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掌柜
早上八点,我准时到了旅馆,值夜班的前台妹子早就跑了,留下一堆烂账等着我算。5234926我也没打算管那些烂账,准备藏起来偷个懒补觉。
结果还没等我把屁股坐热,就被牛北拎着领子揪了出去。
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牛北就把我塞进车里,“哐当”一声关了车门。
“你丫有病!”我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绑架了”,“一个月拽坏了我四件儿衣服了!”
牛北从驾驶室那一侧上了车,轻车熟路的从驾驶座下面摸出一卷静电胶带,先绑手,再封嘴,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要不是两只手都被他绑起来了,我真是忍不住要给他拍手叫好。
“闭嘴,这次的事儿有点大,要不然我自己就搞定了。”牛北一边说着,一边猛踩油门。
车子“嗖”地一下窜出去,经过一段盘山公路,没开多久,我们俩就到了翠竹小区的门口。
这片儿是我们这里的高档社区,虽然不是别墅,但是胜在风景优美。四周翠竹环抱,小区中央还有一个人工湖,里面全是散养的水鸭子、天鹅什么的,反正能买得起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老远,我就看见小区门里面站着一人,年纪约摸四十出头,已经呈现地中海式的秃头了,肥胖的身子像是硬塞进那套不合体的西装里面的,满脸油光,正不断搓手。
“一会儿下车,不准乱说话。”在解开我之前,牛北还特意嘱咐了我一句。
那个人眼尖,我们一下车他就赶紧迎了过来:“哎呦,是牛师傅?”
牛北背着手,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只能在他背后暗暗啐吐沫。他这模样骗骗别人还行,就他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心里现在,一定是小算盘噼里啪啦直响,正盘算着问人家要多少钱合适呢。
那个人见牛北牛不说话,也有点慌了,立刻表示不管多少钱,他绝对不压价。
牛北这才慢慢悠悠裂开嘴一笑,说道:“那就去看看。”
这个男人买的房子,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那一整栋的入住率都相当低,拢共加起来也没有十户。
男人指了指楼上,说道:“我家就住十四层,要说买这房子的时候也是千挑万选,最后我老婆说一定要安静一点儿的,我们才买了最里面,可是啊,一到晚上,我家这房子就吓人啊。”
“能有什么吓人?”我问道。
男人叹了口气:“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叫周发,是个做生意的,平时也最信风水这些东西。去年,我的生意一直不大景气,我就,就请了一个高人来看,高人指点我,一定在要翠竹小区买一套房子,哪栋都行,但是买完了之后一定要让他来做一场法事。你说这事儿也奇了怪了,那个法师做完法事之后,我这生意还真就好了。只是最近一阵子啊,我每次晚上关窗户,都能看见一个女人。”说到这里,周发咽了口唾沫,“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呢,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家住十四楼啊!那个女人不在外面,而是屋子的反光,她,她在屋里!第一天一个,第二天两个……之后就越来越多……那个法师也不上了。”说到这里,周发竟然哽咽起来。
电梯门“咚”地一声打开,周发哆哆嗦嗦地摸出钥匙开了防盗门。
门一打开,一股腥味儿就扑鼻而来。
我皱着眉毛掩了一下鼻子:“你家养鲸鱼了?”
周发赶紧赔笑一下:“不是不是,我老婆瘫痪在**十几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难免收拾的不及时。”
周发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和牛北往屋里让。
我简单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少说也有二百平,客厅奇大,两间卧室分别在客厅两侧,厨房与卫生间平行于两间屋子。
牛北扫视了一圈儿,微微皱起了眉毛:“我们俩既然来了,就得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走,这样,今晚你就先带着你老婆到外面的旅店住**,明儿早上八点回来就行。我们俩在你这房子里看看,收拾收拾,你们现在就走。”
周发一听,自然连连点头称好。
趁着周发收拾东西,准备带着他老婆离开的当口,牛北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赌一顿烧烤的,这个腥味儿绝对不是他老婆。”
我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只不过这味儿忒奇怪了……”
说话间,周发已经从卧室里面出来了。他拉着一个拉杆箱,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估计就是他老婆,面容憔悴,整个人瘦的皮包着骨头。女人的身材要比我想象中矮小得多,看上去也就一米五十多一点的样子,两只眼睛一点儿神采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两颗玻磨砂璃球嵌在眼框里面一样。这个夫妻组合,怎么看怎么像是去逃难的。
周发把房门钥匙交给牛北之后,就带着他老婆飞也似的逃了。
牛北掂了掂手里的钥匙,对我说道:“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楼下有一家小超市,咱俩先去买点东西。”
我原本以为牛北要买的无非是些糯米之类,却没想到,下楼之后,他先是挑了一把斧子,又买了一大堆的水果和供香,最后回到车上取了一摞子黄表纸和一个工具包。
“你这供香和水果我能理解,你买一把斧子干嘛?”我有些不解,问道。
牛北贼兮兮一笑,把斧子往我怀里一塞:“给你留着防身用。”
明知道他把当力工用,但是又没法翻脸,这口气真是憋得我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在他脸上。
回到周发的房子不过才下午两点多,我和牛北在呛死人的腥味儿里侃大山。
牛北算是里里外外把周发家的房子看遍了。周发妻子的屋里比较乱,到处仍的都是脏衣服,还有用过的尿垫,拉杆箱什么的,简直就是一个垃圾站。牛北也是不嫌恶心,在垃圾堆里面翻翻找找:“你说这周发这么有钱,为什么不雇个保姆收拾呢?要是实在不喜欢有外人在,钟点工也行啊,家里也不至于这样。”
“有钱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我还听说有人在家里隔出一个隔间,专门放**用呢。”我有些不屑。
牛北嘴角抽了两下,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你丫就不能像个姑娘?”
我往后一躲,“咚”地一下撞在身后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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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栋楼的设计是完全背阴的,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阳光照进来了,所以硕大的客厅一下子就暗下来,要是不开灯,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牛北吩咐我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而后他从工具包里面扯出几串铃铛外加一大瓶子墨汁。这铃铛我也只见过两三次。牛北关上窗户,小心翼翼地将这几串铃铛分别黏贴在两间卧室和客厅,而后把我拉到墙角,示意我不要出声。
没过多久,那几根连着铃铛的红绳就开始剧烈的抖动,奇怪的是,上面的铃铛居然没有一丁点儿响声。
“好厉害啊。”牛北不禁发出一声感慨,“这红线都是用公鸡血泡过的,这屋里的东西居然还能挣扎着想要逃出来。”
听到这话,我也明白了一个大概。公鸡血乃是至阳之物,以前的电影儿里面都是降魔驱鬼的时候用公鸡血一泼,对方就灰飞烟灭了,其实这完全是艺术的夸张效果。公鸡血最大的用途其实是困住那东西,以便降服。
牛北往后退了两步,抽出一张黄表纸,凌空在纸上画了一阵,那张纸竟然“腾”地一下烧起来。
“我去,自带打火功能,荒求生你比贝爷牛逼啊。”我在牛北身后打趣道。
“少废话,一会儿纸烧完了,你就把那瓶墨汁泼出去,听见没有?”牛北顿时严肃起来。
我也不敢懈怠,连忙点了点头。
那张黄表纸异常禁烧,足足有两三分钟火苗儿才见小,我抓住机会抱着墨汁瓶子就泼出去,谁成想,那些墨汁全都在半路被截了下来。墨汁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竟然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
那人被困在铃铛阵中间,进退不得,面容狰狞地嘶吼着。
我戳了戳牛北:“你看那肚子,是不是个孕妇?”
牛北细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顿时脸色惨白,跳着脚大骂道:“这周发真是畜生,摆这个阵居然连孕妇都杀!”
我有些不解,但是牛北现在显然没有功夫和我说这个。
“一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冲上去抱住她,听见没有?”牛北说道。
“我不去!还抱她,你就不怕她给我一口?”我往后直躲。
“滚你丫,你胆儿多大我还不知道么!”牛北说着就捏着我的脖子拽到了他前面。
我挣扎着想跑,无奈牛北不知道哪来的神力,感觉我一挣扎脖子就会被他拧断。
“一、二、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牛北就从后面给了我屁股一脚。我踉跄两步径直朝着那个孕妇扑过去。
那个满身墨汁的孕妇见我扑过来,连躲的意思都没有,一爪子就呼在我的脸上。我被她打的眼冒金星,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儿往我的方向一拉。
“说好的鬼碰不到我呢。这货不安套路出牌!”我冲牛北大吼。
“少看点,对你好。”
说时迟那时快,牛北已经操起斧子绕过铃铛往那孕妇身后的墙砸过去了。那孕妇正与我缠斗,根本顾不上牛北在做什么,几下之后,那面墙就裂开一个大口子,之前那股腥味儿顿时更加浓烈。
“就是这儿。”牛北突然嗤笑了一下:“爆发!小宇宙!”
一听这话,我差点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我一手扯下红绳,将那个孕妇困了个结实:“中二是病,得治。”
“滚犊子。”
此时,那面墙已经成功被牛北砸碎,露出里面的玄机来。
只见那面墙被兼并出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跪坐着一具干尸,已经被开膛破肚,估计就是这个孕妇了。干尸的手里还抱着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上面还有一张死婴的,应该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被硬生生地被剖了出来。
“一大带一小,凶得不得了。”牛北突然笑嘻嘻看向那个孕妇,“死都死了,你再怎么凶也没用,等着我给你找一块风水宝地,把你和孩子一起厚葬,再给你做一场法事,你就赶快带着孩子投胎去。”说着,掏出下午买的水果香烛,在那具干尸前面供了起来。
“我知道你死的不甘心,要不这样,我帮你报仇,你跟我走,别再害人了,成么?”牛北又问道。
那个孕妇总算是安静下来,想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牛北一拉背包:“进来。”
孕妇便乖乖钻进背包,一动也不动了。
折腾了一通,已经早上六点多了。我喘着粗气坐在地板上:“该找周发结尾款了?”
“不急。”牛北摆了摆手,“咱还得找那个周发问问,究竟是从哪找的高人,做出这么阴损的事儿来。”
我俩又在房子里面耗了两个小时,周发才战战兢兢地回来。
“你俩没事儿?”周发一看见满屋狼藉,就赶紧上来问。
“哼!”牛北顿时竖了眉毛,“我问你,你是从哪找的高人?”
周发被问的一愣:“怎,怎么了?”
牛北一指那面墙:“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用孕妇做阵控制小鬼,这也是人干事儿?”
周发一看见墙里面的干尸,顿时吓得坐在地上:“这,这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少装。”我接过话头,“家里的房子被人改了还不知道?小鬼运财,你前几年的生意那么好,只不过是这小鬼把你后几年的运气全都搬到前几年了而已。”
“我是真不知道啊。”周发痛哭流涕,“那个大师也是别人介绍的,说是住在武青路四百八十号,我去找过,根本没有那个地址,武青路最多到八十号……”
“叫什么你总知道?”牛北又问道。
最后,周发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说是叫什么上清法师……”
牛北点了点头,而后从垃圾堆里面翻出一个拉杆箱,将那具干尸连带着骨灰盒一起装了进去。
“晚上的时候,自己买点香烛纸钱,就在这屋里烧一烧,把那几只路过的鬼送走就行了。”
周发千恩万谢地给了牛北一张卡:“要是不够,您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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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翠竹小区,牛北就近找了一个提款机,要说这周发出手也还算大方,卡里拢共有十万块。5234926牛北当即取了五万扔给我,又让我去买一块风水好的墓地,支持土葬的优先。而后,我们俩就把行李箱扔进后备箱。牛北把背包放在后座上,那个孕妇倒是不安分地动了动。
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了,旅馆仍旧没什么人,牛北挂名,在楼下给这个女鬼开了一间房间。
其实牛北算是我师父,我们俩合开了一家旅店。一层往上住人,一层往下住鬼。原本是打算让那些孤魂野鬼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到处吓人,也算是给自己积点阴德。谁想到生意越做越红火,活人没来几个,到是地下全让鬼住满了。
至于那具干尸,我倒是好好琢磨了一下,要是直接就去公墓买墓地,别人问起来我也不好说,毕竟这个孕妇死了有段日子了,我再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得不偿失。最后,在牛北的首肯下,我在市郊的山上找了一处背山面水的地方将干尸下葬。
至于那十万块钱,我俩也就落下个一万多,其他的都买了香烛供,给地下那些鬼尝尝鲜儿了。按照牛北的说法,赚死人钱已经是丧良心的事儿了,要是赚的太多,那可就是断子绝孙了。
回来之后,牛北说,那个孕妇的肚子是被生生剖开的,里面的胎儿只是个婴灵,还未修炼成鬼,运完了财还要钻回孕妇的肚子才能保证魂魄不散。牛北在孕妇的房间摆了个法阵,说是能够保孕妇诞下鬼胎,不至于婴灵怨气太重最后成为恶鬼。
牛北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吃花生,他的脸色特别不好,隐隐透着铁青。
我“扑棱”一下坐起来,拍拍手上的盐霜,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下午跟我去趟武青路。”牛北说道。
“我靠!你还真信那个周发啊?武青路我门儿清,真的就到八十多号,那四百多号除非你往地底下挖!再说了,做这种缺德勾当的,人家会留真地址?”我有些无奈。
牛北又照着我的脖子给了我一下:“不去看看你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实在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下来。我俩简单把店面收拾了一下,又等着夜班的妹子来交班,就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街上灯红酒绿的,小巷子里都是站街的小姐,弄得跟东莞似的。
牛北开着车直奔武青路。
武青路就在莲大的后面,是一条小路,唯独两边的绿化出奇的好,全都是一人多高的丁香花,所以一到春天花开的时候,这里就成了莲大学生的约会圣地。只不过现在花期已经过了,这里就变得人迹罕至。
武青路这里是还没有拆迁的老建筑,全都是民国时期的风格。我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两边的屋子全都掩藏在茂密的丁香叶后面,只露出一个个古色古香的屋檐来。
小路没有路灯,我们打着电筒,一直走到小路的尽头,果然只到八十四号就已经结束了,八十四号的下面,是一片废弃的空地,空地里长满了杂草,还有的地方被这里的居民开辟出来当了小块的菜地,里面的蔬菜倒是长势良好,绿油油的,看着就特别喜人。
“看,我早就说了这里只有八十多号,过了这里就只有一片空地。”
我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那片空地说道,想着待会儿回去应该好好宰这家伙一顿,我喜欢市中心的那家火锅店很久了。
见牛北不回答,我凑到他的耳朵边悄悄说道:“这里的丁香长得好像更加茂盛了。老牛,我记得前台小妹好像最喜欢丁香了,要不给她弄一株回去。”
我勾着牛北的脖子,眼睛一直瞄着前面探出头来的半朵丁香花。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她没关系。”
牛北白了我一眼,一把把我的爪子扒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罗盘来,将它正对着前方,然后缓缓平移着。
我也赶紧拿出一根红绳系在右手上,然后拿出一支手指粗细的木针,将鸡血浸泡过的红线穿上,放在一旁备用。我边弄边说:“啧啧,牛北,你给我解释干嘛,我又没说你和她有关系,你这是不打自招吗?”
“跟着我走。”
牛北这家伙根本不搭理我的调侃,也不看路,直接就往罗盘对着的方向走去,压根就没注意前面就是一个粪坑。
“喂!”
我赶紧一把把他拉住,指了指前面。谁知道这个家伙只是看了一眼,说道:“我知道,我就是要去那儿看看。”
我一个没忍住,差点就要把手放在牛北额头上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牛北太了解我了,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说道:“那个地方有问题。”
“一个粪坑罢了,除了粪还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里面还有尸体不成?”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牛北这家伙这段时间是不是元气太亏了,修为下降了?不会是我这几天拉着他打游戏弄的?
牛北一瞅,马上明白我在想什么,老脸立马一红,紧接着却抓着我的衣领,提着就往粪坑走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牛北!牛北你丫不会是要把扔粪坑?喂喂!”
牛北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一直把我提到粪坑前才松开。
“牛北你丫的……”
后面的半截话我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便被眼前的电筒照着的场景给弄得呆住了。
“自己看。”
牛北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也不怪他,谁看到这个场景没有被当场吓走已经算好的了。而我自诩胆大,可是看到这情景还是忍不住有些腿软。
那个粪坑里,出了满坑的污秽,还有一个。准确的说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那具尸体盘膝坐在粪坑里,身上的道袍被利爪撕得到处是缺口。尸体腐烂的脸上此刻已经爬满了蠕动的蛆虫,白花花蛆虫的在空洞的眼眶中,鼻孔中以及大张着的嘴中爬进爬出。
“呕——”
胃里一阵翻腾,我终于忍不住,弯着腰干呕起来。直到把晚饭全都吐了干净,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捂着肚子颤颤巍巍地把腰直起来。
“他应该就是上清法师了。”
见我又要继续呕吐,牛北连忙转移我的注意力,指着粪坑里的那具尸体说道。
我强忍着恶心,又看了看四周,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牛北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他将那树枝往前伸,将那尸体胸前破烂的衣服给挑开一角,说道:“你看这里,这是什么?”
我只能强忍着恶心,定睛看去,只见那尸体的左右胸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甚至可以透过那两个洞看到后面的景象。
“这是……被挖心?”
“没错,对方很残忍。这个上清法师的心脏应该是长在右边的,所以对方第一次掏错之后,又重新下手。”
我又仔细看了看上清法师的坐姿,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如果是被人挖心了,谁会把他摆出这样的姿势,放在这粪坑里。”
牛北却反手给了我一个爆栗:“我什么时候说是人杀的?”
“不是人杀的,难道是鬼不成?”我随口说道,随即便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往周围看了看。
“别看了,那个东西早就不在这里了。这下事情严重了……”
牛北的脸上终于收起了那若有若无的轻松,整个人严肃了起来。感觉到自己身周的空气变得阴冷,我只能暗暗地搓了搓自己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心里第一次察觉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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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临近天亮,我和牛北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无所获地回到旅社,瘫倒在**上一动也不想动。5234926发现上清法师死得不同寻常后,我和牛北便赶紧在周围四处查探,只是各种方法用尽,还是没有找到其他的房屋甚至墓穴之内的,更别说什么四百号了。那个穿道袍的尸体我们也只能把他当成上清法师了,毕竟面容已经腐烂,只是平常人也不会穿着道袍到处溜达甚至打斗。他那身道袍的裂口,都是被利器给划开的,结合他胸口的洞,肯定是被利爪弄的。
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看着这具尸体一直呆在那个粪坑里,可是我们也不可能下粪坑里去把他弄回来。没办法,牛北只好临时用身上的纸剪了几个纸人,充当了一下临时的搬运工,把上清法师的尸体给拖出了粪坑,埋在了离那儿不远的地方。
弄完这一切,已经快天亮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牛北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连带着我也不敢多说话。牛北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回来之后我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盖被子的原因,我一直觉得很冷,只能把身子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下午。
“啪!”
一只拖鞋扔在了我的脸上,我“扑棱”一下跳了起来,开口大骂:“牛北!你丫下次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门?我是一个女孩子,你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不好!我……”
我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手从我背后捂住了我的嘴。我这才发现,这个屋子的门压根就没打开过,那我身后的是谁?
我僵硬地把头扭过去,一个小小的青白身子正骑在我的脖子上,短短的小手捂着我的嘴,他冰冷的脸颊轻轻贴在我的脸上,那周围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唔……”
“哈哈哈哈……”
看到我惊恐的眼神,那个鬼婴儿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刺耳难听,我整个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我的房间里竟然有鬼,牛北那家伙不是在我房间周围贴了符纸吗?难怪我睡觉的时候一直觉得冷,感情是一直有一个鬼和我共处一室!
十分钟后,我和那个小鬼面对面地坐在了我的**上,我盯着那个小鬼的一举一动,只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小鬼的手里正好拿着牛北给我的符纸,好奇地把玩着。我在心里都把牛北给骂了一百遍了,丫的这家伙竟然给我假货!
按照我的性子来说,我应该马上去找牛北算账的,可是这次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怔,竟然把这个小鬼的消息给瞒了下来。
“喂!不能……吃……”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个小鬼把那符纸嚼嚼地给咽了下去,最后的那个“吃”字只能弱弱地吐出来。
天哪,牛北这家伙真的是给了我假货吗?
那个小鬼砸砸着嘴,拍着肚子又“哈哈”地笑了一阵,我已经习惯了这笑声了,只是奇怪的是,他的声音也不小,这个房间也不是太隔音,牛北竟然也没有发现赶过来。那个小鬼笑了一阵,便爬起来,往我身边爬过来。
“喂喂喂!你干嘛!快下来!”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这家伙直接抓着衣服就往我的身上爬,只能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他扒拉下去。
我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也没胆大到抱着一个鬼面不改色的地步。
小鬼却非常粘人,怎么也扒拉不下去,他直接挂在我的脖子上,把一只青白的小爪子伸到我面前,见我没反应,还摇了摇。
丫的这家伙,这是还要向我讨要符纸?他符纸当什么了?他的食物?
我也是没脾气,就这样挂着小鬼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把我屋子里的所有符纸全都搜罗了来,全部堆放在**上。
看着那小鬼吃得开心的模样,我觉得还是告诉牛北一声。牛北虽然平时挺不靠谱的,可是在符纸这类的事情上绝对是真材实料。他或许会给我一些假的捉弄我,可也不可能全都是假货。这个怪胎,已经快把我的符纸给吃完了!
我拿出电话,给牛北发了一个信息。不过一分钟,牛北就回了信息:“在逛街,回去了再说。”
卧槽!
这家伙!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逛街?
没有办法,我也只能叫了点外,自己把午饭和晚饭给一起对付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我的房门才响起敲门声。那小鬼立刻警觉起来,唰地一下就顺着我的衣服爬到我的脖子上骑着。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就这样去开了门。
“卧槽!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小鬼?”
一开门,牛北就一脸兴奋地挤了进来,盯着我脖子上的小鬼移不开眼睛。那小鬼估计有些怕牛北,三下两下就缩在了我的怀里躲着。
我也是无奈,抱着小鬼坐在**上,随手拿起一个符纸喂在小鬼嘴里:“你自己看。我是第一次看见鬼不吃香蜡纸烛,吃符纸的。你丫老实告诉我,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是假货?”
“屁!我什么时候弄过假货?”
牛北当即就跳了起来,面红耳赤的,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的东西是假货了。
我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安抚他:“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你先别激动,你先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北一屁股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又看了看那个小鬼,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按理来说,这符纸上除了朱砂还有黑狗血,这都是阳刚之物,鬼属阴邪之物,碰到符纸,就算是厉鬼,也至少会受伤。你这个小鬼太反常了,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鬼。”
我扒拉开小鬼想要扒开我衣服的爪子,说道:“不是鬼还是什么?刚才我试过了,他还是很怕阳光的。”
牛北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就怕是那个东西啊……只是那个东西不是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了吗?”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牛北没有回答,我的衣服却是“嗤”地一声,被拉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贴身的衣服。
“你干什么?”
我一头黑线,这家伙不会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妈妈了?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啊!
牛北也是目瞪口呆,眼睛盯着我的胸咽了咽口水,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青灯,哈哈,这家伙把你看成他娘了!我原本还打算把他弄走研究研究来着,这下弄不走了。你去找点公鹅血来,这家伙喝一点那个就饱了。”
我那个窘啊,也不敢多说,连忙下楼让看店的小妹去给我买一只公鹅来。
“公鹅血有什么用?”回来的时候,我一边安抚那个小鬼,一边好奇地问道。
牛北喝了一口水,又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小鬼,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只是试试……”
“……牛北**你大爷!”
下一秒,牛北被我用扫把给打出了门去,“砰”地一声关上门,我的气还没顺过来。
我发誓,那个鹅血最好有用,不然我一定要公告全世界,把牛北曾经带我去红灯区玩耍的事说出来,告诉大家战况多么激烈,当然,那个狰狞的女鬼会被我描述成一个妖艳美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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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小鬼缩成一团挂在我的脖子上,我只能一脸无奈地把那只被放了血的鹅扔在厨房里。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牛北递了一个瓷瓶给我,让我把那个小鬼装进去。
我拿着瓷瓶有些犹豫:“这不太好?万一他出去伤人怎么办?”
牛北一脸揶揄:“是不是喜欢这个小鬼,舍不得?”
我白了他一眼,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小鬼给装了进去。
人鬼殊途的道理我是知道的,那个小鬼如果一直在我身上,虽然别人看不见,可是我白天也没法出去,女子身体本来就属阴,如果长时间都不接触阳光的话,就很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更何况身上有一个小鬼,就算他不伤害我,最多一周,我也得大病一场。
“对了,你去哪儿了?回来春风满面的。”
把小鬼安顿好,我这才随意地问道。牛北怕逛街也是出了名的。这次竟然去逛街逛这么久,还这么高兴,肯定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牛北立刻眉飞色舞起来:“我逛到武青路,突然想去看看丁香,我看那个丁香不错,就去买了一株回来。”
我手里的动作停了一停,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没想到哪里不对劲。就在这时,有一个男人突然跑了上来。这个男人我认识,就是我们隔壁开餐馆的老板。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牛哥,佩佩……佩佩晕倒了!”
