的响声传来：“说，叫什么？火枪、火炮藏哪儿了？”
“老子就是火枪，还藏什么火枪？”火枪叫道：“你们干什么抓我？**犯法吗？”
“还t嘴硬？”又是两个巴掌声传来：“看这模样就不是好人，带回去给他好好松松骨，看他还敢不敢说胡话？妈的，你是火枪，火枪是人吗？我还是火炮呢。”
“我明白了，衙门的人肯定是听岔了”听到这里，程诺终于恍然，回过头刚想说话，两处坚挺映入眼里。
程诺赶紧低下头，正看见单眼英褪去自己的裤子。
“可以了，可以了，不用再脱了，”程诺低叫：“你一会儿就躲到被子里，估计他们就是看看眼睛对不对得上，用不着这么认真。”
“都给本官认真点！”提督的喊声越来越近：“挨个房间看、挨个人问，就算是在床上躺着，也给本官叫起来看这些乱匪都聪明着呢，不要给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
单眼英看了看程诺。
程诺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乱看。
“还愣着干什么？”单眼英道：“上床啊。”
程诺呼出一口气自己和小婧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说到这个也没这么坦然啊。
“呯！”房门传来一声响。
“来人，把房门打开！”提督的声音终于在门外响起。
单眼英眼里闪过一丝急色，程诺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三步并做两步脱了鞋就躺到了床上，刚把被子拉过来想要盖上，里面已经多了一具光溜溜的身体。
程诺尽量放边上靠了靠。
“脱了衣服啊！”单眼英低声喝道。
“我就不用了吧，”程诺道：“衙门的人都认识我，不会有问题的。”
“你们家嫖女人还穿着衣服的？”单眼英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我们家从来没”
程诺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喝叫声：“开门！再不开门就踹了！”
单眼英翻过身，伸手就去扯程诺的衣服。
程诺抓住自己的衣襟：“你干什么？”
单眼英摒指如刀，切向程诺的手腕，想要控制住的手。
一股危险感蓦然在程诺心里升起。
程诺手腕一转一带，双手便反拿住了单眼英的双手，往上一抬，跟着身体一挺，便把单眼英压在了身下，单眼英的双手则被他一手拿一个，牢牢地分开在了她的头顶上。
这下不仅仅是坚挺了，有的小细节也在近距离观察下看得非常清楚。
这该死的身体自动反应。
程诺手一松，刚想下来。
单眼英双腿一缠，直接夹住了程诺的腰。程诺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自动反应，猝不及防之下立刻便被单眼英骑在了身上。
刺拉，单眼英直接扯开了程诺的上衣
要么说意识和身体不同步有问题呢。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程诺双手一转，再次拿住了单眼英的手，再一拧身，又一次成功地把单眼英压在了身下姿势和上一次基本一样，单眼英的双手则程诺牢牢控制在地她的头顶上。
和上次不一样的，单眼英的双腿仍然牢牢在夹在程诺的腰上，上半身算是着在床上，下半身却因为程诺的姿势悬停在半空中。
该看的，不该看，都看得清清楚楚。
单眼英一直漠然的眼光里也不由闪过愤怒和羞恼。
“我不是故意的”程诺再一次松开手，急声解释。
单眼英这次没有急着重回上体位，重新得到自由的双手直接勾住了程诺的脖子，稍一发力，整具身体都挂在了程诺身上。
程诺两条胳膊一较劲，翻身坐了起来。一支手按住单眼英，将他牢牢地控制在自己胸前，另一支手不受控制地沿着单眼英光溜溜的后背直接扣住了她的脊椎大关节。
单眼英一个颤傈。
还好程诺在最后关头意识再次掌握了控制权，否则单眼英最少也是一个高位截瘫。
嘭的一下，房门被踢开。
程诺下意识地转过头。
单眼英啊的惊叫一声，伸手从床上拿起一条薄被，把自己和程诺都裹了起来。整个人更是全部缩进了程诺的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外面。
好演技！程诺差点没反应过来。
“嘿，玩得很高兴啊！”几个衙役闯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向着可能存在的缝隙瞄去：“爷几个在外面辛辛苦苦抓贼，你们倒在这里玩浇蜡烛”
“你那什么眼神？这是浇蜡烛吗？”另一个衙役显然久经风月：“这明明是观i音i坐i莲。“
程诺抿了抿嘴唇。
腰间那股夹的力量也变化了一下。
“这被子里不会藏个人吧，”一个衙役凑过来淫亵的一笑：“把被子掀开，让爷几个瞧瞧。”
夹在程诺腰上的力量又紧了一下。
“行了，别老想着占点不花钱的便宜了，光惹事？就凭这长相，谁知道上面骑过什么人？”另一个衙役走过来，目光扫过单眼英有意无意露出的双眼，：“看清楚不是咱们要的人就得了，别在这儿耗时间了。”
这个衙役说着走到程诺面前，正要开口突然一怔：“你不是那个、那个能掐会算的宝芝林的人吗？你怎么在这儿？”
“宝芝林的人？”站在门口没进来的提督走了过来，盯着程诺看了看：“还真是你？怎么着，跑这儿来找沙河帮了？”
保持着观i音i坐i莲姿势的程诺多少有些尴尬。
提督看了看为首的衙役，衙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提督眼中的兴致立刻淡了不少。
“哼，本官就知道你昨天就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算出沙河帮的余匪在哪儿”提督冷笑道：“算出来了吗？”
程诺没有回答。
提督显然对昨天的失利感觉心情极其不爽，看见程诺不作声只当是他无话可说：“明告诉你吧，别说是你，把你们宝芝林整个加一起也算不出来他们去了哪儿。”
“说起来都是你们民团办事不利，放走了沙河帮，”提督指着程诺斥道：“这才让他们有机会勾连海盗，居然敢用火炮攻击美国人的船，真是胆大妄为！”
火炮？
程诺一怔：“你是说沙河帮用火炮打了美国人的船？”
这不是自己干的吗？
“你不是能算吗？怎么也有没算到的时候？”提督脸上的嘲讽之意越来越浓：“你没想到的事还多呢，告诉你吧，沙河帮余匪昨晚就已经被美国人全部歼灭了，你就不用再算他们在哪儿了真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有一门火炮居然就敢去打洋人的主意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算算给他们提供火炮的海盗在哪里吧。”
“确定是海盗提供了火炮？”程诺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然呢？就凭沙河帮一个收保护费的混混，他们能弄到火炮？况且美国人已经说了，这种威力的火炮就只会装备在船上，能有这样的船，不是海盗又会是谁？”提督解释了一句，突然一瞪眼：“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呃，随便问问。”
其实问到这儿，程诺终于把整件事都串了起来。
…单眼英他们明显是替自己背了锅。
当然，这和他们的名字也有很大的关系，又是火枪又是火炮的，一向视国际友人之事为天大之事的衙门不找上门才怪。
程诺看了一眼单眼英，眼神中带出一丝复杂…算了，今天这事就算是还她个人情吧。
程诺这想法也够无耻的…要不是他，单眼英人家根本到不了这一步。
“哼，有心思关心这个，不如多操心你们自己的事吧，”提督道道：“回去告诉黄飞鸿，让他也小心一点，那帮海盗可是有枪有炮的，如果找上宝芝林，衙门也不一定能帮不了他。”
程诺的脸色突然一变。
却原来单眼英趁着他分神的时候，藏在被子里的手搞了一个突然袭击，伸到了程诺的裤子里，一把握住了他的要害。
也怪程诺自己，明明刚才身体已经要自动反应了，偏偏被他强行控制了下去。
…真是该练习身心合一的时候不练，不该练的时候瞎练。
程诺看向单眼英，单眼英把头埋进程诺的肩膀，外表看去毫无异状，但那控制着程诺要害的手却是一紧，连带着夹住自己的腿也是一样。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提督对程诺变化的脸色很满意，看看程诺保持了不短时间的坐姿，：“现在知道紧张了？黄飞鸿天天唱高调说什么民团约束力强、纪律性高，可随时拉出来应对强敌…要都象你这样，哼，就是一个笑话。”
门外的二楼突然一阵桌椅碗盘的破碎声夹杂着喝叫声传来。
“有人跑了，是个光头！”
“堵住了！堵住了！”
“快去禀告大人。”
提督闻言不再理会程诺，再瞪了程诺一眼后，带着众人哗哗哗的退了出去。
刚才那个想要沾点眼睛上便宜的衙役不体贴地从外面帮他们带上了门。
响动声渐渐远去。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程诺呼出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走样，任何一个人被控制着要害都不可能保持平常。
说起来这次能这么顺利的过关还真是沾了提督等人认识程诺的光，不管提督对程诺印象是好是坏，见了程诺他们的注意力明显就偏离了不少，只看了看单眼英是一个两眼正常的女人后，便没有再去仔细搜查。在别的房间，他们可是没有放过床底这样很容易隐藏的地方。
单眼英从裹着的被子里伸出了右手，轻轻搭在了程诺的脖子上。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被子滑落在了她的腰间，小麦色的肌肤愈发衬着那两处坚挺，散发着透人的气息。
程诺偏过头干咳一下：“我说的是下面那支手。”
单眼英左手一紧。
程诺吸一口气。
“原来你是黄飞鸿的手下，”单眼英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春光外泄，也没有顾忌自己现在这个动作的问题：“看来你是带艺投师，黄飞鸿可教不了你这正宗的山东严家铁布衫。”
程诺感觉身体又有失控的危险，顾不得去想单眼英是怎么知道这是传自严家铁布衫的，转过脸盯着单眼英的眼睛沉声道：“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单眼英双眼不避不让，嘴角闪过一丝揶揄，左手又是一紧：“你还怎么个不客气？”
程诺闷哼了一声。
“怎么样，被我找着破绽了吧？”单眼英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别以为严家的铁布衫就没有罩门，别人不知道，但是很不巧，我刚好知道。”
程诺眉头一皱，感觉铁布衫的铁在转移到不该转移的地方。
“江湖上铁布衫的法门不少，严家的铁布衫是其中威力最大也是最难练的，没有十年连门都入不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练它必须保持童子之身，非大成不得亲近女人，所以严家这门功夫好几次都差点失了传…”单眼英左手不动，右手却在缓慢地向上，划过程诺的肩头，探向后脑：“而即使练至大成，也不是象别人以为的那样全无破绽，它的破绽现在就握在我的手上…”
程诺抿了抿嘴，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单眼英却比他更快一步，眼神一闪，不光是左手加大了力度，一直夹着程诺的两条长腿更是用力，差点更让程诺喘不气来。
已经挪到程诺后脑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搓，戴在中指上的戒指立刻调了了个，再轻轻一按，一根尖刺探了出来，上面蓝光潆潆，显是淬了剧毒。
一股极大的危险感差点穿透程诺。
单眼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右手重重地拍向程诺的脑后：“我倒要看看，现在你的铁布衫还使不使得出来？”
伴随着这句话，单眼英的手指猛然没入程诺的头发。
仿佛传来叮的一声轻响，程诺抬起左手盖在了单眼英的手背上。
“别白费劲了…你我都知道，只要拿住你的要害，铁布衫就失效了，”单眼英的话里听不出什么诚意：“别怪我忘恩负义，不管是谁，知道了我的秘密都得死。”
程诺手腕一翻，抓住单眼英的手一抬再一压，便将她的右手扭在了她自己的身后。
单眼英的眼光在自己的戒面上闪过，那根尖刺居然已经全部弯了。
“不可能！”单眼英眼里全是震惊：“我明明…”
程诺手下不停，右手拿住单眼英的左手，左手向下擒住了单眼英右手的脉门，一捏，单眼英不仅后面的话说不出来，控制着程诺破绽的手也再握不住，程诺终于可以透一口气。
程诺顺势再一扭，左手对右手，右手对左手，单眼英的两支手都被扭在了身后。
程诺稍一用力，单眼英的上身向着自己的方向直接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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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看过好几次了，程诺干脆破罐子破摔，眼光不闪不避，两手一错，压在单眼英腰间的右手接过了两支胳膊的控制权，左手抽回再向前探出，扣了个鹰爪式直接掐住了单眼英的脖子，再用力一送，单眼英的双腿也夹不住程诺的腰，整个人被程诺用手顶了出去，呯的一下摔在床上。
空门大开。
这也就是程诺临时收了劲，否则单眼英已经是个死人。
但饶是如此单眼英也被一下掐个透不过气，捂着喉咙低咳不止。
程诺找到单眼英的衣服扔了过去，很准确地盖在了它应该遮住的地方。
…所以说刚才所有的偏头、转头、低头不看，只不过是程诺对女性尊重的一种态度，基本上能看到的都会看到。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人家把衣服脱哪儿了。
“我警告你，再敢纠缠，”程诺道：“我不介意杀了你。”
程诺心里确实起了杀机。幸亏他拥有了两米内危险自动警戒的技能，否则单眼英刚才那下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单眼英没再说话。只不过目光布满着点点惊疑不定。
程诺没有再去管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大茶壶和老鸨。
程诺想清楚了，不管是用钱还是用刑，赶紧从老鸨手里拿到空白卖身契才是正是。实在不行就把单眼英打晕了交给她，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程诺可不是一个毫无原则的惜花之人，更何况这朵花刚才还想杀了自己。
映入眼里的是两张白中泛蓝的脸，程诺心头涌起一阵不妙。
探手过去，气息全无。
一个血点在他们的颈侧泛着蓝光。
程诺猛地掉转头向单眼英看去：“你杀了他们？”
正在穿裤子的单眼英不避不让：“死人才不会出声。”
程诺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好容易才找到的解决方案啊。
…现在可好，老板都死了。死就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先把卖身契交给我啊。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单眼英顿了一下：“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了解我的实力…这陆上的事只是涉及不到洋人，我都有把握摆平，如果到了海上，洋人也能给我们几分面子。”
“我要找的是卖身契，”程诺低喝：“你有吗？”
“卖身契有什么难的？”单眼英道：“只要你告诉我名字和地方，不论多少钱，我出了。”
程诺不想再说话。
单眼英有点明白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鸨：“难道你想找的人在海棠院的？”
也就程诺没有迁怒于人的习惯，否则杀她的心都有。
“老鸨子死了有什么关系？死了正好，把人直接带走不就得了？”单眼英浑然不知自己在挑战程诺的耐心：“随便找个地方落户，卖身契都用不着，要是实在不放心，等风头过去再回来找也可能，反正卖身契又跑不掉。”
程诺刚想发飙，突然被单眼英最后一句话给提了醒。
…对啊，老鸨刚才说的是自己这里就有空白卖身契，还想叫人去拿的。也就是说，空白卖身契就在这海棠院里。
程诺蹲下身在老鸨身上搜了一通，别的东西倒不多，一串钥匙被找了出来。
按一般套路，这串钥匙里面肯定就有能开密室、保险箱的。不出意外，空白卖身契也应该在里面。
程诺站起来看了一圈。
…这是接客的花厅，保险箱怎么可能放在这个地方？肯定是在老鸨住的地方了。
…可老鸨住哪儿？
难不成现在出去打听这个？
“现在风头紧，”单眼英穿好了衣服走到程诺旁边：“给我三天，我把海棠院里所有的卖身契全给你找来，一张不少。”
…提督说你和洪老大勾结还真不冤枉，说话都是三天三天的。
想起洪老大，程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定在了椅子旁边，那里放着程诺的两件法宝，一是可当火炮使的镁光灯，虽然现在处于缺乏弹药的状态。二是可当导航使的雨伞。
导航？
能找到一切目标的导航？
…能找到洪老大这个人，难道就找不到空白卖身契这个物？
程诺一下跳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拿起雨伞。
想了一下，在地上写下佛山海棠院的空白卖身契几个字。
单眼英看着程诺不明所以。
一个窗口在程诺眼前跳了出来，蓝色的自己、红色的目标非常显眼地钉在地图上，一条绿色的路径连接着两点。
程诺向下看去，步行约两分钟。
…还真行！
程诺心情由阴转阳，收起雨伞，拿起镁光灯，便要离开，想了想又走回来，重又把老鸨和大茶壶塞回了床底下，而且推得更深。
“没关系的，这个世道哪天没有死人？”单眼英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在意：“只是死的不是那个当官的或是洋人，才没有人去管这种事呢。”
程诺拿起老鸨给他准备的衣服套上，然后转身扣住了单眼英的手。
“你干什么？”
“跟我走一趟，等出了海棠院我就放了你…”程诺仍旧本着把自己能看到的风险降到最低的原则，在没拿到空白卖身契之前，单眼英还是跟着自己比较好。
事实证明，只要不出意外，程诺的规划还是很有效的。
找空白卖身契的行动很顺利。
导航预计的时间也很准确，说两分钟还真没超过。程诺顺利地拿到了那张极其重要的、能够决定自己和十三姨命运的空白卖身契。
说实话，也就是程诺觉得它重要，老鸨还真没把它当一回事。老鸨的房间里摆了两个百宝箱一样的东西，这张空白卖身契根本就没资格放进去，就那么随意地放在了架子上的一个没有上锁的盒子里，和一些程诺看着就价值不高东西放在一起。
幸亏有导航精确定位，否则程诺肯定先奔着有锁的箱子去了。
做为it男一贯的严谨，程诺还是破开了上着锁的百宝箱，找到了其它不是空白的卖身契，逐面、逐条的认真比对了一番，最终确信无疑。
待走出海棠院时，程诺心情霍然开朗，对于单眼英临走之前留下的“有时间一定再来请教”之类的场面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空白卖身契到手，下面就可以去找十三姨了！
程诺抬头看了看天，高高的太阳悬在天空，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天气不错啊。
导航的界面依旧顶在程诺的面前。到现在这半小时也没过去。
左右闲着，程诺随便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写下宝芝林十三姨几个字，地图一闪，原本和绿色标志完全重叠在一起的红色标志立刻移到了别的位置。
看来只要在使用期限内，目标是可以换的。
程诺看了看，戏院？十三姨怎么跑那儿去了？当然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幸亏自己试了一下，否则肯定是宝芝林了。
而且这一试还带出了别的效果，程诺在写宝芝林十三姨的时候，突然想起，人人都跟着黄飞鸿喊十三姨，可十三姨不是个名字啊。
按空白卖身契的要求，其它的内容都好编，可这名字跟手印却是不能瞎对付的。不管是名字写的不对，还是手印按的不对，到时候影响了任务的完成可就不好了。
在赶往戏院的路上，程诺总结了一下任务的进展。按归软件工程复杂任务模块化的原则，程诺将把十三姨卖至妓院当妓i女这项拆成了两项子任务：
一是问出十三姨的姓名，然后写在卖身契上，这个程诺可以替她签。
二是想办法让十三姨在卖身契上按下手印，这个程诺想替也替不了。
程诺赶到戏院大门口，远远地便瞧见十三姨站在戏棚下面在和老板说话。
“十三姨！”程诺远远地挥了挥手。
十三姨转过头时，神情明显一僵，手反射般地用手压在了长裙上，转身就想走。
要说十三姨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当中，程诺绝对排在第一位。没别的原因，尴尬啊！
这事儿还得从宝芝林失火说起，当时程诺英雄救美时犯了搞错了概念，把十三姨穿的棉袜当成尼龙丝袜，以点燃后容易附着而造成二次伤害为由，硬逼着把人家的长筒袜给脱了。
这对程诺来说当然是救人的权宜之举，可对十三姨来说却成了心魔，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女孩被人摸光了大腿，对本质上还很保守的她而言，袜子有多长，心里过不去的坎都有多大。
当时情况容不得她多想，惊慌之下被程诺用不听话就撕裙子吓住，还被程诺绑起来强行脱了袜子。那可是贴身的衣物，这样做和被人摸遍在腿有什么区别？
这大半天过去了，十三姨还能想起当时自己羞愤欲死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十三姨当时没顾上想，过后一想，不对啊！就算是因为什么“袜子着火会粘在腿上”不得不脱掉，也用不着你替我脱啊！我自己动手不行吗？我扭伤的是脚又不是手。
这个必须得替程诺说句话，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儿，根本没想起来还可以采取让她自己脱这种方式。
好吧，一方面是自己被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摸遍了大腿也就是十三姨留过洋，换作其它的姑娘，不是上吊就是投井。一方面是那个男人为了救人不得已这样做十三姨倒没觉得程诺是故意想要占他便宜。两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不尴尬才怪。
程诺心里其实是无愧的，为了救人嘛，所以他对十三姨的心里活动根本不知情，看见十三姨想走，立刻紧跑两步：“十三姨，等等我！”
十三姨低着头想装没听见。
“等等我！”戏棚顶上也传来一声喊叫。
十三姨一怔，抬头看去，一桶泥浆从天而降，在十三姨的低呼中全部倒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一个人从棚顶摔落。
“梁宽，让你修个屋顶也惹出这么大的事！”戏院老板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指着他就训。
那个人抬起头，欲辩无言，正是与宝芝林众人一起闯过祸的梁宽。
很明显，梁宽和十三姨有些犯冲，第一次和十三姨有交集便让十三姨当了次人质，这一次有三个人站在底下，其它两人毫发无损，只有十三姨被泥水浇了个满头满身。
程诺倒没想着是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其实梁宽修屋顶、十三姨被浇了一身之事在原剧中也有，只不过发生的时间比现在要早，远在梁宽被人追杀之前就已经发生过。而导致这一切发生变化还是因为程诺的介入，本来那天十三姨答应戏院老板来照像，可正好赶上了程诺的穿越，一边是照像、一边是救人，十三姨当然选择了救人。因此这段本来应该发生过了的事被推到了今天。
与原剧类似，弄了一身泥的十三姨被安排到戏院里面换衣服。
与原剧不一样的是，原本是戏院老板亲自去给十三姨送换洗衣服，现在有了程诺这个宝芝林的自己人在场，戏院老板顺理成章的委托了程诺去送。
程诺没有推辞，他本来就是来找机会单独和十三姨碰面。然后想办法套出她的名字，再骗她按上手印。
戏院老板让他送衣服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衣服是老板暂时借给她的，有借就得有借条，有借条就得签上名字虽然老板根本没有也不会有这个意思，但程诺可以让他有。
至于按手印确实过分了点，可以看看情况再说。先解决名字的问题！
程诺夹着衣服转过一个弯，一眼便看到了十三姨所在的单间。镇静如他当时也手一抖，差点把衣服给扔了。
毕竟是女眷，戏院老板特地挑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戏院条件有限，说是单间，也就是用布幔四周围起来保证不走光而已。可不走光的前提是没有光啊。
也许是这地方比较阴暗，戏院老板怕十三姨看不清，特地给准备了一支蜡烛。纱织的布幔如果不点灯，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可现在点了灯，一个窈窕的身影便完全被这点烛光映了出来，清清楚楚。
烛火跳动，就象一只萤火虫在翩翩起舞，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布幔后的身影正拿起打湿的手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胳膊、肩头、胸口
还好程诺反应的比较快，赶紧侧过身，刚要开口。
“咕咚”，一声清晰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程诺一怔，第一个反应是检查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发现不是后才想着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也在场，看身影都快趴在了布幔上。
太猥琐了！
程诺不想惊动十三姨，快速而安静地冲了过去。可那口水声实在太响，原本背对着那人的十三姨也听到这一个动静，愣了一下当即低呼一声。
那个身影立刻惊慌的跑开。
十三姨快步走过来，一手掩衣，一手猛然拉把布幔，眼神正与冲过来的程诺撞了个正着。
“是你？！”十三姨的大眼睛透出明显的震惊。
程诺一见十三姨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立刻抬手往那个人影消失的地方一指：“不是我，是梁宽”
十三姨直接一脚踢了过来，伴着一句“你混蛋！”
要说混蛋，梁宽才真的是混蛋。程诺没有看错，刚才那个偷看的家伙就是梁宽。
梁宽的人品很成问题啊！
而程诺跟混蛋两字真心扯不上，本来就不是有意偷看，冲过来也是出于见义勇为的心理。被当成混蛋完全是误会。
但这误会并没有终止。十三姨那一脚又快又狠，也不知是不是女性特有的敏锐，对着的就是要害，你说当初你被沙河仔劫持的时候，反应要是有这么快，哪还有后面的事儿？
说实话，如果换了昨天在宝芝林时这么对程诺，程诺就只能祈祷黄飞鸿看男科的医术和他的武功一样高了。
还好程诺现在是一个武林高手。
一股熟悉的危险感陡然而生。
十三姨的腿携带着风声呼啸而至，俏脸上的表情羞怒中透着坚定。也许在不会功夫的人眼中，十三姨这一脚根本就让人反应不开，但在程诺眼里却有几十种方式或避开、或硬抗、或反擒拿。
感谢单眼英和他的手下给了程诺不少的磨练。程诺已经越来越熟悉自己的身体。
程诺选择了最理想的方式，轻轻一侧身，十三姨踢空了。
白色的底裙因为高踢的腿飞扬，程诺赶紧转过身并闭上了眼睛。
“啊！”十三姨一声惊呼。
“怎么了？”程诺没有回头。
“呯！”、“啪！”两声接连响起，十三姨痛哼出志。
程诺感觉不对，赶紧回头看去，刚才还好好的换衣间已经一片狼籍，十三姨那一脚用力过猛，踢空了之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摔倒在地，而摔倒的时候又拉带拽，把整个布幔缠都给带倒，刚才那声“啪！”就是布幔倒下发出的声音。
而倒下的布幔反过来又缠住了十三姨的腿。
事情并没有截止为止。
原本用于照亮的蜡烛摇身一变成了火种，直接将布幔点燃。蜡烛虽但架不住布幔易燃，而且属于极易燃的品种。也就是程诺一闭眼的功夫，呼的一下整个布幔都仿佛起了火，眼见就顺着向十三姨烧来。
危机关头，程诺的反应总能快上一线。他快速扑过来连扯带拽，连扑带拍，几下便把十三姨从燃着的布幔中拉了出来，扑灭了带到身上的火星，抄起地上的水盆浇在了还在燃烧的布幔上。这几个动作电闪而过，一气呵成。
毕竟经历过一次火情，经验方面可以说非常丰富。
程诺看也不看十三姨，迅速拉过刀子的一条腿，顺着长筒袜再次摸了上去。没待十三姨反应过来，程诺的手已然将一条长筒袜褪下了一半。
“啊！”十三姨一声低叫，然后用力往回抽腿。
“别动，袜子着了容易粘腿上。”程诺低喝。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而有过同样经历并一直在思考反省的十三姨也不象上次那么手足无措。
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的程诺一顿，随即松开了手只要对方配合，自己确实没必要动手。
由此可见，程诺上次真不是故意占便宜的。
十三姨夺回了控制权，开始倒也没多想，接手将已然脱了一半的长筒袜脱了下来，再去脱另一条时，突然醒悟，火都灭了还脱什么？
“快点脱啊！”一直盯着看的程诺催促道。
十三姨一下怒从心起，抬起一脚再踢了过来，被程诺轻松躲过。
“十三姨，你怎么了？”程诺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解。
“你还敢问？”十三姨控制不住地再踢了过去。
又被程诺轻松身躲过。
“你还敢躲？”十三姨只觉火往上窜，坐着地上对着程诺就是一顿乱踹：“火都灭了还让我脱袜子，脱什么脱？”
程诺四下一看，果然，火早灭了。看着十三姨刚想解释两句，目光一顿，赶紧又转过了头。
十三姨不依不饶踹了过来。
莫名觉得心虚的程诺这次没敢再躲，当然更不可能出手反抗，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避不让，任由十三姨踹了几下，反正以他现在这副身体，这几下跟按摩也没什么区别，好容易等十三姨踢累了的时候才低声提醒：“十三姨，你走光了。”
十三姨确实走光了，不仅是因为刚才抬起的腿。更重要的是，刚才一片混乱之中，程诺连拉带拽的不仅仅是把布幔扯了下来，十三姨穿着的亵衣也被拽了下来。十三姨现在整个上身其实是裸着的，当然裸着的还有她的一条腿。
“你说什么？”十三姨没听清。
程诺干咳一声，提高了一点音量：“你没穿衣服！”
寂静了好一会儿。
“啊！”程诺听着十三姨叫了出来，声音中已然透着点哭音：“你转过去！”
程诺没敢动，他一直背对着十三姨，没法再转。
又过了一会儿。
“把衣服拿给我！”
程诺醒悟过来，赶紧把先前戏院老板委托自己送来的衣服找到，背着手递过去。
程诺的动作让十三姨放松了不少。
“还有袜子！”十三姨说的是自己刚刚脱掉的那支。
程诺眼光一扫，找到袜子刚想递过去，却突然发现袜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很明显是刚才烧的。
袜子燃烧起来可是会附着的。
真服了你了，街道培训了这么多内容，感情你就只记住了这一句是吧。
程诺一下紧张起来，猛地转过头，在十三姨错愕的目光中再次拽过她的腿：“十三姨，你的腿没事吧？”
一片白腻。
再看一下，白腻一片。
程诺一脸不相信地摸了上去。
一手滑腻，温软而又富满弹力。
“啊！”十三姨低叫一声，也顾不上自己的走光，抓起身边能够抓到的东西，没头没脑地打了过去。
程诺不敢有任何抵抗，抱头缩在那里任由对方肆虐。
至于那些从心里不断冒出来的淡淡危险感，全被程诺强行用意念控制住。
果然，只有持之以恒的训练才是成功的基础，程诺感觉自己终于可以踏进身心合一的大成境界！
两人从戏院离开的时候，十三姨走在前面神色清冷中透着羞恼，程诺紧跟其后，看似若无其事中透着些许尴尬。
程诺倒是想把梁宽找出来一方面证明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也可能转移一下十三姨的怒火。
但做出这种事的梁宽怎么可能停在那里等着人找，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跟着我！”十三姨走了几步，有此按捺不住地微微侧头对程诺低声喝道。
“真的是误会！”程诺同样压低了声音，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脱”
“你还说！”十三姨有点想爆发。
程诺当然不希望激怒十三姨，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好，我不说，不过那个袜子”
十三姨成功被激怒：“你闭嘴！”
要说这场小火灾有什么好处，就是程诺涨知识了。他终于认识到不是所有的长筒袜在被点燃后都会附着在身体上造成二次伤害，最起码这个时代的长筒袜不具备这种伤害力。原因很简单，十三姨她们穿的长筒袜所用材料与布幔所用材料类似，都是棉制品。烧了也就烧了，只会化成灰，而不会象后来尼龙制品那样有附着效果。
但十三姨无辜啊，噢，因为你的无知，让我被人占了那么大的便宜？我跟谁去说理？
心中有愧的程诺看见十三姨要发飙，理智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跟上一步：“这件事确实是我弄错了，但刚才偷看你的那个人”
十三姨忍无可忍，抬脚直接踢在了程诺小腿的迎面骨上，程诺没敢躲。
说实话，那小靴子踢人还是很疼的，程诺也就是仗着一身铁布衫，不过毕竟是谈过女朋友，程诺的情商也不是特别的低，知道这时候还是得配合地作出你踢得我真疼的表情，多少赚取点同情分。
但事实证明，这毫无用处。
十三姨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看着程诺一字一顿，表情很认真：“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短短两三的功夫就经历了两次火灾，十三姨都有些欲哭无泪，第一次被人摸遍了大腿，第二次除了被人摸了大腿之外还被人几乎看光。
这对于一个未婚女子而言几乎都是要命的打击。
也就是没被人看到，否则十三姨怕是无脸见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十三姨真是发自肺腑的不想再看见程诺。
可程诺也是没办法。卖身契上的信息还没弄到手呢。
程诺想了想，决定一件一件的来。
“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程诺拦住要走的十三姨：“我立刻消失。”
“你！”十三姨美目一瞪。
程诺表情认真：“我说到做到。”
一辆黄包车猛然在两人身边停下，年轻的车夫不屑地看了程诺一眼，转向十三姨：“小姐，用车吗？”
程诺和十三姨同时一怔。
十三姨先一步反应了过来，直接道：“用。”
说完转身上了车，看也不看程诺：“去宝芝林”。
“好勒，”车夫示威般的看了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程诺一眼，抬起手把，微微侧头：“您坐稳了。”
程诺赶紧伸手：“十三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
“嘿、嘿！”年轻的车夫不善的看着程诺：“这位大爷，我可要走了，一会儿撞着你我可不负责。”
程诺不知道自己已被当成了当街调戏妇女的小流氓，刚想说话，“叮！”半透明的窗口在他眼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程诺立刻安静了下来。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漏洞！”
程诺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没有发现漏洞就意味着自己又该收到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赠品了。
第一次是无法忍受的疼痛，第二次是难以接受的猪队友，说起来这赠品还真是让人没有期待感啊。
赠品不是应该给人惊喜的吗？怎么全是惊没有喜啊。
吐槽归吐槽，生活还得继续。
别管喜欢不喜欢，既然给出了赠品，就得弄明白是什么，这样才有可能想出对付的办法。就象上次那猪队友处理的不就不错吗？
程诺定下心神看向窗口。
“漏洞：没有发现。”
“赠品：服从咒语。”
“用法：与目标对抗，心中默念你就这样被我征服。”
“效果：目标将完全听从你的指示，让他她它做什么，他她它就做什么。”
“说明：一次性使用，即时起效，持续时间两个小时。”
程诺擦了擦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谁说赠品都是毒药的？
忽略掉他她它这样的废话，这个赠品简直就是沙漠中的一洼清泉、寒冷冬夜的一堆篝火。
呯的一下，程诺被年轻的车夫撞开。
十三姨坐在车上看都不看程诺。
程诺毫不在意，有了服从咒语，这些就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只要找个机会把这个赠品用在十三姨身上，名字？想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手印，告诉你按哪儿你就给我按在哪儿！
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程诺考虑可以让十三姨在按手印的时候闭上眼。这样她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
当然还可以学习黑超特警里面的作法，命令十三姨忘掉发生的这些事。
至于和十三姨对视，这更没什么难度，找了话题引起她的注意，机会就来了。
完美！
呃，除了那咒语有点想想要对十三姨说出这句话还真是有点
不过，为了大局也只能这样了。
程诺抬手叫停一辆黄包车，拍出一张银票，100两的，坐上去指着前面十三姨坐着的那辆车意气风发：“跟上那辆车。”
你以为我打不起车吗？
黄包车半天没动。
程诺看过去，车夫嗫嚅道：“大爷，我找不开。”
“不用找了！”程诺一副败家子的模样：“就算是我给这里留下的纪念吧。”
如果一切顺利，十三姨回到宝芝林之时，就是成功完成任务之日！
十三姨没有回到宝芝林，因为宝芝林出事了。
十三姨和程诺前后脚来到宝芝林大门时，宝芝林已经被团团围住，除了衙门的官兵外居然还有一队高鼻深目的洋人士兵，看打着的旗号是美国人。
在这个时空时里，那位和程诺算是有缘的积善就是美国的代名词了。
果然，从宝芝林里当先走出两人，一个是这两天不停在程诺眼前晃的提督，另一个就是积善。积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提督却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是黄飞鸿，几个衙役用枪押着他。旁边跟着猪肉荣、牙擦苏等人，神情混杂着焦急和愤怒。
十三姨也顾不上再和程诺生气，急步走了过去。
“站住！”两个衙役手中持着的火枪一摆，喝住十三姨和后面跟过来的程诺。
提督和积善转过头。
提督眉头一皱。
十三姨踮着脚：“飞鸿，出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十三姨？阿诺？你们回来了”猪肉荣等人象看见救星一样冲过来：“太好了，十三姨你赶紧劝劝师父，不能跟他们去衙门”
“阿荣！”黄飞鸿喝止住猪肉荣，然后转向十三姨，缓和了语气：“十三姨，没什么大事”
提督走过来冷笑一声：“没什么大事？私自窝藏积善先生的逃奴，还敢说没什么大事？”
“逃奴？不可能！”十三姨想也不想地说道：“宝芝林除了收留病人这外，从来没见过什么逃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提督看了十三姨一眼，嘴角挂着不屑。
两个衙役从宝芝林门里半拖着一个人走了出来，衣衫褴褛，奄奄一息，脚上还带着镣铐，须发又乱又长，看不清面容，只是感觉象一个中年人。
“让她看看。”提督一挥手。
十三姨被放了过去，程诺则依旧被枪指着。
衙役把那个中年人拖到十三姨面前，撸起他的衣袖，胳膊上立刻露出明显是烙上去的字。
“听说你也是留洋回来的，这个字母总该认识吧这就是积善先生给他的人专门留下的标记，所有由积善先生带去金山的劳工胳膊上都有这个字，”提督道：“这个人昨晚从积善先生的船上逃走，本官带人找了半天，结果却在宝芝林找到了他不是你们私自窝藏又会是什么？”
“救命啊，”中年人显然对金山、积善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立刻挣扎起来：“求求你们，我不想去金山，别把我送回金山”
只不过他的体力明显很虚弱，挣扎没有任何效果。
黄飞鸿忍不住说道：“大人，我可以跟你回衙门，但这位大叔再不救治怕是性命难保，还希望大人能够把他留在宝芝林，毕竟人命关天”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先顾好你自己吧，”提督哼了一声，声音里有一种这次终于逮着你了的兴奋：“这件事可不象上次在租界，你可以把责任全都堆到沙河帮身上这次你是人赃并获，你要知道，关于这些劳工，朝廷可是和洋人签过合约的，你这是在公然挑衅朝廷的方略要是因此惹来洋人的报复，黄飞鸿，你罪责难逃！”
“什么狗屁合约！”猪肉荣跳了起来：“你看看这位大叔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在身上烙什么标记，这是把人当成猪仔了啊。”
“当猪仔也是他们自愿的，谁叫他们跟洋人签了合同？”提督道：“本官看过，那合同上写的很清楚，这些人向积善先生借了一大笔钱用以支付船票、饭钱和保护费，在没有还清这些钱之前将完全服从积善先生的安排，不经允许不能，否则积善先生可以采取任何必要的手段来弥补损失，至于给他们烙上印记，也是写在合同里的”
“不，我们是被骗的，”中年劳工被挣扎的抬起头，声音嘶哑而且有气无力：“我们只是想去金山做工，根本没有想过签卖身契，这些洋人欺骗我们，他们对我们说的和合同上写的根本不一样。”
“自己笨那就不要怪别人了，”提督喝道：“谁叫你当初不看清楚就签字，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可我们不认识洋文”
“不认识洋文还敢签洋合同？还想赚洋钱？”提督道：“你们这些刁民，天天就想着不劳而获的占便宜，居然占到洋人头上了，也不想想，我大清朝廷都没有做到的事，你们就想做到？”
这句话说的连程诺都觉得好有道理。
“既然签了合同，白纸黑字，那就得认！这个道理不只是洋人，在这里也是一样，”提督续道：“真是丢人丢到了国外，都象你们这样，觉得好就干，觉得不好就逃，还要合同干什么？我大清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坏了，西方列强之所以成为强国，就是人家讲究契约精神”
“大人，话不是这样说，”黄飞鸿道：“虽说这位大叔确实和洋人签了合同，可这合同本身就不公平”
“合同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的，”提督哼道：“况且就算不公平，也不是你窝藏他们的理由，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无视朝廷律法，挑衅友邦。”
话听到这里，程诺心里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举起手：“提督大人，我觉得这里面有点误会”
提督转过来，看了看程诺，皱起了眉头：“怎么哪都有你？”
程诺压住把这句话原路扔回去的冲动，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道：“虽然这个劳工是在宝芝林找到的，但这不能就说宝芝林有意窝藏，毕竟宝芝林是一个医馆，任何一个人受伤它都会救治”
“不是这样的，”黄飞鸿在一旁正容解释：“虽然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位大叔的身份，但”
“不用但了，”程诺赶紧打断，然后转向提督：“您瞧，黄师父也说他之前确实不知情”
“本官还真小瞧了你，”提督看着程诺：“之前？之前你一直在海棠院内里乐不思蜀，之前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你算出来的？我看你当时的心思全在那个妓i女身上，怕是顾不上宝芝林吧”
拜托，你也是一方大员，妓i女、妓i女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也就是现在大家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否则程诺还真的有点尴尬。但即便如此，宝芝林诸人的目光也都在程诺身上闪过。
十三姨没有看程诺，向前移了一小步对提督说道：“其实就算宝芝林事先知情，这件事也没有做错。”
“怎么回事？”积善走了过来：“为什么还在这里耽误时间？”
提督凑过去：“这个女人说宝芝林没有做错。”
提督的眼光瞟过十三姨，皱了皱眉头。
十三姨面向积善：“积善先生，我知道您和这位大叔签了合同，而西方国家也确实非常重视契约，不论是谁违背签订都会受到处罚”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十三姨续道：“如果这个契约本身就是在恶意欺骗，那么被骗的一方不仅可以不履行，而且还可以告对方诈骗不知我说的对吗？”
积善上下打量了一下十三姨，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混杂着**和玩味的笑容：“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碰见如此美丽而又博学的女士，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可以在晚餐的时候再讨论，你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是一愣。
猪肉荣转向牙擦苏：“这洋鬼子在说什么？”
很多人见过积善，都知道他会说中国话，但刚才积善对十三姨说话时却是用的英语。
牙擦苏皱了皱眉：“他、他、要请、请、请”
“请十三姨吃饭？”猪肉容倒是神奇地猜出了他的意思。
牙擦苏点了点头。
“洋鬼子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怎么想起来请人吃饭的？”猪肉荣有些不理解。
但牙擦苏很清楚，做为一个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牙擦苏对这种共进晚餐所代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十三姨当然也明白，脸色立刻带出了怒气：“积善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积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说实话，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我的心情遭透了，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共进晚餐，也许会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你、你无耻！”十三姨气红了脸。
“十三姨，怎么回事？”黄飞鸿虽然听不懂积善在说什么，还是立刻感觉到了不对。
十三姨看了一眼黄飞鸿，也许是不想让他担心，道：“没什么事。”
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十三姨的回答和黄飞鸿刚开始的回答几乎一样。
黄飞鸿当然没那么好骗，看了看积善：“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十三姨，你不用怕，只要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不、不、不，”积善笑道：“我是不会强迫别人做事的，尤其是这种事。”
“请你说中国话，”黄飞鸿沉着声音看向积善：“我知道你会。”
积善不屑地看了看黄飞鸿，轻轻一哼。
指向黄飞鸿的火枪又多了两支，不仅如此，猪肉荣、牙擦苏等人也都被美国士兵拿枪指住。至于程诺也享受了和黄飞鸿同样的待遇。
“你要干什么？”十三姨的声音里多了两分焦急。
积善微微偏了偏头，转向提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根据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和你们朝廷签订的最新条约，你们是不能以任何方式来阻碍我国在这里招收劳工的，是吧？”
提督点点头：“当然。”
“如果有人阻碍我们的工作，你们是有义务帮助我们解决的，是吧？”
“当然，就象今天。”
“对于这些人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我们是有权力要求补偿的，是吧？”
“当然，这很合理。”
积善眼光扫过十三姨：“我们也有权利要求把这些人移交给我们自行处置，是吧？”
提督立刻明白了积善的意思，眼光划过十三姨，然后落在黄飞鸿身上，再点点头“当然。”
“那就好，”积善打断了他的话：“那就好，黄飞鸿私自收留我的猪仔，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工作，给我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如果要求把他和那个逃跑的家伙一起移交给我们处理，没问题吧？”
十三姨的脸色一下变白，指着积善：“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要能听得懂英语的谁还不清楚提督的意思？
“洋鬼子在说什么？”猪肉荣有些按捺不住。
“他、他、他要把师、师”
“把师父怎么样啊？”
“把师、师”牙擦苏越急越难以完整表达，把猪肉荣等人急得够呛。
“按我们的规矩，”积善脸上挂起很绅士的笑容：“凡是破坏契约的都必须得到严惩，也许是赔钱，也许是直接扔进大海喂鱼，也许是挂到桅杆上晒成鱼干，都有可能，至于如何选择，我想和我当时的心情会有很大关系”
积善转向十三姨：“美丽的女士，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到我那里坐个客呢？”
十三姨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积善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看起来你还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好吧，也许晚上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你刚才所说的事情，虽然我认为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正如你所说，我们国家并不保护那些恶意欺骗的契约，而且已经通过立法，所有的欺骗者都将付出高昂的代价”积善续道：“但是，请注意但是我们国家的法律保护的是美国人，并不包括中国人，更不包括那些连一个英语字母都不认识的、肮脏的猪仔。”
积善即使在说肮脏的猪仔这样带有明显情绪化单词的时候，口气依旧平稳。
“我想，这对于你可不算一个好消息，”积善看着十三姨越来越苍白的脸庞，笑容越来越浓：“还有一件更不好的消息，你们国家好象正好相反，保护的不是你们国家的人，而且你们嘴里所说的洋鬼子。”
十三姨一下咬住了嘴唇。
“你瞧，真相总是残酷的，不是吗？”积善道：“如果我的话影响了你对于法律的信心，很抱歉，等晚餐的时候我会再一次道歉的。”
说着积善转向提督：“提督先生，请在明天之间准备好所有的手续，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你那里，把影响我们两国之间关系的人给带回来，我们会根据损失的大依据我国的法律来决定如何进行处置。”
“时间已经耽误的够多了，美丽的女士，请认真的考虑一下吧，我可不想逼你做什么，”积善对着十三姨抬了抬头上的礼帽：“对了，晚餐是六点，如果决定来请不要迟到。”
十三姨身体一颤。
黄飞鸿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十三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十三姨看看黄飞鸿，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美国士兵，神情中透出了几分迟疑。
提督的脸上漏出一点故意表现出来的同情，看着黄飞鸿：“你瞧，这下知道没文化的坏处了吧，你们这些武夫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呢？功夫再好，能挡得住枪炮吗？能听得懂英文吗？”
“阿诺！”黄飞鸿转向程诺，低喝一声。
黄飞鸿的意思很明显，十三姨不愿意说，牙擦苏说不出来，只得希望程诺给翻译了。
提督看着程诺：“你懂英文？”
程诺点点头。
提督一怔，随即失笑道：“那好，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对黄飞鸿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程诺道。
“阿诺！”十三姨看向程诺，眼神里透出的含义极其复杂。
“阿诺！”黄飞鸿也再喊了一声，眼神坚决。
提督在一旁故意提醒：“实话实说，你可要知道，积善先生之所以选择用英语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否则，这宝芝林的名声哈哈哈”
“那有这么复杂？”程诺表情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不就是这位积善先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想要给宝芝林道歉吗？”
所有听得懂英语的人，积善、提督、十三姨、牙擦苏全都一滞。
黄飞鸿一怔。
本来要爆发的猪肉荣等人一下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洋鬼子要给我们道歉？”猪肉荣应该是宝芝林里面对程诺最信任的人了，但这次也觉得有点不能理解，扭过头问牙擦苏：“我没听错吧？”
这次牙擦苏不用结巴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提督猛得笑出声来，指着程诺：“这就是你说的懂英文？你的英文在哪学的？不会是在宝芝林自学的吧。”
提督又转向黄飞鸿：“你们宝芝林还真是人才济济，这都翻译的出来不过这么说也好，多少能照顾一点你们宝芝林的面子。”
黄飞鸿的眉头微微皱起。
提督再转向积善：“积善先生，您听见了没有？这个宝芝林的人说您准备向他们道歉”
“道歉？”积善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瞥了程诺一眼。
程诺的眼睛迎了上去。
“你就这样被我征服”
积善的神情微微一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程诺看向积善：“积善先生，有什么不对吗？我认为我翻译的很准确。”
“哈哈哈哈，”提督忍不住再次笑出来：“要我说什么好？这种马上就会被拆穿的谎言，说了有什么意义？还你认为翻译的很准确，如果这都算准确的话，那不准确会是什么？说积善先生打算取消和十三姨一起吃晚餐吗？”
“骗人的？”猪肉荣叫了起来。
黄飞鸿脸色一肃，直接看向了十三姨。
十三姨嘴唇颤了颤。
“不是骗人，”积善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程诺身边，微侧着身子，本来指着程诺的几把火枪赶紧垂了下来：“您翻译的确实很准确。”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提督还没说完，嘴一下张大：“积、积善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十三姨和牙擦苏也睁大了眼睛。
“提督大人，我看你的英文水平确实一般，是在家里自学吧，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程诺微微偏了偏头：“积善先生，请向他解释的更清楚一点，当然，不用再说英文了，免得有人再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好的”积善双手垂立、两脚笔直地站在程诺身边，以军人的姿态点了点头。
提督不可置信的看向积善。
“我再重申一下我的态度，”积善上前走了一步，环视了一圈，用着流利的中国话道：“正如这位先生所说，我确实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很想向宝芝林道歉”
提督咽了一下唾沫：“积善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积善犀利的眼光看过去：“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
“不，”提督有点语无伦次：“可你刚才不、不是这样说的啊？”
提督转过头，看向十三姨和牙擦苏：“你说，你刚才听到的是这样的吗？”
十三姨和牙擦苏互看了一眼，避了开去。
他们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不仅是他们，黄飞鸿心里也充满了不解，久历江湖，黄飞鸿的观察力何其敏锐，早在积善用英语象十三姨发出第一次邀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提督一番半遮半掩的话已经让猜到了事实。他甚至已经作好了最坏的准备。
可接下下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也完全看不懂。
“你瞧，还是有人没能理解你的意思，”程诺点了点提督：“你应该再想想别的办法才对。”
提督似有所感的看过来。
积善眼中凶光一闪，两步迈到提督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提督打了个趔趄：“难道我说还不够清楚吗？”
哗，一片枪栓拉动之声，美国士兵就是彪悍，眼见主官发火，立刻配合着抬起了气势。
反观衙门这边，哆哆嗦嗦，在美国士兵的注视下，手中的枪都有些颤抖，提督被打，好半天才有一个心腹上去搀扶。
“积善先生”提督捂着脸。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就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想要向宝芝林道歉！”积善恶狠狠地看着提督：“不要再怀疑我的话，否则我不介意用的舰炮来告诉你答案，由此引起的所有争端，你将负全部责任。”
提督心里勉强升起的一丝愤怒和勇气立刻消散。
众衙役心里其实也在骂自己的上司，你们明明是要道歉，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象是人家非要找宝芝林的麻烦，搞什么？还留过洋？是在自己家留的洋吧。
“这洋鬼子说的还真是这个意思”猪肉荣喃喃，然后看着牙擦苏：“这句话有什么难说的？憋了半天也说不全”
然后又看着十三姨：“十三姨，阿苏说的慢，你解释一句不就行了吗？”
十三姨和牙擦苏再次互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露出了怀疑自己听力的神色。
程诺心里暗赞这漏洞的强大这已经不是简单地你让他她它干什么，他她它就干什么了，他她它明显具备很高的智能，都不需要给他特别具体的指示，指个方向他就能自己发挥，这主观能动性相当高。
程诺轻咳了一下，“既然大家都已经听懂了你的意思，那现在就应该履行自己刚才说的话了吧。”
“是的，”积善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军人的作派，走到黄飞鸿面前：“黄，我为我之前做的一切深感羞愧，我愿意向你至以最真诚的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说完一个躬深深地鞠了下去。
黄飞鸿明显有点措手不及。
积善再走到十三姨面前：“美丽的女士，我为刚才不恰当的言辞向你道歉，如果让你感觉到了哪怕一点点不舒服，那都将是我一生的耻辱我以我的家族名义发誓，绝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又是一个九十度的躬。
十三姨的脸上同样带出的错谔。
“我就说阿诺不会搞错”猪肉荣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然非常响亮。
“没道理啊”提督嘴中喃喃：“怎么会这样的？”
“这话听着没什么诚意啊，”程诺道：“光鞠躬有什么用？还是要解决实际问题才对”
积善直起腰：“您说的对，是我考虑的不够。”
积善再次转向黄飞鸿：“黄，我知道这次给你带来了不少的损失，我愿意十倍赔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拿着随身带着的笔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撕下来双手递给黄飞鸿：“您计算好损失后请自己填个数”
十三姨惊呼出声：“揸打银行的现金支票？”
“不会吧，”提督再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叫了出来这可是空白支票，也就是说，只要黄飞鸿愿意，积善存在银行的钱随时就会变成别人的。
“当然会！”积善瞪了提督一眼，对他的乱插话给出了警告，再转向黄飞鸿时，态度变得诚恳而又认真：“是提美元、还是英镑，或是银子都没有问题如果不够，请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继续筹措的。”
黄飞鸿愣了半天，方才一摆手：“赔钱就算了，只要你们不再追究这位大叔就好。”
黄飞鸿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思想根深蒂固，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不会再追究，”提督冲着那两个还架着中年劳工的衙役一瞪眼，两个衙役立刻秒懂，转身就把人交给了宝芝林的人。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个衙役比提督上道多了。
程诺走过来，接过提督手里的支票，转身交给十三姨：“支票该收还是要收的，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十三姨看向黄飞鸿。
程诺没待黄飞鸿开口，把支票直接塞进十三姨的手里：“宝芝林昨天刚经了火，今天又被查，如果不弥补一下，想要东山再起走码得要十年。”
这话说的连猪肉荣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被查确实和积善有关，可昨天宝芝林被烧是沙河帮干的，跟人家美国人还真没什么关系。
十三姨咬了咬嘴唇，没有再把支票还回去。
“没错，”积善点头，表示对程诺的说法完全认可：“这都是我们的错。”
“知错就要改，”程诺对积善的态度表示赞许：“不仅是这一个劳工的问题，事实上，你欺骗了所有和你签订了合同的劳工，对这些人你都应该做出补偿。”
“您说的太对了，”积善再次完美地展现出了什么叫知错就改，转身叫过一个士兵，解下带在身上的一把钥匙：“你现在去我的房间，把所有的劳工合同都拿过来。”
“是！”士兵领命而去。
黄飞鸿面露不解的看向程诺积善对自己的手下说话用的还是英文。
程诺对着十三姨做出了一个你请的表情。
十三姨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程诺，然后对黄飞鸿翻译了一下。这句话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十三姨没什么可以犹疑的必要。
“积善先生，您把合同拿过来打算做什么？”提督在一旁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猜到的可能。
“当然是销毁，”积善回答的口气理所当然：“这种不公平的合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要不是提督之前对积善了解甚深，简单要怀疑这位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您脑子进水了吧？”提督大叫出声：“没有了这些合同，你还有什么？”
“提督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积善斩钉截铁：“即使我什么也没有了，我也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赎罪。”
提督怔了半响，突然把目光投向程诺，目光里多了一丝恐惧和恍然：“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给他下了什么降头。”
程诺偏了偏头：“积善先生，你怎么看这个听上去就很荒唐的说法？”
“当然是非常荒唐，”积善看向提督的目光带上了没有掩饰的愤怒：“你是在侮辱一个有着二十年行船经验，无数次穿越飓风海啸、干掉的海盗不计其数的船长的智慧吗？”
这智慧，这漏洞，绝配！
提督被积善的气势压得连退几步，说实话，提督对自己的怀疑也很怀疑，从积善的表现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被控制的迹象，可这变化也太大了，这变化也太快了。一刻钟前还准备整死黄飞鸿、霸占十三姨，比无赖还恶棍，一刻钟后却化身浪子回头的典范，比天使还君子。
提督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提督大人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程诺想了想：“咱们说了这么多，空口无凭啊”
等了一会儿，积善没什么反应。程诺看过去，积善赶紧虚心的靠过来：“这空什么意思？”
“噢，我忘了你的国语还没过六级，”程诺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光是嘴说不行，还得落在纸面上。”
“我明白了，”程诺的话深入浅出，积善立刻心领神会：“确实应该形成一份记录，把今天所有的决定全部以书面的形式保留下来，做为证据。”
提督已经感觉三观崩溃。
黄飞鸿刚想说话，十三姨拉住了他。
积善说做就做，没有低没关系，刚才的支票本后面有地方。
在程诺的提示下，积善分别以中文、英文两种语言写下了对这次事件的记录，重点突出了积善发自内心的悔过以及付诸于行动的诚意。
写完之后，积善和黄飞鸿作为当事人代表签上了名字，提督也做为证人和官府代表签了字。
提督开始是不想签的，但谁让在“一等洋人二等官”的排名中，积善更靠前呢。
办完这一切，程诺算了算，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总共两个小时的有效期，这后面一个小时也不能浪费。
“我认为，积善先生做为代表已经展现出了美国人民对我国劳工的友好态度，向着公平前进了一大步，”程诺道：“但这世上还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我们应当共同努力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提督远远地躲在一边。
积善突然站了起来：“该死的英国人，据我所知他们也在从事这种肮脏的奴隶贸易，我，做为美利坚合众国的一名船长，有责任、有义务制止这种行为！”
提督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妙。
“集合！”积善转身，面向自己的士兵：“小伙子们，我想我已经找到我们到这里来的最终目标了。”
美国士兵眼里露出一点疑惑，但更多的是服从。
职业化的军队素养就是高。
“那些英国佬，还仅殖民了我们上百年，还挑动我们的内战，无数象你们这样的年青人就是因为他们而失却了生命，”积善的政治素养完全可以媲美我军的政委：“现在他们又来祸害我们脚下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我们绝不能置之不理！我们绝不能放任这些英国佬在这里横行霸道！”
提督张大了嘴也就是现在没有国际主义战士这个说法，否则他肯定会喊出来。
积善一挥手：“现在，跟上我，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找那些狗杂种，我不仅要为我们自己的人报仇，还要替那些被英国人欺骗的中国劳工要一个公道！”
“是，长官！”美国士兵挺胸抬头。
提督终于明白了积善的意思，再也顾不得躲起来，连滚带爬地拦在积善面前：“不要啊，积善先生，您这会引起两国纷争的。”
“为了替在那些受尽屈辱的劳工们找回公道，引起两国纷争又如何，你放心，这件事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所有的责任由我一个人负！”积善一把推开提督：“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阻止我，否则我将视你和英国人为同谋。”
提督被拔到了一边。
“全体都有，跑步，走！”积善带着手下以急行军的姿态向着英国人的租界冲了过去。
很快积善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远远的传来积善的吼叫：“杀光英国佬！”
“杀光英国佬！”美国士兵士气高涨。
宝芝林众人，包括黄飞鸿在内全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程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阿苏，美国人都是这么讲义气的吗？”猪肉荣头一次没有用洋鬼子这个词，显然对积善的态度有了改观。从这个角度看，这件事对于推动中美人民的友好发展还是很长远意义的。
牙擦苏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
“这是要出大事啊！”提督语气惶急的叫出声来，环顾左右：“来人！快追上去阻止这帮该死的美国人！”
左右没什么反应。便连他的亲信也不敢抬头人家已经说了，谁阻止他就会被当成英国人的同伙，连杀光英国佬的口号都喊出来了，这时候追上去能有什么好？
“你们你们这些废物！”提督气急败坏的指着一众畏畏缩缩的手下，破口大骂。
众衙役低着头，任凭打骂，反正就是不动。
“人家不是说了吗？这件事跟别人没关系，所有的责任都他一个人负，”猪肉荣都有些看不过眼。
“跟你们当然没关系，可跟本官怎么可能没关系？”提督叫道：“他们要是在这里打起来，本官至少也是一个失职，而到时候英国人真被伤了一个两个，肯定会把知情不报的罪名扣在本官头上，本官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噢，原来是这样，”猪肉荣转身招呼宝芝林众人：“那就没事了师父，赶紧回去吧，宝芝林里面还有好多事呢。”
提督怔住。
猪肉荣心眼小起来也挺会噎人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提督看向黄飞鸿：“黄飞鸿，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出动民团，把美国人给带回来。”
黄飞鸿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宝芝林诸人立刻有样学样，跟在身后。这个时候当然也不可能再有衙役阻拦。
如果说在猪肉荣等人心里有个恶人值排名的话，提督绝对是数一数二几番刁难宝芝林不说，关键时刻更没有一丝顾念同胞之意，现在听到他要倒霉，大家不当场喝彩就算好的了。
“你们”提督干瞪着眼。
“洗洗睡吧”程诺没什么诚意地丢下一句，追着十三姨的背景而去。
提督的事告一段落，自己的正事还没办呢。
当时一时冲动把那个服从咒语用在了提督身上，宝芝林的事是解决了，可十三姨的名字跟手印却不知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看看这个漏洞的效果如此之好，程诺心里要说没有一点遗憾也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弄到这么管用的东西。
“不要啊，”提督突然大叫着追上黄飞鸿：“黄师父，你可不能不管本官，呃，不管我啊前几次是我不对，你就大人大量不要再跟我计较我保证，只要我没事，民团绝不会收回衙门”
从提督和洪老大的表现上不难看出，混官场上和混黑道，最重要的特质都是脸皮要够厚。
黄飞鸿脚下不停：“提督大人，我之前就说过，民团我只是代管，只要刘大人有话或是朝廷有用，我随时可以交回。”
“是的是的，是我小人之心了，黄师父你千万担待”提督点头如捣蒜：“不看在我的面子，也要看在朝廷脸面的的份儿上，英美两国未经允许在我大清境内交战，如果不能制止，这朝廷的脸面可就伤了啊。”
黄飞鸿站住了脚。
君子可欺之以方，提督深谙其中六味。
“黄师父”提督一脸的殷切。
“阿荣！”黄飞鸿轻喝一声：“召集民团跟我走！”
“师父，这朝廷的脸面跟我们有啥关系，关宝芝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的脸面”猪肉荣有点不情愿：“况且，这美国人已经走了半天，就算现在咱们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不要再说了，我们既然身为大清子民，朝廷的脸面和我们自己的脸面又有和区别？”黄飞鸿转身看了看十三姨：“十三姨，你和阿诺、阿苏留下我和阿荣带人去。”
黄飞鸿留下的这几个人都是没练过功夫的。程诺成了功夫高手的事还没有别人知道。
早就习惯了如此安排的牙擦苏轻轻点了点头。
十三姨却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十三姨！”黄飞鸿加重了一点语气：“刀枪无眼，到了战场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怕！”一贯听从黄飞鸿的十三姨不知为什么，这次却犯了拧劲。
一旁的程诺突然眼睛一亮。
如果宝芝林里就只剩下了自己、十三姨和牙擦苏三个人，没有了黄飞鸿等高手坐镇，不论是来软的还是直接来硬的都有充足的余地。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十三姨，”程诺上前一步劝道：“黄师父说的对，我们去只会成为累赘，伤了自己是拖累了别人就不好了。”
十三姨下意识地离了程诺远了一点，一双大眼睛根本不看他，只盯着黄飞鸿：“飞鸿，你们这次是去劝阻洋人之间的交战，怎么也要带一个会说洋话的去吧，否则就算到了那里也劝不了他们。”
黄飞鸿沉吟了一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程诺道：“提督大人就懂洋文，说的比咱们还好呢。”
黄飞鸿点了点头。
提督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去关你什么事？”十三姨突然爆发，冲着程诺叫道。
“十三姨！”黄飞鸿语气沉了一下：“阿诺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程诺赶紧说道。
“可我会”十三姨的表情明显不想领情。
“黄师父，”提督一脸焦急地插进话来：“咱们快点出发吧，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程诺头一次对提督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在程诺的努力下，十三姨最终也没能跟着黄飞鸿一起去，而是和程诺、牙擦苏留在了宝芝林。
正如同程诺开始的设想一样，诺大的宝芝林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程诺没有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追着十三姨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事实上，在得知自己可能获得与十三姨独处机会的时候牙擦苏可以忽略不计程诺脑子里就已经转过了两个方案，一硬一软。
硬的就是化身蒙面大盗，劫持十三姨，逼迫她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手印，依据程诺现在的武力值，擒住十三姨不要太轻松。
但这个方案很快就被程诺否定，原因很简单，看十三姨的脾气就是一个外柔内刚的，这种人一般不会接受威胁，就算她被逼着说出姓名，万一她故意说错了呢？空白卖身契可就这一张，填错了后悔都来不及。况且连老鸨都已经死了，想再办张新的都没戏。
硬的不行那就只是来软的了。
最简单的软方案就是直接问。要名字嘛，又不是要三围，想来十三姨也不会拒绝。就算没有彼此救命这件事，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些日子，做为普通朋友留个名字有什么难的？
而拿到名字之后，按手印就更简单的，实在不行就来硬的，这玩意儿不怕她造假。
程诺高估了自己和十三姨的友谊。
在程诺追着十三姨来到房间门口，以一种朋友间熟悉而不做作的口气刚刚说出“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一前奏时，十三姨的反应直接而又猛烈。
“我不想见到你！”十三姨扔下一句，然后狠狠的关上了门。
程诺有铁布衫加成的鼻子都被撞的有些发酸。毕竟铁布衫免疫的是尖锐武器穿透伤，对这种撞击的防护效果还是差点。
牙擦苏略显鬼祟的从拐角转过来，看着捂着鼻子的程诺，压低了声音：“你、你、你是怎么得、得”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她，”程诺并不用牙擦苏说全，直接道：“我就是想问问她的名字而已。”
牙擦苏睁大了眼。
“哎？”程诺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你知道十三姨叫什么名字吗？”
程诺觉得自己笨到家了，自己来宝芝林的时间短，不知道十三姨的名字，牙擦苏他们和十三姨接触的时间那么长，总应该有人知道。
牙擦苏头摇的飞快：“怎、怎”
“为什么不可能？”程诺问道。
“女、女孩子的闺、闺、闺名，”牙擦苏这次的话超出了程诺和知识结构，程诺只能耐心的听完：“怎么、怎么可能随、随便告诉人。”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只知、知道姓张、张”牙擦苏道：“名、名字”
姓张？光知道个姓也没用啊。
程诺皱了皱眉：“那宝芝林里就没人知道十三姨的名字了？黄师父他们也不知道？”
牙擦苏摇着头：“不、不”
“那算了。”程诺挥挥手不让牙擦苏在说下去。
不过这次程诺还真猜错了牙擦苏想表达的意思，牙擦苏想说的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事实上，黄飞鸿还真的知道十三姨的名字，他们两人毕竟是青梅竹马。
程诺摇摇头，放弃了刚刚想起的去找别人询问十三姨名字的主意。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让十三姨自己说出来啊。
想到这儿，程诺不禁又怀念了一下神奇的服从咒语。如果那个不是一次性使用物品该多好！
看看积善的例子，真要用到十三姨身上，估计不仅是大名，小名、外号什么的想不知道都难。
不知道积善同志现在怎么样了，算起来两个小时快要了。
惦记积善的不只是程诺。
“阿，阿诺，”牙擦苏再偷偷摸摸地左右看了看拜托，整个宝芝林就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好吗把程诺拉到角落：“你、你是不是给、给那个积、积善吃、吃迷、迷、**药了？”
心不在焉的程诺摇摇头：“怎么可能？”
牙擦苏不相信看着程诺：“我、我可、听、听得懂英、英”
牙擦苏不相信是有道理的，不象猪肉荣那些听不懂英文的人，只能是程诺说什么就是什么。牙擦苏等人可是明确知道积善之前说的什么的。
想想积善这短短时间内判若两人的变化，怕是用一般的道理解释不通。事实上，提督早在积善变化不久就提出了类似的疑问，只不过被镇压得五体投地。
有着同样疑问的当然还有十三姨和牙擦苏，只不过他们属于同一个战壕，不方便问罢了。牙擦苏憋到现在也不容易。
程诺当然不能告诉他们正解，不过也不算骗他们，不论是提督说的下降头还是牙擦苏说的**药，程诺确实没这么干过。
不过，**药？
程诺心中猛地警醒，抓住牙擦苏的胳膊：“**药有这个效果？”
牙擦苏点点头：“我也是听、听、听别人说、说、说过，凡是服、服了”
程诺忍不住打断：“是不是吃了**药，就会完全听从你的指示，让他她它，呃，就是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牙擦苏点了点头。
听这效果和服从咒语是一样一样的啊。
程诺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你知道哪有卖的吗？”
牙擦苏摇摇头：“你、你、你没有？”
我要是有，刚才还会被关到门外？
程诺表情一暗，但随即重新振作了起来。
既然只能想办法让十三姨自己说出名字，**药这样的东西显然是一个很好的解决途径。
程诺的眼光落到了一直带着的雨伞上。
能找到空白卖身契，也应该能找到**药吧，只要这东西真的存在。
程诺拎起雨伞，也不管牙擦苏就在身边，直接在地上写下了**药三个字。
一个窗口在程诺面前弹出。
熟悉的地图、熟悉的用于表征自己当前位置的蓝色标记
还有那熟悉的，用于描述目标所在位置的红色标志。
还真有！
程诺向下扫去，“步行约四十五分钟。”
程诺推开牙擦苏便直接跑了出去。
四十五分钟的路程，程诺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赶到了目标所在地吃够了走路的苦，程诺这次可没忘换个交通工具，十三姨的自行车正好停在院子里。
这个地方程诺来过，海棠院！确切的说，就是海棠院的后门门房。
跟这个地方真是有了大缘了。
与一般的门房不一样，海棠院这个后门的门房居然被摆成了一个小药店的模样，前面有柜台，后面有药柜，中间还做着一类似坐诊大夫的人。
程诺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地方开在海棠院有点出乎意料，但只要有药，管它开在哪儿呢。
这个酷似小药店的门房很安静，上午发生的一切似乎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什么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鸨和大茶壶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的缘故，整个海棠院除了没有正常营业之外，一切如常。
“这位大爷，您需要什么？”不知是看大门的还是看病的大夫看见程诺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不热情不行，程诺进门就直接拍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在柜台上。程诺在路上就已经想的清楚，虽然这样做显然很爆发户，但可以避免再因为自己的穿着扮相而耽误时间。
不就是钱吗？咱们现在根本不缺。
不知是看大门的还是看病的算了，还是把他当成坐诊大夫吧，毕竟自己是来买药的，对方是大夫更容易让人有信心。
不过这位大夫不抬头不说话还好，这一抬头一说话，直接就让程诺想起了那位形容猥琐的大茶壶。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时间不等人，程诺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药？大爷您可算来着了，满佛山城咱们这里可是独一号。”坐诊大夫朝着程诺谄媚的一笑。
程诺立刻松了一口气，这地方还真有这东西。正如这位坐诊大夫所言，导航上代表目标的红色圆点还真就这一个，如果这地方没有，程诺就真不知道去哪儿找这玩意儿了。
**药计划成功推进一步，下面就是确认这里的**药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款。
“男人用还女人用？”坐诊大夫压低了一点声音。
“这还有区别？”程诺一怔。
“当然！男人女人身体不一样，用药当然也不一样，这药方差别可大了。”