餐馆老板说的佩佩就是我们的前台小妹。
牛北“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牛北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我也来不及多想,把瓷瓶随手放下之后,也跟着跑了出去。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来到楼下,只见佩佩一脸青白地躺倒在沙发上,嘴唇已经青紫了。伸手轻轻一碰,一片冰冷,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打了2,又赶紧去拿了一**被子给佩佩盖上。
“青灯,快,去,把我客厅里茶几上的那个盒子给我拿来。”
“哦……好好……”
几乎是狂奔,撞开牛北的房门就直奔茶几。茶几上果然有一个茶色的小木盒,还有一株刚种下的丁香。我看了一眼那丁香翠绿的叶子,便转身冲下楼去,把盒子递给牛北。
牛北几乎是一把抢过去的,颤抖着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片黑乎乎的叶子,塞在佩佩的嘴里。说来也神奇,仅仅十分钟,佩佩嘴唇的青紫逐渐褪去,虽然还是没有血色,可总算没有刚才那样吓人了。
把佩佩送进医院之后,我才来得及询问:“那个盒子里的是什么?治病这么神奇。”
“桃树叶。”
“开什么玩笑,桃树……桃树叶?”
“嗯。你也想到了,这次佩佩病倒,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其他原因。”
我非常不解:“可是,佩佩肯定有护身的东西的呀,怎么会?我记得我刚才还看到佩佩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那是她家祖传的,辟邪效果很好,只是为什么……”
牛北叹了一口气,整个脸上的神情似乎充满了疲惫。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也是遇到了一个把符纸当饭吃的小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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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看了看病房,说道:“青灯,我觉得这件事和周发的那件事有关。”
看到牛北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也只能收起自己随性的心态,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天的经历。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有什么。
“我们明天去周发那儿看看。”
我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你丫是不是急上火了?佩佩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都不碰那些东西的,怎么可能和那个事情有关?”
牛北懒得理我,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后,起身走到急救室门前,焦急地转来转去。
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按耐住自己烦躁的心绪,四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发现这才刚刚入夜,人就已经少了很多,急救通道平时人是最多的,这会儿却只有寥寥几人。
“牛北,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我缩了缩脖子,我发现自己最近真的很容易感觉到冷。看来下次出门应该多穿点衣服。牛北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把眼睛移开了:“他来了。”
他?
我伸手一摸脖子,果然摸到了一片冰冷。缓缓抬头一看,那个小鬼黑漆漆的眼睛正盯着我直勾勾地看着。我马上一把抓住他的腿就往下拉,这个家伙动不动就骑在我的脖子上,他会不会在我脖子上拉尿啊?
牛北也没心情和我们玩闹,只是一个人蹲在墙角里,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谁是家属?”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疑惑地出来问道。牛北连忙迎了上去,连连说道:“我是,我是她老板。”
“病人没有什么事,只是营养**,她是多久没吃饭了?”
师母饮食向来很好,牛北和我对视一眼,互相交流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牛北连忙说道:“她最近有点厌食。”
医生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呵斥道:“知道病人厌食,为什么不想办法给她补充营养?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这样不关心员工。”
“是是是,医生教训得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进入病房,牛北摸了摸牛嫂熟睡的脸,然后说道:“青灯,你帮我照顾一下佩佩,我去看看周发那里,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我连忙拦住他,吃味地说道:“这事我去,你不是不知道佩佩的脾气。万一她醒来看不到你,我得被她问到烦死。万一她吵着出院,我可拦不住她。”
牛北给我后脑勺狠狠拍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都说了我和她没关系,她是这样的人吗?她肯定是马上提刀去找我。”
我一个趔趄扑倒在**边,一低头,**底突然有什么东西缩了回去。
“牛北,你快来看看。”
我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板上,往**底下钻进去。可是我才钻了一半,一个黑影就抢先钻了进去,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衣领又一次被人提了起来。
“牛北你丫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我的领子?我的衣服都是从领子先破的!”
“闭嘴!这次提你衣领的不是我!”
牛北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我下意识地往后看去,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一个大爪子就往我的脸上招呼过来了。
“啪!”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直接把我给甩飞了。
“砰!”
我直接撞在了墙上,除了背部一阵生疼,脸庞也是一阵火辣辣的,伸手一摸,一脸的血。刚才的那爪子把我的脸给破相了!
“呀!”
一声尖叫,刚才钻进了**底的小鬼突然窜了出来,直扑向那个和牛北缠斗的身影。只是牛北不知道为何,一直处于下风,被那个身影打得节节败退。
“小心!”
看到小鬼加入,我下意识地提醒牛北,牛北被我这一嗓子吓得一顿,整个人便在在下一秒被那个身影给踢了出去。
“青灯,你能不能别添乱?”
我尴尬的笑了笑,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小鬼却不是攻击牛北的,而是直接扑向了那个身影,骑在了那个身影的脖子上。那身影也来不及招呼我俩,和小鬼缠斗在一起。
又是这一招,小孩子打架都喜欢这样吗?
这个时候我已经发现**上佩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这也难怪刚才牛北束手束脚的。
牛北一看小鬼要扣佩佩的眼睛,立刻急了,也不顾自己摔得七晕八素的,马上上去就把小鬼给扯了下来,一个手刀直接砍像牛嫂的脖子,佩佩坑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牛北的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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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把佩佩放好,然后一脸凝重地说道:“青灯,我要你去一趟周发家,重新查看一遍。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这个事情不对劲,佩佩这是被人远程操控了。”
我也收起自己平时的随意,等到牛北交代完毕,这才转身离开,去准备东西。
快离开房门的时候,牛北突然叫住我,说道:“带上那个小鬼,或许有用。”
我马上苦着脸:“不带了……”
不过看到牛北杀人般的眼神,我不敢多说话,如同猫儿一样,乖乖带着小鬼离开了病房。
这一次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个罗盘,和一根被公鸡血浸泡过的红绳。那个小鬼是不是爱上了我的脖子,一直骑着就不下来了。也幸好是别人看不见他,不然我还真没法解释。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周发,周发很快就派了一辆车来接我,又是一段盘山公路,不过这一次是夜晚,那盘山公路两旁的树木在夜风的吹拂下,在汽车灯光的照耀下,如同群魔乱舞,看起来很渗人。
那个小鬼倒是挺好奇的,自从上了车,就在这个车里到处爬,甚至还趴在司机的后面蒙住他的眼睛。还好我眼疾手快,连忙把他扯到怀里,牢牢的禁锢住。
这个家伙,果然是来捣乱的吗?
来到周发家,周发家里的味道已经完全没有了,不过还是感觉到阴冷。这里毕竟是背阴而建的房屋,感觉阴冷是正常的。
“那个……大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妥当?”
周发一脸谄笑的看着我,两只手互相搓了搓,眼睛却一直往我的后面瞄,看样子他是想看牛北有没有来。最新最快更新
我看到那个小鬼又一次爬下了我的身体,在这边的家里四处爬动,我也假装看不到他,露出一个微笑给周发说道:“你放心,事情已经处理妥当的,我只是回来验收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咱们也要讲究后服务对?”
周发抚掌大笑,给我倒了一杯茶说道:“对对对……大师果然也是生意人,不错不错!”
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两口,惦记着医院里的佩佩,以及陪着佩佩的牛北,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开始四处查探起来。那个小鬼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爬到哪去了,我倒是希望他赶紧走,别再缠着我。
那面当初我们砸破的墙,此刻已经用砖砌上了,也给装饰了一番。那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的话,牛北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得到周发的同意,我进了他两口子的卧室。这一进门,我差点笑出声来。那个小鬼正坐在周发老婆的怀里,用小手在周发老婆的怀里四处摸索,一脸的好奇。
这家伙不会又是饿了?
“怎么了?”
周发见我神情有异,原来一脸担心的问道。我赶紧收起自己的表情,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问题。在那个卧室里面转了一圈,同样没有什么发现。心烦气躁的我打算去阳台上透透气,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那个角落里的丁香。
又是丁香?
丁香的枝叶茂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丁香好像有眼睛一样,轻轻随着我的动作在颤抖。
“周老板,你这丁香长势不错嘛,平时肯定花了不少时间照顾?”
周发一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商人,我老婆我都照顾不过来,怎么可能有闲心照顾这些花花草草的。只是我老婆说喜欢,所以托人去买了一盆。时间也不是太长,大概是这土壤毕竟好,平时除了浇点水,也没怎么管它。”
我偷眼瞄了一眼已经爬到周发脚下的小鬼,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知道是在哪儿买的吗?”
周发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不记得了,是请我的司机去买的。”
我点了点头,按照牛北的吩咐,又四处仔细勘察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看着一直在打哈欠的周发,以及爬到周发家供着的菩萨神像上好奇摸索的小鬼,我心里已经好好问候牛北七八遍了。这家伙,果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不靠谱。
一无所获,再呆在人家也不合适,我也只能无奈地提出告辞。虽然周发一直挽留,不过那眼睛里希望我拒绝的光芒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对这周发的印象瞬间下降到一个冰点,不过想想自己以前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能自嘲地摇摇头,把小鬼抱在怀里,告辞了。
坐在车上,看到司机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我想到周发说的话,连忙开口问道:“大哥,听说你们老板家的丁香是你买的?我也挺喜欢丁香的,在哪买的,我回头也去买一盆回去。”
司机听了笑道:“妹子,你可找错人了,买丁香的不是我,是上一个司机买的。他那次好像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被老板喊回去了。”
“他家住哪儿知道吗?”
“我们就是一个打工的,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大家都不认识。他走了之后我才来的。”
我忍不住撇撇嘴,果然如同我的预料,压根就没法指望在这里找到任何线索。
半路的时候牛北给我打电话,让我径直回到旅馆就行,他已经带着佩佩先回去了。挂掉电话,我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个佩佩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什么叫带着佩佩先回去了?靠,牛北他丫的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带着小姑娘开开房了?
手机短信声音响起,打开一看,是牛北的:“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不要想得那么龌龊?”
卧……槽……
这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都知道。
又是一条短信:“再骂我回来打你屁股!”
我……
回到旅馆,牛北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前台喝着茶水看报纸。我直接抢步上前,一把把牛北的被子抢过来一口饮尽,这才抹抹嘴唇一巴掌拍在牛北面前的桌子上,忍着发麻的手掌一脸发狠地说道:“牛北,你丫的,我在外面给你跑腿,你却带着人家小姑娘开房,你……”
牛北赶紧一把捂住我的嘴,一脸尴尬地对着旁边笑笑,我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头上破俩洞的男鬼。
“丫头疯习惯了哈,别在意。你的房间在-5,这是钥匙,拿好哈。”
牛北拿着一把钥匙给那个男鬼,男鬼一脸鲜血的看了看我一眼,咧嘴一笑,说不出的阴森,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皮肤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牛北放开我,又给我倒了一杯水,这才说道:“说,有什么收获?”
“除了知道这个家伙不怕神像外,一无所获。”
我把又想爬我脖子的小鬼给牢牢按在沙发上,小鬼不满地发出阴森的呜咽声,最后拗不过我,抱着我的胳膊就想一口咬下去。
连忙把我的手抽回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啧啧,翻天了是,不听话就不给你吃的了。”
小鬼一呆,委屈地摸了摸肚子,安静地坐在旁边不动了。牛北一脸揶揄,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小鬼,完全没有要把小鬼送去投胎的意思。
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在周发家看到了一株丁香,和你房间里的很像,叶子都比一般的丁香大,甚至还有一些花蕾。要知道现在已经过了花期很久了。”
牛北点了点头,低头沉吟了一分钟,这才抬头一脸笑容地看着我,甚至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丫头,明天带你去吃市中心的那家火锅。”
“真的?”
我的口水立刻就流了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牛北眼中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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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锅店里出来,我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牛北拿着一根牙签剔着牙,斜斜地靠在路灯旁看着我,说道:“满足不?”
难得他这次一本正经地对我,我连忙堆起笑脸来:“满足,当然满足!”
牛北微笑着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那我们走,去另外一个地方玩。师傅,去空山公园。”
听到他说出的地址,我突然不安起来:“去那儿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荷包,然后焦急地喊道:“那个,那个师傅停车,我钱包忘在火锅店了,我得去拿回来。”
牛北右手一扬,把一个东西给塞在我的手里:“是这个吗?”
我苦着脸,一脸哀怨地看着牛北:“那我们回去好不好,吃得太饱了,我已经不想动了。”
“那不行,你不是一直喊着要减肥吗?吃了饭不运动会长胖的。”
我没话说了,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后座上。这个时候我反而很希望小鬼在我身边捣乱,至少,他没有接下来的事情可怕。
到了空山公园,我不情不愿地被牛北拖下车,径直往这个废弃的公园深处走去,一直走到尽头,一个破旧的防空洞出现在我的面前。牛北撒开我的手,一躬身就钻了进去,也不喊我,似乎就这样把我扔在外面了。
我可不认为牛北会这么好心,他拖我到这里肯定不是让我看风景的。撇了撇嘴,我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钻进了防空洞。最新最快更新
我一把揪住牛北的衣服:“你带我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
“嘘!”
牛北把食指放在我的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触及到牛北有些冰凉的手指,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了。一个小小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脚踝就往上爬。我看都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是谁。这个小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能力,只要没有阳光,他瞬间就能出现在我的周围。
牛北在前面弯腰走着,我背着小鬼跟在他的后面。这个防空洞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比以前更加潮湿了些,周围的墙壁都已经长满了苔藓。
越往里走我越紧张,忍不住揪住了牛北的衣服,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牛北回头拍了拍我的手,说道:“别紧张,这件事迟早要面对的。”
牛北的声音难得的温柔,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点了点头。这一停顿的功夫,小鬼顺着我的背爬到牛北的背上,又顺着牛北的腿爬了下来,往潮湿的通道深处爬去。
牛北示意我跟上,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木钉,放在我的手里。
“这是……”
“桃木钉。”
我点点头,小心的跟上。小鬼爬得很快,时候是这防空洞深处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虽然我已经知道那个东西已经灰飞烟灭了,可是还是下意识的紧张。
通道很深,走了十几分钟,这才走到一个坍塌了一半的岔道前。
牛北拿出一支电筒,就在这岔道边四处看着,然后顺手在脚边捡起一块石头,那坍塌的岔道旁的墙壁上敲敲打打。每一寸都被她敲打了一遍,直到敲到临近地面的时候,那面墙才发出一声空洞的回声。
“来,拿着。”
牛北把电筒递给我,拿出一把小刀,开始撬那一块发出空洞回响的墙砖,分钟过后,那块墙砖被牛北完完整整的给撬了出来,露出后面的一个空洞。
我仔细的看着牛北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留意小鬼缓缓的爬入了那个坍塌了一半的岔道,更完全没有留意,那岔道深处一闪而过的红色。
牛北顾不得理会手上的泥土,伸出手去里面一阵摸索,紧接着,他露出一个欣喜的神色,从里面拿出一个被油纸严密包裹着的东西。
我简直快要膜拜牛北了,丫的竟然还有秘密没有告诉我:“牛北,你什么时候在这里藏的东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牛北“嘿嘿”一笑,说道:“谁叫你不来这里呢!如果你来这里的话,这东西肯定早就被你找出来了。”
我推了牛北一把,扬手就要打他,插到深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
“是小鬼!”
几乎是第一时间,我便分辨出了那个尖叫声是小鬼的。想也不想,我马上就往那个岔道里冲去。
“青灯,小心点!”
牛北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过我的耳畔里充斥着的只有小鬼凄厉地尖叫。
“啊——啊——”
“小鬼!”
那个岔道坍塌了一半,过道里全是散落的砖块,跑起来特别不方便,跌跌撞撞的一路跟随着那个声音往岔道深处跑去。
“呼!”
一道阴风吹过,将我的头发吹得向后扬起,也将我刚才发热的头脑给吹得清醒了。在我清醒的那一瞬间,小鬼的尖叫消失了,而往后一看,那个岔道口,也没有了牛北的身影。
“靠!牛北,你丫在哪儿?是不是又是你捉弄我?小鬼?小鬼!”
我赶紧往刚才来的路跑去,可是咫尺天涯,那岔道口明明离我不远,可我跑了两三分钟,还是没有跑出去,甚至距离都没有缩短,整个人就如同在原地不动一样。
鬼打墙!
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心里的恐惧再一次袭来。
“牛北!小鬼!”
依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音,我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逃出去的方法。
鬼打墙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最常见的就是用浸泡过黑狗血的鞭子往鬼打墙的地方抽一鞭子就行了,或者身边有小男孩,撒一泡童子尿,也能瞬间破解。
可现在难就难在,我身边一没有黑狗血鞭子,也没有童子尿,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难不成让我在这里撒尿?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我狠狠地甩了出去。这怎么可能!鬼打墙我虽然看不见别人,可是别人能看得见我的呀!说不定牛北此刻就在外面看着我呢!
“呼……”
一道轻微的冷风从我的脖颈吹过,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捏着木钉反手狠狠的刺了过去。
然而,这狠狠一扑,刺了个空,我整个人却因为惯性,狠狠的扑向对面的墙,几乎来了一个贴面礼。
“呼……呼……”
这一次,我没有动,那冷气也一直就在我的身后往我的脖子上吹。
我突然想到牛北说过的一件事,他说人有三灯,两个肩膀各一灯,头顶有一灯。那些鬼之所以喜欢从后面袭击人,是因为人受到惊吓之后的骤然转身,很容易将自己肩膀上的灯弄灭了。
这人的三盏灯,关系着自己的命脉,这灯熄了一盏,阳气便弱了三分之一,若是两盏熄灭,那基本上就没救了。这个时候,鬼的阴气完全就压住了人的阳气,只有一盏灯的人遇到鬼,基本上也难逃活命。
我僵硬地趴在墙上,不敢轻举妄动。那时候的气息却不急不缓,我甚至感觉到我的脖子上有着什么东西在缓慢的缠绕着。
“啊!啊!”
凄厉的叫声传来,身后的呼吸一顿,紧接着便消失了。那时候带给我的压迫感也同时给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鬼!”
这次,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或者是幻觉,真的是小鬼在凄厉的喊叫。只是我不明白,刚才在我背后的那个东西,为什么听到小鬼的叫声之后,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
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只手骤然搭上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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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捂住了嘴巴。5234926
“别叫,是我!”
牛北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靠在他的怀里,刚才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喉咙的慢慢的回到肚子里。
“小鬼他……”
牛北刚一松手,那这个随便脱口而出,不过看到牛北瞬间青了的脸,后面的半截话我也不敢再说出来了。
“我们过去看看!”
小鬼凄厉的声音一直在通道里回响,偶尔还夹杂着一声恐怖的吼叫。毫无疑问,这个防空洞里有其他的东西。只是我不明白,这里,上次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吗,怎么还会有东西?
我不由得回忆起上次在这个防空洞里发生的事情来。
我还记得那年我才八岁,正是贪玩的年龄。那个时候,我整天就领着一群小子四处转悠,大人越不让我们干的事我偏偏要去干,一个人干了不够,还要拖上自己的小伙伴一起。
那次我们在空山公园玩,那个时候的空山公园还没废弃,公园里四处能看到锻炼的老人以及一对对互相背对着对方的害羞情侣。
我们那个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派一个小伙伴上去打男的后脑勺一巴掌,又去掐女的屁股一把,完事之后就赶紧在女方的尖叫声中和男人的解释当中跑得远远的,看着狼狈的男女哈哈大笑。
那一天,我一时心痒,自己上去亲自动手。可是我点儿背,还没招呼到那男人的后脑勺上呢,便被那个男人一把抓住了:“好呀!原来一直是你在捣鬼!捉弄了我这么多次,以为这次还能逃掉吗?你的家长是谁,把他们叫来,我倒要问问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管教的!”
这里的争吵吸引了几乎半个公园的人,过几分钟的时间,周围便围满了围观的人,开始对此指指点点。
“这不是老房家的女儿吗?怎么?做坏事又被抓到了?”
“对呀对呀。这孩子,怎么就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安静呢?整天像个猴子一样的上窜下跳。”
那男人见周围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脸上的神色愈加得意,拖着我便往我家走去。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挣得脱一个成年的男子呢?看到离自己家的房子越来越近,想到爸爸的藤条,情急之下,抓住男人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
“嗷!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口!松口啊!”那个男人抓住我的衣领就往后提,我一松口,便被他甩在了地上,而他的胳膊瞬间便流出血来。
这一下,原本不严重的事情被我给搅和成这样,我也有些不知所措。而我一抬头,便看到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
平日父亲比较严厉,我可挨了他好几次藤条。咬了那个男人之后,心虚之下,看到父亲出来,立马便掉头就跑,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跑的方向。
“站住!死丫头!快回来!那里去不得!”父亲越这样喊,我便跑得越快。最新最快更新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年纪的我是哪来的体力,一路狂奔,看了一个洞之后,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
“呼!呼!”
我靠在有些潮湿的墙上喘着粗气,时不时的注意一下洞口,有没有父亲的身影。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我的气都喘匀了,父亲还是没有出现,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呼!呼!”
这一坐下,我才发现底下也特别的潮湿,周围的空气都很阴冷,狂奔之后的我站在里面,竟然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讲究呀,当即就靠着墙坐在哪儿休息,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我一直觉得有人在拿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拂来拂去,弄得我既痒又难受,用手拂开了好几次,可他还是每次都给粘上来了。
“喂!还有完没完……”
我终于被弄得烦了,还以为是其他的小伙伴呢!当即一把把前面的东西给推开,跳起来怒吼道。
可是,这一睁眼,我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不清。在我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小伙伴呀,竟然是一堆长长的头发!
那头发太长太长了,我顺着看过去,那头发是从通道的最里面给冒出来的,甚至还在我的面前,用头发弄成了一个人形。
小小年纪的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当即被吓得带了哭腔:“你……你别过来!”我想逃跑,可是我刚才来的路此刻也被头发堆满了,洞口虽然还能看见,可是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
“呜呜呜……救命呀!爸爸!妈妈!救命啊!”
退路被封死,我紧紧的贴着墙,看来那头发自行编程的人形向我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而周围的头发更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的,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我紧紧的缩着紧贴着墙站着,甚至脚尖都给垫了起来了,可那密密麻麻的头发还是越逼越近,甚至有几丝,已经慢慢的缠上了我的鞋尖。
这个时候,我早已经吓得哭不出声了,整个人只能是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慢慢的被那头发给包住,然后是半只鞋,一只鞋。
“孽障!”
洞口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一团火光紧接着出现,瞬间便把所有的头发给烧了起来。
“啊——”
无数凄厉的惨叫从火光中发了出来,那团头发如同有生命一般,瞬间便脱离了我的鞋,紧紧缠上我的脚,把我狠狠一带,将我带倒在地,在我的尖叫声中,头发拖着我,带着燃烧的剩余头发,迅速的缩回到了坑洞里面。
我整个人被那头发在地上拖得七荤八素,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我敢肯定,此刻我要是脱下衣服,背上肯定全是伤口。
“呜呜,爸爸救我!”
奇怪的是,这危机的关头,我想到的不是慈爱的妈妈,而是平时对我严厉到让我惧怕的爸爸。
“爸爸救我……呜呜,你走开,走开!”
看着那头发又开始从我的脚包裹起来,我直接吓得忘了哭,扯着喉咙就大声的喊了起来。这一次,由于在坑道的深处,我根本没法看清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只能从脚上越来越紧的禁锢来判断,那头发缠绕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不过一分钟时间,那头发就叫我大半个身子给裹住了,只有肩膀以上还暂时自由。
“呀——”
一声稍微稚嫩的暴喝响起,我只觉得缠着我的头发骤然一紧,又瞬间松开了。我被一双不大的手给抱着,就往洞口冲去。
“师父!快!”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扯着醇厚的嗓音焦急地喊道,就在我们的身后,突然燃起了一个大火球,比刚才凄厉十倍的声音就这样充斥着整个通道。
少年抱着我一路狂奔,一直奔逃到通道外面的空地上,这才把我缓缓的平放下来,拿出一把符纸,就贴在依然缠着我的剩余头发上面。
“啊!”