听上去怎么有点不靠谱呢。
“我要的可是**药。”
“对啊，我说的就**药啊。”
“我要的**药，是能让他她它，呃，让吃了药的人完全服从我，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让她说什么，她就得说什么。”
“没错啊，我说的**药就是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没这个效果，那敢叫**药吗？”
经历了这绕口令般的对白，程诺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没有服从咒语那么通用，但效果可是一样一样的，至于男女通杀，那是漏洞，咱就不和它比这个了，况且人家这么做也有优势，专业划分的越细，靠谱指数越高！
“女人用。”程诺不再罗嗦，直接给出了答案。
坐诊大夫又是一笑有求于人，程诺强忍着扭过脸的冲动，盯着他从顶层的药柜里拿过来一个白色小瓷瓶：“大爷您的运气真好，就只剩下这一瓶了，不瞒您说，这东西成本太高、做进来太复杂，一个月也就能有这么一两瓶，不是老客人我们都不拿出来。”
这话程诺也就听听，自己明明是头一次来，如果不是那五百两银子开路，还老客人？再老也不行。
程诺接过瓶子，打开看了看，里面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溜溜地躺在里面。
“别看里面就一丸，但效果绝对保您满意，”坐诊大夫一副打广告的口气：“入口即化，无色无味，不论是直接口服还是加到水中或是拌到饭菜里都没问题。”
程诺重新塞好瓶子，对照着服从咒语的说明，做了最后的确认：“多长时间起效？持续时间多长？”
男就是这么严谨！
“行家！”坐诊大夫朝程诺一竖大拇指：“这东西起效的时间因人而异，有长有短，有的人吃下去立马起效，有的人可不容易控制呢但您放心，最长也超不过一柱香。”
程诺越来越有信心，这话说的很科学啊。
“至于持续时间都一样，从起效时开始算，一个时辰没有问题，前后超不过一柱香。”
听听，这专业，连时间区间都给出来了。
“大爷，怎么样，时间够用了吧？”
程诺点点头。
岂止是够用，简直是太够用了。
问个名字，按个手印，别说一个时辰，一分钟都用不了！
到时候要不要让她做点别的事呢。比方说写封情书给黄飞鸿，把她的感情表达出来，两个人郞有情妾有意的，就是碍着彼此的身份不敢表白，自己既然来了，就帮他们加速这段感情。
也算是做为自己搞错了丝袜易燃的一点补偿吧。
怀揣**药，程诺站在小药房的门口，抬头看了看头，日头已经将要偏西，大概三四点钟的样子。
导航窗口还没散去，晃晃地闪在眼前。
程诺拿起雨伞，趁着导航还能工作，重新定位了一下十三姨。
原来和蓝色标记重叠在一起红色圆点立刻瞬移到了别的位置。
程诺扫了一眼，依然还在宝芝林。
程诺想了想，又输入了黄飞鸿。
哈哈哈，还在英租界。
程诺往窗口下方瞄了一眼，步行约一个半小时。
程诺再观察了一下海棠院、宝芝林、租界三者的地理位置分布，彻底放下心来。
自己从海棠院回到宝芝林，骑车不过五分钟，再加上一柱香的起效时间，满打满算一个小时足够了，就算黄飞鸿这个时候也从码头往回赶，等他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等着他的也许就是十三姨的一封情书，还有十三姨含情脉脉的眼神了。至于自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程诺回到宝芝林的时候，牙擦苏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宝芝林都静悄悄的。
完美的作案环境！
悬在程诺眼前的窗口轻轻消散，程诺这一个来回，路上的时间加上买药正好用了半个小时，时间控制的刚刚好。
而在窗口消散之前，一直被程诺用余光锁定的蓝色标记一直没有移动地方。
完美的作案时机！
程诺伸手摸了摸放在胸口的小瓷瓶。
完美的作案工具！
程诺左手拎着一壶水，轻轻地敲响了十三姨的房门。
“谁？”里面传来了十三姨略带沙哑的声音。
“十三姨，是我。”
房间里十三姨的呼吸明显一顿，随即声音扬起：“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见到你！”
这已经是十三姨第二次明确表达自己这个意见了。
说实话，十三姨确实是不想见程诺。对她来说，如果把这两次火灾中的男主角由程诺换为黄飞鸿，那么这些经历虽然也会让她害羞，但还会一丝窃喜，完全可以当成命中注定的美好缘分，从而作为将来ppynding的插曲，没什么可纠结的。退一步说，如果把程诺换成一个趁火打劫故意想要占她便宜的家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大不了来个你死我活，unhppynding也是一种nding。
可程诺介于两者之间，既不是那让十三姨感觉心中窃喜的那个人，也不是一个让她感到被侮辱猥亵的的恶棍，完全找不到和它对应的nding。
十三姨心里也清楚，她和程诺发生的这些事的确是一些不得已的误会。但这并不表示十三姨可以轻松越过这个坎儿。如果有可能，十三姨真心希望这些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种心理下，她怎么可能想看见程诺？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程诺不气馁：“我有事找你。”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唏：“很重要的事。”
静了一会儿，门被拉开，十三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程诺：“什么事？”
十三姨已经换下戏院老板给她准备的衣服，换了一身传统的家居服，头发简单挽了一个髻，红色打底的上衣配着浅色的长裤，踩着一双绣花鞋，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模样，从透着成熟干练的海龟一下变成了俏丽可人的小家碧玉。
男人对美丽的欣赏总是不分场合，看着眼前的十三姨，程诺也不禁眼前一亮，当然，这就是纯粹的欣赏，无关其它想法。
完美的作案对象。
一切都很完美！
“我来给你送点水。”程诺没有在意十三姨的语气，举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水壶，眼光则越过她的头顶向扫向屋子里。
十三姨的房间简单整洁，一目了然。
说起来宝芝林昨天才被烧毁，才一天的时间，十三姨的房间能收拾成这个样子也真是不错。
“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这个？”十三姨瞪大了眼睛。
程诺再向左右看了看第一次干坏事，怎么都有点心虚，这和武功高低没什么关系还好，整个走廊还是那么安静。
“黄师父临走前让我和阿苏好好照顾你现在天气那么热，我觉得你应该多喝点水，对身体有好处”程诺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了房间。
“你干什么？我让你进来了吗？”十三姨俏脸通红，气得。
程诺转身把水壶放到了地上。
“我告诉你”十三姨看向程诺。
程诺对着十三姨突然一鞠躬：“十三姨，对不起。”
“欸？”十三姨一愣。
“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任何恶意。”
“你在说什么？”十三姨的脸上全是疑惑。
程诺直起身，对着十三微微一笑，出掌如刀，十三姨脸上浮起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随即软了下来。
经过大半天的锤炼，新扎武林高手程诺同志对自己的出手已经越来越熟悉，刚才打昏十三姨的那一下，只会让她暂时失去抵抗力，绝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
程诺赶紧将她扶住，把她架到床边坐下，让的她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然后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瓷瓶，用嘴咬掉瓶塞，另一支手轻轻捏住十三姨的下颚，微一用力，十三姨的嘴唇张开，程诺将瓶口凑到十三姨嘴边，一抬手将药丸送了进去。
果然是入口即化，程诺明显地看到昏迷着的十三姨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程诺把十三姨扶着躺在床上，轻轻舒出一口气。
成了！
程诺刚才对十三姨的道歉确实发自真心，倒不是因为要下药，而是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下药，只能用这种很暴力的手段。
程诺想过了，在套出十三姨的名字和手印后，一定要让十三姨给黄飞鸿写封信，把她对黄飞鸿的感情都说出来，这样一定可能加快他们步入幸福的节奏。
至于十三姨对自己怎么想，反正那时自己肯定已经离开了这里，不管是去下一站还是离开这个电影世界，一切都随风吧。
按小药店老板的说法，顶多一柱香。以十三姨的意志力估计得到这个上限。程诺搬了凳子过来坐在边上，看了看十三姨沉静柔和的脸庞让我们都能够顺利地达成心愿吧。
程诺从怀里拿出卖身契，一柱香的时间当然不能白费。名字需要十三姨自己说出来，手印可不用。
程诺拉过十三姨的右手没有准备印泥啊。
不过这种时候没有印泥可难不倒程诺，对这个程诺在拿到卖身契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解决办法，没印泥还没血吗？
血手印更有诚意！
程诺把自己的食指放倒嘴边，用力一咬。说实话，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程诺人品还是很好的，他根本就没想到用十三姨的血。
拿出手指一看，毫无血迹坏了，忘了自己是铁布衫之体了
这种尖锐穿透伤害完全免役啊！
“轰！”远远地传来一声闷雷似的响动。
好象是从英租界传来的动静。
还没有醒过来的十三姨眉头轻轻一皱。
“轰！轰！轰！”，又是几声闷响。
十三姨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谁这么无聊，大白天的放什么炮？
程诺跳起来把窗户尽数关上，在程诺的设定里，最好是十三姨醒过来的时间和药效起作用的时间保持同步，晚点醒倒也没太大问题，醒早了就不太好，总不能再把她打晕吧。
外面的声音立刻小了不少。
“轰！轰！轰！”，低沉的声音不间断地传来。
“呯呯呯”房门突然被敲响，把程诺吓了一跳，好容易才压住脱口而出的“谁”字。
这可是十三姨的房间。
“十、十、十三姨！”牙擦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程诺迅即瞄了一眼十三姨，十三姨的眉头已经再次微微皱起。
“在、在吗？”牙擦苏道。
程诺收起卖身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美、美国人，开、开炮了！”牙擦苏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想去看看”
我说这炮声隆隆的，还真是开炮。
看来美国人和英国人还是打起来了。
积善行啊，居然把炮都拉过去了。
“行、行不行？”牙擦苏这是明显地把十三姨当师娘看，出个门都来请示。
如果可以，程诺都恨不能替十三姨回答一句“没问题，你赶紧去吧。”
“十、十三姨？”
程诺扭头看了看，十三姨昏迷中的神情似乎透出了一丝苦恼，身体也动了动。
“呯呯呯”门外的牙擦苏再次敲了敲门。
程诺一咬牙，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轰！”又是一声炮响。
这还没完没了了！
程诺回头看了十三姨一眼，翻出了窗户。
不得不再次赞叹一下铁布衫的漏洞，程诺的动作干净利落。
宝芝林说大不大，程诺猫着腰顺着墙根很快绕回了十三姨房前。他的打算自然是想办法把牙擦苏赶紧打发走，而从十三姨的房间出来太不正常，装作从外面遇到就没这个问题。
要不说程诺没干过什么坏事呢，这一碰到突发事件就有点乱了阵脚，程诺自己都忘了曾经做过把牙擦苏先“干掉”的想法。
事实上，既然已经和十三姨撕破了脸，就没必要再顾忌那么多。打开房门直接把牙擦苏也打晕，省时又省力。
“阿苏？”程诺转过走廊，装做自己路过的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阿诺？”牙擦苏完全没有怀疑：“你、你去”
“我刚才出去办了点事，”程诺道：“你是找十三姨吗？”
“对、对我、我”
“十三姨好容易才有个机会休息一下，”程诺揽着牙擦苏的肩膀往外：“没什么急事就别找她了。”
“可、可我想、想出去”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刚才的炮声，准备去看看？”程诺这会儿倒是很机灵。
牙擦苏点点头：“我”
“没问题，你想去就去吧，我会照看这里的，”程诺道：“说实话，我现在想想，黄师父身边没有一个懂英文的自已人也确实不妥”
牙擦苏用力的点点头，显然程诺最后的这个说法和自己不谋而和。
“那”牙擦苏抬起头，发现自己和程诺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宝芝林的大门。
“赶紧去吧，”程诺道：“反正听这动静美国人和英国人已经打起来了，让黄师父早点回来。”
自己想说的话都被程诺替自己说完，牙擦苏虽然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也没有再耽误，正要离开，程诺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阿苏，印泥放哪儿了？”
这个问题前后跨度有点大，牙擦苏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没关系，程诺稍微绕了几句，便找到了答案。
说起来，要不是雨伞现在还没有充完电，这点小问题还用问别人？
牙擦苏最终在程诺殷切的目光下挥手离开。
程诺关上宝芝林的大门，先去了药房，拿到了印泥，然后急步返回十三姨的门前。
牙擦苏这件小插曲倒也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不仅解决了印泥的问题还顺着把排除了所有的隐患。牙擦苏一走，宝芝林里真真正正的只剩下了程诺和十三姨两个人。
程诺轻轻一扭门把手，门没开，之前程诺为了保险在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就在程诺准备再绕回窗户的时候，“扑通，”里面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动静。
十三姨已经醒了？
程诺再顾不得，稍一运气直接用肩膀把房门撞开。
原本躺在床上的十三姨已经摔下了床，半跪半坐着伏在床边。
也许被程诺撞门的动静惊醒，十三姨抬起头。
程诺下意识地转过头，刚才的情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衣襟松开，发髻散乱，一抹白腻、一抹绯红。
程诺随即回过神来，这不正说明十三姨已经醒了吗？
程诺赶紧做贼心虚般地探出头向门外左右看了看刚刚就已经说了，这宝芝林就剩你们两人，还看什么看。
程诺把门带上，保持着微微侧身的姿势来到十三姨身边：“十三姨，你没事儿吧？”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十三姨仰起俏脸看着他，嫣红散布，星眸微乱，眼里的挣扎与迷乱交错闪现，樱唇微开，象是想说什么，却总也说不出来。
起效了！
看看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十三姨，程诺无比肯定这一点。
虽说和积善的表现不一样，但还是那句话，不要拿现实里的东西跟漏洞比。那没有任何可比性。
程诺再一次拿出卖身契，当然还有印泥，微微凑近十三姨：“十三姨，在这里按个手印好吗？”
“好”十三姨轻喘着吐出个字。
有效果！果然是完全服从的**药！
程诺迫不及待地打开印泥。
“好热！”十三姨把之前的句子补充完整。
不过，程诺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快要完成任务的激动中，并没有听见十三姨后面的话。
“就在这里按”程诺把卖身契摊在地上，牵过十三姨指示着正确的位置。
十三姨轻轻喘着，没有反应。
担心夜长多梦的程诺干脆牵过十三姨的手。
十三姨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手指似乎想要回缩，但随即放弃，反过来紧紧扣住了程诺的手。握得如此之紧，程诺一支手都没办法打开。
程诺不得不用另外一支手，绕过去把十三姨的手指掰开。这个动作等于是把十三姨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十三姨的喘息声蓦然放大。
“好”十三姨靠在程诺怀里，整个人都象是没有了力气。
“快好了！”程诺拿着十三姨完全没有抵抗的手，把她的大拇指先在印泥里按了一下，然后按在了空白卖身契上。
过程很顺利。
一个鲜红的手印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程诺眼前。
真天老天不负有心人！不枉自己费尽苦心弄来这颗**药。
一共两项任务，按手印这就算完成了，下面就只剩下问名字这一件事了。
程诺深吸一口气，一股甜腻温香的气息猛然窜进心里。
“热”十三姨眼波流转，看着程诺，象是要直起身来，但却没有力气，嘴里轻轻呢喃：“好热”
热？什么意思？
程诺顺着来源低头看去，眼光立刻跳了起来，十三姨两支侧搭在一起的腿无意识的前后蹭动了两下，一双绣花鞋里有一支立刻被蹭掉，露出雪白的袜子还有一小截晶莹的脚腕，另外一支鞋也只是堪堪搭在了脚尖。
不要问程诺这一瞬间怎么能看到这么多东西，没办法，这就是男子的本性。与他的人品无关。
“没关系，马上就好。”程诺没什么营养地安慰了一句。
程诺的安慰显然没什么作用，十三姨的喘息愈加急促。被程诺握住的一支手轻轻一挣，程诺下意识的松开，那支手立刻纠结地握住了衣衫中间，原本宽松的外衣便被紧紧绷在身体上，两处山峰一处沟壑，被勾勒的清清楚楚，然后顿了一下，抚上了一处浑圆。
程诺眼光又是一跳，立刻往上避开。十三姨嫣红的脸庞映入眼底。原本还带着挣扎交织的目光已然全被迷乱代替，嘴唇的吐息透着一股甜腻。
“嗯”十三姨发出一丝娇吟。
这**药的药力也太强劲了一些吧。
本想背过身去的程诺咬了咬牙，尽量控制的自己的目光不乱看，低声问道：“十三姨，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好”十三姨的回答一如既往。
程诺低下头，将耳朵凑近十三姨的嘴边。
关键时刻，一个字也不能错。
“热”十三姨的双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襟。
什么？
程诺再凑近了一些。
十三姨双手一扯，就是程诺的眼皮子底下，一下将自己的外衣全部扯开。红红的肚兜配着白腻的肌肤冲进程诺的眼里，一股诱人的女儿体香也随着扑进了程诺的鼻子，程诺心头一晃，差点栽了下去。
“抱”
姓包？不是姓张吗？
程诺很明显也有点晕头转向。
“抱我”也许是因为解开了衣服，热气散去了一些，十三姨没有再去扯自己的衣服，两支手向后一勾，勾住了程诺的头，直接向下压去。
程诺的功夫在这一刻仿佛被收了回去，竟然没有任何反抗地被十三姨带了下去，越来越近的阵阵幽香让程诺也差点失去了思考能力。
包什么？包裹吗？这名字听上去怎么这么怪？
眼见程诺的头就要与那片白腻近距离、不、是零距离接触，程诺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十三姨说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程诺猛然抬起头，十三姨发出了一声好象心爱的糖果被人拿走了一样的娇呤。
“十三姨，你怎么了？”程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虽说按服从咒语的表现，目标具有强大的主观能力性，可那也得是围绕着指令来的。现在十三姨这个样子，发挥的太也离谱了吧。
十三姨根本没有理他，勾着程诺的双手借着程诺抬头的动作一使劲，身体借力一抬，身体便坐在了程诺的腿上。
两瓣弹性十足的浑圆立刻压在了程诺的要害处。
之前就在海棠院被单眼英控制了半天的地方再一次陷入了重围。
不、不行，这铁布衫的铁不是指这个。
程诺倒吸一口凉气，但事实上却没能吸入凉气，一股温软甜香的气息堵住了他整个嘴。
程诺张开嘴刚想说什么，一条柔软已经探了进来。
程诺下意识的擒住了它。
不要怪程诺，说破大天，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身体正常、有过女朋友的男人，最后那个限定词最重要。
十三姨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呻吟。搂在程诺脖子的胳膊无力在搭在程诺的胸前，绷直的身体一下瘫软在了程诺的怀里。
要不是程诺的胳膊接力，稳稳卷住了她的身体，十三姨怕是要瘫到地上。
程诺用余光向下看去，十三姨原本只是松开了两个扣子的衣襟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未解的扣子，月白色的内衣也开了大半，一个完整的浑圆清晰无比的呈现在程诺眼前。
程诺都有些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盖上去。
关键时候，程诺的人品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不对，这绝对不是**药！
程诺向后一仰头，放开了十三姨，十三姨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噘着樱唇，微闭着眼睛，如影随行般地再贴了过来。
程诺赶紧收紧双臂，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还要”十三姨俏红着脸庞，星眸迷蒙，口中呢喃。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是半裸，用尽了力气拼命地向程诺怀里挤来。
一个念头突然在程诺脑海里划过，这难道就是传说的春药？
不想不要紧，越想就越象。
开在海棠院后门的药店，和大茶壶一样猥琐的坐诊大夫，还分男人女人不同的药方这就是卖春药的标准配置啊。
再想想所谓的服从，好象之前让十三姨按手印，那也不是她主动按的，是自己拿着她的手按的。而问到名字时到现在也没说啊。
程诺有点发懵，难不成自己给十三姨服下的真是春药？
程诺双手一松，一直不停在挣扎的十三姨倏的一使劲，在程诺的腿上跪了起来，在程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再次扣住了他的头，然后一压。
程诺的嘴里立刻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有硬有软，有甜有腻。还没等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头顶处已然传来了十三姨透着媚意的长吟，一双手也紧紧地压在了程诺的脑后。
程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凉气还是没能吸到，因为他的嘴没点缝隙都没有，这一吸反而让半跪在程诺腿上的十三姨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的骤然向上挺了挺身体，嘴里发出一串无意识的呢喃，双手更是深深插进了程诺的头发里。
程诺立即感到十三姨小腹贴在自己的地方一股温热
任何事情都是在你越着急的时候越容易被耽误。
程诺拼了命的骑车赶到目的地时只用了四分钟，但等见到那个坐诊大夫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原因很简单，人有三急，程诺来的实在不巧。
不过这也没办法，程诺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在见到那位坐诊大夫的第一时间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解药？”坐诊大夫的第一反应就让程诺凉了心：“这玩意哪有什么解药？”
“你们自己的配方，怎么会没有解药？”
坐诊大夫用一种看见了外星人的口气：“时间到了它自动就解了啊，还用什么解药？”
“我想提前结束，不行吗？”
“提前？为什么？”坐诊大夫表示无法理解：“就算不开心，您把她扔那不管不就行了吗？”
如果能这么做，我还到你这里来干什么？
程诺直接祭出最终法宝，拍出一张银票：“我就是这个要求，有办法没有？”
坐诊大夫想了想，转身从身后的药柜里又拿出一个小药瓶，跟程诺这前拿走的长得一模一样。
果然还是有解药的。
“大爷，您回去之后和水服下，”坐诊大夫看向程诺的眼神多了一点让人不明白的同情：“立时见效，保您龙精虎猛。”
“明白了，我用水”程诺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我吃解药啊？”
还有，龙精虎猛又是什么意思？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坐诊大夫给出了选择：“要么您就等着时间到，时间一到，什么事都没有了要么您就自己再努把力，让她泄上两回，只要她泄了身子，过一会儿就好。”
什么叫我再努把力？程诺刚想说话，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一愣。
十三姨咳最后那一下，好象达到了这个要求，吧？
还是那句话，程诺是谈过女朋友的人，不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说得过去。
程诺并没有注意到坐诊大夫说的“两回”，在一般语境里，这个数字并不重要。
“你刚才说那什么之后，过一会儿就好，”程诺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一会儿是多长？几柱香？”
最后这个纯属是程诺自己的期望。
“哪用的着几柱香，”坐诊大夫撇了撇嘴：“一杯茶顶天了。”
程诺不禁复述了一遍：“一杯茶？”
一杯茶也就五分钟左右，认真算一下的话，怕是程诺刚到这儿，十三姨的药劲就已经过去了。
程诺觉得自己应该是撞了邪。
“大爷，今天您真算是赶着了，”坐诊大夫把程诺拍在柜台的银票慢慢收起来：“这药丸跟您之前拿走的那个都是我们的独门秘方，用了您就知道，说龙精虎猛那都是谦虚到时候别说让她泄上一回，几回都没问题。”
程诺突然心有所悟：“这玩意儿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给男人用的**药？”
“大爷您真是好眼力！”坐诊大夫再一次地向程诺竖起了大拇指：“我跟您说”
程诺一掌劈了过去，然后也不看结果如何，头也不回的离开。
还敢说**药！
程诺骑着车拼命往回赶的时候，心里就一个愿望十三姨恢复的慢一点，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但程诺注定失望，因为当他急赶慢赶地回到宝芝林时，十三姨已经不见了。
房门开着，窗户紧闭，那张本来盖在十三姨身上薄被整齐地叠在床上，原本有些乱的房间也被收拾的井井有条，除了还残留着甜腻的气息，一切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程诺目光一转，落在了房间中间的小桌子上面，一封信静静的被压在了茶壶下。
信口封着，信封上四个字，飞鸿亲启。
程诺不假思索的撕开了信
倒不是程诺有窥人**的习惯，而是现在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十三姨的信写的不长，风格也是半文半白，在意思的表达上并不难懂。对于擅长归类、聚类分析的程诺很轻松地就从中归纳出了中心意思，除了开头的称呼和最后的落款，十三姨在信里表达了三层意思。
第一层是对她和黄飞鸿青梅竹马生活的眷恋，感觉这一段十三姨写的最用心，就算程诺这个屡屡被女朋友抱怨没情趣的家伙看了之后，也觉得很值得留恋。
第二层十三姨则话锋一转，表示自己想要回英国生活。至于原因只说是想念在英国的父亲，想要回去陪伴他，别的没有再说。至于什么时候回佛山也没计划，看意思是不打算再回来。
至于十三姨有没有想再回来，程诺并没在意。可看到要回英国差点让程诺跳起来。真要让十三姨回了英国，别说剩下的时间不要两天，再给自已二十天也没戏。
唯一让程诺松一口气的是，通篇没有提到程诺打昏她还有呃，那些事，至于是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想提程诺这个人就不清楚了。
十三姨信里第三层的意思顺理成章地承接了第二层，既然决定要走了，当然也不忘祝福黄飞鸿，除此之外，还提到把相机留给黄飞鸿当做纪念，而她自己则带走了刘永福给黄飞鸿的那把扇子。
好吧，线索已经很明确了。
程诺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放弃。
不就是英国吗？十三姨是打算去，还没有去成。自己还有机会在此之前找到她、阻止她、说服她。
程诺转过头扫了一眼，正如十三姨信中所说，相机、三脚架、镁粉包，除了那个镁光灯一直在自己手里之外，其它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床角。
程诺再拉开衣柜，也没有了十三姨的衣物。
真服了你，我从出去到回来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这又打扫、又写信、又准备纪念品、又打包的，是怎么忙过来的？
有本事你就再找点事干，等我回来不行吗？
算了，现在不在纠结这个的时候，程诺拿过雨伞写下宝芝林十三姨几个字，可惜没有窗口跳出，显然导航还没有充完电。
也就是说，从程诺拿回来**药，呃，假冒的**药到现在也还不到两个小时，想想自己做的事也不少，又下药、又去拿解药的，比起十三姨的效率也不低。
不过没关系，算算时间，导航充电也应该快完了。
程诺把信重新折好，正要放进信封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自己在定位十三姨时因为不知道名字，是用宝芝林十三姨指代，但刚才那封信的落款好象写的不是十三姨啊。
程诺急忙把信打开，直接看向落款处。
少荺？
这听上去好象一个女孩的名字。
再看看开头的称呼。
飞鸿？
飞鸿、少荺黄飞鸿！张少荺！
十三姨的名字难道就是张少荺？！
程诺的手都有点颤不会这么轻松吧？
程诺迅速把信再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没错，这就是十三姨写给黄飞鸿的信。也就是说，落款人就应该是十三姨，而这么说来，少荺就是十三姨的名字。
没跑了！
什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
程诺从怀里拿出那张卖身契，两个关键点已经解决了一个，看看上面那鲜红的手印现在只要把张少荺这三个字写上，就大功告成了！
成功来的如此突然，让程诺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不要紧，可以做验证！
当然不是直接写到卖身契上，看是否离开这个世界来验证，验证成功了还好办，万一不是麻烦就大了。
程诺再等了一会儿，重又拿起雨伞再次写下宝芝林十三姨的字样，窗口弹出，一个红色的圆点清楚地钉在了地图上。
这个圆点的位置距离宝芝林不算太远，而且还在不断移动，看方向应该就是码头！
再看看窗口下方，步行约三十分钟。
嗬！十三姨跑得够快的，这是坐了马车吧。
程诺深吸一口气，拿起雨伞又写下了张少筠三个字，红色的圆点的轨迹跟之前比完全没有变化。
验证成功！十三姨就是张少筠。
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
程诺左右看了看，床边的梳妆台上端端正正放着笔墨纸砚，走过来一看，砚台里的墨汁犹存，十三姨刚才应该就是用这个写的信。
真是一事顺、百事顺，找什么有什么，再不象之前想要按个手印都挤不出血。
程诺拿起笔蘸了点墨握笔姿势不标准没关系，长这么大没用过两次毛笔也没关系又不是写长信，三个字而已，怎么描描不出来？
程诺找出一白纸试了两笔，找到感觉后铺开卖身契，直接写下了第一个字，“张”。
很顺利！看上去写的还挺好看。
在准备写第二个字的时候，程诺顿了顿。
只要自己写下名字，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之前想的找十三姨道歉之事肯定就没有了机会。
虽说十三姨在信里没有提及自己的事，但程诺只是情商略低，又不是笨蛋，多多少少地也能感觉到十三姨之所以选择回英国，应该和自己有点关系。
确切地说，和这两天她和自己之间的接触有关。
自己好象确实占了人家不小的便宜。
呃，看了咳，摸了咳，亲了
尤其是最后一次
好吧，虽说都是被迫的对于这一点，程诺可以用人格发誓但程诺也明白，在这样一个女孩连名字都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社会里，这一切给十三姨带来的压力怕是很大。
要不要当面解释一下呢？说不定可以消除十三姨的心结，不再选择离开黄飞鸿。
程诺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弃。
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得靠自己想通，别人再怎么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程诺抿了抿嘴，写下了第二个字，“少”。
想想十三姨在火烧宝芝林之前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温柔可亲过后是什么态度？根本就不想再见到自己，这还是服药之前的事，要搁到现在，给她一把刀保不齐都会直接捅过来。
自己去找她不是等于去找死吗？
程诺这小子已经选择性忘记了自己想要当面解释以求得十三姨原谅，然后再重新来过的决心。
开什么玩笑，当面解释？怎么解释？难道把所有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吗？别说十三姨信不信的问题，就算她信了，让她怎么选择？是答应把自己卖给海棠院还是不答应啊？
程诺给自己找了无数个不再去见十三姨的理由。
说到底，这家伙就是有点心虚，不敢去见十三姨。而之前所下的大决心纯粹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
程诺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笔下不停，直接开始了第三个字。
抱歉了，十三姨。反正我从此之后就会消失在你的面前，那点身体上的小接触天知地知你知我都可以当做不知，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俗话说的好，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就凭你对黄飞鸿的一片真情，你们迟早还会在一起，这一段就当成你们感情路上的磨练吧。
“荺”这个字稍微有点复杂，程诺写的很认真，一笔一划。
艹字头
土字边
勹字结构
然后是一点
正准备最后一提的时候，一阵拍门声响起。
“黄师父、黄师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高喊：“不好了，十三姨被人劫走了！”
程诺放下笔，转身冲了出去。
当程诺全副武装赶到码头时，代表十三姨的红色圆点已经移动到了海上。
所谓全副武装，说白了就是程诺在这里获得的两件法宝，雨伞和镁光灯。当然程诺没有忘了十三姨剩下的镁粉全部带着。
另外，十三姨写给黄飞鸿的信也被程诺叫了起来，和卖身契一起塞进了信封。
在选择是救可能陷入危险的十三姨还是直接离开这里之间，程诺没有任何犹豫。否则程诺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就不会先想着让洪老大修改，而在修改不成后更是费尽了心机寻找这个任务的漏洞。即便到了看似山穷水尽时，程诺想的也是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十三姨受到伤害。
这是做人的原则。
码头已经乱成一片，很多人围在那里指着远去的船指指点点。
“听说了吧？罗员外的女儿也被抓走了，那可是咱们佛山城的首富”
“陈举人前天新纳的小妾也在里面，那可是举人老爷，有功名的”
“不只这个，还有好些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都被抓了去红旗帮实在太嚣张了。”
程诺皱了皱眉，红旗帮？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关于这个问题，有人替程诺问了出来。
“红旗帮？是干什么的？”
“红旗帮你都不知道？张保仔总该听说过吧？”
“张保仔？你说的是那个最厉害的海盗？难道说红旗帮”
“没错，张保仔就是红旗帮的老帮主，现在的帮主就是他的儿子。”
“他们不是一直在龙城吗？怎么跑到佛山来了？”
“好象是因为在佛山吃了大亏，所以带着人前来报复”
“吃亏？吃了什么亏？”
“听说他们为了给张保仔过八十大寿，四处搜罗漂亮女人，本来是准备到海棠院挑几个，谁曾想被官府识破了身份，打死打伤了好几个，连他们的二当家都差点栽进去红旗帮什么时候吃过这亏，这不，干脆带了人进城劫了不少人，还都是有背景人家的女人”
“难不成他们是想把这些女人当寿礼送给张保仔？”
“可不就是这样，你没听刚才红旗帮那个二当家，就是那个瞎了一支眼的女海盗，临走之前搁下的话吗？抓这些女人就是准备送给张保仔享受的不只是这一回，为了报复佛山，以后每一年张保仔过寿，都会到佛山来抓人。”
瞎了一支眼的女海盗，除了单眼英还能是谁？程诺眼前立刻晃过一副被涂黑了一个镜片的眼镜，还有那双摘了眼镜之后明亮的眼睛。
想想也对，第一次在海棠院门前遇到他们时，那个忘了是火枪还是火炮的家伙确实是说想要在海棠院挑人来给什么长辈祝寿来着。
“作孽啊！官府也不管管？”
“怎么管？就凭衙门那些人能管什么？本来就打不过人家，更别说这次所有的官兵还都被提督带着租界去了听说那里打得更凶，美国人打英国人，连大炮都用了黄师父的民团也被调到那里调停，要不然，红旗帮也不可能这么顺。”
“那码头这么多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人弄上船？”
“谁敢管？你敢吗？那可是红旗帮，人家之前不愿意到佛山来不是不敢来，是嫌路远瞧见没？人家真来了，谁能挡得住？没瞧见连那几家有人被抓的都没敢追上去吗？”
已经听明白前因后果的程诺不想再耽误时间，往海边移动了两步，准备去找条船跟上去。
他没有去找黄飞鸿的意思，要是等黄飞鸿，这一来一回不知到了什么时间去，而十三姨落在海盗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嘿嘿嘿，挤什么呢？”一个一看就是在看热闹的小混混不爽地瞪了程诺一眼：“都踩着我了，找打呢是吧？”
程诺看过去。
“叮！”一个半透明的窗口在程诺面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程诺微微一怔，说实话，这龙套抢了这么多次戏了，程诺还真没总结出经验，当然主要是没时间考虑。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漏洞！”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程诺对于这个后果已经没有那么不可接受。相反还多了一点期待，毕竟马上要去救十三姨，多一筹码就多一分保障。
“漏洞：没有发现。”
“赠品：急性短暂性行为失控。”
“触发条件：爱情受到亵渎，发作时间持续1分钟。”
“表现：谁亵渎我的爱情，我就亵渎谁。”
“说明：即时起效，持续时间十个小时。”
说句实话，程诺虽然是这两天才算正式接触赠品，但前前后后也是经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这一次还是被弄得目瞪口呆。
情感失控，还急性、短暂性，这绕了一圈，不就是在说精神病吗？
这么多年以来，我唯一自诩的就是我的精神，在现代社会这么快的节奏下，即使面临心爱的女朋友重病打击，我依旧能坚持下来、永不服输靠得就是我的精神，现在你送这个给我？
再说，你送就送吧，把话说清楚啊爱情受到亵渎，什么是亵渎？
还有，你想让当精神病，我认了，可你能给我安排一个正常一点的精神病该有的行为吗？比方说突然砍个人，突然撞个人，这都行，让我去亵渎，怎么个亵渎？
还不如送给我猪队友呢！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游过去。
而这个赠品摆明了是一个颗定时炸弹，还是事先拆除不了的那种。
难道说是因为上次我破解了一个赠品，所以这次干脆给我来个破解不了的吗？
窗口消散。
“说你呢，小子，”刚才那个小混混伸手指着程诺的胸口：“你刚才撞着我了，怎么办吧？”
围着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程诺一把抓住小混混的手指，一拧，小混混当即蹲了下来，没等他痛叫出声，程诺一掌劈出，小混混扑的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
四周一下散开了一个大圆。
程诺呼出一口气，要是你给我弄来一个好赠品，说不定我可能饶过你，现在？
当然程诺也没忘感受一下，看看有没有极端痛恨别人爱情的想法出来，目前看这种挑衅不是刺激。
时间不等人，程诺把这些疑惑放到了一边。
不管怎么说，把十三姨救出来最重要。
五分钟后，程诺搭上了一条船，向着前方的海盗船远远地坠了上去。
这条不算大也不算新的船是程诺花了两千两银子租的，面对两千两银子，即使知道这一趟有危险，现在也不是出海的好时间，但对这些一辈子加起来也不可能嫌到这个数的船老大而言，根本没办法拒绝。
尤其在程诺先付了一半押金后，船老大再没有二话，转身把钱交给儿子让他把钱带回家，自己一个人载着程诺出了海。
看着远处那一个黑点，程诺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在写字的时候手慢了点，要是自己那一提在有人报信之前勾了上去，自己是完成任务了，等待十三姨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命运了。
导航的窗口还没有消失，代表着绿色的路径直直的连着蓝色圆点和红色标记。
随着离码头越来越远，所有的三维地标基本都覆盖在蓝色的大海中。
“小船约30分钟”，这个提示也跟在陆地上有了不同。
“这位少爷，”船老大一边行船一边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程诺：“您是不是想去追那艘红旗帮的船？”
船老大面容憨厚，但行了这么多年的船哪还看不出程诺的用意。
程诺回头看了看他。
“您别误会，既然收了你的银子，就是要去龙王爷那里咱也不皱眉头。”船老大赶紧空出一支手摆了摆：“我就是想说，他们的船帆大吃风，现在离着陆地近还看不出来，一会儿咱们怕是跟不上。”
“而且这天也亮不了多久了，”船老大续道：“等天一黑，咱们想找着他们就更难了。”
程诺笑了笑：“尽管走你的，咱们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我告诉你该往哪个方向走。”
顿了一下又安慰道：“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
船老大对程诺的话当然是半信半疑，疑的成份更大，因为程诺从外表上一看就没有走过船，根本不知道在大海里一旦丢了目标，想再找基本不可能。
但既然给钱的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船老大也就不再说什么。也许在船老大心里，找不到反而更好。
大海上的航行枯燥而又乏味。
正如船老大所说，海盗船在又升起一面帆之后，速度越来越快，任凭船老大使出浑身解数，船的踪迹也渐渐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这时导航早已没电，只能凭着船老大的经验和最后的印象来保持方向，而很快，船老大也面带一丝羞愧的表示自己也不能找到方向了。
但这显然难不倒程诺。
程诺对船老大说的很清楚，能确定方向就开，不能也没关系，原地休息一会儿等他的指示。
程诺的指示自然是来自充完电的导航。
两个小时对于茫茫的大海之旅根本不算事儿。
半个小时的导航能够支持航行的时间事实上远超半个小时，毕竟大海上无遮无挡，很多时刻并不需要变化方向，这时即便导航没有了电，也能在正确的路径上走出一段时间。
船老大虽然不知道导航，但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程诺说好了包他一天的船，怎么开、往哪儿开都是程诺说了算。
就这样在经历了两次充电后，当程诺再一次打开导航时发现红色标记已经不再移动。
也就是说，海盗们到地方了。
毕竟海盗们也要休息。大晚上行船对小船来说是危险，但对它们来说同样不安全。
“珍宝岛”，导航上标示的很清楚。
这名字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
程诺再往下看了看，“船行约30分钟，步行约25分钟”。
都已经需要步行了，这里果然是海盗们的一个据点。
有了陆地，三维地形也就随之出现。从蓝色圆点这里红色标记经过的所有建筑物都标识在了地图上，不过都没什么名称，程诺努力地把十三姨所在地方的外形特征记了下来。毕竟导航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而既然找到了这里，程诺也不用象在海上一样非要等着导航能用。
时间慢慢过去，地图上的珍宝岛越来越近，不用导航都已经可以看到陆地的轮廓。
在船老大看神一样的眼光中，程诺顺利抵达了地图上标识的由船行转步行的地方，之前那艘海盗船就停泊在那里。
跟船老大约好了会合方式和地点后，程诺下了船。
导航正式休息了，不过到了这里没有导航问题也不大，一片黑暗的环境里，不算高的山上透出的点点火光已经标识了目的地所在。
程诺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行动。一串冷笑声从前面传来。
“哈哈哈，真被英姐说着了，”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拎着刀挡在了程诺面前：“说有小蟊贼跟上了我们，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有。”
只能说程诺还太嫩，到了人家的地盘不说找个隐蔽的地方停船，非跟人家的大船靠在一起，不等着被人家发现吗？
程诺向两边看了看。
一左一右又冒出两个人影，一个持刀、一个拿着弓箭，三人成120度分布，把程诺围了起来。
“别看了，都有人”站在左边的海盗朝着程诺嘲讽的笑了笑，然后向着船老大喝了一声：“下来吧，还等什么？”
程诺回头瞧了一眼。船老大畏畏缩缩地跳下了船，抱头蹲在了沙滩上。
程诺把手里拿着雨伞和镁光灯扔下。
“呸！”一个海盗不屑的吐了口口水：“就这胆量也敢盯我们红旗帮的梢，白让老子等了这么长时间，要我说也别那么麻烦带回去，一刀剁了扔海里就算完了。”
船老大身体瑟瑟发抖。
“别在那儿胡说八道，这条水道可是前些日子咱们刚开出来的，他们这么快就摸了过来，不问清楚哪儿行？”另一个海盗笑道：“赶紧的，把人带回去交给英姐，咱们的差事就算完了。”
“没错，小子，我们走一趟吧我警告你，别给大爷们找麻烦，否则先断了你的一条腿。”站在程诺前方的海盗狞笑着走到程诺身前，右手拿刀比划了一下，左手则抓向程诺的衣襟：“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到这里来找死”
程诺眼神一凝，一支手反手擒住对方的手腕向前一带，对方的右手下意识地一横，刺拉一声，长刀划过程诺的腰间，外衣被割开，程诺恍若未觉，另一支手按住对方俯过来的头，抬膝一撞。
第一个海盗翻身摔倒。
另外两个海盗脸上本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见此情况一下收敛起了笑容。
“混蛋！”其中一个怒喝一声，拔刀便冲了过来，另一个则直接弯弓搭箭，箭出连环，一眨眼两支箭便向程诺射了过来。
箭比人快，铛铛两声，正中程诺两条胳膊。
用刀的海盗这时也恰恰赶到，一个翻滚直扑程诺身前，长刀向前一撩斩向了程诺的脚筋，却是地趟门的招数。
这两人一看就是积年老手，又快又狠，配合娴熟。这一刀两箭下来，换个人肯定得扑街，但他们遇到的是程诺。
免疫所有冷兵器穿透性伤害可不是吹牛的。
程诺根本不避不让，任由两箭扎中自己，别看射来的力度透着风声，力度强劲，可程诺的感觉就跟被以前被圆珠笔刺了一下一样。
两箭落地，拿着弓箭的海盗瞪直了双眼。
瞪直双眼的不仅是他，此时斩向程诺脚筋的长刀也同样划过目标，兹一声金右划过的声音，程诺毫发无伤，持刀的海盗惊疑地抬起头，只看见一只拳头不他的面前放大、再放大。
呯的一个，拳头与脸部亲密接触，拿刀的海盗扑倒在地。
“你就是英姐说过的那个练了铁”拿着弓箭的海盗一副恍然的模样指着程诺。
没等他把话说完，程诺拿起落在地上的刀直接仍了过去。
如果是白天，说不定对方还能躲得过去，可惜现在是晚上，再加上铁布衫带来的震惊，拿着弓箭的海盗被扎了个正着，捂着心口慢慢软倒。
这一切不过电闪之间，船老大刚刚进入马上要死了的恐惧，还没来得及向对方求饶，事情已经结束。
本时空里第二高手的武力加成，再加上对方的大意轻敌，程诺获此战果也是意料之中。
解决了这点小麻烦，程诺找了一身海盗的衣服换上，把头发一包，感觉自己有了几份桀骜之气后便再次出发。至于船老大，程诺没功夫去管他，这大晚上的，离开了程诺的导航，船老大想走都难。
也许是因为程诺换了装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单眼英总共就派了那几个人值守的缘故，程诺顺利地摸到了那透着光亮的山洞门口，众人的喧嚣声音夹杂着好象是钢琴的弹奏声音隐隐传了出来。
程诺没什么犹豫，大步走了进去。
经过一条并不宽敞的过道，程诺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聚会的大厅出现在了面前，四周遍插着火把，中间点着几个火盆，火光熊熊，照得山洞明亮堂皇，海盗们三三两两地聚坐在一起喝酒吵闹，更哄托着气氛热烈。
而高处果然是有人在弹钢琴，弹琴的不是别人正是单眼英。看她重重敲在键盘的动作，仿佛是完全沉浸在了里面，又仿佛是和它有仇。
这段场景程诺其实有印象，黄飞鸿之龙城歼霸里单眼英在自己的老巢里就是这么玩的。
你的钢琴不少啊。
程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想这里还是不是黄飞鸿之壮志凌云，没有导航的支持，程诺得想别的办法去找到十三姨。
程诺坐的桌子已经坐了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得正爽，多了程诺也只是看了一眼并不介意。海盗的出身很杂，天天有人死、天天有人进来，彼此不认识很正常。
程诺自来熟地拿起桌上的一杯啤酒。
没有任何抓“舌头”经验的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落单的家伙。
机会就来就来。
“听说了吗，咱们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这片水了。”一个海盗大着舌头：“我可跟你们说，这边肥着呢。”
“那为什么以前咱们不来？”
“以前？以前这里是黑旗军的地方，黄飞鸿在里面当总教头，谁敢来？现在黑旗军跟着刘永福去了安南，这地方当然就是咱们红旗帮接手了。”
“可我听说刘永福走的时候还是给黄飞鸿留了不少人，组建了什么民团”
“就那点儿人有什么用？能守住佛山就不错了，还能顾上这片水？”
“佛山他也不一定守得住，这次英姐带着咱们不就把佛山搅了个底儿掉吗？黄飞鸿又怎么样？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被咱们给抓回来了。”
程诺精神一振。
“没错，那娘们我见了，长得没话说，而且看上去还是个雏儿，要不是想着是给老祖宗用的，我当场就先办了她。”
程诺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
“别看我，我说的绝对是真的，那皮肤、那身段、那眼睛你说黄飞鸿放着这么水灵灵的女人不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众人一起哄笑。
顿了片刻，一个人站起身：“的，被你说的老子都快受不了了，不行，我要去看看，黄飞鸿的女人到底长得是什么样？下面是不是镶了金子？”
“看了又能怎么样？又动不了真格的还不如不看呢，等老祖宗过完寿，按惯例那些娘们就都是咱们的人，到时候你想怎么办都没人管。”
“动不了真格的也没关系，可以让她干点别的啊又不是只有一种玩法。”
程诺再一次无比庆幸自己跟了过来，否则就算十三姨保住了清白，也会受到不堪的侮辱。他倒不去想自己给十三姨带去的伤害也不小。
“有道理！走着！”同桌的几个海盗眼里都爆出了光芒。
这个时候，程诺当然不会阻止。
不仅不阻止，程诺还主动的搀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家伙。
几个人摇摇晃晃走出了大厅，左拐右拐地走到了一个洞口。
大厅的嘈杂声已经惭不可闻。
“三哥，您怎么来了？”洞口前站起一个小喽罗。
“原来今天是你当值，”被称做三哥的家伙也就是那个最早提出要来看十三姨的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小喽罗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出去歇会儿，三哥替你当会儿值。”
跟着来的几个人发出嘻嘻的笑声，这位三哥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小喽罗一愣。
三哥一瞪眼：“怎么着，不给面子？”
小喽罗赶紧弯了腰：“三哥，英姐有过交待，这里面的人在没有过老祖宗的手这前，任何人都不能碰，这可是咱们的老规矩了。”
“我比你进来的早，这规矩我还不知道？”三哥大着舌头，一个巴掌抽了过去：“我说过要动她们了吗？我就是说替你当会儿值，不行吗？”
小喽罗不敢再说。
“滚！找个地方去撒尿，自己估摸着到了时间再回来”三哥从小喽罗身上掏出钥匙，这位别看喝多了，脑子转起来还挺快，一会儿就把借口和替罪羊都找齐了。
“没错，赶紧去，别憋坏了”其它几个海盗也纷纷叫着。
程诺向前挤了几步，这是一个用做牢房的洞穴，一个粗木栅栏隔开了里外，几个女人抱腿缩在里面，发出低低的饮泣声。一身洋装的十三姨也在这个洞里，不过没有哭，面色虽然苍白但看上去还算冷静。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扇子，想来就是她信里所说的那把刘永福送到黄飞鸿的扇子。
小喽罗低头溜了出去。
海盗们立刻发出一阵得意的哄笑，你推我挤的连同程诺一起涌了进来。
女人们立刻发出了一阵惊惶失措的低叫，一边拼命往里缩，一边惶恐的向外张望。连十三姨也下意识地往里坐了坐。
海盗们对这种情况显然是习以为常而且很享受。
“谁是黄飞鸿的女人？”一个海盗淫亵的目光在几个女人身上转了又转：“站出来让我瞧瞧。”
其它的女人纷纷向后避去。
十三姨抬起头。
“原来是你”三哥凑过来盯着十三姨上下看了两遍，啧啧道：“飞天猿，你说的果然不错。”
程诺旁边一个声音响起：“那是，看我什么眼光。”
三哥回过头，眼光转过诸人：“这个归我了，今儿我先替老祖宗验一验身材，剩下的你们几个自己去找吧不过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过过手瘾就得了，千万别弄真格的”
“三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哥几个可也是冲着她来的，反正都是过手瘾，一个人摸和大家一会摸有什么区别？”程诺身边这个叫飞天猿的海盗看着十三姨的眼神都要冒火：“大伙儿说对不对啊。”
“不对！”程诺冷冷地接过口。
“谁”飞天猿刚说出一个字，程诺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他的咽喉，用力一捏，一声脆响，飞天猿软倒在地。
程诺的位置一下凸显了出来。
“你是谁？”其它海盗的酒立刻醒了一半。
“阿诺，是你？”十三姨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
“抓住他！”，三哥立刻将后一退，能在海上混这么久没死的都是老油条，感觉不对并不是直接向前，而是先保住自己，然后才向着众人喊了一声，并且抽刀在手。
三哥是老油条，程诺经过这几天的经历也不是省油的灯。身形向左一晃，跨步直踹在另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海盗身上，关键时刻，程诺毫不留力，那家伙被踢出两米开外，重重地撞在了山壁上，喷出一口血贴着山壁坐在了地上，估计也是性命堪忧。
一阵劲风从侧后传来，一个海盗满脸狠意地拿着一把长匕首扎进了程诺的后腰。
十三姨下意识地发出了低叫。
程诺回头看着对方狞笑着的脸，感受着对于不断用力在自己腰间转动的手，程诺表示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方式。
程诺伸手抓住对方持匕的手，将对方的手包着武器一起慢慢抽出并抬起来，看着对方的神情从得意变成震惊，从震惊再变成惊骇，再从惊骇变成慌张，手腕一转一切将对方的刀送进自己的心口。
“小心！”十三姨突然惊叫出声。
“去死吧你！”三哥从旁边高高跃起，手中长刀重重地劈在了程诺的脖子上。
不只是十三姨，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一声闷响，三哥手上的刀脱手而飞，程诺晃晃脖子，转头看了过去。
尖锐穿透伤是完全免疫，不过这撞击带来的疼痛也还有点。
三哥的两颗眼珠都快要瞪出来，眼睛在程诺的脖子和被震飞的钢刀之间来回转了两圈，咽了一口唾沫：“铁、铁”
程诺上前一步。
“饶”
程诺指节微突，敲在了对方的咽喉要害。
三哥软倒在地。
程诺从地上拣起钥匙，打开门。
其它几个女人先是吓得一退，然后象是想明白了什么，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求求你，救救我们。”
“十三姨，”程诺伸出手：“快跟我走。”
十三姨没动，其它几个女人围了过来。
程诺焦急地冲上一步，想要伸手去拉十三姨。
十三姨却猛地向后一跳：“你别碰我。”
“怎么了？”程诺有些不明白。
十三姨咬了咬牙：“阿诺，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到这里的，你怎么会懂武功的还有，你昨天为什么会”
十三姨没有问出口的话当然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打晕，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等等。十三姨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对当时自己突然发生变化的原因也大概能猜得出来。
程诺怔了一下：“等出去了我再跟你解释这里还很危险”
其它几个女人一听危险都有些躁动，一个女人拉着程诺的衣袖：“这位好汉爷，她要不走就算了”
程诺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十三姨摇摇头，紧紧握着手里的折扇：“不弄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程诺吐出一口气：“十三姨，对不起了。”
十三姨一下警惕起来：“你要敢再动手，我就死给你看。”
这只能怪程诺模式单一，打昏就打昏，多那一句对不起干吗？
其它几个女人可怜巴巴地看过来：“好汉爷”
程诺啪啪啪，几个女人眼睛一翻，软倒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十三姨看向程诺。
程诺有些无奈：“你不是要我解释吗？”
“解释也不用把她们”十三姨说了一半停住了嘴一些事确实不适合让别人听见换了一个口气：“她们不会有事吧？”
程诺摇头：“不会，这个力道她们顶多昏迷一刻钟。”
洞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十三姨抬起眼睛看向程诺。
程诺抿了抿嘴：“十三姨，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那我就直说了。”
十三姨没有说话。
程诺吸一口气：“我昨天之所以把你打昏，就是因为我喜欢你！”
十三姨一下睁大了眼睛。
“没错，我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所以呃，那天把你打晕然后呃”程诺一咬牙，选择了一个听上去最合理又最不合理的理由：“本想把那个生米”
“你混蛋！”十三姨猛了过来，手打脚踹：“飞鸿他们对你这么好，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
程诺抱着头没有任何的抵抗：“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都可以”
“惩罚？惩罚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十三姨手下不停，眼睛里已经带出了眼泪：“晚了！都晚了！”
程诺赶紧解释：“不晚，不晚我虽然打昏了你，但当时我就后悔了，紧接着我就出去拿解药，所以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真的，我对天发誓，要是骗了你，就让我在这个世界消失。”
要不说男人对女人发的誓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呢。
十三姨手下一顿，程诺心中一松听说那些吃了迷幻药的家伙对发生过的事记不太清楚，服了春药也应该差不多吧。
这时候反应的倒挺快。
十三姨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迷茫，程诺赶紧趁热打铁：“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等把你送回去，我就打算去别的地方苦修，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十三姨一怔。
“我发誓绝不会再出现，绝不会再影响到你的生活，更不会影响到你和黄师父的感情”程诺试着拉住十三姨的胳膊：“咱们还是先出去，行吗？”
啪啪啪啪，外面传来几声清脆的拍手声。
程诺回过头，却是单眼英站在了外面，依旧是一身黑衣，依旧是带着那副墨黑了一片的眼镜，甚至连发型都还是那样。
程诺横身挡在十三姨面前。
单眼英嘴角一撇：“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程诺的目光越过单眼英。
“别看了，就我一个”单眼英却是毫无畏惧之色，手腕一翻，一把短弩指了过来，口气中带着了几分咬牙切齿：“这是最新的破甲箭，50米能破四层铁甲，你的铁布衫再厉害也是肉躯，能挡得住真正的铁甲？”
破甲箭？说的再牛还不是冷兵器吗？
“本想着来教训几个不开眼的手下，却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单眼英冷笑道。
单眼英这个时候来确实不是因为程诺有心灵感应，而是被那个本来在这里值守却被三哥等人赶走的小喽罗叫来的。
至于那个小喽罗自然是被单眼英打发回去叫人了。
“一个是黄飞鸿的徒弟，一个是黄飞鸿的女人，勾引师娘这要是传出去”单眼英眼中闪过明显的嘲讽。
“你胡说！”十三姨俏脸通红。
程诺刚想说话，突然一阵热血上头，一个念头蓦然升起，“亵渎我的爱情！”
程诺蓦地看向单眼英，眼里闪动着暴虐的光芒。
饶是单眼英见多识广也被这眼光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一撇嘴，晃了晃手里的短弩：“我说错了吗？”
“你说错了！”程诺怒吼一声直扑了过去。
“嘭！”单眼英下意识地扣动了板机。
十三姨惊呼出声。
破甲箭弹出落地，单眼英睁大了眼睛，刚要说话，程诺两手一搭，单眼英持弩的胳膊已被卸脱了臼。
“我警告你，”单眼英反应过来：“我的人马上就到，识相的”
程诺象是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手一翻一按，直接将她按趴在了一块石头上。
“你要干什么？”单眼英被卸下的胳膊软软垂在一边，另一条胳膊使劲撑在上面，掉头看向程诺。
程诺刺拉伸手扯下单眼英的裤子，一直褪到了腿弯。
“你”一阵寒傈，单眼英瞬间绷紧了肌肤。
“啪！”一股从来没有的疼痛感和屈辱感从下面传了上来。
“你”
“啪！”
“我要杀了你”
“啪！”
“我一定会杀了你”
回答她的是不间断的“啪！啪！啪！”。
十三姨脸色通红地站在旁边。
一分钟到。
程诺惯性的啪了两下，然后停住了手，目光在单眼英紧致浑圆但一片通红的地方驻留了片刻发生了什么？
又痛又羞的单眼英转过脸，额头已全是汗水。
亏得程诺是以“亵渎”为目的，否则要是全力施为，单眼英估计要被拍烂了。
这是什么坑爹的赠品！
“等我的人来，我一定会要你好看”单眼英咬着牙。
程诺回过神，看向十三姨。
十三姨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
“这个我出去再跟你解释”程诺抿了抿嘴，抓住十三姨的手：“快走”
十三姨被拉着的手一颤，突然变得火烫。
“十三姨，你怎么了？”程诺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有点”十三姨有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热”。
程诺一怔，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你们这两个奸夫单眼英艰难的用一支手向上提着裤子，刻骨的目光看过来。
热血再一次覆盖住程诺的脑子，“还敢亵渎我的爱情！”
程诺蓦地转过头，暴虐的光芒在眼中闪跃。
“混蛋，你你还想干什么？”单眼英一下有点口吃。
“我还想打你的屁股！”程诺松开十三姨，一步跨了过去，再次扯下单眼英的裤子，啪的一上就打了上去。
“你混蛋！”
“啪！”
“住手！”
“啪！”
“你老打那里算什么本事？”
“啪！啪！”
“有种你就象个男人一样，老打”
程诺挥起的手顿住。
单眼英突然象是意识到到了什么，回过头，目光里立刻多了几分惊慌：“你要”
“我要让你看看我象不象个男人！”程诺眼中闪过强烈地证明自己的愿望。
这怎么听怎么象是给自己找的借口，果然，一个人失控之后做出的事确实不能用常理推之。
“不，你”单眼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程诺用身后一把摘掉了她的眼镜：“还装什么瞎子”
“呃”单眼英浑身紧绷，咬住了嘴唇。
咬住嘴唇的还有十三姨。
面对这十八禁的情节，十三姨的脸红得象要渗出血来，但眼神却没有避开，混杂着期望、羞愧、害怕和解脱。
“你个混蛋，当着你喜欢女人的面”单眼英回过头。
回答她的还是啪啪啪。
一分钟到。
程诺还是惯性的啪了两下，然后停住了呃目光在好吧，什么也不说了。
坑爹的赠品！
程诺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十三姨：“这个我出去再跟你解释”
“混蛋！”单眼英伏在石头上，两腿颤颤：“你先把东西拿出来啊。”
程诺回过神，赶紧往后一退。单眼英和十三姨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哼。
程诺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衣服。
“黄飞鸿的女人？我还以为是多贞洁呢，”单眼英喘着气：“原来也是一个看了男人那玩艺就发春的”
也许是黄飞鸿三个字一下提醒了十三姨，十三姨本是迷茫的眼中闪出一丝清醒，猛的跳起来便撞向了旁边的石头。
程诺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抱住：“十三姨，别这样，关于这件事我是可以解释的”
十三姨被程诺抱住，眼里的清明消失不见，浑身轻颤，她现在不只是手烫，整个身体都烫。
“我明白了！一定是上次那药劲没有完全过去，那个大夫说要弄上两回的”程诺猛的记起了当初那大夫说的话，立刻恍然：“十三姨，你别慌，我有办法”
单眼英抬起头，口气带着不平和不屑：“混蛋，现在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们两个人”
程诺一个箭步跳过去，伸手捂住她的嘴，喝道：“不许再说话。”
单眼英扭头挣扎。
一双手从后面攀上了程诺的肩膀，程诺身体一紧，紧接着后背传来了既柔软又坚挺的感觉，程诺转过头，带着浓浓甜腻喘息的脸庞从侧面贴上他的脸。
“阿诺，”十三姨轻吟一声：“我、我好热”
程诺赶紧往外一侧，十三姨柔软的身体便象失去了支撑，直接从后面跌下，程诺手忙脚乱的拥住了她。
十三姨一手抱住程诺的腰胡乱摸索，另一支手则直直向下。
“十三姨，你别乱动”程诺左手揽着十三姨怕她摔倒，右手赶紧捉住那支捣乱的手。
嘴巴重新得自由的单眼英轻哼一声：“还说你们不是”
程诺不得不再次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十三姨的手一下握住了目标。
程诺倒抽一口凉气，低下头看去，十三姨的眼睛里已经全是火焰。
“帮，帮我”十三姨的嘴唇贴在程诺的胸前。
远处仿佛有一丝的嘈杂声传来。
程诺盯着单眼英：“我警告你，再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说完松开手，身体转了一个角度，抬起一支脚踩在石头上，然后将十三姨横抱在怀里，腾出的那支手略微一顿，随即探向十三姨的衣扣，飞快地解开了她的上衣，然后头一低，揽着她身体的胳膊一用力，一支浑圆准确无误地进入蓝框。
还是那个有软有硬的感觉啊。
十三姨发出一声长吟。一直就没有松开程诺要害的手更是一紧。
单眼英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张口却最终只是轻哼一声。
没有了一分钟做参照物，程诺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就是一分钟。
一阵嘈杂声音渐渐传了过来。
十三姨目光紧闭，程诺飞快地收拾着残局。
“哼，我的人已经来了，你们跑不掉了，”单眼英已经稍微缓过了气：“等抓住你”
程诺头也不抬：“我跑不掉，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单眼英一怔，随即感受到了风拂过下半身的感觉。
“混蛋，”单眼英咬着牙：“给我找条裤子来。”
程诺看了看她，转身从之前被他打昏过去女人身上随便扯了一条裤子，走过来咔嚓一下接好了她的胳膊，然后把裤子扔给她。
这事程诺干的驾轻就熟，十三姨的裤子就是他换的，至于他自己男人吗，忍忍就算了。
单眼英看向程诺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半响咬了咬嘴唇：“收拾好跟我走”
程诺抬起头。
“看什么？我带你们走另外的路”单眼英道：“就当你刚才伺候的好，给你的赏钱”
程诺一激灵，还好没有再出现什么亵渎爱情的冲动。看来对这句话不是亵渎。
程诺想了想，把装了一半的镁光灯重又收好，连同雨伞等物背在身后，然后一手半扶半抱着十三姨，另一支扣住单眼英的一支手：“走吧。”
单眼英哼一声：“原来你也怕死”
程诺没有说话。
槽杂声越来越大，单眼英从地上拣起眼镜，擦了擦重又带上，然后带着程诺朝着与槽杂声相反的方向走去。
至于那几个女人，抱歉，顺手能救程诺当然会救，但现在自求多福吧。
单眼英没有骗程诺，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待移开了一块石头后，三个人走出了这个山洞。
程诺看了看，码头距离这里倒也不算远。
“你既然能来，我安排的那几个手下肯定已经被你干掉了，一群没用的废物不过遇到你也算他们倒霉，就连我也没想到跟上来的会是你，”单眼英瞥了一眼程诺：“不说了，我只能陪你到这儿，剩下的你就自己走吧。”
程诺张了张口，突然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原本是敌对关系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却感觉有点复杂。想了想，从怀里拿出剩下的银票和那份地契，留下500两，然后全部塞给单眼英。
“干吗？”单眼英扫了一眼：“想劝我从良？”
“从良当然更好，不过在这个世道里，继续干海盗这份职业也很有前途，”程诺努力回忆了一个单眼英的原本的结局，但原来是原来，经过自己的这点改动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能泛泛地说上一句：“不过万事别做的太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单眼英顿了一下，挥了挥手里的东西，嘴角带出明显的不屑：“就是这个后路？几千两银票，我随便出趟海也比这个多，也就是这块地还有点用处”
程诺当然不会因为这点态度计较，架起十三姨转身离开：“随便你吧，你把它看成后路也可以，把它看成别的也行就算是个纪念。”
“呸！”单眼英轻叫一声：“别以为这次是你赢了，下次我一定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程诺没有再说话，只是向后摆了摆手。
你没有机会了。
“你要是有本事就让那条大船出不了海，”单眼英道：“否则你们跑不远。”
程诺再摆了摆手。
看着程诺抱扶着十三姨离开的背景，单眼英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响轻轻哼出一句：“奸夫幸亏程诺已经走远没有听见，否则即便是走了也得回来，打一场爱情保卫战。
当程诺架着十三姨走到码头时，很明显一直在注意这个方向的船老大划着船迎了上来。
可以看出，那个船老大虽然很害怕，但还真是一个守信的人，说等就一直等着。当然这里面可能也有500两银子和不认识路的原因在。可不管怎么说，他在关键时候没掉链子就不错，所以程诺上船就把答应该给他的银子交给了他。
有雨伞指引方向，船慢慢驶离码头。
程诺拿出镁光灯，找出四包装了进去，叮嘱了船老大小心后，对准那条海盗船一按开关，“呯”，震天一声响，效果比放三包那次又呈指数上升。坚固的船体直接轰开了一个大约3、4米左右半径的大洞。
蓝色的火苗四溅，竟似包裹着半条船连同码头一起燃烧起来。
这动静不仅让有点心理准备的船老大吓了一大跳，更让站在山洞前的单眼英目瞪口呆。
这条大船别说出海，怕是沉海里了。
众多海盗从山洞钻出来，看着眼前这副诡异的景象，有的人竟忍不住跪了下来。
程诺放下镁光灯，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单眼英带着他们走了条新路，他本来是打算凭着这个硬闯出去的，现在看看这效果，如果在山洞里用了这玩意儿，整个洞都可能被炸塌，海盗们是活不成了，程诺他们也得陪着一起。
十三姨也被这声响动震醒了过来。
本来从那个，到苏醒只需要一杯的茶的时间，但程诺为了防止意外，用了点技巧让十三姨多昏了一会儿。
不过这次十三姨的表现要好得多，并没有追着程诺问什么，而是静静地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倒把有点心虚的程诺搞的不知该怎么办。
幸好这条船是宜居型，可行船可住家。程诺手忙脚乱地点火烧水，总算找到点事干。就只有船老大一个人在外面辛苦撑船。
天空已经微亮，远处透出一丝金色的霞光。
“我的扇子呢？带出来了吗？”过了许久，十三姨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程诺赶紧翻了出来，虽看刚才一片混乱，能拿着东西他倒真没忘。
“你知道吗？这次被海盗抓住，我本来一开始就打算死的”十三姨把扇子拿在手里。
程诺听着都出了一身冷汗。
“可我不甘心，我就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在清白被毁之前被飞鸿救出来，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清楚，他能接受便罢，如果”
程诺赶紧把上次的话再搬出来：“十三姨，我对天发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在这个世界无处容身。”
十三姨看着程诺，眼神明亮而又纯净。
程诺抿了抿嘴，毫不退缩的迎了上去，脸上被灰划的黑一道、白一道的看上去颇为滑稽：“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关键时刻，程诺的情商没有掉链子。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有点喜欢我了。”
程诺心中一紧，这话不是在亵渎我跟小婧的爱情吧。
还好没有任何热血上头的感觉。
算算时间，这个赠品也应该过了有效期。
“我留给飞鸿的信呢？”十三姨又问道：“是不是也是你这里？”
“没错，在我这儿，”程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正是十三姨写给黄飞鸿用的那个，刚要递过去，突然想起卖身契还在里面，赶紧打开信封。
“你看了我的信？”十三姨咬了咬嘴唇。
程诺讪讪一笑，把卖身契抽出来，刚想说话。
“呯！”四周突然光华大放。
隐隐听到十三姨的一声惊叫“阿诺！”
程诺睁开眼，大海、小船、十三姨都已经消失不见，自己却是站在了一个密封的空间，前后左右上面下面全都是门。
一张纸从头顶慢慢飘落。
程诺伸手接住请领许可执照申请书一行字映入眼底。
红通通的手印，原本应该缺了一提的荺字被一道黑色的手印填上，想来是自己手上的黑灰立下的功劳。
好象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
“嘭”，卖身契猛得化作点点星光。
程诺下意识的向上一抓，头顶的门猛然放出光芒。
没等程诺反应过来，程诺突然觉得自己的脚下毫不受力，定神一看，自己正直直地从半空中掉落。
“啊！”程诺发出一声惨叫。
一声娇喝传来：“就象我的驴子一样，给你盖个章！”
伴随着这句话，程诺的袖子“忽”地一下被点燃，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传来。程诺差点叫出来，顾不得摔得七晕八素，手忙脚乱地一阵扑打。
“你是谁？”一个略带着点疑惑的声音在程诺面前响起。
程诺捂着胳膊抬起头，一个娇俏的身影映入眼底。
紫霞仙子？
程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果然，一个略显狼狈的家伙摔在了自己的后面。
至尊宝？
不用说，这里肯定就是大话西游之仙履奇缘，没跑了。
紫霞仙子，这个如来佛前油灯灯芯化成的精灵，和至尊宝这个孙悟空的托世之身，就是在这里上演了星爷电影中最经典的爱情故事。
那句“曾经有一份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曾让多少人为之心酸。
想当年自己和小婧一起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小婧最后哭得象个泪人，晚上睡觉时还嘟着嘴说什么“如来佛真土，到现在还用什么油灯，用个护眼灯不行吗，自己不伤眼睛还能成人之美，多好。”
成人之美？
程诺脑子里突然一闪，想起了自己当初看过的穿越小说，那些穿越者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行为特征，那就是明明知道一些人的命运却从不告诉他，现在想想，难道是担心泄露天机太多从而引起时空崩裂？
这个我完全不用担心啊！如果时空崩裂说不定自己就直接出去了。
试一试？
这就是典型的黑客思维，总想着去找漏洞。
“奇怪，”紫霞走近程诺，打量了一下：“你不过是一个凡人，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程诺回过神。
“算了，不管你是谁，”少女傲骄地指了指程诺：“既然盖了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呢，就报我的名字。”
盖章？程诺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胳膊手肘处赫然多出了三颗红痣。
三颗红痣？！这不是应该给至尊宝的吗？
程诺记得很清楚，依据大话西游的设置，紫霞仙子盖的这个章，也就是这三颗红痣，是至尊宝重新成为孙悟空的前提条件。也就是说，至尊宝如果没有这个章，就永远成不了英雄盖世的齐天大圣。
现在真是该盖的没盖上，不该盖的盖上了。
话说自己就算盖了这章也没什么用啊，自己又不是孙悟空托世，怎么盖也成不了齐天大圣。当然，真要变成猴子也是个麻烦事。
“至于你，”紫霞的目光越过程诺看向至尊宝，沉思了一下，然后大方的一挥手：“我只要一个人就够了，既然有人替了你那就放过你吧。”
欸？
“从现在起，”紫霞直起身，大声道：“我就叫”
“不行！”未等紫霞把新创的名号盘丝大仙几个字说出口，程诺跳了起来：“留下来的应该是他，不是我。”
“什么意思？”紫霞虎起俏脸，危险的眼神看向程诺：“你不想做我的人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不是，”程诺赶紧分辨：“他才是那个应该被你盖上章的人，也是你”
“噢，原来你是说这个，”紫霞神情稍霁：“刚才我确实是想给他打上标记，但正好被你挡住了想来这就是天意，天意如此，你就不用再纠结了。”
“两位”至尊宝凑过来。
程诺一把抓住他，对着紫霞：“紫霞仙子，既然你说到了天意，我就来给你说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意。”
紫霞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法号？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不是重点，”程诺道：“重点是我说的天意。”
紫霞看了看程诺：“你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能知道什么天意？”
程诺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
好，测试开始！
“紫霞仙子，你是不是说过，谁能拔出你的紫青宝剑，谁就是你的意中人？”程诺指了指紫霞左手拿着的宝剑。
紫霞皱了皱眉：“你知道的真还挺多。”
“上天安排的姻缘，这应该算是最大的天意了吧？”程诺道：“老天最大嘛，咱们谁都得听他的，不是吗？”
紫霞看着程诺，点了点头：“难不成你想说”
“没错！”程诺点点头，根本没有想要紫霞猜谜的意思，直接把至尊宝拉过来，斩钉截铁：“能拔出你紫青宝剑的人就是他。”
不就是泄露天机吗？这应该就是了吧！
程诺眼角余光划过天际，仍然是晴空万里。
为什么没反应，难道我猜得不对？
“他？”紫霞转头看向至尊宝。
“我？”至尊宝也睁大了眼睛，随即讪笑一声：“兄台，这个玩笑”
“你们不信？”程诺一伸手，示意紫霞把宝剑递给他：“咱们可以当场试一下。”
泄露天机，泄露的应该是当事人觉得正常的天机吧。
紫霞微微一顿，把宝剑递了过来。
程诺拿过宝剑：“紫霞仙子，这把剑除了你和你的意中人，别人是拔不出的，对吧？你看，我们怎么拔也拔不”
说着，程诺示范性的一拔噌，宝剑出鞘！
程诺后面的话全都噎住。
三个人同时怔住，互相看了两眼。
程诺擦的一下重又把剑插了回去：“紫霞仙子，我说的是你的紫青宝剑，不是别的”
紫霞明显对这个结果也非常意外，看着程诺喃喃道：“这就是紫青宝剑。”
“不可能！”程诺转身把剑塞给至尊宝：“你试试。”
“我？我就不用”
“让你试，你就试！”紫霞仙子美目一瞪。
也许是之前在紫霞手里吃了点亏，至尊宝对紫霞的话显然更具服从性，闻言立刻拿起剑，用力一拔
在程诺期待的眼神里，剑，纹丝不动。
“使劲啊。”程诺叫道。
至尊宝脸胀得通红：“我已经使出全部的劲了。”
程诺看得很清楚，至尊宝没有作假。
紫霞伸手把宝剑拿了回来，目光混杂着审视、好奇与恍然：“居然是你我说怎么会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还知道我的名号。”
程诺突然叫起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这三颗痣的问题！”程诺伸出自己的胳膊：“谁盖了这三颗痣，谁就能拔出紫青宝剑。”
程诺说着一指至尊宝，抬头看向紫霞：“不信你给他也盖个章试试。”
至尊宝向后一退：“这，这就不用了吧。”
程诺抓住至尊宝的衣服：“你忘了观音给你说过的话吗？你之所以还没变成齐天大圣，就是因为你还没碰到给你三颗痣的人这位紫霞仙子就是要给你三颗痣的那个人。”
至尊宝眼睛再次睁大：“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呢，先不说这个，盖了章再说”程诺看向紫霞。
紫霞看了看程诺，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有这三颗痣不只你一个，我的驴子也有。”
好吧，知道你的本体也不是人，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个了。
紫霞说着伸手一指，一道白光掠向那头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的黑驴，黑驴仰头一撕，待白光隐去，一个黑裙少女出现在了原地。
还是头母驴。
紫霞抬手把剑扔了过去。
黑裙少女明显明白紫霞的意思，接过宝剑用力一拔。
毫无动静。
紫霞看着程诺。
程诺感觉很无奈：“你用的是母呃，女的当然不行，你的意中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女人吧。”
紫霞轻轻一哼，蓬，黑裙少女立刻变成了一个黑脸大汉，掣住宝剑又是一拔。
还是毫无动静。
紫霞重又看向程诺。
你这么调皮，你家里人知道吗？
“紫霞仙子，请一定相信我的话，”程诺指着至尊宝：“只要你给他盖个章，什么都清楚了。”
“我不要！”紫霞尚未说话，至尊宝先喊了出来：“我不要变猴子，我要回去救晶晶。”
至尊宝转过身看着紫霞刚要说话，紫霞伸手一指，蓬，至尊宝原地消失。
程诺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消失了！
男一号都消失了，我刚才说的话不都成了废话吗？
“你以为那印记是随随便便都能加的吗？”紫霞抬起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用了两次，要耗费法力的。”
说着紫霞手一指，宝剑回手，而黑脸大汉也变回了那头小黑驴，昂着脖子往这里看了一眼，踏踏踏走到了一边。
“再说，即使都是我打出来的法印，气息也会有微弱差异，”紫霞指着程诺身上的印记道：“如果这个印记真是拔出宝剑的条件，让我再打一次，也打不出和这个完全一样的。”
“可这个本来是应该打在他身上的”程诺道：“他才是”
紫霞一挥手：“也许吧，但天意既然安排了你挡在他面前，一定有他的道理。”
程诺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这三颗痣，至尊宝以后该怎么办呢？
“说起来还真是，刚开始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心里确实隐隐约约地觉得和他缘，所以才会打出法印，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反倒是”紫霞看向程诺，咬了咬嘴唇：“这段感情来的也太突然了，我才刚从灵山跑出来几天而已”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开始这段感情呢？”紫霞走到程诺近前，抬起头，娇俏的面庞上染起一团红晕。
程诺怔了怔：“什么怎么开始？”
“就是这段感情啊，”紫霞表情中带着一点雀跃：“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呢这些年全都在想着怎么和姐姐斗，现在终于可以做别的事了。”
程诺晃了晃头，觉得有点晕。
“怎么，你不高兴啊？”紫霞看着程诺，雀跃的表情一敛：“还是说，你喜欢别的女人？”
程诺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啊，我有女朋友，呃，就是有老婆了。”
这个倒不算说谎，如果小婧没有生病，他们两人肯定就已经结婚了。
“有老婆啊，这么麻烦”紫霞噘着嘴唇低下头想了一下。
“对啊，”程诺道：“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至尊”
“那没办法了，”紫霞抬起头，很认真地道：“你只有休了你的老婆，然后娶我。”
“叮！”紫霞话音刚落，程诺眼前弹出一个窗口。
一行大字出现在程诺眼前，黑体、加粗、32号字！不带感情的电子合成间同步响起：
“满足紫霞的愿望：休掉你的老婆，然后娶紫霞！”
程诺呆住。
难道这就是这一次过关的任务？休掉小婧？开什么玩笑？
紫霞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自己也说过，这是上天安排的姻缘，最大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程诺还没有从愿望中走出来：“这怎么可能实现？”
别说自己不可能休掉小婧，就算自己脑子进了水，想休掉小姨，也得能回得去啊。
“为什么？”紫霞皱了皱小眉头。
“因为我老婆就不在这个世界里。”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有什么可担心的？”紫霞举起手中的一个盒子晃了晃：“有月光宝盒在，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月光宝盒？
程诺一下抬起了头，这就是那个传说中能够穿越时空的神器？如果能够用月光宝盒离开这个电影世界回到小婧身边，不就等于最终通关了吗？
漏洞？
“没听说过吧，”紫霞略带着点得意：“这可是上古大能炼制的宝物，不知怎么落在了那个人的手里本来我想用这个来躲姐姐的，现在就先给给你用吧。”
不知道该不该为至尊宝默哀，本来是男主角，现在就只落下了那个人的称呼。
程诺看着月光宝盒：“它真能穿越到任何一个时空？”
“当然。”紫霞点点头。
“任何人都能用吗？”
紫霞看了看程诺：“你现在还不行，所有的宝物都需要法力才能控制，法力越高，控制精度越高，越不容易出错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可以替你定好时间和地点，保准不会出错。”
说起来至尊宝好象也没什么法力，好象也能操纵这件东西，不过人家是孙悟空转世之身，总归和程诺这样的纯凡人不一样。
“怎么样，这下没问题了吧？”紫霞一副很为自己的聪明开心的模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跟你的老婆说？要我陪你一起吗？”
程诺看了看紫霞：“那倒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也好，这种事好象我去也不好，”紫霞想了一下，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宝盒象是在灌入法力一般：“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回来？一天够不够？呃，算了，你们毕竟夫妻一场，最后一次就多陪她两天，三天怎么样？嗯，干脆五天吧。不能再长了，我还想快点开始我们自己的感情呢。”
程诺看着眼前自说自话的少女自己刚才答应她什么了吗？
“行了！都弄好了，”紫霞炫耀般地把月光宝盒递给程诺：“等要走的时间打开它念一遍上面写的咒语，它就会带你走等你和你老婆分了手，再念一遍咒语，它就会自动把你带回来怎么样？”
程诺接过月光宝盒，看着紫霞张了张口。
说实话，程诺总有点在利用这个修行了不知多长时间，但在感情上却还是一张白纸的女孩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和当然在看这部电影时，至尊宝为了能够回去救白晶晶，而谎称爱着紫霞，好利用她拿到月光宝盒一样。
“你一定要记住，我注入的法力只够五天，超过了五天想回来都不行了，”紫霞却没有管这些，嘟着嘴，脸上透着一丝憧憬：“当然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就更好，说实施，我都忍不住想要快点开始了”
程诺拿着月光宝盒，顿了一下：“如果五天后我回来，一定是和老婆分了手。”
这就是典型的男人式答案。这个答案在别人听着好象是在重申决心，但其实是在说“我不会回来了，因为我不会和老婆分手。”
程诺这样说倒也不是存心欺骗。因为就算只从完成“愿望”的角度，他也必须拿到月光宝盒赶回去。
“那当然，要不你回来有什么用？”紫霞果然没有听出程诺的潜台词，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趁着天早，我陪你去山下的集市转转，给你买身新衣服你瞧你身上这套，都已经破了。”
等到了集市，少女的心思却又发生了变化：“还是不要给你换新衣服了，万一你老婆觉得你在外面发了财，不肯跟你分开怎么办？”
这么多年她果然把心思全用在了和她姐姐争斗上，感情经历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还是给她买件礼物吧，这样你回去提这件事也好提一些，”紫霞停下脚步再想了想，拉着程诺走到一间首饰铺，左挑右选了一根金钗，在自己的头上试了试：“这件怎么样？”
真是白纸，比程诺都白。
“好看，太好看了，”程诺还未说话，店主人已经一迭声地夸了起来，然后转向程诺：“这位客官，您的夫人跟这根钗实在太配了您说是不是？”
“现在还不是他的夫人呢，”紫霞看了程诺一眼：“五天之后才是。”
“哎呀，原来五天之后是两位的大喜之日，真是恭喜两位，”痁主人对着程诺：“这根金钗我就再让让您一分这可是小店开张以来最大的优惠了，如果您再挑点别的”
“叮！”熟悉的窗口再次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龙套真是无所不在。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直冲天际，点在了一个女人的头上，和发现铁布衫有一点象，白光并不是一点即回，而是迅速将那个女人的头部包裹住，然后一缩，仿佛从她上面抽了什么东西出来一样。等白光收回，窗口里便多了一件人脑一样的物品。
“漏洞物品：牛香香的移形换影**。”
“漏洞说明：可以与任何人交换身体。”
“使用方法：接触对方的身体，默念咒语移形换影**。”
“注意事项1：从离开自己的身体到返回自己的身体算一次轮回，轮回持续时间不能超过12个小时，否则将脑死亡。”
“注意事项2：轮回间隔时长不少于一个月。”
移形换影**？程诺对这个太有印象了，这绝对算是西游记里的顶级法术。其持有者便是牛魔王的妹妹香香。她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就是看紫霞不顺眼，想把紫霞换到猪八戒身上。
从程诺拿到的漏洞说明看，他掌握的这个法术稍微有些不同，他的仅限于自己与其它人交换，而原版的则可以在其它人之间交换。而且程诺的漏洞仅限于人，而原版却没有这个限制。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个凡人？
不过，轮回这个词用得实在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咦？”紫霞的声音响起，程诺看过去，紫霞面带疑惑围着程诺转了一圈，然后不管店主人的呼喊把他拉到外面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有了法力？”
程诺一怔。
法力？难道是因为要和移形换影**配套所以才给吗？这漏洞果然开得够大。
紫霞伸出一支手按住程诺的头，仔细感受了一番：“没错，确实是法力，虽然少但极其精纯，起码经过上千年的修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头里，就象是有人故意灌顶一般？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瞒过我的感知？”
程诺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这也是上天的安排？我就说我的意中人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凡人！”紫霞脸上涌起一点喜悦：“之前看你丝毫没有修真的潜质，不论是年龄、根骨、悟性都不行，我还在想怎么才能给你灌入一点灵性，否则你肯定连第一关都跨不过去”
程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么差？
“不过灌项实在太危险，一个不慎，你我两人性命都难保，”紫霞自说自话说得越来越开心：“现在好了，有了这一团法力，只要炼化，就足以让你脱胎换骨。”
这是本科幻书，什么时候改成修真类型了？还有，炼化是什么意思？这么专业的词汇我根本不懂啊。
突然，紫霞一顿，抬头看向盘丝洞所在的方向，俏脸一沉：“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擅闯我的地盘！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
伴随着后面这句话，紫霞放出紫青宝剑，踩在上面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远方。
程诺擦了擦眼睛这有法力和没法力真是不一样，之前从盘丝洞来的时候，就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就到了集市，根本不知道过程。而现在然自己却已经能看清楚过程，眼力强了不知多少倍。
等了一会儿，没见紫霞回来，程诺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夕阳斜下，距离月亮升起显然还有一段时间。
程诺拿出月光宝盒，盒子上写着一行字，象是梵文，程诺一个字也看不懂。打开宝盒，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条，竖着写了一段汉字，尽管是繁体的，但程诺也认得。
“上天安排的姻缘最大”，程诺轻声读了出来。
“嗖！”程诺消失不见。
也许同样是因为有了法力的原因，这次的时空转换也不再象上两次一样，嗖的消失、嗖的出现。
程诺除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移动，就和一些科幻电影中描述的一样，一条似隐似没的遂道，缠绕着光怪流离的弯曲，一道道看不清背后的拱形门在旁边不断闪过，看得程诺头昏脑胀。
程诺心里明白，这肯定就是穿越时空，可是
月光宝盒，不是只有晚上才能用的吗？
还有，使用它的咒语不应该是般若波罗密吗？
紫霞同志，你对月光宝盒都做了什么？
一道拱门蓦然出现在前方，程诺直直地朝它撞了过去，程诺努力控制着自己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唰的一下闯过了这道门。
程诺的移动嘎然而止，身体的控制权瞬间回来，但意识的惯性却让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后背立刻抵住一片坚硬。
一条寂静的小巷，两旁高高的滴水檐挡住了程诺的视线。
这是哪儿？
程诺抬起手，月光宝盒仍紧紧握在他的手里。
自己不是应该回到小婧的身边吗？不记得自己和小婧来过这个地方啊？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从大话西游里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程诺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想找个人问都找不到，想了一下把月光宝盒往怀里一揣，沿着小巷快步向外走去。
小巷蜿蜒曲折，但却不长，程诺没走多久便冲出了小巷，站到了大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立刻代替了小巷的幽静。
程诺只看了一眼，心已经凉了一半。
三十年代旧上海的布景里，插在最高建筑上的一面膏药旗跃然眼前，一道巨大的横幅上“大东亚共荣”几个字清楚可辩。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肯定和小婧没有半点关系。
程诺定了定神，拉住走过旁边的一个人：“请问一下，这是哪儿”
那个年青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回了他一句话，看神情是在骂他，程诺没听懂，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个人嘴里阿拉、侬这样的标志性词语带出来，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就是弱智了。
大上海！而且是被小日本占领的大上海。
其实刚才那个年青人骂程诺的就是类似于弱智。
程诺吐出一口气，很明显，月光宝盒并没有把自己带回原本的时空，而是把自己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程诺有九成九的把握，这里也不是真正历史上的上海，而同样应该是一部电影里的世界。
不过程诺一时半刻根本想不出这会是哪一部电影。
“站好、站好、都站好！”几声喝叫人前面不远处传来。
程诺抬头看去，几辆挂斗摩托停在了前面，十几个人身着中山装，挂着王八盒子跳了下来，一看就知道是传说的特务，堵住了前面的路，一面架路障，一面高声喝道：“把身份证明都拿出来，快、快！”
身份证明？
程诺一愣。这真一个久违了的词汇。
之前在黄飞鸿和大话西游时都没有人提这件事，程诺差点都要忘掉这个在人类社会里最重要的证件。不管哪朝哪带，有身份证明是你能够在社会上活动的前提条件。
当时在黄飞鸿时里，也许是因为程诺初到不久便被十三姨救回了宝芝林，之后又直接跟着猪肉荣混，因此并没人问及程诺身份证明之事，至于大话西游，在这个玄幻的世界里，凡人的身份证明更是无关紧要。
但在这里，身份证明这个问题却再也无法回避。
“你的呢？”一个特务拦住了之前那个年青人。
“不好意思，我忘带了”因为特务没有说上海话，年青人这次也没有说上海话，神色紧张的解释道。
“忘带了？你怎么没把你自己也忘带了？”特务上下打量了一下年青人：“皇军三令五申，所有人外出必须携带证件，你不知道吗？”
“不不不，我知道，我知道”年青人脸色苍白：“今天出门急，确实忘带了，我这就回去拿。”
“你回去？你回去了不回来，我找谁去？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到时候找人替你去拿证件。”特务眼光一闪，看着年青人还要再说，掏出枪一摆：“别在这再跟老子啰嗦，否则就把你当抗日分子抓起来。”
程诺向左右看了看，那个年青人只是证件没带，被抓回去估计被讹点钱就没事，自己可是根本就没有证件，看这架势，肯定会被当成抗日分子。
程诺侧过身，拿出月光宝盒打开。
不管那么多了，先回大话西游再说。
“上天安排的姻缘最大”
没有反应。
什么意思？不是说再念一遍这个咒语就会自己把自己带回去的吗？
“般若波罗密”
还是没有反应。
程诺有点异常的表现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嘿！你干什么呢？”一个象是特务小头目的人指着程诺：“说你呢，就是你！你在干什么？”
小头目边说边向程诺走来。
不少正在检查的特务也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
“叮！”一个半透明的窗口在程诺面前弹出。
程诺心里闪过一丝期待。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漏洞！”
程诺定下心神向下看去。
“漏洞：没有发现。”
“赠品：测谎仪。”
“用途：拉住对方的手，就可以知道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
“说明：即时起效，持续时间十二个小时。”
这个赠品倒不错，可放在这里有什么用？
眼下着急的不是自己测别人的谎，是要防止别人要来测自己谎！
程诺的身体一下绷紧。
“吱！”一辆车停在了程诺前面。
“你怎么开车呢？”正走向程诺的小头目差点被撞着，气得拍着车窗大骂：“信不信”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肥胖的脸：“怎么说话呢？”
小头目一怔，立刻换上笑脸，弯着腰：“原来是金处长，恕小的眼拙，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金处长哼了一声，向着前面示意了一下：“怎么回事啊？”
“东亚大宾馆又有人捣乱，”小头目压低了一点声音：“所以把这两条路都给封了。”
“算了算了，别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你们该干嘛干嘛，”金处长一挥手：“赶紧把路给我让开，我还急着回家呢。”
“是是是，”小头目点头哈腰：“您稍等，我这就安排。”
小头目朝着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人赶紧去搬路障，另一个人则代替他向程诺走来。
程诺一个箭步，直接冲向了金处长。
“你要干什么？”站在车旁的小头目吓了一跳，手直接就往枪上摸去，站在别处的特务注意这里的也不少，立刻有好几个人拔出了枪。
坐在车里的那位金处长也吓了一跳。
“二叔，我可找着你了！”程诺隔着车窗一把抓住了金处长的胳膊。
金处长还有小头目都是一怔。
“移形换影**！”程诺的声音微不可闻。
车里的金处长眼神一晃。
“你小子干什么呢，跑这儿乱认什么亲戚呢？”小头目抓住车外的程诺一拽，程诺一个趔趄，直接跌倒。
金处长猛的推开车门喝道：“住手！”
小头目一怔。
金处长快步走到程诺面前，弯下脚一手扶着程诺，用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喊了一声：“阿诺！”
程诺眼神迷茫，但等看清眼前之人时，眼睛一下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样。
金处长伸手按住程诺的脖子，一用力。
这力道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晕过去。
程诺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反应。
铁布衫！
金处长眼神一凝，扶着程诺的手快速移到胁下三寸处重重一按，程诺身体当即一软，张口就要喊出声，金处长按在程诺脖子的手再一用力，程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正如当初单眼英所说，任何一门铁布衫都有罩门，之不过山东严家铁布衫的罩门很特殊，随气血流动二十四小时不同，没有练过严家铁布衫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在哪儿。
程诺自己当然知道。
“金处长，您这是”小头目跑了过来。
金处长放下程诺，站起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混蛋，连我的侄子你都敢打！”
“什么？他真的是”小头目捂着脸。
“这还有假的？”金处长抬腿又踹了对方一脚：“你瞧瞧，人都被你打晕了。”
小头目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金处长，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侄子，而且我刚才根本就没用力”
“没用力他是怎么晕过去的？难道是我打的？”
小头目无话可说，只能认错求饶。
“算了，这次就饶了你，”金处长指着车：“赶紧的，帮我把他扶进去小心点，再磕破一点皮，我要你的命！”
金处长的司机也赶紧下来帮忙。
看着几人把程诺抬上后座安顿好，前方的路障也已经挪开，金处长再瞪了那小头目一眼，打开前门坐好：“开车！”
看着汽车扬长而去，一个特务凑近小头目：“这老金今儿是吃枪药了？脾气这么大？”
小头目恨恨地呸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
“老爷，”司机透着后视镜看了一眼侧躺着的程诺：“要不要送侄少爷去医院？”
正盯着倒车镜看的金处长一愣，转过头看了看司机，然后再看了看程诺，道：“不用了，直接回家。”
“是。”司机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金处长。
司机奇怪是有道理的。因为坐在他身边的金处长已经不是之前的金处长，而是程诺利用移形换影**和他交换了身体。
虽说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但效果不错。
已然化身金处长的程诺伸手拉下车上的遮光镜，翻开里面的小镜子这时候就已经有这种配置了？看了看里面那张肥胖而陌生的脸，深吸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
“你说家里面的人现在都在干什么呢？”程诺一副很随意的模样。
司机明显愣了一下：“老爷，您这是问我吗？”
程诺皱了皱眉：“当然。”
“是，”司机赶紧答话：“我来接老爷的时候，吴妈正在作饭，小红好象在收拾房间”
感谢这些很有特点的名字，一听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保姆。
等了一会儿，看司机没有再说话，程诺咳了一声：“谁问她们的事了？”
两个保姆一个司机，这个金处长混的不错嘛。
“啊？家里现在就这些人了”司机有点紧张：“太太回了老家还没回来呢。”
程诺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位家里的情况还不算复杂。
上海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堵车的情况，市区相较后世也不算大，车行没多长时间，就开到了一幢带着院子的小楼前面。
司机停下了车。
“帮我把他抬到我的房间。”程诺指了指后座。
虽然外壳是程诺，芯已经换成了金处长。
说实话，每次看到“自己”那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跟照镜子可完全不一样。
也幸亏这样，要是每个人都适应的那么快，刚才的移形换影非被这位金处长叫破不可，就算不叫，凭借铁布衫的身体反过来放倒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司机和被他叫下来的一个年青女佣一起，架着换了身体的金处长走在了前面，程诺跟在后面不跟在后面也不行，他不认识路。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程诺见到了另外一个保姆。
好吧，现在可以确定谁是吴妈、谁是小红了除非这家的人有恶趣味，非要把年青的喊成吴妈。
司机和小红把金处长扶到明显是主卧的房间里，然后看了看程诺。
“看我干嘛？”程诺道：“先扶床上躺着。”
小红顿了一下：“老爷，要不然先把侄少爷扶到客房，否则太太回来”
听着这家伙好象很怕她老婆的样子。
程诺当然不会去管什么太太回来之后怎么办，把人放倒客房当然不如放在这里方便，瞪了小红一眼：“让你放你就放，哪儿这么多话。”
被训了的小红两人不敢再多话，把金处长扶到床上躺下。
程诺挥挥手，两人退了出去。
程诺长出一口气毕竟头一次做这种情，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才住得起的房间，不论是床、梳妆台还是衣柜都透着富贵之气。
程诺关上房门，他并没有急着把那位金处长弄醒，只是从他怀里把月光宝盒拿出来，然后坐到窗边的椅子上，仔细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再缕了一遍。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趟时空之旅显然已经出了问题，不管原因是什么，借助月光宝盒直接回到小婧身边的计划宣告失败。
应该可以确定，月光宝盒虽然很厉害，但还不能突破电影世界的限制。也许就是这样，原定的时空坐标才会发生偏转，把自己送到了这个地方。
那为什么自己刚才喊了咒语也没有回到大话西游呢？
“等要走的时间打开月光宝盒，念上面写的咒语，他就会带你走等你和老婆分了手，再念一遍咒语，它就会自动带你回来”这应该是紫霞对程诺说过的关于时空穿行的最重要提示。
逐字逐句的拆开，程诺很快就找到了问题。
打开宝盒念咒语，是从大话西游来这里的条件。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而要从这里回大话西游，光念咒语不行，还需要和老婆分手！所以自己之前喊了半天的咒语也没能从这里离开，就因为自己还没有和老婆分手。
月光宝盒你的智商很高啊，都具备判断感情问题的能力了？
吐了一句槽，程诺再次回到当前的处境。
和老婆分手？小婧又不在这里，就算自己想跟老婆分手，怎么分？难道要我现找一个老婆，然后再甩掉她？
程诺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啊！这句话只说了要和老婆分手，又没有限制一定是和小婧分手。
程诺觉得自己找到了方法。不仅是离开这里回大话西游的方法，而且也是实现紫霞愿望的方法。
“甩掉你的老婆，然后和我结婚”，紫霞的这个愿望在程诺脑子里闪过。
有了之前的突破，程诺很容易将它切成三步。
找老婆、休掉她、娶紫霞！
“你一定要记住，我注入的法力只够五天，超过了五天想回来都不行”，紫霞的另一句话出现在程诺脑子里。
五天之内要完成两件事，找要一个老婆、然后和她离婚。
完成这两步后，再搭乘月光宝盒号专机回到大话西游和紫霞结婚。
五天！时间很紧张啊。
程诺突然想起，当初紫霞一开始只打算给一天，后面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才多给了几天，这真让程诺不知该骂街还是庆幸。
“老爷，”门外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饭好了，您是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再吃？”
咕噜，程诺肚子里响了一下，低头看看肚满肠肥的身体，这副身体还真是容易产生饥饿感。
不过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程诺转头冲着门外：“我一会再吃。”
“是，”门口的脚步声远去。
程诺站起来走过床边，按漏洞的提示，从自己与金处长互换身体就应该算开始了一个轮回。如果自己现在和他换回来，这一个轮回就算结束。而要再使用这个技能就得等到一个月后。
程诺想了一下，觉得这么结束为时尚早，于是撕开床单把金处长的眼睛蒙上，再把他的手捆上，然后在他头上重重一按。
金处长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揭眼布，程诺寻着气血运行外一按，先破了他的铁布衫，金处长的手立刻泄了劲。
程诺再伸手扣住脖子，一用力，窒息的感觉让金处长脸色胀红，气都快喘不过来。
使劲掐自己脖子的感觉实在太怪。说起来金处长这样被蒙着眼反而要好一些，否则看见自己在掐自己那更可怕。
其实金处长的心里已经觉得很可怕了，他的意识实际上还停留在之前那段象作梦一样的场景。前一秒还坐在车里向外看，后一秒就到了车外看到了自己坐在车里向外看，后来更是被自己弄晕，他又不象程诺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他的感觉只能惊悚来形容。
“老实点，不然要你的命！”程诺压低了嗓子这声音还是对方的。
濒临死亡的感觉让金处长拼命点头。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程诺略微松开手：“明白吗？”
要不是这具身体有着肌肉记忆，金处长都能尿出来。
程诺松开手，金处长根本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连咳嗽都不敢大声。一看就是特别怯懦的主儿。
这让后续的谈话变得非常容易。
等程诺再一次摇身变成金处长的时候，对这里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里果然是抗日时期的大上海，1942年的中国正是最黑暗、最严峻的时候，外有强敌入侵、内有汪伪政府内乱。
这位金处长算得上铁竿汉奸一枚，大名金生火，身居华东剿匪总部军机处处长一职，这职位听上去就很有点高大上的意思，更和剿匪总部司令沾亲带故，怪不得之前那些特务对他这么客气。
其它在私生活方面，没用程诺多问，金处长自己就倒出来不少干货，连自己在外面纳入一房小妾都说了出来。
中国的抗日神剧实在太多，以大上海为背景更是平常，程诺一时也没想起这究竟是哪部剧里的角色。毕竟是自己从大街上临时抓的，很可能原本在剧里都没出现过也说不定。
程诺走出房间，金生火则再一次昏睡在床上。
路过走廊，年青女佣正在擦着楼梯栏杆，看见程诺立刻暂停了动作，恭敬地站在一边。
一阵电话铃响了起来，很快，吴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老爷，司令部的电话。”
程诺皱了皱眉，就讨厌这种要和别人打交道的事。
程诺走下楼接过电话，捂着下面先问了一句：“谁的？”
“不知道”
程诺点点头，吴妈转身离开，程诺松开下面的话筒：“喂？”
“处座，”对面一个声音传来，听称呼应该是自己的手下：“司令部刚刚通知，请您去开会。”
开会？那不是要见到很多熟人？
“什么会啊？”程诺道：“我这刚到家，饭还没吃呢。”
“不清楚，说是武田长点名要您参加，并没说是什么事，”对面的声音道：“派去接您的车已经出发，应该很快就到。”
程诺顿了一下。
十分钟后，程诺坐上了来接他、呃，来接金生火的车。
程诺并没有选择离开，毕竟再怎么转换身份，和外人接触都是不可避免的还要在这里娶媳妇儿呢，不可能自己关起门来过。更何况金生火这个身份比起一般人要好用的多。
来接程诺的车有点类似后世押解犯人用的警车，后面对排摆着长椅。程诺上车的时候，车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老金，怎么把你也给叫上了？”一个一看就是老兵油子的家伙打了个招呼。
程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跨到车厢最里面坐下，抱怨了一句：“到底什么事啊，我这饭还没吃呢。”
另一个长相很秀气的年青人很伪娘地一甩头：“你也就惦记这点事儿。”
“你这军机处处长都不知道？”老兵油子看了程诺一眼。
程诺哼了一声，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靠在了车上。
程诺本来的打算是多听听另外两人的谈话，但自己一不说话，另两人也都不再说，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安静。
程诺不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接了他之后又弯到一家夜总会门口接上了两个年青女人。
这两个女人长得都很漂亮，一个冷艳，一个俏丽，程诺看到她们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两个都可以做为老婆的人选啊。
当然，程诺这个想法完全是从完成任务的角度出发的，并没有其它的心思。
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女人喝得都不少。冷艳的那位还好，俏丽的就有点控制不住，上车没颠簸几下，就顾不上车还跑在路上，探出头就吐了出来，这一路就看着她不停的折腾，冷艳的则在一旁照顾她，快到目的地时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不过这一路程诺也不是全无收获，至于对身边这几个人的身份有了一点了解。毕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谁也想不到自己身边这个金处长是掉了包的。
老兵油子应该姓吴，是剿匪部队的一个大队长。那个伪娘姓白，是剿匪部队张司令的副官。那两个女人，喝多的那个姓顾，应该叫顾晓梦，另外一个姓李，叫李宁玉，都是负责机要通信的，具体是什么分工还不得而知。
也就是说，这一车拉着的不管男男女女全在剿匪司令部工作，妥妥地汉奸。
程诺心里对娶上其中一个女人更坚定了信心，到时候把这样的甩了毫无压力。
车滑进了一处庄园，最终停在了一幢别墅前面。
几个人跳下车，身后是一座长长的桥，仿佛是跨在两座山峰之间，往两侧看去尽是不见底的深渊。前面的别墅大门前站着两个士兵，目不斜视。
“这是哪儿啊？”吴大队环顾了一下四周：“老金，你知道吗？”
程诺当然不知道，拍了拍身上的大衣：“管它是哪儿呢，开完会赶紧回家才是正经。”
“回家？”白伪娘轻哼一声：“我看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吴大队看过来。
伪娘朝前面一努嘴：“没看见特务处的王处长都来了吗？能让他出面的事还能是小事？我看哪，说不定不只是今天，以后能不能回去都难说”
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走了过来：“大家好，各位先回房休息一下，半小时后会议室见。”
形容俏丽的顾晓梦踩着余醉未醒的脚步走过来：“回什么房啊？开完会就回去，有什么事儿快点说。”
“没错，”程诺也站出来附合：“我晚上也得早点回去，我侄子刚来”
白伪娘瞟过来一眼。
“知道，”王处长阴阴地看了看程诺：“下午的事嘛，因为这个金处长还教训了我的手下。”
果然是传说中的特务，消息太灵通了。
如果说自己这几个是汉奸，这位特务处处长绝对算得上铁杆汉奸。
“大家稍安勿躁，先回房休息，”王处长转向众人：“半个小时后咱们正式开始。”
顾晓梦踉跄了一下。
程诺离得近，赶紧伸手扶住：“你没事吧？”
“我还想吐！”顾晓梦捂着嘴，推开程诺往里走：“我的房间在哪儿呢？”
李宁玉匆匆跟了上去。
程诺却是一怔，因为他的眼前突然弹出一个消息窗口：
“我还想吐！谎话！”
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测试仪这个赠品的事了。
很明显，自己刚才不小心抓住了顾晓梦的手启动了测谎仪，废话的意思自然是说这句话没有判断真话假话的必要，但想吐？不想吐？这有什么好说谎的？
也许是被白伪娘说的话给刺激到了，大家的表情都带了一分严肃。
王处长安排的很细致，程诺五人各有专人分别领去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还准备了一些点心跟水果，程诺也没客气，脱了大衣先吃了几块这具身体确实不抗饿。
拿了一根香蕉，程诺推开阳台的门。从这个角度看别墅的位置更要险峻，仿佛就建在了一座孤峰之上，能和外界连通的就只有那条架在两座山峰之间的长桥。
这怎么看也不象是开会的地方，倒有几分高级监狱的意思。
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旁边的阳台出现，是那个冷艳的李宁玉。
看见程诺，李宁玉一怔。
程诺举起香蕉示意了一下：“她怎么样了？”
“刚吐了会，现在没事了”李宁玉回了一句，然后掏出一根女士烟，点着吸了一口，没有再说话，连程诺这样低情商的都能感觉到她的心事重重。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即过。
程诺五人陆陆续续的赶到了会议室。程诺特意看了一眼顾晓梦，发现她确实已经好了许多，起码走路不再发飘。
王处长走过来，把一份大字报一样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上面的标题很显眼，鬼谷子泄天机、白鸽票必胜诀，叁陆肆肆伍陆零两。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晓梦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神。
“这是今天下午皇军拦截到的一份密码，”王处长扫了一圈众人：“乍看是彩票广告，但实际上是地下恐怖组织在传递消息，跟他们将要实施的暗杀活动有关，请诸位来就是要破解这份密电。”
恐怖组织，这个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描述了？
“这也太滑稽了，”白伪娘口气带着明显的嘲讽：“我们几个人里除了李组长是专业译电的，其它人全是外行，找我们来干吗？”
王处长脸色微沉：“白副官，这是由日本驻屯军军部直接下达的命令，希望各位全力配合。”
日本驻屯军军部这个词显然很有威慑力，场中静了一下。
“我反正是不懂这个，”吴大队朝着王处长说了一句后，转向程诺：“老金，你怎么样？”
程诺也不知道自己懂不懂，之前在家里就那么点时间，谁会问到这个问题？顿了一下，含糊道：“还是看专业人士怎么说吧。”
众人的眼光集中到了李宁玉身上。
“没用，这一看就是加了密的电码，想要破译就得找出母本，”李宁玉道：“否则坐在这儿就是想死了也想不出来。”
“果然专业！”一个略带着生硬的声音从众人的背后传来。
众人看去，一个形容精悍的日本军官走了进来。
“武田长！”白伪娘第一个反应过来。
武田走到李宁玉旁边，拿出一本书递了过去：“不愧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是母本，可以开始了吧？”
“谁啊这是？”顾晓梦向后退了一步，碰了碰程诺。
程诺没有说话谁知道他是谁？
一旁的白伪娘接过话：“皇军特务机关长，你这都不知道？”
程诺认同的点点头。
吴大队也靠了过来：“老金，什么叫母本？”
程诺一脸深沉的转过身。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正如白伪娘所说，除了李宁玉其它人都是外行，所以所谓的5个人配合，最后就是只有顾晓梦在旁边帮了点忙，主力就是李宁玉一个人。
所幸李宁玉确实专业，很快有了结果。
“十月三十一日挂尾等齐聚百草堂，请同志袭杀之。”李宁玉一字一句地读出了结果，随即眼中透出不可置信，轻叫了出来：“有人打算刺杀挂尾中将？”
白伪娘等人脸色立刻大变，程诺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
“我们发出了一份假情报，说挂尾中将要在百草堂检讨剿匪事宜，”王处长冷笑道：“司令部里的内鬼信以为真，就发出了这么一份行动通知。”
“这份假情报就只有你们五个人经过手，也就是说，潜伏在司令部里的内鬼就在你们五个人当中”武田阴鸷的目光扫程诺等人：“叫你们来就是要找出谁是这个内鬼。”
程诺终于明白了这次会议的目的。
自己这五个人里居然有地下党！而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日本人眼中的恐怖分子找出来！
程诺目光扫向其它几个人，却发现其它几人带着怀疑的目光也都扫过自己。
“现在给大家10分钟考虑，一会儿我会挨个找大家谈话，”王处长道：“如果是你，我建议最好自首，免得到时候伤了同僚一场的情分，如果不是你，也可以把你怀疑的人告诉我，一旦查实，也是一份功劳。”
王处长说完看了看武田，武田冲着程诺等人礼貌地一点头：“辛苦诸位了！待此事结束，我会上报司令部为诸位请功的。”
“各位，抱歉了，找不到内鬼，没人能走出这座大楼！”
武田和王处长转身离开餐厅，留下一片沉寂。
程诺皱起了眉头，他可没忘了自己还处于移形换影的状态，按漏洞给出的注意事项，如果十二个小时之内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就是一个脑死亡。
而从进入金处长的身体算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3个小时，自己必须得在9个小时内赶回去。最顺畅的方法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帮着日本人找出隐藏在自己五个人中的地下党，了结这件事。
当然，程诺不会丧心病狂到真的去帮助日本人。他的想法很简单，首先确定谁是地下党，然后帮助她他找一个替罪羊。
程诺的眼光首先看向了顾晓梦。
之前在门口测试仪发生警报的那件事，让程诺第一个怀疑上了她，如果不是想掩饰什么，顾晓梦为什么要在那么一件不值得说谎的事情上说谎？
难道这个看上去象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就是地下党？
一个念头又浮上程诺的心头，如果她是地下党，自己是不是可以在帮助她的同时也请她帮一个忙那就是嫁给自己。
如果这样可行，那就是一箭三雕。保护了地下党，解决了自己找老婆的难题，外带处理了一个汉奸。
此计甚妙！
程诺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在要胁假结婚而已，自己又不想真的占什么便宜。你没看那些电视剧里，那些从事地下工作的天天地都在假扮夫妻嘛。
这和之前自己想要娶一个汉奸再甩了她，区别也不是很大。
“我就知道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白伪娘轻哼一声，眼光在众人脸上飞过，在程诺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要我说啊，是谁就赶紧承认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别牵连无辜的人。”
这句话听上去就不象一个地下党该说的，而且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基情四射的主儿，自己看过的电影电视剧里，还真没见过有这样的地下党。
完全可以来背锅。
“没错，谁是内鬼谁心里明白，也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顾晓梦抻了一下腰：“白副官说的没错，有胆子当内鬼，就别在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
这句话，咦？怎么和白伪娘说的意思这么象？连缩头乌龟都出来了，这哪是一个革命同志该说的话？
难不成她不是地下党？可如果他不是，又会是谁？
“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李宁玉坐在椅子上，眼光看着桌面，冷冷地说道：“我也奉劝各位，这事儿非同小可，有证据的话再说，否则会害死人的。”
这句话很有些混淆视线的意思，听上去在警告大家不要乱攀咬，不心虚你担心这个干什么？而且，从长相上看，这样一个人也很符合地下党里男的正义、女的漂亮的传统设定。总之，长得不象反面角色。
“真倒霉！居然被卷进这种事情里，”吴大队呸出一口烟：“有胆子就在战场上见个真章，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人！”
从长相上看，好吧，反正比自己这副尊容有正义之气。
看看叼着烟斗吞云吐雾的吴大队、翻来覆去看着自己手指甲的白伪娘、一脸冷淡的李宁玉，还有一改之前大大咧咧模样的顾晓梦真是看谁谁都象，再想想谁又都不象。
程诺晃了晃头，提醒自己，不论是当间谍还是反间谍都要看天份的，自己只是一个男。不过，是一个有测谎仪的男。
有这神器在，跟他们玩什么心理战啊！
直接听不就行了吗？！
程诺定了一下心神，梳理了一下工作流程。
首先确认顾晓梦是不是地下党，如果确认是，就可以按原计划进行，也就是要胁不，是帮助她躲过此劫。当然，这就需要找到一个真正的汉奸，然后想办法把地下党的帽子戴到他她的头上。
找到一个真正的汉奸也很重要，日本人说在场的人中肯定有地下党，但可没说只有一个地下党，误伤友军的事可不能干。
而如果确定顾晓梦不是地下党，那就再去找李宁玉确认，如果她是地下党，流程就可能参考之前定给顾晓梦的，要胁不，是帮助李宁玉躲过此劫。至于背锅的，如果时间来不及再去确定其它的人，顾晓梦就是现成的人选。
由此可见，即便都是汉奸，在惩处的先后顺序上，漂亮的女性依然占据优势。
如果李宁玉也不是地下党，就继续往下找，除了没有办法再通过要胁娶到一个老婆外，其它步骤和之前完全一样。
从这个角度，程诺真希望地下党是顾晓梦和李宁玉两人之中的一个。
如果两个人都是咳，一个就够了！
想到就做。
程诺端了一杯水：“我看大家也不用太紧张，这事说是就咱们几个人经过手，但也保不住是别的地方泄的密我倒是同意李小姐的话，没有真凭实据，咱们之间可不要乱说话说不定内鬼这事跟咱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程诺走到顾晓梦旁边坐下，伸出手碰碰顾晓梦的手指：“顾小姐，你说呢？”
“我说？我说有什么用？”顾晓梦挪开手：“不过，既然日本人都说了咱们中间有内鬼，那这事就**不离十，我劝你刚才那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一个消息框弹出。
“我说？，废话！”
“我说有什么用？，废话！”
一堆废话啊。
“我说金胖子，你今天话很多啊”坐在另一边的白伪娘不屑的看了看程诺：“还让我们别紧张，我看你就很紧张。”
程诺站起身换一个试试。
“白副官，我就随口这么一说，”程诺走过去站在白伪娘身边，拍了拍他的手：“听你这话里意思，你是怀疑我跟这内鬼有什么关系了？”
“哼，少跟我套词儿，明告诉你，我谁都怀疑！”白伪娘手一抬，甩开程诺，带着恶心的表情皱了皱眉。
真是去了，你还一副恶心的表情，我才是应该这样吧。
一连串的消息弹了出来。
“哼，废话！”
“少跟我套词儿，真话！”
“明告诉你，我谁都怀疑！真话！”
真话倒是有两话，但一分析也没什么用，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你们还真行！
程诺正准备再继续试探，一个士兵站在门口高叫道：“金处长，请出来。”
程诺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刚才王处长所说的挨个找人谈话的时候到了。
程诺指了指自己：“我第一个？”
“是的。”
程诺看了看其它人，大家都在专心致志的看桌面的桌面、看手的看手，发呆的发呆。至于吴大队，更是一转身，哼起了自己根本听不懂的什么戏。
行，咱们走着瞧！
程诺走出门，跟着士兵拐了两个弯走进了一间的办公室，那个什么武田长不在，只有王处长坐在里面等着他。
士兵把程诺带进门后，退了出去。
程诺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原来象是书房，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套间，外间一张大办公桌，里面象是休息室，房间的门没关，从这里就能够看过一张单人床，应该是这位王处长临时休息的地方。
“金处长，咱们是老相识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王处长招呼程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稍微寒喧了两句便进入了正题：“这次是我代表特务处正式跟你谈话，请把你知道的与这件事有关的情况全部说出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不管是什么，我保你没事。”
王处长的态度还算和蔼，确实不象要马上刑训的模样，跟后世描述的纪委找谈话倒有点相似。
什么时候都讲究个先礼后兵。
“不过，我也郑重提醒你，这可是最后一次谈话的机会等到下一次，就不会是在这个地方。”王处长续道：“怎么样？听明白就开始吧。”
王处长把两支手交叉握着放在桌面上，身体前贴住桌子。
“现在开始就是我说你听了，是吗？”程诺看向王处长。
王处长点点头：“没错，你尽管说。”
“我说完就可以出去，然后再换其它人进来，是吗？”
王处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程诺身体前倾，抓住王处长的手：“我确实有重要的话要说，请务必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本想把程诺手拔开的王处长立刻保持住沉稳：“好的，你问。”
看着一脸认真的程诺，王处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明显也意识到了重要性，口气也更加认真：“你说。”
“王处长，”程诺道：“你是铁了心要给日本人做事，对吧？”
王处长皱起眉头看着程诺。
程诺立刻补充：“很重要。”
“当然。”王处长的眼睛里明显带出一丝疑惑。
一个消息框弹出。
“当然。真话！”
这家伙还真是铁杆汉奸。
程诺盯着王处长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的谈话有别人能听到吗？”
王处长这次倒是放松了一下神情：“这你放心，这次谈话绝对保密，谈完之后我会亲自向武田长汇报。”
一个消息框弹出。
“这你放心，真话！”
“这次谈话绝对保密，真话！”
“谈完之后我会亲自向武田长汇报。真话！”
程诺吐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王处长一顿。
“移形换影**！”
程诺对漏洞的使用已经很有心得，注意事项上说的轮回定义很清楚，是指从自己身体出去再回到自己身体，中间跟谁换可没限制。也就是说指定的12小时里，只要你别回到自己身体，跟谁换都没关系。
王处长眼神一变，原本被按住的手一翻，探身在金生火的脖子上一按，原本被程诺控制的着金生火立刻趴在了桌子上。
短短一刻，程诺已由金生火摇身一变成了王处长。
“来人！”程诺高喝一声。
站在门口的卫兵应声而入。
“把他先扶到里面躺会儿，”程诺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金生火，不，也许叫王处长更合适：“然后把顾晓梦叫过来。”
卫兵根本不疑有他。
几分钟后，顾晓梦坐在了程诺对面。
“顾小姐，咱们也算是认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程诺熟悉的把之前王处长对自己说的话再对顾晓梦说了一遍，也难为他，这几句话真没走样。
其实走样也没关系，任顾晓梦怎么想，也绝想不到面前坐着的不是王处长。
“顾小姐，知道测谎仪吗？”程诺看着顾晓梦。
“什么？”
程诺指了指自己刚刚拿出来的月光宝盒：“德国最新款，能够分辨一个人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顾晓梦看着造型古朴、一看便不是凡物的月光宝盒：“什么意思？”
“请把你的手放在上面，它会分析你之后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程诺示意了一下。
“是吗？”顾晓梦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变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把手放在了月光宝盒上：“是这样吗？”
程诺拉着她手挪了一个位置：“这样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程诺并没有松手精心准备了半天就为了这一时刻，怎么可能松手？
顾晓梦看了看程诺的手，并没有说别的，因为程诺只是很绅士地搭住了她的指尖，丝毫没有过分的表现：“那我现在可以说了？”
一个消息框弹出。
“那我现在可以说了，废话！”
程诺忽略掉该信息：“是的。”
“可我说什么呀？所有步骤都是按程序走的，我总不能害人吧？”
“可我说什么呀，废话！”
“所有步骤都是按程序走的，真话！”
“我总不能害人吧，废话！”
你行！
“害人当然不行，这样吧，咱们换一个方式，”程诺打断顾晓梦的话，直视她的眼睛：“顾小姐，你确定自己不是内鬼，对吗？”
顾晓梦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只是在程诺根本听不出来的的地方有了一丝迟疑，迅即抹去，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然！”
“当然，谎话！”
程诺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咧开。
你专业！你行！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句话就套了个底儿掉？
不是废话多吗？我就要你这两字就够了！
顾晓梦，你就是那个内鬼，好吧，对你还是得用一个褒义词，地下党。
虽说之前已经有了猜测，但真正落实下来还是让程诺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不知道她的家境和背景，但只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一个过惯了富贵日子的女孩。
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不提剿匪司令部的性质，工作前途也很好，妥妥的一个白富美，怎么就走上了地下党这条路了呢。
咳，有追求！有信仰！
自己在短时间里找到老婆的可能性立刻加大，她的背景越大，工作越有前途，肯定就越舍不得放弃地下党想要占上这个位置不知付出了多大代价，不可能轻易放弃。
这样一来，自己提出帮助的话，不愁她不就范。
程诺看着顾晓梦的眼睛里立刻带出了狼一样的视线。
“王处长？”顾晓梦喊了一声。
“王处长，废话！”
程诺回过神，收回手，拒绝再收消息：“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顾晓梦一怔，眼光不为所察地扫过月光宝盒：“这就可以了？”
“没错，”程诺点点头，直接叫人进来：“把顾小姐送回去，请吴大队来。”
身份都确定了，我还跟你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
程诺叫人的顺序是按照自己既定的策略来的在确定了顾晓梦的身份之后，下面的重要就要找到一个人来背锅。
而这个人当然得是铁杆汉奸。
按程诺对汉奸铁杆度的排序，李宁玉最低不得不说，到哪儿都是看脸的世界。
而白伪娘和吴大队分列第二和第一。本来程诺对白伪娘观感最差，可之前白伪娘和顾晓梦说出的话居然是一个意思，所以程诺便把他排在了吴大队之后。
相较于顾晓梦些许的漫不经心，吴大队的风格就是气焰嚣张。张口就是“本人追随汪主席多年，流过多少次血，负过多少次枪”，闭口就是“老子打岳阳的时候身中两枪，一步没退，硬是拔了敌人的碉堡。”，让程诺都有点插不上话。
至于测试仪开始更是碰都不碰，说什么“要有真凭实据就动手，不要弄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来恶心人。”
不过无所谓，在这种场合不管你是什么职位，面对日本驻屯军军部直接下达的任务，除非你自认是内鬼，否则必须选择配合。
这也是程诺之所以选择和王处长换身的原因。以金生火的身份去问，别人可以无视或不答，而以王处长的身份来问，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总要给一个答案。而程诺需要的就是你的答案，至于是真是假自然会由测试仪告诉他。
如同对待顾晓梦一样，在吴大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握住月光宝盒后，程诺按住他的手，直接问出了那个谁也无法不给出确切答案问题，尽管这个问题在所有人看来都没有意义：“吴大队是否认定自己是清白的？”
“别人清不清白我不知道，我当然是清白的，我连电码都没学过，什么洞洞拐拐的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这是吴大队给出的答案。
消息框弹出。
“别人清不清白我不知道，谎话！”
“我当然是清白的，谎话！”
“我连电码都没学过，谎话！”
“什么洞洞拐拐的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谎话！”
你有一句是真的吗？
程诺都忍不住想要对他竖个大姆指。
当然，测试仪同样值得给这个大姆指。要不是它，单凭吴大队之前的表现，以程诺的眼力肯定会把他列为直接打进不可饶恕的汉奸之列听听他那些话，罪恶累累啊。
可谁能想到，这位剿匪司令部位高权重的大队长竟然也是我地下党的一员。
日本人灭亡是有道理的。
说实话，程诺是真的很佩服他们，总共五个嫌疑人人，问了两个，两个都是。要是5个人最后都是地下党，日本人这一网鱼可真的捞大了。
而且从吴大队第一句谎话可以看出，他知道其它人是否清白。也就是说，吴大队知道其余4个人里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之前就知道彼此的身份，还是到了这里才对上的暗号。
程诺用一种别人看上去很有深意地目光，看了吴大队一眼，然后松开手：“明白了，您可以出去了。”
吴大队脸上的表情和顾晓梦在这个时候几乎一样，问的话也基本一样：“这就完了？”
程诺点点头，在叫卫兵进来之前，很诚心的说道：“说心理话，我是真的很敬佩象你这种人。”
吴大队不愧是老江湖，面对这句明显是发自肺腑的话，只用了重重一哼来回答，外带一句“老子真是倒了血霉，在外面打生打死不说，回家还要被你们这些墙头草来审问！”。
程诺当然不会跟他计较。
吴大队之后程诺叫来的就是自然就是白伪娘。
身为张司令的副官，白伪娘的底气同样十足，不过在配合度上要比吴大队强的多。不仅非常痛快地把手放在月光宝盒上，对于程诺压在自己手上的手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尽管皱着眉。
经过吴大队的教训，程诺已经不指望自己的眼光为革命做出什么牺牲都是可能而且允许的。
“白伪、呃，白副官，你确定自己不是地下党？”程诺差点喊错，也幸亏这个时代还没有伪娘这个词。
“当然不是！”白伪娘答道。
消息框弹出。
“当然不是！真话！”
妥了！就是你了。
程诺松开手：“好，您可以出去了。”
白伪娘脸上的震惊比吴大队和顾晓梦加在一起都强烈：“这就完了？我还没告诉你我怀疑谁呢？”
程诺根本没闲心听他说，指了指月光宝盒：“不用说，它会告诉我答案的。”
白伪娘一脸懵懵的被卫兵带了出去。
换进来就是今天最后一个需要个别谈话的主儿，一脸冰冷的李宁玉。
程诺对自己突发奇想的两次换位非常满意，用金生火的身份不容易做到的事情，用王处长的身分来做却是简单从容。
说心里话，对李宁玉，程诺还是希望她是地下党的，否则真对不起她的长相。
另外，找老婆时也能多个选项。
但李宁玉还是让程诺失望了，面对程诺以一贯之的问题“你确定自己不是地下党？”，李宁玉的答案只比白伪娘少用了两个字，她的回答是“不是”。
消息框弹出。
“不是！真话！”
程诺略有点遗憾地把李宁玉送了出去。然后走进小房间看了看还老老实实躺在那里的金生火。
截止到此为止，程诺对泄密案上涉及到的五个人身份都已经明确。顾晓梦和吴大队是地下党，白伪娘和李宁玉都算是汉奸，至于之前附身的金生火，能纳小妾的主儿组织是不会容他的。
程诺整了整衣服，走出房间。
下面就可以正式执行自己的计划，去帮助顾晓梦了。
临出门时，一个士兵前来向程诺报告，说武田长想要见他。
程诺看了看表，离开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5个小时，这个时候当然没心思去见这个日本人，摆摆手：“请转告武田长，我已经发现了一点线索，求证后再去见他。”
至于这样做符不符合王处长的风格就不去管了。
五分钟后，程诺敲开了顾晓梦的房间。
开门的是顾晓梦，但李宁玉也在，坐在沙发上略带着警惕之色看着程诺。
“原来是王大处长，”顾晓梦靠在门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有何指教？”
“我想跟顾小姐单独谈谈，可以吗？”程诺站在门口。
顾晓梦刚想再说，李宁玉走过来，声音带着清泠：“王处长，请问您这次找晓梦谈话是不是正式的训问？”
程诺摇摇头：“算不上正式的训问，有点小事再聊聊而已。”
李宁玉目光扫过门外站着的两个卫兵，顿了一下，轻轻拍拍顾晓梦的胳膊：“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顾晓梦冲着她一笑，李宁玉再看了程诺一眼转身离开。
“请吧。”顾晓梦站直身体让开道路。
程诺略一点头，走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顾晓梦到小酒吧端了两杯红酒，放了一杯在程诺面前，然后坐到程诺对面，两条腿侧并在一起，颇有些慵懒地拿了另一杯酒在手里轻晃。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心机的俏佳人从事着一份地下党的工作。
“开门见山吧，”程诺打破沉静：“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顾晓梦一怔，哈了一声笑出来：“王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做过什么生意。”
程诺从怀里拿出月光宝盒，之前程诺看不出来，知道了顾晓梦的身份后就可以看出她的目光立刻一凝，随即散开。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程诺道。
“我的身份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有什么可奇怪的？”顾晓梦不屑地一笑，然后探起身子伸手拿向月光宝盒：“难不成王处长的这个什么测谎仪告诉了其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程诺伸手把顾晓梦的手按在了月光宝盒上。
“你干什么？”顾晓梦抽了一下没有抽动。
“做个试验？”程诺忽略掉弹出的废话通知，看着顾晓梦。
“什么意思？”
“随便你说什么，我都能判断你说是真话还是假话，当然废话除外。”
“切！你骗谁呢？要是真有这玩艺儿，地下党早就被抓绝了，还用得着把我们弄到这里来？”
一大串废话飘过。
“今天刚到货，全世界就这一台”程诺道：“试了试效果不借，尤其是对你、还有吴大队。”
程诺在你和吴大队这几个字加重了音量，配上他阴险的面容，很有画面冲击感。
“哼，我凭什么要陪你要试验？”顾晓梦的手不为所察地一颤：“放开我，否则我可要喊人了。”
程诺一笑这个笑容他自以为是自信的信，可惜看在顾晓梦眼里却还是皮笑肉不笑，没办法，这是肌肉记忆摇了摇头道：“你最后一句是谎话你不会喊人的。”
顾晓梦纤细的眉毛一挑，直视程诺的眼睛：“可笑！”
程诺摇摇头：“谎话。”
“我根本就不认为这世上会有什么测谎仪”
程诺摇摇头：“谎话。”
“我告诉你，我父亲可是汪主席的把兄弟”
程诺点点头：“真话。”
“上人月我家里还向航空队捐了一架飞机”
程诺点点头：“真话。”
“我每月的零花钱比你们的行动经费加起来还多”
程诺点点头：“真话。”
“我昨天买的包就比得上你一个月的薪水”
程诺摇摇头：“谎话。”
顾晓梦一顿。
程诺想了想，进行了逻辑校验：“要么你昨天没买包，要么你买的包比不上我一个月的薪水”
“你”
程诺等了一会儿：“这句是废话。”
顾晓梦抓着月光宝盒的手一下绷紧，连把手盖在她手背上的程诺都可以感觉的到。
“别紧张”
“我没有紧张！”顾晓梦下意识的反驳。
程诺摇摇头：“咱就别再说谎了，行吗？”
顾晓梦看向程诺。
“我建议你找一些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说一说，”程诺道：“说实话，我也希望这个测试赶紧结束我好往下说。”
顾晓梦看着程诺，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十六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程诺点点头：“真话。”
“他是我的同学”
程诺摇摇头：“谎话。”
顾晓梦眉毛又一挑。
程诺带着点异样的表情看向顾晓梦：“你们的关系肯定不是同学关系。”
“我是喜欢上了我的国文老师，那又怎样？”
程诺摇摇头：“谎话你喜欢上的肯定不是国文老师。”
“你就是个混蛋！”
程诺点点头：“真话。”
顾晓梦没有再说话。
程诺慢慢收回手：“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顾晓梦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就在程诺心里松一口气时，突然抓起月光宝盒就往阳台跑。
幸亏程诺虽然没有了铁布衫护本，但眼力、反应力还在，加之这副身体也是练过的，手疾眼快一把捞住了她。
顾晓梦挣了两下，抬手就将月光宝盒向外面扔去，只可惜准头偏了点，砸在了阳台门框上。把程诺倒真吓出了一身汗外面可是万丈悬崖，掉下去想找都不容易。
程诺放开顾晓梦三步并做两步把月光宝盒收了起来。
程诺表现出的那种发自肺腑的对月光宝盒的重视，也打碎了顾晓梦心里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
在顾晓梦看来，如果程诺刚才只是在对她实施心理战，根本就没必要对一个道具这么重视。这也算是程诺歪打正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晓梦再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和不屑，冷冷地看向程诺。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程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顾晓梦没有答话。
程诺重又坐回沙发，想了想起身把阳台的门给关上，然后示意顾晓梦也坐下，才吐出一口气：“我刚来的时候不就说了吗，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顾晓梦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再嘲笑：“什么生意？”
“我可以帮助你，呃，还有你的同伴从这件事里脱身，”程诺道。
“需要我做什么？”顾晓梦看着程诺，眼里闪过一线决然。
“嫁给一个人，”程诺回答：“五天、不、两天之内嫁给他。”
顾晓梦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程诺想了想：“这事越快越好，明天能嫁是最好！”
光找到老婆不行，还得离婚呢。
顾晓梦的俏脸胀红，瞪着程诺：“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这是什么意思？
顾晓梦抓起桌子上的红酒就泼了过来，程诺躲了一下，但半个肩膀还是没能避开。
“你这是干什么？”
“我真没说错，你就是一个混蛋！”顾晓梦咬着牙：“别以为抓住我的把柄就能逼迫我干这种事！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垫背发现了地下党不去举报，反而想娶回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日本人解释？”
“不就是看中了我们家的背景和财力了吗？”顾晓梦续道：“想打着人财兼得的主意？呸！”
程诺被骂得一愣一愣的，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什么玩意儿都是？谁打着人财兼得的主意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咳，不是我要娶你是我要我不是真的娶”
“自己都说不圆了吧？”顾晓梦冷笑道：“要不要现在去日本人面前说一说？”
顾晓梦一付反过来抓住程诺把柄的模样：“别的不说，大晚上的你跑到我一个女人的房间，就算你反口也没人信，再者说，有你的那个测谎仪在，反口都晚了。”
真不愧是优秀的地下工作者，这么被动的局面都能被她找到辙。
“别闹了，”程诺没好气地扯了张纸擦擦身上。
“谁跟你闹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不行吗？”程诺道。
顾晓梦看着他。
“我是说要你嫁给一个人，不是我！我说的这个嫁也是假嫁，呃，也不能说是完全假的，”程诺觉得自己的话怎么说怎么有绕口令的感觉，看着顾晓梦又要说话，赶紧伸出手：“听我说完！我说的假嫁就是说我们，不是我们，是你跟那个人只做名义的夫妻，实质上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发生任何关系听明白了吗？”
顾晓梦没什么表示。
程诺又从怀里掏出月光宝盒：“再说这个，满世界就我这一份，而且就我会用换个人，别说是日本人，哪国人来了也玩不转。”
“哼，你这不是德国造的吗？”顾晓梦这回倒是开了口：“德国人自己也不会？”
“这你就别管了，”程诺道：“反正你就只需要知道这东西除了我以外，谁都不会使就行了。”
顾晓梦低着头沉默着，象是在消化程诺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就这么简单？你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没打别的主意！就是这么简单！”程诺道：“假结婚而已，你们地下党不经常这样吗？我再一次跟你保证我，不是我，保证那个人不会作出任何过分的事就领个结婚证，证明你们是合法夫妻，就行了。”
至于离婚的事程诺打算先结了再说，绕在一起根本就说不清楚。没想到程诺没提，顾晓梦先提了。
“那结了婚，觉得不合适能不能离？”
程诺简单大喜过望：“当然，只要你们结了婚，第二天离都行。”
顾晓梦的表情是真糊涂：“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呀？我可跟你说清楚，我家里可就我一个女儿，招的可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可是一分钱的财产也拿不到的。”
上门女婿？这听上去很不给力啊。不过无所谓，反正是假的。
“没关系，我，不，那个人绝不会要你们家的一分钱。”
顾晓梦的疑问不减：“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不会是我家的什么仇人吧？”
程诺感觉心力交瘁：“你的电视剧看多了，我说的那个人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没仇没怨，没恩没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咦？不对啊，我是来帮助她的，我是占据主动的，怎么现在感觉我在上杆子求她一样？
“电视剧是什么？”顾晓梦继续挑战了一把程诺的耐心：“我没看过啊。”
程诺一板脸，决定重新拿回主动权：“行了，我说的生意就是这个！我保你和吴大队过关你跟我说的那个人结个婚、做上两天的假夫妻。”
程诺把结个婚和假夫妻几个字重点突出了一下。
“怎么样？”程诺看向顾晓梦：“快点决定！”
顾晓梦咬了咬嘴唇：“那个人究竟是谁？”
程诺很强硬的堵了回去：“这你别管，到时候我会让他拿着这个测谎仪去找你你只需要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拿着这个测谎仪，你就要嫁给他明天嫁是最好，最晚不能晚过后天。”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一拍两散，”程诺绷着脸，狠话一句一句地往外冒：“至于你们这些地下党，就自求多福吧。”
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要胁？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程诺逼视着顾晓梦：“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呯呯呯，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李宁玉的声音响起：“晓梦，是我！”
顾晓梦绕过去准备开门。
程诺抓住她的胳膊：“先说你同不同意？”
顾晓梦蹙着眉头：“我考虑一下。”
“不行！”程诺道：“我没时间再等你考虑，你要不说同意，我可就当你不同意了。”
啪！门被推开，李宁玉闯了进来，站在门口的两个士兵一副没有挡住的模样。
程诺挥了挥手，两个士兵退出门外。
“王处长，”李宁玉冷冷地看向程诺还抓着的顾晓梦胳膊的手：“您这是干什么？”
程诺下意识地松开顾晓梦：“呃，刚才顾小姐没站稳，我扶了她一把，你同意我的说法吗？顾小姐？”
顾晓梦当然明白程诺问的问题是什么。
“我数三下，”程诺借鉴了当初洪老大的作法，但数得要比洪老大快：“1、2”
“王处长”李宁玉皱着眉头走过来，目光在程诺被撒湿的地方扫过。
“我同意！”顾晓梦抬起头。
“明智之举！”程诺冲着顾晓梦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和满脸全是警惕的李宁玉擦身而过。
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终究和顾晓梦达成了协议。下面就是实现自己的承诺，帮助这些地下党过关的时候了。
程诺回到办公室，先看了看依旧昏睡着的金生火，然后正准备坐下缕一下行动计划的时候，士兵进来报告，说武田长让他一回来就去见他。
程诺想了一下，跟着那个士兵来到了那位只在会议时惊鸿一现的武田长房间里。
刚进门，程诺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位武田长呆着的房间根本不象给人住的，更象是一间诊疗室。检查床、落地手术灯应有尽有，武田长身着白大褂站在工作台旁，正在收拾着东西，手边散放着刀子、摄子、扩阴器、卡尺等东西。
医院的即视感很重啊。
武田长转过身，看了看程诺停留在工作台上的目光，摘下橡胶手套：“这是我的私人爱好，我对人体的秘密一直很有兴趣你知道吗？从密码的角度，其实一个人身体的所有部位都是密码，人的器官，四肢的长短比例都在传达信息，都在揭穿他的真实身份，要让一个人显露真面目，首先就是要摧毁他的意志，而摧毁意志的方法就是让他发现他的身体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敌人，只要让他愿意把身体交出来，他的秘密就会完全的呈现在我们眼前。”
程诺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日本人果然，咳，你说你们就呆在岛上老老实实地拍爱情动作片不就行了，既享受了自己，也娱乐了世界，实在不行在自己国家的电车里找点刺激就行了，跑这儿来干什么？
“已经和他们都谈完了？”武田长表情自然地切换了话题：“有收获吗？”
程诺回忆了一下王处长跟武田长说话的态度，道：“已经有了目标，正准备再试一试”
“是吗？”武田长抬起眼睛看了看程诺，转身拿过一叠文件书信一样的东西：“这是我刚刚叫人拿来的，他们五个人常用的笔迹。”
程诺接过来，没有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武田长明显对王处长很信任，接着说道：“其中有一个人的笔迹跟老枪一模一样。”
老枪？虽说程诺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想来就知道是一个代号，恐怕就是这次要抓的地下党。不知道说的是顾晓梦还是吴大队。
“你怀疑的对象是谁？”武田长问道：“让我们来看一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程诺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把心目中拟定的背锅人选扔了出来：“白副官。”
“白小年？”武田长不论是语速还是语调都没什么起伏，外国人说中国话语调一般都没有起伏，把一份类似笔迹鉴定意见的报告递给程诺：“没错，就是他的笔迹和老枪的完全一样。”
程诺接过来对顾晓梦等人暗赞这防范措施做的，连选的替罪羊都一样。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他反而是这里面最不可能的”武田长话锋一转：“地下党都是很狡猾的，要不然也不会屡屡得手。”
你们这宫斗的水平都可以啊。
事到如今，程诺只能坚持：“这个破绽也也可能是地下党故意露出来的。”
当我没看过宫斗戏吗？
武田长抬眼看了看程诺：“王处长果然是高手。”
程诺保持了应当保持的尊重之色。
“这样吧，我们来分析一下，”武田长道：“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别人，比方说，金生火？”
程诺整理了一下：“这家伙在外面秘密包了一房小妾，地下党一般不会干出这种事，而且之前我才跟他说了两句话，就把他给吓晕了，现在还躺在我那儿呢，地下党要都是这样，我们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顾晓梦呢？”武田长道：“你刚才不是又去找了她一躺吗？”
程诺正想着怎么编。
武田长看了看程诺被拔湿的肩膀，却直接摆了摆手：“不用说了，看来你调戏她的试探很有效如果她心虚就不可能有胆量沷你酒。”
程诺只能接下这个锅。
“李宁玉呢？”武田长继续问道。
程诺实在编不下去，只能找了一个没什么漏洞的说法：“李宁玉、吴大队和白副官三个人，其实我还不能最后确定，需要再试一试，尤其是白副官。”
武田长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这样，我们来分个工”
分工？
“你还是去找白小年，”武田长道：“我来负责李宁玉，这种外表冷冰冰的女人其实都只是想用这种冷漠来掩盖自己的内心，那就让我来找到她身体里的密码，揭穿她。”
这么变态的话说的这么自然，你天生就该是日本人。
“您是怀疑李宁玉？”程诺有点吃惊。
“不，除了白小年，我最不怀疑的就是她”武田长摇摇头：“之所以找她，一是为了更快地缩小范围，二就是用她来验证一下我的密码理论。”
说你变态都是夸奖你。
“当然，也有可能证明你是正确的，”武田长话是这么说，但显然并不这么认为：“那样当然更好，我也希望能够更快地找出内鬼。”
程诺走出来，摸了摸挂在身上的枪，径直走向白小年的房间。
五个人都是单独一间房，挨的并不远。
程诺上楼的时候，正碰见李宁玉被士兵带下去。顾晓梦站在门口咬着嘴唇。
看见程诺，顾晓梦眼前一亮。在程诺路过一副不经意地模样拦住他：“王处长，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
程诺并不停脚：“什么事？”
“我想打个电话回家”顾晓梦走了过来。
程诺差点随口答应，幸亏还没等他开口，顾晓梦已然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武田找玉姐去干什么吗？”
程诺心中也反应了过来，大叫侥幸，自己还是没经验，这种场合是不可能同意嫌疑人打电话的，谁知道这个电话是想传递什么消息的？
程诺向左右扫了一眼，几个士兵站在门口目不斜视。
顾晓梦抬高了声音：“别啊，王处长，我就跟家里说两句，顶多三句。”
程诺看着她，这点值得学习看这演技，都已经能自问自答了。
顾晓梦又压低了声音：“我总感觉不是好事你帮帮她。”
未等程诺答话，顾晓梦又提高了声音：“我不说别的，就是让家里给我送点东西”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如果你答应，我就和你说的那个人结婚。”
你怎么不去拿小金人呢？这是我们当初谈的条件吗？
顾晓梦也象是想起了这点，顿了一下低声道：“大不了我不提离婚。”
本来还想安慰她很快就会没事了的程诺，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想什么好事呢？”
不离婚？
程诺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顾晓梦一怔，想追上去时已被士兵拦住，再想喊他，程诺已经敲开了白伪娘的房门。
说实话，程诺对那位武田长确实有几分佩服，别看他变态，对人性的把握却很准确。五个人他并没有直接接触，仅靠看资料和见过一面，就已经排除了两个人，白小年和李宁玉，准确度100。
白伪娘对程诺的到来仿佛没有什么意外。
“我就说吧，你们还得来找我”白伪娘迈着略显轻盈的步伐走到桌子旁，拿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往脸上敷。
程诺注意到一个苹果被切成了薄片。
奇了怪了，不过是敷个脸，怎么看你这么不顺眼？
“来找我就对了，”白伪娘道：“我那儿谁的黑材料都有，金胖子的，吴志国的包括你的。”
你还真是作死啊，要真是王处长在这里，听到你这么说话，本来没事也得弄出点事。当然，换了自己在，你不这么说，也一样有事。
“这前我就想告诉你，其实这件事很简单，”白伪娘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你们只要朝着金生火下手肯定能问出点名堂，为什么这么说，金生火有个侄子十五岁就投了共军，听说都已经在延安干参谋长了，象他这种骑墙派肯定跟那边暗中有联系”
程诺听了还长了见识，没想到金生火还有这个背景。