这一次,不是头发发出的凄厉喊声,而是我被头发钻进肉里发出的惨叫。
“半个游魂而已!竟然还如此作怪!”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整的,我是觉得身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淋了一个遍,那剩余的头发便就这样缓缓地消融了。
脱离险境,我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泪流满面的父亲,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整个人便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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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拉着我一路顺着当初的那个通道进去,小鬼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5234926而我也一直记得,当初差点让我丧命的通道就是这个。
一直走了两分钟左右,牛北拉着我拐过一个拐角,眼前骤然开朗。那是一个大的石室,看起来应该是用来储备粮食的。此刻,那里没有什么食物,只有两个缠斗的身影。
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鬼,女鬼脖子上的自然是一直在“啊啊”惨叫着的小鬼。
小鬼明显处于下风,他的体型太过娇小了,除了骑在对方的脖子上扣眼捂嘴,也就只有那一口锋利的牙齿了。可是他的对手也不是人,压根就不怕这些攻击。对方反而一抓住小鬼的脚,就倒提着野蛮地在地面上砸着,如同一个沙包一样,将周围的地面砸出一个个凹坑。
牛北给我丢了一个眼神,自己提着事先准备好的金钱剑,在自己的手心一抹,剑锋沾上了牛北的鲜血,立刻发出蒙蒙的红光。牛北一个踏步,一脚蹬在墙壁上,整个人利用弹性,提剑刺向那个女鬼。
我在牛北的掩护下,顺着墙角绕到了女鬼的身后。从一开始,牛北就已经发现了,那个女鬼无论怎么和小鬼斗,一直严密地守护着身后,不给小鬼一丝越过她的机会。
可是空间就这么大点,想要无声无息地绕过女鬼几乎不可能。我看了一眼战团,心下一横,整个人冲了上去,狠狠把牛北撞了出去。
“死丫头你……”
我赶紧给他扔了一个眼神,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没看到,竟然骂骂咧咧地又加入了战团。我气得直跺脚,真想上去直接给牛北来一拳,这家伙平时不是最明白我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给我掉链子!?来不及多想,那旗袍女鬼已经将目标从小鬼和牛北的身上转移过来了,直接就追着我打。可怜我手中只有一根桃木钉,握在手里基本就看不到了。?这小鬼特别奇怪,女鬼追着我打,他竟然骑在她的脖子上,两只青白的手拍得欢快,似乎在给女鬼加油打气!这一下,差点没把我气得七窍生烟,我发誓,回去之后,一定不再给这个小鬼鹅血喝了!?“呀!”?女鬼发出凄厉的啸声,带着小鬼向我狠狠的一扑,尖利的指甲但是狠狠地向我的身体捅来,那架势,分明是想把我直接捅死。?“牛北你丫的快点!我这里撑不住了!”?情急之下,我直接来了一个懒驴打滚,一个人顺势缩在地上,滚向女鬼,女鬼猝不及防,被我这无赖打法狠狠一拌,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小鬼倒也聪明,见此情况,顺势滑到女鬼的背上,张开黑洞洞的小嘴,利齿狠狠的咬在了女鬼的脖子上。?“嗷——”?却不想,小鬼的嘴不大,这一咬,却几乎咬掉女鬼的半个脖子!?我来不及查看女鬼的状况,赶紧爬起来,向牛北的方向走去。牛北刚才这已经瞅到了机会,趁着女鬼倒地的当头,已经来到了,刚才我们一直没有看到的地方。?那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拿着手电筒往洞里一照,那完全就是一个黑漆漆的通道,洞口一直在往外冒着阴冷的寒气,时不时传出一两声阴森的惨叫。?熟悉地理情况的牛北和我深深对视了一眼,这防空洞的背后,这是一片湖水,完全不可能出现这样长的一个通道。?“这通道……是通往哪里的?”?“青灯,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棘手。这个通道,我和师傅以前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出现过,这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牛北也是一脸茫然,看这样子,他压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背后,女鬼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凄厉尖叫,我这才骤然反应过来,小鬼还在和女鬼搏斗呢!牛北和我转身一看,那场景瞬间让我和牛北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只见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女鬼的脖子完全被小鬼给咬断了,身首异处,可那身体还在挥舞着双臂,四处摸索着小鬼的存在。?也不知道小鬼是怎么弄的,他只是用小手在女鬼断掉的脖子上轻轻一拍,女鬼挥舞着手臂瞬间便僵硬在半空当中。?小鬼见此,拍手哈哈大笑,便跳了起来,在女鬼的身上蹦来蹦去。只是让人没想到的事,他蹦到哪儿,女鬼的那部分尸体便瞬间化为飞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除了一颗头颅,女鬼的身体彻底消失了。
牛北此刻压根对这小鬼没什么兴趣,拉着我的手就往那洞里拖:“走走走,我们去看看这个通道里面有什么,这个小鬼以后慢慢的研究。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
我被拖得一个踉跄,只来得及看到小鬼拿着那个女鬼的头在当球踢,下一秒便进入到了黑暗里。
我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冰凉的胳膊,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牛北的后脑勺,特想给他一闷棍!
这个通道的地势是一直往下的,我和他一直走了十几分钟,通道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而且越往里面走,越发觉得冷。
“我们已经走了两千米左右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到有湖水。这里,真的还是空山公园吗?”
“从我们进来开始,就已经不在空山公园了。”牛北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压根就没在意我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说笑了,这里不是空山公园还能是哪儿,难不成是去阴间?”
牛北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我,他的脸在电筒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谲:“如果……这真的是去阴间的路呢?”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牛北随即便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我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家伙给耍了!
“牛北你是不是找死?”
我气得扬起了手电筒,牛北随即便隐没在黑暗里。下一个动作还没来得急做出,我整个人便被一个人给扑倒在地,顺着通道滚了两圈。而我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手电筒也脱手掉落,电筒的光芒照在了我刚才站立的左侧。
牛北一把把我拉起来,提着剑一脸戒备地看着那电筒照着的地方。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那里,赫然有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而小鬼,则毫无反应地被它拉着脚在地上拖着。
“小鬼?”
顺着那个身影往上看,那是一个鬼,不同于其他鬼的是,这个鬼长了两个头,一个女头,一个男头。那女头正是刚才小鬼咬死踩死的那个女鬼最后剩下的部分。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擅……闯……者……死……”
那鬼男女头一起说话,如同破掉的音响,男女混音,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牛北拉着我缓缓往后退着,手中的剑发出蒙蒙的红光,被他横在胸前。
“那个,大哥哈,我们只是无意间闯入,你让我们过去,以后再也不来了如何?”
牛北边退边说,拉着我的手狠狠捏了捏我的手腕,我会意,手中的木钉紧紧地捏着,随时做好准备。
“擅……闯……者……死……”
阴森的声音还在通道回响,那红色的身影已经扔下小鬼,骤然消失了。
“走!”
没有任何迟疑,牛北提着剑在身前一阵乱砍,拉着我就往前跑。一阵阴风袭来,我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一只冰冷的手摸了一把,但是我的反应还算不错,一个躬身,那只手便抓了个空。
“留……下…………”
阴森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通道,似乎这通道周围全是那个双头鬼,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声音。
而我,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正有一股森寒的气息迅速接近。
(:,!: 。
“快走!”
牛北拉着我一路狂奔,如果小鬼的时候停也没停,直接就从小鬼身上跨过了。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竟然用脚一勾,将小鬼勾了起来,被我抓住脚就这样仓促地拖着逃命了。
“我是牛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丫带着我跑什么?收了它不就行了?”
牛北气也不喘,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打不过它。”
“你……”
我被噎得一呛,如果不是两只手都没空,我一定会给牛北一个大拳头,丫的对付不了干嘛把我拉到这儿来?
“不……许……逃……”
身后传来这如同黑山老妖的声音,我这忍不住回头吼道:“丫的,你是不是没吃药,不逃等着被杀呀!”
身后追赶的声音似乎滞了滞,随即更大的怒吼声从我们的身后传来。
牛北的另一只手在我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傻呀,你以为鬼没有灵智吗?要知道,它们生前也是人,你这样激怒它,是不是想死啊!”
我被拍得一个踉跄,可是也只能心虚地加快速度。
“别想逃!”
我一个激灵,看这样子,是真的把这鬼给激怒了,说话都不带回声了,下意识就又将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竟然与牛北齐头并进了。
不过几分钟,就在我快要跑断气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
是通道入口!
我和牛北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已经疲软了的双腿立刻充满了力量。我这人其实不太喜欢晒太阳的,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真切切地希望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大概是太激动了,什么时候放开牛北的手完全不知道,眼睛就只看到那点光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背上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下一秒,我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才吹入了一股股的冷气。这情形,让我瞬间想起来刚才鬼打墙时遭遇的情景。
妈蛋,我就这么吃香吗?怎么这鬼一个个都找我,就不找牛北呢?
我来不及多想,空出的手捏着木钉,狠狠地往自己的脖子扎去。
刺痛传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就往下流。手指轻轻一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腥味儿直接冲入了鼻子。
刚才的那一刺,竟然是自己刺中了自己脖子!
“别想逃……”
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我的伤口被一只如同寒冰一样的手触摸着,那只手的指甲甚至轻轻扣进了我的伤口,刺激着伤口的痛楚。
“呃……牛北!”
那疼痛如同被电击一般,迅速传导在我的大脑里,我整个人忍不住打着颤,拖着小鬼的手忍不住松开了,两只手下意识地去抓那扣着我伤口的手!
“青灯!”
牛北这家伙这个时候才看到我的情况,想也不想地,整个人就直接扑倒我的背上,将我和那双头鬼扑倒在地上,我这后面有鬼抠伤口,前面则是不平整的地面,这一下下去,不毁容至少也得戳破一层皮。
通道黑暗,我看不见地面,可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近,我只能下意识地放弃抓着那鬼的手,将两只手挡在我的面前,护住自己的脸。
妈的,已经没男人要了,这如果毁容了,连女人都找不到!
“砰!”
两个人加一个鬼的重量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作为肉垫的我几乎被砸进地面,整个前胸和手臂火辣辣地疼。
“牛北!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这如果毁容了,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你得负责给我养老!”
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轻,那阴冷的感觉也离开了,我立刻翻身坐起来,摸着半边因为没护住而摔得火辣辣的脸怒吼起来。
后面传来一阵肉搏的声音,那重拳击打在**的声音,双头鬼发出的吼叫,以及牛北偶尔抑制不住的闷哼。这话刚一说完,我听到那儿的攻击声音顿了一顿,随即牛北连连传来了闷哼的声音。
“闭嘴!”
一阵滚地的声音传来,随即牛北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我直接吓了一个激灵,不敢再开口,在地上摸索到小鬼那小小的身子,抱着就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别说我这是见死不救,我要是留在那里,那才是牛北的拖累呢。我自己的斤两我还是知道的,去忽悠别人还可以,上阵也马马虎虎,可是丫的这鬼完全不是我能对付的。就连牛北都说了他不是双头鬼的对手,我这要是留在原地,不是等着被对方一锅端吗?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决定就是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这样牛北才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义气?
被对方完全碾压逃不掉了,一齐上阵那是义气,打不过对方但是能跑还要死磕那是坑队友!
果然,不过一分钟,我就听到了牛北在我身后喊我的声音。这家伙和我一样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通道口已经近在咫尺,我抱着小鬼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而牛北也随后冲了出来。牛北一出来,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团被公鸡血浸泡过的红线,随后又拿出几个木钉,在通道口的墙壁钉上。
“快来帮忙!“
“哦哦。”
我赶紧扔下小鬼,冲过去拿起红线就把一头绑在其中一个木钉上,然后迅速按照顺序拉线,在通道口结了一张网。
当我把最后一个疙瘩打上之后,牛北拉着我就跑:“快走,这个挡不了它多久,等它出来我们还没逃掉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只要遇到有威胁的事,我向来是跑得最快的那个。在牛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抱着小鬼跑出了一百米了。
“青灯你丫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
“不能,小命要紧!”
“……”
一直跑出防空洞,外面已经是玉兔当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的缘故,我总觉得今天的月光是红色的。
牛北抬头看着那圆圆的月亮,眉头紧锁:“青灯,我们好像闯祸了。”
我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一听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牛北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丫无缘无故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牛北一脸郝然:“我……我只是想带你来拿你以前藏的东西。”
我气得跳脚,那个地方我就只去过一次,还差点丧命,什么时候藏过东西了?这第二次来,又差点栽在里面。我发誓,牛北最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不然我和他没完。
牛北见我脸色不好看。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先离开这里,那东西应该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我们回去想想办法。血月一出,这日子,不会清净了。”
小鬼在我的背上动了动,我赶紧把他拉下来,抱在怀里,这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
只见小鬼原本青白的脸此刻却如同被染了鲜血一样,红得吓人,伸手一摸,竟然还发烫。
“这……这是发烧了?”
我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一脸惊奇,这鬼也会如同人一样发烧吗?
牛北只是一看,抱着小鬼就跑:“快回去,这小鬼着了道儿了,回去给他灌鹅血,不然……”
小鬼骤然离开我的怀抱,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一种小鬼正在逐渐离开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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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平常人是看不到的,所以我们放心地打了一个车,直奔旅馆。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一下车,我来不及等牛北付车钱,抱着小鬼就往我的房间冲。那如风一样的速度,肯定是把来替换佩佩的中年大妈给吓住了,上楼的时候我还听到大妈中气十足的怒吼:“干啥呢干啥呢?投胎啊!这台上的账本都被你带的风吹乱了!”
“砰!”
一脚把门踢开,我把小鬼放在**上,又如同一阵风一样下楼跑过台,去找厨房被我放在冰箱里的鹅血。可是打开冰箱翻了一个底朝天,原本封存好的鹅血此刻已经没有了踪影。
“吴妈,这里面的那几包鹅血呢?”
心急火燎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是来替换佩佩的吴妈在做饭,连忙开口问道。吴妈估计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吴妈,这里面的那几包鹅血呢?”
我这下忍不住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似乎是听出了我声音里的火气,吴妈刚才还挺高的声音立刻弱了下来:“今天中午饭给你们做了鹅血汤。”
“吴妈你……”
牛北赶紧拉住即将暴走的我,他扬了扬手中的大鹅:“冷血没用,得要新鲜的。走,趁还来得及。”
我也懒得多说了,抓着大鹅就往房间冲。冲进屋子,我拿着一把刀就往大鹅的脖子上一划拉,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碗接住。
“鹅血有了,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端着一大碗鹅血问站在我身后默默看着的牛北,我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牛北伸手接过我手中的鹅血,来到小鬼跟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墨斗来。
“来帮忙!”
牛北将墨斗递给我拿着,并将手中的鹅血倒了一部分在墨斗槽内,又拿出一张符纸,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凝神,那符纸便“腾”地自动燃烧起来。牛北把燃烧的符纸扔在墨斗槽内,那鹅血竟然冒出橘黄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牛北又将手指蘸着还温热着的鹅血在小鬼赤红的身体上,涂涂抹抹,画出一个个玄妙的符号。
“将这墨线弹在他的身上。”
“这……这能行吗?以前不都是用的公鸡血吗?而且那个是用来禁锢的。”
我拿着墨斗不知所措,我这还是第一次觉得鹅血有这么大的作用。
“想救他就赶紧的!”
牛北也不耐烦了。这几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每次一碰到小鬼的问题,他都是如此的没有耐心。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赶紧拿着墨斗和牛北在小鬼的身上弹上了一层网格。
忙活完这一切,牛北将剩下的鹅血全部灌入了小鬼的嘴里。
“行了,剩下的事情等着就行了。”
我一脸怀疑的看着牛北,我眼睛里的疑惑我敢打赌,他一定知道我想问什么。
牛北却不给我解释,把我打发到楼下去替换吴妈值夜班。
我前面说过,我们这旅馆,除了住活人,也住死人。所以一般夜班都是我和牛北轮流的。上次之所以让佩佩来值夜班,是因为她有传家古玉护体,不怕阴邪骚扰。只是我没想到,有古玉护身的佩佩竟然也会中招。
其实一般我们值班,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睡觉而已,那些阴灵鬼怪,基本不用管,钥匙放在台上,它们来了自己会取。
阴灵鬼怪的财物我们活人是用不了的,所以这店也基本不收什么费用。不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孤魂野鬼就弄了一套不成的规矩,只要来住店,都会留下一个故事或者一个阴间最新的消息。
我这半吊子水平之所以能知道那么多隐秘的事,基本都是从这儿听到的。
我这个人,一般都不会放过任何的睡觉机会,往常我一般都是直接睡觉的,醒来自然能看到住宿的游魂留下的消息。可是今天,我的心里一直牵挂着那小鬼,压根就没有睡意,只能心烦气躁地翻看着报纸,等待牛北的消息。
感觉到身边的空气突然变冷,我习以为常地把钥匙往台上一扔,头也不抬地说道:“第一把钥匙,地下三层34房间。”
等了半晌,那寒冷的空气也没见消退,钥匙也没被动过。我心下有些烦躁,又补上了一句:“现在没心情听故事,要说明天说。”
“我……不……是……来……说……故……事……的……”
熟悉的男女混合双音响起,我差点拿着报纸摔下椅子。抬头一看,那双头鬼的男女头冲着我咧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卧槽!这家伙,竟然真的追到这儿来了!
“牛北!牛北!”
我这一下被吓得不轻,当即伸手把放在台下的木剑拿出来指着它,整个人紧张得腿软。
那双头鬼的眼睛瞬间漆黑一片,几乎是下一瞬间,我手中的木剑便脱手而出,而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
没等我继续下一步动作,它就开口说道:“我……要……住……店……”
我直接蒙圈了,这家伙不是来要我和牛北的命的?
“我要住店!”
得,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家伙的眼睛又黑了,说话也没回响音效了。我还记得几个小时前这家伙暴怒的时候也这样。
我当即没脾气了,取下一把钥匙将他带到了房间,这才逃也似地离开了。
在去房间的路上,双头鬼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如同一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得紧。
回到前台,我一直在回想着那句话,对于这个前一秒追杀我们后一秒住在我们店里的双头鬼的疑惑又加深了很多。
据我所知,这鬼和人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人类有的感情它们也有,可以说,鬼,不过是人类生命的另一种形态。
只是它们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就是比较执着。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筋,认定了什么事,就会一直做下去,不死不休。可是这双头鬼也太怪异了,前几个小时恨不得把我和牛北碎尸万段,后一秒,竟然如同没事人一般来我们这里住店,还告诉了我那样一个劲爆的消息。
当然,说话说的,鬼话不可信。确实,有的鬼如同那些聪明的小混混一样,花花肠子比较多,说的话确实不可信。可是也有的鬼,说的话从来都不掺假的。
一直到天亮,牛北也没有下来。这期间我好几次忍不住上楼去找他,他竟然把小鬼移到他的房间里,把门锁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到吴妈来换班的时候,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跑上去“砰砰”地砸门。
“牛北你丫的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砸门了!”
“牛北!”
“牛北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一扇门了?”
旁边住宿的客人一脸怒气冲冲地探出头来:“我说,你们这家旅馆是怎么回事?半夜冷得盖棉被,打开空调都不顶用。这天亮了好不容易暖和了可以睡觉了,你这又来砸门扰人清梦,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我这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一下可真惹毛我了,立马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几张钱塞在他的手里:“房费退给你,滚!”
那客人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懵逼了,他身后也跟着凑热闹的女人本来还想开口说什么,被我狠狠一瞪,连忙把没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顺手拉了拉那个男人的胳膊,两个人拿着钱缩回到房间里了。
“这个服务员有病?这么做不怕被老板开除吗?”
“别说了,既然房钱都退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
“也是,也不知道这家旅馆是怎么回事,我竟然在半夜听到了凄厉的叫声,就像……”
女人赶紧捂住男人的嘴:“别说了,肯定是因为太冷出现幻觉了。我们快走。”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女人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换掉了衣服,拿着衣服开门逃也似地走了。
男人也只能无奈地跟着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一直没有看的那个角落,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着,而这个身影,刚才被女人完全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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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此刻如同修罗地狱,到处是飞溅的鲜血和碎肉,以及飞得到处都是的羽毛。5234926我拿起一片羽毛仔细看了看,然后跑去后院里查看那个关着鹅的笼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个猜想,可是再一想又说不通,小鬼在牛北那儿,虽然我不知道牛北把他带去哪儿了,可是他也不可能脱离牛北的视线,跑来这里杀鹅喝血的。
吴妈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向我提出辞职。
我一脸为难,她这一走,佩佩身体又还没好,我一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店,也不太现实呀。这个牛北,怎么这一走,什么事都出来了。
“那个……吴妈,这没事的哈,这可能是谁家的狗趁我们不注意跑到厨房里来咬鹅了,吴妈不用害怕。”
一直劝到我口干舌燥,吴妈这才答应留下来,不过厨房她是不愿意再来了,没办法,当天的晚饭只能去隔壁解决了。
其实也不怪吴妈害怕,虽然只是一只鹅,可是满墙满地的鲜血和碎肉,谁看了都害怕。那个乌灵珠估计是一整天都在惊吓中度过,这一晕竟然就不醒了。见他呼吸平稳,我也懒得给他掐人中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看着乌灵珠干净的睡颜,我突然想到了小鬼。几天不见,也不知道牛北和小鬼现在过得如何,身在何处。
下午五点,楼上的所有房客都已经退房离开了,我也懒得再去查探,它们既然能躲过牛北的防御,自然也能躲过我的查探,再去也没有必要。
我突然想到那天来这儿住店的双头鬼,那天它来了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动静。
这会不会它搞的鬼?据我所知,大概也就只有它这样的实力躲开牛北的防御了。最新最快更新可是它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报复吗?那直接杀了我们就行了,何必弄得这样麻烦。
无论如何,我都决定查探一下。这里是我的地盘,想在我这里撒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吴妈离开之后,我直接关了门歇业了,然后拿着钥匙直接往楼下走去。一路走过其他房间,感受着时不时从房间门缝里透露出来的寒气,我这才觉得当初牛北开一个给鬼住的旅社是多么明智的一件事情,夏天省了好多的空调钱。
一路走过其他的房间,我直接往地下三层34房间走去。其他的鬼没那本事,直接被我忽略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事情上。
来到地下三层34,感受着那比其他房间更加浓厚的寒气,我忍不住发怵,这家伙连牛北都得躲着,我竟然要主动去撩拨它,感觉自己的胆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也是大了不少。
我抬手敲门,手还没碰到门,那门却自己开了。
我这心里一紧,突然后悔来这儿了,这万一那双头鬼心血来潮了,突然找我麻烦,我顶不住呀!
想到这里,我转身就想走,可是这脚步还没离开呢,从背后就伸出来一只手,提着我的衣领就直接拖了进去。
靠!
怎么谁都喜欢提我的衣领!
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符纸,一只冰凉的手就覆在了我的嘴巴上。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别叫,是我!”
一个冻得打颤的熟悉声音在我耳朵边响起,我这紧张得几乎跳出嘴巴的心脏又猛地跳了跳,整个人直接就跳了起来,脑袋瓜直接就撞上了牛北的下巴。
“靠!你想杀了我吗?”
我捂住被他下巴戳痛的头顶,一巴掌呼在了牛北的胸口上:“这几天你哪儿了,一句话也没留,还有那个小鬼呢?”
牛北一开始还算欣喜的表情一听到我又提起小鬼,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他马上转移话题:“这几天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我困在这里一直都出不去。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么久了才想到过来看看。就这么放心把这一个危险的家伙放在我们店里,你也不怕出事!”
这话题一转移,效果确实很好,我立马就忘了小鬼的事,想到这几天惨淡的生意,立马觉得尴尬起来:“已经出事了,我们……”
牛北拉着我的手就赶紧出了门,边走边说道:“这个我知道了,和你无关,完全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真的是它?”
猜想得到证实,我的惊讶也丝毫不见减少,只是,牛北为什么会被困住一直没法脱身。
牛北压根不回答我的问题,拉着我在走廊里越走越快,最后干脆狂奔起来。
“你慢点,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这被拽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不想死就快点!”
牛北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不停地回头看着什么,我有些不以为然,甩开牛北的手兀自揉着自己的手腕,漫不经心地说道:“自己的地盘,怕……”
“砰砰砰!”
两边的房门突然全都砰砰作响,整个走廊寒气突然大涨,我一脸惊讶地看着牛北,一脸懵逼:“这……这是什么情况?”
牛北也干脆,直接一把抱住我的腿把我扛在肩膀上,拔腿就跑:“还能有什么情况,那家伙控制了这里的游魂阴灵,从我离开房间开始,这里就已经成了一个绝境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跑!”
靠,这都是什么事呀,这段时间就没有清净过。外面再如何纷乱,至少自己也有一个避风塘,这下好了,自己的小窝也不安全了,这是要露宿街头的节奏吗?
“哇啊啊啊啊!”