“他不是说今天有个侄子来了吗，保不齐就是从那边来的人，只要把他们两个人都抓起来，”白伪娘转身看着程诺：“不愁他不招。”
你不死都不行了。
程诺把那份笔迹检查往白伪娘桌子上一放：“先不说别人，先解释解释你的笔迹为什么跟老枪的一模一样？”
白伪娘瞥过一眼，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不屑道：“笔迹能说明什么呀？栽赃呗这还用我说？你们天天干这一行，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程诺有点惭愧，要真的让他来抓内鬼，肯定会上了这一招的当。
“我是张司令的侍从官，张司令的行踪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份假情报说挂尾中将要去百草堂检讨剿匪事宜，”白伪娘道：“张司令就是负责剿匪的，这种事能少得了他？可我根本就没听说张司令有这个安排如果我是内鬼，我脑子进水了会相信这个情报？”
程诺承认自己在情报战线上还是一个新兵，眼前这个伪娘分析得都比自己深入，怪不得那个武田长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他。
“你脑子没进水，”程诺走近白伪娘：“但你脑子进了人！”
白伪娘一愣。
一直守在白伪娘门口的卫兵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房间里突然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喝叫声和玻璃茶碗的破碎声。
其实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一般的说话声传不出来，但这次里面的动静却有点大。
两个卫兵互视了一眼，一个卫兵敲了敲门，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
“来人！”王处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但很快戛然而止，好象被人唔住了嘴。
卫兵不敢怠慢，扭了扭把手未果后，一脚将门踹开。就看见屋子里一片凌乱，而他们的顶头上司王处长已被白副官一手勒住脖子，另一支手里拿着一把刀，抵住了王处长的咽喉要害。
卫兵赶紧摘下枪瞄了过去。
“让开！”白副官平常略显阴柔的声音透着杀气。
程诺也很无奈，这具身体的嗓子想象正常男人那样说话都很难。
“你要干什么？”卫兵的眼光瞄向被控制着的王处长。
王处长眼里混杂着震惊与恐惧，张着嘴似乎拼命地想要说什么，但被勒得太紧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些含义不明的叫声。
这是非常自然的，任何一个人在发觉自己突然变成了别人都会是这样。
“让开！否则我杀了他！”白副官，不，现在得说是程诺控制着手里的人质一步步向外走。
两个卫兵不敢乱动，只能后退。
程诺挟持着人质慢慢移动。
走廊里的士兵立刻如临大敌。若干枪对准了程诺两人。
听到了动静的顾晓梦和吴大队也打开门，看到这一也都睁大了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顾晓梦本来想说什么，被吴大队用眼神制止。
“赶紧放开王处长，”一个卫兵高叫：“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程诺阴柔道：“哼，你开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换了个身体，怎么说话都不会了？哪这么多虚词？
吴大队向前走了一步：“白副官，你这是唱哪儿出啊？”
程诺瞪了他一眼：“姓吴的，你们这些汉奸卖国贼，迟早也不会有好下场。”
顾晓梦张大了嘴。
幸亏吴大队反应快，皱了皱眉：“你是那个内鬼？”
程诺呸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控制着人质慢慢向王处长的办公室走去。
卫兵们端着枪紧跟着他，但在没有得到更高级别的指令前，不敢稍动。他们已经派人前去报告了武田，在这幢楼里，有资格指挥他们的就只有武田跟王处长。
当武田急匆匆赶到时，程诺已经站在了王处长办公室的门前。
顾晓梦和吴大队也站在了士兵后面，现在倒是没人关注他俩。
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的武田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冲击的非常厉害，以至于他见到程诺时的第一句话就是：“白副官？怎么可能是你？”
程诺阴柔的一笑：“对不起，武田长，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谁叫王处长非要揭穿我呢”
武田长看了看瞪着眼睛看着他的王处长，或许说白伪娘更合适：“王处长，你怎么样？”
白伪娘唔唔的叫着。
“白副官，”武田长不愧是心理素质极高之人，短暂震惊后便接受了现实：“你以前或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只要你肯自首，我保证你可以得到人道的待遇。”
“是吗？那我考虑一下”程诺又是阴柔一笑，把刀换到另一支手上继续控制着人质，另一支手打开王处长的房门，闪了进去。
门呯的被关上，然后反锁。
门外寂静了一会儿。
武田长皱了皱眉，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冲进去，不要让他打电话！”
也许是因为太着急，这次他的语调终于有了起伏。
门口的士兵怔了一下：“那王处长”
“不要管他，”武田大叫：“抓住白小年，死活勿论！”
士兵不再犹豫，抬脚便踹向房门，房门好象从里面被人用重物堵上，好容易打开房门闯了进去，就见一个身影在小房间里闪过，士兵们不假思索，呯呯呯呯呯，一串枪声，伴着一声惨叫，那个身影仆倒在地。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另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发出。
士兵们互相掩护着冲了进去，先前被击倒的那个人面朝地趴着，背部几个暗红色的洞，身下已经殷出了一大滩的血，显然死得不能再死。
而旁边的小床上则抱头缩着一个人，瑟瑟发抖。
“不许动！”士兵们指向他。
武田长从门外闯了进来，目光第一个便扫向了办公桌，一下就看到那被摘下的电话机。
“八嘎！”武田长忍不住用日本话骂了一句。
武田长拿起电话，对面已经是一阵阵断音。
武田长没有迟疑，拿起电话拔了几个号：“总机！我是特务机关长武田，立刻给我查查刚才这部电话打给了谁。”
片刻传来回话：“报告，是剿匪总部张司令的副官白小年的寓所。”
“八嘎！”武田长忍不住狠狠地惯上了电话。
武田长的眼光再看向一旁，王处长仰面躺在地上，两支眼睛睁得大大的，透着无穷无尽的恐惧，正是。武田长蹲下来用手指在他的鼻息上探了探，然后又一次忍不住骂了出来。
武田长站起身，走进那间王处长平常用来休息的屋里，先前被击中的那个人已经被士兵们翻转过来，不是白小年又是谁？
说起来也不能算白小年，躺在这里的只是白小年的身体，承载的却是王处长的灵魂而死在外面的那个外表是王处长的身体，内核却是白小年。
武田长抬起头，看向了房间里的那扇窗户。
“武、武田长”蜷缩在床上的那个人抬起头，方面大耳，正是之前一直呆在这里的金生火。
武田长调转眼神，强行忍住再骂一句的冲动，问道：“金处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不知道，”金生火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我、我醒过来就是这样了”
武田长的目光扫过金生火的下面，裤子已经湿了半边。
对此程诺也很无奈，这具纯属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想控制都控制不了。不用说，这位金生火的核心已经从王处长再次成为程诺。
旁边的士兵纷纷投头不屑的目光。
不过还真得感谢这自然反应，武田长根本连怀疑都没有。
说实话也真没什么可怀疑的，自始至终白小年和金生火就没什么关连，武田长已经为白小年挟持王处长到这里找到了最完美的借口。
“送金处长回房间”武田长皱了皱眉，一挥手，一个士兵扶着腿都有点软的金生火，走了出去。
路过王处长办公桌里，程诺的目光同样扫过了那部被摘下来的电话机。
要不是武田在外面喊什么不要让他打电话，他还想不起来这么干。
现在想想绝对有道理，做为一个误信了假情报的地下党，发出纠正信息是最需要做的事。当然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纠正、向谁纠正，但无所谓，在杀死白伪娘之前拿到了他家里的号码。
至于真假，有测谎仪在，还有问题吗？
而程诺还难得的聪明了一把，只是拔通却什么话也不说。也许这样会误伤白伪娘的家人，那也只能说一句不好意思了。
走出房间，胯下传来一阵让人难受的凉意。
“老金？”迎面撞上吴大队，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之前大家都知道金生火进了王处长的办公室，但都没见他出来，真不知道他是在里面“休息”。
程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吴大队还想再问，这次却是被顾晓梦拉住，用眼光示意了一下。
你一个姑娘家，看这个地方合适吗？
幸亏这具身体只是临时的，否则程诺真是觉得丢死人了。
程诺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看了看时间，距离12个小时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多，应该还有5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士兵敲门进来通知，一会儿将有人送他离开这里。
程诺轻轻松了一口气。如果再不能离开这里，他就只能穿到武田长的身体里。那样做的话，离开这里自然不成问题，但对于顾晓梦他们来说，效果就差了很多。
因为只要穿了，武田长就必须死。特务机关长死的不明不白，顾晓梦他们肯定会再一次接受调查。
现在的结局就比较完美了，日本人想要抓的内鬼给他提供了，往下查的线索也断了，除了白小年以外其它四个人的清白也就等于证明了。
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
送他们回去的还是那辆接他们来的车，只不过从5个人变成了4个。
而他们来的时候是那位王处长站在门口接的他们，这回送他们的变成了武田长。
一会儿不见，可能是原本的自信遭受到了很大挫折，这位特务机关长神情明显憔悴了很多自己认为最不可能是内鬼的成了内鬼、毫无争议的内鬼，换谁都会觉得智商受到挑战，更重要的是，他到现在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别说武田长想不出，换任何人来，只要程诺不告诉他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是可以被掉包的，打死他也想不明白。
“混蛋！”站在顾晓梦身旁，一直有点神思不属的李宁玉在上车前突然冲向武田长：“我李宁玉是堂堂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密码学专家，我不是我不是！”
顾晓梦赶紧拉住她。
“放开我！”李宁玉叫道：“混蛋，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本来已经上车的吴大队和程诺也连忙下来帮着把李宁玉拽到车上。
“对不起！”武田长深躹一躬：“李小姐，之前职责所在，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然后又向顾晓梦躹了一躬：“顾小姐，我会给您家里一个交待的。”
顾晓梦一笑：“武田长，您别怪我没有经过同意就给家里打电话就好了。”
瞧，人家这才是专业，瞅了个空子估计不仅完成了通风报信的任务，顺带连后台也一起找了。
这恐怕才是大家能够这么快脱身的重要原因。
武田长没有再说话，朝着车子统一躹了一躬：“各位，对不起了！”
车辆启动，李宁玉抱着顾晓梦哭了起来，与平常冷冷的形象相差很大。在坐的除了李宁玉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外，怕只有程诺才能猜到一点儿。
其实算算程诺去找白伪娘的时间也不长，武田长能做的事情也并不多。在程诺想来，更大的可能是李宁玉从来没在那么变态的环境下面对这么变态的人，对她的世界观形成的冲击太大。谁会想到武田会一身白大褂在一个医疗室里，拿着一堆尺子来审讯自己？
李宁玉慢慢安静了下来，两个女孩互相依偎着，一副姐妹花的模样，只不过平常是李宁玉看着象姐姐，现在反而是顾晓梦更象姐姐。
“行了，咱们能囫囵着出来就算不错了，”吴大队打破了沉静：“早听说特务处是宁杀错、不放过，要不是白这么快被识破，咱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是啊，”顾晓梦也咬了咬嘴唇：“谁想到他这么深藏不露呢？”
可以断定，顾晓梦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白伪娘用行动和生命表明了他的“真实身份”，估计只要程诺不说破，白伪娘怕是会成为地下党历史上永远的一个谜。
“不说这些事了，经过这一场，咱们几个也算是有了缘分，”吴大队一挥手：“等过了今晚，我请客，咱们好好聚聚，以后咱们常联系。”
“没错，以前不知道吴大队也是乐亭人，”顾晓梦附合道：“咱们可是正宗的老乡，真应该好好认识一下。”
吴大队转头看着程诺：“老金，你说呢？”
程诺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就真是傻瓜了，这两人是在为以后光明正大的接触找借口，很配合地点点头：“我没问题。”
然后看了看顾晓梦，意有所指：“说不定明天就有事找顾小姐。”
既然有了话说，车厢里便不再那么沉闷，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的闲聊了两句。
很快，程诺再次回到了金生火的家。想想幸好司机知道自己家在哪儿，要是让他指路就只能装晕了。
已是午夜，金生火的公寓里还亮着灯，显然是为他这个一家之主留的，听到动静，身兼门房的司机老丁赶紧打开门把程诺迎了进去，已经睡下的吴妈也起来准备宵夜。
看样子这个金处长平日里也经常有晚归的经历，大家的业务都很熟悉。
站在自己的本体前，程诺轻呼一口气，说起来离开这里的时间其时并不长，但中间发生的事儿却不少，感觉上就象过了一年一样。
程诺之前在离开时曾吩咐过不让人去自己的房间，很显然，没有人乱来。
程诺并没有立刻换回身体，而且找了个信封把搜罗到的现金、金银首饰都装了起来，再稍微收拾一下现场，然后叫司机上来一起把还昏迷着的金生火架到了车里。
虽然对主人这个侄子的状态很奇怪，但不论是司机还是其它人都没有人敢过问。主人家有秘密再正常不过。
程诺让司机开车走出两条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司机把车留下说要用几天，让司机自己回去。看得出来，司机有些奇怪，但依旧什么也没有问。
说实话，要不是程诺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汽车跟自己开过的有什么区别，都不用让司机开这一段。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和一般的手动档车区别不大后，自然也就用不着他。
看着司机离开，程诺稍微费了一点时间把车打着，然后开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一句移形换影**，程诺终于又成了完全的自己。
趁着测谎仪还在有效期，程诺又问了金生火几个问题。主要是他是不是真的象白伪娘说的那样跟延安有联系，得到的答案让程诺再没什么心理负担。
这世上的失踪人口又多了一个金生火。但在这个乱世，又有谁会在乎？
一个小时后，略显风尘的程诺住进了一家看上去很高档的宾馆。之所以找它，一方面是停在它门前的车很多，金生火的车摆在这里不起眼，尤其把牌子一卸，短时间里根本不怕人找到这里。第二就是这种宾馆一般都配有成衣店，可以让程诺可以不用再穿那套从金生火身上脱下来衣服。
其实程诺应该一开始先借金生火的身份把这些杂事弄好，这样更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不过谁让程诺不是专业干这行的呢，情有可原。而且程诺顶多在这里呆五天，这点纰漏就算被人发现也无所谓。
更重要的是，以金生火的身份不能给程诺提供物质上的补充，金生火这一晚上倒是没饿着，可程诺的本体已经快十二个小时没吃没喝了，这还不包括在大话西游里呆着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好好睡了一觉的程诺便以顾晓梦同事的名义拔通了她家里的电话。正如他所料，这个点儿顾晓梦还没有出门。
“哪位？”顾晓梦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隐还可以听到她问佣人要了一杯牛奶。
“顾小姐，我就是王处长说的那个要和你结婚的人，”程诺道：“方便见个面吗？”
可以清晰地听到对面牛奶杯掉地上的声音。
不过地下党就是地下党，顾晓梦恢复的很快。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跟程诺约好了地方，两个小时后见面。
两个小时的时间还算充分，借着这点时间，程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换上新衣服直接出了门。
西装革履、礼帽风衣，再配上条围巾，程诺从头到脚都换了新行头反正这钱等回到大话西游也就等于废纸，不用白不用。
至于旧衣服则被程诺团吧团吧扔到了垃圾箱。
顾晓梦说的地方程诺并不清楚在哪里，但没关系，出门直接叫上一辆黄包车来便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是一间位于租界的小院子，很清静。
程诺正要上前敲门，一根棍状的东西从后面抵住了他的腰。
“不许动！”一个明显压低的声音响起。
程诺眼神一动，反身一拧，两手一错，便打掉了对方手里拿着的武器，然后顺势一带，对方直接撞开院门倒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最顺手。
程诺拣起掉在地上的手枪，跟着进了院子。
刚才被扔进来的年青人跳起来，一声轻喝，直冲向前，挥拳捣向程诺的面门。
“叮！”熟悉的窗口再次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直直地透入对面的房间里点在了一个女人的头上，程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顾晓梦，白光蔓延，将她的头迅速包裹住，整个过程和发现移形换影居然一模一样，就是连等白光收回时，窗口多的东西也一样是一件人脑模样的物品。
“漏洞物品：顾晓梦的意志力。”
“漏洞说明：超越凡人的钢铁意志能够转换成法力。”
“使用方法：自动选择一项已经掌握的法术进行强化。”
“注意事项：此漏洞为一次性消耗品。”
程诺一怔，这种类型的漏洞还是头一次发现。
强化？
窗口并没有象前几次一样很快消失，很快又滚动产生了新的几行字。
“强化法术：移形换影**。”
“强化效果：一次轮回持续时间增加一倍，达到24小时并附赠一次小轮回，持续时长4小时。”
真不愧是地下党，这意志力直接赶上人家千年的修行了。
还附赠一次小轮回？要说程诺这次能顺利过关，真是全靠这移形换影**。本来以为还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再次使用，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了一次机会。虽说时间短了不少，但有它在手，等于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安全无比的后路。
窗口消散，拳风扑面。
程诺现在可是真身，有的不仅是铁布衫的心还有铁布衫的体，当下不闪不避，待对方拳头快要打中自己时，才伸出手一抓，呯的一下直接拿住的对方的拳头。任凭对方胀红了脸拼命使劲，也不动分毫。
“住手！”听到动静的顾晓梦从门里走了出来。
程诺抬手轻轻一送，年青人一阵踉跄，差点再次坐在地上。
年青人还想再上，被顾晓梦制止住：“小刘？你怎么在这儿？”
叫小刘的年青人顿时有些期期艾艾。
“晓梦，是我让他来的，”门口一个声音传来，一个看上去二十多风，戴着眼镜，颇有书卷生的男人从门外跨了进来。冲着顾晓梦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油头粉面”的程诺，眼底闪过一丝掩饰的很好的厌恶。
“李书记。”小刘冲着来人喊道。
顾晓梦瞥了小刘一眼，轻蹙起眉头，显然是对他喊出来的身份不满。
程诺看向顾晓梦：“顾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顾晓梦刚要说话，李书记向程诺走过来，很有风度地抱了了抱拳头：“这位就是程诺先生吧？我是晓梦的朋友，听晓梦说了昨天的事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可思议，所以特地想来求证一下，刚才的事情纯属误会，但我们绝没有恶意，还请见谅。”
程诺并不意外这个人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之前在和顾晓梦打电话时已经告诉了她，想必这位一听就是地下党更高层人物的李书记由此得知。
不过，没恶意？谁家的没恶意是拿枪顶着别人？还有，你来求证？求证什么？
程诺看了李书记一眼没有说话。
李书记有些尴尬的放下手。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小年青在一旁叫道：“这可是我们区党委的李书记。”
这下连毫无对敌斗争经验的程诺都忍不住看了看他，然后转向顾晓梦：“这也是从事地下工作的？”
“小刘！”李书记面带不悦地斥责了小刘一句，然后转向程诺：“程先生，对于刚才的事我再一次表示歉意，这样吧，咱们进屋再谈如何？关于晓梦的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晓梦在我们组织里”
终于知道小刘的大嘴师承何处了。
“程先生，”顾晓梦提高了一点声音，打断了这位李书记进一步介绍自己的话，然后看向程诺：“刚才的事很抱歉，就是您早上给我打的电话吗？”
通过刚才的话，程诺已经看出小刘的事并不是出自顾晓梦的授意，而是所谓李书记的自作主张，因此对顾晓梦倒没什么不满，点了点头。
顾晓梦伸出了手。
程诺会意的从怀里拿出月光宝盒递了过去。
瞧瞧，这才是搞地下工作需要的谨慎态度嘛。我这儿还没拿出信物呢，你这儿就噼里啪啦的把自己的底儿都亮了出来，真要换了个特务来，你们这就是自寻死路啊。
接过月光宝盒，顾晓梦的目光顿时一凝。
李书记走了过来，语含怀疑：“这就是德国造的测谎仪？不是说全世界就只有那个王处长手里一个吗？王处长昨天已经死在了裘氏庄园，有日本人看着，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又出现在你的手里？”
程诺看了看他：“这个小院子有五间房。”
李书记皱了皱眉：“这和我刚才问的问题有关系吗？”
“是啊，我也奇怪，”程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月光宝盒：“这和你有关系吗？”
这是一个程诺世界时被人快要用烂的老梗，但足以让李书记胀红了脸。
程诺转向顾晓梦：“东西没错吧？”
顾晓梦点了点头。
程诺直接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那顾小姐准备什么时间兑现诺言？”
顾晓梦迟疑了一下，刚要说话，一旁的李书记已然心急道：“晓梦，这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一定要慎重。”
看了一眼程诺，李书记又道：“你放心，有组织做你的后盾，你不用担心任何居心不良之人的胁迫。”
程诺不得不正视这位李书记，胁迫这个认就认了，但居心不良这个四个字不能认：“这居心不良之人说的不会是我吧？”
李书记转过头，一脸的正气：“这么说也许不太恰当，但用威胁的手段逼迫一个女人，怎么说也算不上光明正大。”
程诺点点头：“所以王处长当初就应该把顾小姐他们抓起来交给日本人，是吗？”
李书记正色道：“如今国难当头，我们所有中国人都应该拧成一股绳，互相支持、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要胁，互相拆台，这样我们才能早日把日寇赶”
“行了，不用再说了，”程诺看向李书记：“我觉得你这些话只在这里对我一个人说有点浪费了，你应该到那什么剿匪总部里面去说，那里的人多。”
李书记一顿。
“而且，刚才这位从背后偷袭我，”程诺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件事抖落一遍：“也算不上光明正大吧？”
“喂，你怎么说话呢？”小刘跳了出来。
顾晓梦向前站了一步，看向程诺：“程先生，我们进房间说，好吗？”
“晓梦！”李书记喊道。
顾晓梦转向他：“这是我的私事，上级已经同意让我自己解决。”
然后不等他再说话，对着程诺作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带着程诺向屋里走去。
房间布置的很精致，不论是布局、摆件都透着让人宁静的气息。
不过顾晓梦的心情显然并不宁静，坐在椅子上攥着月光宝盒，神色闪过几番挣扎。看得程诺都替她着急:“顾小姐，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顾晓梦抬起头:“程先生，只要你能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嫁给你。”
程诺睁大了眼。
这算什么，临时加价？
顾晓梦仿佛看懂了程诺的意思，轻咬了一下嘴唇:“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嫁给你。”
顾晓梦在“真”字加重了声音。意思倒是容易理解，原来的交换条件不是假结婚吗？现在加一个条件变成真结婚。
“不行！”程诺还没有拒绝，李书记从门外闯了进来，合着这位一直在门口偷听。
“晓梦，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就答应嫁给别人，”李书记狠狠瞪了程诺一眼:“我知道，自从老师牺牲以后”
“你不要再说了！”顾晓梦一下站了起来。
老师？看顾晓梦这反应，难道就是她之前说的那个初恋？
程诺这时候的反应倒是挺快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主意已定。”顾晓梦打断了李书记的话，转向程诺，语含坚决:“只要你答应帮助我们弄到挂尾的情报，我就嫁给你真的嫁给你。”
挂尾？那个日本中将？”程诺对这个名字倒有点印象，毕竟是昨天假情报的主角。
李书记脸色变得苍白，不顾阻拦地叫道:“晓梦，我知道你因为老师当年死在挂尾手里，一直想要替他报仇，可你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填进去啊，你要知道，还有很多人关心人，爱”
“打住打住，”程诺很煞风景地插话道:“咱们现在不是表演感情戏的时候。”
李书记瞪着程诺。
程诺没理他，看着顾晓梦:“咱们把这件事从头捋一遍啊你看，当初王处长跟你约好的是保你们过关，然后你嫁给我，对吧？”
“那个王处长自己都死了，凭什么说晓梦他们过关是你们的功劳？”李书记道。
程诺看着顾晓梦。
顾晓梦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程诺的说法。
说实话，王处长这看似离奇的死亡也正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事实上，顾晓梦在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已经整件事情向上级做了汇报，并和吴大队讨论了半天，却怎么也没能把事情缕顺。
白小年还好说一点，可以用潜伏在敌人内部的自己人来解释，毕竟搞情报工作的彼此之间不知道身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顾晓梦和吴大队也是在这一次，通过吴大队唱戏透出的暗号才认出了彼此。
王处长的行为可就让两人想破了头也想不清楚。王处长不同于剿匪总部一般的人，做为特务处处长，直接向日本特务机关负责，不是深受日本人信任的人绝做不上这个位置。手底下更是血债累累，死在他手里的地下党数量，不论是**还是共军，都足以让他名列除奸榜前三名。
象他这么一个一心为日本人效力的家伙在确定了自己两人的地下党身份后，居然没有立刻抓人，反而过来表示要帮助他们脱身，这实在让人费解。
本来两个人还做了王处长是更高级别潜伏人员的假设，但很快就否定。如果说为了保护一个职位重要的潜伏者，可能会选择做出一些牺牲，但牺牲到这个程度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军统针对他组织了好几次暗杀，只不过全被他躲掉了。当然，这次他终于死在了白小年手上，如果说白小年可能是自己人，那么王处长是自己的可能性就更低。
可越是这样就越透出整件事的蹊跷。到了最后，顾晓梦和吴大队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认为整件事背后有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实力强大，强大到王处长就算死也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愿，进一步想，白小年也可能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两人共同唱了一曲双簧。
这个假设其实跟事实已经很接近了。
在今天拿到月光宝盒后，顾晓梦对这个组织的存在的实力的强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正如之前李书记怀疑的那样，王处长死在日本人眼前，他的东西肯定是被重点监控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又到了别人的手里。
但让顾晓梦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王处长提出的条件要顾晓梦和他指定的人结婚，还是假结婚。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里面的意义除了程诺知道，别人是真的想不到。
程诺当然想不到自己在顾晓梦的心里已经代表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组织，继续道:“也就是说，就算我不答应你新提出的条件，你也会跟我结婚，嗯，假的，是吧？”
顾晓梦咬着嘴唇，顿了一下，点点头。
李书记欲言又止，也许是想着假结婚总比真结婚要说，才强忍着没有说话。
程诺续道:“而且，我对于弄情报确实没什么经验。”
顾晓梦眼睛一黯。
说实话，顾晓梦本身属于那种长相清纯可人的类型，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她开心，也会让你觉得赏心悦目，她伤心，即使你不认识她，也会感觉亏欠。
“不过，”程诺话锋一转:“我可以去替你干掉挂尾。”
顾晓梦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不得不说，程诺的心情确实感觉到了愉悦。
当然，程诺并不是想要搏佳人一笑才这样说的。作为一个隐藏的民族主义者，程诺对顾晓梦这样的人有着发自肺腑的敬佩。而且程诺现有也具备这个能力。
如果是来这个小院之前，程诺还不会说这个话没有什么逆天的金手指护体，刺杀一个日本中将根本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考虑的事。但现在又有了一次施展移形换影**的机会，这就不一样了。只有事先设计的好，办这件事就不再是那么困难。
也就是4个小时的时间短点，要是给个十天半个月，刺杀什么天皇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挂尾可是日本人在这里的最高长官，就凭你怎么可能刺杀的了他？”李书记跳了起来:“晓梦，你不要相信他，他这是想骗你的感情。”
顾晓梦和程诺都没有理他。
“你们真能做到？”顾晓梦盯着程诺从她的话里还是把程诺当成了一个组织。
程诺点点头:“但我也个条件。”
“什么？”
“先领结婚证。”程诺道。
“不行！”李书记挡在顾晓梦面前，恶狠狠地看着程诺:“我决不允许你欺骗晓梦！”
“行！”顾晓梦隔着李书记，眼神坚定。
“还有，”程诺趁机补充道:“不管是结婚、离婚都由我说了算。”
这家伙折时机的本事也不错。
“混蛋！”李书记抓狂，斯文的气息荡然无存，指着程诺大骂:“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娶晓梦，你就是想玩弄她！”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结婚和刺杀挂尾两件事同时办。因为不论是办结婚证还是去刺杀挂尾都需要做些准备工作。
至于李书记的声音理所当然地被忽略。
事实证明，程诺选择顾晓梦做为结婚的对象是真挺合适的。
正如后世两个人想要领结婚证也不是说领就能领的，普通人不说开证明、查体什么的，没有户口本你说破了大天，民政局也不可能同意给你颁发这个证。在这个时代也差不多，该提供的材料，象是身份证总得有，程诺就没有。
程诺之前还想过去找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用银子砸，估计女孩那边肯定没有问题，但身份这一关就过不去。这种让普通人束手无策的问题到了顾晓梦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不论是靠着有权有势的家里，还是靠着有根有脚的组织，这件事都只需要几个电话，连饭都不用请，在家里等着人把证件送上门就好了。
程诺在和顾晓梦达成协议后就一直呆在这个院子里等。
再说刺杀挂尾，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至少得知道挂尾在哪儿，而这本身就是一个难题。如果能够事先确定挂尾的行踪，只要他不是呆在戒备森严的军部大楼，地下党刺杀他就有了可能。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武田长把挂尾准备去百草堂的信息当成诱饵的原因。不得不说，很成功。地下党在弄到了这份挂尾行程安排后便迫不及待地咬了勾。
顾晓梦之前所提的附加条件也是想让程诺提供挂尾外出的行程。
而程诺想要确定的信息则不一样，他并不需要知道挂尾会到什么地方去，他只需要知道挂尾有没有离开驻屯军军部挂尾在哪儿对程诺的行动没什么影响。
搞清这一点应该说是比较容易的挂尾要去什么地方需要严格保密，他哪都不去是不需要保密的。呆在军部根本不需要考虑安全的问题。
“挂尾明天一整天都会在军部，”顾晓梦在下午的时候就带回了消息:“日本人从前线调回了一批军官，说是就要搞兵棋推演，确定下一阶段的作战方案，由挂尾主持，连续五天，就在军部。”
跟着顾晓梦一起来的还有吴大队。刺杀挂尾这么重大的行动，顾晓梦根本不可能不向上汇报，理所当然，地下党对这次行动非常重视。尽管那位李书记上窜下跳地说不可能成功，但地下党还是很快做出了指示，同意顾晓梦的要求。
傻瓜才不同意，又不要地下党出人，仅仅提供一些辅助，败了没什么损失，可万一成了呢？
地下党也很谨慎，派出的人全是已经“暴露”在程诺面前的人。
“日本人每次确定大的战役级行动方案前都会召集中高级军官进行兵棋推演，推演地点大多选在军部，而这个时候也是军部防卫最严格的时候，”吴大队对程诺道:“所以我建议不要选在这几天，等过去这段日子再说。”
顾晓梦赞同的点点头。
没有离开的李书记在一旁轻哼一句:“人家厉害，根本不会在乎这个的，是吧？”
如果说之前程诺对这位李书记还保留着地下党的尊重，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也没有耐心。
程诺看向顾晓梦:“咱们两人的结婚证明天就能拿到，是吗？”
顾晓梦再大方总归还是一个大姑娘，微红了脸点点头，随即象在反应了过来:“你”
程诺摆摆手:“这么说，我们明天就算是正式夫妻了”
李书记转过脸瞪着程诺。
“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也算我三生修来的福气”程诺象是没看见李书记难看的脸色一样:“别人娶媳妇都有聘礼，我也不能没有那就把杀挂尾当成结婚的聘礼吧，明天送给你。”
“你不要意气用事”顾晓梦道。
李书记眼睛一亮:“那你要是没成功呢？”
这话说的连吴大队都皱了皱眉。
“如果我没成功，明天自然也就没脸谈什么结婚”程诺笑了笑。
李书记咬着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当然，”程诺道:“可要是我成功了呢？”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程诺一副很欠揍的模样:“就是以后请你不要再缠着顾小姐，呃，不对，明天就不能再喊顾小姐了，得喊嘿嘿。”
这最后的嘿嘿在李书记眼里显然特别欠揍。
在李书记咬牙切齿中，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日本驻屯军军部斜对面，一家高级旅馆的房间里。
程诺和顾晓梦两个人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从这个角度，军部的大门一清二楚。
“按你的要求，吴大队已经联系好了武田，他会来这里见你。”顾晓梦道:“武田正因为这次的事情焦头烂额我这次回家才打听清楚，这家伙因为怯战被同僚举报，过几天就会被遣送回国，这次把我们抓进去也是冒充军部下的命令，想到借此翻盘，其实根本没得到挂尾的授权所以事情败露后，我们才会被这么快的被放回来要不是好歹抓住了白小年，他就算不被军部直接处分，回国也得送上军事法庭。”
“所以一听说有重要情报，武田非常积极”顾晓梦看着程诺:“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就是把他约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天机不可泄漏你们只要负责把武田约到这里来就行了，剩下的我就有办法”程诺伸出食指摆了摆，然后换了一副很认真的口气说道:“但有一条一定记住武田进入我的房间后，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也绝对不要干涉我完成行动后会去昨天那个地方找你们。”
顾晓梦沉默了一下:“你不要太勉强，这次不行我们可以放弃”
“那怎么能行？我都跟你们那什么书记约好了，”程诺看着掩饰不住有些紧张的顾晓梦，笑了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聘礼准备好。”
顾晓梦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正看见一个人从对面的军部里走了出来。
“武田出来了！”顾晓梦和程诺互视了一眼。
远远地看过去，武田的样子并没什么变化，在经过军部门口时，说了两句，立刻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哨兵跟了上来。
“这家伙太谨慎了，这么近还要带一个手下，”顾晓梦道:“你”
“你现在可以先走了，”程诺打断了她的话:“记住我的话，从现在起，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让你的人干涉，更不要进入这个房间，尤其是你们那什么书记。”
顾晓梦临出门抬头看了看程诺，欲言又止。
程诺把她推出房间:“你就等着我的聘礼吧，记住啊，咱们一手交挂尾一持交结婚证”
五分钟后，房间的门被敲响。
程诺拉开门。
一丝不苟身着军装的武田长，鹰隼一样的目光里隐藏着些许的急切，盯着程诺，生硬的口音很熟悉:“就是你说有地下党的情报？”
程诺遵循着王处长的态度，侧着身体让开了路。
房间里空荡荡的。
武田长看了那个跟过来的日本兵一眼，然后迈步走进房间。
房门关闭，日本兵挺胸站在了房间门口。
又过了五分钟，武田长走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然后离开。
日本兵紧紧跟在身后。
旅馆的另一个房间里，程诺认识的地下党几乎全在这里顾晓梦、吴大队、陈书记和他的小跟班。
几个人站在窗户旁看着武田重又出现在视线中，依旧军装笔挺，身后也依旧跟着那个士兵，一路前行，直到进入了军部也看不出有任何反常。
“这就完了？”陈书记皱着眉头:“费了我们这么大的心力，又是替他订房间、又是替他约武田，就这么前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这家伙在搞什么？”
顾晓梦和吴大队也互视了一眼，同样满是疑惑。
他们当然不能理解移形换影的功效。
“小刘，你去他的房间把他叫来，”陈书记道:“之间装的神神秘秘，这不肯说，那不肯说，弄得好象整个世界就他一个人能干成这件事一样，我现在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小刘应声就要离开。
“不行！”顾晓梦道:“程诺说了，不论我们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干涉，更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晓梦，你醒醒吧，”陈书记一副你不再被他欺骗了的表情:“这个家伙就是想骗婚只要撑到今天下午结婚证书办好，他就成功了，到时候从法理上你就成了他的妻子，想反悔都难现在去揭穿他，还来得及！”
顾晓梦没有说话。
陈书记又指着对面的军部:“你看看那里，是能混得进去还是能强攻的进去？大家都知道军部集中了大量的日本中高级军官，是价值最高的目标，这么长时间里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进攻军部，也有同志尝试过，但毫无例外的全部失败，连门前5米的警戒范围都没能冲进去过老吴，你是带兵打仗的，你说说给你多少人，你才能冲的进去？”
吴大队看了看下面，摇了摇头:“就只凭门前的小碉堡和架在地面的重机枪，没有一个连的兵力肯定拿不下来，这还是得在敌人没有支援力量的前提下。”
“你听听，连吴大队都这么说，”陈书记苦口婆心道:“一个连啊，就算那个程诺再厉害，他能抵得上一个连？”
吴大队插嘴道:“我刚才说的强攻，但我想程诺肯定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虽然我现在也想不到他会采取什么方式。”
“还能采用什么方式？”陈书记道:“武田咱们给他叫来了，原本我以为他会在武田身上做文章，比方说挟持啊，或利诱啊什么的，引挂尾出来可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武田根本就没理这个茬。”
顾晓梦摇摇头:“既然我们答应了他，就应当做到如果程诺所在的组织真象我和吴大队猜的那么神秘，这件事就绝不会那么简单。”
吴大队也点了点头。
“你们唉！”陈书记恨铁不成钢。
驻屯军军部大楼内，已经切换了身份的程诺拐向了一个偏僻的楼梯。
好吧，这又是没有经验惹的祸。昨天整整一个下午外带一个晚上，程诺倒是没浪费，好好睡了一觉从在黄飞鸿里，程诺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积累的疲惫不能老通过短暂的猫眠来补足。
这一觉睡得倒是挺好，愣是忘记应该去了解一下军部大楼内部的结构，不仅是这个，连挂尾长什么样、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
吴大队等人经验倒是丰富，可这一次丰富过了头，他们以为程诺既然没问就肯定是知道，所以也没说。
等自己到了军部里面，程诺才想起来这回事。
“长官！”跟在程诺后面的日本兵紧跟两步:“我可以回去了吗？”
日本兵的服从性很高，刚才回军部的时候，程诺没有说话，日本兵也不敢擅自回哨位。
虽然程诺也看过了不少爱情动作片，但里面的话能留下印象的就那么两句，日本兵这么复杂的对话，完全听不懂啊。
程诺回过头，四周没有别人。
程诺走向日本兵。
日本兵啪的一个立正，目不斜视，等待程诺的指示。
程诺看着他，操着武田式的中国口音:“会说中国话吗？”
日本兵疑惑的看过来。
这答案很明显。
程诺蓦的伸出右手，直接捏住他的喉咙一拧，日本兵连眼神都没来得及变化，软了下来。
不会说中国话连审问的价值都没有。
程诺架着日本兵进了旁边一个房间。还不错，是一个杂物间。
程诺找了个稍微隐蔽点的地方把人放下，想了一下，从这个家伙身上把卸下三八大盖步枪上用的的刺刀，笼在左手。
昨天倒是试了试手枪的使用，但这个时候显然没有冷兵器适用。
转身出了门，朝着最近的一间房走去。
事到如今，就只有用碰碰运气，一间一间的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日本人。
程诺想想之前在面对旅店看到的这幢大楼，好象有七八层高啊。
程诺走到靠着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门前。
“总务课”。
程诺没有再耽误时间，直接扭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套间，里间关着门不知道情况，外间则坐了两个人。见到程诺进来，两人先是一怔，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其中一个对着程诺就是一连串的基挖。一看就是比程诺、不，是比武田级别低不少的。
这种情况好象不适用问有没有人懂中国话。
既然这样，程诺也就不再说话，反正什么也听不懂直接向着离自己比较近的人走去，那人立刻站直了身体，程诺左手一翻，亮出刺刀用力一甩，直接扎中对方的喉咙，离自己较近的家伙抬起头，目光透着震惊刚想大喊，程诺两手一错，按着对方的脖子一打，咯崩一声，一句话也没能喊出，直接软倒在地。
程诺顺手拿起他桌子上的一把裁纸刀，握在手里扭开里面的房门，一个老一点的鬼子正伏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听见动静抬起头。
程诺大步走过去:“会说中国话吗？”
老鬼子面带疑惑，几句基挖。
程诺左手一挥，老鬼子捂着喉咙唔唔了两声倒在了地上。
程诺看也不看他，目光在屋内扫了一下，取下挂在墙上的短刀拿在手里，转身出了这间庶务课，把门带好。
还不错，整个用时不到2分钟。
程诺转身来到第二间。
“庶务班”。
程诺推门进去好吧，这次玩大了，一个大开间里，起码坐了六七个人。
所有的人看见程诺进来都站了起来。不用说，又是一帮比程诺级别低的。
程诺走过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象他们召了召手这日本人的服从性，赞一个没有一个人怠慢，纷纷离开位置，站到程诺面前，并自动排成了一排，低头垂目。
这就算有会说中国话的也没办法留下来啊。
程诺连拉带拽，把他们排列成了一个非常利于自己动手的位置组合。
站在他们中间，程诺闭上眼运了运气，拔出刀，左劈右砍跟铁布衫配套的刀法也不错。
用时比上一间要慢，这一次至少过去了3分钟。
半小时一晃而过，程诺的运气不怎么样，整个一层快要扫完，也没有碰到一个可用的人。要么不懂中文，要么情况不允许他进行查证。
程诺抬头看看这第一层的最后一间房间。
“总务部。”
如果还没有结果，程诺就准备直接上顶层，按优化的分枝搜索方法，这样做找到目标所需的时间要短得多。
程诺推开门。
终于碰到了一个级别明显高出程诺高的。别看是一个人的房间，但面积比之前六七个人呆的那个大开间还要大。
同样是个老鬼子的家伙抬起头。
程诺的目光瞄向老鬼子的肩头，明显和刚才见过和那些人还有自己的肩章不一样，金色闪闪。程诺虽然不懂日本人的军衔，但对后世中**队的军衔还有点了解。看上去这么华丽，难不成这也是个将军？
再看看，一颗星。
少将？
程诺走过去，老鬼子眉头一皱，直接呵斥了起来。
第一句话程诺明白，“八嘎”，是骂自己的，第二句话不明白，程诺也没想着去弄明白。
程诺站在办公桌前，学着之前别人见他的模样，两腿一并:“方便说中国话吗？”
老鬼子一怔，就在程诺准备动手的时候:“武田，你马上就是被遣送回国了，中国话说得再好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谢天谢地，这老鬼子的发音比武田还要标准几分。
“请问挂尾中将在哪里？”程诺直接问出了问题。
“武田！”老鬼子呵斥道:“你以为这次挂尾中将还能饶过你吗？怯战不前、擅自行动单凭这两样，不仅是你，你的家族都会为你蒙羞！”
哪儿这么多废话！
程诺突然灵光一闪:“挂尾中将还在顶楼吗？”
“武田，你不要在想着挽回了，”老鬼子道:“挂尾中将是在顶层的作战室，可他是不会见你的，而且也没有时间见你。”
程诺真心实意地微微一躬:“谢谢！”
“什么？”老鬼子一顿，然后就看见程诺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八嘎！”老鬼子切换成日语，刚要再呵斥，程诺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抽出刀，从上方直接扎了下去。
老鬼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程诺，腿踢在桌子下面发出了嘭嘭嘭的动静，但也就是这一点动静，程诺用力一转，老鬼子软躺在了椅子上。
程诺扯下他的肩章放进口袋。
就当是聘礼的一个添头吧。
程诺其实猜的不错，这个身为总务部部长的家伙还真是个将军，虽然总务部相较于其它作战部而言要弱势一些，但能混到这个职位，手里沾的血也不少。
这位将军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
程诺带上门，找到楼梯直奔顶层。
顾晓梦和吴大队等依然站在旅馆窗前，看着对面的军部大楼。从外面看，军部大楼毫无异样，门口的哨兵依然站得笔挺，架在沙包上的两挺机枪，冰冷而又警惕地对面外面。
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在军部的大楼里正发生着一起又一起的命案。
“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军部对面的旅馆房间里，陈书记看看站在窗前纹丝不动的顾晓梦:“到了现在，对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没有枪声、没有爆炸，连出大楼的人都没看见这根本就没有动手的迹象啊。”
其实按程诺的嘱咐，顾晓梦他们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等挂尾的事出来，在这里被抓住肯定会被列为重大嫌疑对象。
“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去那家伙的房间看看，”陈书记道:“说不这他都已经回去了，我们在这里干等着有什么用？”
顾晓梦咬着嘴唇:“对面越平静，我反而觉得越不平常我有预感，军部的大楼里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真的很神奇。
顾晓梦预感中的主人公这时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层。
说起来还得赞一句武田的身体素质，锻炼的不错。不论是反应力、攻击力和自己的意识都能勉强配合。所以一直到顶层程诺也没有再换身体。
军部的顶层比起下面还要安静，而且还有士兵把守。让程诺心中暗叫耽误了时间，一看这防守的态势就知道呆在这里的肯定级别最高。
待解决掉卫兵，推进一个房门后，程诺差点被一片金星晃花了眼。
这是一间能容纳上百人的巨大会议室，或者叫作战室更恰当。屋子中间一个巨大的沙盘，五、六十个人分成两拔站在沙盘两边，应该就是在进行吴大队说的兵棋推演。还有几个人站在中间一端，这些人几乎全是金星，目测起码有7、个将军，中间站着的那个人肩头上面目清瘦，头发花白，两颗将星闪闪发光。
本来一片喧嚣的会议室因为程诺的闯入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程诺反身锁上门，一名精壮军官直起身指着程诺大声斥责了一句。
程诺没有理他想理也没有径直走向是间那拔人，依然用着武田的声调:“挂尾中将？”
配着两颗将星的老鬼子皱起了眉。
应该就是这个家伙了！
程诺长出一口气，如果在这里还找不到他，就只能在楼里弄点动静，把这家伙给钓出来了。
“八嘎！”最开始站出来的精壮军官大步走到程诺面前，伸出手就要扇他的耳光。
程诺头都不转，拔出刀直接捅进了对方的肚子。
周围一下哄然，精壮军官的震惊眼神程诺今天都快看腻了，抬腿将他踹倒，然后抽出刀直接斩向了面前那个中将。
一片惊呼。
一个少将挺身而出挡在了中将的身前，噗的一下刀尖从他的背后退出，整个人被扎了个对穿。这位少将也是狠人，两手一扣，紧紧抓住了扎在自己身体里的刀，鲜血立刻染红了双手。
其它人则趁此机会将中将拉到一边。
日本军官的反应确实不慢，立刻刷刷刷一片抽刀声，也就是这个场合不让带枪，否则指向程诺的就不只刀了。
只有那位中将保持着最高长官的镇静风度，目光复杂而又冷酷地看向程诺。
程诺低喝一声，一路推着对面的家伙向中将的方向撞去。几柄刀呼啸着从旁边向程诺砍了过来。
程诺松开手，避过左边的两把刀，转身向右，趁对方用劲已老，身子一矮欺入对方怀中，双手握住对方手腕，有左肩抵在对方，以肩头为支点双手用力一按，直接将对方的胳膊掰断，顺手接过掉落的指挥刀，向后一捅。
屋子里的日本军官已经全部反应了过来。
大约有一半挡在中将的前面，说前三层外三层有点夸张，但起码形成了两个圈子的防护。而另外一半则纷纷呼喝着冲向程诺。
之前程诺对来对付楼下的鬼子时主要是靠丰富的格斗经验，以拳脚为主，以刀为辅。加之对方分散在各个办公定，每次程诺面对的敌人都不多，因此程诺靠着出其不意便能屡屡得手。
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程诺在这里也靠着出其不意干掉两人，但也只是局限于两人便已让屋里的人有所防备。
这屋里可有几十号人呢。
程诺擅长的也是唯一精通的功夫是铁布衫，幸好铁布衫并不只是一门纯的抗打功夫，跟他搭配的还有一门拳脚功夫和一门暗器，至于刀却并不偏重。
说白了，没有了铁布衫护体，程诺的武力值比这里的军官可能高一些，但高不哪儿去。如果非要做个换算，一个对三个可能有戏，再多就没戏了。
果然，两个回合过去，程诺再解决了一个对手后，挨了日本人当中算得上高个子的军官一脚，这一脚看上去很狠，程诺呆在原地竟象是失去了反应，立刻上去一个军官刀光一闪，程诺的手腕直接被砍断。
程诺啊的惨叫出声。
立刻又有一个日本军官上去补了一刀，直接斩在了程诺的脚筋上，程诺翻身倒地。
站在人群中的中将高声喊了两句。
一众想要痛打落水狗的军官停住了脚。想来中将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抓个活口。
突然，护在中将面前的人群中又发生一声惨叫，众人不明所以的向着发出喊叫的地方看去，立刻炸了起来，却是一个原本护在中将面前的少将被人抹了脖子，还有一个人被人刺穿了肚子，而干下这一切的竟然就是那个刚刚立下功劳的高个子军官。
一连串不知是什么意思的喊声响起。想来是问突然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明白，这个高个子军官是发了哪门子的疯。
高个子军官两手空空，神色怔怔地站在那里，看向刚才还在并肩作战的同伴，眼光突然瞟过一个粗壮的少将，眼睛立刻睁大。
一把指挥官迎面飞来，直直穿入高个子军官的脖子。高个子军官指着对面，踉跄了两步，轰然倒地。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
也就是片刻，又是一声惨叫在人群里响起，众人下意识地跳到一边，又有一个人被抹了脖子，一个人被扎了肚子，
没办法，抹脖子、扎肚子，这两个动作最具连贯性。
而做下这一切的正是刚才当机立断，扔出手中指挥刀的粗壮少将。可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夺下身边同僚的刀并连杀两人呢。
随着这一次喊叫，就象打开了多米诺骨牌一样，不停有惨叫声发出，日本军官纷纷倒地，如果有一双上帝之眼从空中观看就可以看到，这些日本军官象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刚才还好好的，可一转眼却突然“发疯”，转身砍倒自己的同僚，有的甚至是刚刚砍倒发疯的同僚，转脸自己却又发了疯，直接将上前助攻的同伴砍倒。
每当有一个军官发疯，就有两到三个人被他干掉，虽然他也很快被其它人干掉，但立刻就会有其它人接着发疯。
不论是中将、少将还是其它人脸上都带出了恐惧之色。
但这种疯病的传染并没有因为大家的恐惧而暂停，相反蔓延的更快，五六十个人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算多，经过十几个人发疯后，还能站在着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矮个子军官，另一个就是那位中将。
中将身体上惯例插着一把刀，这把刀就是身边这个矮个子军官扎进来的。而这位矮个子军官在扎出这把刀之前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中将毫不怀疑当自己遇到危险时，这个矮个子军官也会象开头那个少将一样替自己挡刀。
中将瞪大了眼睛看看这把刀，再看看这个矮个子军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吐出的全是血沫。
矮个子军官，当然，现在应该叫他程诺，看着中将，握住刀把慢慢捅了进去。
中将眼睛一片骇然，涌出好口血，才挤出一句:“雅篾蝶”
这句话倒是明白。
不过从你嘴里喊出来，也太违和了。
:选择今天调整第一卷，主要是精简前几章，一天完工。老书友可以完全忽略。有扰见谅，谢谢大家。^^
，！
程诺转过身看看诺大的会议室，五六十号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刚才拼命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静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
一股血腥气开始蔓延。
程诺从中将肩头上把带着两颗星的肩章撕下，准备当做完成任务的证据。看过几部抗日神剧的程诺倒是想把指挥刀带着，不过考虑到太乍眼，只能放弃。
不过在看了一圈后，程诺现了更好的可以证明自己完成任务的方法，被自己干掉的人里面居然有一个挎着相机的家伙。估计是什么随军记者，在个场合抓点素材好出新闻稿。
感谢十三姨，程诺对这种老式相机有一点了解，拿起来摆弄了两下，咯咯咯拍了几张，然后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挎包，把相机和能找到的金星肩章全部放进去，当然也没有忘记把从武田身上把最早拿到的那一副一起装起来。
除了这些之外，程诺顺带手地还把写着作战方案字样的文件一并收了起来…日本人在很多方面依然保留着汉字书写方式的习惯真不错。
要不是四个小时的限制，程诺都有把这幢大楼搜上一遍的想法。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想法。
程诺心里很清楚，日本人不可能永远现不了问题，而一旦现，那可就是天崩地裂，怕是整个大上海都要被严控，四个小时内程诺当然可保无恙，可四个小时之后呢？毕竟程诺的真身可还躺在旅馆里。
…………
程诺在军部里努力杀鬼子，军部对面的旅店里，那位李书记也还在努力劝说着顾晓梦。
“晓梦，我们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对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李书记道：“别说程诺，连那个武田进去了也没有再出来，我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是程诺可能会利用武田把挂尾引出来，可现在看，根本不可能。”
顾晓梦没有说话，这个态度两样已经保持了两个小时。
“晓梦，我劝你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了，”李书记苦劝：“如果程诺真的是去刺杀挂尾，别说成功，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生的样子…说实话，我觉得程诺可能根本就没行动，这么长时间，除了武田从那个房间出来，程诺根本就没有动静。”
要说这看着没动静还得归功于日本人对兵棋推演的重视。整个顶楼隔音良好，所有窗户都挂有重重的绒帘，保证了推演室的安静。而在打斗过程中，一来程诺推进的度够快，二来日本人的惊恐过大，直到最后结束竟然没有人想到砸破窗户求救，或者说有人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人出来了！”顾晓梦突然指着对面。
正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的吴大队立刻走了过来，李书记也停住了嘴。
一个矮个子军官拎着一个挎包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不象是武田。”李书记摇了摇头，他的记忆力倒是不错：“武田只是个中尉，这个可是大佐。”
“这个日本人看着有点奇怪…”吴大队皱了皱眉。
李书记撇了撇嘴：“有什么奇怪？再奇怪跟咱们也没关系。”
“这个日本人好象是冲着这里来的…”顾晓梦打断了他的话。
果然，那个矮个子军官一路行进的方向正是这里，不仅如此，在经过哨位时还顺势叫上了两个哨兵。
“不会是程诺的行动暴露了吧？”李书记的话里带出了一丝慌乱：“我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
他自己忘了之前还说程诺可能根本就没有行动。
“咱们快撤吧，”李书记道：“不知道程诺干了什么，可惊动一个大佐，事情小不了，很可能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老吴？才吴？”
“没错，这个大佐就是冲着这家旅馆来的，”吴大队掐灭了手里的烟：“不管他知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现在都应该撤。”
“对吧？晓梦，连吴大队都这么说。”
顾晓梦转过头看了看吴大队。
“晓梦，别再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李书记道：“程诺不是也说让咱们在老房子等他吗？”
顾晓梦咬了咬嘴唇：“你们先走，我留下再等等看。”
“晓梦！”李书记急的都要跳脚。
吴大队看着顾晓梦认真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也是个老地下，应该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那样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再说事情也没有走到最坏的一步。”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看着那个大佐带着两个士兵马上就要跨过马路，李书记一迭声地喊着：“小刘，赶紧收拾一下，咱们从后门撤。”
顾晓梦这次没有再说话。
“要不要派人去程诺房间里…”吴大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顾晓梦摇摇头：“我们回去等，如果今天晚上程诺还没有回去，明天我自己过来…”
顾晓梦说完转身离开，临走时向着军部再看了一眼，那里依旧透着令人压抑的沉静。再往近里看看，日军大佐已经跨过马路。
…………
两分钟后，顾晓梦等人从后门撤出了旅店。
五分钟后，程诺从房间里走出，站在旅馆的门口拦了一辆黄包车，扬长而去。
…不是程诺嚣张，没办法，他不认识路。
说起来程诺还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象这种行动再怎么样也得留一个人接应，根本没有象他这样“独来独往”的。
二十分钟后，原本沉静的军部突然喧嚣起来。一个日军军官冲到楼外，大声叫嚷着什么。很快，一队士兵跟在他身后冲进了大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震惊，整个大楼仿佛都静了一下，随即，凄厉的警报声响起，
一队队士兵从军部的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将军部大楼团团围住，如临大敌。门口的哨兵也纷纷从岗亭里冲出，进入预设阵地，四挺重机枪全部架起，烟洞洞的枪口有两把指向了外面，有两把则提向了大楼，
一个原本在门口值岗的哨兵跑到军部楼前军衔最高的军官面前说了几句，那个军官蓦然转过头看向了对面的旅馆。
但，一切已晚！
，！
还是那个租界的小院儿。.
顾晓梦怀着一丝企盼推开院门，空空如也。
“那家伙没回来吧？”李书记跟在后面挤了进来，看见这一幕象是轻松一口气：“估计行动失败了。”
顾晓梦没有说话，刚才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多想，现在想一想，那个日军大佐的出现肯定和程诺有关…谁没事会到旅馆里去？
再往下想一想，即便再不想同意，也得同意李书记的话。行动应该是行动了，否则解释不通那个日军大佐的问题，而失败也很可能失败了，否则那个日军大佐的表现不可能如此从容。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书记跟在顾晓梦身边走进屋子：“我昨天就不该同意这个临时起意的计划，太没有准备、太莽撞了！这次耗费了我们的资源不说，单就打草惊蛇就贻患无穷…挂尾今后肯定会加强戒备，想要刺杀他…”
“你闭嘴！”顾晓梦忍无可忍地低喝了一句：“这次的责任由我一个人负，不劳你操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书记赶紧解释：“我只是说人不能吹牛，碰巧办好了还行，可要是吹破了，不仅把自己搭了进去，给大家的工作也造成了损失…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会替你向组织解释。”
吴大队走过来，看了看李书记，皱着：“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而且不管怎么说，程诺这个人我们并没有看错，他确实行动了…更何况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应该再等等看，”
顾晓梦有点关心则乱，吴大队还保留着几分冷静。
“老吴！”李书记对吴大队就没有那么客气：“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有没有行动不是我们衡量一个人、一件事的标准，纵观历史，象程诺这样临时起意，没有详细计划就行动，成功的了了无几，带来的危害反倒是巨大的。”
“而且，事到如今，我们也必须勇于承认这次失败，”李书记续道：“我认为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对这件事抱有什么幻想，我们应该尽快就这件事向组织进行汇报，总结问题，下不为例...”
“够了！”顾晓梦看向李书记：“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次的责任由我一个人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向组织解释清楚的。”
“我跟你一起去解释，”吴大队道：“同意程诺行动的基础，是我们一起…”
“这事儿跟你们都没关系，所有的功劳都是顾小姐的。”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众人猛地回头看去。
顾晓梦一下喊出了声：“程诺？”
这西装格履，围巾大衣、人模狗样的不是程诺又是谁？
“你们这个警惕心也太差了，”程诺指了指院子：“连门都不关，外人进来都不知道。”
小刘讪讪的低了头，溜出去把门关好，然后守在了门口。
顾晓梦快步走过来：“你没事？”
“当然没事。”
吴大队松一口气：“没事就好。”
李书记脸色却是变了变：“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什么也没做，在外面随便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吧？”
程诺从头到脚，连型都没变…也是，自己的真身在旅馆里躺了两个小时什么也没干，能有什么变化？
程诺没理他，看向顾晓梦：“结婚证办下来了没有？”
顾晓梦一怔：“应该差不多了，我让他们办好就送到这里来…”
“太好了！”程诺心情大好。
“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就是想骗婚，”李书记若有所悟的叫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既然说了要去刺杀挂尾，起码也会装个样子试一试，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躲起来呆了几个小时，什么也没干！枉我们还在那家旅馆等了你半天！”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干？”程诺看了看他。
“这还用说吗？”李书记一副你在骗傻子吗的表情：“我说你就是要演戏也请你费点心思，就你现在这模样，谁会相信你去刺杀了挂尾？”
“谁要你相信了？”程诺道：“顾小姐相信就行了…”
“你、你还想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程诺脱下大衣，露出背在身上的日本军用挎包。
吴大队皱了皱眉：“这个挎包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
“这有什么奇怪的，日本人的挎包不都是一个样子？”李书记不屑地看着程诺道：“你不会以为拿回来一个挎包就说你刺杀了挂尾吧？”
程诺打开挎包，先把相机拿出来放到一边。然后翻过来向下一倒。
哗哗哗，一片金色的肩章雨。
伴随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是什么？”李书记捂着鼻子道：“你拿出这些东西…”
吴大队的脸色却是一下变了，伸手从那一堆肩章里拿起一副来，浑不顾上面还沾着的血迹：“中将的肩章？难道这是…”
吴大队抬眼看向了程诺，眼里全是震惊。
顾晓梦也随之反应了过来，同样睁大了双眼。
李书记也象是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有点忘了继续捂鼻子。
“我找了半天，整座大楼就只现了这么一个戴着中将肩牌的。”程诺道：“估计就是你们说的挂尾。”
顾晓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程诺：“你真的把挂尾杀了？”
“如果军部里没有第二个挂这个牌子的，应该就是他了，”程诺看了看顾晓梦：“我给了他两刀，一刀算我的，一刀算你的。”
顾晓梦紧紧咬住了嘴唇。
李书记看了看两人：“晓梦，你别听他在这里吹牛…”
“军部里除了挂尾没有第二个中将，”吴大队上前一步打断了李书记的话，指着剩下的肩牌：“那这些又是…”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这些跟这个中将在一起，我顺带手的就一起干掉了。”程诺道：“不是说聘礼吗，这些就当是个添头。”
“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多人，我看看，”李书记喊道：“一个中将，七个少将！…你说你把他们全都给杀了？你骗谁呢？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随便从哪里弄了一堆肩牌就想冒功！”
程诺道：“就这点事也值得我冒功？”
“这点事？个中将、7个少将啊！你这牛吹的也太大了吧！”李书记说着转向吴大队：“老吴，你信吗？”
吴大队吸着气，摇摇头。
“老吴，是吧，你也认为这不可能吧？”
“不是，”吴大队继续摇头：“我是觉得这件事不象是假的，看这血迹，还有这痕迹…一看就是从人肩头上硬撕下来的。”
说着吴大队走到程诺面前：“不过，程先生，你说的这件事太过重大，请务必告诉我们实情。”
程诺指着肩牌：“这就是实情啊…之前你们不是知道我要去杀挂尾的吗？”
…知道是知道，可谁知道你真的能把一个中将给干掉！还顺带这么多的少将！
，！
“老吴！你怎么也会相信这种.”
“你怎么不说四五百个？”李书记象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叫道：“还他们的官小，你知道一个日军大佐代表着什么吗？最少一个联队！…你是想告诉我们，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干掉了日军的件上：“这是…日本人的作战方案？”
程诺看了一眼：“我也看不懂，觉得可能有用，就顺着手的拿过来了。”
又是顺带手，你这是有多顺带手啊。
吴大队象是懂得日文，拿起文件快翻了翻，片刻之后猛然站起身：“这份文件太重要了，我们必须马上向组织汇报。”
“老吴，你在说什么？”
“日本人明年一年在中国的作战企图和行动要点全部写在了上面，”从容如吴大队的脸色透出了明显的凝重：“程先生，我请你一定同意把这份文件提供给我们。”
“这些都是给顾小姐准备的，”程诺很随意地说道：“只要她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老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不要这么武断行不行？”陈书记道：“我们现在连他有没有真的去刺杀挂尾都还不确定，何谈向组织汇报别的？”
这家伙显然忘了自己刚才要向组织汇报情况时的急迫。
“不用再确定了，”吴大队道：“我相信程先生的话。”
…如果说肩牌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是为了骗婚准备的，那么这份作战方案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老吴，你…”陈书记有点气急败坏。
“不仅是这份文件，挂尾还有这些旅团长、联队长的事也应该尽早报告，”吴大队道：“这些事情实在太重要了，组织早一分钟知道，价值就会高一分。”
“我不同意！”陈书记道：“再没有最后确认这些消息都属实之前，我认为不应该向组织报告…给组织提供一个假情报的危害性不需要我多说，你们也应该能想到！”
“我同意吴大队的意见，”顾晓梦道：“我之前就说过，如果出事，责任由我一个人负。”
程诺向她竖了一下大拇指：“有眼光。”
顾晓梦禁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陈书记都有点要抓狂。
“陈书记，”在院门口把风的小刘敲门进来：“有人来了。”
吴大队下意识地想要去摸枪，显然刚才的冲击对他有点大。
程诺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顾晓梦：“是不是你们家来送结婚证了？”
…这家伙的心就这么大，能装的事就这么多。
顾晓梦愣了一下：“我去看看。”
说完转身出去。
剩下几人呆在屋里。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话根本就不信。”陈书记咬牙切齿地瞪着程诺。
程诺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左右看了看，挪到吴大队身边：“吴大队，你结过婚了没有？”
有点心神不宁的吴大队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我孩子都两岁了。”
程诺向着院外顾晓梦的方向瞄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咱们这里是不是领了结婚证就算正式夫妻？”
吴大队点点头。
程诺又道：“不需要什么父母之命，呃，三媒六娉什么的吧？”
…没办法，谁叫咱们没在旧社会生活过呢。
不过旧社会显然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词，吴大队摇摇头：“那是旧社会，现在都讲究新事新办，自由婚姻…只要你们自己看对眼就没问题。”
程诺松了一口气，再靠近了一点：“那离…”
“你别在那里想好事儿了，”一直关注着程诺的李书记听见结婚什么的字眼，忍不住指着程诺：“我告诉你，有我在，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一会儿晓梦回来我就让她去把照片洗出来，不，只把底片冲出来就好，你不会以为冲个底片也要好几天吧，哼，半个小时就行！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
院门关闭，顾晓梦拿着一个信封快步走了进来。』.
“是不是结婚证书？”程诺迎了上去。
“晓梦，”陈书记也冲过来：“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吴大队倒是现了顾晓梦的一点异常：“晓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晓梦的声音有些颤抖：“日本军部确实出事了！整个上海已经全城戒严。”
吴大队深吸一口气。
“现在才戒严？日本人的反应也不怎么样嘛…”程诺主动从顾晓梦手里拿过信封：“这里装的是结婚证吗？”
顾晓梦没有接这句话，但也没有阻止程诺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信封：“我刚才出去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也不是特别清楚出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代表日本军部出面要求政府戒严的不是挂尾中将，也不是中村少将，而是一个从来名不见经传的中佐。”
…这话里的含意已经非常清楚，一个中佐代表军部？军部其它的人呢？
“不可能吧，”陈书记干咽了一口。
吴大队沉默了一下：“我正式提议尽快向组织汇报。”
陈书记张了张口，这次没有再反驳。
顾晓梦看了看桌子上的照像机：“等我三十分钟，我现在就去把底片冲出来。”
“真的是结婚证啊！”一旁的程诺叫了起来。
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结婚证说能弄到就能弄到，而且是空白的。就和当初十三姨的卖身契一样，除了两人的名字和手印，其它全齐。
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结婚证和卖身契是有相似之处的。
程诺摸了摸身上，然后扫了一圈，一步跳到李书记身边。
“喂，你干什么？”
“借你的笔用一下。”程诺根本不管他的挣扎，直接拔下李书记别在上衣的钢笔。
“你…”李书记跳起来要抢回去。
程诺直接一支手便控制的他无法动弹。另一支手则快在留给夫妻双方签名的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本来想过来阻止的吴大队和顾晓梦相视一眼，吴大队嘴角露出了一个善意而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顾晓梦偏过头，一丝红晕染上脸颊。
“顾小姐，”程诺在签名方面已经很有经验，在替顾晓梦签字时并没有忘记确认她准确的姓名：“你那个顾是顾命大臣的顾吧，晓是拂晓的晓吧，梦是做梦的梦吧…对了，这个名字不会是你的假名字吧？”
“晓梦，你不要让他的当…”李书记也不停地叫嚷。
顾晓梦象是被他们喊得心烦意乱，干脆走过去，自己拿过笔，刷刷刷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姓名，然后扭头就走。
“晓梦！”被松开的李书记一脸的痛苦，坐在了椅子上。
程诺怔了一上，赶紧追了上去：“还没按手印…你这里有印泥吗？”
…怎么关键时刻总是找不到这些东西？
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的吴大队拉住程诺，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私章，把印泥一端旋下来递给程诺。
…好人！
程诺一竖大拇指，追着顾晓梦闪进了旁边冲洗照片的暗室。
暗室里透着粉红的灯光，散着淡淡地的化学药剂的味道。程诺进去时，顾晓梦背对着他正在操作台上忙着什么。
感觉到有人进来，顾晓梦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随即手下的动作显然更加忙碌。
程诺这个没什么眼力价儿的家伙靠过去，把一式两分的结婚证书全部摊开在顾晓梦的手边，自己先按了两个大大的手印上去，然后碰了碰顾晓梦。
顾晓梦手一抖，转过脸看了一下程诺然后偏开视线，朦朦的灯光下，整张脸都笼着淡淡的红晕。
程诺把印泥递了过去。
顾晓梦轻咬了一下嘴唇：“你就不能稍微等一会儿吗？”
程诺直接讲出了心里话：“什么事情都是落袋为安。”
顾晓梦嗔怪地白了程诺一眼，顿了一下，程诺毫不放松，顾晓梦终于忍受不了，把手里配错的溶液倒掉：“在哪儿按？”
程诺立刻殷勤给她指着地方：“在这里，就在这里，总共两份。”
顾晓梦按下手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心跳同时漏跳了一拍的原因，整个暗室里仿佛都静了一下。
应该说给十三姨准备的卖身契和这份结婚证还是有区别的，不是说内容，而是让它生效的过程。当时程诺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十三姨的名字和手印，但结婚证从拿到手到双方当事人全部签字画押加起来总共也不到5分钟。
“这下可以了吧？”顾晓梦低着头，口气中若无其事。
“啊，可以了，”程诺左右端详着结婚证上那两个名字，还有按在上面的那两个红通通的手印：“这下咱们两人就算是合法夫妻了吧？”
顾晓梦整个人都轻轻一颤。
“可以了还不出去？”顾晓梦停下手里的动作，嗔视了一眼程诺。不过话是这么说，在程诺应声要走的时候却又把他喊住。
程诺有些不解地看向顾晓梦。
又等了片刻，顾晓梦拿着象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微微抬起头：“我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这结婚证是怎么来的？
顾晓梦象是明白程诺的疑惑：“结婚证是我跟家里人说帮朋友办的。”
程诺秒懂…我就说大户人家嫁女儿怎么也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
“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说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呃…”程诺立刻表态：“外面那两个…吴大队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那什么李书记怕是不行，整个就是一个大嘴巴，要不要我也替你去警告一下他？”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顾晓梦白了程诺一眼把胶卷底片放进配好的显影剂里，轻轻的晃着：“我是说什么时候你跟我去见见…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的程诺并没有去分析顾晓梦没有说完的话。
暗室里安静了片刻，显影剂里，一缕缕灰烟色从底片上升腾、剥离。
说实话，这一刻就连情商不怎么样的程诺也感觉到了安宁，没有煞风景地当场提出离婚的事情。
，！
“瞧，这就是那个中将，”程诺站在顾晓梦的身旁，伸出越来越清晰的底片，指着那个身上被插了两把刀的家伙：“就他一个人被我扎了两下。.”
顾晓梦的个子不高，正好到程诺的下巴，程诺伸手出去的动作就象是把她半揽入怀一样，只不过没有碰到她的人。
顾晓梦的肩膀先是一紧，等听清程诺说的话，再看看虽然看不清脸，但起码能分得清姿态的底片，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慢慢地柔和了下来。
正如那位李书记所说，等顾晓梦把底牌冲出来，一切就将真相大白。而事实也是如此。
程诺其实总共就拍了三张照片，一张是那个挂尾的特写，见过挂尾的吴大队一眼就肯定了他的身份。一张取了个室内屠杀图的全景，说是全景还有一些人未能入镜，不就是这些已经足够，任谁也能看出倒在屋子里的肯定有几十个。再一张就是之前说的作战地图，按吴大队的说法，这张照片的价值就足以抵得上那几十条人命。
“作战态势图？”吴大队直抽冷气：“中国境内所有日军联队级兵力部署和我军师级以上兵力部署全都在上面了！”
如果说那份作战方案代表的是未来日军的行动，这份态势图则标注了当前日军的部署和他们掌握到了的中**队兵力部署情况。
程诺这一网真是网到了大鱼，如果不是恰好这个时候在军部里举行兵棋推演，这些东西怕还不会准备的这么系统、这么彻底。
吴大队现在只希望程诺的这张照片足够清楚。
至于李书记，在看到第一张照片后就完全闭上了嘴。只不过其它几个人的心情要么激荡要么激动，没人再跟他计较。
“这份情报要是用的好，咱们起码能提前一年结束战争。”这是吴大队给出的评价。
程诺差点顺口说出“那就是说还要两年…”的话。现在是942年，提前一年就是9年结束，确实还要两年。
情报如此重要，吴大队等人也不再耽搁，小心收拾好东西后便匆匆离开。李书记低着头走在了第一个，他的小跟班跟在后面，吴大队负责东西第三个离开，顾晓梦留在最后，看了看程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只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我尽快回来”。
程诺对这句话倒没什么意见。现在已经临近傍晚，虽然这具身体没有参与打斗，吃的喝的在这个小院里也有准备，但架不住精神有消耗，本就需要休息一下。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等来的也不是顾晓梦，而是吴大队。
“程先生，请跟我走，晓梦要见你…”吴大队神情里带着无比的焦灼：“晓梦…快不行了！”
把刚睡醒正闲得有点无聊的程诺吓了一跳。
…这画风转变的也太生硬了吧。
可事实就是这么生硬。
事情的起因完全可以用程诺的一句话来概括“你们那什么李书记怕是不行，整个就是一个大嘴巴”。
顾晓梦他们去汇报情况的一段非常顺利，向上级详细地汇报了情况，提交了材料。问题出在了回来的路上。
吴大队开车搭着其余三个人准备顺路送回。也许是因为受了程诺和顾晓梦结婚的刺激，也许是被因为在之前的汇报中顾晓梦强力突出了程诺的作用，并没有掩饰李书记的反作用，李书记在车上便忍不住和顾晓梦起了争执。
如果只是普通的争执也就算了，可在遇到特务临检时这家伙居然冲着对方冒出一句“你们现在还敢替日本人卖命，不知道日本人就算呆在军部大楼里也保不住自己了吗？”
这句话属于严重泄密，日本人正在拼命封锁这一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都相应李书记绝不是故意想要泄密，但泄密就是泄密，敌人可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听到李书记说出这句话之后，吴大队和顾晓梦就知道坏了，趁着敌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掉转车头就走。但还是被敌人坠上，几番周折才甩脱了追兵，但付出的代价就是一死一重伤，那个一直跟在李书记身后的小刘当场死亡，顾晓梦重伤。这还不算吴大队的身份曝光。
因为是枪伤，吴大队不敢把顾晓梦送到大医院，只能送到了地下党自己开的小诊所。顾晓梦中了两枪，其中一处已经取出了子弹，但另一处离心脏位置太近，别说是小诊所，就是大医院也不敢随意动刀。
所有顾晓梦说是重伤，但实际上再不想办法就只能等死。
“晓梦说现在就想见见你…”吴大队的声音低沉：“从法律上，你也是她能够见的唯一一个亲人。”
没错，顾晓梦和程诺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至于顾晓梦其它的亲人，吴大队说的很清楚，不能见。因为顾晓梦的地下党身份。
夫妻？很神奇的词，说实话，在顾晓梦按下最后那个手印时，就连程诺心里也象是突然多了一份牵挂。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顾晓梦的情况比吴大队说的还要严重，竟似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
程诺走进病房时几乎都要认不出她，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毫无血色，原本保满丰润的嘴唇干裂着，原本总带着几分少女天然傲娇的神情全部被忍痛皱起的眉头代替。
从以金生火身份看见的那个精灵，以王处长身份看见的那个和自己斗智斗勇的地下党，再到以真身看见的为爱甘愿付出一切的少女，直到最后答应在结婚证上按手印的几分娇俏，现在全都变成了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这才多长时间啊。
“顾小姐…”程诺坐在床边。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本来一直缩在床单角落里抱着头的李书记也被吴大队拉了出去。
顾晓梦挣扎的睁开眼睛，定了一会儿，然后定定的看着程诺，努力的想要伸出手，程诺顿了一下，轻轻的握住。
顾晓梦嘴角微微一动，象是在笑，半响吐出几个字：“我是真的…想真的嫁给你。”
两个真的，程诺听得懂。
顾晓梦喘了两下：“对不起…”
程诺抿了抿嘴，松开她的手，转身来到房间外面，找到吴大队：“快告诉我，这里怎么才算离婚？”
，！
吴大队一愣。.
坐在一旁，一脸生不如死的李书记猛然抬起头，扑过来揪住程诺的衣襟：“你说什么，晓梦现在这个样子，你居然想跟她离婚，你还是不是人？”
“叮！”一个半透明的窗口在程诺面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程诺一愣，好象这个程序有段日子没触了。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搜索完毕，没有现漏洞！”
程诺心里有一些紧张，赠品好坏的不确定性实在令人头疼。毕竟现在是救人的关键时刻，要是来个无法忍受的疼痛，把自己疼晕过去事小，耽误了别的事就麻烦了。
但是祸躲不过，程诺定下心神，向下看去。
“漏洞：没有现。”
“赠品：大大卷。”
“用途：可将任意东西放大倍。”
“使用方法：默念要放大的对象，再加上咒语‘大！大！大！’。”
“说明：即时起效，最多使用3次，两次使用间隔不少于小时，每次使用效果持续时间分钟；”
“注意事项：使用对象重复无效。”
程诺缓出一口气，听上去不象是什么令人被动的东西。
“你个混蛋！”李书记大喊：“我就说你是在欺骗晓梦的感情…”
程诺手腕一翻，一拳闷了过去，李书记眼睛一翻，砰然倒地。
这一拳程诺根本没留手，别人看不出来端倪，但程诺心里很有数，能醒过来绝对算他命大。
虽说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肯定不是这位李书记的初衷，也许在他心里已经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也许经过这件事他会很快的成熟起来，从而成为一个优秀的地下党，可那又怎样？付出的代价总要有人承担，象这种人死多少程诺都不觉得可惜。
吴大队腾地站起身：“程先生，你这是…”
诊所的医生和护士也围了过来。
“我没功夫解释，”程诺盯着吴大队：“想要救顾小姐的命，就赶快告诉我怎么才算离婚。”
没错，程诺当然不会象那个李书记说的看顾晓梦不行了，就要离婚。程诺这个时候想办离婚就是为了救顾晓梦。
…既然在这个时空，顾晓梦已经没救，那就把她带回《大话西游》里试一试，那里毕竟是神仙鬼怪的世界，救个凡人应该没有问题。
甚至等把顾晓梦的命保下来了，还可以用月光宝盒把她送回来。
尽管自己和顾晓梦才认识了不到两天，但既然有了亲缘，程诺怎么也不可能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你这人怎么胡说…”旁边的小护士毫不畏惧地瞪向程诺。
吴大队抬手阻止了小护士继续说下去。
如果换了别人，吴大队肯定也会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离婚怎么可能成为救人一命的方法？可对一个屡次挑战他们认知极限的人来说，吴大队承认自己心里多了一点期待…王处长、测谎仪、挂尾…哪一件都透着浓浓的迷雾。
事实上，今天在向组织汇报情况时，如果不是吴大队和顾晓梦同时保证，又有照片、作战方案等实物为证，组织也不敢相信这些事情。其实吴大队有一件事并没有告诉程诺，组织给顾晓梦安排的另一项任务就是在可能的情况下搞清程诺的背景。
“想到离婚很简单，”吴大队吸了一口气：“写份休书就行。”
…休书？
“怎么写？”
正如吴大队所说，这个时候离婚并不难，虽然女性的地位开始提升，但在这方面仍然处于弱势地位，作为丈夫还是可以一纸休书将妻子休掉而无需征得对方的同意，也官府都可以不经过。男方所需要做的就是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再找两个见证人即可，见证人一般是族中长辈，但也可以是亲朋好友。
程诺转身到挂号的地方找到低和笔。在吴大队的指导下，刷刷刷，写下休书。
理由？一句话搞定，感情不合。
女方证人？现成的，就是吴大队。反正是一个组织的，说是娘家人也没问题。
男方证人？程诺直接把刚才训斥自己的小护士抓了过来，从怀里把身上带着的现金饰拿出来全部塞给了那个小护士，那都是从金生火那里拿来的，不管她的反对，直接认了个表妹，然后从吴大队那里问出她的名字，抓着她的手强行按了手印。
最后在立休书人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一张休书妥了！
按照规矩，剩下的就是把休书交给女方，整个休妻的动作就算完成。
“现在我要带她去个地方，”程诺看了一眼吴大队：“咱们有缘再见。”
“不行，”小护士道：“晓梦姐的情况根本不能移动。”
吴大队却似有所悟，没有说话。
程诺笑了一下，跨过倒在地上的李书记，重又走进病房。
病房里很快闪过一道白光。
又等了一会儿，吴大队等人推开门，房间里已空无一人，程诺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顾晓梦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吊瓶的针头在空中微晃。
五天之内满足了“找到老婆甩了她”的条件，月光宝盒当然不会再拒绝执行把程诺送回去的要求。
医生和小护士面面相觑。
吴大队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
弹指间白云苍驹，时空转换。
程诺再一次定下身形时，自己重又回到了《大话西游》，一个山洞就在自己的前方，即使是烟夜，洞顶“盘丝洞”三个大字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紫霞的定位很准确，回来的位置直接就是她的住所。就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本来说定的回到小婧旁边却没有成功，想来也只能归结到这个电影时空本身的约束上。
程诺低头看看，顾晓梦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再伸手探探鼻息，虽然很微弱，但并没有消失。
程诺抱起顾晓梦，走到山洞前。
“芝麻开门！”
山门轰隆隆升起…《大话西游》里的这个设定倒真的没有变。
“是谁？”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
“紫霞仙子，是我！”程诺高喊道。.
一个少女从山洞里走了出来，面容俏丽，沉静如水，打量了一下程诺：“你是谁？”
程诺一怔，立刻从急着救人的心思里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少女已经不是紫霞，而是她一体同魂的姐姐青霞。
依据程诺的记忆，紫霞、青霞姐妹两人因为斗的太凶，如来佛祖把她们缠绕在一起做成了佛前油灯上的灯芯，希望她们能够苦练修行化解恩怨，只可惜两人反而斗得更凶。此次下凡更成了一体双魂，纠缠在了一个肉身里，白天是紫霞，到了晚上则成了青霞。
而现在正是晚上。
“你认识我妹妹？”青霞也反应了过来，未等程诺答话，一伸手把程诺忽的一下吸到自己的身前，手指扣住了程诺的喉咙：“你知道那个贱人在哪儿？”
…面对法术，铁布衫好象没什么抵抗能力啊。
程诺有点喘不过气，抱着顾晓梦又没办法松手，只能勉强摇摇头。
青霞眉头一皱，眼光陡然落在了程诺的手臂上，松开手，骈指如勾，刷的一下直接扯下了程诺的一截衣袖，露出了紫霞之间盖在上面的三颗痣：“这是什么？”
程诺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回答。
“还想骗我？”青霞目光锐利：“这是我妹妹的独门印记，别看那个贱人人品差、性格差、功夫差，可直觉灵的很…不是有缘人绝不可能留下这个印记…你跟她这么有缘，现在告诉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有缘人才有的印记？那头驴子怎么解释？
程诺深吸一口气：“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儿，否则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找她了。”
这个解释相当合理了，青霞想了想：“你来找她干吗？”
程诺示意了一下自己抱着的顾晓梦：“救人。”
青霞瞥了一眼：“这是谁？”
程诺想了一下：“我妻子。”
“你有老婆了？”青霞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向程诺：“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那个贱人连眼光都不行了，找了一个有缘人居然是有老婆的？”
…有缘跟有老婆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老婆看上去活不到天亮了，”青霞道：“到时候你倒也不算是有老婆的人了。”
程诺心中一沉，心中唯一一丝想要熬到天亮等紫霞出来的想法也立刻抛到脑外。
“青霞仙子，”程诺开口：“能不能请你帮帮她…”
“我？凭什么？你是那个贱人的有缘人，又不是我的有缘人…”青霞表情淡淡地说道：“况且，不过是一个凡人蝼蚁，就算救过来也不过能活个百十年，又有什么用？”
“倒是你还有些用处，”青霞看着程诺冷笑一声：“这个贱人，老是躲着我…既然你对她这么重要，把你抓起来，我不信她不出来！”
浓浓的危险感在程诺心里升起。
事实证明，神仙出手，凡人怎么防备也没有用。
青霞手一指，一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绳索直接把程诺反捆了起来，青霞再一甩，程诺便被挂在了山洞门前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
程诺能做的就是尽量护着顾晓梦，在自己被绑上之前，找到一个不让她直接摔到地上的方式。
“青霞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程诺晃在半空中，挣扎着看向青霞。
青霞抬起头：“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不是她看上的人吗？那个贱人不出来，我就一直把你吊在这儿，倒要看看她能忍多久。”
程诺看了看倒卧在地上的顾晓梦：“你把吊在这儿多久都没问题，只要你能先救我的妻子。”
“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青霞嘴角带了一丝讽刺：“救她很容易，可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救？”
“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这些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人，这世上每天都会死那么多人，要都给救下来，阴司里不全空了？生老病死又从何说起？”青霞轻哼一声，看着程诺：“算你倒霉吧，正好撞到我手上…要是那个贱人在，可能还会一同情心，救你老婆一命…我嘛，就没那么假惺惺了。”
“青霞仙子，”程诺不放弃：“只要你先把她救了，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的到…”
“你？”青霞不屑的看了看程诺：“不过是一个刚刚有点法力的家伙，能帮我什么？…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呆着，等我妹妹来来吧。”
说完，青霞转身就走。
程诺大急，正要再说，青霞回身一指，程诺立刻不出声音。
眼见青霞就要走回山洞，程诺蓦地想起了自己在回来之前拿到的赠品。
…没办法了，赌一把！
“青霞的同情心，大！大！大！”，程诺在心里默念了出来。
…希望青霞同志也是有一点同情心的。
青霞身形一停。
程诺充满紧张而又期待的看过去。
青霞转过身，皱着眉头看了看程诺，眼光又扫到地上的顾晓梦。
…快啊，时效就一分钟！
…4，5，6…
“你们两人也确实可怜，”青霞轻轻摇着头，沉静如水的面容上头一次透出了些许不忍：“夫妻一场，眼见就要阴阳相隔，永不得见…”
…果然有效！程诺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
“既然被我撞上了，也算有缘…”青霞慢慢走回来。
程诺此刻当然顾不上吐槽她在有缘定义上的前后不一致，心里在不断的催促。
…32，33，34。
“也罢，人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帮你们一把。”青霞说着左手一指，一团法力勃然而出，呯的打在了顾晓梦身上。
顾晓梦身体一震，程诺看得清楚，那颗在旧上海无解的子弹透体而出，一篷血花随之乍现，化成一团红雾笼罩住顾晓梦的身体，微微一顿，全数没入了她的身体。
顾晓梦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45！
紧接着，青霞右手再冲着程诺一指，嘭的一下，程诺从高空坠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幸亏有铁布衫护身，程诺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被砸起的尘土呛得咳了出来，不过同声音。
“想必你们也有不少话说…”青霞道：“外面风大，到洞里休息一下吧。”
…有话说，也得让我能说话啊。
，！
程诺顾不得自己摔得怎样，爬起来先跑到顾晓梦身边，把她扶着坐起来。.
淡淡的月光下，顾晓梦苍白的脸色已然重新变得红润光泽，原本奄奄一息的气色已然恢复的生机勃勃，原本因疼痛而不时蹙起的眉头平缓了下去，除了眼神还有些迷茫外，其它的已经比正常还要正常。
程诺松了一口气。
…这大、大、大！听上去不靠谱，用起来还挺管用。果然是什么都能放大。
顾晓梦半躺在程诺怀里，眼光定了好一会儿才聚在了程诺的脸上，眉心一跳，正要开口，程诺圈着她的手一紧，顾晓梦会意的闭上了嘴。
“你娘子也算是因祸得福…”青霞并没有注意到程诺的这个小动作，接着说道，但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便突然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很快，清冷的面容重又挂在了脸上，。
很明显，分钟的赠品作用时间到。青霞的同情心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程诺心里有一点紧张，从青霞刚才的举动来说，她肯定是有同情心的，否则再放大也没用。但毕竟救人不是她的本意，谁知道青霞会怎么做？这也是他刚才示意顾晓梦不要说话的原因，担心哪句话不对再刺激到对方。
还好，青霞只是有点奇怪，并没有后悔的意思：“看来你娘子还真和我有缘，千百年来算是我救下的第一个凡人。”
程诺立刻感觉到怀里的顾晓梦身体一颤，显然是因为这千百年的说法吃了一惊，程诺赶紧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这次两人的反应没有逃脱青霞的注意，一脸冰冷的青霞冷然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很老实，到现在也还没有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
程诺能够感觉顾晓梦缩在他怀里的手一紧。
“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仙凡有别…”青霞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良心大现的后遗怔，居然难得通情达理：“人生短短百年，眨眼而过，告诉她只是徒增烦恼。”
“我刚才说你娘子也算因祸得福，倒也不是虚话，”青霞道：“我刚才打入她体内的法力本来只是想要给她续命，没曾想她的身体居然和我的法力无比契合，居然把这缕法力吞了并借此打开了天门，如果勤加练习，脱离凡胎也未必不可能，这样你们相伴的日子可就长了。”
顾晓梦抬起眼看了看程诺。
“不过，”青霞话锋一转：“我却不能白白给你这份机缘。”
程诺心里一跳。
“这样吧，我就收你做个记名弟子吧，”青霞的目光在程诺两人的脸上一转：“怎么样？”
青霞口中象是在问两人的意见，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程诺大松一口气，立刻冲她点了点头，代顾晓梦答应了下来。
一丝得意在青霞的脸上一闪而过，站定了身体：“好，既是如此，师徒名份就此暂且定下…改日等找到那个贱人，再补一个拜师之礼正式收你进门，到时你们二人要一起向我磕头奉茶。”
…怎么这里还有我的事？
“怎么？你娘子是我的徒弟，你自然也是我的晚辈，给我磕头奉茶有什么问题？”青霞冷哼一声，随即又是一声冷笑：“到时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是什么表情！她的有缘人是我的徒婿…哈哈！”
程诺有些无语。
“行了，既然你马上就是我的徒婿，我也不用把把再吊在洞口了，”青霞指了指山洞里的一个洞穴：“看在我徒弟的份儿，你们就去那里休息吧。”
程诺对此当然不会推辞，他本来就想找个地方混到天亮，等紫霞出来。
…紫霞出来，一切都好商量了。
程诺从地上扶起顾晓梦，刚要走，顾晓梦脚步一错，象是突然失去了平衡一般直接向前栽倒。
程诺赶紧一把拉住。
“她的肉身还没能完全适应法力，”青霞回头看了一眼：“等到了天亮就好了。”
…你刚才不还说她和你的法力无比契合吗？
程诺重新抱起顾晓梦，跟着青霞走到指定的地方，轻轻地把顾晓梦放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顾晓梦的脸泛起一丝红意。
准备离开的青霞突然皱了皱眉，转向程诺：“她穿的这是什么衣服？裤子没有不说，连鞋也缺了大半…成何体统！”
程诺瞥过去一眼，丝袜高跟鞋可以这么解释吗？
青霞手一扬，一套衣裙扔到程诺身上：“给她换上吧。”
…欸？
“看什么？她现在动作不便，难不成让我给她换吗？”青霞瞪了程诺一眼：“你们这些男人在家里被伺候惯了，现在也轮到你伺候一下她，我告诉你，在我门下，以女为尊，以后端茶倒水这种事都是你干。”
程诺张开嘴想要解释，青霞手一扬：“就从今天开始吧。”
程诺突然觉得自己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那个贱人没想到自己的独门印记有如此效果吧…”青霞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随即一道若有若无的门帘隔绝了洞**外。
顾晓梦此时已经完全镇静下来，要说地下党的心理素质就是好。换一个人蓦地来到一个如此陌生且光怪异的的世界，怎么也得迷茫个几天才行，想当初程诺进入电影世界时也费了不少时间调整自己的认知，那还是在有满神事先给出提示的条件下。
“程…”顾晓梦轻轻咬了咬嘴唇，象是有点拿不准该怎么称呼程诺，但很快淡化了过去，顾晓梦只是行为能力受限，说话倒是不防碍，这也看出了她确实经验丰富，在得到程诺的提醒后便一直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说不是一个凡人…现在我总算明白之前在裘氏庄园和日本军部是怎么回事了。”
…别说是顾晓梦，换了吴大队来，只要不怀疑程诺的非凡人身份，也一样能够把王处长的异常、日本人的异常，甚至是组织到现在也搞不清的白小年等人的异常，串接起来得到答案。
“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顾晓梦脸上带出一丝怔然，顿了一下，重又将目光聚焦：“我就是还有一点不清楚，你为什么会选择…”
程诺拿起青霞留下来的衣裙，走了过来。
顾晓梦一怔：“你这是…”
程诺面无表情，径直走到顾晓梦身边。
，！
“程…先生，你要干什么？”顾晓梦似乎感觉了问题，关键时候选择了“程先生”这么一个具有很强距离意味的称呼，希望对程诺有所提示。.
但结果是两人之间很快没有了距离。
程诺伸出的手来到了顾晓梦的腰间，从底上拉着她穿着的高领毛衣直接往上拽。
“喂，你不是真的要替我换…我说，你不需要听她的，等我明天自己来…”顾晓梦心中大急，伸手就去阻拦。可惜正如青霞所说，肉身与意识根本无法协调，想抬的手，动的却是腿。
本原坐在石床上的顾晓梦一下站到了地上，毛衣刷地一下被拉了上去，顾晓梦伸手一推，双手却事与愿违，高高举起然后放下，程诺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脱下了第一件衣服。
双方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顾晓梦一怔。
山洞里并没有因为在深处而变得昏暗，不知紫霞或是青霞用了什么法术，整个山洞韵着一层神秘而又不失明亮的光晕。
一条浅浅的小河穿过这里，潺潺的流水闪动着粼粼的光。
光晕晃动，棉白色的胸罩搭在白嫩的肌肤上，如水一样荡漾。
“啊！”顾晓梦低呼一声，收回胳膊就想要挡在胸前，不动还好，一动却是双手抓住着胸罩边缘往上一掀。立刻有两团炫白的光晕轻颤了出来。
…你这是不要别人脱的意思吗？
“不要看！”顾晓梦咬住了嘴唇，还好，这个动作没有变形。
其实不用顾晓梦喊，程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闭上眼，但根本闭不上…青霞同志的法术可不是吃素的。
因此在顾晓梦羞愤欲死的目光里，程诺毫不错眼的在她的身体上逡巡。
不仅如此，程诺的手还伸向了她的裙子。
“不要，你不要乱来，把手拿开…”顾晓梦拼命的想要把身体往后缩，表现出的动作却是双臂轻轻拱在了程诺肩头，轻扭着腰身。
…你这是不要别人乱来的意思吗？
程诺忍不住想要提醒她…拜托，身体不协调就不要乱动啊！
但程诺不出任何声音。
顾晓梦的长裙毫无抵抗之力地掉落，但并没有落地。
程诺左手揽住顾晓梦的腰身，微一用力，便把顾晓梦重又抱了起来。不得不说，就凭程诺这铁布衫的身体，就算把顾晓梦架在胳膊上都没问题。然后右手摘下脱落到脚上的裙子往石床上一垫，然后把顾晓梦放在了上面。
…这个动作你怎么这个熟练？
“程诺！你放开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不要以为和我领了结婚证书就可以随便乱来！我警告你，你赶快住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到是说话啊…”顾晓梦当然不会领情，一边喝斥，一边两手向后一撑，同时抬起腿，脚后跟轻轻搭在了石床边缘，然后轻轻分开。
即使是行动被完全控制着的程诺也忍不住顿了一下。
顾晓梦脸上殷红如血。
…全是白色系列，白色代表什么来着？
“程诺，我求你了！你快住手！”顾晓梦叫了出来，声音里已然带着了哭意。
程诺对顾晓梦的话毫无反应，调转目光向下看去，一双手同时配合着探向了那白色长袜的尽头。顾晓梦睁大了两眼。
程诺无动于衷，手指滑过长袜的边缘。
顾晓梦不知道的是，程诺心里一直在叫…我也想说话！我也想闭眼！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做不到啊！
顾晓梦没有再动，只是紧咬着嘴唇，瞪视着程诺，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失望与怒火。只可惜这已经带有绝望色彩的目光并没有换来程诺哪怕一丝一毫的惭愧，已经很有脱长袜经验的程诺大睁着双眼，两手包络住丝袜边缘，向下一搓。
顾晓梦整个人都在颤抖。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了石床上。
程诺却象是没有看见一样，没有任何停顿地把顾晓梦原来的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又尽职尽责的把青霞留下来的衣服由里到外帮她穿好。说实话，相较于脱衣，穿衣的过程反复了好几次，程诺费了好大功夫才试验成功这些不知哪个朝代的衣服穿着顺序以及每一件衣服的穿法。
程诺可以对天誓，自己绝对没有想要欣赏顾晓梦身体的意思，虽然确实好看。
…没办法，程诺全程连眼都不能眨，说自己没看确实违心，说不好看同样违心。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顾晓梦不论被程诺摆成了什么姿势都没有再反抗。
一切尘埃落定，程诺抬起头，他的头上也隐有汗水升腾。这个过程对顾晓梦来说是刻骨铭心，对他而言又何尝轻松？
“混蛋！”顾晓梦盯着程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我瞎了眼。”
说实话，对顾晓梦来说，自从踏上了地下党这一行，对于被捕受刑就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如果程诺是敌人，顾晓梦不会流露出一点的示弱，但对上程诺，她真的是…要说没有委屈和难过是不可能的。
“顾小姐，不是我想这样做的…”程诺心里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连话都没法说…”
程诺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说话的是谁？
顾晓梦看着他，眼里带出一丝讥讽：“没法说话是吧？”
“我是刚才是没法说话，说不了话，闭不了眼…刚才我是想闭眼来着，可别说闭眼，连眨眼都…你看，我在心里是想眨眼的，可根本不…”程诺示范地眨了眨眼。
…眨眼很成功。
“不是，我刚才是真眨不了眼，我的所有行动都被青霞用法术控制住了…我想抬手…”程诺抬了抬手。
…我想抬手，就真的抬起手了！
程诺捂着脸，远远地坐到了一边，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很明显，青霞的法术在某些方面和自己的漏洞一样，可能都有持续时间一说。现在时间到了，法术的效果也自动解除。
洞穴里一片沉静。
顾晓梦盯着程诺看了一好会儿：“你是说真的？”
程诺如蒙大赫，抬起头：“绝对是真的。”
顾晓梦轻咬了一下嘴唇，试着轻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你过来。”
程诺走了过去。
顾晓梦跳下来，抬腿踢了过去。
好吧，这是顾晓梦的野望，事实是，她跳是跳了，但却是跳起来搂住了程诺的脖子，亲了上去。
…你当人家青霞说天亮才好是假的吗？
，！
最终顾晓梦还是相信了程诺的解释。.
毕竟这个解释放在942年的上海是胡说八道，在这里却是顺理成章。顾晓梦自己的经历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当然，相信归相信，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说起来两人是领了结婚证，证书还在程诺口袋里放着，夫妻嘛，这些都不算事，但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了，休书还在顾晓梦手里。
做为离婚的最后一步，程诺时候忠实执行了把休书交给对方的这个步骤，当时顾晓梦已经错迷，程诺亲手把休书塞到了也的怀里，刚才脱衣服时掉了出来，被顾晓梦看得清清楚楚，而程诺就是想遮掩也是有心无力，他的所有行为都集中在了替顾晓梦换衣服这一件事上。
…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时空变化，不论是结婚证书还是休书居然都完好无损。
对此程诺当然也进行了解释，程诺一直认为，所有狗血剧情的产生就是缘于双方沟通的不畅和不及时，把结婚、离婚这件事归结为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一项任务…这和当初他跟顾晓梦说的完全一致。
而对于顾晓梦提出的为什么为选择自己的时候，程诺的情商难得的高了一次，直接引用了青霞“有缘人”的说法，而没有说什么情况紧急没别的选择这样的话。
“如果你的有缘人是日本人或是一个汉奸，你是不是也会为了她去对付中国人？”这是顾晓梦追问的一个问题。
程诺的回答充满了男人的智慧：“所以我的有缘人是你。”
顾晓梦静了一会儿，拿起手边的休书：“那我们现在算是有缘还是无缘？”
刚刚占了人家大便宜的程诺顿了一下，选择了最干净利落也是最充满渣男气质的回答：“缘份已尽。”
漫长的一夜在这个问题后总算出现了拐点。顾晓梦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下面你准备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程诺回答起来就轻松多了。
用月光宝盒啊。
本来程诺的打算就是把顾晓梦带到这里请紫霞治好她的伤，然后再用月光宝盒把顾晓梦送回去。紫霞能定一次位，再定一次想必不难。
要是让程诺自己来，虽然他知道月光宝盒的使用口诀，但万一传送失误就麻烦了。
“你放心，等天一亮我们就可以见到紫霞，”程诺道：“只要你同意，这事儿妥妥的。”
程诺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顾晓梦想留在这里也没问题。
顾晓梦拿着月光宝盒想了好大一会儿，更有几次看着程诺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对程诺而言，这就算是默认了。
…………
天终于亮了。
清晨的阳光从洞口斜射进来，几道光束打在石床上，照在刚刚才躺下休息没多会的顾晓梦脸上，长长的睫毛淡出一层金色的光辉。
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打了个盹的程诺醒过来，侧头看了看顾晓梦，蹑手蹑脚地出了洞穴。
挡在山洞的石门开着，程诺心中一动，快步走了出来。
清风扑面，夹杂着露水的湿意和不知名的花香，远远传来瀑布的轰隆，一切显得宁静而又美好。一个婀娜而又熟悉的身影沿着山间小路缓缓走来，程诺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紫…”
“你怎么站在这里？”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徒弟呢？你把她一个人留在洞里了？”。
…青霞！怎么还是青霞？不是说天亮了就应该变回紫霞了吗？
程诺干咽了一口唾沫。
少女清冷的面容慢慢靠近：“干什么？见到我很奇怪吗？”
…难不成是因为天还不够亮？紫霞青霞实际上是按点到2点平分的时间？
程诺抿了抿嘴唇：“白天很少见啊。”
少女的眼里快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不见：“说的也是，我以前习惯白天休息，晚上再出来，总觉得白天没什么意思…这几天突然现白天其实也不错，日月轮替，对参悟大有裨益。”
程诺一怔，这话的意思是白天、晚上都是你了？
…紫霞呢？她去哪儿了？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已经确实是青霞无误的少女微微皱起眉头：“你刚才说了一个紫字，紫什么？是不是有紫霞那个贱人的消息了？”
“我还想问你呢…”程诺这句话倒是真的，他确实有这个打算。
“少来这套，”青霞眼光扫过程诺的胳膊，少了一支袖子的西装将那三颗红痣**裸地展现在阳光之下：“那贱人躲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在我面前出现？倒是你，既然是她的有缘人，她迟早会来找你…我告诉你，如果现了那个贱人的行踪就立刻告诉我，不要想在我面前耍什么滑头，否则别怪我不管你是我徒弟的什么人，一定让你尝尝苦头！”
程诺心里有些蒙，从青霞这几句话里很容易可以听出，她也不知道生了什么。
找不到紫霞，这可就麻烦了。不单顾晓梦的事，她的事说不定还可以请青霞帮忙，虽然风险大点，但还算有机会。程诺的事情是真叫废了，当初的任务说的很明确，休掉老婆娶紫霞，娶的是紫霞，不是青霞，别看她们两人占的是同一个肉身，但灵魂完全是两个人。
之前程诺专门想过这个问题，一定得在赶在白天和紫霞成婚，以防止出现明明娶了人但却不算完成任务的情况。
找老婆、休掉她、娶紫霞，这三步已经完成了两步。就差娶紫霞这最后一步了。
本来程诺认为这第三步是最容易的，依据看过的《大话西游》里的场景，在这里结婚一不需要找什么官府认可，二不需要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大家布置个洞房，顶多再找两个人见证一下就算完了。
程诺想的明白，自己已经算是离异人士，二婚、三婚的也就别那么在意了。事急从权吧。反正出去见了小婧，只要自己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顾晓梦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青霞突然脸色一变，看向程诺：“我说的话你居然敢不听？”
，！
程诺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去。』』『.
…什么意思？
“我让你服侍你的娘子换衣，你居然敢不做？”青霞看着程诺。
程诺猛然掉过头。
果然，顾晓梦重又换上了她的那套衣服，丝袜高跟。
“不是，我…”程诺回过头想要解释。
青霞一挥手，程诺再一次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以为有点法力就能挡得住我的傀儡术了？”青霞冷笑一声：“你那点法力精纯倒是精纯，不过想跟我斗，还差得远！”
程诺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刚想回头去示意顾晓梦说清楚。
青霞抬手一点，程诺身体立刻动弹不得。
“我刚才就说过，不要跟我作对，否则我就要让你尝尝苦头…”青霞的眼光落在那三颗痣上。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作对啊。
“你敢这么做，想必就是依仗这个贱人给你留下的标记，”青霞冷喝一声：“我也来给你打一个！”
立刻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到程诺的大脑。程诺神色不动，那是因为动不了，滚滚的汗水顺着额头哗哗而下。
说实话，这疼痛比起那什么“无法忍受的疼痛”更加无法忍受，因为面对“无法忍受的疼痛”时可以自动启动人体的保护机制，还有秒钟的限制，可现在却只能生生的干熬，程诺的感知里，别说秒，几个秒都过去了还没有结束。
顾晓梦慢慢地走过来，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劝解的意思。因为她根本没有看出异样，程诺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和声音，谁能知道他正在经受着地狱般的煎熬。
“咦？怎么打不上？”青霞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好容易缓了一口气，程诺苍白着脸看过去。
“这个贱人！”青霞恨恨道：“有些日子没见，法力倒是见涨，居然能防得住我…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嚣张。”
…我这叫嚣张？
“我还就不信了！”青霞目光一闪，掐了一个法印，然后一指。
程诺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和现在这个比起来，刚才的疼痛就只能算挠痒痒。
青霞看了看程诺的胳膊，冷笑道：“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程诺瞪向青霞，心里不断转着暴打她的念头…这也算是转变注意力的一个办法吧。
“怎么样？”青霞停下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程诺嘶哑着，直接喊出了心里话：“别落在我的手下，否则我非把你的屁股打肿不可。”
…程诺有这段历史，当初《黄飞鸿》里就把单眼英的屁股打肿了。
青霞一下怔住，冷冷的面容上闪出浓浓的不敢相信。
程诺也呆住了…自己怎么突然又能说话了？
就连一旁的顾晓梦也睁大了眼，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会有这个场景出现。
过了片刻，程诺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刚才…”
青霞手一挥，程诺张着嘴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你一直这样，不就没这事了吗？
青霞脸上一片暴虐，两手不断结印：“混蛋！你居然敢…还从来没有人敢…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程诺心中大呼不妙，刚才只是结了一个印，就已经让自己觉得生无恋，现在弄出这么复杂的手印，自己不活活疼死都怪了。
顾晓梦也好象感觉到了不对，快步走了过来。可别说顾晓梦能不能劝住气头上的青霞，就算能劝住，估计也晚了。
危机关头，程诺在脑子拼命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办法再过一遍，铁布衫、移形换影、大大卷…
青霞的手印已经到了尾声。
程诺一咬牙，“紫霞的灵魂，大！大！大！”
青霞手一顿，嘴角沁出了一丝鲜血，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法力反噬。
顾晓梦走了过来，不觉轻呼一声：“你怎么了？”
青霞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谁？”
顾晓梦一怔。
青霞眼光一转看到了程诺，嘴角立刻弯出了一丝笑意：“阿诺？你回来了？”
程诺心里长出一口气，紫霞！
果然，紫霞还在这具肉身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青霞压住出不来，被程诺硬生生放大了十倍之后，终于重又获得了控制权。
程诺再次冒险成功。
不过，按漏洞的计算，这种控制也只有分钟。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老天的安排最大，你肯定会休掉你的老婆来娶我，我还说给你五天的时间，还想到你只用了三天不到就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象我一样期待赶紧开始这段感情？”紫霞一脸的欣喜，伸出手指算了算。
程诺脸上神情纹丝不动，心中则在暗暗叫苦…拜托，3秒过去了。
幸好紫霞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你被定住了？谁那么大胆？”
程诺眼光焦急，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紫霞手一挥，程诺一下咳了出来，身体也差点软倒在地。
紫霞赶紧扶住他：“阿诺，你怎么样？是谁伤的你？”
一旁的顾晓梦下意识地也想上前，但看到紫霞的动作便停住了脚，看看程诺再看看紫霞，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复杂和明显的不解。
程诺一把抓住紫霞的手，以极快的语把心中的疑问全部问了出来：“紫霞，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青霞会一直控制着你的身体？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啊？”紫霞脸色一变：“你见青霞姐姐了？你见她了？她追过来了？”
程诺痛苦的低下头，完了，这分钟的时间肯定到了。
…完全被浪费了啊。
而且依据这大大卷的规则，同一件物品是不能被使用两次的。
…下次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叫出来？
“阿诺？你怎么了？”紫霞的声音传来。
程诺一下抬起头：“紫霞，还是你？”
…这分钟这么长？
“不是我还能是谁？”紫霞道：“说起来也真是巧，这几天因为受了伤我一直在休眠，没想到刚醒过来就看到了你，真是有缘呢…”
“不过，我现在的状态也陪不了你多久，一会儿还得去休息。”紫霞嘟着嘴：“真是烦人。”
受伤？休眠？程诺隐隐猜测到了紫霞坚持过一分钟的原因，肯定和青霞刚才的法力反噬有关。
不过现在肯定不是关注这个时候，程诺抓紧时间问道：“那你需要休息多长时间？”
“怎么也要一百年吧…”紫霞道。
…你们动不动就用一百年做计时单位，这样好吗？
“真是的，本来还想等你一回来就赶紧开始我们的感情呢。”紫霞的话里透着浓浓的不愿意。
紫霞不愿意，程诺当然更不愿意。
一百年，黄花菜都能成精了。
，！
“有没有提前的办法？”程诺追问道：“比方说什么奇花异果，千年人参什么的？”
对于程诺表现出来的急切，紫霞显然有点小喜悦，歪着头想了一下：“你说的这些都不太有用…我是心神受损，想要提前，就只能由三界大能元神出窍，将法力直接提供给我的元神。.”
…这也太玄幻了，我完全听不懂啊。
“不过，毕竟是百年功力，还要冒着元神出窍的风险，不会有人愿意这样做的…”紫霞续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反正你也脱离了凡胎，足够等我醒过来。”
程诺还要再说，紫霞一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事了，说点别的？…要睡一百年呢，这么长的时间，总要有些有意思的事情想想才好…”
…这一百年听上去也不是想象中的好过。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见到了青霞姐姐？”紫霞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又向左右看了看，随即目光停在了站在一旁的顾晓梦身上，转了一圈，脸上立刻带出了一点疑惑：“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有青霞姐姐的法力？”
紫霞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有了一丝警惕。顾晓梦转头看向程诺，明显有点迷惑。
青霞、紫霞的关系问题程诺之前一直没有给顾晓梦解释，主要是没想起来。所以顾晓梦有些搞不清状况，不明白同样一个少女，怎么短短时间里会生这么大的变化。
程诺上前一步：“你就先别管她是谁了，先告诉我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紫霞却没有放松，再看了看顾晓梦，突然转向程诺：“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她是你的什么人？”
未待程诺说话，少女已是满脸的警惕，指着程诺：“我告诉你，这一百年里你不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程诺抓住紫霞指到自己眼前的手：“拜托，咱们先说正事好吗？”
“你干嘛拉住人家的手…”紫霞俏脸一红，低下头看了看被程诺握住的手：“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拉拉手，怎么就跟成亲扯到一起了？
话虽如此，少女却没有挣脱，相反，还牵着程诺的手抬起来，朝着顾晓梦晃了两晃，话语里带着几分羞意和示威：“阿诺和我的姻缘是上天安排的，而且我们已经开始了，你瞧…所以，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拉拉手就算开始，那昨晚程诺把人家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又算什么？
顾晓梦看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再看了看程诺，轻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啊，我明白了，”紫霞象是想通了什么：“你一定是受了青霞姐姐的指使，想要来破坏我的姻缘！”
…你们姐妹两真是天定的姐妹两，想像力乍都这么丰富呢？
“哼，你们是妄想！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什么都行，”紫霞瞪向顾晓梦：“告诉你，阿诺已经为我甩掉了他的娘子…”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只要有我在，阿诺根本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紫霞大声宣布自己的主权，然后转向程诺：“你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法力不足，但绝不会让你被人胁迫！”
程诺感觉头都有点晕…咱们能正常的交流一下吗？
紫霞一伸手，紫青宝剑凭空出现。
紫霞将宝剑递给程诺：“你拿着它，如果青霞姐姐再逼迫你，你就把这个拿给她看，她自然不会再伤害你。”
…欸？这个好象很实用啊。
“还有这个，”紫霞抽出被程诺牵着的手…事实上是她牵着程诺的手…解下手上戴着的手链，给程诺戴上：“留给你防身，遇到一般的神仙足以对付。”
程诺低下头看了看，这个手链在《大话西游》里好象是一件很重要的道具，开场时紫霞就靠着它把二郞神和四大天王直接陷入幻境。
紫霞重又勾住程诺的手指。
程诺抬起头，是一张满是依恋的俏丽脸庞。
“好象时间到了，我要去休息了，”少女噘着嘴：“真是的，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呢。”
程诺猛的从恍惚中醒来…时间到了？这段时间我都干啥了？
程诺赶紧从怀里拿出月光宝盒：“我想用这个把人再送回去，该怎么用？”
紫霞伸出手啪的点在了程诺的额头，一串字符样的东西涌进脑海，程诺神奇的现，自己已经掌握了使用那串手链的方法。
…可我要的不是这个啊。
程诺顾不得别的，抓起紫霞的双手：“告诉我该怎么设置月…”
紫霞突然脸色一板：“你居然敢抓我的手！”
程诺一愣，随即醒悟...坏了！青霞回来了！
程诺赶紧松开手，但显然晚了一步。
“找死！”青霞脸色一变，挣开程诺的手，一掌击出。
铁布衫？程诺直接向后飞出几米，一口气闷在胸口，连话都说不出。手里的紫青宝剑也掉落一边。
…你们这切换也太生硬了，一点过渡都没有的。
青霞上前一步正要再出手，突然眼神一凝，手掌一收，地上的紫青宝剑一声嗡鸣，被她吸到手里。
“紫青宝剑？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青霞看向程诺，随即恍然：“啊，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她的意中人！”
…你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哈哈！我就那个贱人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人打下法印，原来如此！”紫霞面容一冷：“说，她现在在哪儿？”
程诺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霞左右扫了一眼，转向顾晓梦：“你是不是也见到她了？”
顾晓梦更不知该怎么说。刚才生的一切让她有点目不暇接，以至于连程诺被打飞都没反应过来。
“嗯？你这是什么表情？”青霞看着顾晓梦：“你看到了什么？”
顾晓梦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程诺。
“你看他干什么？是不是他又威胁你了？”青霞转向程诺：“你果然向着那个贱人，一心和我做对。”
“怪不得昨天就敢抗命，现在又威胁我的徒弟，”青霞扬了扬紫青宝剑：“你以为有了这个护身，我就动不了你的吗？告诉你，我虽然不好伤你，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和那个贱人知道厉害。”
熟悉的危险感再次升起。
“你不是那个贱人的意中人吗？”青霞冷笑一声，一个手印结出。
程诺深喘几下，刚要开口说话，手印已经砸到，伴随着一句：“我就让你以后天天替我徒弟叠被铺床，脱鞋洗脚！”
一股麻意迅从头传到了脚。
青霞转向顾晓梦：“你不要怕他，看我现在先替你出一口气现在就先让他服侍你一回！”
顾晓梦睁大了眼睛。
程诺下意识的想起了紫霞给他留下的防身武器。
青霞手一指。
程诺手中同时一晃。
如果现在有法力观测装置就可以看到，一道平着的波纹由程诺发出奔向青霞，一道竖着的波纹由青霞发出直奔程诺，两道波纹在半路上十字相交，均是一荡但随即交叉而过，各自抵达了目标。
程诺全身一顿，立刻僵住了身体。
青霞眼神一颤，随即咬住了嘴唇。
青霞到底是法力更高一点，在眼神开始变得迷乱之前，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程诺一脸正容地转过身，向顾晓梦走来。
顾晓梦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副表情已经快要刻到她的心里。
“喂，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顾晓梦几乎是有些惊惶的后退。
程诺面无表情的抱怨，语音平缓，还好比起电子合成的声音要起伏一些：“谁叫你把衣服换回来的？”
“你不是说今天早上就可以回去了吗？我当然要换回来，难不成穿着那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回去吗？”顾晓梦步步后退：“你又没有告诉我不能换！”
程诺一时无语，最后只能苦笑一声，当然只是在心里苦笑，脸上还是镇定从容：“那只能算你倒霉了。”
要说这次比昨晚还是要强一点，起码还能开口说话。
“我不要！”顾晓梦眼见程诺越逼越近，转身就跑。
程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右手一伸将娇小的顾晓梦一把捞住。然后向上一提，左手抄住她的腿弯向上一带，右手一缩，将顾晓梦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向昨晚青霞分配给她的洞穴。
“你不是说今天早上就可以回去了吗？我当然要换回来，难不成穿着那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回去吗？”顾晓梦拼命推拒，两支不停拍打程诺的胸口：“程诺，你快把我放下来！我不想这样！”。
但可惜就她那点力气，想要对付一身功夫的程诺根本不够看。至于法力，她比程诺入门还晚。
“我也不想这样”程诺面不改色的附合顾晓梦的话：“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要说比昨晚还是要强一点，起码能说话。
“这我不管，你赶紧想办法。”顾晓梦叫道：“你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吗？你想想她，控制住自己！”
程诺心里一阵苦涩，别说想紫霞，就是想小婧，除了心里更纠结之外，于行动这无用处。
程诺抱着顾晓梦走进洞穴，把她放到石床上，顾晓梦一个翻身爬起来就要走，程诺拉住她的脚踝，顾晓梦挣了两下连动都不能动。
“我警告你，昨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就当是你救我的补偿，”顾晓梦挣扎着转过头，咬着牙：“你今天要还是这样，就别怪我”
程诺迎着满是羞怒的顾晓梦，眼神不闪不避，手下更是毫不停顿，按住脚踝的手向下一缕，就手将她的鞋除去，然后反手顺着顾晓梦的小腿探了上去。
顾晓梦抬起一条腿就象程诺踢去，可才踢了一半，身体突的一颤：“你的手”
程诺心中骂街、脸上却无悲无喜，从容地把越界的手拉回顾晓梦的袜口：“你别乱动就没问题了”。
顾晓梦眼睛都要冒出火来，程诺熟练的两手往下一搓：“忍一下，很快就好。”
顾晓梦咬着嘴唇，扭过头去。
顾晓梦不再反抗，脱衣换衣的速度大大加快。经过昨晚的历练，程诺对这个时代的衣服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只有一件衣服试了两次，其余均是一次成功。
话说这个有什么好得意的？
待给顾晓梦换上小软靴后，程诺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直起身，顾晓梦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却一眼看到了程诺的异状，忍不住啐了一口。
程诺保持着面无表情：“这是正常反应。”
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了，程诺心里已经把青霞骂得狗血喷头，这一刹那，程诺是真想狠狠地打青霞一顿。
顾晓梦别过脸不看他：“今天是最后一次，等下我就去找那个青霞仙子说清楚，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程诺转过身将顾晓梦的长裙叠了个对折，平铺在石床上，然后拿起脱下来的长袜。
顾晓梦眼角瞥见，立刻殷红了脸，伸手去夺：“你干什么？”
程诺心中长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挡住顾晓梦的手，将长袜叠好：“为你叠被铺床，脱鞋洗脚。”
顾晓梦睁大了眼睛。
程诺收拾好顾晓梦换下来的衣服，转身将顾晓梦再次抱起，走到穿过洞穴的那条小溪旁边，放在一块石头上。当初紫霞选这里做为洞府是有道理的。一切都是那么天然的干净。
程诺再次把刚刚为顾晓梦穿上的靴子再脱了下来。
就这行动顺序还不如机器人智能呢。
顾晓梦仿佛已经认了命，没有挣扎。
程诺掬起一捧溪水倾在顾晓梦的脚面上。
顾晓梦身体一颤，看着程诺的头发：“你不是说我们两人的缘分已尽吧，现在这样算什么？”
“你就知足吧，”程诺面无表情：“幸亏青霞说的是脱鞋洗脚，不是脱衣洗澡。”
这句话说的，连程诺自己都感觉自己往渣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顾晓梦轻轻咬住了嘴唇。
月光如水，洒在顾晓梦的脸上，照出了她的一丝迷茫。
程诺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抽出方巾，替顾晓梦擦干，然后将她重又抱到了石床上。
静了一下，顾晓梦象是下定了决心，跳下石床，直接向外走去：“一会儿我就去找青霞仙子，请她把我送回去。”
程诺身体一震，法力解除！
程诺平静的脸色一下被咬牙切齿代替，追上顾晓梦：“我跟你一起去找她，这还没完了！”
一个人影从外面扑了进来，程诺下意识地挡在了顾晓梦面前。
“混蛋，我要杀了你！”来人暴喝，一道冷风迎面扑来。
程诺下意识地一晃手链。
来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抬起头正是之前离开的青霞，但见她面色潮红，头发散乱，指着程诺：“你还敢对我用这么下流的招式”
顾晓梦带着些许疑惑，转头看向程诺。
却蓦然发现程诺的表情，好吧，再次没有了表情，一脸平淡如水地再次向她走来。
“程诺，你要干什么？”
“这你要问她！”被程诺以一种很从容的语调说出一句充满了怨气的话。
顾晓梦一下慌了神：“程诺，你停下，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能再这样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的意中人，怎么对得起我喂，你振作一点儿。”
这是振作能解决的问题吗？
顾晓梦确实有点慌，虽说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是第三次面对这种情况，可前两次没有别人在场啊。还能用一些理由说服自己，但现在
程诺走过来，表情坚定地将她拦腰抱起，一边走向石床，一边从容地说道：“你跟我说没用，得跟她说，让她停下。”
得到提示的顾晓梦如梦方醒，从程诺怀里直起身向青霞看去。却见青霞半伏在石凳上，喘息细细，身体不断轻颤。
“青霞仙子！青霞仙子！”顾晓梦大声喊道。
青霞抬起头看向这边，眼神闪过迷乱、羞愧、恼怒，还有片刻的清醒，勉强抬起手象是要掐个法决，但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
程诺把顾晓梦放在床上，熟练地脱去她的靴子：“怎么回事，她不理你？”
听到程诺的声音，青霞刚才一点清醒立刻不见，盯着程诺背景的眼神全部迷乱，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混蛋，你又来打我。”
程诺话音一滞。
“她这是怎么了？”顾晓梦看向程诺。
“我明白了，”程诺想了想，一面伸手去解顾晓梦的上衣，一边平静说道：“应该是被我刚才那招迷惑了心智，产生了幻觉”
“幻觉？什么幻觉？”
“我只知道她会产生幻觉，但不知道她会产生什么幻觉，这个取决于她的潜意识”程诺平淡地哈了一声，表达自己的幸灾乐祸：“听那意思好象在被人打。”
顾晓梦刚想要说什么却感觉身上一凉，低头看时却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被解开了大半，急忙推了一下程诺：“我的衣服不是已经换好了吗？怎么还啊！”
那声“啊！”是因为刚才那一推，把程诺的手推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早告诉你不要乱动配合一下，就象上次一样，”程诺提醒她，然后也不忘解释自己的行为：“这见鬼的法术，不管你穿的是什么都要替你换一次。”
顾晓梦睁大了眼睛。
“这个法术太没水平了，”程诺的手绕到顾晓梦身后，解开胸衣的带子，：“难怪她要被人打。”
顾晓梦下意识地配合着抬起了胳膊，程诺顺利地将胸衣褪下。
“这样就很好，”程诺象是夸奖顾晓梦，又象是在提醒自己：“再忍一会儿，很快就好。”
顾晓梦怔了一下。
程诺的手把顾晓梦放平，伸手至她的腰间，顾晓梦再配合着挺了挺腰，程诺的手向下将襦裙和外裤一起褪下。
“保持住，”程诺鼓励：“就这样配合。”
顾晓梦咬住了嘴唇，静了片刻，突然抬起身，也不管这样做会引起什么误操作，劈头盖脸地打向程诺：“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程诺躲也没法躲，一边去拽顾晓梦的亵裤，一边心不平但气和地解释：“我承认有我的错，但最大的错是青霞那家伙的抬一下。”
顾晓梦打归打，但还是抬了抬身子。
这都什么事儿！
程诺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远处的青霞略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她迷乱的眼神一直看着这个方面，虽然眼里没什么焦距：“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来啊，谁怕谁！”程诺心里的火忽忽叫地往上窜，虽然脸上还是那么风淡云轻。
衣服脱了又穿上，打过骂过的顾晓梦逐渐变得麻木。任由程诺把自己从石床上抱起，再放在了刚才那个小溪边，将今天不知穿了脱了多少次的靴子再次脱掉。
其实这一次还是和刚才有一点不一样，因为之前顾晓梦坐着的石凳被青霞占着。程诺采取了一种半蹲的姿势，把顾晓梦放在自己的一条腿上。这个姿势无疑更加亲密，但有了之前的经验，顾晓梦没有挣扎，也尽量想去忽略就在自己身边的青霞。
虽然顾晓梦不断提醒自己青霞正处于幻象之中，不会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但有个人在身边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一次终于又结束了，”程诺抱起顾晓梦，平淡的口吻里想要表达的是无比的欣慰：“我感觉我们的效率越来越高了”
顾晓梦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刚才的亲密接触里，顾晓梦尽管装着没注意，但程诺的正常反应根本没办法忽视。
这家伙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哼！这次我一定可以提前结束锁定，”程诺没有任何收敛地走向石床：“等我先恢复，一定让她在幻境里呆个够！”
程诺话音刚落，一句带着哭意的声音同时在旁边响起，“后面已经肿了程诺，你不要再打了。”
顾晓梦抬头看向程诺。
程诺放下顾晓梦，立刻身体一震，法力解除！
“啊！”青霞抬起头，红霞密布。说实话，看惯了她冷冰冰的模样，现在这副娇艳竟然更具冲击力。
顾晓梦脸色几乎和青霞一样红。不过在心里也长出一口气，刚才自己和程诺的“交互”被人看到的尴尬竟然离奇的消失了不少再是地下党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程诺扭过头在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程诺还是很有不歁暗室的君子风度。
青霞的眼神慢慢聚焦，顾晓梦反应过来，赶紧小声提醒程诺：“你先出去。”
顾晓梦这样做也算是以已之心度人之腹，怕青霞尴尬。
程诺一愣，随即醒悟，转身就往外走。但还是迟了一步，青霞脸上众多表情交织，很快化成一个法决和一句话：“混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走到门口的程诺面无表情的走了回来，目光直视顾晓梦。
顾晓梦睁大了眼，赶紧跑到青霞身边：“青霞仙子，你赶紧让他停下来。”
程诺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我警告你，立刻停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青霞眼光闪动：“我先把那个贱人给你留下的这件法宝毁了，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罢一拍旁边的石凳，飞身跃起，手掌一弯，直取程诺手上戴着的手链。
程诺心中一急，下意识地驱动手链，手链象是感应到了危险一样，无风自动，一道法力径自扫向威胁源头。
青霞的身体从半空中坠下。待稳住身体，刚褪下去的嫣红再次浮上脸颊。
“混蛋，你赶紧停下来！”青霞努力控制着心神。
“你先停！”程诺目不转睛，脸色从容地走向顾晓梦。
“你们两人一起停下来！”顾晓梦同样大急。
青霞顿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顾晓梦看向程诺，程诺心里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停。”
又是一次循环后，互相伤害的事情，在双方确定谁也无法奈何对方，实际上主要是青霞确定自己怎么都躲不过去程诺的反制后，终于迎来了结束。
程诺略有些狼狈地被顾晓梦赶出了山洞，此时已是午后。
迎着太阳，程诺半眯着眼站在洞口有些出神，他当然不是在回味刚才的事，他的烦心事可不少。
首先就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任务。找老婆、甩了她、娶紫霞，三步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步，可按紫霞的说法，得等一百年后才有机会。要是不想等，就得去找什么三界大能帮忙。这三界大能，程诺别说认识，就连谁是都不知道。
可就算知道谁是大能也没什么用，紫霞在仙界混了这么多年都觉得不会有人出手帮忙，就凭程诺这个不知道算不算仙界中人的家伙？
但不管能不能成，程诺都能试试。程诺想了一下，决定一会儿先去探探青霞的口风，看看她对三界大能知道多少。
第二件烦心事就是顾晓梦。要说在这件事里，最无辜的肯定就是顾晓梦，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可光衣服脱了又穿、穿了又脱的就好几回，该占的、不该占的便宜几乎被程诺占了个够。程诺虽然在心里认为自己没有主观的故意，但造成了客观后果如此，愧疚感还是不少的。更何况两人还有过夫妻之名，现在又多了一点实。
所以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程诺总觉得自己在离开这里之前应该安置好顾晓梦，最好是把她送回去。
那摆在面前就有两条路，一是等把紫霞救出来，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紫霞能设定一次月光宝盒就能设定第二次，精确度有保证。
第二条路就是请青霞帮忙，这姐妹两人斗了这么长时间，法力应该差不多，紫霞能做到的，青霞也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件事就只能靠顾晓梦自己跟青霞说，好歹两人还挂着师徒的名义。而以程诺和青霞的关系，程诺去问一些常识问题可能还行，求她帮忙至少目前还没这个面子。
所以程诺在顾晓梦简单解释了青霞与紫霞之间一体双魂的关系后幸亏顾晓梦在这短短一天里经历了很多事，否则还真不容易接受这个概念针对送她回去的两条路径选择问题征询了顾晓梦的意见。
本来两人谈话的气氛还不错，不论是顾晓梦汪是程诺都在有意无意地想要通过谈论其它的事，来避开刚才的尴尬。顾晓梦还特地追问了一下紫霞所说上天安排的姻缘之事。程诺当时担心引起顾晓梦的不快，同样采用了任务一说，并表示完成任务后同样会离开这里。这个程诺自以为能够体现自己情商提升了的解释让顾晓梦一下翻了脸，连踢带打地把程诺赶了出去。
顾晓梦的原话是：“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告诉你，这一次我是不会让你随心所欲的。”
真是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程诺正在盘算下一步的行动，半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香香，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程诺抬头一看，一个头顶双角、黑如木炭的怪物跳了下来。这家伙的自重很大，落下来时，连地面都感觉颤了两颤。
牛魔王？这同志怎么跑这儿来了？
程诺闭上眼再睁开，和自己记忆里完全相符的牛魔王就站在自己面前，旁边还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被紫霞一开场就变没了的至尊宝，一个应该就是牛魔王的妹妹牛香香。
男主角现在出来算怎么回事？
“哥哥，没错，就是这里，盘丝洞！”牛香香伸手指向程诺的上方：“那个自称紫霞的女人就是在这里把我打伤的哼，不过她也没落着好，被我用移形换影**伤了元神。”
“敢伤我的妹妹？妹妹你放心，等我一会儿把她的元神抽出来给你出气！”牛魔王重重一哼，戴着的鼻环一晃，转头看向至尊宝：“贤弟，你的宝物也是被这个什么紫霞抢走的吗？”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至尊宝想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牛香香道。
至尊宝迟疑了一下也点点头：“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拿回宝物就可以了，至于元神就”
“你不用多说，这世上哪有这等好事？”牛魔王一摆手：“三界之内居然敢惹到我雄牛的头上，不打得她魂飞魄散，还以为我雄牛好欺负的！”
原来如此！被几个人同时忽略掉的程诺终于搞清楚了紫霞是怎么受的伤。
至于原因，好吧，一切缘于紫霞抢了至尊宝的月光宝盒。如果紫霞和至尊宝遵从原著开展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这点小节就是缘分的证明。
不过现在爱情属于了紫霞和程诺，至尊宝就只是单纯了被人抢了东西。
站在法律的角度，紫霞这样做显然是错误的，之前牛香香找上门是说的过去的想想之前在集市的的时候，紫霞突然离开怕就是因为这个现在牛魔王帮兄弟的忙是有合理性的。
但是站在帮亲不帮理的角度，程诺怎么看牛魔王怎么不顺眼。
原著里是第一反派就算了，现在还想抽紫霞的元神？
元神？
程诺心中一动，牛魔王算不算三界大能？
事实上在原版西游记里，牛魔王的地位和武力值就相当不凡，化做牛身时连孙悟空也只能暂退三舍。想当初孙悟空学成出山，遍访群豪，与牛魔王等6人结为兄弟，号称七大圣，而从绰号上看就只有牛魔王和孙悟空最亮，一个是齐天大圣，一个是平天大圣，都是能和“天”叫板的人物。其它几天就差了点意思，什么覆海大圣、移山大圣、通风大圣，一看就不全面。
而按大话西游里的战斗力排序，身为第一反派的牛魔王就更加厉害，二郎神加上四大天王也未能留下紫霞，但紫霞和青霞加起来也完全不是牛魔王的对手，能够迷乱二郎神的手链对牛魔王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当然大话西游的排序有点乱，但这应该不影响牛魔王在三界之内大能的定位。
就算他不是，也得拿他来试一试。
程诺看向牛魔王的目光立刻多了一分热切。
牛魔王等人也终于注意到了程诺。话说这么长时间才注意到程诺，果然视凡人如蝼蚁，虽然按紫霞的说法，程诺已经不完全算是凡人。
“你是谁？挡在洞口做什么？”牛香香指向程诺。
“兄台，”至尊宝认出了程诺：“是你？”
程诺正要说话，牛魔王瞥过来一眼，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随手一挥：“跟这等小喽啰多说什么？管他是什么人，挡路杀了便是。”
一股劲气扑面而来，程诺下意识地抬起手，系在手腕上的手链无风自动，呯的一声，两股法力象是在程诺面前炸裂，程诺只觉一股大力撞在身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起，撞在山门旁边的山壁上然后翻落在地。
饶是有铁布衫在，程诺还是喉咙一甜，直接喷出一口血，身体更是一阵发软。
果然，就算这手链根本伤不到牛魔王分毫。
“哥哥，这小子手上戴着的手链就是那个紫霞的，”牛香香指着程诺的手突然叫道：“当初她就是用这个伤的我。”
“有两下子，竟能挡我一招不死，”牛魔王一下没能把程诺干掉，估计面子有点过不去，伸手凭空一抓，一把钢叉出现在手里，略微一摆向直接飞向程诺：“给我过来！”
这意思是准备把程诺串在钢叉上。
嘭，钢叉穿透了程诺的衣服，直接刺中了程诺的肚子。程诺身子一弯，又是一丝血殷出嘴角。
牛魔王手一招，钢叉回来，不过程诺倒没有被带回来。
牛魔王一怔，看了看程诺：“咦？你倒炼了一身好皮骨，居然挡得我的钢叉！”
程诺直起腰谢天谢地，这个时候神仙打架用的还是冷兵器。也幸亏牛魔王的兵器是钢叉，要是换了铁锤，就刚才那一下，穿透是穿透不了，砸扁却是可能。
“什么人敢闯我的洞府？”一声冷喝，青霞从山洞里飞出。但见她一身月白，衬着冷冷的神情，竟显得冷艳无双。
程诺脑子里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了她伏在石凳上满脸红霞的模样。
这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仿佛感受到了程诺的目光，青霞有些不自在地瞪了他一眼。
刚要继续动手的牛魔王手下一停。
“哥哥，就是她打伤的我。”牛香香大叫。
青霞清冷地目光看过来：“你是谁？”
“还想抵赖？”牛香香道：“你不仅抢了至尊宝送我的定情信物，就是那个月光宝盒，还打伤了我现在我哥哥来了，你就不敢承认了吗？”
“什么月光宝盒？”青霞皱了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至尊宝挤了过来。
“贤弟，稍安勿躁。”牛魔王伸手把至尊宝拉到身后，又阻止了牛香香继续说话，然后转向青霞，目光中多了几分热切，掐了个手式，手中钢叉不见：“仙子就是这盘丝洞的洞主吗？”
“牛魔王？”青霞直接认出了眼前这位，看来这牛魔王在三界之内果然是名声响亮：“你到我这里做什么？”
牛魔王瞄着青霞：“没什么，就是听说仙子和我妹妹妹夫有些误会，特来解释。”
“哪里是什么误会？”牛香香大叫：“就是这个贱人抢了东西还打”
“香香，你住口！”牛魔王低喝一声，打断牛香香的话：“我说误会就是误会！”
牛香香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哥哥，你是不是又想背着嫂子找女人？要是嫂子知道了”
牛魔王干咳一声：“那黄脸婆在十万九千里外的火焰山，怎么可能知道？”
这句话直接暴露了他的企图。
“仙子既然听说过我的名号，那我就直说了，”牛魔王转向青霞：“不瞒你说，从我刚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就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同意，不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而且那个月光宝盒也不用不给我，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
“大哥！”至尊宝挤过来。
牛魔王转身把至尊宝的嘴捂住：“贤弟，反正那个月光宝盒就算要回来也是给我老牛家的聘礼，就当是我提前用了。”
“那我被打伤的事怎么说？”牛香香叫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把她的元神抽出来给我补”
“香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牛魔王道：“再说，你不也把人家打伤了吗？”
“哥哥”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一家人？谁和你们是一家人？”青霞冷喝道：“牛魔王，不要以为你是三界大能，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八道！”
牛魔王果然身属三界大能。
程诺从一旁打量着牛魔王该怎么让他那什么元神，呃，后面是怎么说的？
这个时候也没有龙套出来抢抢戏，让我再找个漏洞出来啊。
牛魔王自然不知道程诺正琢磨着他的元神，转过身看着青霞：“仙子，你这是何意？”
“你们所说之事我一概不知，”青霞道：“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牛魔王眼光一闪，正要说话，同样听到了动静的顾晓梦也走了出来。
牛魔王又是一滞，可见的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直直的看向同样容颜俏丽，却又和一身冷意的青霞不同的顾晓梦。
“是的，我就是在小瞧你的法术。”程诺点点头：“敢赌吗？”
“赌就赌！我会怕了你？”牛香香喝一声：“我这次不仅要你变成石门，还要让你尝尝剥皮抽筋之苦！”
顾晓梦一颤。
“没问题，”程诺道：“你要输了呢？”
“我会输？”牛香香仰头一笑。
“会。”程诺很肯定的一点头。
牛香香被程诺堵得竟有些语塞。
程诺看向牛魔王。
“小小蝼蚁也配跟我提条件？真是天大的笑话，等你能熬过眼前这关于再说吧。”牛魔王冷哼一声，转向牛香香：“交给你了，尽管出气便是。”
牛魔王也不算蠢啊。
牛香香狞笑一声，身形一晃，已然到了程诺近前武林中的轻松跟这速度比起来就是在爬。
以程诺的眼力虽然能够看见她的运动轨迹，但根本做不出反应。
站在程诺身后的顾晓梦一声轻叫，牛香香的手已经按在了程诺的头上。
从牛香香之前的表现看，移形换影不需要接触对方也能施展，否则则才也触发不了那个黑洞程序。现在之所以贴近了程诺，应该是被程诺刚才的话气到，加强了火力。
青霞轻喝一声，一个法决罩向牛香香。
牛魔王钢叉一指，法决如石沉大海。青霞再想动，牛魔王双目一瞪，两道神光直射而出，青霞不得不鼓起法力相抗，再也无暇他顾。
牛魔王和青霞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你放手！”没有被禁锢的顾晓梦冲上去抓住牛香香的手拼命掰扯。不过以她的力量，不论是牛香香还是牛魔王都选择了忽视。
牛魔王还提醒了一句：“不要伤了你的小嫂子。”
牛香香泠哼一声，吸着程诺来到石门前，另一支手在石门在一按：“移形换影**！”
一股法力喷薄而出，直接从程诺头顶灌入。
叮！窗口跳出。
“发现同类型漏洞攻击，启动黑洞程序”
“准备吸收”
这次旁边多了一个进度条，1，2，3快速变化。
牛香香身形一顿。
程诺毫无所觉，正如刚才青霞的攻击石沉大海一般，牛香香的法力更是泥入大海，一点浪花也没翻起。
没看程诺拿着的是个山寨版，有漏洞加持，什么版也不是对手。
“牛魔王，你快让她停手！”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青霞脸上透出一股焦急：“堂堂三界大能做出这种事，不怕被人耻笑吗？”
“哈哈哈，三界之内谁敢笑我？”牛魔王大笑：“香香这主意真不错，有了这道石门摆在这儿，也算是给那些不开眼的家伙做个样子看看以后谁还敢惹我老牛家的人？”
进度条满格。
窗口再翻出一行新字。
“同类型漏洞攻击吸收完毕，开始计算奖励”
有奖励？
程诺精神一振，在得知自己具备吸引同类型法术的时候，程诺就预想到会有点赠品啊奖励啊什么的。现在果然有。依据一般的逻辑推理，应该和上一次得到顾晓梦的意志一样，对移形换影术进行强化，说不定还会再附赠一次移形换影。
虽说程诺还没想好如何利用移形换影，来让牛魔王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百年功力，但不管怎么说，多一项可用的技能总是好的。
窗口滚动。