我和牛北才刚跑到地下一层,上面就传来了乌灵珠杀猪一般的嚎叫。我这心里一个咯噔,几乎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明明知道那鬼不会放过乌灵珠,我竟然还把他一个人留在上面。
三步并作两步,我越过牛北就赶紧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这刚一上去,就看到乌灵珠被一束头发倒吊在天花板上,而乌灵珠的下方则是一个小小的青白身子。
小鬼!
“小鬼!”
一看到小鬼,我这心里突然莫名激动起来,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小鬼搂在怀里,自动忽略了乌灵珠惊讶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骗子”。
“小心!”
牛北在后面把往楼下去的大门关上,整个背紧紧地抵着大门,一看我的举动,急得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
我疑惑地转头去看牛北,下一秒,我的脖子突然一凉,随即一阵难受的刺痛传来。
“呃呃……”
我一把把咬着我脖子不放的小鬼推开,一只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不敢置信地往后缩了缩,远离正看着我冷笑的小鬼。
牛北三下五除二地把大门固定上,连忙脱下衣服给我堵住伤口,顺手甩了一把飞刀出去,把挂着乌灵珠的头发隔断,便再也不管乌灵珠哇哇大叫着砸向小鬼,只顾着给我止血。
“别怕,再等一分钟,没伤到动脉,很快就能好了。”
望着牛北焦急的侧脸,我第一次发现牛北这家伙的脸竟然一点也不光滑,这几天不见好像还出现了一些褐色的斑。
“牛北,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去买点护肤招呼一下你的脸了,这脸也太沧桑了,出去……出去了以后都没有小姑娘看上你。”
牛北一开始还在认真听我说话,听到这最后一句,整个脸立刻铁青了,当即就把手扬了起来,一个爆栗几乎就砸在了我的额头上,被他生生给忍住了:“你这丫头能不能说重点?”
我扯了扯嘴角:“好,我说重点,重点就是……我好困……啊……”
“喂!喂,青灯……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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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5234926环顾四周,这竟然是牛北的家。牛北平时都是住在店里的,虽然在外面买了一个房子,可是一直都空着。我还记得我当初陪牛北看房的时候调侃道:“牛北,你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你买这么大的房子是打算买来养鬼吗?”
牛北却只是笑笑不说话,见我没意见,立马就去了。说是陪他看房,倒不如说是被他拉着看了一眼他的**。好家伙,不多不少,刚好把那套房子买了下来。
“我说牛北,这不会是你去接私活攒下的?”
牛北把我的肩膀揽了过去,指着房产证上的名字说道:“私活我没结,这都是开旅社赚来的。只是我不知道,以后这上面会加上谁的名字。”
我一阵脸红,连忙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原本以为他会马上搬进自己的新房,没想到他除了装修去监督着好几天,装修好了之后,一次也没见他去过,反而是我时不时地被他当成保姆,使唤过来打扫房间,可以说,牛北可能还没有我对这间屋子熟悉。
揉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我汲着拖鞋下了**,直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果然,牛北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熬着粥,我到的时候他正在往粥里放切碎的皮蛋。
“我说,又是皮蛋瘦肉粥呢?”
牛北早就在我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穿拖鞋有一个最大的坏习惯,就是喜欢拖着走。所谓拖鞋,不拖着就太名不副实了。
牛北用勺子搅着粥,吹了吹腾起来的蒸汽,说道:“你不是生病的时候最喜欢吃皮蛋瘦肉粥吗?”
“再喜欢,也不能顿顿都吃?”
“哪有,你不是已经一周都没吃过了吗?”
“……”
坐在饭桌上,乌灵珠瞪着一双黑漆漆的亮亮眼睛,看着我“稀里哗啦”地喝完了锅里的最后一碗粥,他的喉结忍不住地上下滚动:“姐姐,有这么好吃吗?要不……你把我这碗也吃了?”
我瞄了一眼他面前那碗动都没有动过的瘦肉粥,毫不客气地端了过来,“哧溜哧溜”地喝完了,当我把空碗递给乌灵珠时,乌灵珠欲哭无泪:“姐姐,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我还没吃呐!”
我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怪我咯?”
“我……”
看着乌灵珠炫目欲滴的模样,我第一次怀疑他身份证上的二十岁是不是登记错了,这家伙不了解还就罢了,这一了解,丫的压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嘛!
牛北在旁边忍不住偷笑,被我一记眼刀杀过去,连忙生生忍住,转移话题:“这次我们是真的摊上事了。”
“怎么说?”
牛北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我们惹上了十杀。”
“十杀鬼凶!”
乌灵珠跳了起来,激动地大喊到。最新最快更新我和牛北对视一眼,突然发现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你是怎么知道十杀鬼凶的?”
牛北站了起来,慢慢地靠近乌灵珠,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乌灵珠却是被看得尴尬。在加上我一直在旁边抱着膀子看戏,毫无出手相救的意思,所以不过一分钟,乌灵珠就败下阵来,哭丧着脸给我们解释。
所谓的十杀鬼凶,可不是字面上的这种意思。十杀鬼凶代表的不是单个鬼,而是十个。
十个鬼,代表着十种人间的喜事。
婴儿杀,刚出生的婴儿一落地,就会被活生生闷死,成为一具没有任何温度的尸体。然后再将尸体每天用新鲜的人血涂抹一遍,放在通风的地方风干,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尸体不仅不会腐烂,反而还慢慢丰满了起来。直到这尸体恢复到被杀之前的状态,一个厉鬼便这样培养成了。
第二个是燕尔杀。所谓新婚燕尔,在洞房那天直接将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夫妻直接带走,逼迫夫妻俩互相折磨对方,直至一方死去,而存活下来的另一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被轻松放过,会被逼迫着吃下伴侣的尸体,直到撑死为止。这个时候,一把都会剩下好多的碎尸,培养燕尔杀的人只需要每天在那碎尸上撒盐,最后直到碎尸和撑死的尸体被盐彻底覆盖,然后直接画一个阵法在盐上,等着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燕尔杀破盐而出。
“那个小鬼和双头鬼就是这两杀。十杀鬼凶难得一见,已经几百米没有出现了,这也归咎与十杀鬼凶培养难,必须得是同一个人,而且每一杀都有特定的条件,一个人想要全部都收集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每一次出现十杀鬼凶,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遭殃了。”
我听得一阵鸡皮疙瘩起,想到小鬼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培养出来的,想着就一阵心疼和恐惧。我恐惧的不是小鬼,而是当初把小鬼培养出来的那个人。
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牛北马上安慰着我:“你也不用害怕,这十杀鬼凶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对方不太可能还活着,不然你遇到小鬼的时候就不可能安然无事到昨天的。”
我摸了摸脖子,不满地说道:“既然没有了主人,问什么昨天晚上小鬼会突然那样?”
牛北嗤笑道:“果然是笨蛋,十杀鬼凶易主了呗!”
我抓起手中的碗就直接扔向牛北的脸,随即看也不看他,直接扭头问乌灵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乌灵珠原本以为我和牛北不会追究,这才放心地坐在桌子旁看我和牛北玩闹。他却忘了,如此劲爆的消息,我们怎么可能放过。看着我和牛北一左一右不怀好意地同时坐在他的两边,乌灵珠欲哭无泪,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当天晚上,牛北带上工具,带着我就来着旅社。没想到只是一天不见,旅社里如同被强盗光顾一样,一片狼藉。上下查探了一番,不仅没有活人,连以前住着的鬼房客也都全部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个还在散发寒气的空房间。
“……这……”
“别这呀那的,赶紧过来干活。我们两个已经够背的了,一次性遇到了两个鬼杀,这个时候还没死完全就是运气啊!”
我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带着我逃出去的?你又是怎么被囚禁的?”
牛北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直接闷头拿着工具忙活着,再也不说一句话。
咦?
牛北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无论我问什么,丫都紧紧闭嘴嘴巴,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不说,不说算了,我回去问问乌灵珠。”
“劝你别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牛北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无奇,我这脾气被他给弄上来了:“你丫今天要是不说个明白,我一定去告诉佩佩,你丫上次是如何打野战的!”
牛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青灯,你能不能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嘛。”
牛北扶额,无奈地摇摇头,把前台的沙发打扫干净以后,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慢慢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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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牛北把我安排在楼下值夜之后,便呆在房间里守着小鬼。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他很早就已经知道,小鬼肯定是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了的十杀鬼凶之一。
他唯一的疑惑就是,作为十杀鬼凶之一,小鬼为什么毫无被控制之象,似乎是一个自由之身。要知道,十杀鬼凶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要么一起存在,要么一起消失。因为要培养十杀鬼凶,必须是要以同一个人的精血为引,还必须要在七年内全部培养出来。不说别的八个十杀鬼凶,光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真心相爱的燕尔杀就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而除了婴儿杀,最容易培养的就是燕尔杀了。
临近半夜,牛北敏锐地发现到了气温的变化。对于与自己相斗过的燕尔杀,牛北实在太熟悉那个气息了,燕尔杀还没彻底来到旅社,他便已经带着小鬼逃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原本是想打打算下来提醒我赶紧离开的,谁知道才刚离开自己的房间,原本沉睡的小鬼双眼赤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鬼朝着他咧嘴一笑,单手一招,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他是被冻醒的,醒来的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地下三层的34房间。而且一醒来,便马上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就在他在挣扎的时候,他听到了我带着燕尔杀来房间的脚步声。
“34,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我拿着钥匙给燕尔杀开了门,顺手把钥匙递给了燕尔杀,就站在门外看着它。
燕尔杀接过钥匙,大红的衣袍无风自动,如同一片血海翻腾一样。
我忐忑不安地站着,巴不得这家伙赶紧进房间,压根就没想到原本在楼上看着小鬼的牛北此刻正被困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燕尔杀进门之前说了一句话:“主人说了,别管闲事。”
主人?
这家伙有主人?
可是,既然有主人,直接杀了我和牛北多好,实力在那儿,用得着警告吗?
还是说,他丫的瞧不起我们?
目送燕尔杀进了房间,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前台,等待着牛北的消息。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此刻牛北被困,完全顾不上我。
据牛北所说,他当时一直在像我呼救,他的声音没有被禁锢,可是我压根就没听见他的求救声,大概是被屏蔽了。
那燕尔杀进了房间之后只是看了牛北一眼,便又转身离开了。作为亲自布下符纸的主人,牛北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自己的符纸竟然在一瞬间都被别人闯入,化为了灰烬。
牛北不知道这家伙会干嘛,不过他弄的那个追踪符此刻却没有被破坏。这压根就是对方对牛北**裸的挑衅。
牛北当然不会是闲着的,这几天他也想尽一切办法,只求快点脱困。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牛北发现,这旅社已经完全沦落成了鬼窝。当住房的人类房客走掉一个,牛北身上的禁锢便松掉一些,直到整个旅社除了我和乌灵珠再也没有人类之后,牛北只差那一道门没有打开了。
没想到我和牛北竟然栽在了自家的地盘上,想想都觉得可怕,十杀鬼凶的厉害可见一斑。
“可是你不是说了,十杀鬼凶只有一个主人吗?为什么之前小鬼会不认识燕尔杀?”
牛北抽了一支烟说道:“十杀鬼凶在全部凑齐之前,只有一个主人没错,如果主人中途死去,十杀鬼凶也会同时消失。只有当十杀凑齐了之后,才不会受到这样的管辖。”
“你是说……”
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在我脑海里形成,那个猜想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牛北一看我的表情,立刻点点头说道:“没错,当十杀鬼凶形成之后,如果原主人死了,其留下十杀鬼凶便会作鸟兽散,时间一久,他们互相之间的都弱了很多。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掌握了他们之间最直接的链接,便可以重新掌握它们,成为它们的主人。”
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似乎觉得有些冷了。
“这么说来,你之所以会被小鬼突然翻脸擒住,是因为有人重新掌握了十杀鬼凶之间最重要的,成为了十杀鬼凶的新主人?”
牛北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谁是十杀鬼凶的新主人咱们暂且不提,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真真切切地把上次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没做完的事?你是说翠竹小区的那件事?”
牛北点了点头,整个人的眼睛里却放出一些光来。
这么一想,我也再次觉得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当初翠竹小区的事情就不寻常,原以为只是一个特殊一点的求财案例,没想到这一步步走下来,竟然越发不同寻常起来了。
“吼!“
我和牛北几乎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听着虫从地下传来的怒吼声,心里同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牛北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我,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让我去!“
“别着急,以前我们去找它,不如以逸待劳,等着它自己寻来。”
果然,牛北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牛北的后面。
“牛北……你……后面……”
看着赤红着眼睛的燕尔杀,我对它的恐惧又加深了一些。我突然好后悔,为什么刚才不问一问我昨天昏迷之后的事情。
“唰!”
破风声刚刚响起,燕尔杀的爪子还没来得及触及到牛北的脑袋,牛北竟然如同一阵风一般,轻轻松松就躲开了燕尔杀的第一次攻击。
牛北半曲着膝盖,双手撑在地面上,整个人不知道是何时已经跳到了燕尔杀的身后。只见他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自信地说道:“青灯,它就交给你了,相信你能很快制服它的。”
我正望着牛北此刻的表现有些犯花痴,整个人还没从他的表现中回过神来,下一秒竟然被牛北这个坑货推进了虎口。
“牛北你丫的,这是在坑徒弟是不是?我这什么都没有呀!你让我怎么对付这个家伙!”
我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身上的衣服被燕尔杀的利爪撕裂了一个口子,衣服下的皮肤也露出了隐隐的血痕。
牛北咧嘴一笑,扭头转身就进了楼道,往下面跑去。
“喂!牛北你别跑呀!回来!”
我艰难地从燕尔杀的腋下穿过,抓起牛北放在沙发上的包裹,麻利地打开,取出里面的木剑,倒提着就跟着牛北的脚步往地下的房间跑去。
那燕尔杀果然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来,我回头一看,一束头发如同钢针一样向我射了过来,这头发要是击实了,我肯定得马上被射成筛子。
“哇啊啊啊啊牛北你丫还有多久,快点呀我快被射成筛子了!”
“唰唰唰!”
连续几次,燕尔杀上的女头上的头发被我削掉了好几次,终于有一次缠上了我的手腕。我这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即就如同坐上了过山车,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我只觉得这胃被这高速运动甩得翻腾不已,这晚饭刚吃下去的粥就在我胃里晃荡着,下一秒,我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袋一样,被远远地甩了开去,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晚饭和着鲜血从嘴巴里喷了出去,把身前的地面上弄得一片污秽。
“牛北你大爷……还有多久……”
我拄着侥幸没有脱手的木剑撑起身子,一抬头,一大片头发如同乌云一样,向我当头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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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生疼,我龇牙咧嘴地拄着木剑撑起身体,将背紧贴着墙,眼睁睁地看着那乌云一样的头发像我笼罩过来,毫无动弹之力。5234926
十、九、八、七……
我默默地计算着距离,算着自己离死神又近了多少,还有多少时间可活。燕尔杀的实力始终是不容小觑的,原本以为自己至少也能拖一拖它的速度,没想到这斯竟然如此厉害,我完全只有被碾压的份。
当那头发彻底遮蔽了我的视野的时候,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汽油,以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浇在了那头发上,左手拿出刚才打开的打火机,咧嘴一笑,扔在了那头发上。
“轰!”
红色的火焰瞬间腾起,几乎触及了我的脸的头发在一秒的时间里直接烧光,甚至席卷而上,直接烧到了燕尔杀的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男女混合双音再次重现,只是这一次不在是威胁,而是惨叫了。
我撑着疼痛的身子,压根来不及看燕尔杀的状态,迅速逃离。火属阳物,对付一般的鬼绝对是一个利器,可是对付厉鬼这些厉害角色,火也只能是一个辅助手段,基本没什么大用了,甚至连伤都不会受。
所以这次我虽然加了汽油,火势凶猛,燕尔杀也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道,可是我还是看都不看迅速逃离。
果然,我才转过一个拐角,背后就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我一个激灵,赶紧往牛北的方向逃去。
地下二层,地下三层,我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寒气,掏出钥匙打开最近的一个门,一闪身,就钻了进去。最新最快更新
这里的房客上次受了燕尔杀的影响,也不知道后来牛北是怎么处理的,全部遣散了出去,所以现在的旅社,除了一个燕尔杀,估计也只有那个小鬼了。
想到小鬼,我还是没法接受小鬼是十杀鬼凶之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短暂,但是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把他当成了身边最总要的人。
没错,小鬼在我眼里除了不能晒太阳,吃的东西和常人有差别,其他的就跟一个普通孩子一样。
感觉到那寒气逐渐加重,我只能祈祷牛北能把事情做完赶紧过来,别到时候来了看到的是尸体,那可就尴尬了。
这地下房间也没有窗子也没有,进了房间也基本上算是进了死路了,如果燕尔杀冲进来,那我连逃都逃不了,只能任人宰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那家伙在我的房门前徘徊了一阵之后,那温度进了慢慢升了起来了。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暖和了起来,我才虚脱地靠在门上,伸手一抹,全是冷汗。
我缓慢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走廊里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走廊里此刻布满了一层霜,可是走廊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一个鬼影。
这家伙就这样轻易大放弃了?
我走出房间,往走廊深处一步一步地走去,我不相信这家伙会这么轻易的走掉。一路路过32,33,走到34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此刻,34的房门紧闭,而我记得,牛北刚才就是应该来的这里,房门怎么可能关闭呢?
我想到燕尔杀那面目全非的样子,心里突然发慌起来,想也不想,一脚就把34的房门踹开了。
“牛北!”
一脚踢开,我直接就冲了进去。可是房间里的情景让我的心一瞬间如坠寒窑。
房间里,除了随处可见的鲜血,还是七零八落的人体四肢、内脏,只是粗略一看,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牛北刚才穿的那一件外套,此刻已经破成了几块,零落地散在房间四处。
“牛北……牛北!”
抑制不住的发慌让我忘了燕尔杀可能还在这里,扯着喉咙就不住地大喊,喊着喊着,我的嘴角湿了,舌头轻轻一碰,咸的。
我抓起牛北的那几片外套,抱着就往走廊深处冲去。它在那里,我知道它一定在那里。
我从牛北破碎的外套中摸出了两个符咒和五个木钉。那符咒和木钉是用来布阵的,只要布了阵法,至少,也能困住燕尔杀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牛北为什么没有用这个,但是没关系,我会好好利用这个东西,把牛北没有完成的事情给完成了。
走廊很长,可是也有尽头,一分钟后,我看着这走廊深处的最后一个房门,感受着那如同实质一样的寒气,我抓着木钉的手又紧了几分。
轻轻推开那扇门,我丝毫没有在意我手上的那一层薄霜,眼睛里只盯着眼前那个被吊着的,**的身体。
“噗……牛北你丫的肚子上竟然长毛!”
牛北老脸一红,两只手腕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捂住自己的那儿,可惜他的手被长长的头发紧紧缠住,动弹不得,最后也只能又羞又怒地看着我:“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放我下来,等着讨打吗?”
牛北的话刚一落,他身上的头发突然如同灵蛇一样动了起来,同时一阵凄惨的笑声也从牛北的背后传来,一颗腐烂的头颅从那头发从里冒了出来,阴惨惨地冲着我笑。
这是燕尔杀的女头,那男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头下脚上地被倒吊起来,如同牛北一样,被悬挂在天花板上。不同的是我没有被扒衣服。
牛北和我互相丢了一个眼神,无奈地看着男女头汇合,想着自己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这一次,我和牛北栽得真的挺惨,一锅端了。
“牛北,死之前你丫得告诉我,你刚才那么半天干嘛去了,怎么那家伙才离开一会儿,你丫就被弄成了这德行?”
牛北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他将下巴抬了抬,示意我看他的前面:“急什么,这还没死呢,你就着急在想我们的后事了?”
我这会儿是真不方便,不然我一定要弄一一把刀,砍死他丫的。
果然,我顺着方向看去,燕尔杀的女头突然发出一声尖啸,下一秒,女头突然如同砸在桌子上的西瓜一样,爆了开来。下一瞬间,剩下的男头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如同泣血杜鹃,让人听了除了害怕,还有一丝的的凄凉。
我和牛北因为女头的消失,长发没有了束缚力,一起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哎呦!”
“嘶!”
牛北这家伙运气不好,掉下来的时候那里正好砸在地面上。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这看着都疼,亏他只是轻轻“嘶”了一声。
燕尔杀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伴侣,此刻只知道站在原地鬼哭狼嚎,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们,可是身子却没有丝毫的移动。
牛北不慌不忙地把那几块破掉的外套胡乱地套在了下身,然后拿着一瓶黑黑的瓶子给我:“拿去,撒在它的身上。”
我伸手接过,那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触体温润,手感很不错。
“这是什么?”
牛北轻轻咳了一声,我看见他的脸好像又红了红:“童子尿和黑狗血为原料做的化魂水。撒在它身上,直接化魂。”
我拿着瓶子拧开,一股浓重的骚味直接冲入我的鼻子。
“牛北你大爷!童子尿怎么可能这么骚,呕……”
牛北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把我踢向了动弹不得的燕尔杀。
来不及多想,我“哇哇”大家着直接就撞在了燕尔杀的怀里,还没打开盖子的所谓化魂水被我这么一弄,瓶子竟然破裂了,那骚味十足的化魂水直接就撒了我和燕尔杀一身。
“牛北你大爷!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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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牛北坐在车上,看着一直往后倒退的树木,我时不时地闻一闻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总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股尿骚味依然很重。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一想到昨天晚上我回去时乌灵珠嫌弃的眼神,我就想杀了牛北,这家伙不知道哪儿弄来的童子尿,味道竟然这么重。
当时我扑倒在燕尔杀的怀里时,没想到那个小黑瓶如此脆弱,竟然一碰就碎了,不过一瞬间,我刚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一股温润的液体浸湿,我前胸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
反而是燕尔杀的身上沾到的不多,那被沾染上的地方开始冒出青烟,还发出“兹兹”的声音,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抱住它!”
牛北压根就没管我一脸嫌弃到吐的表情,直接命令到。
“啥?牛北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要我抱住它,那你为什么不抱它?”
牛北扣了扣鼻子,抱着膀子悠闲地说道:“谁让你把那东西弄在了自己的身上的?那东西就只有这一份,全在你身上了,你不抱,难道我去抱吗?”
“我……卧槽!”
我这就要上前给牛北一个窝心脚,牛北却机灵地往后一跳,说道:“还不快点?在不快点这家伙脱离了封印,咱俩都得死!”
我回头一看,果然,刚才哪怕叫得如何凄厉也没法动弹的燕尔杀此刻竟然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了,速度虽然慢,可是那狰狞的表情告诉我,如果它脱困了,第一个死的绝对是我,而且肯定是死无全尸。最新最快更新
为了避免自己以后连拼凑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我只是一犹豫,便绕道了燕尔杀的背后,一把抱住了它,将自己湿得最严重的胸紧紧贴在它的背上,尽可能地将化魂水给粘在燕尔杀的身上。
之所以我不从前面来,实在是这燕尔杀的嘴太td臭了!
这化魂水的效果真的不错,我这一贴上去,那家伙嘴里发出的凄厉惨叫更加洪亮了,而它竟然在这剧痛之下,挣扎的幅度越加大了,我这一个大意,差点就被他挣扎开了。
“牛北,这家伙力气太大了,我抱不住它!”
牛北拿着我刚才给他的那五根木钉在地上忙活着,说道:“你这平时吃得也不少,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没出息呢?”
我这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想放开燕尔杀上前封了牛北的嘴。
“好了,放开。”
牛北突然拍拍手掌,满意地看着地下的那个阵法,我这里刚一放手,牛北就迅速地拉着已经挣脱大部分束缚的燕尔杀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便把燕尔杀给摔进了阵法里。这燕尔杀原本被化魂水腐蚀得十分萎靡了,这一摔,有气无力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看得我忍不住撇撇嘴,还好这不是一个人,这要是人的话,这样一折磨,早就死翘翘了。
牛北拿出我捡到的那两个符咒,一左一右地贴在燕尔杀的左右肩膀上,燕尔杀立刻就如同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就连嚎叫都已经没有了力气了。
没有丝毫的悬念,牛北只是在被固定住了的燕尔杀身上扔了一个火符,燕尔杀身上沾着化魂水的地方率先燃了起来,然后迅速地蔓延开去,不过一秒钟,燕尔杀全身都被幽蓝色的火焰包围了。听着燕尔杀凄厉的嚎叫,我突然开始担心明天收到周边邻居的投诉了。
这个店被这样一闹,闹鬼的传闻早就已经传了出去了,以后要是想靠这个赚生活费,已经很艰难了,这要是再接到投诉,那我们也不用干啥了,直接收拾包袱回家重新想出路。
“牛北,以后吃啥呀?”