“奖励：法力移植。”
移植？这和同类型漏洞攻击吸收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但现在显然不是吐槽的时候，程诺向下看去。
“效果：将攻击者的法力全部移植到给指定第三者。”
“用法：念出第三者的名字。”
“注意事项：5秒钟内选择接受对象，否则将随机指定。”
程诺一怔的时间，数字已经跳到了3
来不得再想，顾晓梦三个字脱口而出。
窗口立刻跳出新的一行。
“开始移植法力”
旁边又配了一个进度条。
顾晓梦身体一震。
抓着程诺的牛香香眼睛里也猛然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茫，挣扎着想要回过头，但可惜动也不能动。
进度条推进，牛香香看向程诺，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就全都变成了恐惧。
再过了片刻，恐惧又都变成了哀求。
而就在她不远处的牛魔王也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妹妹的异样。
“等过了今天，我就广发英雄贴，遍邀群豪，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喜宴，”牛魔王看着青霞，眼中的热意盎然：“到时我就在这里将你们师徒二人同时纳进门，也算是一段佳话，哈哈哈哈。”
“呸！”青霞啐道：“你妄想！”
牛魔王不以为意，回顾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至尊宝，张狂一笑：“贤弟，我还要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倒哪里去享受这番艳福你放心，到时你我兄弟的喜事一起办，我纳妾、你娶妻，又是一段佳话。”
说到这里，牛魔王转头看向牛香香：“香香，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牛香香、程诺、顾晓梦三个站立在原地，皆是一动不动。
牛魔王眉头一皱。
程诺面前窗口里的进度条一变，100满格，一行字随即跳出。
“法力移植完毕。”
牛香香两眼圆睁，竟似失去了光彩。
窗口并没有消失。一行字再次出现。
“奖励2：漏洞扫描一次。”
还有第二个奖励？漏洞扫描？
程诺心里多了一点期待，既然是奖励，就算找不到漏洞也不会给自己发一个无良赠品吧。
“十分钟后执行”
程诺差点被闪了腰我裤子都脱算了，不跟你计较，十分钟就十分钟吧。
窗口消散。
牛香香身体一软，委顿倒地。
“香香，你干什么了？”牛魔王看了过来。
侧卧在地上的牛香香身体一缩，再一展，一头黑花母牛代替原本的人形出现在了原地。
“香香！”牛魔王脸色一变。
“哞”母牛趴在地上，抬头叫了一声。
人形不成，人话也说不出了。
“你怎么被打回原型了？”牛魔王怒喝一声：“你的千年法力呢？怎么也都是谁这么大胆，把你的法力抽走了？”
“哞”母牛看了一眼程诺，再转过头冲着牛魔王叫了一声，牛眼一闭，两颗泪珠滚滚落下。再睁开眼里，仅剩的神智也在慢慢消失。
牛魔王立刻明白了过来，抬头直视程诺：“小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程诺略显无辜的回看了过来。
“敢跟我装傻？”牛魔王变掌为拳，一挥手，一支硕大的拳影立刻在程诺面前放大。
还是那句话，这是法力，程诺根本躲闪不及。
“呯！”的一声，顾晓梦站在程诺面前，两条胳膊交叉，一声轻喝，将牛魔王的这一拳挡了下来。
青霞一怔。
程诺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这千年功力没白拿啊。
虽说没能拿到期望中再来一次移形换影的奖励，但将法力转给顾晓梦同样是件好事。最起码能让她在面对牛魔王时不再是毫无抵抗之力。这既是机缘巧合，也是程诺愿意为顾晓梦做的事。
万一不能回到1942年，顾晓梦在这个世界里也可以自保。
“你”牛魔王眼神一闪，看了看顾晓梦，随即恍然：“是你抽取了香香的法力？！你居然可以抽取别人的法力？”
顾晓梦没有说话，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到现在她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突然自己就好象明白了很多东西。
但她毕竟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心思慎密，知道自己的变化肯定与程诺有关。别的不说，刚才牛香香施法过程中，程诺曾喊出自己的名字，而就在那之后，顾晓梦才感受到了变化。
“大胆贱人！”牛魔王一摆钢叉：“我要炼了你的身体，抽了你的魂魄，让你永生永世为奴为婢，不得超生！”
顾晓梦一抬手，原本属于牛香香的宝剑从地上被吸到她的手里，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一样，挽了一个剑花，指向牛魔王。
这漏洞就是漏洞，吸取了上千年的功力，根本不需要磨合。哪象之前收了一点青霞的功力还磨合了一晚。
话说自己当初刚得到铁布衫时也有一段磨合期啊，这漏洞总不能也是看脸的吧。
“你以为拿了香香的法力就能与我为敌了吗？”牛魔王冷冷一笑。
“还有我呢！”青霞这时也终于可以缓一口气，飞身过来，站到顾晓梦旁边。一扬手，同样掣出一柄宝剑，不过却没有抽出，而是连鞘一起扔给了程诺。
程诺一愣紫青宝剑？
“看什么？”青霞没好气地道：“赶紧把剑拔出来给我啊。”
程诺秒懂，这剑果然只有紫霞和自己能拔得出来。话说这叫紫青宝剑，取得分明是紫霞和青霞名字的各一字，怎么只有紫霞能用的呢？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程诺噌的一下拔出剑递给青霞。
青霞冷冷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你果然是那个贱人的意中人！”
现在你还有心思验证这个？
顾晓梦也侧头瞟过来一眼。
“好好好，”牛魔王气极反笑：“看来我刚才是对你们太客气了，待我擒住你们，玩腻了，就先送你们去恶鬼道服侍恶鬼，再去畜生道侍候”
“停停停，”程诺伸手打断：“知道你是第一反派，不用再说这些狠话了。”
“小子，”牛魔王指着程诺：“你别得意”
“牛魔王，废话少说，吃我一剑！”青霞的脾气跟你的性格根本没有对应关系，不待牛魔王说完，跳起来直刺了过去。
顾晓梦见状，把程诺往后一推：“你先进去，等没事了再出来”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象不久前自己刚跟她说过啊。
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顾晓梦刚才还是几人中的最弱者，现在程诺的武力值却是最低。
程诺当然不会进去。站在洞口看着三人战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有师徒的缘分，青霞和顾晓梦头一次配合居然很流畅，两柄剑上下翻飞，一时间竟与牛魔王拼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程诺很明白，这也是暂时的现象。牛魔王第一反派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原著里紫霞青霞联手打不过他，现在青霞和顾晓梦联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时间再长一点，青霞两人的落败是必然的。
程诺对这个情况倒不是太在意，毕竟他还有一个杀手锏大大卷嘛。
必要时候只要把这个能力加在青霞或顾晓梦身上，战况自然不同两个青霞打不过牛魔王，十个青霞肯定没问题吧。而且程诺都打算好了，真要到了那一步，自己完全可以指定放大的目标是“青霞与顾晓梦的战斗力”，那就等于二十几个青霞围殴牛魔王，搞不死他才怪。
大大卷也没说不能这么设计不是？
之前对方阵营里清空有牛魔王和牛香香两人，自己这边只有青霞一个人具备打斗能力。现在的数量比正好掉了个个，大大卷的威力完全可以发挥到极致。
但程诺迟迟没有下定用大大卷的决心。因为无论是打败牛魔王还是杀了牛魔王都不是程诺设想的最佳效果。事实上，在他确定了牛魔王三界大能身份的时候，让他负责救醒紫霞就成了程诺念念不忘的事。
三界大能，找到一个不容易啊。
程诺仔细地把紫霞说的话再重缕了一遍，元神出窍，输入百年功力，这是两个最核心的词。
把牛魔王打死肯定不行，打残也不行，还指望他出力呢。
而简单的打败也不行，毕竟大大卷只有1分钟的持续时间，估计不等自己跟牛魔王解释清楚，就会被恢复过来的牛魔王反手干掉。这个度可太难掌握了。
更重要的是，就算自己在一分钟之内让牛魔王答应下来，到治疗时也没什么好手段能控制他不使坏。不用太理解这种治疗方法的原理，简单一想也能想得出要实现这类传功首先就是要保证提供者和接受者的完全配合。接受者问题不大，可要让提供者心甘情愿单靠把他打败怕是不行。
这说来说去还是只有一分钟的问题。
呯呯两声爆响，场中拼斗的三人分开，各落一边。
正如程诺所料，青霞和顾晓梦两人的气息已然不稳，如果仔细看，手中的剑都有些微颤。再反观牛魔王，除了鼻息稍粗外，毫无破绽。
很明显，留给程诺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看目前的情况，再想不出好办法，就只能选择把牛魔王干掉，先解了眼前威胁再说。
叮，窗口出现。
“十分钟到，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第二个奖励终于开始送了。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我就说既然是奖励，肯定能有干货。
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点在了对面的牛魔王脸上，迅即收回。窗口里立刻多了一件物品。
“漏洞物品：牛魔王的鼻环。”
“漏洞说明：控制它就可以控制牛魔王。”
“使用方法：在鼻环里套上牛鼻绳并牵住，然后默念咒语让我牵着你的鼻子走。”
“注意事项1：只有牵住牛鼻绳，才可以控制牛魔王做事情。”
“注意事项2：此漏洞为一次性技能，即时起效，持续时间24小时。”
窗口消失。
程诺精神一振，眼光看向场中的牛魔王这家伙还真的戴着鼻环！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任何一头牛，只要给它穿个鼻环并套上绳子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它，让它往东它不敢往西，让它打狗呃，普通的牛不具备这个功能。
无所谓，这段话的重点是，只要拿住了牛的鼻环，牛就只能对你俯首称臣。
牛魔王，你可是三界大能啊，谁这么牛能给你也穿上鼻环？
“两个贱婢，怎么样？撑不住了吧！”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牛魔王重哼一声，鼻息带动鼻环震了两震程诺现在只要看牛魔王，最后的关注点都在他的鼻子上。
牛魔王它再牛也是一头牛！
而且是一头已经穿了鼻环的牛！
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给牛魔王套上鼻绳了。程诺再看了看牛魔王的鼻环，略小啊。
“敢跟我斗？以为我雄牛平天大圣的名号是白来的吗？”牛魔王凶恶的目光挨人扫过青霞、顾晓梦和程诺：“告诉你们，现在就算你们跪下来求饶都不行了！我定要让你们”
“求饶？想得美！”青霞一摆手中的紫青宝剑，打断牛魔王的话，再次合身扑上：“就算今日身死道消，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身死道消？哈！”牛魔王拔开青霞的剑：“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顾晓梦悄悄地向程诺方向移动了两步：“一会儿你和青霞仙子走，我来拖住牛魔王。”
啥？
程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晓梦轻咬了一下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身跃起，挡在了青霞前面，接过牛魔王的攻击：“让我来，你们快走！”
青霞一怔。
“想走？”牛魔王冷笑一声，摆动钢叉将顾晓梦和青霞同时圈进攻击范围：“先得问过我的钢叉！”
顾晓梦轻喝一声，手里宝剑的光芒突然亮了几分，竟然一个人把牛魔王的钢叉尽数接了过来：“快走！”
很明显，顾晓梦这是拼上了命。
青霞转头看了程诺一眼，一咬牙，把紫青宝剑往程诺的方向一抛，程诺下意识的接过来。
“混蛋，带着剑快滚，”青霞顿了一下，然后喝道：“告诉那个贱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追杀她了！”
你们一个二个都这样搞，显得我很渣啊。
青霞说完，手中一挥，一根丝带凭空而出，青霞毫不停歇，双手连掐法诀。丝带半空中一个转向，刷地飞向牛魔王，青霞单手一指，丝带飞出一个螺旋，刷刷刷将牛魔王连人带叉全部缚住，
顾晓梦和青霞确实有些默契，见此情景，也不再废话谁走谁不走的问题，奋起余力，纵跃而起，举剑直刺牛魔王的眉心。
牛魔王双手被缚，全身上下就剩了头能转动，但看着刺向自己的青锋剑却丝毫没有慌乱之色，眼看剑锋临体，牛魔王张嘴一声咆哮，一处法力漩涡在他眼前出现，恰恰将顾晓梦的剑挡在外面。
漩涡缓慢流转，生生不息，深不见底，顾晓梦的剑从旁边看和牛魔王的额头就差一张纸的距离，但就这一张纸，任凭顾晓梦如何用力，却无法前进分毫。
牛魔王眼神中透出一些狰狞，肩膀微晃，束缚他的丝带立刻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青霞咬着牙，脸色已然有些发白，手中法决不停，头顶隐隐有白雾升腾。
不论是顾晓梦不是青霞明显都使尽了气力。
但两方对抗，不是说谁尽了力就一定会赢的。
牛魔王大喝一声，眉前原本缓慢旋转的漩涡突然加速一绞，顾晓梦痛哼一声，手中长剑再握不住，直接被绞飞，顾晓梦也被震得从半空中直接向后摔落。
而几乎与此同时，缚住他的丝带一个暴涨，嘭的一下炸裂，散成几段四处飘散。青霞也象被什么击中一样，一声闷哼，身体倒飞而出。
“你怎么不不走？”顾晓梦勉强站起身。
“混蛋，还不滚？”青霞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牛魔王一顿钢叉：“走？往哪儿走？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你t太狂了，跟你赌一把！
程诺解开绑在手腕上的手链，向前一步：“你们两让开，让我来！”
牛魔王先是一怔，再看了程诺一眼，禁不住笑出了声音：“哈哈哈，你来？就凭你拿着的那个小玩意？别说就一支，凑成一对也奈何不了我！”
“一对不行，我给你凑个五对。”程诺道。
“五对？”牛魔王不屑道：“你有这本事吗？”
青霞转过头：“你别捣乱了，赶紧走！”
咦？难得的没说混蛋和滚字。
“没捣乱，你先让开，”程诺抬手示意了一下手链：“一会儿再误伤了你。”
饶是如此险恶环境，青霞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一丝羞恨闪过。这次连顾晓梦也没站在程诺一边，同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天地良心，程诺绝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当着我的面还敢勾三搭四，真是不知死活！”牛魔王怒喝一声，纵身一跃，钢叉直取程诺：“我先收了你！”
一阵劲风迎面，手链立刻启动护主功能。
来得好！
“你们让开！”程诺不退不让，冲上几步，转头对着青霞和顾晓梦轻喝一声，然后在心里默念一句。
“牛魔王的鼻环和紫霞手链的攻击力，大！大！大！”
“不好！”青霞、顾晓梦同时轻喝一声，纵身跃起。
“你们别上！”程诺大喝一声。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肉眼几乎可见的法力波纹从程诺的手链上震荡而出，呯、呯、呯，牛魔王、青霞和顾晓梦飞在半空中的身形象是触到了什么屏障一样，同时一顿，然后全部从半空中坠下。
其实还有一声呯，却是战场后方的至尊宝由于站着的方向正确，也未得幸免。
典型的伤敌一万，自伤八千啊。
但现在就是想停下来也不行了。这已经最后一次大大卷的使用机会。
程诺抓住重点看向此次行动的最终目标。一个硕大的鼻环挂在了牛魔王的鼻子下面。鼻环的粗细没有变要变粗了估计牛魔王的鼻子都要爆掉直径较原来放大了十倍，原本想塞一根粗点的绳子都困难，现在塞个人头都没问题。
程诺左右一扫，不远处散落着刚才绑着牛魔王丝带片段。
行，牛鼻绳就它了。
本来程诺还想着撕自己一条衣服，有了青霞这个丝带就更好了，另看它碎成几段，但不论质地、坚固度都没问题，绝对防水又防拽，经拉又经踹。
程诺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拣起一段丝带来到牛魔王面前。
牛魔王的眼神已然混乱，半跪在地上，对程诺的到来毫无反应。当初二郎神没抵住紫霞一对手链的攻击，牛魔王的心智再稳定，也不可能抵得上五个二郎神。
程诺把丝带从硕大的鼻环里套了过去，打了个结。向前轻轻一拉，牛魔王发出一声痛哼，本来只是半跪，现在顺着程诺的力道立刻成了四肢着地。
牛魔王抬头看向程诺，迷乱的眼神闪过片刻的清明。很明显，饶是以十倍的幻境也挡不住这鼻环带来的痛楚。
人民群众给牛穿上鼻环是有道理的。
“你”认出了程诺，牛魔王正想开口。
“让我牵着你的鼻子走！”
牛魔王剩下的话再说不出。
一分钟到。鼻环瞬间恢复原样，但丝带已在。
时间刚刚好，程诺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充做鼻绳的丝带，牛魔王眼神立刻重新陷入迷乱。这幻境可不是一分钟就结束的。按青霞当时的时间估算，一旦中了，怎么也得有个十分钟。
“你又来打人家！”刚想到青霞，青霞的声音就已从旁边传来：“都打肿了”。
差点把她们给忘了。
程诺扭头看去，青霞侧坐在地上，眼光如水，红霞满面，娇喘细细。程诺赶紧收回视线，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不，味道明显加重。十倍的幻境威力，青霞这次好象按了快进键一样，居然把原来需要10分钟的中，1分钟就搞定了。
“真的肿了，”青霞的声音透着一丝媚意：“要不你看”
青霞说着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衣裙。
余光扫过这一切的程诺顾不得太多，看看牛魔王坐在地上，正咧着嘴傻笑。忙不迭地松开丝带，跳过去把青霞抱起来就往山洞里面跑。
要真让她在这里脱了衣服，等醒过来不灭了自己的口都怪了。
青霞没有任何抵抗，缩在程诺怀里，仰着头好象在看着程诺，但事实上眼睛没什么焦距，双手胡乱拉着程诺的衣服，一张俏脸满是春意：“我告诉你，你想打就只能打我的，不许去找那个贱人”
程诺三步并做两步找了个最进的洞穴把青霞抱了进去。
青霞噘着嘴，脸上带着小小的委屈：“要是你真的忍不住，就允许你去一次谁让她和我命里注定是一个意中人呢？不过，你找我两次，不，三次，才能去找她一次”
程诺顾不上分析这些话的意思，把青霞放下，赶紧跑了出去。
背后青霞略带撒娇的声音传来：“你答不答应，答应了才让你去”
程诺跑了洞外，眼光首先落在牛魔王脸上，这家伙口水落下三尺，差点滴到丝带上。
程诺刚要拣起丝带，一声娇喝响起：“程诺，我警告你，你不许再脱我的衣服！”
是顾晓梦。
不过还好，说归说，起码没有动手的迹象这地下党的意志就是顽强。
“什么迫不得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顾晓梦的声音继续传来。
要不是看她现在的情况，程诺肯定会反驳。
“不承认？那你告诉我”顾晓梦不愧是和程诺结过婚的，对程诺的想法几乎是了若指掌：“那为什么一件衣服你要来回给我穿好几次？”
这个时候的衣服我也没经验啊。
“你说说，是哪件衣服你不会穿？”顾晓梦抬起手，直接解开了自己的外衣：“是这件？”
程诺睁大了眼。
顾晓梦伸手去掀自己的亵衣：“还是这件？”
刚才还夸你，结果你也这么不给国力。
程诺跳起来，一把将顾晓梦的手按住，拉腰抱起，再一次往洞里跑去。
“别以为我顾晓梦是个随便的人，”顾晓梦显然比青霞更适应程诺的怀抱，根本没受影响一般地继续说道：“我警告过你，脱一次就算了，有第二次，我就绝不放过你。”
程诺抱着她跑进属于他们两人的洞穴。
“什么老天安排的姻缘？我才不管！”顾晓梦攥着拳头喊了一句，然后语气突然转柔：“程诺，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一起努力，把日本鬼子早点赶出中国到了那时候，你想什么脱我的衣服都行”
程诺放下顾晓梦，颇有些狼狈的窜了出去。
说以程诺的体力，就这么点路，别说抱一个，顾晓梦和青霞加起来也没问题，可不知为什么，程诺跑回牛魔王身边时居然有点喘。
还好牛魔王同样处于幻境中。
程诺弯腰重新将丝带缠到手上。
“我这腰带解不开”不远处又传来一个声音，却是至尊宝半跪在地上，神色迷离，手在腰间不停的摸索：“快帮帮我”
程诺吐了一口气，找了个旁边的石头坐下。
行，你就随便吧。
“嘿嘿嘿，”牛魔王浑不知自己刚才失去了绝佳的逃跑机会，自顾自的傻乐：“小娘子，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我发现我已经不可救要地爱上了你，嫁给我吧。”
行，你也随便吧。
“别担心，那个黄脸婆离这儿十万九千里，根本找不到这里”牛魔王继续沉浸：“就算她来了，我也会护着你的。”
“晶晶，你别哭啊，”至尊宝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刚才我看你那么热情，我才这么配合，我不知道你不愿意”
程诺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这手链威力太厉害也不是一件好事。
“哞”一声牛叫传来，却是趴在一旁的牛香香。她算是除程诺外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波及的。其实就算波及到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千年修炼的法力尽去，她现在就是一头普通的未开灵智的牛。
程诺特地瞧了瞧她的鼻子，没有鼻环。
也不知道牛魔王是怎么想的，呃，应该说，不知道大话西游的造型师是怎么考虑的。
10分钟的时间再慢也慢不到哪儿去，本来不喋喋不休的牛魔王和至尊宝几乎是同时闭上了嘴。
周围一静。
程诺下意识的一紧手中的丝带。
“啊！”一声痛叫，程诺抬起头，正对上牛魔王痛苦的表情。
程诺再一拉。
“饶了我！”再一声惨叫，牛魔王扑倒在地，重又恢复了四肢着地的姿势，身体发颤，抬着头一脸求饶地看着程诺，眼睛里已然看不出刚才的呆滞。不仅没有了呆滞，就连之前的凶恶狰狞也都不见，剩下满满地全是哀求还有顺从。
“发生了什么？”至尊宝突然叫出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程诺看着牛魔王，冲着至尊宝示意了一下：“让他消失。”
“是！”牛魔王明显疼痛难忍，但听到程诺的话事依然毫不犹豫，挣扎着抬起手一点，一脸震惊的至尊宝又一次“咻”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不错哟，很听话！
至于至尊宝，男主角嘛，肯定都属于打不死的小强，多点历练对他没坏处。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请上仙千万饶我这遭！”牛魔王将头重重地顿在地上：“我自知刚才冒犯了上仙，罪孽深重，愿任凭上仙责罚，只求您不动鼻环，就算要我的命也心甘情愿。”
“鼻环？”程诺不经意地又一拉：“是这个吗？”
牛魔王又一声惨叫，浑身颤抖，抬起头已是悌泪交加，果然一脸生不如死的模样有漏洞的加成，这牛鼻子已经成了牛魔王罩门中的罩门。
“回上仙的话，”但即便如此，牛魔王也没有忘记回答程诺的话：“就是这个。”
“算了，”程诺牵起牛魔王：“你冒犯的又不是我一个，等她们出来了再一起谢罪吧，记得拿点诚意出来。”
“是，上仙。”牛魔王毫无抗拒，一路爬行。
程诺牵着牛魔王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一棵大树下面石头，舒服地坐下来：“老牛啊”
按漏洞的解释，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利用，不用再象刚才那个1分钟、10分钟的抠时间。程诺也想缓一口气，这神经老这么绷着肯定容易出事儿。
“上仙有何吩咐？”牛魔王跪伏在旁边，一脸的恭敬。
“我不是什么上仙，叫我主人就好。”程诺摆摆手，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是，主人。”牛魔王保持着四肢着地的姿势。
这主人听上去乍这么爽呢。
程诺看了看牛魔王：“问你个问题”
“主人请问。”
“你这鼻环是谁给你穿的？”
“回主人的话，”牛魔王语气谦恭：“这是在我刚修成人形不久，一一个村庄内看见有牛戴着这个东西，当时感觉很威风，回到洞府后就自己穿了一个。”
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
程诺看了看牛魔王，张了一人性化的脸，保持着这个姿势总感觉别扭又不是美人咳，干脆一声：“你这个样子看上去有点让人不舒服”
“对不起，主人，都是我的错，”牛魔王一副很惭愧的模样：“那主人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呢？我精通诸般变化，只要主人愿意民，我变化成什么都可以。”
牛魔王说着，脸部就开始不断变化，从未进化完全的人脸到牛脸、马脸、驴脸、骡子脸
“停！”程诺差点喷出来，你这是在完家畜gif吗？不过话说回来，漏洞就是漏洞，太牛了，这已经不仅停留在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程度，还很有主观能动性的说。
牛魔王立刻停止了变化。
程诺想了一下，再看看不远处的牛香香，觉得还是那样子顺眼：“你还是变为原型吧”
牛魔王对程诺的吩咐丝毫没有异议，应诺一声，摇身一晃，一头体格健壮的大黑牛便出现在了程诺眼前。
“主人”大黑牛卧在程诺身边，除了声音嗡了一点，其它还不错。
“很好，这下顺眼多了，”程诺伸手摸了摸大黑牛的头表示赞许：“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
大黑牛俯首帖耳。
程诺说的正事自然就是紫霞的事。
说实话，程诺做为一个仙界新丁中的新丁，什么元神、什么百年功力也就知道一个名词，但架不住身边有一个一门心思为他着想的三界大能。很快这件事就有了答案。
“主人尽管放心，”牛魔王道：“利用元神灌注法力虽然危险，但有我在，就算拼得损失个几百年的功力，也定当保证完成此事。”
瞧瞧这敬业精神！
“主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牛魔王的表现没得说：“您说的那个人在哪儿？”
程诺赞许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山洞里飞出一个人，直冲而起。
牛魔王正要站起，转头看清来人，重又趴了下来。
程诺抬起头，来人一身月白，不是青霞又是谁？
只见青霞清冷的面容上一片焦急，衣衫还有些不整，一看就是刚从幻境刚清醒过来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法力的高下，不论是牛魔王还是至尊宝都只用了10分钟不到，程诺跟牛魔王聊了也起码有20分钟，青霞这才摆脱幻境，而顾晓梦到现在还没出来，估计还在幻境中。
“混”青霞看见程诺坐在树下，先是一怔，然后立刻飘了过来，双手一掐法决，警惕地看向四周：“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诺的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青霞轻喊“真的肿了”的样子，随即摇摇头保持住自己的一片正气：“你也不用紧张，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青霞并没有因为程诺的话而有所放松：“牛魔王呢？”
程诺指了指身边的大黑牛：“这就是。”
青霞吓了一跳，转过身盯着大黑牛看了好一阵，不过毕竟她的法力较牛魔王差不少，并没有认出牛魔王的本体。
程诺拍了拍牛魔王的头：“证明给她看。”
牛魔王善解人意地重又化为人形，顿了一下，然后在青霞的惊愕中再次变回牛样。
要么说一个合格的下属就是要正确领会领导的意图并要有创新地完成。
“这这是”青霞一时都有些打结。
程诺的虚荣心多少有点膨胀，抬手示意了一下缠在手上的牛鼻绳：“正如你看到的，我收服了它。”
“你，收服牛魔王？”青霞脸上一副理解不能的表情低叫出声。
程诺拍拍牛魔王的头，略有些有得意：“告诉她。”
“是，主人，”牛魔王抬起牛头看向青霞，脸上并没有刚才的**与贪婪，取而代之的是尊重与认真：“主人确实以无上法力降服了我，我现在一切唯主人之命是从。”
青霞怔了一下，半响才象是吸收了这句话的意思，睁大了眼睛：“你喊他什么？主人？”
“回主母的话，”牛魔王道：“是主人让我这么喊的。”
主母？
青霞转过头。
程诺赶紧解释：“不是我让它这么喊的。”
牛魔王有点委屈：“主人，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喊的。”
程诺跳起来：“我是让你喊我主人，可什么时间让你喊主母了？”
牛魔王随即醒悟：“对不起，主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喊主母。”
程诺松一口气。
“应该是大主母。”牛魔王道。
程诺差点咳出来。
“主人，”牛魔王冲着山洞的方向一转头：“瞧，小主母也出来了。”
什么小主母？
程诺转过头。
又一个窈窕的身影冲出山洞，略带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程诺！”
这一个当然就是顾晓梦，算算时间，以她的法力也差不多该摆脱了幻境。
程诺选的位置不错，未待程诺说话，顾晓梦已经看到了他，一个纵身跃了过来：“程诺，你没事吧？
表情和动作，甚至连衣衫的整齐度都和刚才的青霞如出一辙。
嘭！牛魔王化为人形。
程诺和青霞都吓了一跳，顾晓梦更是低呼出声，正要动手，牛魔王已经重重地顿首在地，连叩三个响头，然后辟里啪拉狂扇自己几个耳光，最后才直起身：“主人、大主母、小主母，之前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冒犯主人，更不该对主母们起了觊觎之心，愿任凭主人、主母们责罚”
程诺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曾经说过要牛魔王等青霞、顾晓梦出来后向她们赔罪的话。没想到牛魔王贯彻执行的这么坚决。
唯一不知情的顾晓梦脸上带着疑惑看向程诺。程诺抬头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牛鼻绳，青霞靠过去耳语了几句。
顾晓梦脸上的震惊和青霞之前也差不多。不过过硬的心理素质还是让顾晓梦很快接受了事实。
牛魔王也很善解人意的等候了一会儿，看青霞和顾晓梦重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才张口吐出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为表忏悔之诚意，我愿向两位主母奉献一块至宝这块石头自我修炼起存在我体内，一直与我共修只要服下它，以两位主母的实力，再抵抗幻境法术自可提高一倍有余”
程诺看了看牛魔王吐出来的东西，怎么感觉有点象牛黄？
“之前我之所以能抵挡主人的幻心术，靠得就是它。”牛魔王指了指程诺手腕上的手链续道：“不过主人最后实在高明，居然激发出了十倍效果，我这才抵挡不住。”
青霞与顾晓梦互视一眼，本来两人看着牛魔王从体内吐出东西，均是轻轻皱眉。但听到有如此效果，立刻有了兴趣。
青霞手一指，一缕丝带再次飘出也不知她哪来这么丝带将疑似牛黄的石头卷起。
看见青霞两人收下了自己的“诚意”，牛魔王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大有心愿了结之意。
嘭！牛魔王再次恢复成牛形，趴在程诺身边。
“这么说，下次我再用这玩意对付你，”程诺却是想到了一个别的问题，晃了晃手链对牛魔王道：“你是不是就抵抗不了了？”
牛魔王诚实的摇摇头：“回主人的话，只有单支还是不行但如果能凑成一对，我就无法抵挡。”
“这我就放心了”程诺呼出一口气。
说起来，大话西游里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个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牛魔王之所以在抵抗紫霞幻心术方面看起来比二郎神要厉害的多，原来就是因为他有这块疑似牛黄的东西。
“混蛋！”青霞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还想用它来对付谁？”
程诺有些迷惑的转过头。
“少在那儿装样，把这个东西交出来，”青霞指着程诺的手链：“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诺立刻恍然。
“刚才那是误伤，”程诺解释：“再说，我之前就告诉你们让开你们就是不听啊。”
青霞狠狠瞪了程诺一眼：“什么误伤，我看你就是有意的，要不然怎么一直不用？非等到”
“怎么可能？”程诺叫到：“我明知道这东西有问题，怎么可能对你故意”
“闭嘴！”一丝俏红染上了青霞的脸庞，少女咬牙切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旁的顾晓梦也咬住了嘴唇，瞪了程诺一眼。
青霞逼视着程诺，大有一言不知就拔剑的架势，虽说手里并没有剑：“你都看到什么了？”
顾晓梦也看过来。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程诺强行把脑子里闪过的少儿不宜画面全部中断，抿了抿嘴：“其实你，还有顾小姐，你们两人在那个之后，自己就直接回山洞了我当时忙着对付老牛，就没顾得上你们。”
“真的吗？”青霞眯着眼。
“当然，起来我都很佩服你们，居然在那个时候还能保持一线清明，躲开这个地方。”程诺选择死不认账：“连老牛都没做到老牛，你说对吧？”
青霞和顾晓梦尽管有些将信将疑，但从心里还是愿意接受这个说法，两个同时松了一口气。
牛魔王抬起头：“回主人的话，我觉得不对。”
什么？
“这种强度的幻境攻击，连我都不能保持一点清明，”牛魔王摇着头：“以两位主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自行离开，一定是有人把他们带走的。”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青霞和顾晓梦看向程诺。
程诺正要说话，青霞直接冲了上来，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你还敢骗我？！”
程诺抱着头，躲无可躲，又不敢跑，更不敢用手链，只能
“快帮我拉住她。”程诺冲着顾晓梦叫道。
顾晓梦却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咬着嘴唇瞪着程诺：“你活该！”
“定！”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小弟，牛魔王牛眼一瞪，两道清光射出，毫无防备的青霞立刻顿住。
“你干什么？”顾晓梦低喝一声，眼里透出一丝警惕。
“回小主母的话，”牛魔王道：“这是主人吩咐的。”
程诺扭曲着身体从青霞的拳头下移出，正想要让牛魔王解开禁制，突然心里一动。
现在正好人都在，正是解救紫霞的好机会啊。
顾晓梦疑惑的看了看程诺。
程诺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冲着牛魔王，指着青霞道：“老牛，我刚才说要你帮灌注百年法力的就是她。”
“主人，您说的是大主母？”牛魔王一怔，再看了看青霞：“您是不是搞错了？看大主母的样子并不象是元神有损啊。”
青霞、紫霞一体双魂的情况看上去隐藏的还很深，连牛魔王这样的三界大能也没能识别出来。
“主人，”牛魔王一脸的尽职尽责：“元神灌注非同儿戏，错非元神受伤，冒然接收外人的法力非但无助，反而可能因为冲突而功力大减，甚至有性命之忧。”
程诺拍了拍牛魔王的头，对它的的责任心表示满意。然后再详细地解释了一下青霞、紫霞的关系。
“灵魂伴生之事倒是听过，有大能转世夺舍也会与宿主共存一段时间，”饶是以牛魔王的见多识广都有些惊异，摇头道：“但象大主母，呃，象青霞主母和紫霞主母这样，同存一体这么长时间，两人却彼此不知还是头一次听到。”
话说也是，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们这件事吗？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跑，明明怎么追也追不上，可追的人自信、跑的人担心，累不累啊这算不算大话西游的又一个大漏洞啊。
可惜不能启动漏洞扫描程序，否则还可以看看这算不算真漏洞。
保持着殴打程诺姿势没动的青霞眼里闪过浓浓的震惊，很明显，她真是头一次听到自己的情况。若不是说不出话，怕是当场都要叫出来。
只有顾晓梦还好，她已从程诺那里事先了解了这件事，而且也算是“全程”参与了紫霞与程诺关于元神求助的讨论，倒不觉得太突兀。
“怎么样？老牛，”程诺有些期待地看向牛魔王：“能行吗？”
牛魔王扬起硕大的牛头：“回主人的话，保险起见，我先进去看一看。”
这是一个负责任的说法，程诺点点头。
牛魔王四肢站立，一顿后蹄，嘴中轻喝：“元神出窍！”
凭程诺的实力还看不到什么元神，只听见“呯”的一声音，然后就看见一缕清烟从牛魔王的天灵盖冒出，凝而不散，迅即没入青霞的头中。
程诺把姿势摆的很复杂的青霞扶起来，尽量缕正身体，然后把自己刚才坐着的大石头搬到青霞腿边，帮着青霞坐下来。还好青霞只是自己不能动，象是机器人一样，由别人动还可以。眼神对上青霞时，青霞眼中的震惊已经抹去。
顾晓梦走过来，看着程诺眼里多了几分复杂：“程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什么？”
“救紫霞仙子。”
“当然。”
“为了那什么上天安排的姻缘？”
程诺脑子里突然闪过顾晓梦在山洞里所说“什么老天安排的姻缘？我才不管！”的话，顿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嘴唇，点点头：“是的。”
顾晓梦咬着嘴唇，看向程诺。
程诺没有任何闪躲地回视过去。
顾晓梦蓦地一拳打过来，根本没有防备的程诺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换在牛魔王三人来之前，顾晓梦想打中程诺？根本不可能，就算打中了，凭程诺的铁布衫跟挠痒痒也没区别。可现在这一拳，程诺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实力差距太大了。
“你这是干什”程诺勉强抬起头。
“我让你是，我让你是”顾晓梦劈里啪拉地拉了过来，就象刚才青霞一样，逮哪儿打哪儿，打得程诺再一次抱头鼠窜是不行的，手上还缠着牛鼻绳呢。
幸亏这牛鼻绳是缠在手上的，否则就刚才那一会儿，牛魔王都能失控两次。
“停、停、停”程诺偷眼四望，找不到一个人能帮助，只能硬捱。
“呯！”代表着牛魔王元神的那缕清烟终于返回。
“主人，”大黑牛口吐人言：“我回来了。”
程诺精神一振。
顾晓梦却是手下不停：“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让他把我也定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就这点小事，值得说一辈子吗？
算了，毕竟夫妻一场，打几下就打几下吧。
事实上，顾晓梦足足又打了几十下才慢慢停住了手。
要是铁布衫对这种钝性、冲击性伤害也免疫该多好。
“小主母，”牛魔王很有做佞臣的潜质，一直等到这时才开口：“我可以向主人汇报情况了吗？”
顾晓梦喘了两口气，看看牛魔王，再看着程诺狼狈的样子，咬了一下嘴唇，似乎还想再打两下，但最后并没有动手，瞪了程诺一眼：“这次就先放过你”。
程诺揉着额头听这意思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如果一切顺利，自己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下次想打也不一定能找到着机会。
牛魔王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程诺一眼，先安慰了一句：“主人，我那黄脸婆也经常这样，习惯了就好我现在明白您为什么专精铜皮铁骨的修炼了。”
你怎么还有俏皮话？这主观能动性发挥错地方了吧。
程诺瞪了牛魔王一眼：“废话少说，赶紧的，怎么样？”
牛魔王赶紧收敛起来：“回主人的话，我已经搞清楚的情况正如您所说，大主母的身体里除了青霞主母的元神外，还有一个沉睡中的元神，与青霞主母形容完全一样，应当就是紫霞主母。”
坐着的青霞眼神一震。
“说来也确实奇怪，两个元神相距很近，按道理彼此应当很熟悉才对。”牛魔王道：“怎么两位主母反到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呢？”
程诺摆了摆手：“这些废话就别说了。”
“是，主人，”牛魔王道：“虽然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但并不影响法力灌注依据我的判断，想要壮大紫霞主母的元神并没有问题。”
程诺长出一口气。
“不过还有一件小事，事关青霞主母，”牛魔王大喘气道：“需请主人示下。”
程诺一怔，跟青霞有什么关系？
“本来紫霞主母的元神恢复后，两位主母就会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依日升月落轮流占据这具肉身。”牛魔王道：“但因为我的法力更加凝实，紫霞主母一旦接受，50年内将都将压制住青霞主母”
程诺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回主人的话，就象紫霞主母要沉睡一百年一样，”牛魔王道：“青霞主母将会沉睡50年。”
程诺一顿：“你的法力就不能控制住吗？”
“这种情况就算换谁来也没办法控制比我法力高的，对青霞主母的压制更高”牛魔王摇头：“主人，您如何考虑？”
如果换作牛魔王来之前，如果有其它大能跟程诺说这件事，程诺肯定想都不带想的一口答应。不论是从完成任务的角度还是从感情的角度，程诺对于紫霞可以长期占据肉身持积极态度。
但在牛魔王这件事里，程诺已然感觉到了青霞对自己同样有了一份“老天安排”的缘分。虽然她一口一个混蛋，一口一个滚蛋，但在危险关头能喊出让程诺先走，而选择自己留下来阻挡牛魔王，仅从这一件事就让程诺根本不可能再以路人视之。
想想青霞噘着嘴、委屈的说“你找我两次，不，三次，才能去找她一次”的情景这还找两次，50年里一次机会也没有啊。
正襟危坐的青霞脸色不动，眼神里混杂着紧张不安与一丝自怜自惜。
就连站在一旁的顾晓梦也禁不住轻轻握住了青霞的手，看向程诺，想要知道他如何决断。青霞的异常表现，连低情商的程诺都有所感受，更何况一个优秀的地下党？
“其实100年对50年，倒是不难决择，”牛魔王尽着本份，提出合理化建议道：“主人，要不要问一问青霞主母的意见？”
牛魔王，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程诺没好气的瞪了牛魔王一眼：“问什么？就算她同意，我也不能同意啊。”
程诺没看到的地方，青霞的眼神先是一怔，然后猛然绽放出光彩，眼波流转，一丝明媚出现在了紧绷着的俏脸上。
顾晓梦也好象松了一口气，看向程诺的目光更多了些暖意。
“主人，那”
“算了，”程诺挥挥手：“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50年、100年的，我就不相信这么长的时间里，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话说自己就在这里呆了两天就能找着一个三界大能，按这个效率，比牛魔王更厉害的三界大能也能找到。牛魔王解决不了，不代表别人也解决不了。
程诺下定决心，过了今天就离开这座山四处游历，就算找不到大能，也能碰到抢戏的龙套，到时候多触发几次漏洞扫描程序，如果能发现对口的漏洞或者是赠品，那就更好了。
程诺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碰到反面赠品的可能性。
“回主人的话，”牛魔王正容道：“有别的办法。”
程诺差点呛出来：“你说什么，有别的办法？”
“回主人的”
“别啰嗦，快说是什么办法？”
这牛魔王刚才还很善解人意，怎么这会儿这么啰嗦？
“是，主人，”牛魔王还是秉承了对程诺的尊重，程诺想了想，也不再去改变：“我说的办法就是给大主母再提供一副肉身。”
包括程诺在内，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凝。
尤其是程诺，一下就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紫霞、青霞因为中了牛香香的移形换影**而终于分开，分别占据了不同肉身的事情。程诺记得很清楚，紫霞倒是一直没有更换肉身，青霞则一开始是被移到了猪八戒身上，后来又移到了牛香香身上。
算了，当时程诺可以接受这个设定，现在完全不能啊。
再说，现在哪还有别的肉身自己？牛魔王？还是顾晓梦？哪一个都不合适啊。不说程诺，谁愿意自己身体里多出一个其他人的灵魂？
“主人不必忧心，”牛魔王道：“我说的肉身不是指别人的，而是以大主母为底，再造出一具来。”
就算程诺也禁不住睁大了眼：“你是说”
“没错，”牛魔王脸上浮现出一丝傲然：“我三界大能的名声不是白叫的，凭我的法力，应可以在完成法力灌注的同时，为大主母再造出一副身体来。”
程诺干咽了一下，进行it男严谨式的确认：“有什么副作用？呃，就是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吗？”
“回主人的话，对大主母不利的地方也有，两位大主母分开后，法力会下降一半不过主人勿忧，我会尽全力进行弥补，最后的损失有一点，但不会太大。”牛魔王沉吟了一下，道：“其实现在也是做这件事的最好时机，青霞主母沉睡，两人元神就不会有任何冲突，要真是青霞主母醒来，以我的法力怕还真的难以控制”
程诺拍了拍牛头，一脸欣慰地对它竖了竖大拇指：“还有别的吗？”
这方案，比原来的方案好了不只一筹。
“再有不利的地方，那就是对我了，”牛魔王续道：“估计为主人做完这件事，我也要陷入沉睡没有一千年怕是醒不过来。”
这方案，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了。
“主人，”牛魔王的脸上全是舍已为人的高尚：“您意下如何？”。
程诺当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点点头：“我看行。”
“主人，要不要再问一问青霞主母的意见？”牛魔王再问了一句。
至于青霞，想问也没法问。
“问她干什么？就算她不同意，我也会同意”程诺一挥手，一派当家作主的气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青霞眼波流转的差点要溅出水来。
顾晓梦却忍不住瞪了程诺一眼，但握着青霞的手却再紧了一下。
“动手吧！”程诺抬起头。
“是，主人。”得到命令的牛魔王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然后再一顿前蹄，低喝一声：“元神出窍！”
一缕清烟再次从牛魔王的天灵盖冒出，没入端坐一旁的青霞头顶。
ps：首先祝大家鸡年大吉大利。
程诺也没想到牛魔王如此雷厉风行，说做就做。这么大的手术，也没告诉自己他打算怎么办，需要自己做什么配合。
当然这也只能怪他，谁叫他自己不问，上来就是一句“动手吧”，牛魔王当然就只有直接动手了。
程诺赶紧转到青霞的面前，蹲下身来。
青霞看见程诺过来，眼眸明显亮了一下，眼神直接定在了他的脸上，如果说有人的眼睛会说话，青霞这双眼睛想说的就多了，有欢喜、有羞涩、有生气、有恼火
可惜以程诺的观察力，这些都没看出来。但程诺还是很快看出了其它的东西。
青霞的身体开始发出颤抖。
要说这一次牛魔王元神出窍带来的影响跟上一次完全不同。上一次因为牛魔王只是探查，青霞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而这一次在牛魔王潜入不久，甚至就是一句话的功夫，青霞的身体便开始颤抖，即便这具身体是被牛魔王施法禁住，这种颤抖也不能消除。
事实上，如果仔细看，青霞眼神里的诸多含义也随着身体的颤抖在慢慢消散。
“程诺”坐在青霞旁边的顾晓梦抬头看向程诺，眼睛里透着明显的紧张，但没有多说。
“放心吧，相信我，很快就没事了。”程诺轻声道。要说他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事他别说头一次经历，听都是头一次。而之所以能定这种决心，完全是出于对漏洞的信任。
确实很快，青霞身体颤抖的幅度和频率越来越快。
青霞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的苦楚。
说实话，程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法控制甚至是根本无从了解进程的情况里面到底怎么样了，进行步哪一步了，什么时间能结束等等一概不知，只能干等。
没办法，谁叫自己没炼成什么元神呢。
“啪”，青霞手一颤，顾晓梦抓住青霞的手被震到一边。
顾晓梦连忙伸手再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青霞看向程诺的眼神里，神采越来越少，但渴望却越来越大。
程诺忍不住上前握住青霞的手。
没有任何困难，以顾晓梦的道行都做不到的事，程诺轻松做到。程诺甚至能感觉到青霞反握住他的力量这只能用缘分来形容。
时间在推进，青霞身体的颤抖已经开始形成虚影，头顶上白雾升腾，随着青霞的颤抖轻轻飘散，但并没有散得太开，而是向一个蚕茧一样将青霞慢慢包裹了起来。
一层又一层，青霞原本还算看得清晰的面容渐渐隐藏在了浓浓的白雾之中。
青霞明亮的目光渐渐隐去。
太阳已经西降，这一缠足足缠了近两个小时。从外面看，白雾形成的巨茧就象是凝成了实体一般，不断缓慢的旋转。上面更有一道道纹路生成，或斜上、或斜下、或垂直、或水平，缠绕不停。
即便程诺和青霞面对面近在咫尺，也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自己的半边胳膊也都隐匿不见。说实话，若不是程诺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以及手里还握着青霞的手，程诺都要怀疑自己的对面根本就没有人。
夕阳斜下，给巨茧镀上了一层朦朦的金光，美仑美奂、宁静平安。
顾晓梦已经站起身，略有些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只有程诺知道，这巨茧里根本不是外表看上去这般宁静。巨茧象是隔开了内外空间，上面依旧风平浪静，里面却是狂风闪电，暴雨倾盆，程诺能清晰地感觉到强风象刀一样刮过自己胳膊，雨水象针刺一样打在自己的胳膊上。耳边更有风雷声音隐隐传出，间或几道亮光从划过的纹路上闪现，给这巨茧再增添一抹亮色。
至于青霞，她身体颤抖的幅度并没有缩依然在不断放大，程诺牵着青霞的手移动的轨迹也是忽左忽右，几次都差点被甩到一边。
说起来，程诺现在能移动的也只有和青霞相连的那支手，其它的地方，包括眼睛都仿佛被传染，丝毫动弹不得。
不过越是如此，程诺的信心却是越来越足象这种类似逆天改命之事，要是平平常常就完了，反而让人不可接受。毕竟这件事不是漏洞主导，全靠牛魔王的实力。
程诺紧紧抓住青霞的手，虽然不能说话，但还是希望能把自己的信心传递过去。而青霞也象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反握着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共同抵抗着越来越大的力量。
“轰！”半空中突然一个炸裂，正正劈在了巨茧上面。
程诺只觉胳膊一轻，半蹲着的身体猛然向后一倒。脑子里刚刚闪过“坏了，手滑了！”的念头，一个身体重重地砸进了他的怀里，程诺一把抱住。
从顾晓梦的角度看，这个过程就象是程诺从那个巨茧里拽出一个人一样。
重新掌握了身体控制权的程诺首先看向怀里的人，明眸皓齿，虽然还紧闭着双眼，但不是青霞又是谁？
“青霞仙子！”顾晓梦的声音传来，程诺抬头看去，却是顾晓梦在自己对面扶住了一个少女，同样的明眸皓齿，同样的双眼紧闭。
那是青霞，自己怀里的又是谁？
程诺突然醒悟还能有谁？紫霞呗。
牛魔王成功了！
程诺再看向对面，果然，顾晓梦扶着少女一身月白，正是青霞之前的装束，而自己怀里的少女，一丝不挂？
刚刚还没感觉，一认识到这一点，手上突然柔腻了起来。
“呯！”又是一声响。
“主人！”牛魔王的声音响起。
程诺下意识地把扭转身体，把怀里的少女遮挡住。幸好少女本身也属于娇小玲珑型，倒也能遮掩的住。。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牛魔王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比：“现在我要进入休眠了。”
程诺扭头看去，一缕青烟直直扎进大黑牛的头顶，原本还站着大黑牛慢慢趴了下来。
大黑牛晃了晃脑袋，用嘴扯起地上的一棵青草，咀嚼了起来。
这休眠的够彻底的。
这么想想青霞、紫霞共用一肉身也有好处，一个休眠了，还有另外一个顶上，不至于一下就被打回原型瞧，牛魔王被打回原型不也得吃上一千年的草吗？
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动，程诺立刻收回视线低头看去。
还好，刚才为了防走光，程诺抱得比较结实，少女的两条腿并得很紧，两支胳膊也被压在自己的胸前，按程诺原本时空的标准，不算太走光。
至于那光滑紧致的触感，请忽略吧！
程诺本想着从自己的身上脱件衣服，但很快放弃实在腾不出手。
说起来程诺现在的模样也算狼狈，刚到大话西游时穿得还算人模狗样，白衬衫、灰西装、扎领带、戴礼帽，不过现在礼帽早不知去了哪里，而身上的衣服清一色都成了马甲两支袖子，一支刚来就被青霞在察看三颗痣时拽掉，另一支则是刚刚毁于巨茧的风暴之中。
少女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象是一个刚获得生命的精灵一样，美丽却还充满了茫然。
对紫霞来说，可不就等于重获了生命？
“这是哪儿？”少女的眼神还没有完全定焦，喃喃地象是在问程诺，又象是自言自语：“我是谁？”
“紫霞，这里是盘丝洞，”程诺轻轻的把少女搂着半坐在自己腿上，顺便把自己的身份一并提示：“我是程诺，还记得吗？”
这几个名字很有力量，少女轻声复述了一遍，表情虽然还带着一点疑惑，但眼神已经开始慢慢聚焦。
“青霞仙子，”对面顾晓梦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样了？”
程诺抬头看去，一身月白的青霞被顾晓梦揽着，和怀里少女一模一样的俏丽脸庞上，大大的眼睛里同样带着让人心生怜惜的茫然。
幸亏有顾晓梦，否则就程诺一个人还真照顾不过来。
程诺转过头，怀里的少女同样正看向对面，眼神里透着怔然。
“那是你姐姐，青霞，”怀里的少女明显颤了一下，程诺揽住她，手在光滑的肩头上微微用力：“别担心，你姐姐其实人很好，以后也不会再追杀你”
少女抬起头。
“真的，也许以前就是因为你们共用一具身体，才会产生矛盾，”程诺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根据，纯属瞎猜，更多的只是想要安慰怀里的人，不想让她紧张，也顺便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现在好了，我请来三界大能在为你灌注功力的同时，替你们姐妹两人又造了一副身体，你们一人一个，一模一样，以后就没什么可争的了。”
“怎么样？”程诺看向怀里的紫霞：“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你为什么不去抱她？”怀里的紫霞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
对这点冷意，程诺并没有在意，反而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能说话就说明问题不大。
要说程诺心里还真有点担心，这幅身体一看就是新造的那副咳，没穿衣服嘛虽说牛魔王之前胸脯拍得咚咚响，但这毕竟是一个大手术，万一灵魂和肉身出现一点不匹配，想重新找大夫都难。
不过看紫霞说话的流利程度还有看自己眼神，五官等方面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从她问出的这个问题看，她显然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了认知，神智也很清醒。
依据程诺乏善可陈的医学经验看，只有行为能力再正常，就一切k。
想到就做，it男就是这样有了想法就去验证的性格，程诺并没有回答少女提出的问题，而是直接拉起少女的一支胳膊：“你动动手，看看有没有”
我发誓我没有别的想法，纯粹就是学术性的验证，这不该看的地方绝对不是我想看，完全是因为事发突然根本避不开。
少女顺着程诺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又抬起对，和程诺的眼光一碰，顿了片刻，被拉着的手向下一缩。
程诺立刻顺着劲把少女的手重又放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手重又放在少女的腰间：“你刚才问我什么？”
从刚才少女反抗的力度看，行为能力也没什么问题。
青霞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一丝俏红浮上少女的脸，眼中很快多出了一点羞怒和杀气：“混蛋！”
程诺一怔，这称呼怎么这么熟悉？
“阿诺？”一声同样熟悉的叫声从对面传来，程诺扭过头，正对于一弯如水的笑颜。
“紫霞？”程诺反应了过来，旋又转过头看向怀里的少女：“你是青霞？”
牛魔王搞什么？新造的身体不应该是给紫霞的吗？
程诺这就是冤枉牛魔王了，人家说的很清楚，紫霞接受了他的法力后，元神就会比青霞强一线，自然会重新占据肉身。而新肉身就是为了避免让青霞陷入沉睡才特地准备的。
怀里的青霞冷冷地看了看程诺，眼中杀气不减。
“青霞姐姐？”对面的少女听到程诺的叫声，一怔。
青霞调转视线看向紫霞。
紫霞站起身，走进了两步，疑惑的视线慢慢变得恍然，上下打量着青霞，不愧是占据同一肉身多年姐妹，很快确定了事实：“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原来你长得是这个样子。”
你说你们两人号称斗了成千上万年，结果搞到现在才见第一面，你们到底是怎么斗的？
而且你口气里对青霞长相的不屑是怎么回事？
“喂，你躺在阿诺怀里干什么？”紫霞终于发现了青霞姿势的不对，俏脸立刻一绷：“你居然还不穿衣服！”
青霞咬了咬牙：“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
紫霞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皱了皱眉：“我说身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算了，不管了，”紫霞指着青霞：“你是不是又想抢我的东西？告诉你，阿诺是我的意中人你赶紧让开，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怕你。”
“你的意中人？”青霞冷冷一笑：“有什么证明？”
“他能拔出我的紫青宝剑，”紫霞双手一背，脸上带着点骄傲：“只有我和我的意中人才能拔得出来。”
“而且，”紫霞抬起头，骄傲的神情带出一点羞意：“阿诺已经和我拉过手了。”
“拉手？”青霞不屑的一笑，没有说话，却用面部表情阐述了目前自己和程诺的姿势。
程诺早就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不合适了，眼见紫霞脸色一变，连忙想要把青霞扶起来。可刚动了动手指，青霞眼中一闪，程诺立刻再次动弹不得。
“青霞，你”
青霞缩在胸前的双手隐蔽地捏了一个法决，程诺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赶紧松开阿诺”紫霞冲到近前。
青霞轻哼一声：“你看不见吗？是他不松开我。”
“少来，明明是你用了法术。”紫霞慧眼如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一指：“破！”
程诺的手立刻恢复了自由，程诺赶紧顺着自己之前的想法抬起手。
“想破我的法术？没那么容易！”青霞眼光一凝，抬起手又是一个法决。
程诺抬起的手猛地按了下去，正正扣在了一处不该扣的地方。
青霞身体猛地绷起，捏着的手印一滑。
程诺的手配合着一捏。
青霞一下咬住了嘴唇。
不知为何，对面的紫霞也发出一声轻哼，身体竟似一软，勉强站住。
这算什么？心灵感应？
“我不是故意的”同时恢复了说话能力的程诺顾不得分析这个玄奥的问题，赶紧声明。
“放手！”青霞、紫霞的俏脸同时染上轻红。
这一刻，姐妹两人表示出了长期同用一个身体的默契，未待程诺再说话，同时捏出了法决。
话说这个时候施展法决有什么用？
“开！”青霞喝道，做为直接承受者，青霞的目的很简单，赶紧让程诺把手挪开。
“定！”紫霞轻喝，做为间接承受者，紫霞更需要程诺不要乱动。
程诺忠实的按顺序执行了青霞和紫霞的指令，手掌先开后紧，结结实实的握住了原本就握住的地方，只不过位置发生了一点变化，毕竟紫霞现在的法力要牛一点，一方面是惯性的作用，一方面是咳，过于滑腻，程诺握得手由下向上移动、说搓动可能更合适搓动了半格。
青霞、紫霞同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哼，从这也能看出两人虽然可算是双胞胎中的双胞胎，但反应却也不尽相同，紫霞选择是右后方躲，脚下立刻一个踉跄。而青霞则是选择向左后方躲，不过由于她是坐在程诺怀里，她的左后方就是程诺，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不约而同地，两人咬着牙再次捏动法决。
“开！”青霞喝道。
“定！”紫霞轻喝。
结果不用再说，程诺的手又是先一握再一搓。
说实话，程诺已经在很努力地去淡化那些不该有的触感，但手心里的变化依然无法忽视。
青霞身体向上一翘，紫霞则差点软倒。
这就是不接受教训的后果。
“你还不住手？！”青霞、紫霞面红耳赤，同时斥向程诺。、
“我没动，”程诺是真冤枉：“是你们”
紫霞、青霞毕竟共存多年，心意相通，同时意识到了可能的问题所在，立刻做出了调整。
“开！”紫霞轻喝。
“定！”青霞喝道。
你们两人换一个就好了，顺序跟法决都换跟原来有什么区别？
呃，区别还是有的，正如之前所说，紫霞目前的法力要强一点，所以程诺的手在第一步开的时候要高了一点，等到握下去的时候，冲击力事实上比上一次更大。
这一次，青霞差点从程诺身上弹起来，而紫霞则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一直没有检讨自己问题出在哪儿的青霞、紫霞再举起手，程诺差点崩溃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也快要不受控制赶紧喊道：“停！”
还好，青霞、紫霞两人还算给面子，同时停下手。
青霞、紫霞，两人的脸上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红霞。互视了一眼，同时轻哼了一下，转过头。
现在的重点不是你们两人较劲，是程诺的手啊。
一贯以清冷示人，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青霞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它颤抖，两条腿更是并得死死的。而可爱俏丽的紫霞仿佛也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样，轻轻的喘着。
“你们一个人施法就行，”程诺有些无奈，只能亲自指挥：“另一个人千万别动。”
寂静了片刻，也许都想着对方会动，两个人没有一个动。所以，程诺的手依然坚守着岗位，没有丝毫的懈待。
“你们到是找一个人出来啊，”程诺有点着急：“别都停下。”
青霞、紫霞再互视一眼。
“两位，”一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的顾晓梦终于看不下去，站了出来，狠狠瞪了程诺一眼后道：“还是我来吧”
程诺大松了一口气，虽说被顾晓梦一眼瞪得有点委屈，但能解决问题是主要的。要说顾晓梦早就今非昔比，虽然论法力还比不上紫青双姝，但破解这点事也不成问题。
怎么感觉她才是具备那种大气运的主角呢？
“不行！”紫霞稍微恢复了一些，立刻断然拒绝：“我认得你，你和青霞姐姐是一伙的。”
“没错，她是我徒弟，”青霞道：“别以为你从牛魔王那里得到了一些法力就厉害了，小心我们联手对付你。”
“哼，怕了你们不成？”紫霞勉强站起身。
青霞也毫不示弱的挺直身体。
一个胸向前挺，一个挡在前面的手不能动出了状况，这错真不能算到程诺头上。
“停！你们两位还想不想解决问题？”对着紫青双姝程诺算得上苦口婆心，只不过配合着他手的位置和姿势，说出来的话总感觉没什么诚意。
最终还是顾晓梦趁着紫霞、青霞一时无力之机，施法解开了程诺的身体控制，并时拿出了自己的一件外衣将青霞裹住，从程诺手下接了过去。
话说之前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就没想着拿件衣服出来用的呢。
程诺很自觉，在顾晓梦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早就闭上了眼。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逃过顾晓梦在他脚上的狠狠一碾，还不只一次。
程诺的情商总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很高，虽然痛得快要龇牙咧嘴，但硬忍着没有发生一点声音。
紫霞、青霞在分别留下一句“一会儿来找你”和“以后再找你算账”后，都飞回了山洞。隐隐约约地从里面传出一句“这是我的地方”等争吵，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程诺有点担心的转头看去。
“她们没事，”顾晓梦白了程诺一眼：“只是用法力隔绝了山洞。”
程诺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到了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紫霞的百年之约可以说得到了圆满的解决。紫霞不仅功力尽复，按牛魔王的说法更精进了一层。更重要的是，不论是紫霞还是青霞都算是得到了重生。
从独立的身体和人格角度来说，也许直到今天她们才真正算是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正常情况下谁会白天夜晚被分成两半的？
而从刚才的表现来说，这次的分体手术完全成功。
虽然程诺之前在听到牛魔王的50年之说后，曾想要放弃让牛魔王出手的计划，还给自己做了多心理建设。但有了这个结果，前面的纠结和努力总算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再没有比现在这个结果更完美的了。而如果错过了刚才的机会，想再来一次可就不是等上50年或100年就一定能等到的。
谁能保证找到了下一个三界大能会象牛魔王这样尽心尽力？谁又能保证找到的下一个漏洞就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还真必须感谢牛魔王，现在想想牛魔王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替她妹妹找场子的，完全是来解决程诺心头之患的。牛魔王、牛香香、至尊宝三个人各负其职，互相配合，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解决了原本可能需要100年才能望搞定的事。
至尊宝负责牵线搭桥，没有他就不会有牛魔王这个三界大能找上门，牛香香完全是被至尊宝拉下了水，本来有着大好前程，却全部为顾晓梦做了嫁衣。牛魔王就更不用说了，不仅献出了自身至宝，更用千年的代价换取了紫青双姝的重生。
都是好人啊。
程诺看了看在一旁神色悠闲地吃着草的牛魔王和更远一点同样在吃草的牛香香怎么处置他们到时候看紫霞她们的吧，人都说修炼无岁月，一千年的时间地它们来说也不算太长。
如果硬说有什么后遗症就是这心灵感应是不是有点太强烈了？如果是痛觉之类的还说的过去，其它的就
当然，估计这也是因为刚刚分开，等过一段日子，两人习惯了可能就会越来越淡。否则这两人还真不好分别谈婚论嫁。
不过这些程诺就不想再去关心了，原本需要100年的事，现在只用了一天就得到了解决。对程诺来说，他需要考虑的就是“找老婆、甩了她、娶紫霞”中的最后一步。
把紫霞娶到手！
“下面你准备怎么办？”顾晓梦站到程诺的面前。
“娶紫霞啊。”程诺下意识地回答。
脚面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这次旁边没有别人，程诺忍无可忍、勿需再忍地叫了出来。
“娶了，然后再休吗？”顾晓梦瞪着程诺：“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着再休”程诺解释了一句，旋又想起自己对顾晓梦做出的事，不免觉得有点心虚，本想着再用任务来解释，但又想起之前正是这样说才惹了顾晓梦生气，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但除了这个又找不到其它的说话，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顾晓梦明显也记得程诺的任务之说，顿了一下，看着程诺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这个问题程诺发现怎么解释都不好，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告诉顾晓梦其实你们只是电影里虚构出来的人物？自己之所以做出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离开这里救女朋友？
从使用月光宝盒也无法传送回去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么做除了让这些电影里的人物觉得难以接受外，不会有任何好处月光宝盒号称是上古大能精心炼制的东西，它都无法对抗电影世界的规则，更惶论其它？
说实话，程诺已经有点后悔之前说什么任务了。
看着程诺迟迟没有说话，顾晓梦咬了咬嘴唇：“那任务完成了之后呢，你会去哪儿？”
程诺摇摇头，说了一句不能算谎话但没什么信息的话：“我也不知道。”
顾晓梦忍不住砸了程诺两下：“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到底能说什么？”
程诺想了想，发现还真的不能说什么，最终只得摇了摇头：“对不起。”
寂静了片刻。
顾晓梦轻轻偎进了程诺的怀里。
程诺的身体一僵。
“干什么？”顾晓梦拍了程诺胸口一下，然后再把程诺环在自己身后，但距离八丈远的一支拉过来放到自己腰间，另一支则拉到肩头：“我被你抱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这样。”
后面的话顾晓梦没有说完，但精致的耳朵后面腾起了红色却将她的心思述说的一清二楚。
“顾”
“你再喊我一声顾小姐试试！”顾晓梦把头埋在程诺的胸前，所有声音听上去有点嗡嗡的。
程诺程诺很没骨气的没敢继续。
顾晓梦一支手从程诺解开了扣的西装里伸进去绕到后面抱住程诺的腰，另一支手点着程诺的胸口：“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程诺干咳了一下。
“说啊。”顾晓梦用了一点力气。
“晓梦”程诺吸了一口气
名字嘛，原本好多女同学也是这样称呼的。
顾晓梦满意地一笑，再轻轻戳了程诺几下，然后问道：“婚书呢？”
程诺赶紧腾出一支手，想要伸到上衣的口袋里，却差点碰到顾晓梦的脸。
顾晓梦抬手轻轻一拍，程诺的手立刻顿住。顾晓梦自己伸手进去，从程诺西装里面的口袋里拿出装在里面的东西，月光宝盒还有一张硬硬的对折卡片。
卡片上结婚证三个烫金的大字，即使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的情况，依旧清晰可辩。
顾晓梦羞涩的一笑，把结婚证递给程诺，轻轻道：“把里面的内容念给我听。”
总感觉顾晓梦今天的气场相当强大，程诺的姿势依然有点僵硬，接过来，单手打开，下意识的念到：“休书，本人程”
程诺顿住。
顾晓梦劈手夺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再把靴子在程诺脚面碾了一下。程诺当初挑的名牌皮鞋号称十年不磨损，也经不住法力的侵害，早已变得破烂。
“我说休书哪去儿了，原来被你收到了这里，”顾晓梦瞪着程诺：“这么重要吗？”
程诺呐呐。
说实话，确实重要，休书和结婚证可是程诺完成紫霞愿望中“甩掉你的老婆”的证明。在没有全部完成任务之前，程诺可不敢随意损毁，万一不认怎么办？
顾晓梦收回抱着程诺的手，把休书抽出来。
“千万别撕”程诺赶紧道，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再赶紧补救：“没别的意思，就是留个纪念”
本来还有点小温馨的场面被程诺几句话搅得乱七八糟。
“纪念我在被人娶回去的当天就又被人休掉的吗？”顾晓梦白了程诺一眼。
这么说起来，程诺做的也确实过分。
欸？不对啊，当时一开始不就说好了是假结婚的吗？而且不论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自己说了算的吗？
当然，这些想法程诺也就只是在程诺心里转转，他也知道说出来除了再被踹两脚不会有其它的结果。
不是我懦弱，形势比人强，顾晓梦的实力抵得上千年老妖，呃，女妖吧，老妖没这么漂亮。
“放心，我不会撕掉它的，不就是和你那什么任务有关系吗？”看着程诺紧张的模样，顾晓梦再白了他一眼，然后把结婚证重又塞到程诺怀里，却把休书折起来自己收好：“等到了你觉得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到时候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把休书撕掉。”
程诺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幸好顾晓梦很快转换了话题，摆弄着从刚才从程诺怀里拿出来的月光宝盒：“当初你就是用这个去的我们那里吗？”
程诺点点头。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事情，”顾晓梦深吸一口气：“原以为那些道术法术都是骗人的，没想到还真的存在。”
“我决定了，”顾晓梦盯着程诺的眼睛：“我要回去。”
程诺睁大了眼虽然感觉她刚才是有点不对，不过这转折也还是有点太快了吧。
“我现在也算是身怀法术，虽然回去之后，法力很可能被压制的很厉害，但多少也会有留一点，”顾晓梦道：“而有这一点，我能做的事就会多上很多，最起码短时间里支撑一个隐身术应该没问题”
顾晓梦自从接受了牛香香的全部法力后，眼力阅历已经不是程诺这个还没有正式入站的新丁可比。真要按她的说法，携法力回归的顾晓梦绝对可以成为情报战线上的尖刀、地下党的王牌、日本人的噩梦。
真是地下党会法术，小日本肯定挡不住。
“说起来也很奇怪，以你在上海的表现，法力应该很强才对，怎么到了这里反而这么弱？”顾晓梦看着程诺：“难不成你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法力在这里受到了很大压制？”
厉害！
“不想说就算了，”顾晓梦晃了晃月光宝盒：“反正我带走了这个，你想离开这里也只能等我回来。”
程诺一怔。
“你不是要娶紫霞仙子吗？我给你时间，”顾晓梦的语气就象是一个大气的大妇：“我先回去，等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后，我就会再回来到时候你的任务也该完成了吧？”
如果按之前吴大队的估计，抗日战争由于程诺的贡献能够提前一年，顾晓梦再回去估计怎么也能再提前一年，但不论怎么提前，也不可能几天就结束。
而娶紫霞这件事，程诺可没打算花这么长时间，时间肯定是够的。
程诺点了点头。
顾晓梦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又想踢程诺一脚，不过最后并没有动手：“等我回来，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跟不跟我在一起。”
程诺刚想开口。
顾晓梦伸出手指按在了他的嘴上，手指带着凉意，慢慢划过程诺的嘴唇。
“你知道吗？我原以为这辈子再不会碰到让我心动的男人了，没想到几番阴差阳错却和你在了一起”顾晓梦眼睛里带着一点做梦的神采，举起手里的月光宝盒：“紫霞仙子总说老天安排的姻缘，我今天才知道，我们两人就是老天安排的姻缘。”
程诺愣了一下。
“你瞧，”顾晓梦打开月光宝盒，指着里面的一条纹路：“这是紫霞仙子设定的时空位置，上面标示的很清楚，程诺的妻子”
好吧，程诺承认自己根本看不明白，但他知道顾晓梦的话肯定是对的。
“没错吧？你之前还不认识我吧？如果不是老天安排好的话，我们两人怎么可能成为夫妻？”顾晓梦看着程诺：“紫霞仙子不是说过老天安排的姻缘最大吗，我和”
咻，顾晓梦话还没说完，却蓦然消失在原地。
也就是程诺的眼力不错，留下了最后一个影像，正是顾晓梦被卷入时空之门。
怎么回事？
程诺下意识地向着顾晓梦消失的方向追了两步，现无望后停了下来。重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终于有些恍然。
“老天安排的姻缘最大！”这一句本就是启动月光宝盒的口诀。
顾晓梦打开了月光宝盒，话里又带出了启动口诀，而算算时间，月光宝盒的能量也还在五天之内。
想通了这个，程诺尽管有点若有所失，但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担心顾晓梦的安全，程诺这点法力都能安然穿越时空，顾晓梦就更没问题了。
至于穿越的地点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按月光宝盒的计算方法再加上电影世界的限制，按程诺的妻子去定位，应该还会是那个时空的上海。
想想这个也确实有点问题，紫霞仙子天天把老天安排的姻缘最大这句话放在嘴边，要是程诺这两天没注意，刚好打开月光宝盒，被送走的就不是顾晓梦而是他了。
万一非要程诺再重新走一遍找个老婆再甩掉她的流程，那才叫真麻烦。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顾晓梦的突然离开，让程诺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多了一点东西，而这点东西其实在离开黄飞鸿的时候好象就已经存在。程诺摇了摇头，强行把这点东西放在一边，向山洞走去。
不管了，赶紧去找紫霞结婚，然后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程诺走进山洞，静悄悄的，并没有预想中紫霞和青霞的争斗声音。程诺习惯性地先来到了自己和顾晓梦呆的地方别看只在这里呆了一天，说习惯还真不是假的石床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顾晓梦之前的衣服也不知道顾晓梦刚才那身回去会不会被人当成走错了片场。
“阿诺？”一个声音在程诺身后响起。
程诺回过头，一张俏丽的面庞正看向自己。
不用细看，肯定是紫霞，青霞都是叫自己混蛋的。
但出于程序猿的严谨，程诺还是细看了一下，淡黄色的衣衫、手腕上的单支手链还有那明媚的笑容，好了，是紫霞没跑了。
“我正要出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进来了，”紫霞一脸的开心。
程诺收拢起思绪，同样笑了笑：“我也正想找你。”
紫霞背转双手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点羞意和期待：“找我干什么？”
程诺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赶紧开始我们的感情。”
一抹俏红染过，紫霞带着一点欣喜：“我就说你和我肯定想的一样青霞姐姐还非说你带了你的娘子来，也就是她新收的那个徒弟，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
面对紫霞的信任，程诺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的娘子呢？”紫霞的目光落在石床上顾晓梦的衣物上：“她去哪儿了？”
程诺顿了一下：“顾晓梦她已经走了。”
迎着紫霞有些疑惑的目光，程诺简单地把带顾晓梦到这里来的原因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紫霞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之前还真有点担心你虽然和她分开，但在心里还忘不了呢”
“不会！”程诺的回答完全符合一个花心渣男的标准：“分开就是分开，我绝对不会再藕断丝连。”
就是想藕断丝连也没机会了。
别说顾晓梦不知道怎么回来，就算她找到方法又攒够了法力，等到她回来时，程诺早不知去了哪里。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根本不介意你把她带来疗伤，毕竟夫妻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紫霞开心道，但很快又象是想起了什么，嘟了嘟嘴：“不过，最讨厌的就是青霞姐姐，非要把你娘子收做徒弟，那我就算她的师姑青霞姐姐说，谁都可以和你在一起，就我不行，说师姑不能抢师侄的男人”
“别听她的，”程诺在渣男的道路上确实越行越远，为了赶紧开启和紫霞的结婚之旅，竭力打消紫霞的顾虑：“青霞要收晓梦徒弟的时候我在场，当时只是嘴上那么一说，根本算不得数，再说，青霞一天也没教过晓梦，晓梦一身的法力都是牛香香的牛香香要说自己是晓梦的师父还说得过去。”