牛北的脸在幽蓝色的火焰照耀下忽隐忽现,一脸是木然,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听到我这话,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青灯,看着这坨焦肉,你竟然还能想到吃的?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
闻着那腥臭的味道,我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自动忽略,悄声嘀咕道:“那也说不定呀……”
牛北翻了翻白眼,直接选择无视我了。燕尔杀早就已经毫无声息了,那原本凶狠恐怖的十杀鬼凶之一在短短的一分钟内烧得只剩下指头大小的一团,上面只剩下一团微弱地火光兀自坚强地燃烧着。牛北看了看,上去一脚将那火焰踏灭,露出了燕尔杀的遗留之物,一株黑色的丁香。
“丁香?”
牛北将黑色的丁香狠狠握在手心里,眼中有一道锋利的光芒闪过。
“走,我们现在再去一次翠竹小区,那个周发,有问题。”
“现在去?”
我不确定地看着他,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几欲作呕,如果这样子就去,我想不用到翠竹小区了,司机肯定得被我熏死。
牛北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二话不说,拉着我胳膊就上楼,进了我的房间,然后给我找一套衣服,扔在我的怀里,说道:“快点,五分钟。”
“二十分钟,让我洗个澡。”
“三分钟。”
牛北乜了我一眼,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立马抱着衣服钻进了卫生间,速战速决,三分钟洗澡换衣一气呵成。只是可惜,完全没时间用沐浴露,身上的味道依然很重。
我们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翠竹小区而去。一路上,我都能看到司机大哥时不时地一脸嫌弃地看着后座上的我和牛北,所有车窗都打开了,最后还嫌弃不够,连天窗也打开了。我看着这举动,尴尬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回去要把牛北最喜欢的刮胡刀给扔在马桶里好好地泡几天。
我们来到翠竹小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下车,司机大哥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狠狠打了一个方向盘,一溜烟就下山了。可是我分明看见,司机大哥没走多远,就在路面停下了车子,打开车门蹲在路旁透气。
我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一个晚上的劳累,早餐也没吃,此刻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捂干瘪的肚子,不满地随着牛北上前敲门。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开门,我这忍受着空瘪的肚子,实在是火冒,直接就上前敲门。
“砰砰砰!”
“别敲了,里面没人。”
牛北四处看了看,又带着我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来到屋子侧面的游泳池前。我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游泳池的水非常清澈,可是此刻上面竟然有很多的落叶。
“最近夜晚风大,这游泳池上的落叶看起来也不是太久,看来他们是昨天就离开的。”
牛北拉着我绕到一个墙角,看着墙角的水管,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下水管可以直接爬到这个别墅的卫生间。
“你去门口等着,我翻进去给你开门。”
我乐得不用出力,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着站在大门口等着。
可是这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还不见牛北下来开门,我忍不住回去看了看,那里出了几个脚印,已经没有人了。我又回到门口等着,就在我等得不耐烦了准备踹门时,牛北一脸青白的出来了。
“这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遇到鬼了?”
牛北什么都不想说,摆摆手,示意我自己进屋看。我这人也是没记性,这才经历了**惊魂,这会儿竟然毫无负担地轻松踏进了这栋别墅。
下一秒,我就冲了出来,冲到远处扶着树干呕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胆汁全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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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吐到自己的胃都抽搐了,我这才费劲地直起腰,二话不说,转身就先咬了牛北的肩膀一口,直咬得他嗷嗷叫,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口。5234926
“你属狗的啊!”
“活该。”
我白了牛北一眼,然后擦了擦嘴,再一次接近大门。只是这一次我的脚步没有上一次那么痛快了,闻着屋里发出的味道,我差点就想转身逃开了。可是牛北看也不看,就知道了我心里的小九九,一脚狠狠地踢在我的屁股上,我一个踉跄,直接跌入了大门里,那惨烈恐怖的一幕再次闯入我的眼帘。
周发家原本明亮的客厅此刻已经拉上了严实的窗帘,如果不开灯,根本就看不清楚屋里的情况。牛北下来的时候已经把灯打开了,在雪白的灯光照耀下,整个屋子的情况一览无遗。
只见宽敞的客厅里此刻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血豆腐,这是大量血液经过大量的水稀释过后的凝固成的东西,切一块下来,就如同豆腐一样。这血豆腐完全铺满了整个客厅,除了一行从楼上下来的脚印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光滑平整。
除了这地上刺目的颜色,墙上,窗帘上,到处都沾满了血手印,甚至连天花板上也沾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这么弄上去的。在血手印的空隙里,随处可见喷溅的血液,血液已经凝固开始发黑,看这样子时间也不会太长。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重头戏在客厅中央。
在客厅的中央,竖立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背对背绑缚着一对男女,从他们惊恐狰狞的面容上,我认出了那是周发夫妇。然而让我在意的不是他们惊恐的面容,而是他们面容下面的身体。
两个人,半边身子是完整的,可是周发妻子是左边身体以及周发的右边身体,早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森森的白骨。白骨上面真的没有一丝血迹,看着这对夫妇最后凝固的表情,我完全能想象到那个场景,这对夫妻完全是被活生生被凶手刮肉放血,在刮肉的过程中血液一直在流淌,血液流尽之后,凶手又用水来进行冲洗,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客厅里会有血豆腐的存在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畜生……”
牛北一脸凝重,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依然如同刚才给我开门时一样,青白着。
“我们去厨房看看。”
牛北带着我直接踩着厚厚的血豆腐往厨房走去。踩着那软软的东西,那感觉,真的如同踩在豆腐上一样,让我这鸡皮疙瘩不住地起来,我敢肯定,我这以后看见豆腐都会有阴影了。
一直来到厨房,别墅的厨房真的很大,不仅面积大,锅具也全是大号的,我估计这应该是以前有佣人的时候置办的,毕竟那么多张嘴需要吃饭呢。厨房里面收拾得非常整洁干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和凌乱的客厅完全是两个世界。
“发现什么了?”
牛北靠在门上,示意我进去,见我把厨房都看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我又仔细地看了看,疑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里非常干净,什么都没有。”
牛北挑了挑眉,指着那个放在地上的大蒸锅说道:“你把那个锅打开看看。”
我听话地上前揭开锅盖,这才一临近,我便闻到了一阵肉香,一打开,果然,里面炖了一大锅肉。
“牛北,你才是属狗的,这冷了的汤,你竟然能闻到肉味。你是不是也饿了?”
牛北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就不好奇周发夫妇被割下的肉去哪儿了?”
“哐当!”
我吓得连忙扔掉了手中的锅盖,一个弹跳,直接逃得远远的。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你说……这是……人……人肉?”
我忍住又一次翻腾的胃,一脸怀疑地看着牛北。我知道这家伙的,很多时候他捉弄你压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捉弄你。
牛北耸耸肩,刚要开口说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了警铃声。
牛北和我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我和他身上的衣服,我们明白这次我们的乐子大了。
我走进牛北,如同敌特分子一样,低声耳语道:“这么办?”
“凉拌!”
牛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说话也带着了颤音。当他听到那个出租司机大哥的声音时,整个脸已经彻底黑了。我连忙一把抱住他,堆着笑脸说道:“别气别气,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牛北对我翻着白眼,整个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我说……你能不能别掐我的肉?”
我连忙打着哈哈,假装若无其事地放开自己的手,然后习惯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使劲儿扭着。
三个小时后,我和牛北已经坐在了警察局的审讯室里分别录口供。
“姓名。”
“房青灯。”
“年龄。”
“26岁。”
“性别。”
“……女。”
“说,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找人。”
“找谁?”
“别墅主人。也就是死者,周发。”
“你们的关系,以及目的?”
“生意伙伴,当然是去谈生意了。”
我已经很不耐烦了,我这肚子已经饿得没力气叫了,可是我到现在还是滴米未进。那个负责录口供的胖胖警察还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断他:“我说警察先生,这录口供也得让我这嫌疑人吃饱饭?我昨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旁边做笔录的小警察想说什么,那个胖胖的警察连忙挥手制止,然后让别人给我泡了一碗面。
我可不管我这行为是不是无赖,天大地大,填报肚子才是最大,其他的,等我吃饱了再说。
胖警察还算不错,除了给我泡了一桶泡面,也给牛北送了一桶过去。但是我知道牛北那个人,目睹那样的现场,还有那个猜想,这个时候他能吃得下才怪了。
果然,不过几分钟,送泡面去的那个小警察原封不动地把泡面端了回来,冲胖警察摇摇头。我也不客气,把那小警察叫了过来,直接接过那桶泡面,吃得特别幸福。
那个胖警察一直就坐在我的对面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直到我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这才递了一杯水给我。
“说,我要听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嘿……”
旁边的小警察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想呵斥,我眼睛一横,直勾勾地盯着他,直看得他发毛。
胖警察估计也是看不下去了,将那小警察几句话打发了出去,然后拉了一条板凳坐在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说。”
我看了看他胸前的工作证,“戴星河”三个字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星河警官,我说可以,可是你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戴星河不置可否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我耸耸肩,说道:“首先,我们和周发确实是生意伙伴。”
灵异生意也是生意。我在心里加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我们确实是去找他谈生意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那个司机大哥压根没走远,竟然中途回来了,刚好看到了屋里铺满血豆腐和墙上血手印的那一幕,结果我和牛北就栽在这里了。
戴星河又问了我好几个问题,直到问不出什么了,这才罢休。只是作为嫌疑人,我和牛北都没法离开拘留所,只有等待着他们的调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我原本以为速度会很慢,没想到天才擦黑,戴星河就拿着一份件来了。
“那锅肉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戴星河:“怎么样?”
“不是周发夫妇的人肉……”
不是人肉!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戴星河根本不管我的反应,一脸怪异地继续说道:“这肉确实是人肉,只是,这肉上残留的d告诉我们,这个人肉,和你的d一模一样,换句话说,那锅里的肉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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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星河的脸不是那种传统胖子们几乎都有的圆脸。5234926他的脸额头很宽,下巴却很尖,咋一看,这就是一个倒三角的肥脸。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了一条缝,抛开他脸上的轮廓,随时看起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所以当他在我面前一脸正经地读着那么荒诞的报告时,我只想大笑出来。
“不可能!”
如果不是拷着我的手,我肯定得跳起来给这个胖警察一个大耳刮子不可,这不是拿我开涮吗?我完完整整地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拿着一个破报告说那锅里的人肉是我的!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原来警察也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这么扯淡的事情,竟然……”
“这个是和你的头发的d对比的结果,还有一个更扯淡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不要。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周发什么关系吗?我已经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你至于用这种事情来吓唬我吗?拜托,要吓唬人,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害怕听到戴星河口中的那个更扯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通过打断他的话来寻求暂时的安全感。
戴星河压根就没在意我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另外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
“经过我们技术人员的反复检测,除了那锅里的肉和你d完全相同之外,你的身上还有另外两条完整的d,这两条d和周发以及他太太的d完全吻合。”
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把件合上,我这才一脸平静地问道“说完了吗?故事编得挺邪乎,可是,你觉得这可信吗?拜托,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了,编故事能不能编得真实一些?”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这是事实。最新最快更新这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反复检测了好几遍的结果,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得相信科学!”
我看着戴星河严肃的肥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警官,你不觉得这一句话在你嘴里说出来很可笑吗?按照你的说法,我这一个人的身上就有了三个人的d。换句话说,周发夫妇被割掉的肉此刻全长在我的身上,而为了安放他们的肉,我把我自己的肉割下来炖了,是不是这样?”
戴星河把件放下,然后坐到了桌子后面,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说道:“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的嫌疑依然是最大的,我们要对你进行拘留处理。”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轻松了,干脆翘起了二郎腿:“行呀,你拿着这个报告去找批准,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解开,因为你拿不到拘留证的。”
戴星河估计也是被我的无赖行径气到了,一句话没说,铁青着脸摔门而出。
如我所料,拘留证没有被批准,但是戴星河也是做得绝,一直把我和牛北拘留满了四十八小时才放我们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戴星河一直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这心里直发毛。我有预感,这以后的日子,估计会和这个胖警察纠缠不清了。
一离开警局,牛北就拉着我上了计程车,往他家赶去。从一出来,牛北就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这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风呀。
“他给你说了什么?”
在车上我实在憋不住这沉闷的气氛,忍不住问牛北,牛北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转移话题:“你那天带去的那个男孩,这几天一直没有过来看你,你不奇怪吗?”
牛北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乌灵珠真的一直没有来警局找过我们,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我和他最后的一面,还是上次我们从旅馆出来,准备打车去翠竹小区的时候。那个时候乌灵珠提着一个塑料袋往店里走来,我偷眼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包子。
我当时也是饿得慌了,看见包子就上前一把抢过来,拿起一个就想咬下去。没想到牛北却一把把我手中的包子抢了过去,然后装在袋子里还给乌灵珠。
“你先吃,青灯还没好彻底,我带她去喝粥。你先回去等着我们。”
在我扑过去的时候,乌灵珠就一直拿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地避开上风口,离我远远的。牛北把包子塞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不情不愿地把手放下来,然后冲着我喊道:“我说姐姐,你是不是应该洗澡了?”
我差点没尴尬死在当场。
牛北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就走,压根不顾包子对我的呼唤。
“牛北,牛北你慢点,我这还没吃……”
“闭嘴!”
“……”
上车的时候,我一直在生牛北的闷气,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直没想过乌灵珠的情况。这时细细一想,这才发现似乎有很多诡异的地方。
“你是说,乌灵珠有问题?”
牛北捏着鼻梁往后靠了靠,一副头疼的模样。
我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大叔一脸好奇的偷瞄着后视镜,估计心里是在导演什么好戏。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无论是什么事,都不适合在人前说出来。
还好这里离房子不远,一下车,我就拉着牛北往空旷的小区广场走去。在空旷的地方才不怕被人偷听。
“你是不是觉得乌灵珠有问题?”
牛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看似随意地坐在广场上的休息椅上,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青灯,你说,如果我们这次死在了我们的那个旅馆里,你会怎么做?”
我语塞。
好端端地说什么死?
“人死如灯灭,还能咋整,不就等着别人收尸吗?然后被亲朋好友一顿哭,最后入土为安呗。”
牛北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怕只怕,我们死了,连尸体都没有。”
“什么意思?”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一声惨叫骤然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只见乌灵珠惨叫着从身后不远的绿化带里抱着膝盖滚了出来。
牛北没有丝毫的意外,轻轻走上去,蹲在乌灵珠的身前说道:“你在这里干嘛?”
乌灵珠估计是疼得惨了,脸上都流下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我就是出来走走,我一个人在家待得太无聊了,想着现在是白天,出来应该没事,就悄悄躲着出来的,谁知道还是被你们逮到了。我下次不跑了行,你们别赶我走,好不好?”
“躲?”
我和牛北对视一眼,家里就只有乌灵珠一个人,他想出来,没谁拦着。
乌灵珠一看我们的表情,反而疑惑了,说道:“怎么?你们还是想赶我走?外面那鬼还没放过我,我一出门就有事,你们如果把我赶走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以后听话还不行吗?你们说不出门就不出门,说让我白天睡觉我就白天睡觉,说……”
“停!”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一脸凝重地看着不远处那扇属于牛北房子的窗口。这会儿谁再看不出问题就真的是傻子了。
牛北递了一根烟给乌灵珠,又把乌灵珠扶了起来。
“我不抽烟……”
牛北倒也不在意,把烟拿过来夹在耳朵上,然后给乌灵珠拍了拍背上的灰尘,一字一顿地说道:“灵珠,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青灯,这几天压根就没在家。”
乌灵珠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退了几步,问道:“什么?”
我嘴角抽了抽,然后又重复了一遍牛北的话:“他没骗你,我们这几天,一直在警局待着。”
“扑通。”
乌灵珠脚一软,突然瘫倒在地面上,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那这几天在屋子里和我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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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灵珠脸色惨白,双手撑着坐在地上,双腿不住地打颤。5234926
我于心不忍,伸手想要拉他起来,谁知道他竟如同触电一般,立刻尖叫着往后退,抱着胳膊,一脸恐惧地看看我们,又回头看了看屋子的窗户,颤抖着问道:“他们是谁,还是说,你们是谁?”
我和牛北这次心里是已经彻底明白了,屋子里估计是进了别人了,而且是和我们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也或许,屋子里的不是人。
我连忙上前拉起乌灵珠,乌灵珠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退:“你身上有腐臭的味道,你别挨着我!你是不是鬼!是不是鬼!”
乌灵珠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有洗澡了,上次去翠竹小区的时候,我身上的味道本来就够重的,又好几天不洗澡,被一直烤在拘留室里,身上一出汗,这味道想想我自己都受不了。只是大概这几天我也是心力交瘁,自己习惯那味道了。
乌灵珠看我的表情原来越怪异,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我和牛北,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我的脚下,嘴唇的颤抖却越来越明显。几秒钟后,乌灵珠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拉着牛北就跑,边跑还边说:“快跑,她不是人,她是鬼,她没有影子!”
牛北一听,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我的脚下,突然一个手刀砍在了乌灵珠的脖子上,乌灵珠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扑倒在地。因为跑得太急,整个人还因为惯性往前滑了滑,贴地的那半边脸瞬间就被搓掉了一块皮。
而我,看着我的脚下,浑身冷汗如同自来水一样,往下流着。
牛北毫不费劲地把乌灵珠扛在肩上,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我浑浑噩噩地被牛北拉着上了楼,一直到了房门前,我都还没从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牛北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开门呀!我这里扛着一个人没法开门。”
“啊?哦哦……”
我连忙掏出钥匙去开门,扭了扭,不动。再扭,还是不动,我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看了看环境,这里是牛北家没错呀,怎么……
牛北不说话,把乌灵珠放下来,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咔嗒”一声,锁开了。
“这……”
牛北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状态,我如果是心怀不轨的人,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自己看看你的钥匙。”
我低头一看,原本的房门的钥匙尖端不知道什么时候,短了半截。
牛北把门打开,毫不在意地抱着乌灵珠就往里走,我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里面有……”
牛北回头一笑,展颜一笑,说道:“没事,瞎担心什么,走。”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和他一起抬着乌灵珠的脚就往屋里走。屋里很黑,现在是白天,可是屋里的窗帘却被全部拉了下来。
“青灯,去把灯打开。”
牛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答应了一声,连忙去摸索着开关。可是我的手一碰上墙壁,原本的开关我没摸到,却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我再四处一摸,到处都是黏糊糊的。与此同时,我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些不对劲,如同踩在稀泥上,软绵绵的不得劲。
我连忙在墙上一阵乱摸,摸到一个凸起,连忙使劲按下去。雪白的灯光亮起,墙壁上喷溅的血迹,无处不在的血手印,还有地上厚厚一层的血豆腐,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连忙往客厅中央一看,果然,那里竖立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依然绑缚着一个男人,只是这次在十字架上的不是周发夫妇,而是牛北!
而在十字架周围还有两个人忙活着,这两个人都只有半边身体,另外半边,都只是森森的白骨。
正是周发夫妇。只见他们两个正拿着一把剔骨刀,狞笑着在牛北的半边身上挥舞着,一块块和着鲜血的肉被这样隔了下来,随意地扔在旁边的大锅里。而牛北的半边身子已经没有几块肉了,此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低着头任凭周发夫妇宰割也没有吭声。
“牛北!”
我大喊着,冲上去直接把周发夫妇撞开,一把抱住牛北的半边身体,心脏似乎被什么揪着一样,疼得我直掉眼泪。
“牛北,你醒醒,你快醒醒呀!”
旁边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狞笑:“嘿嘿嘿,老婆,我们的肉在这里,不用找了……”
我悚然一惊,我想到胖警察戴星河给我念的报告,回头一看,周发夫妇倾斜着身子正拿着刀慢慢地逼近,离我越来越近。
“不……离我远点!”
我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着,想要摸出一两张符纸,这一摸,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得精光,牢牢地绑缚在十字架上,而我的背后,就是牛北。
“不!不……”
周发夫妇完整的头颅对我露出一个恐怖的狰狞微笑,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直接插入我的肚子。
“不——”
“啪!”
后脑勺突然一痛,牛北没好气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你在想什么?我让你开门呀!我扛着一个人很累的!”
我惊恐地往四处看了看,这里依然是牛北房子的房门前,而我的手里正拿着一把钥匙插在锁孔里。
牛北疑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拿着钥匙发什么愣呢?”
“我……”
我一慌,手中一用力,门锁发出“咔嗒”一声,开了。
牛北一见锁开了,连忙挤开我就往里面钻:“快快快,让我进去。这个人像一头猪似的,累死我了。”
我心里一慌,连忙抢先一步,推开门进了屋子。
屋子很亮堂,没有窗帘,没有血手印,也没有十字架和血豆腐。
“快来帮忙呀!”
牛北把乌灵珠扔在沙发上,整个人却踩着什么东西滑了一跤,摔倒在地。
我摇了摇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把心里的疑惑压住,连忙上前扶住牛北:“你没事?”
这一拉,我低头看见了让牛北滑倒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很柔软,上面还有细小的绒毛。
“这是什么?”
“人皮,而且还是新鲜的。”
牛北淡定地说道,然后拿着那块人皮仔细地看着。
我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生怕刚才的情景再次出现。
“你怎么了?自从上了楼就一直不对劲。”
牛北把那张人皮放在茶几上,上前扶住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一把接过,“咕噜咕噜”几口干了,这才抹着嘴唇把刚才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牛北坐在我的旁边安静地听着,一直到结束,也没有说一句话。我忐忑不安地绞着衣服,不动声色地离牛北近了些。
半晌,牛北突然轻笑出声,说道:“别紧张,这是你的幻觉而已,肯定是看到你刚才的影子被吓着了。”
牛北这一说,我感觉我身上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结了,浑身冰凉。我还清晰地记得,记得我当时在下面看到的那一幕。
按照我的认知,这已经证实了胖警察戴星河的报告是真的,除了我的头颅还是我的,头颅以下,或许就真的是周发夫妇的血肉,而我的血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偷梁换柱,给放进锅里炖了!
看到我的影子之后,我便明白乌灵珠为什么要逃跑了。因为我在阳光下的影子,只有一颗头颅,头颅以下,什么也没有。
换句话说,我这个人,除了头颅,其他的部位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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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了看还在沙发上昏迷的乌灵珠,突然不知道自己留下他是不是会害了他。5234926
牛北拿起茶几上的人皮仔细地研究起来,随意地说道:“你不用多想,那个只是因为你神情恍惚产生的幻觉而已,那只是你潜意思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牛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着些微的异样,可是抬头去看他,他的表情又很正常,眼睛也只盯着手中的人皮。
我压下心里的疑惑,看着那张薄薄的皮在阳光下变得透明,心里忍不住烦躁起来:“为什么你的家会有人皮?这是哪儿来的?”
牛北冲沙发上的乌灵珠努了努嘴:“这个你应该问他,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这是哪儿来的。”
我转身一把揪住乌灵珠的衣服,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掐着乌灵珠的人中,那劲道,我怀疑再用力一丝,乌灵珠的皮肤肯定会被我掐破。果然,下一秒,乌灵珠就“哇哇”惨叫着被我掐醒。
“痛痛痛……”
乌灵珠一醒来就捂着人中蜷缩成一团,不住地**着。我可不管他此刻是否难受,一把扳过他的肩膀,让他直视我的眼睛。
“看着我!”
乌灵珠脸色瞬间刷白,他看着我,又看了看在旁边盯着他的牛北,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这才嗫嚅着问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一个爆栗直接敲到乌灵珠的头上:“看清楚,我们是人!”
乌灵珠下意识地往地上查看我的影子,然而他失望了,家里没阳光,看不到影子。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我没法相信你们。”
“真是笨呀,我们真是鬼,你早就死了,谁还给你解释这么多。”
知道乌灵珠是被吓坏了,我也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直接给他胡扯得了。
果然,我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很有说服力,乌灵珠将信将疑地坐在牛北的身边去,离我远远的。我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去洗澡,我这身上的味道实在是没法闻了。
准备好洗漱用具,来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我想了想,转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块古玉,小心翼翼地戴上,然后才放心地进了洗浴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很不安,这种感觉其实很早就有了,只是以前都是隐隐约约的,直到戴星河在我眼前读出那份报告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刚才在小区里乌灵珠的话,我的影子,在门口的时候我的幻觉,以及屋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皮,这一切都在告诉我和牛北,事情不简单,非常凶险。
莲蓬头洒出温热的水,淋在肌肤上,我就任凭它这样淋着,希望能把这一段时间的霉气给冲走。房间里很快升腾起了浓浓的雾气,我的视线透过雾气,看到对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那儿,还不停地在晃动。
“谁?”
我连忙拿起浴巾裹住身体,按耐住心里的悸动,捏着古玉,一步一顿地走进那个晃动的影子。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谁在那儿?”