紫霞明显舒了一口气：“还是你聪明，之前我还跟青霞姐姐吵了半天哼，这下好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找她，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算了，”程诺好歹还有一点羞耻心，不想再扩大知情范围：“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咱们两个人开心就好。”
也许真是上天安排的姻缘，紫霞对程诺的话接受度很高，歪着头想了一下：“也对，我当初从灵山上跑下来的时候就想，只要有人拔出我的紫青宝剑，管它是神仙还是妖怪，我都会和他在一起，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让我当神仙也不会开心。”
程诺沉默了一下，发自内心的祝福：“你肯定会遇到真正的意中人。”
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绝对值得一个真的可以陪伴她一生的人。不仅是她，青霞还有顾晓梦都应该这样。
紫霞轻笑出声，白了程诺一眼：“不就是你吗？哪里还会有别人？”
程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我听青霞姐姐说了，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紫霞拉了拉程诺的衣袖，脸上带着对自己意中人能力突出的炫耀：“本来我还以为起码要等100年以后才能再见到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救出来了看来老天也很希望让我们快点开始。”
程诺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再回到正题：“没错，我们赶紧开始吧。”
“那我们应该怎么开始这段感情呢？”紫霞抬起头看向程诺。
程诺突然有一丝恍惚，好象这个问题在刚开始遇到紫霞不久就曾经说过。
程诺收敛心情：“先成亲。”
“好啊！”紫霞一脸的雀跃，一看就不知道成亲和谈恋爱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看到过人家成亲，新娘子穿得衣服都好漂亮。”
程诺松一口气：“没问题，咱们明天就去买，保证全套的凤冠霞帔。”
紫霞很是憧憬地想了一下：“不仅要凤冠霞帔，我看那些新郎官也要戴红花的，这洞府也要披红挂彩还要给祖先磕头，喝合卺酒，才算正式成了亲。”
不知道紫霞已经盘算了多长时间，对这套流程比程诺都熟悉。原来程诺还以为摆桌饭，请两人做个见证就算了。
不过这样也好，一次搞定，省得再走弯路。
“都没问题，一切听你的。”程诺打包票：“明天我就下山去买，回来我就收拾，保证明天让这里大变样。”
“真等不及快点天亮，”紫霞对程诺的态度当然满意，转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四周，仿佛在想象自己还有这里明天会是什么样了，过了一会：“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
程诺一愣。
“平常你和你娘子在这个时间都做些什么？”紫霞仰头问道。
“不做什么，就是跟平常一样聊聊天，”程诺这一次的应急反应能力很强：“然后就休息”
“真的吗？”紫霞脸上带着一点疑惑：“那成亲跟没成亲有什么区别？”
“本来区别就不大”程诺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可能，”紫霞怀疑的看着程诺：“你骗我！”
“没有”
紫霞突的狡黠的一笑，手一指：“定！”
程诺身体一滞：“你干什么？”
紫霞手指再一转。
一股熟悉的、被青霞用在自己身上若干次的感觉再次出现。
“我到要看看每天你跟你娘子做过的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紫霞轻笑道。
“快停下来”程诺心中大叫不妙，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一弯，然后将紫霞抱起。
我印象最深的难道就是这件事？不应该是对地下党发自肺腑的敬佩吗？
紫霞低呼一声，身体明显绷了一下，随即放松，然后把脸红红地将头埋进程诺的怀里。
“紫霞，你快让我停下来，否则一会儿可就不好看了”程诺内心焦急，声音平静，走到石床边将紫霞轻轻放下，顺手除去了紫霞的小靴子，再把少女扶在床边坐正。
这套动作程诺做起来如行云流水。
it男就是这么善于总结归纳。
紫霞吃吃低笑了一下：“哼，我就知道你们平日里不会只是聊天，还想骗我你脱了我的鞋子，是想要替我洗脚吗？”
你在这件事上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你不是一直对我的话很信任的吗？
“紫霞，不要再玩了，我告诉你、我全部告诉你总行了吧？”程诺口气从容，将手探到少女胸前：“再不停，我可要脱你的衣服了。”
话音未落，程诺的手指已经很灵活地在尽量不触碰到少女肌肤的情况下，拉开紫霞的腰带，再将她外衣的扣子尽数解开。
没办法，流程太熟悉了。任谁经过一天的突然训练也会达到这个水平。
紫霞在这个过程里有躲避的小动作，但很快停下，轻轻踢动双腿，又有些好奇、又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道：“脱衣服？衣服为什么要你来脱？”
程诺双手一分，半贴半靠地从由前到后抚过紫霞的肩头，将少女的罩衫和外衣一起脱下了一半。一股凉意传来，紫霞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缩，然后一抬手。
程诺的动作暂停。
程诺吁一口气。
紫霞脸上全是俏红，抬眼看了看程诺：“那脱了衣服，然后呢？还做什么？”
“再给你穿上。”程诺尽量在眼里露出凶狠之色。
这个答案有什么可凶狠的？
紫霞果然不信：“你又想骗我，谁会在晚上又脱又穿的？”
这不都是你那个好姐姐干的吗？
紫霞手一指，程诺立刻恢复了行动力。
“喂！赶紧让我停下，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真的会把的你的衣服全部脱掉”程诺大急，手下却没有停，顺着紫霞的肩头向下一捋，左手揽住少女的背向自己的胸前一压。
紫霞咬住贝齿。
“我们还没成亲，不能再继续下去，”程诺一面苦口婆心地劝说，一面借对方胳膊抬起的刹那将衣袖套出来，等松开手时，少女绑在颈后、背后的亵衣带子也被解开：“现在已经很离谱了。”
紫霞的声音微微颤抖，显见心中羞涩，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不服输的意思：“谁叫你开始骗我的？我就是要看看你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反正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不行，”程诺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在揭开少女上身最后一道屏障：“你要知道，女孩的身体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你又不是别人，”紫霞脸上透着醉人的酡红：“别人敢看，我非杀了他不可”
这么血腥的话，听着居然挺顺耳。
程诺将少女的身体放平。
“好奇怪，”紫霞无师自通地配合着程诺脱掉自己的长裤，竭力并拢的双腿轻轻颤着：“这感觉怎么和之前在外面的有点象”
反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程诺干脆也不再多说，锐利的目光将少女从头到脚扫过一遍，确定再无遗漏后，将紫霞的衣物收拾妥当。
“阿诺，下面”紫霞的声音透着一点紧张。
程诺再向下面看了过去。
“下面还要做什么？”紫霞轻道。
程诺强行收回目光。
在不要脸的路上，程诺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给你穿衣服”程诺声音也变得有点哑。
不要再说程诺无耻了，任挑一个正常的男人，让他一天给紫霞、顾晓梦这样的美女换在几次衣服，能控制住自己的能有几个？
程诺转身把折好的衣服再拿起来，
“原来真的是换衣服啊”紫霞喃声道。
拜托，别用这种听上去很遗憾的口气说话，说起来你也是几千岁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单纯，搞得总感觉自己是在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样。
“是啊，就是这样简单，换个衣服而已，”程诺做着最后的努力：“你自己穿上吧？”
“不，”紫霞的声音已经带出了些许娇憨的鼻音：“我就要把这件事做完。”
程诺心中叫苦，紫霞不清楚，他自己可明白的很。相较于脱衣服，穿衣服更是考验，脱衣服时考验的是视觉，穿衣服时考验的却是触觉。
从责任心的角度，程诺必须保证给每一件衣服都要调整到位，这需要细节的把握这不是程诺故意想要这么做，完全是青霞的错。
待程诺咬着牙把叠被铺床，脱鞋洗脚的流程走完一遍，感觉自己的意志都上了一个台阶。
柳下惠也就是这个水平了吧。
说起来，幸亏青霞自己也是一个单纯的家伙，能想到就是换个衣服洗个脚，要是换个稍微有经验的，自己可就真熬不下去了。
紫霞目光已经变得温柔如水。好吧，不仅是目光，身体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诺恍惚听到洞穴外一点动静传来。
“好了，可以解开我的身体了吧。”程诺终于摆脱了视觉与触觉的双重压力，站在床边，提醒着坐在床边的紫霞。
“这就是你每天要做的事吗？感觉好怪呢”紫霞轻轻将头靠在程诺怀里，话语里透着一片朦胧：“不过，你在帮我洗脚的时候，我我好喜欢。”
程诺心中多少变得轻松了一点：“你喜欢就好。”
“那你呢？也喜欢这样吗？”紫霞仰头看着程诺，眼睛里带出一丝让程诺警觉的坚定：“做你的娘子，是不是也要这样对你？”
“不需要，”程诺赶紧叫道，只不过这叫声实在太过淡定，听上去没什么说服力：“其实每天就只是我需要这样做，我娘子是不需要这样的。”
“我才不信”紫霞噘了噘嘴唇：“刚才你不还说就只是聊天的吗？”
“我发誓这次说的话绝对是真的，”程诺这个誓发得理直气壮，因为真实确实如此：“一直就是我替晓梦换衣服，晓梦从来没替我换过。”
紫霞看着程诺：“真的吗？”
程诺努力让自己的脸在有限可控的范围内显得更回诚恳：“真的。”
紫霞突然变得开心起来：“那太好了。”
程诺松一口气自己刚才就有点把持一定了，要是再反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既然她没有做过，正好我来”紫霞目光闪闪：“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要不是身体还没解禁，程诺肯定被闪个跟头。
紫霞跳下来，站到程诺面前。
“不行，紫霞你听我说”程诺竭力加快着语速。
紫霞伸手一点。程诺立刻一个字也说不来。
你们这招用的也太熟练了吧。
紫霞得意地轻笑一声，摸索着解开程诺西装上的扣子。
不是说洗脚吗？脱衣服干吗？
也许是紫霞认定了夫妻间洗脚前的准备工作就是这样，在程诺既无法从身体反抗也无法言语反抗的情况下，同样替程诺脱去了全部衣服。
至于抱不动程诺？可笑！法力是干什么用的？
紫霞并没有完全的教条，创新性的纤手轻轻一点，便将程诺离地自动升起一米高，这样稍微抬抬手就可以碰到腰带。
紫霞带着一点羞涩还有一丝得意的抬头看了看程诺。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修练了这么多年，应该有n种方式一次解决这些问题的吧？
呃其实，程诺也是有地方来表达反抗的。尽管这种反抗的表现方式并非出自程诺本意，但它表现出的不屈不挠也足以让紫霞目瞪口呆。就连少女脸色嫣红、似懂非懂地拍了它两下也没能让它低下头。
话说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不会真的就是一根灯芯吧？
程诺在心中默念“给不了她幸福也别给她留下痛苦”、“不能担负责任就别让人感觉负担”等格言数十遍。
还好少女的好奇心没有太过旺盛，接下来的动作没有进一步的挑衅。更还好的是，程诺除了那一个地方不受控制外，其它地方都在严格的受控范围内，否则真难说后果是什么。
初步判定柳下惠树下抱着的少女颜值肯定不高。
终于，紫霞完成了所有规定动作，再次把程诺凌空悬起，少女拿着裤子低头准备从下面给程诺套上。额头、发梢轻轻划过唯一能体现程诺永不服输的地方。
我认输，我认输，快结束吧，我求你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冷喝在洞穴外面响起。
背对着山洞的紫霞赶紧抬起头，刚刚还显得很镇定的脸上立刻带出了明显的慌张。
程诺在心里吸一口气姑娘，能看着点吗？
紫霞却顾不得自己刚才的动作，转过头看去，立刻往旁边闪了一步，惊呼道：“青霞姐姐？”
现在这里除了青霞也不会再有别人。
“混蛋，你们”两道红霞可见的浮上青霞的脸，刚才程诺被紫霞挡着还好，现在却是全部爆光。
看这表情，青霞明显比紫霞懂得多一点。
“我们怎么了？”紫霞咬着牙上前一步：“告诉你，我和阿诺明天就要成亲了。”
“什么？”青霞一愣，瞟向程诺。
程诺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而且，”紫霞的话里混杂着点点羞涩和炫耀：“我们已经做了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现在，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拆开我们了。”
青霞收回目光，看着紫霞，紫霞毫不退缩地看过去。
“那是什么？”青霞突然将目光调向紫霞的身后。
紫霞下意识地向转过头。
“定！”青霞一掐法印。
紫霞立刻定住。
青霞冷冷一笑，走向程诺。
“喂，你要干什么？”紫霞叫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去找阿诺的麻烦”
青霞一挥手，紫霞的声音也被封住。
这是不是也算是报应？
青霞走近程诺，抬着头：“这个贱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程诺恨不能骂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被控制了吗？让我怎么回答你的话？
还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离呃，这么近？
从这个举动看，青霞知道的事情比紫霞也多不到哪儿去。
“你这个混蛋！”青霞狠狠拍了一下在眼前晃悠着的碍眼东西：“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和这个贱人成亲？”
拜托，你要么就别碰它，要么干脆用法力，就你这点劲，再狠能狠到哪儿去，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我有铁布衫护体的吗？
话说回来，跟挠痒痒的区别还是很大呃，大的。
幸亏青霞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很快察觉到了程诺的问题，当即掐了一个法决出来，然后一挥手。
程诺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嗡的一声，一直系在自己手腕上、还没有来得及还给紫霞的手链散出光芒。
程诺心中一沉坏了！自动护主。
和刚才紫霞被暗算一样，青霞这次同样是猝不及防。
“混蛋，你”青霞不可置信的轻喊出声，但也就喊出了这一声，这几个字说完之后，青霞的眼神已然迷乱。不知为什么，这一次青霞陷入幻境的速度简直快的有些离谱。
至于牛魔王奉献出来的、能够大幅提升抗幻境攻击的疑似牛黄物抱歉，还没来得及用呢。
这是不是也算是报应？
“你这个负心汉，敢做对不起我的事，”青霞抬起头，眼神里已经全是朦胧，对准程诺就咬了过去：“我咬死你！”
还是那句话，你要么就别碰它，要么干脆用法力，就你这点劲，再狠能狠到哪儿去，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我有铁布衫护体的吗？
真是该用法力的时候你不用，不该用的时候你乱用。
一股**噬骨的感觉传来，程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不是青霞最后一击中和了部分紫霞施加的禁制，程诺感觉自己在慢慢恢复对身体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在下降。
可也许是对程诺咬牙切齿，青霞却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一路追随而下。
程诺咬着牙，一边默念责任咒，一边缓慢而又坚定地抬起手。
终于，在程诺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双手也触到了青霞的脸颊。
在心里呐喊一句，程诺拼尽全力推开了青霞的头。
好悬！
程诺向下看去，青霞也正仰着头，眉眼如画，眼光如水，皓齿红唇
程诺赶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行，还得再吸一口。
终于感觉自己准备妥当，程诺睁开眼，眼光顿时跳了起来。
青霞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正如今天下午刚重获新生的时候一般。
“青霞”
青霞盯着程诺的眼睛，象是没焦距，又象有焦距好吧，程诺自己也分不清。
“我知道你喜欢这样，”青霞脸庞俏红，一缕发丝轻轻垂下，拉起程诺的手直接按在了下午按的地方。
两声轻吟。
一声在身前，一声在身旁。
“这才是夫妻该做的事，”青霞的身体象在要瘫软到程诺怀里一样：“是不是？”
说实话，程诺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手的控制，他能做到的就是不要握实。程诺调整心神，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看向一边的紫霞，突然惊喜的发现紫霞虽然同样脸色潮红，但身体已经能动了。
分明已经摆脱了青霞的控制，看来这法力高强就是高强。
程诺立刻象见到救星一样，喊道：“紫霞，快点阻止青霞阻止不了，阻止我也行！”
紫霞歪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一支手护在胸前，呃，就是程诺那个无耻之徒按在青霞的位置，另一支手支在凳子上，听到程诺的叫声，顿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掐了一个法决。
程诺睁大了眼睛看向她这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青霞回手抓住程诺的手按了下去。
又是两声轻吟。
紫霞手一滑。
熟悉的青霞风格的傀儡术禁制感再次袭遍全身。
这感觉好象不对啊。
情况的进展已经由不得程诺再往下想，程诺拦腰抱起青霞，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石床边。
“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夫妻该做的事！”程诺板着平静的面容，用平静的口气，说出这句很不平静的话。
呃，做的也是很不平静的事。
程诺挺身而上，青霞毫无抵抗，而紫霞则软倒一旁。
姑娘，你用错法术了吧。
外面已是月明星稀，流过山洞的小溪倒映着流苏般的光亮。
终于恢复了自由的程诺手忙脚乱爬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诺带着点侥幸心理般的顾目四望，不论是半靠在山壁上的青霞还是靠在床边的紫霞都是柔腻如水。程诺心中长叹一口气这下麻烦大了。
要跟紫霞怎么解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紫霞还穿着衣服，尽管已经很不整齐。
这有什么好庆幸的？自己当着她的面和她的姐姐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换谁来也无法接受吧！
好吧，青霞其实也已经披上了外衣。
很明显，不管之前紫霞用不用错法术，都已经没有了更正的机会。自己已经身体力行地说明了什么叫夫妻该做的事。
对了，不是有月光宝盒吗？能不能用它穿回之前？哪怕半个小时好象要多一点，一个小时好象要再多一点算了，月光宝盒好象已经被顾晓梦带走了，就别去想它了。
“混蛋！”青霞带着着娇嗔的声音响起。
程诺看过去。
青霞咬着牙：“我就知道你心里总想着要把我打肿”
脸上这表情、说的这话，程诺下意识地拿过旁边的衣服，遮挡住自己在很不适宜的不屈不挠。
一张艳红的卡片从衣服里掉了出来，程诺刚想去拣。
青霞一抬手，将卡片吸到手里：“这是什么？”
姑娘，这个时候就别显摆自己的法力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婚书？”青霞抬起头，突然眼中一亮：“这就是你和你娘子分开的证明吗？”
程诺一怔。
“你不是跟这个贱呃，跟她说，你跟你娘子已经分开了吗？”青霞道。
程诺想起之前被紫霞逼着玩换衣游戏时，听到洞穴外有什么动静，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青霞在外面。
程诺看了看紫霞。
“她已经重新被我定住了，谁叫她在旁边看着我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青霞道：“先不要管她，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程诺点点头，表示对青霞后一句话的肯定。
青霞眼中透出一点得意，手指在结婚证书上一抹。如果程诺能看见，就会发现结婚证上顾晓梦的旁边多了一个名字，林紫霞。
青霞这小心思，分明是是想把紫霞也纳入和程诺分开的人当中。
有了名字，自然还要加上手印。
青霞侧身拉过紫霞的手，找了一下，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瞪了程诺一眼：“转过头，不许看。”
程诺不明所以的转过头。
“哼，看你”青霞的声音传来。
“呯！”四周突然光华大放。
程诺睁开眼，自己又一次站在了一个密封的空间里，前后左右上面下面全都是门。
什么意思？这不是应该只有完成了任务才会到这里的吗？
一张卡片从头顶慢慢飘落。
程诺伸手接住结婚证书，很熟悉的东西。
打开一看，男方下面定着程诺一个人的名字，而女方则除了顾晓梦外还多了紫霞的名字。
这样也行？
如果早知道这样也行，哪还用费这么多事？以紫霞对自己的信息，让她按个手印不要太轻松。哪会搞到最后还惹出那么一个大麻烦？
说实话，程诺在心里对青霞和对单眼英并不一样。
程诺一点也不希望伤害到有点不打不相识的青霞，还有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紫霞，当然，还有顾晓梦。
“嘭”，和卖身契一样，结婚证书化作点点星光。
程诺顿了一下，但没有乱动，待星光完全散去，再见不到一点踪影后，才收拾起心情，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6个门，很明显，打开不同的门结果也会不同。
程诺精神一振，从上一次的经验看，门外可能是另一个电影也可能就是出口。
自己如果找对了方向，也许就能出去。
自己上次选择的是头顶的门，那么如果这次自己选择下面的门，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会回到大话西游的世界里？
it男喜欢作验证的强迫症再次发作。
反正自己也想要跟青霞、紫霞有个交待，回去就回去！况且，在一个熟悉的世界里做任务不更好？
程诺咬了咬牙，脚下一跺。
底下的门刷的分开。程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啊！”一声惊叫，接着传来两声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程诺站稳身体。
摔倒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女人闭着眼，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原本是被那个男人背着，可现在被掉在地上都没有醒，很明显是喝多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倒还算清醒，只不过好象是被自己的出场方式吓着了，倒在地上，惊恐地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在说些什么换谁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也得害怕
程诺心里顿时一沉，这里很明显不是大话西游的地头。不论是这两人的装束，还是周围的霓虹说说明了这个问题。
难不成是顾晓梦所在的上海？
“p;p;p;p;”摔倒的男人嘴里一串程诺听不懂的话甩了出来。
棒子国！
别看这家伙说的什么程诺听不明白，不过这跟在后面的思密达倒是很容易分辨。
程诺转目四望，虽然自己没来过韩国，但这霓虹灯上的文字却也很清晰地表示了它从属的种族。
程诺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很明显，自己之前呆着的那密闭空间里，那六扇门的选择不存在原路返回这一说。
如果离开那密闭空间还需要从前判断。
程诺定了定心神，在程序开发里，验错的价值同样很高。当然，想要继续探索密封空间的秘密也得也从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电影的地方出去。
程诺呼出一口气，转向那个男人，正准备用英语问问情况，却正好看见他摸出手机正要拔打着什么。
程诺下意识地上前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p;p;p;p;”摔倒的男人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你”程诺刚要说话，脑后突然一阵风响。
不用脑子里霎时触发的危险感提示，已经算是久经考验的程诺也能判断出有一根桌子腿粗细的木棍向自己打来，看这力道，一般人挨上非立刻被晕不可。
程诺当然不是一般人，身体在木棍快要挨身时才微微一侧，对方显然不是行家，被程诺这一闪自己就先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擦着程诺就向前摔了过去，程诺甚至可以看见他“路过”自己时看向自己的眼睛里跳着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p;p;p;p;p;p;p;p;”后面这个看上去已到中年的男人对着程诺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叫声。
“叮！”熟悉的漏洞扫描窗口再次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程诺精神一振，看了看眼前被暂停了所有动作的中年男人，这一棍换个漏洞绝对值。从以往的经验看，赠品还有好有坏，但漏洞基本上都是不错的。十三姨的镁光灯、神父的雨伞、严震东的铁布衫、牛香香的移形换影、牛魔王的鼻环等，为自己的闯关大业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次会是什么呢？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搜索完毕，发现漏洞！”
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直接点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说起来这算是白光最近的一次旅程等白光收回，窗口里便多了一件一样的物品。
程诺睁大了眼睛没错，真是飞碟！
这个男人居然是外星人？
“漏洞物品：来自未来的人。”
“漏洞说明：带来发生在未来的灾难。”
“使用方法：灾难自动触发。”
“注意事项：灾难发生时间不定，灾难类型不定，灾难强度不定，这就是搅乱时空的后果。”
果然，什么事情到了棒子国这里就会出问题。要不然一向表现良好的漏洞，怎么会出这个问题？带来灾难啊！不管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这灾难明显是附加的啊。
窗口消散。
程诺看向马上就要从自己眼前滑过去的中年男人还以为他是外星人，原来是一个从未来回来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不过，你回来干什么没关系，可这搅乱时空的错为什么要扣在我身上？
错过程诺，中年男人的眼神突然爆发出极端惊恐的样子。
现在知道怕了？来搅乱时空之前怎么不多想想？话说你怕什么？这后果是我承担了好吗？
中年男人摔在了刚才那个年轻男人身上。
程诺不经意地看去，突然睁大了眼睛，那个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居然在融为一体，咳，不要往别处想，这两个人的身体就象是液化了一样，包裹在三维人体的模具里，程诺眼睁睁地着那个中年男人的头扎进了年轻男人的胸口，年轻男人的手按进了中年男人的后背。
两个人好象都在大叫，但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时空一阵扭曲，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啪”的一声轻响，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两个男人的衣服和随身物品。
来自未来的人果然凶残。幸亏刚才自己只是躲开，没有碰到他。
程诺有点后怕的摸了一下身上，突然一愣。立刻有点明白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刚见到自己为什么一副看见神经病的表情了。
对一个低着头走路的人来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只是会吓一跳，但出现一个一丝不挂的人那问题就比较大了，这种人一看就是变态啊。
呃，没错，程诺在和青霞发生了超友谊关系后根本没得不及穿上衣服就是被关到了那个密封的空间，而在那里又只顾着分析情况，也没注意这点小节，直至到了这里。
一阵凉风吹过，程诺赶紧伸手捂住要害。左右看了看，幸好这个小巷还没有别人，除了那个依然躺在地上没有醒来的醉酒女人。
程诺伸手从地上捡起那个看上去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年轻男人的衣服穿上，把两个人钱包、手机什么的都收起来，以备急需。
程诺再看了看那个醉酒的女人，说实话，他并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联，毕竟她的男朋友消失这件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可她的男朋友消失毕竟和自己有点关系，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躺着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一阵电话铃声从女人背着包里响起，程诺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替她接一下，如果对方听得懂英语就解释一下这个女人的情况，也算尽力了。
程诺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从包里找出电话，正要打开，那个女人醉态可鞠的一挥手搭在了程诺的胳膊上，口中喃喃：“p;p;p;p;p;p;p;p;。”
“叮！”女人话音刚落，程诺眼前弹出一个窗口。
一行大字出现在程诺眼前，黑体、加粗、32号字！不带感情的电子合成间同步响起：
“满足宋明熙的愿望：p;p;p;p;p;p;p;p;。”
程诺呆住。
…x&amp;caax&amp;？这是什么玩意儿？
程诺看了看这个已经被标识出宋明熙的女人，抓住手一阵摇晃：“小姐，你醒醒，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不懂韩语啊…你能英语再说一遍吗？…用汉语更好…用俄语也行，那是我的二外…实在不行，用日语我也能猜一点啊…小姐！小姐！”
宋明熙没有再说话，连眼都没有睁，仿佛刚才那句就只是一个醉中的梦话。
…之前有那小子在的时候你不说，现在问你的时候你不说，合着你就只为给我下达任务来着？
电话铃声还在持续的响。
程诺没有心思再去理它。
…现在没搞清楚这见了鬼的aax&amp;这一堆乱码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实在不行，找个本地人问问也…欸？那堆乱码是怎么说来着？…x&amp;？…ca？…c？…这棒子话根本记不住啊！
…谁能重新再说一遍？窗口呢？再跳一次啊？不求别的，把任务再布一遍，我刚才没听清啊！
…还有，你刚才既然已经把宋明熙的名字都给翻译成了，怎么就不能顺带手的把愿望一起翻过来？你这是故意的吧？
很明显，程诺的这些问题不会有人给予回答。
电话铃声断掉。
程诺定了定心神，弯腰将所有的战利品都塞进宋明熙的包里，斜挎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人抱起来搭在自己的肩头。
…今天就是你了，不把愿望说出来饶不了你！
程诺抬起头向四周转了一圈，还好，霓虹灯上一大堆不认识的字下面总算有的还标注了英文。程诺朝着标示着旅馆的地方走去。
宋明熙目前的姿势对一个醉酒的人来说显然不会舒服…不过，抱歉，这不在程诺的考虑当中，如果这样能让她清醒过来，程诺可以换一个更狂放的姿势。
醉酒的人抱起来比清醒状态下要重很多，从刚才那个年轻男人背着她的狼狈模样就可以看得出来。但这点重量对于武功大成的程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步伐轻盈、神色从容、举重若轻…
…话说这对于解决自己面临的困难有什么用？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象抗沙包一样抗着宋明熙走进旅馆，一个半秃顶的中年男子打开窗户探出头。
“&amp;&amp;？”一连串的乱码再次扔过来。
程诺从未有的感觉到掌握韩语这门这语种的重要不便是其次的，解不了码，就算宋明熙现在对着自己不停重复愿望，自己还是抓瞎。
程诺从年轻男人的钱包里直接摸出两张最大面值的钞票递了过去，5oooo一张，加起来1o万块，然后用手比了一个1字，再往外一个一个的英语单词蹦，示意自己想要一间房。
这种原始的表达方式还是很有效的，半秃顶很快明白了程诺的意思，低声嘟囔了一句程诺依然听不懂的乱码后，带着笑容收下钞票，然后递过来一个房卡。
在这个世界里，阿拉伯数字总是通用的，程诺再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抗着宋明熙到了房间。
房间不大也很简单，除了用一扇透明玻璃隔出来的卫生间外…这种设计也体现了这种小旅馆的性质…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就是它的全套家俱。
当然，程诺现在也顾不上观察这些，把抗着的人半扔半放在床上。
还好，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吐过，被程诺这么抗过来，宋明熙居然没有再吐，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横在床上。看她这模样，想醒也不是一会半会的事。
跟在程诺身后一起上来的旅馆老板轻轻敲了敲门。
程诺转过头，看到拿着一个本站在门口，冲着自己连说带比划。
这种沟通方式也不错，程诺很快明白这是让自己登记。
程诺当然是没有身份证的，不过这并难不倒程诺。他转身从宋明熙的钱包里拿出她的身份证递给老板。
要说和地下党在一起混了一段时间，程诺做类似工作的水平大有提高，没有拿那个年轻男人的证件…人都消失了，拿他的证件出来这不等着被查吗？要是就在这里呆个把小时就走，当然没问题，可谁知道道这次的任务要做多久。
想起这件事程诺忍不住再看了躺在床上一身酒气的宋明熙，不求你跟自己说英文，象这个老板这样带手势不也行吗？
老板并没有说什么，帮着把身份证上的信息登记了完，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宋明熙，然后朝着程诺露出一个男人心领神会的笑容后转身离开。
程诺当然也不会白费力气去跟他解释…要是程诺有本事能说清楚这件事，刚才也不会搞不懂宋明熙在说什么了。
看了看宋明熙，再打量了一下房间，程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刚才老板的来访让程诺意识到了除去语言障碍外的另一个大麻烦，那就是身份证。
当初在上海时就曾因为身份证问题差点惹出麻烦，逼着程诺使用了一个月才能用一次的移形换影才算过关。而现在要是碰到同时的情况，距离一个月可还有二十多天，想移形换影也不行。
就算碰不上检查，普通的住宿也是一件麻烦的事…这次用的是宋明熙的证件，以后呢？
还是那句话，谁知道这个任务是什么，要做多久，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在这个强调以法治国的年代肯定是问题多多。
程诺静下心缕了一下当前面临的困难，最大的是搞清宋明熙那一堆乱码愿望到底是什么。伴随而来的就是两件事，一是解决语言障碍，二是解决身份问题。
而这两个问题中，第一个显然更加急迫。
…早知道当初选择二外的时候挑韩语了。
宋明熙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程诺当然还是不会接，从包里找到她的手机直接塞到被子里，让动静没那么大。刚放进去，程诺突然手一顿。
…手机？怎么把它给忘了？
程诺原本的世界里，手机可是全能全知的东西…想懂棒子的语言，下载个app不就行了，就算做不到实时翻译，也能翻译个大概，至不济录下来找人问或查词典…应急交流没有比它更好的办法了。
程诺拿出宋明熙的手机，直接翻开盖。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忘了这茬儿了。
程诺也顾不上这么多，在对方一连串的乱码的伴奏下，观察了一下这部看上去很新的手机…好吧，可以判定，这部电影反映的年代还没有出现智能手机。
…这什么年代也太落后了。相较于以后可以当成一部电脑用的手机来说，眼前这个古董就是一个废品。
手机里的乱码声还在不断的响起，程诺合上电话。
…以后？未来？
本着觉得没有希望的程诺突然想到了那个被标注为来自未来的人，心中一动，把宋明熙的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除了女人常用的一堆化妆品，还有一份文件，再有就是两个手机和三个钱包。
程诺的眼光立刻落在了其中一部和自己原本时空里有点象，和眼前其它两部手机完全不一样的手机上。
…这才对嘛，谁还在用翻盖的手机？
…现在就希望这手机不要太未来，否则就算有千般功能对自己而言也没用。
程诺吸一口气，拿起这款未来手机…很熟悉的质感，再一看标志，居然还是我大天朝出品的牌子。
…好东西、好熟悉的东西！手机厚度感觉也就1厘米，屏幕可折可展，两折展开后足有14寸。程诺找到开关键再长按5秒，正前方立刻投影出了一副键盘还有一个平面的鼠标。
…看这结构，跟自己的年代有点前，但并不多！
程诺粗估也就是不到五年的差距。
…难不成自己的时空里再过几年就有了时光机器？那自己还在这里折腾什么，直接回到过去给小婧做预防性治疗不就把问题全解决了？
程诺定了定神，这只是这部电影的设定，和现实世界里的展应该是两回事…从月光宝盒的效果就可以看出来的。
…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吧。
程诺拔开后面的薄支架将手机架在桌子上。
…开机密码？
算是顶级黑客出身的程诺熟练的进入开者模式，机器想要清除密码一般都要重新刷机，但这也意味着原来存着的东西也都会一起清除。但对程诺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程诺曾经花过很大的功夫专攻了这个牌子的手机，各种越狱无不精通，更找到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几个后门。
啪啪啪几行代码敲过去…手机屏幕上虽然看不到敲击的内容，但效果却很明显，其中一个后门依然有效，前后不到1o秒钟，屏幕一亮，解锁成功。
…这手机正式姓程了。
程诺顺利进入了主界面，顺着重置了密码…不错啊，连界面居然是的，是那个来自未来的人加入了我天朝籍，还是未来连这棒子国都彻底被我大天朝收编了？
程诺舒出一口气，本来还担心要到哪里刷版呢。
程诺划过屏幕…游戏、视频、交友，看这一页页、一款款的应用。
…这才叫手机！
程诺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翻译软件…有一套汉韩词典，离线应用版。
…离线的好，这手机再神奇也不可能连上未来的网络，而在这个时空也不可能找到对应的服务支持。
程诺用极快的度翻查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来自未来的软件给了程诺很大的惊喜，除了传统的文字翻译外，居然还具备了同声传译功能。
也就是说，这个软件可以利用手机自带的录音、录像和代理功能，就完全可以为语言不通的两个人搭建一个沟通的桥梁。
录音可以实现对对方说话的翻译，通过代理则可以将自己说出来的话翻译成标准的韩语说出来。而且它可以自动识别最多十个人的话，并不需要象单工对讲机一样按顺序一个一个来。
而录像则是方便事后比对，毕竟这个软件不论男女只提供了一种声音，不利于多人交流，利用回放就可以确定究竟是谁说的。
当然，通过代理说出的语言依然不带情绪，就和提示程诺现漏洞一样。从这一点看，解决机器人的情绪问题依旧任重而道远。
程诺试着戴上无线耳机，说了一句话，顿了一下，标准的思密哒就直接响起。程诺再模仿着把那句思密哒再复述一遍，标准的汉语也随之出来，跟程诺之前说的汉语虽然在用字上有点区别，但意思完全正确。
…神器！
至于说话声音大小，这款软件倒是没有提供自动调节功能，只能手动调节音量…这明显是可以完善的地方，完全可以根据交流对象的声音进行调节嘛…不过这也是小问题了，这款软件的好处就是可以把所有人的谈话全都记录下来，听不清可以回放。至于存储空间，内存都按算了，存储这点视音频不要太轻松。
…如果在遇到宋明熙之前就有了这个该多好。
程诺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语言问题算是找到了解决途径。
程诺关上未来手机的屏幕，将它置于待机状态，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洗个澡。说起来，不论是在黄飞鸿还是大话西游洗个澡都是不件不容易的事。
说起来，程诺也确实该洗个澡，被紫霞、青霞折腾了一圈，身上的汗也流了不少…这种事跟会不会武功没关系…但除了紫霞给他洗过脚之外，其它的…
人家仙子不用洗澡，一个清洁术就干干净净，可惜这招没传给程诺。
程诺摇摇头把紫霞等人的影像暂时放开，正准备脱衣服，床上躺着的宋明熙转了一个身，口里再次轻声呢喃了一句。
程诺一下停住。
说实话，那款翻译应用程诺一直开着，防得就是这手。
依据程诺的经验，一个喝多了的人，一句话能颠过来倒过去的说好几遍，难保就会把刚才的愿望再说出来。而程诺之所以急着想把语言障碍解决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宋明熙说话的声音很低，话嘟噜的也说不清，就刚才那一句，就算有个本地人贴在耳边也不一定能听得清，但这些对程诺来说已经不是问题。
程诺调整了一下耳机的音量。
程诺拿出宋明熙的手机，直接翻开盖。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忘了这茬儿了。
程诺也顾不上这么多，在对方一连串的乱码的伴奏下，观察了一下这部看上去很新的手机好吧，可以判定，这部电影反映的年代还没有出现智能手机。
这什么年代也太落后了。相较于以后可以当成一部电脑用的手机来说，眼前这个古董就是一个废品。
手机里的乱码声还在不断的响起，程诺合上电话。
以后？未来？
本着觉得没有希望的程诺突然想到了那个被标注为来自未来的人，心中一动，把宋明熙的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除了女人常用的一堆化妆品，还有一份文件，再有就是两个手机和三个钱包。
程诺的眼光立刻落在了其中一部和自己原本时空里有点象，和眼前其它两部手机完全不一样的手机上。
这才对嘛，谁还在用翻盖的手机？
现在就希望这手机不要太未来，否则就算有千般功能对自己而言也没用。
程诺吸一口气，拿起这款未来手机很熟悉的质感，再一看标志，居然还是我大天朝出品的牌子。
好东西、好熟悉的东西！手机厚度感觉也就1厘米，屏幕可折可展，两折展开后足有14寸。程诺找到开关键再长按5秒，正前方立刻投影出了一副键盘还有一个平面的鼠标。
看这结构，跟自己的年代有点超前，但并不多！
程诺粗估也就是不到五年的差距。
难不成自己的时空里再过几年就有了时光机器？那自己还在这里折腾什么，直接回到过去给小婧做预防性治疗不就把问题全解决了？
程诺定了定神，这只是这部电影的设定，和现实世界里的发展应该是两回事从月光宝盒的效果就可以看出来的。
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吧。
程诺拔开后面的薄支架将手机架在桌子上。
开机密码？
算是顶级黑客出身的程诺熟练的进入开发者模式，机器想要清除密码一般都要重新刷机，但这也意味着原来存着的东西也都会一起清除。但对程诺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程诺曾经花过很大的功夫专攻了这个牌子的手机，各种越狱无不精通，更找到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几个后门。
啪啪啪几行代码敲过去手机屏幕上虽然看不到敲击的内容，但效果却很明显，其中一个后门依然有效，前后不到10秒钟，屏幕一亮，解锁成功。
这手机正式姓程了。
程诺顺利进入了主界面，顺着重置了密码不错啊，连界面居然是中文的，是那个来自未来的人加入了我天朝籍，还是未来连这棒子国都彻底被我大天朝收编了？
程诺舒出一口气，本来还担心要到哪里刷中文版呢。
程诺划过屏幕游戏、视频、交友，看这一页页、一款款的应用。
这才叫手机！
程诺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翻译软件有一套汉韩词典，离线应用版。
离线的好，这手机再神奇也不可能连上未来的网络，而在这个时空也不可能找到对应的服务支持。
程诺用极快的速度翻查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来自未来的软件给了程诺很大的惊喜，除了传统的文字翻译外，居然还具备了同声传译功能。
也就是说，这个软件可以利用手机自带的录音、录像和代理功能，就完全可以为语言不通的两个人搭建一个沟通的桥梁。
录音可以实现对对方说话的翻译，通过代理则可以将自己说出来的话翻译成标准的韩语说出来。而且它可以自动识别最多十个人的话，并不需要象单工对讲机一样按顺序一个一个来。
而录像则是方便事后比对，毕竟这个软件不论男女只提供了一种声音，不利于多人交流，利用回放就可以确定究竟是谁说的。
当然，通过代理说出的语言依然不带情绪，就和提示程诺发现漏洞一样。从这一点看，解决机器人的情绪问题依旧任重而道远。
程诺试着戴上无线耳机，说了一句话，顿了一下，标准的思密哒就直接响起。程诺再模仿着把那句思密哒再复述一遍，标准的汉语也随之出来，跟程诺之前说的汉语虽然在用字上有点区别，但意思完全正确。
神器！
至于说话声音大这款软件倒是没有提供自动调节功能，只能手动调节音量这明显是可以完善的地方，完全可以根据交流对象的声音进行调节嘛不过这也是小问题了，这款软件的好处就是可以把所有人的谈话全都记录下来，听不清可以回放。至于存储空间，内存都按t算了，存储这点视音频不要太轻松。
如果在遇到宋明熙之前就有了这个该多好。
程诺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语言问题算是找到了解决途径。
程诺关上未来手机的屏幕，将它置于待机状态，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洗个澡。说起来，不论是在黄飞鸿还是大话西游洗个澡都是不件不容易的事。
说起来，程诺也确实该洗个澡，被紫霞、青霞折腾了一圈，身上的汗也流了不少这种事跟会不会武功没关系但除了紫霞给他洗过脚之外，其它的
人家仙子不用洗澡，一个清洁术就干干净净，可惜这招没传给程诺。
程诺摇摇头把紫霞等人的影像暂时放开，正准备脱衣服，床上躺着的宋明熙转了一个身，口里再次轻声呢喃了一句。
程诺一下停住。
说实话，那款翻译应用程诺一直开着，防得就是这手。
依据程诺的经验，一个喝多了的人，一句话能颠过来倒过去的说好几遍，难保就会把刚才的愿望再说出来。而程诺之所以急着想把语言障碍解决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宋明熙说话的声音很低，话嘟噜的也说不清，就刚才那一句，就算有个本地人贴在耳边也不一定能听得清，但这些对程诺来说已经不是问题。
程诺调整了一下耳机的音量。
清晰、没有一点杂音，就是没什么起伏的国语传入程诺的耳朵，“好渴，想要喝水。”
程诺心中一动…难保这就是她一个愿望。毕竟一个喝醉的家伙想喝水再正常不过了。
…谁说愿望就一定会很复杂的？
而且，就算之前说的不是想喝水，也完全可以顺着这个路数往下试。
好饿，想吃东西…
好难受，想吐…
不过瘾，想再喝一杯…
…有道理啊。
不管了，先试试水！程诺一个箭步跳起来，抓起桌子的水壶倒了半杯水，然后扶起宋明熙，这个动作程诺做的很体贴，与之前刚进门时把人往床上一扔天差地别，主要是心情不一样。
程诺给宋明熙喂下一口水。
没有什么动静。
程诺没有着急，坚持把水喂完之后才放下水杯，站起身找了找。别说，这小酒店里考虑的还挺全，居然还准备了不少泡面、小吃，居然还有酒。
…应该是收费项目，不过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头，再没想到新方法之前，一样样来吧，谁知道哪块云彩下雨呢。
出于人道的考虑，程诺先找了一包薯片，正要撕开，一直昏昏沉沉的宋明熙不知是不是喝了水的原因，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找到洗手间。
说实话，程诺都很佩服她，几乎就没睁眼，是怎么进去的？
宋明熙褪下裤子，坐到马桶上…
…等等！自己又没跟着进去，怎么可能看到这个动作？
程诺抬起头…这棒子也太变态了，卫生间和外面的房间居然只用一个大大的纯透明玻璃隔着。站在外面，卫生间里所有的情况完全通透啊。
…话说你来的时候不都知道的吗？
程诺赶紧转过头。
少顷，一阵水响。
又等了一会儿，还没听到宋明熙出来的动静，程诺回过头…一具白生生、不着寸缕的身体出现在了程诺眼前。
宋明熙全身的站在那扇大玻璃前，眼睛有些醉意朦胧地看着对面，也就是程诺的方向。
程诺都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现宋明熙虽然看着这里，但表情却更象是在照镜子。
…单面可透视的玻璃！
…棒子们很有情调啊。
果然，宋明熙摇摇晃晃地拆开梳洗台上的牙具套装，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开始刷牙。
…刷个牙而已，用得着脱成这样吗？
…话说回来，这些动作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细致，你不应该转过头去的吗？
程诺醒悟过来，赶紧转过身。
一阵电话铃响，又是宋明熙的。
程诺正要去关掉，却见宋明熙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程诺赶紧再避到一边。要说这房子就那么大，程诺再躲也躲不到哪儿去，不过还好，喝多的人注意力有限，宋明熙还真的没看到程诺。
很快，略带着打结的乱码不断从宋明熙嘴里吐出。
…应该是宋明熙家人打来的，程诺神奇地听懂了妈这个词。
程诺看了看竖在桌子上的未来手机，还好，自己一直没关。等会儿就可以通过回放分析一下有没有值得一用的资料。
宋明熙的通话保持了大概两分钟，如果只是听通话并看不出她喝醉了，期间还很神奇地来到小桌子旁边找到了这个旅馆的住宿指南，象是在给对方报地址。而程诺就坐在不远处，居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你这是喝醉了还是在梦游啊？
程诺低着头，到不是担心被她现，而是这身体离自己也太近了，一股混杂着酒味和不知道什么味的气息冲得程诺都不敢大口呼吸。
好在宋明熙很快结束了这个体位、这个位置，再次回到洗手间，刷牙、洗澡…
…洗澡？
好吧，经过刚才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洗澡这个动作已经可以接受了。
…接受是什么意思？
程诺收回目光，快扑到桌子上，戴上耳机，调出回放，同时按下翻译键，然后选择播放。标准的电子合成音随即响起。
说起来，这未来手机的质量就是好…宋明熙的原声磕磕绊绊，就连对面的人都听不清楚，重复了好几次，但翻译过来虽然没什么感情起伏，但意思非常明白。
而且这视频质量也很高，这分辨率绝对比得上程诺原本世界里的高清照片。
…视频？
程诺睁大了眼睛，果然，从宋明熙冲到洗手间起所有内容都没拉下。这也难怪，摄像头的位置正对着那扇玻璃。
而宋明熙之前扑到桌子旁边找东西更算是特写了。
说起来，宋明熙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好，容颜俏丽，身材高挑，肌肤白嫩…
这不是重点！程诺赶紧收敛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声音上。
正如程诺如料，打电话来的就是宋明熙的妈妈。对话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当妈的不放心女儿这么晚还没有回家，而打电话不是不接，就是通了不说话…从这里看，之前几个电话也都是她妈妈打的，真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非常担心，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明熙的回答倒也是中规中距，就说自己和朋友喝酒喝多了，找了一家旅馆休息，她自己一会儿就回去。而之前找住宿指南也确实是给她妈报地址。
她妈后面就是在报怨她为什么已经到家门口还不直接回家，非要找什么旅馆休息，还追问她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的人在一起。
宋明熙回答的很老实，明明好象是没看见程诺，却能说出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通话到此就结束，应该是她妈直接挂断了电话。
剩下就是宋明熙在喊了几声无果后，回到洗手间…好了，剩下的就不用再说了。
这里面有用的信息不多啊。
不对！程诺突然警醒，她妈突然挂断电话，这是要到这里来。
作为一个正常的母亲，面对一个明显喝多了的女儿深夜不归，还和一个男人开了房间，不上火才怪。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宋明熙夜不归宿还是头一回。
说不定这当母亲的马上就要到了，不是说离她们家很近的吗？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警笛声。
程诺直觉地感到，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得以防万一。
…自己现在可是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什么都解释不清啊。
程诺抬起头，宋明熙还在洗手间一无所知地洗着澡。
…走大光了！
程诺调整心神，迅找出宋明熙的身份证还有其它的东西拍了照片，再翻出她的手机给自己的未来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脱下外衣把所有不属于宋明熙的东西都包起来。
一阵槽杂的脚步声在不远处的楼梯响起。程诺把用外衣做成的包裹往身上一背，打开窗户。这是个四楼的房间，程诺动作轻盈的钻了出来，跳到旁边的空调架上，顺手关上窗户。
“嘭”的一下，门被撞开，两句女声的乱码高声喝出，紧接着，耳机里传来两声翻译过来的电子合成音，“不许动！”、“举起手来！”。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程诺借助旁边的排水管，几个腾挪直接翻到了房顶。再往下看去，自己刚才呆着的房间窗户被推开，一个女警探出头上下左右的看了看。
程诺缩回头，一大堆噪声里，有两句对白被程诺成功捕获。
“没有人啊，是不是明熙喝多记错了？”
“明熙记错了，旅馆老板难道也记错了？他也说是明熙被一个男人背过来的…先把明熙送回家，再去问一问老板。”
剩下的话程诺已经无法分辨。因为这旅馆里住着其它房客全被吵醒，程诺耳朵里充斥着各种骂声、呵斥声还有其它一些奇怪这样声音。
“混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我要退房…”、“用力点…”、“啊，啊，你真没用…”，这些声音全部被有一套软件忠实的翻译，并以一种朴实无华的音调念出来。
程诺只熬了不到一分钟，就不得不关停软件。
…看来，这软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要是能做到定向监控就好了。
再过了一会儿，程诺站在房顶，目送宋明熙被两个女警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半扶半抱着架上警车，呼啸而去。
程诺想了一下，顺着上来的路又回到原来的房间。
人去屋空。
程诺把门反锁好，估计刚才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是找老板开的门，大门倒是没坏。
程诺准备在这里继续住上一晚…别管其它的事，我的钱已经交了。
至于老板要是找上来，那只能再说了。说起来，程诺也确实需要有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考虑一下后续的行动。
把东西放下，程诺走进洗手间，里面还残存着沐浴液的香气，再朝着那扇隔出两个究竟的玻璃看了看，从里面看去果然就只是一面镜子。
程诺收敛心神，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话说这泡澡果然有助于舒缓精神，等泡完澡，程诺对现状和后续行动规划再次进行了梳理。
最可喜的进展就是自己已经解决了语言障碍。当然在楼顶的经历，让程诺决定再查一查这有一套软件有没有更好的去除噪声设置。
最大的问题则跟之前一样，那就是宋明熙提出的愿望还是没能明确。这一点也只能等到明天宋明熙酒醒后，想办法把她约出来再谈。
当然，如果宋明熙提出的愿望是在明天见她之前必须完成，那么自己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过程诺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所以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除了养精蓄锐之外，程诺还要做两件事。一是查一查宋明熙还有那个年轻男人的资料，尽可能做到心中有数。第二就是想清楚明天该怎么约宋明熙，约了宋明熙之后该怎么让她说出今天晚上许下的愿望。
至于之前考虑的自己的身份问题，倒是可以往后排。
程诺擦干身体，重新架起未来手机，翻看了一下应用，咦？这个不错。
“看看追求她他有多难”，这个应用在程诺的年代就有，没想到一直到未来还存在，程诺之所以对这个软件熟悉，一方面是因为小婧拿这个跟他试玩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软件看似逗逼，但在大数据分析方面很有参考价值，说到底，这个应用的基础是依据掌握的资料对一个人进行综合评价。而这个正是程诺想要的。
除了这个应用之外，还有几款应用，象什么”倾听她他的心里话”也让程诺留了心。
…简直就是穿越神器啊。要是在一个以重生为题材的世界里，这部手机就是一根又粗又大的金手指。
想想那个来自未来的人也确实够倒霉的，碰到了程诺这个来自异时空的人，白白浪费了一个神器，也不知道有没有完成他回到这里的目标。
程诺联入本地的互联网。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次赞叹未来手机的功能，在这个明显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它居然自带有线网络兼容功能。也就是说，不管是有线还是无线，这部手机都能自动接入。
…这什么原理？
程诺按下技术宅不合时宜的好奇心，依据自己拍下的宋明熙身份证，迅侵入相关服务器，很快，所有宋明熙电子资料，不管是内部网还是外部网，包括宋明熙的家用电脑，只要有途径可连接的纷纷被程诺获取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防火墙对于程诺而言就等于没有。
至于韩文界面，有了有一套软件，这还算个事儿？早自动翻译成了。就算程诺想执行搜索，也只需要输入，程诺会自动将它转换成最标准的韩语。
考虑到现有网的限制，程诺并没有选择把资料全部下载到自己的机器，而是写了一个小程序让它在本地完成数据分析后再回传结果。
…经历了黄飞鸿和大话西游，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觉得所学不是那么没用了。
虽然数据分析的程序是现场临时写的，没经过优化，但效果还是很不错，当然这也和宋明熙经历的简单有关。经过几番搜索查询，程诺拿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综合评估：品学兼优的白富美。”
“单项评估：相貌好身材较好，胸围不高不够惹火气质好性格较好，有天生的正义感不够温柔家庭富裕程度中上，家庭背景程度中上家庭和睦程度“中上”。”
“工作学习情况：目前是韩国排名第一的女子大学在校生，经济尚未独立。”
“感情经历：风评良好，自初中起就不断有人追求。”
“理想型：不明确。”
“特长：钢琴、剑道。”
“愿望：成为人气编剧。”
“追求难度综合评估：高。”
“追求建议：看运气吧。”
程诺忽略掉其它无关信息，将两项重点内容单独标出。一是愿望，二是感情。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如果说宋明熙今天说的不是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之类的小事，大事肯定就是围着这两件了。
程诺突然想起宋明熙包里的那份文件，调出照片再翻一翻，果然是个剧本。就冲这走到哪带到哪的精神，说她的愿望是成为人气编剧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感情，程诺拿出年青男人的身份证件输入有关信息。
如果说宋明熙是典型的白富美，消失了的年青男人就是典型的**丝一枚。看数据分析出来的结果，除了性格厚道之外，几乎没有其它优点。
这两人怎么混到一起的？
接下来的分析结果验证了程诺的疑惑。年青男人虽然追求过许多女孩，但目前并没有女朋友。和宋明熙也没有什么关联，两个人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事，更没有亲戚关系。换句话说，这个年青男人在今晚和宋明熙接触更象是一场偶遇。
当然，“看看追求她他有多难”的分析是建立在已有资料的基础上，如果资料不全，得到的分析结果也会出现偏差。
就象宋明熙的感情问题，可获得的资料就不多。
程诺突然有些恍然，这部电影虽然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如果把这两人当成男女主角，保不齐想要上演的就是一出**丝男逆袭白富美的故事。
程诺不知道的是，他的猜测已经开始接近真相。
不过再接近也没有用，那个年轻男人已经被整得消失了。
但这对程诺来说无所谓，只要确定年轻男人和宋明熙没有关系就可以暂时排除对他的关注。
至于那个后来出现的中年男人，程诺更不想把精力放在他身上，一个偶然路过的时空旅客，可关注性更低。对程诺来说，这个未来男人袭击自己的原因可以简单地归结为见义勇为，到于带着年经男人消失，这也可以认为是时空的神奇力量。
出于谨慎，程诺启动了软件的深度分析功能，相较于刚才的快速分析，深度分析不仅关注个人档案信息、简单的家庭情况和人际交往信息，更将触角深入到她同学和朋友的记录，并将对她的个人电脑进行恢复性的搜索，也就是将她过去删除掉的信息恢复过来再分析。
这需要的时间就长了。依据程诺的估计，以现在的计算和网络速度，没有几天的功夫是完不成的。不过程诺对些倒也不着急，今晚的主要目的只是想着对宋明熙有一个初步了解而已。
程诺看了看时间，已是午夜。
已经有了强烈困意的程诺没有再继续工作下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年青男人和未来男人的东西，除了钱跟那部未来手机外，其它的证件、钱包等物全部撕成碎片，全部拿到卫生间冲掉。
不得不说，跟地下党混了几天，程诺在这方面的能力有明显提高。
不过提高的也有限，如果程诺再查一下那个中年男人的信息，就可以发现这位来自未来的男人不论是名字、身份证编码以及25岁之前的经历和都和年青男人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年青男人几十年后的模样。这也正是这两个人在身体接触后消散的原因。
随着抽水马桶一声响，那个中年男人的诸多秘密也随之进入了下水道。
其实程诺想得很清楚，目前的重点就是宋明熙昨晚说过的话，其余的都是细枝末节，除非有时空倒流的机会，否则就只能围绕着宋明熙想办法，凡是跟宋明熙没什么关系的能省就省吧。
说实话，这还是程诺头一次面对这个连愿望都不知道的情况。
想到这里，程诺又不禁想起了月光宝盒，如果有这玩意在就好了。
带着点对月光宝盒的怀念，程诺进入了梦乡。前几个小时的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高，到了后面则不可避免地做起了梦。
也许是这次任务带来的压力实在不同寻常，梦里的程诺完全忘记自己已经跨越了语言障碍，在和宋明熙见面的时候，明明看着她坐在自己对面不停地重复着自己许下的愿望，程诺就是听不懂，急得他团团转。
而这个梦到了后面就更让人着急，程诺好象已经能听懂韩语，但宋明熙这次却是连面都不愿意见，任凭程诺怎么说她都不肯出来，甚至最后程诺打电话她不接，最后程诺找上门，还被她威胁说再来就报警，潜意识里确定任务马上就要到期的程诺差点崩溃，一身冷汗的醒了过来。
不见我？
见了面也不告诉我？
很拽、很傲骄啊！
程诺从床上坐起来。
梦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有人说它是转世轮回里的回忆，有人说它是预示吉凶的先兆，有人说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程诺没有前两种的经验，但对于第三种却很赞同。
宋明熙在梦中对待自己的态度正是程诺隐隐担心的。
想想也是，自己连一个正常的身份都没有，和宋明熙更是无亲无故，凭什么让她告诉自己说过什么话？说自己昨晚对她有援手之意？要是昨晚的事情真被她全部回忆出来，不报警就算好的了。换做自己怕是也不会出来见面。
况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和她解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
得想个办法让她乖乖配合，防患于未然！
程诺的脑子里无意识地闪过梦里和宋明熙见面里的场景。
欸？宋明熙为什么不穿衣服？
程诺拉开窗帘，外面已是朝阳初升，门外依稀有人来人往的嘈杂。
还不错，至少旅馆老板没有上来过。
而且，梦里的另一个担心也没有成为现实，程诺到现在还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说明任务并没有过期。当然，这一点并不能让程诺感觉有多大的幸运。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在没有确认任务之前，谁知道这支靴子什么时候落地？
不能再犹豫了！
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无义！
算了，别找这些有的没的理由了，我就是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又怎样？
程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一把，然后拔通了宋明熙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大概有七八下，对面传来了一声睡意朦胧的应答。
“请接收新邮件。”程诺点中早已编辑好的中文，发送了出去，然后挂断电话。
当然，程诺在这边是输入，转到宋明熙那端就是标准的韩语电子合成音。
做完这个动作，程诺拎起收拾好的东西，施施然走出旅馆大门，倒也没有引起老板的注意这种预付费的旅馆都是管进不管出。
自己已经完成了下饵的工作，宋明熙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来反应。
程诺找了一家提供早餐的饭店走进去，点了几样早点。
点早点这种事对现在的程诺也没什么难度，和一般人相比，只是程序复杂了一点点，听懂服务员的话没有问题，而说话，程诺则采用将中文输入到手机，转换成韩文后，再直接把屏幕给服务员看相较于直接发出机器人的话音，扮演一个反应慢一拍的哑巴显然更好。
至于显露一点高科技也在可控制范围内，并不会引起别人的太大注意。毕竟这个时代象掌中宝这样的电子记事本已经出现。
在早点端上来的时候，程诺也等到了宋明熙的电话。
程诺按下接听键。
“你是谁？”电话那端宋明熙原本的睡意朦胧已经被清醒冷静代替，当然如果仔细分辨还可以从明显压低了一点的声音中听到愤怒与紧张。
程诺快速输入一行字“请在二十分钟内赶到这个地方”，再附加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一并发送了过去，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儿，宋明熙的电话再次响起，程诺自顾自地吃着早点，根本没有接的意思。
“混蛋！”电话那头，几次拔打无果的宋明熙恨恨地把电话摔在了床上，看向一旁的电脑。
上面打开的邮件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半裸照。照片上，一个眼睛和胸部做了马赛克处理的女子赤祼着上身站在一面透明的玻璃后面宋明熙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就是自己。
呃，没错，这就是程诺想出来的防患于未然的方法，准备用裸照威逼宋明熙说出她许过的愿。
好象是有点下作啊。
还不只如此，程诺在邮件里还给出其它敲诈犯应该说的话，包括不许报警以及如果不听从吩咐的严重后果，象一个小时会公布一张照片了，会把照片发给她的父母老师跟同学了等等，反正是程诺能想到的全都列上。
当然为了防止宋明熙压力过大，做出不该做的事，程诺并没有忘记在后面说一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只要你配合，这些照片将全部当面销毁，永远不会出现”。
可谓是恩威共济。
宋明熙狠狠地抓了抓头发，删掉照片，关掉电脑，坐在床边怔了一会儿。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宋明熙抓过来，正是程诺刚刚发送过来的信息“出门了吗？还有17分钟”。
宋明熙差点把电话扔地上。
这也不能怪程诺，头一次干这种事，他心里也着急呢。说实话，要真是宋明熙不按他预想的套路来，程诺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象自己威胁她的那样，公布一张照片到网上。
幸好宋明熙没有尝试挑战这件事，在程诺规定的时间里，提前两分钟到了这里。
坐在角落里的程诺冲着站在门口的宋明熙挥了挥手。
“你就是那个人？”宋明熙走过来坐到对面，眼神透过墨镜直视程诺。
程诺点点头。
“照片呢？”宋明熙向前倾身，压低的语气里颇有些咄咄逼人：“立刻把它交给我。”
果然象数据分析的那样，有天生的正义感。不过，好象用错地方了吧。
程诺把手机屏幕亮给对方“现在是我说了算。”
宋明熙表情一滞，怀疑地看了看程诺，再向左右看了看：“你是哑巴？你还有同伙？他在哪里？”
有一套翻译软件都快要跟不上她思维的跳跃。
程诺再输入一行字“从现在起，我说你听，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明白吗？”
说实话，单靠这种哑巴式的交流也确实费劲。
宋明熙却没有管，看着程诺：“我警告你，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现在就把照片全部交给我，再去警察局自首，我可以帮助向法官求情。”
程诺不得不祭出大杀器“再擅自说话，一个字发一张照片！！！”
宋明熙猛然摘下墨镜，脸色羞怒，两眼冒火的看向程诺。
程诺面无表情的回视着她，刚才打了一串的感叹句就是在表明决心。
对峙了一会儿，宋明熙闭上了嘴。
小样儿，还对付不了你？
程诺向旁边扫了扫，宋明熙的声音虽然有意压低，但这奇怪的气氛和交流方式却是掩饰不了，旁边已经有其它的人在看向这里。
“跟我来！”程诺打完这行字，转身走了出去。
宋明熙咬了咬牙，想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程诺再找了一家小酒店，当然，肯定不是昨天那家。
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是没经验，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行。
宋明熙一个箭步拦在程诺面前，口气里全是警惕：“你想干什么？”
自己让她说话了吗，这是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己的权威啊。
话说回来，程诺也不能真的发五张照片出去，只能装着没听见，掏出手机，想了想，放弃了输入，直接拔通宋明熙的电话。
宋明熙怔了一下，程诺示意她接通。然后把手机尽可能地靠近自己的嘴，轻声道：“第一，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第二，我要是想干什么，昨天晚上有的是机会，不用等到今天。”
…还是用嘴说得利索。
宋明熙目瞪口呆的听着电话里响起的电子合成音。
“我不是哑巴，只是不会说韩语，得靠它翻译，”程诺指着手机解释了一句，然后再冲宋明熙示意了一下：“现在用你的证件再去开间房，我们仔细谈谈，如果顺利，花不了你多长时间。”
程诺这句话比较长，等了片刻才听全了的宋明熙喃喃：“我说怎么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怪。”
说归说，宋明熙还是很配合地开了一间房，就是旅馆老板的神色奇怪了点，毕竟一大早开房间而且还是由女的登记付账不多见。
程诺对这些选择无视。
推开房间的门，程诺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韩国的设计师们也真会偷懒，这两家旅馆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包括那扇让宋明熙春光大泄的单面玻璃。
程诺拿出手机把声音功能调出，这样就不需要宋明熙老拿着电话，正要说话，淡淡的危险感突然升起，随即一阵风从背后袭来。微一转身，却是宋明熙不知从那里找了一根可伸缩的棒球棍，冲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抽来。
…行啊你，我说刚才表现的这么配合，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程诺单臂一竖，挡在身前。
“铛”一声，铁棍碰铁布衫，程诺感觉不大，宋明熙的双手却被震的拿不住铁棍，直接弹上天花板。宋明熙表情怔了一下，但动作没停，身体借势回旋，一个高抬腿径直踢向程诺的头。
程诺再竖起小臂。
“啊！”小腿碰小臂，程诺安然无恙，宋明熙一声惨叫，捂着小腿蹲了下去，再有后续的动作也没法做出。
…顾晓梦她们能踩得自己痛不欲生那是因为她们有法力，就你一个凡人也想伤到我？
“混蛋，你在袖子里装了什么？”宋明熙蹲在地上抬头看向程诺直抽气。
程诺脑子里轻轻一个恍惚，混蛋，这个称呼很熟悉啊。
程诺微微摇头将青霞等人的样子散去，向宋明熙靠近了一步。宋明熙紧张地象后跳开，却碰到了疼处，再吸一口凉气。
“我警告你，不要再过来，否则我就要喊人了…”宋明熙警惕地看着程诺：“别以为你能打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宁死也不会屈服。”
幸好程诺在宋明熙开始说话时就先停住了脚，否则以宋明熙的脾气还真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程诺有点无奈地坐在高出门一截的地板上：“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没有恶意…”
延迟了片刻，听到翻译的宋明熙轻哼一声。
程诺想了想，已经用裸照威胁人家了，这没恶意确实说不过去。
…对啊，我有裸照啊！
干咳一声，程诺板起脸：“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作为惩罚，我决定先给你父母一张照片让他们欣赏欣赏。”
说着程诺拿起手机，做势要点。
宋明熙一脸疑惑的看着程诺，翻译软件复述一遍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程诺只能保持着将点还未点的状态…这还怎么威胁？
“不要！”终于听完的宋明熙忍着痛猛地扑了上来，而程诺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十几秒。
正在心里对这种交流方式在骂街的程诺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支手习惯性向外一推，便感觉自己的手按在了一个说大不大但手感很不错的地方。
两人同时顿住，互视了一眼，再同时低头看了看程诺的手。
程诺从容的抽回手：“这次就算了…”
没等翻译完的宋明熙直接扑了上来。
程诺单手一转将她按在地上。这时程诺刚才那句话才复述完。宋明熙看向程诺的眼睛更要喷出火。
程诺赶紧低喝一声：“你要是再闹，我们就不必谈了，我现在就放开你，咱们一拍两散，你就等着火爆韩国吧！”
宋明熙扭头看向程诺，程诺保持着按住她的姿势…两人都在等翻译。
程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威胁宋明熙的话怎么就显得没有说服力…这种波澜不起的描述方式，谁会害怕？本来可以通过语调语音再配合表情能够营造的恶棍般胁迫气氛也荡然无存，很不带感的好不好。
电子合成音停止，程诺放开了宋明熙，宋明熙咬着牙看向程诺。
两人对视了片刻，程诺有点颓然地吐出一口气：“这什么破软件，完全没法往下进行啊。”
宋明熙在听到翻译后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很不合时宜。
气氛竟出奇的缓解了不少。
这气氛好了，人的脑子也活了，程诺的目光落在宋明熙外套上的英文字母上，突然眼睛一亮：“你会说英语吗？”
宋明熙当然会啊，排名第一的女子大学在校生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下才算是彻底解决了两人的沟通问题。
…怎么早没想到呢？
这下终于可以想用什么语气就用什么语气了。
程诺干咳一声，重新绷起脸：“好了，现在让我们谈正事吧。”
也许是经过之前的小插曲，程诺想要营造的气氛还是差了一些，宋明熙居然敢讨价还价：“先把照片还给我。”
真是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支眼！
不想再因为对方不配合而耽误时间的程诺直接把手机在桌子上展开并架起，14寸的高科技产品吓了宋明熙一跳，但更让她吓一跳的是程诺播出来的视频。
不同于之前单一幅还带有马赛克的静态图片，程诺直接播放了她的全套视频，完全无码。而第一幕就是她从床上跳起来冲进卫生间脱裤子。
“你下流！”宋明熙直接想要暴跳。
程诺一支手轻松压制住她，俯下身摆出一副流氓恶棍的表情看着宋明熙，点了点视频：“你说这么精彩的内容就我们两人欣赏，是不是太可惜了？”
程诺用另一支手暂停了视频，然后调出昨
“我要杀了你…”宋明熙瞪着程诺。
“欢迎来杀，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来看看…”程诺努力模仿着电视里看过的这种大反派的语气和表情，其实这种情况下不用模仿也绝对有同样的效果：“好，找到了，这是你的老师的邮箱…”
宋明熙睁大了双眼，仿佛不可置信般地看着程诺。
“让我们送…”程诺保持着大反派的冷酷，把鼠标移动到送按纽直接点了下去，上传附件立刻显示出了传送百分比：“好了，一会儿你的老师就可以看到了。”。
“不要！”宋明熙脸色变得苍白，几番挣扎想要去够鼠标，但在程诺的武力值面前根本没用。
“停下来！”宋明熙怒吼。
程诺不为所动地冷冷看着她。
“停下！停下来！”宋明熙的眼神在程诺和不断跳动的传送百分比之间来回看了两圈，眼睛里终于带出了一丝哀求。
程诺硬起心肠：“从现在起，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吗？”
宋明熙顿了一下。
程诺没有催促。但程诺不催促，跳动的百分比可在催促。
眼看已经跳上了9o，宋明熙再也撑不住，叫道：“我答应。”
“真的吗？”程诺确认。
“真的！”宋明熙看着进度，声音几近崩溃：“停下来，你快把它停下来，快啊！”
99，程诺按下了停止键。
宋明熙身体一下软了下来。
其实就算到了1oo也没关系，程诺只是做了一个站内小循环，根本就没有真的送，况且这么大的视频文件以韩国现在的网络水平根本就不可能通过邮件出。
程诺松开手：“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宋明熙下意识的用脚向后蹭了两下，再天赋正义，此刻也只是一个被胁迫的女人：“开始什么？你不是说就只是要了解一点情况的吗？”
“我就是要了解一点情况啊，”程诺没好气：“你以为我还要干什么？”
宋明熙怔了一下，明显松了一口气，目光转过屏幕上的视频文件，咬了咬牙：“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有些事我宁死也不会…”
“再啰嗦，我让你死了也能红遍世界…”程诺一面说着一面再次调出宋明熙的社交网络图。
程诺刚才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决心，宋明熙嘴唇嗫嚅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有再说别的：“你想知道什么？”
…这胁迫也不是一件容易干的事。
看看宋明熙基本认命，程诺言归正传：“把昨天晚上生的事给我复述一遍。”
宋明熙抬起头，愤怒地看向程诺。
“…这个以后的事不用说了，”程诺醒悟过来，看了看视频：“就从你被人背起来说吧。”
宋明熙一怔：“有人背我？我怎么不记得？”
看着宋明熙的表情，程诺心里闪过一丝不妙…这是喝断片儿的意思吗？
想了一下，程诺点开未来手机里的另一款应用“倾听她/他的心里话”，然后把耳机摘下来递给宋明熙：“把这个贴在你胸口。”
“…无耻！”宋明熙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现在又被气成了红色，不过有此前的教训在，只是没有去接耳机，倒也没有其它的动作。
“想什么呢？”程诺瞪了她一眼：“这个是用于测你有没有说谎的。”
“倾听她/他的心里话”个软件确实类似于测谎仪，在程诺原本的时空用于情侣之间或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等游戏时的辅助工具，用来测试受试人是不是撒谎。原理很简单，通过监测受试人心跳的变化进行分析。
说实话，这玩意用来对付专业人员差点儿意思，但用来对付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准确率却是公认的不错，想必经过几年的展，这款软件应该更有生命力。
…话说，那个来自未来的家伙准备的东西都很合用啊。
宋明熙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我没有说谎！”
“拿着，贴紧胸…呃，心口！”程诺打断宋明熙的话，把耳机塞到她手里：“我警告你，贴紧了，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这口误，还怪人家误会？
宋明熙胸口起伏不定，程诺直接调出了那张宋明熙社交网络图，镇定的回视。
宋明熙咬了咬牙，很干脆连外套带紧身毛衣全部脱掉，上身只剩下内衣，然后把耳机贴到心口上，摆出一别英勇就义的表情：“你看好，这贴紧了吧？”
程诺有点目瞪口呆。
“我也警告你，”宋明熙冲着程诺喝道：“这是我的极限，如果你再敢提出其它过分的要求，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你这已经过我的极限了！还有，这过份的要求也不是我提的啊。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程诺也不能破坏自己好容易建立起来的恶棍形象，控制着自己的眼光不避不让，以一种见多识广的表情点点头：“成交！”
事情终于进入了正轨。但进入正轨和没进入在效果上区别不大，因为宋明熙同学昨晚确实喝断篇儿了。
按宋明熙的描述，她能够记得的是在一家小酒馆喝了酒，至于之后怎么出的酒馆，到了旅馆，完全不知道，包括接到她母亲的电话都已经完全记不得。
而程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生在这一段。程诺想要知道的问题，宋明熙根本回答不出来。
对于自己在酒店洗澡的事情倒还有印象，这也是她为什么第一眼就能认出那张裸照是自己的原因，当然记得这些也有可能就是被裸照刺激，否则当时她怎么会视程诺如无物。
说实话，有裸照在手，程诺并不担心宋明熙不配合自己，有“倾听她/他的心里话”在手，程诺也不担心宋明熙骗自己，可这喝断了篇儿…怎么破？
怎么破？如果是在前两关，程诺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可在这个网络社会，虽然比自己原本时空要落后一些，但毕竟已经进行了网络社会，问题就好办了。
程诺在几个著名的论坛里一搜，结果不太好。
大部分的答案均表示这种喝断篇儿时的记忆无法找回，其大意是说这种短时记忆就象存在内存里的东西，一关机自动清空，并不会存到硬盘，所以也就谈不上恢复，只能通过同行的人述说来帮助重建。
只有很少几个贴子觉得也许、可能、大概、可以通过催眠给予一定的刺激来唤醒记忆，不过尚未见到成功案例。
程诺没有气馁，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就好。
程诺静下心，先缕了一下自己目前所拥有的技能。要说程诺在前两关得到的漏洞或赠品真不少，但能留下来的就两样，一是铁布衫，能够免疫所有冷兵器的穿透伤二是移形换影，能够与其它人进行身体交换，而且进过阶。
不对，还有一样。程诺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里系着紫霞当初送给自己的手链，功效乱人心神。
程诺心中一动，脑海里迅速闪过被这一招打中而陷入幻觉的人，青霞、顾晓梦、牛魔王、至尊宝。按他们几人当时的表现来看，虽然都是陷入幻觉但明显可以分为两类。
青霞、顾晓梦显然是陷入了一种她以为发生，但事实上没有发生过的场景，比方说被青霞被程诺脱了裤子打屁股算了，不能再提她们，提起她们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酸涩。
而牛魔王、至尊宝则是陷入了原来发生过的场景，比方说至尊宝想起的是他和白晶晶一起没羞没臊的事，而牛魔王想起的是他不知是勾引谁时没羞没臊的事这算不算重新勾起他们的回忆？呃，唤醒记忆？
程诺立刻再以催眠为关键词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接受暗示、介与清醒与睡眠之间听上去和陷入幻觉有点象，但又不一样。
“喂，你问完了吧？”宋明熙坐在一边，看着程诺在手机旁边忙得顾不上她，忍不住提醒：“我不是不想说，是真想不起来这可不怪我”
程诺转过头看向她。
不管了，死马当着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你还想干什么？”宋明熙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安，警惕地看着程诺。
程诺直接晃动手链，口中默念紫霞传授的口诀。
说实话，口诀很简单，总共就5个音多了影响速度在大话西游的时候念这5个音一秒都用不了。可在这里，程诺明显感觉到了压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不让程诺念完。程诺得拼尽精神才能让自己一个音一个音的嘣出去。
“我告诉你，”宋明熙续道：“你最好信过承诺把照片全部交出来，否则”
程诺手一点，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在自己和宋明熙之间建立了起来。
宋明熙话一顿，程诺看向她的眼睛果然，已经没有了焦距。
程诺的精神压力松了一些，但仍能够感觉那种威压环绕不去，仿佛在提醒程诺必须保持这种精神压力，只要一松懈就将失去对宋明熙这种状态的控制。
这种情况在大话西游里并不存在，也许这就是顾晓梦所说的异世界压制带来的压制力量。毕竟这个手链不象铁布衫属于指定漏洞，也就无法在其它世界发挥它的全部功效。
想想之前程诺刚到这里被未来之人从背后偷袭，手链也没有自动护主，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程诺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过多去考虑这些事，回想了一下催眠中强调的暗示，再集中了一下精神，从脑子里发出一条指令“重复昨晚断篇之后说过的话”，然后将这条指令沿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联系推到宋明熙那里。
发完指令的程诺多少有点紧张地看着宋明熙。
宋明熙很快有了响应，就见她从地板上站起来，然后向后直接扎了一个难度很高的马步，胳膊向上一抬悬停在半空中，右手则向下一拍，吐出一句乱码。
回过味来的程诺赶紧把翻译软件调出来，然后戴上耳机。
“我没事，再给我一瓶就好。”刚才那句乱码没赶上，紧接的第二句程诺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是在喝酒？我说怎么这个姿势，原来你这个时候就断篇儿了，都断篇儿了你还再要一瓶？
程诺开始有点担心自己能坚持多久，想维持这个状态并不容易。
幸好程诺下的指令是重复说过的话，要是重复做过的事，光等她把这瓶酒喝完就不知得用多长时间。不过这个过程也不算太短，明明就是一个人虽然，宋明熙喃喃自语的次数也不少居然还欺骗她妈妈说和朋友一起？
程诺对她在这个阶段的话当然没什么兴趣，听来听去大概就是一些失恋后自我励志的话资料上不是说这姑娘没有男朋友的吗？是资料不准还是分析有问题？看来，对她的资料进行深度挖掘是对的。
“老板，买单！”宋明熙抬起胳膊。
程诺赶紧收敛心神这一段总算是过去了。
宋明熙很快切换了一个姿势，脚步不稳，醉眼迷离，身体仿佛还在倚靠着什么，不断发出“呃、呃”的声音。
这呕吐声就不要再重复了吧，关键后面还配着吞咽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喂，站起来！”宋明熙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斜下方，怒斥一声：“给老伯让座！”
程诺都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不过也终于明白，这段场景应该发生在公交车上或地铁上。
“你，”宋明熙手指点着自己的前面，带着几分醉意的嚣张：“以后不要穿这个颜色，跟你不配。”
这是对谁说话？
“亲爱的”宋明熙身体猛然一歪，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这怎么听上去这么乱？
程诺已经感觉到脑子有点昏沉，在这里动用别的世界里的法术果然不容易。
还好，宋明熙下一个动作让程诺看到了希望。
她摆出了一副被人背着的架式，虽然摆出这个姿势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这应该是被那个年轻男人背起来了吧。
“你是谁？”宋明熙喃喃道。
程诺赶紧在心里提醒自己坚持住。
终于，宋明熙保持着这个被人背着的姿势再低语了几句后，呯，再次摔到在地板上。
程诺立刻集中起了全部心神。
除非她摔过两次，否则这就是遇到自己那段了。
“记得玫瑰花，上课的时候送到教室里”
“好想换上高中的制服去酒吧跳舞”
“坐地铁好无聊，玩游戏吧，输了让我打耳光”
“我会成为金牌编剧的，一定会。”
宋明熙说完这几句话立刻又变了一个姿势，好吧，这个姿势程诺也很熟悉，就是被他扛着的姿势。
不过程诺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这个了。
…如果自己没搞错，她刚才说了四句话？而按程诺对愿望的了解，这四句话，每一句都可能成为愿望。
“实现宋明熙的愿望：当宋明熙在教室上课时，送她玫瑰花。”
“实现宋明熙的愿望：陪着身穿高中制服的宋明熙去酒吧跳舞。”
“实现宋明熙的愿望：陪宋明熙在地铁玩游戏，输给她，并让她打耳光。”
“实现宋明熙的愿望：让宋明熙成为金牌编剧。”
…你就不能象之前那样说点废话吗？呕吐也行啊！
“好难受…”宋明熙保持着被抗着的姿势，喃喃道。
一阵刺痛感传入程诺的脑子，程诺赶紧断开和宋明熙的联系。
宋明熙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程诺也感觉很不好，挣扎着踉踉跄跄冲到洗手间，扶住马桶，干呕了好一阵，才全身无力地瘫坐在一边…很明显，这就是精神力透支的症状。
缓了好一阵儿，程诺虽然还是四肢无力，连扶在马桶边的手想抬都抬不起来，但精神好歹恢复了一点。不过距离再次使用手链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四个音，别说默念，想一下都不行。不知道驱动这玩意究竟是靠什么，但程诺估计不管是什么想完全恢复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想了。
程诺现在的精神状态有点象失眠，失眠的人明明很困，但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比睁开眼都难受。程诺的情况要严重一些，闭上眼就跟针扎一样。
这也让程诺感到一点庆幸。幸亏当时自己沉住了气，没有为了赶进度重新设定，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所以说，受这点罪是值得的。
虽然根据宋明熙说的话，还不能完全确定她许的愿究竟是哪一个，但怎么也跑不出这四句话。相较于之前的毫无头绪，现在起码已经有了努力方向。
程诺再把宋明熙可能许下的四个愿望重新过了一遍，前三个看着不顺眼，其实执行难度并不高。到教室里当着大家的面给她送玫瑰花、让她弹二十下脑门儿、陪她一起换上高中的制服去跳舞，只要程诺拉得下脸，这有什么难度？逮着机会就办了。
程诺同志现在连拍人裸照行胁迫之事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倒是第四个听上去不起眼，成为金牌编剧，可这才是比较困难的。
任何一个行业，扯上金牌两字肯定就是佼佼者。以程诺的黑客职业来说，成为一个黑客很简单，甚至不用会编程，下载一个黑客工具随便找台服务器入侵一下就可以自称为黑客，但要成为一个顶尖黑客那就没那么简单，顶尖黑客的顶尖两字可不是自封的，而是大家公认的一种称号，是要用成绩来说话的。
编剧这个行当程诺没有接触，但想要挂上金牌，同样也得靠业绩。
程诺呼出一口气，还好咱们有网络，等体力再恢复一点先去查查金牌编剧的定义再说。
虽说宋明熙许得这四句话，每句话都有可能是愿望。但依据程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往往最难的就是最可能的。
程诺抬头看了看镜子，突然，门口又踉踉跄跄地冲进来一个人。
程诺转头一看，正是宋明熙，醉眼朦胧。
…什么情况？不是已经断了联系了吗？怎么还这样？
程诺转念一想，自己是断了联系，但解除咒语可是一直都不会，当初青霞不就是因为这个得一直熬到法力失效吗？
…总不会宋明熙这次也要这样吧？
宋明熙确实这样，不仅这样，因为程诺中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重复昨晚断篇之后说过的话”这条指令倒是不执行了，但不知为什么，竟然开始重复昨晚生的事。
程诺在看到宋明熙往下褪裤子里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宋小姐！宋小姐！”程诺勉强聚起全身的力量。
宋明熙恍若未闻的压着程诺的手，坐了下来。
自拥有铁布衫以来，程诺还是头一次在一个普通人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动动手指都难。其实程诺还是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但传来的触感让他很快不敢再动。
程诺睁大着眼睛，看着宋明熙坐在马桶上脱掉裤子和内衣，然后弯下腰去按马桶侧面的按钮。
不能闭眼、不能移动的程诺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屏住呼吸，并努力屏蔽掉自己的脸和…呃…的几次碰撞带着的感觉。
…拜托，就冲个马桶而已，你来来回回老是找不机关是怎么回事？你既然醉成这样，就别这么讲究了。
…我现在这精神力本就不行，你这晃来晃去的，我眼晕啊！
好在一分钟之后，宋明熙结束了这个动作。转身来到镜子前拿起洗漱用品。
程诺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这个没什么，原本都看过的，现在不过是换个角度而已。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也许是感受到了程诺的焦急，程诺体力和精神力的恢复度明显增强，在宋明熙哼着不清不楚的小调开始洗澡的时候，程诺终于积攒够了体力，爬起来冲到外面的房间，背靠在桌子上。
可是还没有缓一口气，宋明熙也跟着跑了出来，程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明熙的上身已经压在了程诺脸上，程诺刚想开口，嘴就被一团不明…呃，好象也不是不明，算了，反正是…堵得严严实实。
“妈妈…”耳边传来了宋明熙跟她妈妈通电话的声音：“啊，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
…这一段好象还挺长的，咱们就不要再复现了吧。
程诺现在倒是能动，可怎么动？
一个念头突然浮起来，当初被手链幻去心神的青霞等人，在幻觉里的时候虽然神智不清，可出了幻觉对自己的经历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前就是因为这个自己和青霞互相伤害了不知多少次。
…宋明熙不会也这样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欸？我需要解释么？我现在是恶棍啊！
手链的法力终于在宋明熙结束通话的时候消失。
说实话，这个时机选择的不好。晚一点，程诺可以收拾收拾躲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早一点，还没生目前这种口不能言的境地。而现在…整个被捉奷在床。
…这时机是你可以选择的吗？
可以想象宋明熙在醒过来后的反应，比之青霞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嘶喊一声就要扑上来和程诺拼命。
幸好程诺之前对此已有定计，当即一声断喝：“先穿上衣服。”
这句话让宋明熙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也许是觉得反正已经被看得精光，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即便被程诺拿住双手也没有放弃，那是连打带踢，连抓带咬，嘴里还不断出几句乱码…这种情况下一般只会说母语。
程诺目前的体力状态处于历史最低点，好几次都差点被挣脱，赶紧使出杀手锏：“住手，否则我就把你的照片给所有的人。”
要说棒子国的人就是吃硬不吃软，宋明熙这次愣的时间明显要比刚才长了一些。
程诺抓住时机：“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不要想多了！”
突然又一眼瞧见那白里透红处一圈明显的圆形痕迹，只得再补充：“这是你硬塞我嘴里的…就你这小笼包，送给我都就没兴趣吃。”
…这话说的真的很有流氓无赖的潜质。
宋明熙对这话的反应明显也挺大，咬着牙满是怒火地看向程诺…话说你们女人关注的都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总算让她转移了点注意力。
程诺看看事情已上正轨，鼓起最后的力量把她往后一推，再喝一声：“你应该能想起之前生的事，要再不信，可以自己检查一下！”
要说程诺这次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说的话有威胁又有安慰，大棒加红枣，强如宋明熙一时也被镇住，被程诺最后一句话吼完，宋明熙下意识地伸手向下摸去。
“不是再这儿，”程诺吓了一跳，赶紧提醒：“去洗手间啊。”
宋明熙醒悟过来，爬起来跑进洗手间。
呯的一声，门被关上。
程诺呼出一口气…你说我装个恶棍容易吗？为了保持气势，眼睛都不敢眨。
程诺抬头看了看宋明熙的方向，差点咳出来…忘了这房间完全是通透的了，在那里检查和在这里检查好象没什么区别。
…不，有区别！现有没有别人，自己不用再扮恶棍！
程诺赶紧转过头面向桌子，摆在上面的十四寸大屏幕映入眼底，有一套翻译软件的界面清晰地展现着它的运行记录…还在录像？
程诺手忙脚乱地关闭了软件。
洗手间隐隐约约传来了宋明熙的哭声。
程诺心里叹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拉上窗帘遮住那扇单面玻璃…这什么设计，窗帘居然设在外面。
终于等到宋明熙穿着整齐地从洗手间出来，除了眼睛还有点红外，已经看不出她哭过的迹象…很明显，这也是一个内心比较坚强的女孩。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宋明熙冷冷地看着程诺：“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程诺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一点催眠术，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催眠？”宋明熙咬了咬牙：“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程诺霸气的一挥手：“这些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就行了。”
“没恶意？”宋明熙保持的冷静表情立刻生了变化：“你对我做出这种事，还叫没恶意？”
程诺这话也确实亏心，又祼照又威胁的，还对人家乱摸乱亲，虽说后者不是出自本意，但要说没恶意确实说不过去。
但程诺现在是大反派啊，对大反派来说，这点程度跟做善事都快没区别了。
果然，程诺绷起脸：“想必你刚才也检查过了，我要是有恶意，你以为还会是刚才的水平？”
宋明熙的脸变得通红，刚想开口，突然又象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一紧，扭头看向那面单向玻璃，现已被窗帘挡住，才不由地松了口气…现在才想起来这茬，姑娘，让我说你什么好？
宋明熙再转向程诺时，脸色多少有点复杂。
“你看，事情已经这样，生过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挽回，”程诺缓和一下语气：“要不你说说想要什么吧，我可以尽力补偿…”
“谁要你的补偿？”宋明熙怒声喝到：“混蛋，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个我没办法做到，”程诺大反派的架式摆得很足：“换一个吧。”
宋明熙胸口起伏了几下：“那好，把那些下流的照片全部给我，这总可以吧？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把它们给我的。”
程诺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说过…昨天晚上拍的所有照片和视频都可以给你，或者当着你的面全部销毁，我一张不留。”
宋明熙松了一口气，顿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看向程诺：“昨天？难道你今天也拍了？”
程诺点了点头：“我还有几件事需要你配合一下，做完后…”
“混蛋！”宋明熙一下失去了冷静，再次扑向程诺：“我跟你拼了！”
程诺赶紧再次擒拿住她。可这次宋明熙象是铁了心，根本不管自己的胳膊腿儿会不会脱臼受伤，拼命挣扎。
宋明熙不怕自己受伤，程诺怕啊。程诺只好屡屡变化姿势，拼着被宋明熙劈头盖脸打了好几下，最后将她紧紧抱住并压在床上，才算是以一种不伤害的方式控制住了她，饶是如此，肩头也被宋明熙狠狠咬住。
不过程诺有铁布衫护体，宋明熙的牙口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
“冷静！”程诺低喝：“再重复一遍，我对你没有恶意！”
宋明熙不松口。
“我可以誓，”程诺头都有点疼，换做是他也会认定对方是想捏着自己的短处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只能尽力给予安慰：“绝不是让你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要你做的事对你的名誉、身体没有任何损害。”
程诺这也是确实没办法，看宋明熙的架式以及两人目前的关系，如果没有能够拿住她的把柄，想让她配合自己的工作，那根本不可能。
最终宋明熙还是选择相信了程诺，又或者说是不得不相信程诺。
正如程诺后面所说，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与其现在就拼命，不如等等看，如果对方真的提出过份要求，再拼命不迟。
程诺在旅馆里好好休息了一天，直到半夜，程诺才被饿醒。
程诺也没有出去，把小旅馆里所有的零售、泡面一扫而光，才感觉到自己的体力算是彻底恢复过来。
如果说运用降级版的幻心术给宋明熙带来的后果是重复昨晚的场景，给程诺带来的后果就是从身到心的疲惫。所以程诺并没有骗宋明熙，以他的状态，就算真的想对宋明熙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当然，得到彻底恢复的只是程诺的体力。虽然精神看着也不错，但想要再施展幻心术却依然不行，不用试，程诺也知道自己现在绝对念不出那几个音。不过现在倒也用不着了。
说起幻心术，还有一点让程诺有些疑惑，那就是宋明熙的记忆问题。
宋明熙虽然对自己再现了整个过程，但这段记忆还是没有进入她的脑子，确切地说，是程诺让她执行“重复昨晚断篇之后说过的话”这一段的记忆，宋明熙依然想不起来，也就是说，她对自己许下的宏伟愿望还是一无所知…这让程诺都感到无语。
宋明熙有的记忆这次是从自己冲到洗手间开始，而在这一段，她的表现和青霞等人的表现就基本一致，行动不受控制，但事后却记得很清楚。
说实话，还不如都忘了呢。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程诺关注的重点，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愿望，呃，愿望集…下一步的重点自然要集中到这方面来。
一个好消息，四个可能的愿望中，不管是送花、跳舞、打耳光还是当编剧，都没有时间限制，起码目前看没有。这就代表着程诺终于不用象前两关那样被赶着走，这也是程诺心底放松，敢于一觉睡到大半夜的原因。
说实话，自踏入这电影世界接受任务以来，程诺就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
而纵观这四个愿望，送花、跳舞、打耳光基本不费什么时间，顺利的话，一天的活儿。虽说以程诺的感觉最难的编剧是真愿望的可能性最高，但也难保这电影世界抽风，挑那三个的一项当任务。
如果非要让程诺给这四个愿望排个序，从高到低，分别是金牌编剧、打耳光、跳舞、送花。
所以程诺想的很清楚，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一方面着手金牌编剧的养成，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另一方面先把送花、跳舞、打耳光这几种走一遍…万一要撞上了呢？
送花？做为一个有过女朋友的人，程诺对于送花很熟悉，虽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在教室里做过这种事，但无所谓，5分钟就熬过去了。
跳舞？宅男程诺表示没有这个经历，但也没关系，上网查查攻略也能知道流程。穿着高中制服…这个愿望听上去很有日本的即视感…不算了，也就是个把小时的事，忍一忍吧。至于自己没有制服，网购一套总可以吧，大不了找个高中生花钱去买。
做游戏、打耳光，还要在地铁上…真的很想看看宋明熙这外表看上去很清纯可人的姑娘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愿望？…虽说这个对程诺没有特别的要求，完成起来也不需要花什么时间，但出于自尊心的考虑，程诺还是下意识地把它排在了最后。
…最好送个花就能结束。
至于最一个选项，编剧，还是金牌的…程诺打开手机查了一下，正如他之前所想，那是真不容易。金牌编剧并没有严格定义，但从那些得到公认的金牌编剧来看，一般具有三个特征：一是取得的成绩是金牌的，说白了，至少编过一两部国民剧，也就是收视率过4o、甚至5o的剧才有可能入围二是待遇是金牌的，一集的价钱少于3ooo万，说你是金牌编剧也没人信三是头衔是金牌的，他们都得是正式注册的特级编剧。
至于其它的特征也还有，象年纪也是金牌的，基本都在35岁以上，当然这一点应该不构成必要条件。
程诺顺带手的又查了查了韩国编剧的现状，立刻明白为什么金牌编剧基本都在35岁以上了。在韩国，金牌编剧的地位和收入都很高，但它的基数也大，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年青人想要投身编剧这个行当。但程诺查了查，全韩国那什么特级编剧总共也就1o个人左右，说站在金字塔尖绝不为过。
如果说之前那几个条件程诺还没什么感觉，看到最后这个数字当即抽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程诺的黑客水平很不错，但要让他说自己在世界上、别说世界，就说在我大天朝，挤进前1o，这话也不敢说。
程诺在网络安全方面可是公认的有天份！
再想想通过数据分析对宋明熙的判断，特长是钢琴和剑道，根本没有提编剧的事。
程诺突然想到自己最初在宋明熙包里看到的文件，再一次调出昨天拍的照片…不是那些照片，是身份证什么的…那一份宋明熙随身带着的文件也被拍了下来。
现在一看，这份文件还真是宋明熙写的一个剧本…连剧本都随身带着，这姑娘当金牌编剧的心还够强烈的了。
程诺翻了翻，是他那个时代很流行的穿越剧，大意是说一个女人回到过去拯救她的爱人。
程诺没有写剧本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尝试用观众的角度看了一会儿，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得说，不论是情节还是人物，自己都完全没有看下去的兴趣！
…姑娘，你也号称品学兼优，搞点数理化不是很好吗？弹弹钢琴、练练剑道也不错啊，搞什么编剧啊？
程诺再查了查编剧的养成，没个几年的功夫根本出不了师，就算出师也都得从助理编剧干起，一步一步的熬，确实不到35岁真熬不上去。
宋明熙今年24，到35还差十一年，就算宋明熙顺风顺水，一路进阶顺利，比别人都快，快一半，那也得六七年，自己能有这时间陪她玩？
…我认了，送花、跳舞、打耳朵，你想玩几遍我陪你玩几遍，咱不提编剧的事成吗？
天空终于破晓，外面已经隐隐约约有人在走动。
程诺呼出一口气…不管了，先把前三样试了再说！
两个小时后，程诺再一次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拔通了宋明熙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四五声之后被接起，宋明熙警醒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喂，你又打电话来干什么？”
程诺开门见山：“在哪儿？”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象是不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在学校…你想干什么？”
…回答正确，看来今天的兆头不错！
“很好，”程诺一口喝掉碗里的汤：“在学校等我，我一会儿去找你。”
“不行！”宋明熙的声音有了一个明显提高，然后又象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压低：“你昨天答应过我，不再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程诺一愣：“我没想着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啊。”
“对我来说，和你见面，不，和你说话就是很过份的事！更别说让你到我们学校来找我…”宋明熙语气坚决：“我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
…嘿，我这暴脾气！
程诺语气一沉：“不想让你的照片满天飞，就立刻告诉我你今天在几点、在哪间教室上课！”
“…混蛋！”
“我数三下，”程诺站起身往外走，保持着冷冷的口气，反派都这样：“1…”
“剑道馆！”宋明熙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小样，跟我斗？
程诺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八点，韩国大学也太奇葩了，这个点居然上体育课。不过无所谓，体育课也是课，剑道馆也是教室…只有自己再带朵花，玫瑰的，就没毛病！
程诺出门打了个车，用哑语报了位置，直接来到宋明熙所在的学校。正如他所料，这种女子大学的周边根本不会缺花痁。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学的影响，卖花的店员素质也都不错，会说英文、中文的都有。程诺很顺利地挑了一支玫瑰，放进包里…一支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买花很顺利，进学校的大门就不太顺利。程诺被门卫拦住要求登记，女子大学进出管得比一般的大学都要严一些，尤其是对男的。这也是应有之意，不过对程诺来说就很麻烦…他没身份啊。
这也再次给程诺提了个醒，如果这送花、跳舞、打耳朵都不行，这身份的问题就必须解决。否则不要说别的，住宿都会成问题，这两天都是用宋明熙的身份证登的记，要真的踏上编剧这条不归路，可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总不能一直当黑户。
不过办身份证也不是说办就办的，程诺看看一脸秉公办事的门卫，也懒得跟他费劲，转身沿着大学的围墙走了一段，找了个拐角的地方，一个借步，手一搭直接翻了进去。
两声压低的惊呼响起。程诺一看，果然是百年老校，花样很多，这一大早的不仅在室内开体育课，室外的运动也很丰富。
看着面前惊惶失措的一对男女，看上去又是一对师生恋，女的虽然看不清脸，但从露出来的皮肤一望而知是个年轻人，而男的双鬓都已经有点染白，按女子大学的设计，如果不是象程诺这样翻墙进来的外人，就只能是这里的老师了。
程诺当然不会操心这种事，摆了个请继续的手势转身离开，男的显见松了一口气。程诺走出两步又退回来，在男人重又变得紧张的表情下问了一下路这才离开。
…从男人对这里的熟识程度，是老师的可能性非常大。
也幸亏碰到了这两个人，否则程诺还真不好找到地方，诺大的校园程诺走了好一会儿都没碰上其它的人。这让程诺心里涌起了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进入剑道馆后达到极致，挺大的剑道馆里居然就两个人，嘿、哈的正在练习。
看见程诺进来，两人停下来，其中一个正要说话，另一个却目光一闪，“呀！”的一声娇喝，助跑两步飞身跃起，手中竹剑冲着程诺直劈而下。
…这声音、这身材，不是宋明熙又会是谁？
这点小技俩当然不会放在程诺眼里，程诺连退都不退，微一侧身，手腕一拧，来人不仅仅竹剑落地，手臂也被反拧着压得单腿跪地。
“混蛋，放开我，”宋明熙挣扎着说道：“有本事和我比剑道。”
程诺没理她，抱着着侥幸心理：“你们是在上课吗？”
“什么？”宋明熙一愣。
“我问你们是在上课吗？”
宋明熙一边竭力想要挣脱扎一边没好气地回答：“上什么课？都放假了！”
“放假？”程诺一怔：“多长时间？”
“还有两个多月呢，你问这些干什么？”宋明熙道：“你快点放开我！”
程诺吐出一口气，两个多月？
“先生，你是谁？请您立刻放开明熙…”剑道馆里的另外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也是一个女人，很有力量的感觉，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从面具里透出的眼神满含警告。
说起来这大学里素质高的人就是是，听着程诺和宋明熙在说英语，这位过来说的也是英语，虽然有点磕绊，但不影响理解。
程诺转头看向那个女人：“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这里的教练。”自称教练的女人看向程诺：“先生…”
…教练？有教练、有学员，就算是放假，这也可以说是私人辅导课吧？
“叮！”程诺还没想清楚，一个半透明的窗口在它面前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搜索完毕，没有现漏洞！”
“漏洞：没有现。”
“赠品：手无缚鸡之力。”
“说明：即时起效，持续时间两分钟。”
…手无缚鸡之力？
一股体力上的虚弱感立刻遍布全身。
“请你立刻放手！”教练这时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否则…”。
其实已经不用她说，手无缚鸡之力的程诺也根本再压不住一直没有断了挣扎的宋明熙。
宋明熙轻轻一扭胳膊，突然惊奇地现自己居然挣脱了已经让她心生绝望的束缚，也来不及多想，脑子里被愤怒和屈辱塞满的宋明熙只是略怔一下，下意识地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程诺直接被踹飞出去。这也是他自铁布衫大成以来，头一次被人打倒。程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空中勉强换一个角度落地，以免压到背在身后的包，手机什么都在那里，程诺抗摔，那玩意可不一定。
宋明熙精神大振，顺手拣起掉在地上的竹剑追过去，连抽带踢一阵乱打。
程诺紧紧地把包护在身下。
“明熙，不要再打了，”教练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都有点不对了，赶紧走过来劝道：“再打就会出事了。”
“这种混蛋，打死了更好！”宋明熙连续击打一分多钟也有点累，再狠狠踹了程诺一脚暂停下来，摘下面具，露出汗意蒸腾的俏脸。
“先生，你怎么样？”教练蹲下来看向程诺。
程诺一动不动，保持着半躬着身体的姿势。
“先生？先生？”教练皱起了眉头。
宋明熙脸上带出一丝紧张，走近一步弯下腰：“喂，你没事吧？”
说实话，宋明熙对程诺确实是无比的讨厌，但也没有到打死打残的程度。
程诺动了动身体，翻身坐起，第一时间伸手拿起包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任何压到的痕迹。
…话说这赠品来的也突然了，幸亏是两分钟，也幸亏是在这个场合，要是正和你拼命的时候来上这么一段，那可就要命了。
程诺吐一口气，有时间得好好总结一下这龙套抢戏的规则。不求能控制它，做个心中有数也行啊。
“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宋明熙也松了一口气
程诺看了看宋明熙，从包里拿出那支包装好的玫瑰…果然一点都没有压坏…递给宋明熙，做出最后的尝试：“给你送花。”
宋明熙目瞪口呆。
本来还眼含警惕之色的教练眼睛里立刻带上了些许笑意，带着一点深意地看了看程诺和宋明熙，站起身退到一边。
事实上不仅是教练，宋明熙都有点回不过味，看了看花再看了看刚才被程诺拼着命保护着的包。
“愣着干什么？”程诺站起来，再往前一递，准备正式完成送花这个动作：“拿着啊！”
“我不要！”宋明熙后退一步。
程诺脸色一沉…刚才打我一顿的事还没跟你计较呢，现在还不配合？
程诺向前压了一步，用眼神向背对着自己的教练那里看了一眼，低沉着声音：“赶紧拿着，否则我就送你一些别的，正好这里有人在，大家可以一起欣赏欣赏！”
送花送成这样的也就程诺一人了。
“你！”本来因为刚刚狠狠好好打过程诺一顿深觉出了气的宋明熙，怒火再次被勾了起来。
“明熙…”教练转过身。
宋明熙下意识地从程诺手里拿过玫瑰花，等醒悟过来想要把花扔回去又觉得有点不妥，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教练又是一笑：“我就是想问一下，今天上午还要练习吗？”
程诺看看丝毫没有变化的四周，叹一口气，直接代替她回答：“不练习了，我准备陪她出去。”
…在上课的时候到教室里给她送玫瑰花，没有效果。没效果的原因可能是送花本身就是不是指定要完成的愿望，这种可能性很大。还有一种可能是本身就没有达到任务要求，比方说放假期间不算上课。按说自己大学毕业也没几年，怎么会忘了还有放寒假这一说。
不管怎么说，送花这件事只能告一段落，就算想试也得等到两个多月之后开学了再说。
“谁要和你出去？”宋明熙跳了起来。
教练看着宋明熙手里的光，再笑了笑，主动向外走去：“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教练…”宋明熙刚要说话。
程诺干咳两声，淡然中带着威胁的目光看了看她，宋明熙顿住了口。
教练路过程诺，轻轻拍了拍程诺的肩膀，对方和自己没有厉害冲突，又这么上道，程诺当然保持了必要的礼貌…虽说因为她的原因，让自己挨了顿打，但毕竟不是出于她的主观意愿。
“追求明熙的人我见过不少，”教练轻笑着低声道：“你是最有新意的，继续努力吧”
…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诺还没回过神，宋明熙靠近程诺，她显然也大概听到了教练刚才的话：“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引起女生的注意吧？我告诉你，你这样除了让我感到反感…”
“对我反感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程诺打断宋明熙的话：“赶紧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走。”
宋明熙一把扔掉手里的花，怒视程诺，脚步向竹剑所在地方轻移。
“就你这两招花拳绣腿就别再拿出来现了…”程诺瞪了宋明熙一眼，对刚才被殴打一事选择了一个解释，维护自己的面子：“刚才不过是当着别人的面不好意思动手，别不知足。”
至于花？反正已经送出去，该证明的都证明了，别说扔，你炒着吃也没关系。
宋明熙咬了咬牙，却没有再动手。她心里其实也明白自己和程诺之间的武力差距。：“你找我出去想要做什么？”
“跳舞。”
“跳舞？”宋明熙一愣：“这一大早的，到哪里去跳舞？”
“我哪知道？我又没跳过，”宅男属性很明显的程诺没好气地看了看宋明熙：“这种事你应该熟啊。”
送花不行，就剩下跳舞和打耳光了，程诺理所当然地先选择跳舞。
“没跳过，你叫我陪你去跳舞？”宋明熙声音一下变得警觉，向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什么奇怪的场合吧…我告诉你，你别妄想！就算你把我的…”
“打住打住！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而且，什么叫你陪我？明明是我陪你好不好？我对跳舞一点兴趣都没有！”程诺摆出暂停的手势，说了几句发现也不容易解释，干脆道：“算了算了，也别管谁陪谁了，反正今天要去跳舞，你负责找地方！咱们现在就去！”
也许是听着程诺让自己找地方，宋明熙的脸色慢慢恢复了镇静，看了看程诺，想了想“这大白天的，哪有开门的？…除非去光明，听说那里有一家clup，只在白天开。”
…光明？
“远吗？”
“坐火车大概一个多小时。”宋明熙看着程诺：“你不是真的想去吧？”
程诺稍一盘算时间，点点头：“就它了！…快点，咱们抓紧时间，早去早回！”
宋明熙再看了程诺一眼，转过身：“还说自己对跳舞一点兴趣都没有，无耻？”
…算了，忍忍吧。
程诺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有关跳舞的全部愿望，喊住宋明熙：“记得带上你高中的制服，到时候换上。”
宋明熙转过头，咬牙看着程诺，半响吐出一句：“…变态！”
…这可真的不好忍，咱们两人究竟是谁变态？！
谁是变态的事确实不好讨论，不过为了不再浪费时间在这种说服工作上，程诺最终选择跟宋明熙击掌为誓。双方正式约定，由宋明熙再配合程诺完成最多三件不会损害她名誉的事，就把所有照片全部销毁，给双方的接触划上句号。
“到时咱们一拍两散，”程诺实话实说：“你想见我都难！”
“谁会想见你？想得美！”宋明熙如同上刑场般视死如归：“跳舞这就算是第一件事了吧？”
程诺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两人坐上了前往光明的火车上，说是光明，事实上是去釜山，光明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站。
宋明熙看向站台的目光透着点奇怪，转头看了看程诺似乎想到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虽说两个人暂时达成了协议，但显然距离成为一同出行的朋友还差了很远。
程诺并没有管她，趁着这点时间好好地琢磨了一下龙套成功抢戏的事，但得到的结论并不多。
龙套之所以被称为龙套，肯定属于路人甲那种性质，台词能有两句就不错了。要程诺这一路遇到的龙套肯定很多，但触漏洞搜索却并不多，主要原因肯定是在“成功”二字，也就是说，必需成功抢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戏才成，但这个成功究竟是什么标准还没有一个定论。
而另一方面程诺还现了一个情况，就是只有新到一个地方并遇到一个新的龙套才可能触这种情况，就象今天那个教练一样，就是程诺新到的剑道馆见到了这么一个新龙套。
可事实上，程诺这种情况也挺多，并没有次次都成功。比方说今天程诺在大学门口遇到的保安还有那对偷情的男女，也算新地方也算新人，程诺和他们还都有过交互，说起来也应该算是成功抢了戏，但同样没有触漏洞程序，想来还有其它的规则，程诺一时也无法确定，也只能等着后面再多积累一些样本才能进行更全面的分析。
火车慢慢启动，驶离了站台。
“a…………”程诺正想着自己的事，被人碰了碰胳膊，接着一串乱码传来。
程诺抬起头，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看上去象是一对父女，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边。
“……”，又是一乱码从男人的嘴角飘出。
程诺赶紧拿出耳机戴上，习惯了和宋明熙用英语交谈，顺便看了看旁边，宋明熙并没有在座位上，不知去了哪里，真是该在的时候不在。
有翻译神器在，程诺很快弄清了问题，自己和宋明熙的车票跟这对父女的车票居然重复了。
…真是神奇的棒子国，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的出来，在我大天朝，只有想让公家报销的时候才会造这种假。
程诺站起身，先让小女孩坐下，列车员也很快赶了过来，仔细查对了一下双方的票，对着程诺等人一躬身：“对不起，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的确是同一个座位卖出了两次。”
“先生，能不能麻烦您跟我去旁边的车厢就坐，毕竟这里还有孩子，”列车员看向程诺：“等您旁边的女士回来，我会再带她过去。”
不得不说，棒子们在人文这方面做的确实不错。
“没问题，”程诺点点头，话音刚落，“叮！”熟悉的漏洞扫描窗口再次弹出。
“有龙套成功抢戏，准备执行漏洞扫描程序，请稍侯…”
…刚说缺样本，这说来还就来了。程诺看了看这个列车员，不得不说，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不过长相显然不是必要条件。
“漏洞扫描程序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嘀！”进度条满格。
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搜索完毕，现漏洞！”
一道白光从窗口透射而出，穿过好几截车厢，点在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身上，女孩从在马桶上，弯着腰…程诺赶紧偏转视线…等白光收回，窗口里又多出了一个人形的物体。
程诺睁大了眼睛…看形态就是那个女孩。
…到韩国这趟可真没白来，现的漏洞都是人，难不成这个女孩也是从未来回来的？
“漏洞物品：丧尸的抵抗力。”
“漏洞说明：象蟑螂一样打不死的特征能够转换成防护力。”
“使用方法：自动强化身体的防护技能。”
说起来这种类型的漏洞已经不是第一次现，还在大话西游时，顾晓梦的意志力就曾经对自己的法力进行了强化，效果很明显，多了一次使用移形换影的机会。
窗口向下滚动。
“强化内容：铁布衫。”
“强化效果1：对2ooo磅及以下冲撞性打击无感。”
“强化效果2：免疫127mm口径及以下的热兵器弹药伤害。”
对枪械没什么了解的程诺自然不知道127mm已经是威力很魇重机枪弹药，不过还是很高兴，这不仅代表自己的防护力有了质的提高，也说明自己的技能和法术一样都有了升级空间。
至于2ooo磅的防冲撞，程诺倒是有点认知，原本时空里世界上顶类的重量级拳击手的一记重拳也就是8oo磅这个数。
…不过，丧尸是什么意思？
窗口消散。
“谢谢您，请跟我来。”列车员冲着程诺感谢的一笑。
程诺下意识地跟在后面，在心里把刚才现的漏洞再过了一遍，重点当然就是那个丧尸。
虽然刚才白光扫过扫过那女孩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感觉不对，但既然已经被漏洞程序标识为丧尸，那肯定不会是假的。
程诺对丧尸的概念并不陌生，不论是电影电视还是小说，只要谈到末世，丧尸就是一个绕不过去概念，在这些作品的描述里，丧尸普遍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传染性极强，不论是谁一旦被丧尸咬伤，自己很快也会变成丧尸，而这种传染不会随次数而降低，可以无限、成指数爆式地传递下去。
也就是说，不管在哪里只要出现了这玩艺儿，那绝对算得上是一场灾难。
…灾难？
一个念头突然跳出程诺的脑子，现第一个漏洞时，不就是说因为现了未来的人，所以就要带来生在未来的灾难吗？
…难道这就是其中一个？
“闵智，闵智，”列车员手里拿着的对讲机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请立刻去12车厢，那里有人需要帮助。”
“明白！”被称为的闵智的列车员一面回答，一面带着程诺走进一个新的车厢，然后指着两个空位程诺一笑道：“先生，就请您坐在这里吧。”
说完再向程诺示意了一下，匆匆离开。
新车厢比之前呆的车厢明显要热闹，一群身着棒球衣的年青人坐在一起，象是一个棒球队的吵吵闹闹。只有几个人安安静静地在看手机。
大屏、直板…一看就是不属于宋明熙时代的智能手机。
程诺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直接拔打宋明熙的电话。
…真是神了个奇了，居然还真的能拔通，程诺的手机是个金手指能跨越年代就罢了，宋明熙的居然也行，韩国的电信网络兼容能力很强啊。
“喂？”宋明熙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儿？”程诺直接问道。
“关你什么事？”宋明熙略显傲娇的声音传来：“我随便转转…”
“不管你在哪儿，”程诺看看处处一片祥和的车厢，干净利落地说道：“立刻回来。”
“切！”宋明熙同样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你行！
程诺看看电话，再抬头看看自己所在的车厢号，一面再次拔打宋明熙的手机，一面向前走去，那里应该就是漏洞标识出丧尸所在的方向。
在程诺急步跨过两节车厢后，宋明熙终于又接起了电话。
“喂，你干什么？”宋明熙不耐烦道：“我既然答应了陪你去…”
在宋明熙的声音外，程诺明显听到了隐约的槽杂声。
“立刻、马上回来！”程诺大声喝到：“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的照片出去！”
虽然程诺说的是英语，但车厢里能听懂的人真不少，立刻有不少人抬头看向程诺。
“…你混蛋！”宋明熙再次挂断了电话，但临挂断之前，程诺已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等回来再收拾你！
程诺收好电话，快步向前面跑去，他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个叫闵智的列车员。不管宋明熙是不是在那个方向，那里都是最可能出事的地方。
一阵槽杂声已从前面的车厢里传来，几个年青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走在程诺面前的闵智拦住他们：“先生，请不要在车厢里…”
一个年青人眼中闪动着恐慌的目光：“有怪物！”
车厢里的人抬起头
闵智一怔：“先生，您在说什么？”
“快让开！”另一个年青人一把推开闵智，继续向前跑去：“真的有怪物，快跑啊！”
车厢里立刻乱了起来，不少人站起来向年青人来的方向张望。
…肯定是丧尸作了！
程诺侧身闪过一个已经有点不辩方向的家伙，向前冲去。
“先生，先生…”闵智在后面追来。
现代火车车厢的密封性和火车行驶产生的躁声，使得即使是两节相邻的车厢彼此也很难听见响动。程诺拉开新的一节车厢门时，差点被对面蜂拥而来的人群挤倒。
“快跑！快跑！”这次不只是几个人，很多人都在拼命地喊。
程诺跳上座椅。
连接后一节车厢的门也被打开，人群纷纷涌入。程诺一眼就看见了夹在中间人群中间的宋明熙。
…你跑得够远的！
程诺来不及再吐槽，踩上椅背，猫着腰，单手借着行李架，直接从空中向人群的反方向冲了过去。他看得很清楚，一群丧尸已经追在了宋明熙这群人的后面。
几个跑在人群后面的人看到程诺这样，也纷纷跨上椅背。在车厢另外一侧的程诺不管，但如果是挡在程诺行进方向上的，程诺毫不留情，一拳一个把他们全部揍了下去。至于后果，请自负吧。
说实话，越是生死关头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人一旦变成丧尸后仿佛潜力值得到了极大挥，不仅不谓生死，动作灵敏性等也大大提高。程诺行进度很快，丧尸的度同样不慢。
宋明熙这群人里落在后面的已然有人被扑倒在地，一群丧尸扑了上去，也就是几秒钟，压在上面的丧尸让开，原本逃命的人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同伙，跟在后面的象人群追去。
宋明熙身后的人越来越少，程诺离她也越来越近。
蓦的，原来跑在宋明熙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心急之下从背后伸手一拉，宋明熙一个趔趄，一下摔倒在旁边的座椅上，中年人看也不看，直接跑了过去。
宋明熙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继续跑，但刚站起身便咬着牙又坐在了椅子上，很明显是崴的脚。跟在后面的几个人同样纷纷路过，没有一个人看她。
宋明熙抬起头，正看见程诺从对面飞奔而来，眼睛一亮，正要说话，一个丧尸扑了过来，口中碎肉与口诞乱飞。
宋明熙“啊”的一下闭上了眼睛。
…喂，你不是练过剑道的吗？
果然没有经过实战，什么道在关键时候都没用。宋明熙等了一会没等到被咬的疼痛，反而觉得身体一轻，象是临空而起，下意识地再叫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了一个感觉很安全的东西。
呯呯呯呯声不绝与耳，伴随着渗人的嘶喊声，好一会儿才静了下来。
“可以放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宋明熙睁开眼，正对上程诺看向自己的目光，再顺着程诺的目光低头看去，却现自己象一个八爪鱼一样缠在对方身上，双手搂着对方的脖子，两腿则死死地缠在对方的腰上。
也真难为程诺，保持这个姿势跟丧尸打了半天。
宋明熙红了脸，赶紧跳下来，双脚刚一着地，立刻疼地抽了一口气，一偏头正好看见隔着一道门，起码有十几个眼珠白浊、形容丑陋家伙趴在玻璃上冲着自己在无声的嘶吼。
宋明熙“啊”的一下再次跳了起来，缠住了程诺，也许是惯性，姿势跟之前完全一样。
…要说人确实有潜力，宋明熙脚受伤时候的弹跳力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明熙再次跳下来的时候明显就有了经验，并没有再让受伤的脚直接触地。
“丧尸。”程诺扶着宋明熙走到车厢里坐下，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这节车厢空荡荡地已经没有了人，想必已经逃往了其它车厢。
“丧尸？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宋明熙对这个概念倒也不陌生，怔了一下，突然看见程诺破烂的衣袖，不由低呼一声：“你受伤了？”
程诺一身铁布衫，丧尸的围攻咬不破他的皮肤毕竟这牙齿怎么也不能归为热兵器但他的衣服却也不能保全，毕竟不是铁的。
“算你有良心。”看看宋明熙语气里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程诺轻哼一声，然后亮了亮胳膊：“想伤我？他们还没那么的牙口。”
说起来程诺也有点无奈，丧尸想伤他不容易，可他想干掉丧尸也不容易。刚才一轮比拼，丧尸有被人拧断了胳膊的，用被折断了脖子的，但好象都没有真正杀死他们。
而这帮家伙也确实不惧疼痛，就象一个被拧断脖子的，居然就那样耷拉着头也挣扎着向程诺所在方向靠，即便后来因为挤来挤去被其它丧尸把头拧掉地，身体是不能动了，但嘴还在地上一张一合。估计宋明熙要看到会更害怕。
“现在我们怎么办？”宋明熙有些不知所措。
程诺在宋明熙旁边坐下来，弯腰把她受伤的脚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顺手把她的鞋脱掉。
居然还穿着高跟鞋，难为你刚才还能跑那么快。
“你干什么？”宋明熙下意识地往回抽，但被程诺按着没有抽动。
“给你治伤，还能干什么？”程诺表情镇定，他现在也有点经验了，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越随意越不会引起对方的反弹。
果然，宋明熙没有再反对。
宋明熙的脚踝处已经微微高起，程诺用手轻轻捏了捏，宋明熙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程诺双手微一用力，刺拉一声丝袜撕开，宋明熙脚一弯。
“你”宋明熙看向程诺。
“你是想我让把整支袜子都脱下来吗？”程诺一瞪眼。
要说程诺在这方面是进步了，要搁以前，他肯定想不出这种替代办法，肯定又要把人家的袜子全部脱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宋明熙今天一身牛仔裤，穿的本来就是短袜，脱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忍着点啊”程诺把双手搓得火烫。
象这种扭伤，正常说来24小时内应以冷敷为主，但现在时间紧，程诺也只有用铁布衫自己传承下来的办法，毕竟在练习铁布衫时这种扭伤非常平常，不可以一扭伤就休息好几天。
当然好方法见效快，治疗的时候带来的痛楚就大。况且程诺手里也没有标配的跌打酒，纯靠手法。这一下把宋明熙整的那滋味绝酸爽。
要说程诺也怀了点坏心思，刚才两通电话，要是宋明熙有一次听自己的，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要是自己晚到一步，让宋明熙成了丧尸，后面的事可就没法做下去了陪丧尸去跳舞？和丧尸玩游戏？培养丧尸成为金牌编剧？就算自己帮着她把这一切都搞定了，成了丧尸的宋明熙还算是宋明熙吗？
所以基于这个心理，程诺根本就没给宋明熙多少反应时候，上手就来。
程诺刚捏了第一下就让宋明熙叫得象被人怎么样了似的，头猛着往后一仰，痛叫出声。
第二下开始，程诺的作法就得到了报应，宋明熙抱起他的一支胳膊一口咬了上去，当然以程诺得到了加强的防护力，宋明熙用尽了全力也只是改变了程诺肌肉的形状，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架不住宋明熙是用整个上身在抱这条胳膊，抱的紧不说，还扭来扭去、揉来揉去。
再配合着宋明熙时高时低、时而大喊出声、时而低声呻吟的动静，知道的是程诺是在治病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咳。
幸亏这节车厢里没有别人。
程诺在自己的胳膊被咬上之后就知道坏了事，但他不敢停，停下来显得自己心虚，只能和宋明熙一起咬着牙把事情做完。而且为了早点解除这种状态，程诺也还不得不加快速度。
这完全就是恶性循环。程诺怎么揉捏宋明熙的脚踝，宋明熙就怎么揉捏程诺的胳膊，你重一分，我就狠一分，你快一点，我就紧一点。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程诺坚持做完了一个疗程。
不知道正常做完应该是什么样了，反正程诺这次结束疗程后，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自己那条受尽折磨的胳膊比另一条在温度上要高好几度。至于宋明熙，不只是脚踝，整个身体的温度好象都在提高。
摩擦生热这句话是有科学依据的。
程诺停了下了手，宋明熙惯性地抱着程诺的胳膊不松开，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在程诺的又一次尝试中抽了出来。
宋明熙抬起头看了看程诺，眼神多少有躲闪，程诺略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发生在刚才一幕之后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宋明熙咬住了嘴唇。
程诺伸手把她扶起来：“活动一下试试，一会儿我去给你找双舒服点的鞋。”
宋明熙头一次没有反抗地执行了程诺的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咦？真好了！”
中原武林正宗，这是开玩笑的吗？
滋车厢顶部传来几声响。
程诺和宋明熙抬起看去，却是原本折叠的电视放了下来，紧接着屏幕一亮，主持人开始播报新闻。
只看了一会儿，宋明熙已经把刚才的尴尬扔到了九丈之外，眼里全都是震惊。
“怎么可能？”宋明熙的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程诺的胳膊，喃喃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也难怪她震惊，从电视里的画面看，丧尸显然不仅是在这趟列车上，整个韩国人所说的首都圈里各个地方都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
程诺的关注点和宋明熙有一点区别，他第一眼看的却是电视上显示的时间，和宋明熙所有的时代差起码有十年。
在穿越界称得上颇有经验的程诺已经可以确定，他与宋明熙两人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两个地方的关系应该和之前大话西游里，紫霞所在盘丝洞与顾晓梦所在大上海的关系类似。
不同的是，程诺从大话西游进入大上海是通过月光宝盒，他对两者的空间跨越有明显的预知，但这一次…话说自己两人是怎么到的这里？
“对了，妈妈！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一旁的宋明熙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拿出手机连续拔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毫无例外，一个也打不通，脸上立刻带出了惊惶：“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打不通？”
很明显，宋明熙的电话在这里就只能和程诺联系的上。
“别担心，”程诺拍了拍宋明熙安慰道：“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宋明熙抬起脸，满是期望自己的论点被驳倒的表情：“新闻里…”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相信我就是了，”程诺打断宋明熙的话，看着焦急与惊慌交错着的宋明熙，想了一下，还是尽量用简短易懂的语言，将他们两人身处一个异时空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顾晓梦都能接受，宋明熙对穿越这种事自然更没有问题，短暂的惊愕后，宋明熙睁大着眼睛：“你是说，我现在就象是爱丽丝在梦游仙境？”
程诺想了一下后点点头，这个说法倒也行。
“怪不得，我一上火车就觉得很奇怪…”宋明熙喃喃道。
程诺来了精神。这也正是他告诉宋明熙实情的原因，他人生地不熟地无法判断这次时空穿越的原理，只能希望从宋明熙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这火车跟我之前坐过的完全不一样，我转了一圈，不论是车厢、座椅、乘务员，还有这个电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的…很象是报道中所说过两年才会投入使用的kx，就晚日本的新干线一样，”宋明熙指了指仍在播报中的车载电视：“还有，坐在这里的人，她们穿的衣服款式跟我的也不一样，跟她们比起来，感觉起码差了十年…”
…女人果然厉害，从这上面都能推断出真实的情况。
“上火车之后的事先放一放，”程诺立刻叫停：“你想想上火车之前，就从咱们刚到火车站起想，有什么不对的事吗？”
程诺这句话很有重点，没有月光宝盒，事情要出也是出在这趟火车上。
“火车站？好象没什么奇怪的，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宋明熙想了一下，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对了，绿色通道！”
程诺对宋明熙说的有点印象，应该就是他们下了出租车后进入车站的地方。
“你还记得吗？当时排队进站的人特别多，有个管理员特地给我们开了一个绿色通道，就我们两人走来着，”宋明熙看着程诺：“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我们才…”
程诺仔细想了想，确如宋明熙所说，旁边挤了一大堆人，可走那绿色通道的确实没见到别的人走。程诺当时还以为是宋明熙有什么内部关系。
这个听上去很靠谱的样子。
“那个管理员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话？”程诺问道。
程诺当时并没戴耳机，只是听到管理员对他们两人说了一句话，但并没有在意。
…也确实不能怪程诺粗心，谁能想到会来这出儿，这语言不通是真要命。
宋明熙想了一下，没喝酒的情况下，她的记性还是很好的，要不然也做不到品学兼优，直接复述了那个管理员的话：“没错，他就了一句，你们运气真好，碰到了难得的通道开放日。”
宋明熙停下来，和程诺互看一眼。
“是不是今天回不去，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宋明熙带着点犹疑。
程诺肯定的点点头。
很明显，这绿色通道就是给他们两人准备的，而管理员的话说的也非常清楚，晚上12：oo之前必须赶回绿色通道，否则就回不到宋明熙所在的时空。
“那现在怎么办？”宋明熙看了看还趴在车门不断想要往里挤的丧尸们：“总不能让火车掉头吧？”
程诺眼睛一亮，这应当算是最快返程方式了。
虽然火车掉头不比汽车一样方便，火力毕竟有运行图，同一条轨道上跑着的可不是一趟火车，方向也可能不一样，没有纳入计划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车毁人亡，但如果能跟列车长和运控中心协调好，也不是不可能。
“哎！”宋明熙气恼的抓了抓头：“人家爱丽丝做梦游的是仙境，为什么轮到我就只是到这里…跟鬼境一样？”
…听口气如果不是到了末世，她还想在这里来个几日游。
“走吧，”程诺拍了拍宋明熙，在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中道：“咱们去找列车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掉头。”
答答答，几声散乱的脚步声从另一头响起。
程诺两人转头看去，一个身着蓝色制服的女列车员一高一低地走了过来，满脸鲜血、髻散乱、丝巾歪带，不停转头四顾，张着嘴出不明嘶吼，明显已成了丧尸。
看来刚才的丧尸群并没有全部停下来对付程诺，仍然有一部分尾随之前离开的人群而去。
…幸好这些丧尸在程诺给宋明熙治疗的时候没过来，否则还真挺麻烦。
宋明熙低呼一声。听见了动静的女丧尸转过头，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立刻变得狰狞，嘶吼一声冲了过来，待到近前程诺才看到，原来她的高跟鞋掉了一支，所以走路才显得一瘸一拐。
以程诺的武力值，一个丧尸根本构不成一点威胁，程诺一脚便将她踢飞了出去。要是普通人挨这一下不死也爬不起来，但丧尸的可怕就在于此，它根本无惧疼痛，哪怕内脏块随着它的叫声音在不断喷出，仍然坚强地爬了起来。
程诺拿出手机快翻查着。
女丧尸再次扑了上来，程诺过眼前的将她踹翻在地，用脚踩着它的背，女丧尸拼命挣扎，不停嘶叫，两支手都弯成了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想要去够程诺的腿，但毫无用处。
“你在干什么？”宋明熙躲在程诺的身后，有些不解。
程诺没有解释，过了一会儿，向左右看了看，一脚将女丧尸踢开，拣起被她压住的高跟鞋，掰掉鞋跟，在它又一次扑过来的时候侧手一扎，整个鞋跟都没了了它的太阳穴，女丧尸扑通软倒在地。
网络上说的果然不错，丧尸的弱点真就是脑袋。
被车厢门隔在另一边的丧尸发出的嘶吼声更加尖锐。
程诺当然不会去管它们，呼出一口气。能打死就好办！
程诺是不怕丧尸，躺在那儿任它们咬都没事，但宋明熙不行，如果他被丧尸缠住，宋明熙肯定玩完。
其实即便是找到了对丧尸一击致命的方法，程诺也明白并非万事大吉，只要带着宋明熙就有风险，自己的体力毕竟有限，杀得掉十个，杀得掉一百个，但总有力竭的时候。
之前在把宋明熙“抱”出来的时候，程诺就明显感觉到有点费力。
又有两个丧尸摇摇晃晃地挪了进来，程诺再向旁边扫了一眼，一支高跟鞋从后面递了过来宋明熙确实很聪明。
“跟紧我！”程诺吸一口气，带着宋明熙主动向丧尸迎了上去。
经过实例验证，从太阳穴入手，创伤深度必须达到六七公分以上才能起到杀死一个成年人丧尸的作用。这大概相当于成年人头颅的一半宽度。
依靠宋明熙的两支高跟鞋，程诺连续闯过两节车厢，死在他手里的丧尸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程诺也稍微有点气喘。
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是程诺一个人情况会好很多，但要照顾宋明熙就多了好几分顾虑。这些丧尸的行动并不象网络中所说那样呆板，相反非常迅捷，不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好象得到了强化，有的丧尸居然能借着座椅靠背直接跃起从上面进行攻击，颇有些让人防不胜防。
更离谱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婴儿丧尸，看大小活着的时候肯定还不会走，但成为丧尸后爬得却比一般人走得还快，从座椅底下爬过来抱着程诺的腿就啃，幸亏攻击的是程诺，要是对着宋明熙去的还真叫麻烦。事后这小家伙虽然被程诺踩爆了头，但也吓出一身冷汗。
当然，宋明熙经过这段适应期表现也好了许多，不再是一见丧尸扑来就闭眼，虽然还没用到她出手，但至少在面对丧尸时也能摆出一个攻击的架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估计再有上一两次实战也能在程诺照顾不到的时候支撑一会儿。
不过再怎么好，程诺现在也不敢有让她去实战，这和健身打比赛完全是两个概念，就象程诺之前踹飞那个女列车员一样，你以为它不行了，结果人家爬起来就是一嘴，而依据网上的解释，只要被咬中，你就是立刻把受伤的地方割了也不行。
反正就一天的时间，也不需要磨练她在末世生存的能力。真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再说吧。
程诺连踢带打把其它的丧尸挡在这节车厢外，关上了门。必须得改变一点策略。
就目前的趋势，这一路上遇到的丧尸越来越多，程诺抬头看看车厢号，8号，这是自己后来和那一对父女换过座位后呆着的车厢。程诺清楚地记得这里面坐着的是一群棒球运动员。
程诺心中一动，从行李架拽下来几个包。
果然，在第一个包里就找到了好东西，全套的棒球运动服，再打开几个包，常用的棒球训练用品也被翻了出来。
程诺翻出一身备用的运动袜和运动服递给宋明熙。宋明熙当然明白程诺意思，接过来向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
不过比较难，离程诺远点吧，别说程诺不放心，宋明熙自己都有点心慌，离近点吧，就那不到半人高一点的座椅靠背，在心理感受上跟没有差不多。
“裤子不用胶，一会儿直接套上就行，快点吧小姐，”程诺催促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程诺并没有象以前那样特意避开，说实话，自从被那个婴儿丧尸差点偷袭之后，他还真不敢让宋明熙脱离自己的视线。
宋明熙俏脸一红，咬着牙瞪了程诺一眼，还是找了一个在心理上稍微好的一点地方换起了衣服。
要说人跟人之间还是得有点共患难的经历，要搁在上火车之前，程诺这句话肯定会让宋明熙在心里骂上几遍混蛋、下流之类的话。但现在宋明熙却能明白其中的关心之意。
程诺也没客气，再翻出一套外衣自己换上，整个人总算显得不再那么狼狈。
“裤子呢？”宋明熙隔着一张座椅靠背向程诺伸出手。
程诺拎着翻出的胶带、护膝、鞋和运动裤走了过去，在宋明熙略有些疑惑的眼神里，坐下来抬拿过宋明熙的一支脚把外裤卷上去，然后拿起胶带连牛仔裤带棉袜一起从脚踝缠起，一路向上。
这也是网上提供的方法，这么做一则可以起到绑腿的作用增加灵敏、降低疲劳，二则多缠几道胶布也增加了自身的防御力。
绑的过程，程诺的手不可避免地宋明熙的腿有亲密接触的情况，虽然连程诺也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点颤抖，但这次宋明熙表现的很配合，任由程诺轮番将两条小腿绑得结结实实。
按程诺的想法，要不是胶带不够，恨不能把宋明熙全身都绑上胶带。
给宋明熙整理着装大概用了得有二十分钟，宋明熙里里外外起码穿了两件，胳膊、小腿、手等许多地方也进行了加固，一头长发也紧紧扎好，藏在棒球帽下面。
其实两人都忽视了一个问题，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程诺来干，就象最后绑完了小腿套上外裤这件事，宋明熙自己就干不了吗？
不过程诺干这事已经非常熟练在顾晓梦那里早练出来了。
接过程诺递来的棒球棒，宋明熙全副武装地跟在程诺后面来到车门处，透明的玻璃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丧尸。
“就按我刚才说的办，”程诺嘱咐道：“一会儿我进去，你就把门关上，我不让你开门，你千万别开，知道了吗？”
这也是程诺做出的另一项变化，之前带着宋明熙硬闯下总有些顾此失彼，程诺这次的打算是自己进去清除掉一节车厢的丧尸后再把宋明熙接过来。
宋明熙挥动一下球棒，颇有些英姿飒爽，说实话这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别有意味。
“放心吧。”宋明熙道。
程诺右手拿着一个安全锤…这是在这个车厢里找到的…拉开车门留出一个人进出的空间，在丧尸的吼叫声里低喝一声，硬生生冲了进去。
丧尸们立刻围了上来。程诺手起锤落砸倒一个，再踹飞两个，然后反来把已经抱上自己胳膊开啃的家伙甩开，清理出一片小空间。
宋明熙在他身后赶紧把门关上。程诺立刻跨过身上几具尸体向前冲去。
没有了宋明熙的拖累，安全锤较高跟鞋也更给力。尽管这节车厢的丧尸较之前要多得多，程诺清理的速度却比之前还要快一些。只不过刚刚换上的衣服再次变得红一块、白一块。没办法，爆头嘛，本就红白乱飞。程诺功夫再高也躲不开这些东西。
程诺关上另一头的车厢门，然后返过头检查了一遍，然后把等在另一边的宋明熙接了过来。
整个过道都快要被尸体铺满，横的、竖的姿势千奇百怪，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头被敲烂。宋明熙只看了一眼便吐了出来，还好这节车厢不知是谁用安全锤砸开了两面玻璃，卷走了浓浓的血腥味，否则宋明熙非得把苦胆吐出来不可。
对此程诺能做的也只是再翻开几件行李找点水和纸递过去。其实宋明熙能熬到现在才吐已经算是适应力比较好的了。
程诺在这方面倒还真是天生大心脏，从第一次杀人就没有什么异样，也不得不说他天生就适合杀人狂这个职业，尽管看着这些尸体也不舒服，但还能保持相当的从容，在等待宋明熙恢复的间歇，找了点吃的喝的进行回血…这一节车厢里的丧尸比之前几节车厢加起来都多，程诺没有细数，但四五十个只多不少。
毕竟这铁布衫增强的主要是防护力，耐力虽然做为副产品也提高了不少，但不是重点。
看看宋明熙好受了一点，程诺拍拍手决定继续向前。宋明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开始她还小心翼翼想要避开地上的尸体，但实在太多，最后也只能象程诺一样踩着它们向前走。
路过一处座位时，程诺顺手又从行李架上拿下一个包转身递给宋明熙。宋明熙一瞧，正是自己的背包。
“看看，你的校服没丢吧？”程诺关心了一句。
宋明熙俏脸一红，瞪了程诺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脑子怎么还都是这些事？”
…什么事？我不就是担心你手里就一套校服，万一弄丢了麻烦吗？
宋明熙咬着嘴唇，推了程诺一下：“快走吧，等回去一定陪你去就是了。”
这话说的也对，之前到光明跳舞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在这个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想找个开业的酒吧估计都难。
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有舒缓精神的作用，宋明熙的脸色恢复了很多，走路都稳了不少。
两人再次来到一节新车厢门前，跟之前的不同，这个车厢门的玻璃上从里面贴满了报纸，让人根本看不透里面的情况。
程诺转身：“跟之前一样，我进去就关门…”
宋明熙斜跨着包：“知道，你不叫我绝不开门。”
…都会抢答了。
程诺不再废话，拉开门，一片惊叫声中，迎面就是一个钵大的拳头。程诺左手一拔，右手的锤子顺势砸了过去。
锤带风声，一张粗犷中带着明显震惊的脸出现程诺眼前，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程诺的动作如此之快，想要抬起胳膊阻挡已经来不及，眼见锤头就要象之前一样楔进对方的脑门，程诺一下顿住，尖尖的锤头停在了那人的额头前。
没错，眼前的这位可以用“人”而不是丧尸来形容。程诺在拔开对方的拳头时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啊！”一个女声延迟的叫声响起。
忽拉一下，程诺面前闪出一片空地，只有锤下之人没敢动，还有一个女人也没有动，挺着大肚子，站在不远处，最后那声就是出自她的口。
“怎么了？”看见程诺并没有象以前那样冲进去，有些疑惑的宋明熙大着胆子从背后掂起脚尖看了看，立刻发出一声带着兴奋的叫声：“这里还有幸存者？真是太好了！”
没错，站在程诺眼前的这些人确实都是幸存者。
看宋明熙探出头，所有能看到她的人都是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在大家的认知里，人在变成丧尸后得到了一些能力，但也丧失了一些能力，如语言。
本来脸上已带着绝望之色的粗犷男人也抬起眼看向程诺。
程诺收回安全锤，面前的粗犷男人退后了一步，把刚才那个孕妇拦在了一边…估计两人应该是夫妻…虽然看向程诺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恶意民，但仍然带着明显的警惕之色。
也不怪人家警惕，就程诺这血忽拉仿佛刚从屠宰场出来的一身，放谁都觉得害怕。
粗犷男人眼中的警惕在看到宋明熙后彻底消失，跟程诺一比，宋明熙干净地就象是一个天使。
“你们…也是幸存者吗？”满车厢里就属那个孕妇镇静，看着程诺二人问道。
宋明熙知道程诺不懂韩语，虽然有翻译软件辅助，但总有延迟，拉开门主动上前，点头道：“是啊。”
“快把门关上！”粗犷男人脸色一变：“小心丧尸冲进来！”
本来看见宋明熙已经放下心的众人立刻又是一片紧张。
“大家不要担心，”宋明熙赶紧喊道：“这几节车厢里的丧尸都被我们杀死了。”
“不可能…”粗犷男人下意识向程诺身后看去，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其它人也都纷纷向这边张望。
“这都是你们干的？”粗犷男人指着那辅满了尸体的通道，有点张口结舌。
程诺点点头。
宋明熙又解释了一句：“它们的弱点是头，只要打破它们的头，它们就会彻底死掉。”
“没错，”孕妇指着玻璃上贴着的报纸，接口说道：“我们也发现，只要不让它们看见或听到，它们就发现不了我们。”
程诺禁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孕妇…这观察力真不错。
“你是不是受伤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人群里突然响起。
众人转过头。
一个中年男子眼带警惕指着程诺身上几外破损的衣物，那里已是血迹斑斑。
众人脸色又都有了一点变化。
程诺一看，这位看上去这么眼熟？再一想，这不就是那个之前从背后把宋明熙拉倒的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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