那个影子见我靠近,突然不动了。我也站着不动,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突然感觉到一片冰凉,我下了一跳,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伸手一抹,入手湿润,拿在眼前一看,只是一滴水而已。我暗嘲自己神经太过敏,抬头看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青白的脸,大张着的嘴正往下流着透明的液体,那液体,刚好滴在我的肩膀上。
“啊——”
尖叫声似乎能冲破天际,不过几秒,客厅里的牛北“砰”地一声把洗浴间的门撞开,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别怕,我在呢,别怕……”
我紧紧捏着自己脖子上的古玉,眼睛紧紧地闭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凉凉的,悄悄地伸手抹去,然后推开牛北,一脸郝然:“你进来干什么?”
牛北嗫嚅着嘴唇,最后尴尬地笑了笑,一句话不说,逃也似地离开了洗浴间。
等到牛北彻底离开之后,我忐忑地又往上看了看天花板。房间里的雾气因为牛北刚才开门的原因消散了不少,所以我抬头看的时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天花板上除了一片凝聚的水珠,什么也没有。
我犹豫地回到了莲蓬头下继续洗浴,神情却没有刚才的轻松了,一直在警惕地看着四周,可是接下来什么也没发生,直到身上没有了异味之后,我这才关掉了莲蓬头,裹上浴巾,打开门和排气扇,等待着雾气的消散。
来到洗脸盆前,镜子被雾气弥漫,变得雾蒙蒙的。我伸手随意地擦开一块区域,以便梳头。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悬浮着的,腐烂了的头颅。
我禁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镜子里的头颅也和我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
镜子里的影像也和我同时张了张嘴唇,在我停下的时候也同时停止。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
我这次再也忍不住了,抓起身边的晾衣架直接砸向镜子。
“哗啦!”
镜子应声而碎,掉落在地板上,四处都是细碎的玻璃渣。我也完全不顾自己此刻是赤脚状态,边砸边崩溃地大叫着,尽情发泄着心中的郁气。
“别想骗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幻觉!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幻觉,什么燕尔杀,什么小鬼,什么周发十字架,统统都是我的幻觉!都滚开!滚开!”
我疯狂地破坏着身边的一切,把整个卫生间砸得乱七八糟,身上的浴巾脱落了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我一定要清醒过来。
就在**起一块玻璃就要往我自己的手腕割去的时候,我的脖子突然一痛,紧接着,我的眼前便是一黑,失去了意识。
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摸着疼痛的脖子,我在心里暗骂牛北不懂得怜香惜玉,对我这个大也能下这个狠的手。我揉了揉脖子,翻身下**穿上拖鞋,刚想走路,脚上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才想起来我昏迷前的疯狂,当时地上全是玻璃渣,我又是赤脚,估计整个脚底板全都是玻璃。
低头看着被细心包扎好的伤口,我心里突然一暖,也有些内疚,也不知道牛北给我挑玻璃渣的时候挑了多久。
“醒来了?”
乌灵珠从门口探出头来,见我衣服完好,这才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进来。
“老板给你熬的皮蛋瘦肉粥,趁热吃了。”
我挑了挑眉,心里突然有些微微的失落。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一套简单的家居服,里面**穿戴整齐。不用想,这肯定是牛北给我穿上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脸红,突然庆幸来的不是牛北,而是乌灵珠,免去了很多的尴尬。
吃着粥,我好奇地问乌灵珠,我昏迷的时候牛北在干嘛。
乌灵珠一脸不满地说道:“谁知道他的,一直抱着那张透明的纸在研究,还报了一大堆的书放在客厅里看,留下我一个人给你挑脚上的玻璃渣。你是不知道,我挑得眼睛都花了,才全部给你清理干净,然后给你包扎好。还好他还知道做饭,不然我得饿死。”
我也不管乌灵珠在絮絮叨叨地说什么了,冷着一张脸,把手中的碗递给他:“我吃饱了。”
失落地翻身倒在**上,我盯着天花板,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梦,那个模糊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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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漆黑,我漫无目的地在黑暗里走着,恐惧感让我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往前走。5234926
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潜意思告诉我,呆在原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只有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前方有我依靠的港湾。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了亮光,我兴奋地往前跑去,我感觉到。前方有让我安心的人在那儿等着我。
一片刺目的亮光之后,我慢慢放开自己挡着眼睛的手,前方,是一片绿茵,而我,正站在一个花园里,花园的中央还有一只水管在喷洒着水。花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转过身,身后是一栋别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栋别墅我总觉得很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有人吗?”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草坪,往屋子方向走去。这里静了,安静到连鸟鸣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对这里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这儿是哪里。整个人只能按照本能往屋子走去,
“哈喽,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又提高了音量,一直走到屋门前,我才发现门是大开着的,屋里没有一点声音。我赤脚走进屋里,屋子的空间很大,中间有一个螺旋楼梯,大门的左边是一个装修得很有情调的台,台后面摆满了各种名贵的酒,以及各种各样漂亮的杯子。我看到台上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酒,酒里的冰块还没化完,看样子人离开并不久。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依然没有一个人影出来。
心下奇怪的我,忍不住顺着楼梯便往二楼去,这一上楼,我总算听到了一些声音,断断续续的,很轻微,可是在我耳朵里竟然非常的清楚。那声音很像是利器插入什么软物当中,有着轻微的“噗噗”声。顺着声音走去,我还听到了未关紧的水龙头滴水的声音,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声音是从一间卧室传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那是卧室,我只知道往前,往前。
离房间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里面有我想找的那个人。
卧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只是虚掩着,我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缝,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卧室里,有一个男人正拿着针线和刀子在一大块皮革一样的东西上忙活着,地上,是几个厚厚的蛇皮口袋,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着什么。刚才的拖拽声大概就是拖的这个。男人用刀把那皮革一样的东西切割成几块,然后用针细心地缝制起来。男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小时,一只皮手套就缝好了,他又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手套,转身向我走来。
“灯,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手套,我终于找到合适的材料给你做了。你快戴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看到那双手套,我的心里突然莫名地抽痛起来。我颤抖着双手把那双手套捧在眼前,轻轻地贴在我的脸上摩擦着,仿佛就像被爱人抚摸一样,
爱人……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我这心里除了抽痛,还有心酸,愤怒,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我忍不住想要把手中的东西毁灭。
“你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呢?你为什么宁愿带着那个丫头四处跑,宁愿为了她和我作对,为什么?为什么!”
手中的手套被我拿着不住地撕扯,可是这手套韧性真的很好,怎么也撕不破。我想找剪刀,这才发现刚才给我手套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连同他刚才做手套用到的工具。而刚才还略显凌乱的房间此刻已经恢复得井井有条,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几个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
我扔下手中的手套,慢慢踱步过去,蹲在蛇皮袋的面前,慢慢地把那拉链给轻轻地拉开。
伴随着拉链的轻响,袋子下的东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全都是鲜红色的肉,大块大块地被随便装在袋子里。我认不出那是什么肉,但是我发现,这些肉上都没有皮。我继续打开其它几个袋子,也全都是肉,还有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块一块的骨头,骨头不是太大,可是没有头骨,我依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骨头。
最后一个袋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可是我在这瞬间,失去了打开的勇气。
“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
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我的身后,伸手轻轻环抱着我的腰,嘴里却轻轻地吐着气,在我的耳朵边和脖子边游走。
我完全无法动弹,不能说话,就连眨眼都变得困难。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条湿湿的东西在蠕动着,从耳朵往下,到脖子,然后又被它慢慢拨开肩膀上的衣服,在肩膀上不停地打转。
我感觉到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知道我身后的男人一定是我熟悉的,熟悉到对他没有防备的地步。但是潜意思里,我发现我很害怕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呼救做不到,就连闭眼,也成了奢侈。
“你在怕我?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希望跟着我吗?你不是最讨厌我带着那个丫头吗?我现在杀了她了,我用她手上的皮给你做了一双世界上最好的手套,你为什么想要毁了它呢?”
我的眼睛余光费力地瞥向了脚边的袋子,心里的不详预感越来越浓。
那条在我脖子上蠕动的东西离开了,紧接着,一只洗得干干净净的手从旁边伸出来,缓慢地拉开了最后一只蛇皮袋的拉链。
一根带着一个古玉戒指的手露了出来。
然后,是一个带着诡异微笑的,年轻女性的头颅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那只手的主人提起那颗头颅的头发,把那头颅提到我的面前:“你好好的看看,这个,是不是那个丫头的?你最讨厌她了,这下她死了,你可高兴?”
我想闭上我的眼睛,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诡异微笑的头颅离我越来越近,那紧闭的双眼皮下,竟然能看到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地活动着。那人把那头颅提到几乎和我面贴面的位置才停下。
“你看,她还是这样的美丽,哪怕死了,还是这样的迷人。你仔细看看,你和她这么像,你可以知道,自己多迷人了。啧啧……”
我的眼睛一直闭不上,眼里不自主地流出眼泪。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害怕,我只能盯着那眼皮底下转得越来越快的眼珠,我甚至以为,下一秒,她是眼珠是不是会转出眼皮飞出去。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是养珠子没有飞出去,竟然慢慢地停了,最后静止不动了。
我屏住呼吸等了半天,直到憋不住了,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骤然,那颗头颅突然往前,一口吻在了我的嘴上,与此同时,她那一双眼睛也骤然睁开,露出血红的眼睛。
回忆完毕,我发现自己身上又起了一层冷汗。
我现在最疑惑的,是那个我一直没有看到正脸的男人。我知道我认识他,而且和他很熟悉,但是我一直想不起来他是谁,他和我的关系,以及,我梦里那反常的举动。
更可怕的事,梦里那张和我一摸一样的脸。我躺在**上,眼前一直闪现出那双血红得几乎流淌出鲜血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我在她的眼里,看到的不是眼睛的颜色,而是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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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肚子的抗议,只能不情不愿地穿上一双比较柔软的拖鞋出了卧室找吃的。5234926
来到客厅,牛北不在,乌灵珠哈欠连连地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翻了几页的书。看这样子,要不了多久,这人就会睡着了。客厅里的地板上,茶几上,都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书,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大概看了看,全都是牛北从各处收集的民间野史传说,以前他都珍惜得不得了,此刻全都被随意地丢弃在地板上,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
“灵珠,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乌灵珠这才看到我,随意地打了一个哈欠,生无可恋地说道:“老板说要找一个什么杀的资料,说得挺玄乎的,可是看了这么多书,也没有呀。啊……好困啊,我想睡觉。”
听到后面有响声,转头一看,牛北又抱着一摞书出来了。
“你起来了,快来和我一起找一找影杀的资料。”
“影杀?”
“十杀鬼凶之一,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我怀疑乌灵珠在家里遇到的就是影杀。”
我来了兴致,随便泡了一桶泡面就坐在沙发上问他:“你不是知道吗?那还查什么资料?”
牛北头也不抬:“事情没这么简单,别忘了家里的那个东西。最新最快更新”
我想起了那张人皮,忍不住偷眼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乌灵珠,问道:“你是怎么把他搞定的?白天还那么激动的样子,这会儿竟然这么安静。”
牛北扔下一本书,看了我一眼说道:“可不是我搞定的,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弄了那一出,还没这么容易解决。他以为你是遇到鬼了。”
“那他为什么不逃?我这么厉害的人都能遇到鬼,他就不害怕吗?”
牛北不在抬头看我,他拿起另外一本书快速地翻看起来:“这个你得去问他,我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只能无奈地拿起书翻看起来。一直忙活到将近天亮的时候,我和牛北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和十杀鬼凶有关的资料。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抱怨道:“我说,你的书全都看完了,别说是影杀了,任何十杀鬼凶的资料都没有。你当初是怎么知道十杀鬼凶的?”
牛北一愣,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地一拍脑袋,跳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它呢?牛北一把抱住我狠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呢?青灯,你真是我的福星,你可提醒我了!”
牛北说完就直接扔下我往自己的卧室跑去,而我直接懵逼掉了,傻傻地站在了当场。
牛北刚才在干什么?
他亲我了,他丫的他竟然敢亲我?
摸着脸上的那块地方,我感觉那里似乎被牛北贴上了符纸一样,火辣辣地发烧,并且还有往外扩散的趋势。
牛北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裹得很严密的包裹。我看着有些眼熟,直到看到油纸上那白色的墙灰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上次我和牛北去防空洞里取的那个包裹吗?
过了这么久了,我都已经忘了这个包裹的存在,没想到牛北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把这东西放在这里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上次我们两个去取这东西,还差点就死在了燕尔杀的手上。”
我忍不住伸手去抢那个包裹,牛北也不争,任我抢了过去。我三下五除二地把那绑在油纸上的线给拆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这个东西既然被牛北藏得那么严实,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很贵重的。
油纸封得很严密,拆了一层又有一层,直到拆到六层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里面东西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本厚厚的,书页都已经泛黄了的线装书,书面上什么也没有,翻开第一页,上面便画了一个青白面容的小鬼,小鬼面目狰狞,獠牙外露,上面还沾有着鲜血。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一张图,我不由得想起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小鬼,仿佛他就在这画里,正盯着我,似乎随时就要扑出来,扑在我是身上吸掉我的血。
我下意识地把书扔了出去,牛北眼疾手快,一把就给接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翻开几页,边翻边说道:“这书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当时我也只看了一遍,师父便让我把书藏在那个防空洞里,还规定了我去取书的时间。”
我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你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牛北耸耸肩膀说道:“谁知道呢?找到了……这里果然介绍的都是十杀鬼凶。”
我立马凑了过去,牛北把书往我面前凑了凑。然而一看到字我就想给牛北一个爆栗,尼玛,都是鬼画符,我一个都不认识。
牛北赶紧坐得离我远远的,拿着书给我翻译道:“这里的字大概就是说,影杀在十杀鬼凶里算是最温和的一个鬼凶,可是也是最难缠的。它不杀人,也不吓人,只是当它盯上某个人之后,就会趁那个人不在的时候化作他的模样,然后接近那个人身边的人。而通常这个人,会是其它鬼凶的下一个目标。”
我摸了摸下巴,换成了自己的理解:“你是说,影杀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探子的鬼凶,专门给其它鬼凶物色猎物的?”
“你可以这样认为。”
牛北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得我牙龈忍不住痒了痒。
我又偷眼看了看乌灵珠,确定他熟睡了之后,这才悄声地问牛北:“换句话说,乌灵珠被他盯上了?成为了下一个鬼凶的猎物?”
牛北点点头,伸手又摸出了那块人皮看了起来:“只是我不明白,这个屋子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呢?这个不是影杀的克星吗?”
“克星?”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只是看着那一张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人皮,我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那一双血红的眼睛,那鲜艳的红色让我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胃里一阵翻腾,我迅速地冲到卫生间张嘴就吐,经过**的消化,昨天晚上的泡面早就消化干净了,此刻能吐的全都是我晚上用来提神的茶水。
等我虚脱一般地从卫生间里出来,牛北丝毫没有发觉我苍白的脸,两只眼睛一直是盯着那张人皮不放。我早就习惯牛北的这个习惯了,他只要有什么事想不通,就会这样坐着发呆很久。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人皮是影杀的克星?”
牛北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影杀之所以难缠,是因为它只是一个影子。只要有光的地方,影杀就能存在。影杀的培养条件也很高,必须是一对出生后就瘫痪在**的双胞胎或者是多胞胎,他们的身体没法动弹,可是他们的影子是自由的。所以就有人利用这一点,专门收集这类病人的影子,培养成影杀,作为他的第二双眼睛和耳朵,去寻找猎物。”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乌灵珠,感情这几天和他一起生活的都是影杀冒充的我和牛北,难怪看到我和牛北时,他反应这么大。
牛北把书放下,继续说道:“人皮是影杀的克星,可是这个杀不了它的,其它的人皮最多就是困住它,而想要彻底地消灭它,必须用它们的本尊的人皮。因为它们没有实体,除了人皮,没什么能捉住它。”
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你是说,影杀的本尊还活着,如果要杀了影杀,就得把那两个在医院里的人剥了皮,给影杀套上?”
“没错。”
(:,!: 。
我瞪着牛北,不敢置信。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牛北一瞄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以为我要去杀了影杀的本尊?”
“不是吗?”
牛北摇了摇头,一脸受伤的模样:“我没说过一定要杀影杀,他除了监视和变化,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它找到的猎物会交给谁。”
我给乌灵珠盖了一层薄被,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惹上这些东西。”
牛北把书放好,说道:“大概触及到了某些我们不能触及的东西,当某些人的利益受到了冲击时,他们自然会不择手段地排除一切障碍。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鬼。”
“是人是鬼不都一样吗?鬼生前也是人。”
“不一样。那些有修为的鬼虽然也能如同人一样的思考,可是他们死了之后,之所以能有意识,就是因为死前有执念。所谓的人争一口气,这口气在喉咙里不吐出来,会形成僵尸。而那些把气咽在肚子里的,死了之后就会成为鬼。僵尸喉咙里的气一般是巧合形成的,所以他们起尸之后,一般都只剩下吸血生存的本能。然而鬼不一样,那咽下的气是有意识形成的,所以一般思维越高的鬼,心里的执念越大,它的能力也就越大。”
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忍不住插嘴道:“那就是说,如果法力高的鬼假扮成人伪装在人群当中,我们根本没法发现,因为他和人一样。”
“不一样。鬼始终属于阴邪之物,哪怕他们的法力高,不惧怕太阳,可是他们本身还是需要靠吸收阴气存活的,这如同人要吸收空气中的氧气存活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如果是人群中有鬼隐藏,谁身边的气温越低,谁就很有可能是鬼。”
这不就是夏天的移动空调吗?
我看了看家里的几个人,玩心大起,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体温仪说道:“那我来试试。”
这个时候天还没彻底放亮,屋子里的气温表显示此刻的温度很低,我拿着体温仪先在乌灵珠的额头上测了一下,体温正常,我又给牛北测了一次,三十八度。看着他的黑眼圈,我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疲惫就会发烧。
玩笑一般地调侃半天,我拿着体温仪在我额头上轻轻按下了按键。我刚准备把手放下来,牛北一把给我把体温仪夺了过去随手扔在沙发上,说道:“已经天亮了,我们去吃早餐。”
说着,牛北直接去摇晃乌灵珠,把他叫醒。我不悦地过去拿体温仪,翻过读数的那一面,上面的数据竟然被直接清零了。牛北刚才的动作我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是不小心按到的。
**没睡,本来还沉闷的脑袋在清晨的薄雾中恢复了几分清明,乌灵珠揉着眼睛,一脸不悦地说道:“多睡一会儿都不行,困死了。”
牛北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萎靡的神情也好了些。他今天的兴致似乎不错,带着我和乌灵珠来到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
“小铃铛,给我们三份白粥,三屉小笼包。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
乌灵珠无精打采地说道:“随便,赶紧吃了好回去回笼,真的好困啊。”
我和牛北无奈地摇了摇头,坐着等着早餐上桌。这家早餐店的生意很不错,这么早,可是她家已经几乎客满了。来这里吃早餐的大多是上班族和学生,一个个都在忙着赶时间,大口大口地喝粥的声音此起彼伏。
还好他家的速度很快,一个鹅蛋脸的婴儿肥女生用一个托盘端着我们的早餐过来了。
“牛叔,你好久都没来了,怎么,是不喜欢我家的早餐了吗?”
牛北罕见地挑了挑眉毛,脸上堆满了笑容:“怎么可能,这不是忙嘛。”
这姑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说道:“牛叔,这个是牛嫂?难怪你不来,感情是牛嫂在家给你做呢。”
牛北一阵尴尬,我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怎么听着有点酸呢?
“姑娘,我不是什么牛嫂,我可没那么老。”
小姑娘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乌灵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见小姑娘转身离开,忍不住“噗嗤”一声,被我横了几眼,连忙捂住嘴低着头,肩膀不住地颤抖。
牛北也有些尴尬,看着我一脸不爽的表情,轻轻咳了两声,说道:“那姑娘交风铃,一个孩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我这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什么也没说,自己低头摸摸喝粥。不知道为什么,这粥怎么吃都没味儿。
本来还想着赶紧吃完赶紧离开呢,没成想,粥才喝了两口,角落里就传来了那姑娘的惨叫声。闻声看去,那个角落有一个人似乎是吃多了,吐了一地以及风铃一身。而且那吐出来的东西不是刚才吃下的东西,而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便扑出了一个黑影,不顾风铃身上的污秽,直接就把风铃给抱住带离那个角落。
“怎么回事?”
我忍住心里的不舒服,连忙挤开围观的人群进去,故意不看牛北,专心地看着地面上的污秽以及趴在桌子上昏迷的顾客。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的客人们此刻全都看清楚了地上的东西,一瞬间,呕吐声四起,还有很多顾客直接跑出了店外大吐特吐。
闻着这四起的酸馊味,我也忍不住想吐。只有牛北,面不改色,细心地把风铃身上乱爬的蛆虫扒拉下来,把惊魂未定的她扶在椅子上做好,这才转身回答我的问题:“蛊。”
“蛊?这东西不是不存在吗?”
牛北白了我一眼,我这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这个世界上有鬼有僵尸,有蛊也不稀奇。想到这里,我突然好奇起来,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可能有妖?
那个晕倒在桌上的客人突然有了反应,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的剧烈抖动起来,我和牛北吓了一跳,连忙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一直在关注着这里的风铃脸色又白了几分,端着水杯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都快全部洒完了都不知道。那客人的动作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过两三秒,便静止不动了。
牛北拿起一直筷子轻轻地捅了捅那个人的肩膀。那个人此刻却如同无骨人一样,顺势便滑落倒在地上。
那个人的脸此刻已经只有几个黑黑的洞口,脸上的血肉不翼而飞,只有零星的几点粉红的肉丝挂在上面。
在风铃的尖叫声中,我一直压制着的胃终于又翻江倒海起来,一个没忍住,“哇”地一声,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然而吐出来的不是什么白粥,是一块块血淋淋的肉,里面还有一颗带着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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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不见我。5234926
我惊诧地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他们果然对我的存在没有丝毫的反应,我如同空气一样,身体无法触摸到屋子里的任何物体,我的身体可以直接穿过屋子的任何物体。
牛北顿了顿脚步,疑惑地看了看我的方向一眼,我心里一跳,几乎就要高兴地叫出来了,可是牛北只是看了看,便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什么,就离开了。
我压住心里的失落,看了看尴尬地坐在客厅里的两个人,走到风铃的身边,仔细观察着。
这一看,我发现风铃年纪虽然小了点,可是整体气质真的没话说,坐着的时候非常安静,不像我,坐着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变成葛优。她在紧张和害怕,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着早餐店里的情景。
牛北从厨房里出来,坐到风铃的身边,轻声安慰道:“你别害怕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天了,你现在想也没用呀。去休息,醒来就好了。”
风铃一把抓住牛北的手,一脸的恐惧,眼睛里水汪汪的,几乎就要哭了出来了:“我不去,我昨天看到那样可怕的场景,以及青灯姐她……我昨天晚上做噩梦,老是梦见那个死掉的人来找我要他的另外一颗眼珠,我……”
牛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风铃的肩膀。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风铃竟然就这样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牛北拿出一条薄毯,轻轻地盖在风铃的身上,然后坐到旁边靠着沙发,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我,已经惊讶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最新最快更新
刚才他们说的,此刻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刚才觉得的一点不对劲解释得通了,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有警车来的,店里发生命案,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的。
可是,我明明才刚刚下车呀。
我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天的时间。
乌灵珠默默地看着牛北,半晌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直接开门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青灯姐。一天**了,你不仅不去找她,你还不准我去找。你什么意思?”
乌灵珠的话让我心里狠狠地刺了一下,牛北竟然……
牛北冷笑一声,说道:“你要去就去,出门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我惊讶地看着牛北此刻冷漠的脸,这个还是我以前认识的牛北吗?
乌灵珠冷哼一声,拉开门,甩门而去。
我还记得他被影杀看上的事情,寒心地看了看牛北,打算去追乌灵珠,可是到了门边我才发现,我没法触摸到门,我也不能穿透过去。我又试了试其他的方向,结果没有什么变化,我完全无法离开牛北的家。
我无奈地回到客厅,牛北却已经抱着风铃起身,往我的卧室走去。
他想干什么?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直接把牛北给拦下,可是现在他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能做的,只是跟在他的后面,看看他想干什么。
这个想法一起,我突然觉得莫名的刺激,这样光明正大偷窥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不好好珍惜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怕牛北进了屋子也把门关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关门我又穿不过去了,连忙穿过牛北的身体,先一步进了我的卧室。我没看到的是,在我穿过他身体的时候,牛北又顿了顿,往后疑惑地看了看,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这才抱着风铃进了屋子。
他把风铃很小心地放在**上,然后起身去把窗帘拉上,又回来关上了门,这才打开灯坐在**上。
看着他的举动,想到某种可能,我的嘴巴已经大到可以塞下一个苹果了。
牛北他……
果然,牛北把风铃板正,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地理了理风铃的头发,然后顺着风铃的耳廓往下,在风铃的脖子哪儿轻轻地摩擦了几下。
睡梦中的风铃皱了皱眉,想要挣扎,可是手指头仅仅动了动就没了反应。
牛北压根没管风铃的反应,另外一只闲着的手开始解风铃的扣子,一颗,两颗……
我看不下去了,心里的愤怒让我直接扑到牛北的身上。没想到这一次我没有穿过牛北的身体,竟然如同实体一样把牛北给撞开了。我伸手去给风铃扣扣子,可是我的手毫无阻碍地就穿过了风铃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牛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得通红,一脸狰狞地看着四周:“是谁?给我出来!”
我的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可是看到牛北不管不顾地又往风铃走来,我来不及多想,直接轮起一个椅子就往牛北砸去:“牛北,你丫醒醒!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这还是以前的你吗?”
明明知道牛北听不到我说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吼道。我不相信牛北会是这样的人,他有时候虽然喜欢逗逗小女孩,甚至可能为了其他的女人而故意忽略我,可是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侵犯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打牛北,我就可以拿起东西,可是其他时候依然是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穿透物体,所以我也没办法把风铃给带出去。何况我也出不了牛北的家,我能带到哪儿去。
乒零乓啷一阵乱响,我把手边能扔的都扔了,就差也把风铃给扔过去了。可是牛北身手敏捷,压根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可是这样一来,我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等到我手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扔的时候,牛北狞笑着直直地往我的方向走来。我一移动,他的眼睛也跟着移动,仿佛我此刻在他眼里已经显现了一般。
牛北扯了扯嘴角,邪邪地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似乎也奈何不了我。你在我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既然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动作,一直在窥视着我们,那你何不继续窥视呢?看一场免费的活春宫不好吗?我如果是你,我是肯定不会出声的。”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我甚至一度以为这个牛北是影杀假扮的,可是我虽然隐形了,感官依然是灵敏的,牛北身上的檀香味依然还是那么清晰。我记得牛北说过,影杀是只能模仿形态等等,可是本尊的味道是没法模仿的。
这个牛北是真的牛北,可是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牛北。
“牛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说……难道说你爱的人是她?”
我知道牛北听不见,可是此刻我是多么希望牛北能听到我说的话,至少,我能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牛北果然对我的话毫无反应,见我这里没有再扔东西了,戒备的神态松了松,轻松地踱步到**边,对着我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不管不顾地,骤然转身,一把撕开了风铃的外衣,露出了里面贴身的t恤,他还想进一步动作,我已经直接跳到他的背上,牢牢地抱住他。
“放开!”
牛北直接一个后仰,把我当了肉垫,狠狠地压在地板上挣扎着。
我赶紧直接如同被一头牛给压住了,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是我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越来越无力,对牛北的禁锢力渐渐地弱了。牛北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狠狠一翻身,挣脱了我的禁锢。
挣脱禁锢的牛北第一件事就是往我的方向踢了过来,可是却踢了一个空。
牛北恨恨地吐了一口痰,直接抛开我往**边走去。而我根本没有因为牛北的离开而恢复力气,我依然觉得自己呼吸困难,眼冒金星,视线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以及牛北低低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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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来越难受,如同脖子上套着一根绳索,那绳索正在不停地收紧,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喉骨被嘞得“咔咔”响的声音。5234926
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模模糊糊的。我感觉到有什么走在我的身边,抓住我使劲的摇。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缘故,此刻我的感官非常的灵敏,我听到我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咳咳——”
脖子上的束缚骤然消失,我立马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有人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吓了一跳,连忙一巴掌往后面甩去,“啪!”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干嘛?”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揉了揉昏花的眼睛仔细一看,牛北正捂着半边脸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你别过来!”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直到靠了墙,我才费力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就往记忆中门的位置跑去。
“别……”
“砰!”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摔得屁瓜子生疼,更疼的是脑袋瓜子,直撞得我眼冒金星。
“我都说了别去了,你看看,撞了?”
牛北无奈地把我扶了起来,我看了看刚才撞上的墙,气得把牛北的胳膊抓在手里,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最新最快更新
“啊啊啊!你干什么?松口……松口啊……疼!”
牛北大叫着板着我的脑袋,想把我弄开,无奈我咬得紧,他也不敢胡乱抽手,就只能嚎叫着任我咬。
直到我的嘴里有些腥甜,我这才把嘴放开,牛北立马把手抽了回去,捂着被咬伤的胳膊往后跳了两跳,这才一脸后怕地看着我说道:“你属狗的啊!逮人就乱咬!”
“你……”
话到嘴边我又咽下,我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切,忍不住气头又上来了:“怎么,你不去和风铃卿卿我我,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你看得见我?”
“什么卿卿我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我看不见你我眼瞎啊!哎哟我去……疼死我了,死丫头你真能狠心,竟然都咬得见血了!”
牛北把他的伤口给我看,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想起我刚才扔东西砸牛北的时候,他的胳膊上被划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可是此刻牛北的这只胳膊上除了我咬的牙印,没有任何的新伤。我一愣,转头望四周一看,这里确实是一间卧室,只是此刻却一片狼藉,这里根本不是我的卧室。我连忙转身出了卧室的门,略微有些陌生的环境让我发愣,可是当我看到那个大卧室,我才发现,我根本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一直在周发的别墅里。
“你没事?”
一双手突然扶在我的肩膀上,我条件反射一般地往前一窜,离那个长得和牛北一样的人远远的。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你到底是谁?”
牛北一愣,脸色有些难看:“你是不是又做梦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你竟然拿着一根绳子套在你的脖子上使劲地勒。”
我摸了摸脖子,疑惑地说道:“你真的是牛北?”
牛北翻了翻白眼,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不是我是谁?你跑出去后我就知道你要来这里,自己打了一个出租车跟来的。没想到不过晚了几分钟而已,你竟然拿绳子勒自己。”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闻着那熟悉的檀香味,这才放松地靠在墙上:“你怎么不去管风铃呢?”
牛北挑了挑眉,玩味地笑了笑说道:“你在吃醋?”
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红,别过脸转移话题:“我们下去看看,我一直觉得上次这里我们没检查干净。还有上次你把你的一袋符咒落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警察拿走。如果他们拿走了,那你可就白辛苦一个月了。”
牛北尴尬地笑了笑:“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警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抓人,我们抓鬼。他们有他们的工具,我们也有我们的工具。只可惜我们的抓鬼道具不被他们承认罢了。”
我点点头,当先走下了楼梯。扶着扶手下楼的时候,我的手似乎被什么给狠狠地刺了一下,我也没在意,顺着楼梯仔细地查看,然后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被大致清理了一下,十字架被搬走了,地上的血豆腐也都被清理了,可是墙上的那些血迹以及天花板上的血手印,确实没有被清理。几天前还鲜艳的红色血迹此刻已经干枯成褐色。不知道为何,时隔这么久,我依然清晰地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我非常地不舒服。
牛北对这客厅兴致缺缺,却似乎对我有些兴趣,不停地打量着我。我忍住心里的不适,转身往大门走去:“走,看来是我多心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牛北无所谓地答应了,然后率先开门走了出去。来到门口,我蹲下系鞋带。牛北走了几步见我没有跟上,催促了几句,我抬头对他笑笑:“你先走,我马上就好。”牛北嘟囔了几句,转身往前走去。我系好鞋带,牛北已经走得很远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抓着门把手,狠狠地把门关上,然后迅速地把门锁上,伸手就往兜里掏手机。
可是我什么也没摸到,找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除了钥匙和钱包,什么都没有。我想到刚才的房间,连忙往楼上跑去。可是我才跑了一半,楼下的大门就开始被敲得“砰砰”直响。我急得冷汗直流,来不及回头,往楼上的卧室冲去。敲门声很快停了,我一愣,立刻发了疯一般地几步跳上了二楼,转了一个弯,不是去刚才凌乱的那个卧室,而是直冲主卧的卫生间。
果然,我刚赶到卫生间,一直青白色有些透明的手以及搭在了窗棂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抱起抽水马桶的水箱盖子,狠狠地砸在了那只手上。
那只手吃痛,迅速地缩了回去,我探出半个身子,看见那个面目狰狞的“牛北”此刻脸色青白得有些透明,正抱着水管往上爬。我冷冷一笑,手中抱着的水箱盖子对准了“牛北”的头狠狠地人了下去。然后也不管结果如何,迅速回身,关窗插上插销,这才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地跑到那个卧室。
果然,一进房门,我便看到了落在地板上的手机,我欣喜地扑过去,抓着手机一看,黑屏,我这才想起我在车上的时候故意关机了。
“砰砰砰!”
身后的窗户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击声,我被吓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开机。这个手机用了很久了,开机非常慢,我第一次后悔没有去换一个新手机。
“咔嚓——咔嚓——”
窗户的玻璃质量再好,也禁不住这猛烈的撞击。我来不及多想,伸手随便抓了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提在手里戒备着。
“叮当。”
开机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我欣喜地把那手中的东西随意地靠在墙上,拿着手机就开始拨号。
手机拨通的提示音才响起,我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因为牛北手机来电的提示音正从窗外传来。
我后退了一步,手碰到了我刚才扔掉的那个东西,我本能地抓在手里,燥热的手心摸着那东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竟然非常地冰冷。低头一看,那是一只青白色的手,顺着那只手臂往上缓缓看去,“牛北”青白的脸正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我一惊,想要放开那只手,可是对方早有准备,另外一只空闲的手闪电般地向我袭来,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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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
被扼住的喉咙没法发声,我也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那声音小得连我都听不清楚,外面的那个牛北更加不可能听见了。5234926
我一醒来就看到“牛北”,我当时心里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后来仔细的一想,再着刚才的梦境,我已经没法分辨眼前的人是不是“牛北”了。在去客厅的时候,我和他也不是一句话都不说,可惜多方试探,它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我先前说的那一袋符纸,我根本没法分辨。
只是可惜,上次我和牛北来的时候,完全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落下符纸。
喉咙上的劲道越来越大,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周围越发寒冷,心脏在耳朵里如同擂鼓一样越来越急促,似乎下一秒,整个心脏就会在我的胸腔里爆炸开来。
“哗啦!”
我模模糊糊地听到外界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高兴,我整个人便如同破袋子一样被远远地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砰!”
这是我砸在墙上的声音,我的喉咙突然冒出一股腥甜,我“哇”地一张嘴,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肚子如同刀绞一般的疼,这是伤到了内腑的症状。
“啪!”
这是**被什么东西扇到的声音,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看了。我听着房间里的打斗声,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一个在嘶吼,一个骂骂咧咧的毫不停歇。
听到那不重样的脏话,我突然想笑,这一牵扯,好不容易缓解了的疼痛让我几乎喊了出来。这一忍又让我不小心呛了一下,我忍不住咳了几声,又咳出几口鲜血来。
这连番的折腾,我已经虚脱了。感觉到耳朵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忍不住苦笑起来。真是的,我耍什么小性子嘛,乖乖等着去警局不就没事了吗?
“她晕过去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响起,随后我感觉到自己被揽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被轻轻地抱了起来。
“她好重!”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差点又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2斤的体重哪里重了?
“废话真多!快带着她走!”
牛北的声音有些气喘,我知道他有些体力不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动不了,可是我能清楚地听到声音和闻到味道。随着抱着我的人的奔跑,我闻到一股血腥味,但是不过短短一分钟,血腥味便被外面的风吹淡了。
“戴队!她怎么了?”
乌灵珠洪亮的声音,我瞬间明白了,抱着我的是那个胖胖的警官戴星河。想不到他那个体型,他竟然能把我从二楼抱着跑下来,竟然还没怎么听到他气喘。
“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她去医院啊!”
戴星河把我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估计是车后座,紧接着我就听到牛北的声音由远而近,大呼小叫地让戴星河赶紧开车。
“砰!”
“砰!”
连着两声关车门的声音,我感觉这车都晃了几晃,紧接着刺耳的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响起,我整个人几乎差点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却被一双手给牢牢抱住了。最新最快更新
“轰——”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我感觉到这个车子往前飘了那么一下,紧接着戴星河就气恼地吼道:“**!你竟然把房子炸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牛北喘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想啊?***那个影杀成精了,竟然抱着煤气罐追着我打,我去!要不是老子跑得快,老子早就没命了!”
如果我此刻能动弹的话,我肯定要狠狠地拍一拍牛北的肩膀,顺便夸他一句“真帅”!
整个车厢安静了一会儿,乌灵珠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青灯姐是往这儿来的?”
牛北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我记下了车牌号,打个电话一问就知道了。”
戴星河插嘴:“你为什么不让我多带几个人来?”
“带来送死吗?那个东西不是人,普通人来了都是给它送肥料的。虽然这个影杀一般是不杀人的,可是它如果发了狂,和那些恶鬼没什么区别。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影杀竟然跟着她来到了这里。影杀的目标应该是我才对。”
“你说普通人来了就是送死的,可是你为什么带着我来?”
“因为我不会开车。”
“……”
乌灵珠压抑地笑着,最后突然戛然而止,估计是被戴星河给眼神威胁了。
“那个影杀死了吗?”
戴星河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压根没像其他人一样排斥着灵异鬼怪的说法。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顶多就是阻碍一下。不过我想它应该是不会来了,逼近它也受了伤。”
牛北的话音刚落,我感觉到整个车子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乌灵珠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汽车的轮胎又一次和地面来了一次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这一次,没有人扶住我了,我被甩落座位,一口鲜血又顺着嘴角吐了出来。而这一摔,我竟然能睁开眼睛了,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我便看到了被抓得破了一个洞的车顶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极了我那天梦里看到的那双。
“你不是说它不会来了吗?现在该怎么办?”
牛北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车顶上的那个东西顺着那个洞口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直直地往乌灵珠的头盖骨抓去。牛北反应很快,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拿出一把,狠狠地一削,一根指头便被锋利的刀给削了下来。车上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那只爪子也缩了回去。
“这不是影杀,是山鬼。奇怪,山鬼都是昼伏夜出的,怎么现在……”
乌灵珠惊呼一声,紧接着一个急转弯,戴星河骂骂咧咧地又甩了一下方向盘,下一秒,我就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戴星河在利用惯性想把山鬼甩下去。
“牛北……”
“你醒了?你别说话,好好躺着。”
牛北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趴在后窗上看着,直到确认了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
“甩掉了。这辆车你回去之后最好别要了,山鬼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它曾经在你的车上待过,你哪怕连续一个月冲洗车子,它们也能找到你。”
“在城市里它们不敢?”
牛北冷笑:“他们晚上出现,没谁能知道。它们动作敏捷,生性凶残,又很容易记仇。想要躲开它们,你回去之后除了车不能再要,还得把身上的衣服给烧了,然后自己好好洗澡,用其他什么香味把你身上的味道给盖一下。人身上的味道消散德快,两三天就没事了。”
戴星河似乎放松了下来,说话的声音都随意了起来:“说得这么邪乎。”
牛北不说话了,起身弯腰想要把我抱起来,他的手刚一碰到我的腰,整个人就直接愣住了。
“青灯……”
他颤抖着把手拿在他的眼前,我看都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的手上此刻一定全是鲜血。我想我的脸此刻已经非常苍白了,可是我还是想对着他笑一笑,可是只是扯了扯嘴角的动作,我也觉得非常的艰难。
我感觉到我的衣服已经被血水给浸湿了,我倒是不在意我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我只是可惜牛北身上的这一件外衣,那可是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啊,这下,不能穿了。
“快点,去医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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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牛北正顶着一副臭脸削苹果,见我醒来,没好气地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旁边,然后给我垫了一个枕头。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我脸忍不住红了红,昏迷前的事情我还有印象,当时我就想干脆死在车上算了。
在牛北和戴星河躲避山鬼的时候,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和衣服都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这才弱弱地喊了一声牛北,没想到牛北会直接来抱我,这一抱,还非常准确地摸到了被浸湿的那儿。
看到牛北惊慌地大吼让牛北开车,我几乎想把自己当成被甩下车的山鬼,干脆死了算了。
在车子的颠簸当中,我的屁股上一阵刺痛,我艰难地一摸,竟然是一把剪刀。剪刀的尖端在颠簸的时候被我撞了上去,斜斜地扎在我的肉里。
我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喊痛了,只能看着牛北车顶被山鬼弄得坑坑洼洼的,看着牛北一刀削断山鬼的指头。
我以为最多也就这样,对于牛北我是绝对有信心的,所以压根没有担心山鬼的存在。
可是就在下一秒,我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如同针刺一样的痛,紧接着我便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我几乎快哭出来了,这亲戚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看我,而我偏偏连去处理的力气都没有。
我只能无助地看着牛北,冲他眨着眼睛:“牛北……”
我以为牛北会领会我的意思的,没想到这家伙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你醒了?你别说话,好好躺着。最新最快更新”
说完便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了,甚至还和戴星河聊了半天。感受到裤子已经湿透了,我急得就想一脚踢在牛北的身上。看到牛北俯身下来抱我,我还以为他反应过来了,脸上还没露出笑容,牛北这个笨蛋竟然直接对着戴星河吼道:“快点,去医院啊!”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病房里的气氛很尴尬,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干脆就装傻充楞,接过牛北递给自己的苹果,默默地啃着。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房间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乌灵珠如同猴子一样滴闯了进来:“青灯姐,你可醒了。你这再不醒,某人可就得砸医院了!”
砸医院?
我抬头看了看牛北,牛北尴尬地转过头去。我这下来了兴致,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乌灵珠挑衅地看了牛北一眼,说道:“昨天中午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牛北连车都没有等着停稳就抱着你冲进医院,对着医生大吼大叫的,结果……”
意识到下面要说什么,我的脸一红,连忙打断他:“好了,别说了。”
乌灵珠坏坏地笑着,闭嘴不说了。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圆脸女孩,有些内双的眼睛此刻正和善地望着我:“青灯姐,你醒了。身上还疼吗?”
女孩不是风铃是谁。看到她我就想到在早餐店的事情,以及早餐店牛北对我的态度,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虽然不知道风铃为什么会来这里,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哪怕再不舒服,也只能堆起笑脸和她说话:“好多了,谢谢。”
风铃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不得不说,风铃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尤其是两个小酒窝,给她本来稍显普通的面容增添了很多色彩。
牛北干咳了几声,开口说道:“你怎么来了?”
风铃好像没有注意到牛北的尴尬,有些生硬地一笑说道:“我这不是不用上班了嘛,闲着也没事,所以我就寻思着来看看青灯姐。”
我皱了皱眉,我仔细的想了想,我和风铃也不是太熟悉,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难道是牛北告诉她的?牛北一看我疑惑地看着他,便知道我在想什么,连忙摇头表示否认。看到牛北的表示,我回头对着风铃说道:“你为什么不上班了?”
问完我就后悔了,果然,风铃面露尴尬,不知道从何说起。乌灵珠一直默默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此刻见气氛不对,连忙说道:“那个,青灯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牛北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我和风铃,我和风铃对望一眼,互相尴尬地笑笑,随后就各自闭嘴想着自己的心事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铃先打破了沉默:“那个……青灯姐,你昨天……没事?‘
我笑笑,漫不经心地说道:“牛北在,我能有什么事。谢谢关心。”
我这话音刚落,便清楚地看到风铃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继续问道:“可是你昨天难受时候那个……后来有警察把那些东西收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拿去干什么。”
“拿去化验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烦躁,所以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祈祷这次的谈话赶紧结束。可是天不遂人愿,风铃不依不挠地继续追问道:“可是能有什么好化验的,不就是人肉吗?“
风铃一说完便意识到好像不对,连忙捂住嘴,偷眼看我的反应。我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屁股上的伤口,痛得我龇牙咧嘴的。
我揉了揉屁股,随意地说道:“你知道得不少嘛,你既然知道了,那你来这里问什么?”
风铃连忙摇了摇手,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我只是猜测……”
“哼哼,猜测?”
见我一副无赖的样子,风铃的脸涨的通红,继续努力地解释道:“这个……这个是他们说的……他们说你吃了那个人的……脸。”
我直视着她,问道:“那我问你,那个人当时出事的时候是你在他的身边,而我们是后来才过去的,他的脸不在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可是你……”
“你是说我吐出了人肉了对。那我再问你,我是去你家的店铺吃的东西,我们只点了小笼包和白粥。其中只有小笼包里面有肉,你说我吐出的东西是人肉,那是不是说明,你家的包子是人肉做的?”
“我……可是……可是我家的东西都是熟食,你吐出来的都是生的呀!”
风铃已经快哭了,眼睛都已经红了一圈。
见她不依不挠,我是真没有耐心了,没好气地继续说道:“那好,就算我没吃你家的东西,可是当时众目睽睽之下,请问,我是怎么把那个活生生的人吃到肚子里的?”
风铃语塞,最后不甘心地加了一句:“那……那如果你是鬼或者妖怪呢?”
这句话声音一落,我这心里便如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刚想发火,门口却传来了牛北的声音:“你如果是想来捣乱的,那你可以走了。青灯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受打扰。”
风铃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看向门口。牛北的手里提着几个快餐盒,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对着风铃下了逐客令。
看着牛北的反应,我不仅没感到高兴,反而有些不安。
风铃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牛北黑得可以拧出水的脸,最后一跺脚,什么也没说,撞开刚好进门来的乌灵珠和戴星河就跑了。
牛北把手里的东西给放下,阴着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拿出一个盒饭递给我,边给我找筷子边说道:“她刚才的话你不用在意,好好养伤。你这次伤得不轻,需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等你吃了饭,我去给你买一些洗漱用具。”
我一言不发地把东西接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牛北赶走风铃的原因有些不简单,他好像有些事情在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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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星河和乌灵珠是一起进来的,看见我,戴星河的脸忍不住抽了抽。5234926我立刻想起上次他抱我的时候说的话,我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不管怎么样,女生都是特别在意自己的体重的,尤其是在男生面前。
打开饭盒,里面全是蔬菜,我不由得会心一笑,刚才被风铃那么一闹,我还真没法继续吃肉。虽然刚才的话题有些重口,可是我的肚子已经饿得不允许我挑三拣四的了。
风卷残云一般地把东西吃完,牛北递给我一杯水,我三两口给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打着饱嗝对戴星河说道:“星河警官,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这次是来录笔录还是来给我看化验报告的?”
戴星河看了看自己的手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刚吃了饭……”
我眼珠子转了转,不在强求,主动转移话题:“话说你这次为什么不把我和牛北给关四十八小时了?”
牛北连忙给我打眼色,叫我别闹事,我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眼角余光看到牛北气得手指头有些颤抖。
戴星河也不在意,说道:“这次你运气好,受了伤,没人照顾,不然……”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看到了鬼呢?”
乌灵珠见情况不对,感觉出来打圆场:“青灯姐,那个,这里还有其它病人呢。”
今天戴星河是穿着制服来的,乌灵珠一说,我便抬头看了看,门口果然有几个病人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瞅着,见我和戴星河都回头看着他们,立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离开了。
戴星河回过头来说道:“没错,我是看见鬼了。可是这也没法解释你身上的三个d。”
一听戴星河又提d,我心里就有些控制不住了,还是牛北了解我,一屁股坐在**上,背对着戴星河捏着我的手给我使眼色。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些累了?”
我皱了皱眉头,瞥了戴星河一眼,说道:“我没事。你上次说那三个d,这个事情我们从来没有达成共识过。就算是有鬼,那要从我身上拿肉,我也应该有知觉的,而且就算我道行低,周发夫妇死的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没道理牛北也不知道。”
戴星河继续反驳道:“那如果牛北也没发现呢?”
“噗嗤!”
乌灵珠一听这话就突然笑了起来,戴星河转头看着他,他立马揉了揉鼻子,小声地说道:“如果牛北也没有发现,说明那个鬼很厉害嘛。”
戴星河的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我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道:“灵珠没有说错,如果牛北都发现不了它,那直接杀了我和牛北多好。”
戴星河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
牛北放开我的手,我连忙把手伸进被窝里使劲揉了揉,牛北这家伙,刚才可捏了我好几次,一次比一次重,我的手差点被他给捏碎了。
“你如果没有事的话还是离开。”
戴星河挑了挑眉,他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颤,连忙举手妥协:“好好好,我们不说上次的事。那我们来说一说昨天早上的事。”
戴星河从他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份件,递给牛北,说道:“这是昨天的化验结果,你们自己看。”
牛北随意地翻了翻,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波动,随手又把报告递给了戴星河:“所以你是想说什么?”
见牛北有意绕开我,我连忙坐起身,闪电般地把那份报告拿在手里翻看着。
牛北连忙和我抢,可是我的速度更快,直接就翻到了最后一页。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那一行字闯进我的眼帘时,我还是感觉到知道的头一阵阵地发昏。
牛北一把把我手中的报告抽走,没好气地扔在戴星河肥大的肚子上:“你走,现在就离开!”
戴星河费劲地弯腰去捡在地上被摔得四散开的报告,乌灵珠赶紧帮忙,在整理的时候,他的脸色也煞白起来。
“你已经看见了,你那天吐的是那个人的脸没错,不过,那里面含有的胃液不是你的,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d。”
我苍白着脸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身体里还有一个人的d?”
戴星河摇了摇头,说道:“不,你错了,你现在的身体,只有你的d。”
我原本是靠在**上的,戴星河这一说,我立马坐了起来,说道:“什么意思?”
牛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意思就是,你身体上以前周发夫妇的d消失了。”
我还是不明白,戴星河也摇了摇头,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也确定了,那东西不是你吐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听到我脱离了嫌疑,我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心慌了。我突然想到那天我在牛北家门口的那个幻觉,难道说……
乌灵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听到戴星河说没事之后,还是高兴地跳了起来。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牛北的脸色沉重,看了看我的身体后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惹上的东西实在是太棘手了,我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了。”
戴星河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老牛,没想到你也有觉得棘手的事情。不过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会帮助你的。”
我和灵珠对视一眼,戴星河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牛北看出了我的疑惑,苦笑着说道:“你们真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警察啊?他也是我们的同行。”
同行?
捉鬼师?
我只觉得天雷滚滚,捉鬼师竟然是警察,这是不是太扯了些?
戴星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以前我爷爷让我学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是迷信,怎么也不肯学,加上爸爸也说爷爷只是迷信,我更加没有当一回事了。可是不信归不信,我还是听我爷爷说了很多捉鬼的故事,开始我以为那只是爷爷胡编乱造的,可是直到遇见了你们,我才开始有些相信我爷爷的话。只是可惜……”
牛北喝了一杯水,接过话茬说道:“可惜他只有半本书,而且过了最佳学习的时间,以后的成就只怕不会有多高。”
“半本书?”
“每个捉鬼师都有一本系统的学习书籍,这个都是前辈们总结出来的,可是每个人的捉鬼方法不一样,留下的学习方法也不一样。他原本是有完整的一本的,只是后来贪玩,把半本书给一页页地撕下来烧了。”
戴星河赫然,我也无语。牛北说的那个书我知道,都是师门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每一个传人都要手抄一本,留给下一个传人。
乌灵珠在旁边听得两眼放光,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乌灵珠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牛北的面前:“牛哥,你收我为徒?”
牛北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去扶乌灵珠:“你赶紧起来,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果然,抬头看去,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集了一群人,看着乌灵珠下跪,不由得指指点点。还好门是关着的,不然肯定叽叽喳喳的被吵死。
“不行,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
我一头冷汗,这个乌灵珠是电视剧看多了?我已经能想象得到牛北的心里开始在盘算什么了。
果然,牛北拍了拍乌灵珠的头,和蔼可亲地说道:“不错,不错,看样子是挺有诚心的。既然你想跪,那就跪着。”
说着,牛北把一张符纸以速雷不及掩耳速度塞在乌灵珠的嘴里。乌灵珠先是一愣,下一秒,便大声**着,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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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他吃了什么?”
戴星河一愣,连忙去扶乌灵珠。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没想到这一扶才发现乌灵珠的膝盖僵硬着没法伸直。
“他不是想跪吗?我就让他跪一个够。”
我在旁边没有说话,我感觉到牛北这是生气了,至于为什么生气,我却不知道。
乌灵珠哼着哼着,眼睛渐渐翻白了,最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外面的人立刻有些躁动起来,戴星河连忙把乌灵珠抱到旁边的陪睡**上,牛北却走到门口去把人群轰散,把门关上,然后把门上的窗帘拉上。
“你想干什么?”
戴星河狐疑地看着牛北,牛北却看着我使了一个眼神,我马上明白牛北想干什么了。伸手一扯,便把**头的呼叫铃给扯断了,然后给扔在了旁边装满水的水杯里。
“好了,没事了。”
戴星河尴尬地笑了笑:“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感觉是在防贼?”
牛北点点头,对着一头雾水的戴星河说道:“我们不防贼,我们防那东西。你不用惊讶,我现在给你说的事你得记住不能外传。”
“不是,我没明白,那东西这么容易就能……”
我和牛北对望一眼,嘿嘿一笑,没有解释。牛北拿出他的手机,点开什么东西,拿到戴星河的面前,戴星河只看了一眼,便无奈地苦笑起来。我和牛北也非常无奈,在遇到戴星河之前,只觉得有心无力,可是就算现在有了戴星河,该来的还是会来。
“好,我答应你们,以后我会尽量给你们方便的。只是我也只是一个小队长,很多事也不能做主,所以你们也得注意一下分寸。”
牛北拍了拍戴星河的肩膀,说到:“那只能是拜托你了。”
戴星河离开之后,我拿着牛北的手机看着那里面的,那些都是各种奇怪恐怖的,而牛北给戴星河看的,则是他后脑勺上若隐若现的的人脸。我好奇地问道:“你这些是什么时候拍的?”
牛北拍了拍乌灵珠的脸,又掐了掐乌灵珠的人中,说道:“什么拍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去就行了。”
我懵了:“那……”
“你是说为什么戴星河不怀疑?那是因为,他的后脑勺上确实有一个鬼脸。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他后脑勺上的那个鬼脸早就被他爷爷给除去了,他现在这个,找一个电脑高手做的。”
我可真的无语:“你就不怕他看出来?”
“怕什么?等他发现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乌灵珠**了一声,醒了过来,一醒来看到牛北,立刻往后缩了缩:“师父,你不喜欢我跪我不跪就是了,你别再给我吃那东西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那个不是什么坏东西,那是给你护身用的,虽然痛苦了点。最新最快更新”
乌灵珠立刻跳了起来:“那你这是答应收我为徒了?”
“没有。”
乌灵珠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是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技能。”
“真的?”
看着乌灵珠兴奋的脸,我狐疑地看着牛北,牛北既然不想收徒,干嘛还教他?
牛北点了点头,让我好好休息,便带着乌灵珠出门去了。出门的时候,我看到牛北的手似乎动了动,他的荷包也突然鼓了鼓,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状了。
我从水杯里把呼救铃拿了出来,把上面的水给擦了干净。我看着被扯掉了的呼救铃,叫住路过的护士,随便扯了一个和姐妹玩闹不小心弄坏的理由,让他们重新来修整。
把玩着手中这个已经坏掉的呼救铃,我拿出随时放在我包里的迷你起子,三两下便给拆开了。拨开那些小零件,露出了里面的那个折成了三角形的符纸。
跟着牛北的时间也不短了,这符纸的作用我也听说过,这是用来窃听的。当然,这个没有电视里的那么邪乎,把法力灌输在一张纸上就能窃听了。这个符纸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引导自己培养的小鬼,让小鬼来进行窃听。还好所有的符纸都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怕水,所以扯断的第一时间我便把它丢在了水杯里。只要沾了水,符纸便和普通的纸没有什么区别。
让我好奇的是,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在这里的?但是毫无疑问的,还有另外一伙人插手这件事。
我不由得想起来已经死去了的上清法师,我和牛北一直在查找着上清法师的死因,可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加上最近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上清法师的事情也被耽搁了很长时间。
可是自从看到周发夫妇的尸体,我和牛北就一直有一个想法,杀掉上清法师和周发夫妇的是同一个人,而且,对方好像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可是我和牛北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何在。我曾经以为牛北的那本古书上会有这个线索,可是牛北当即就否认说道:“别想了,那本书只有十杀鬼凶的资料,其它的都没有。”
我当时便给了牛北一个白眼,可惜的是牛北很宝贝那本书,压根就不让我碰,不然我早就翻看了,就算没有其它东西,能看一看十杀鬼凶的资料也好呀。
当天晚上,牛北没有进行陪**,而是带着乌灵珠不知道去了哪儿,留下我一个人在这空空荡荡的病房里。
这次我主要是被那么一甩受了点内伤,后来在车上受了颠簸,又被剪刀刺了个皮外伤,这才不得不卧**休息,不然我早就跟着一起回去了。
医院到了十二点就要开始查房关灯了,望着一下子黑了的房间,我只能无聊地拿着手机刷新闻。
昨天的事果然是闹大了,我打开本地新闻的页面,几乎有一半的篇幅就是在报道灭门凶宅的神秘爆炸,那一场爆炸的破坏程度不大,只是大门被破坏了。加上周发夫妇没有孩子和继承人,也没有什么亲戚,那间屋子算是彻底空闲下来了。
我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些大胆的人去这个屋子探险,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遇到鬼了。
感觉到有风吹进来,我忍不住抱了抱膀子。现在虽然温度挺高的,可是早晚的温差还是很大的。我看了看被风吹得飘动的窗帘,没法下**关窗的我只能无奈地把被子拉来盖上。
盖上被子果然暖和多了,竟然有一种冬天捂被子的感觉,整个人都慵懒起来,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很安稳,没有做梦,我一觉睡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突然被尿意憋醒,连忙睁开眼睛,挣扎着拿着旁边的拐杖去了卫生间。
畅快之后,走出卫生间的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此刻虽然是凌晨,温度最低的时候,可是我怎么觉得如同进了冰窟一般。
看着外面灯光昏暗的走廊,我鬼使神差地打开门探出头去。好巧不巧,刚好看到值班的护士查房路过我的房间,留给我一个背影。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吓得我立马把门关上,靠在门上直冒冷汗。
那个护士的背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脸,盯着我不住地狞笑。
医院向来都是最容易召集鬼魂的聚阴地,所以在医院工作的人很多都是体弱多病的,那是因为有鬼在吸食着活人的阳气。
我连忙走到**边,拿起电话想要打电话给牛北,刚拨了一个数字,一只手边突然遮住了我的屏幕。
“啊!”
我吓得连忙把手机扔了出去,抬头一看,一个头发长长的小鬼正拿着我的手机,对着我咧开黑漆漆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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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到了我出院的日子,我走出医院的时候,牛北和乌灵珠才从车上下来。5234926几天不见,乌灵珠的气色完全不同了,以前的乌灵珠看起来虽然阳光,可是总有些怯懦的感觉,短短几天不见,他以前的怯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牛北看着乌灵珠的眼神也非常满意,看样子,牛北最近几天教了他不少东西,而乌灵珠的表现也很让牛北满意。
“你们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看着我一个女孩子拿这么多东西吗?”
乌灵珠嘿嘿笑着上前给我拿东西,然后给我放在后备箱里。看着那车,我想起牛北曾经和戴星河的对话,牛北当时竟然回答说不会开车。
对牛北的性子了如指掌的我当时差点笑了出来,牛北当时分明是想把戴星河拉下水。
坐在副驾驶上,牛北把他的手机扔给我,手机上面的档被打开了。我拿起来大略地翻了翻,不由得感叹:“有一个人在警察局就是好办事啊,我们查了这么久的消息才拿到那么一小条线索,戴星河竟然能利用那小线索查到这么多的东西。”
牛北得意地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我费那么大的劲把他拉拢是为什么,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还是得借助一下团队的。”
乌灵珠也在后面兴奋地插嘴道:“没错没错,那天抓到的那个小鬼虽然只是说了两三个字,可是这两三个字却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这以后,我们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听了乌灵珠的话,我只是敷衍地笑笑,低头认真地看着手机上的资料。
那天晚上,看到那个小鬼的时候我就有些失望了,原本以为能引出一条大鱼,没想到还只是一个刚刚养好的小鬼,那个小鬼拿着我的手机阻止我给牛北打电话,甚至想来吓一吓我。我连符纸都没有动用,牛北布置下的陷阱就轻而易举地把它捉住了。
仅仅十分钟,牛北便从附近赶了过来,捏着那个小鬼失望地直叹气:“打草惊蛇了,那家伙跑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从我的鞋底把那一张故意没破坏的符纸拿出来,扔在水里泡着。
符纸可以引导小鬼窃听,可是也是有着距离限制的,所以一般来说控制小鬼的人不会离被窃听目标太远。牛北计算好距离之后便在外面等着来一个螳螂捕蝉的,没想到对方很谨慎,只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鬼来探路。
牛北当即便在房间里布下阵法,把小鬼放在阵法里进行拷问,乌灵珠则是去门口望风。
阵法里的小鬼开始很安静,无论牛北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开口,牛北被这一块石头一样的小鬼给弄得没了脾气,当即便打算启动阵法,进行最后的拷问。
然而,牛北的阵法才启动了一半,小鬼的头发突然冒出蓝幽幽的火苗,那火苗如同燎原星火,一秒不到的时间便把那小鬼给包裹住了,短短几秒,牛北连抢救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鬼化为了一撮白灰。
小鬼在被烧死之前,一个字都不说,可是在被烧的那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它突然吐出了半截话:“青……楚……回……”
只是莫名其妙的三个字,而且中间还有我们没有听清楚的话。
牛北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这几个字去找了戴星河,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戴星河竟然真的根据这三个字找到了线索。
“我们现在就去武青路?”
没错,那个小鬼说的“青”就是指武青路,上次我和牛北去找上清法师的地方。
“急什么,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要吃火锅!上次吃的那家!”
“不行,你刚出院,不能吃这么容易上火的东西。”
“那去吃冒菜!”
“不行。”
“去吃川菜。”
“不行。”
“……”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牛北家的餐厅里,对着一碗温热的皮蛋瘦肉粥欲哭无泪。
“牛北,能不能不吃皮蛋瘦肉粥?”
“你不是喜欢吃吗?”
“可我也架不住经常吃呀!”
“怪我咯,谁叫你老是三天两头的不舒服。”
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已经暗暗下楼决心,下次牛北要是在给我做皮蛋瘦肉粥,我就绝食!
然而我没料到的是,我再也没有吃到牛北的皮蛋瘦肉粥了。
临近下午,我们三个人终于来到了武青路。看着那个熟悉的路口,我忍不住自嘲道:“我们在外面绕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看来我们和这里非常有缘呢,牛北,要不,我们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得了。”
牛北没有理会我的调侃,一言不发地带着我和乌灵珠走了进去。
“这里的丁香好茂盛啊,青灯姐你看那里,那树顶上的丁香开得好漂亮啊!”
我一巴掌扇在乌灵珠的头上:“丁香的花期早就过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丁香开……花……”
看着那树顶上开得异常漂亮的丁香,我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飘出来的。我几步上前,和牛北并肩走在一起:“牛北,这不对劲啊,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有丁香,还可以说是培植的方法独特,可是现在这丁香……而且不是一家有,家家都有。”
牛北看着那上面随风摇曳的丁香说道:“问问就知道了呀。”
我们三人分头行事,一人去一家。牛北和乌灵珠的动作快,先选择了前面的两家。为了不被怀疑,我只能往后走了一段距离,选了一家丁香开得不错的人家,上前敲了敲门。
敲了半天,就在我以为这家没人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蓬头垢面,浑身一股酸臭味儿,也不知道有几天没洗澡了,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谁啊……”
青年很不耐烦的样子,靠着门不停地打呵欠。
“那个……你好,我是生物系的学生,这次出来想要找点植物回去写课题,如果这里的时候,看到你家丁香很不错,我想摘点回去,可以吗?”
邋遢青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不耐烦地说道:“就在那上面,你自己去摘。不过我先说好,上面很高,摔下来别怪我。”
我连忙保证道:“不会不会,真是麻烦你了,我摘了就走。”
“快点快点,我还要睡觉呢。”
进了大门,大门靠墙的位置栽了两棵丁香,都长得非常茂盛。在外面还不觉得,此刻站在丁香树下,抬头往上看,树叶里的丁香更加茂盛。
“大哥,你家的丁香真奇怪,不长在外面,怎么全都躲在树荫里长?”
邋遢青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上次有人说想买我家的丁香花,然后给我家丁香树撒了一点白色的东西,又把一包白色的粉末交给我,让我每天记得给这丁香树撒,说完就走了。说好了一个月之后来取花,现在都俩月了也没来。”
我费劲地爬了上去,摘了两支丁香,继续旁敲侧击:“这人真奇怪,买丁香花直接去花市买不就好了,干嘛要找私人买。”
“我哪知道。那个人穿得也是怪怪的,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像电视里的道士一样扎了起来,身上是一件破破烂烂的道袍,背上还背着一把木剑,一看就像那些江湖骗子。要不是他先付了钱,我才会让他给我家树撒那东西呢。不过他虽然没有再出现,但是我看那东西对这丁香树很好的样子,也没扔掉,还是每天记得撒。”
我心里一动,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说道:“真的?能给我看看吗?这个是不是新型的花肥啊?”
那邋遢青年倒也爽快,从兜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我:“喏,这是最后剩下的一些了,你想要,就拿去。”
我高兴地接过来,客气地和邋遢青年道谢,拿着丁香和手中的东西就离开了。
往前走了几步,刚好碰到拿着丁香走出来的乌灵珠,我俩看了看对方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啊,抱歉各位,这章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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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咖啡厅,我和牛北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几株丁香发呆。5234926我们出来之后便直接来到了这里,稍微一对,便知道了这条武青路上的住户都是同样的情况,有一个道士挨家挨户地上门收购这种要撒白色粉末的丁香,也无一例外地都给了这样的一包白色粉末。只不过其他人家都很勤快,每天都撒,早就把粉末撒完了,唯独那个邋遢青年,大概是懒的原因,竟然还剩下一些。
不过哪怕只是一些粉末,那也已经足够了。
半个小时后,戴星河开着车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停在门口的牛北的车,还好戴星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忍不住设想以后若是让戴星河知道牛北会开车,上次的说辞完全是拉他下水,他会不会直接暴走。
牛北招呼戴星河坐了下来,又给他点了一杯咖啡,这才把我拿到的那一包粉末递给他:“你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戴星河只是打开看了一眼,便狐疑地问道:“这个是怎么得来的,有什么用处?”
看到牛北看向我,我连忙把刚才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最后补充到:“我觉得这个粉末很可疑,说不定能查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也不一定。”
这时,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戴星河道了谢,便自己给自己的咖啡加方糖,便搅拌边说道:“那我待会儿带回去让技术部门检验一下。这次你们来,还有什么发现吗?”
牛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戴星河:“话说上次新闻报道的那个粪坑死者,你们结案了?”
戴星河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能结案就好了,现场没有丝毫的线索,我们甚至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法摸清,更别说知道他的社会关系了。在这三无条件下,你让我们怎么查?”
牛北来了兴致,明知故问地说道:“这么棘手,可以给我们说说详细情况吗?”
“那个是机密,不能说的。”
“那万一凶手不是人呢?”
戴星河语塞,和咖啡的动作也顿了顿,狐疑地看着牛北:“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是人做的?”
牛北没有被戴星河唬住,而是随意地笑了笑,说道:“职业病呗,猜的。不是人为和意外,那就是灵异的咯。”
戴星河的神情还是有些疑虑。我和牛北没有说话,虽然他已经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毕竟从事的是警察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怪力乱谈。
我和牛北都知道,戴星河之所以答应帮忙,还是牛北曾经说过的,这是有人在背后捣乱。只要是有人的事情,那就都是他应该管的。那天医院里的那张,不过只是一个辅助手段而已。
事后牛北告诉我,戴星河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身上有鬼的事,这个事情是牛北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难怪那天戴星河看到那张会那么惊讶。可是他就算是惊讶,竟然也没有失态,可见牛北对他下了不少功夫。
戴星河拿着东西离开后,牛北带着我又一次进了武青路。而乌灵珠,则是在戴星河刚来的时候便被牛北派了出去,去买了一些东西。
很快,我和牛北来到了当初发现上清法师的地方,席地坐着等乌灵珠把东西拿来。
“乌灵珠好像没来过这里,你不怕他走丢了?”
牛北白了我一眼,说道:“这里就这一条路,这都能走丢,那他就应该好好在家待着了。”
我撇了撇嘴,看着这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不由得有些惆怅。此刻只是下午,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虽然有些闷热,不过在这里时不时还能吹一吹自然风,倒也不觉得难受。上一次上清法师的事情也进行了很多报道,上次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虽然荒凉,可还能看到有很多的新鲜蔬菜,而现在,这才过了没多久,竟然已经杂草丛生,那些种下的蔬菜也没人打理,虽然叶子都还是绿油油的,可是竟然都已经开花了。这情景,怎么看都有些凄凉。
牛北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有些担忧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这里除了草多了一些,没有什么变化呀。”
牛北站起身走了两步,伸手摘了几片菜叶说道:“你看看这菜叶。”
“这不就是普通的青菜吗?和菜市里的没有什么不同。”
牛北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仔细看看,这里菜丛中长满了杂草,说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打理了。经常买青菜吃的你应该知道,青菜里的虫有多少。你再看看这个!”
我有些不情不愿地凑过头去看,这一看,我这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奇怪,这菜叶上怎么一个虫眼也没有?”
我又走近查看好几棵蔬菜,这才发现,不止是单单一棵蔬菜没有虫眼,所有的蔬菜都没有虫眼。我又蹲在地上查看,发现这里就连随处可见的蚂蚁都找不到。
“这里……这里竟然是……”
牛北的神情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这里就是百虫尸地。”
“什么是百虫尸地?”
乌灵珠的声音从我们的背后传来,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接近的。
牛北倒是没有意外,转身把乌灵珠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接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取出来放在旁边,边取便解释道:“所谓的百虫尸地,顾名思义,所有的虫子经过这里,都只能留下尸体,成为这里植物的肥料。”
“大费周章地弄一个百虫尸地,不会就只是为了给这里的蔬菜施肥?”
我清楚地知道百虫尸地的形成不容易,除了天然的,更多的是人为的。布置百虫尸地的人一般会事先在看中的地方挖出阵法的纹路,然后用浸了鸡血的香灰填满,再轻轻地盖上一层泥土。而阵法的中央,会留下一个小陶罐,深深地埋在土中。鸡血最能吸引蜈蚣,当第一批蜈蚣顺着鸡血香灰的路一路爬到阵眼处时,会一反常态地使劲儿刨土,直到挖出一个小小的通道进入陶罐。
在陶罐中的蜈蚣进得来出不去,首先会被放置在里面的酒泡死,等到被酒泡死的蜈蚣到达一定的数量时,便会因为重量压塌那放酒的一层,全都掉落在第二层的鲜血里。这血一般是施法的人的血。
而这人血也不是单纯的血,里面混合了十几种草药和特殊符咒的香灰,沾了这血的蜈蚣七天后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吸引着阵法里的所有虫子,把这些虫子引进陶罐里进行发酵。
在百虫尸地培养的虫子是最好的肥料,不过一般不是只是给家里的花花草草施肥这么简单,而是我们捉鬼的人,有时候是需要用到阴媒的,这个阴媒有的是胎里培养的小鬼,有的是奇奇怪怪的承载着死者怨念的物体,而最常见的,还是各种阴属性的植物。
而阴属性的植物最温和,可也最难培养,在培养阴属性植物的过程当中,离不开肥料的供给,而这肥料,便是百虫尸地里培养出来的。
牛北听到我的问题,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东西,别人怎么舍得如此大材小用,这里的阵眼还在,只是估计有了泄露,这才造成了这里植物疯长却没有任何虫子的现象。”
“那要不要去找一找这个阵眼?”
“不用找,就在那儿呢。”
牛北单手指着前方,我和乌灵珠疑惑地往前看去,只一眼,我的嘴角便忍不住抽了抽,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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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指的地方不是别处,真实当初我们发现上清法师尸体的粪坑。5234926
“那……那里?”
“不然你以为呢?”
乌灵珠则听得一头雾水,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问道:“那里怎么了?”
我看了看牛北,见他没反应,便随便敷衍了过去:“没什么,一个粪坑而已,没想到有人会把阵眼弄在那个地方,挺不可思议的。”
“哦。”
我看着牛北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得差不多了,除了香蜡纸烛之外,还有几个馒头和水果。以及,一小袋米。
“牛北,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招魂。”
“招……招魂?”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乌灵珠却有些磕巴了起来。我一把掌拍在乌灵珠的后脑勺上,骂道:“没出息,只是招魂而已,瞧你怕的。”
“喂,能不能别打头,很痛啊!”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惹上的这毛病,就如同牛北经常拍我的后脑勺一样,我竟然也开始喜欢拍别人的后脑勺了。
“我那不是怕,我只是激动而已。”
乌灵珠把手放了下来,小声地辩解道。我看了看他还在颤抖的腿,懒得戳穿他,默默地和牛北去搭建一个简易的祭坛。
“话说你打算招谁的魂?”
“上清法师的。”
我一愣,手中的米差点落地:“上清法师不是鬼杀的吗?鬼杀的怎么还能留下魂魄。”
牛北笑了笑,说道:“丫头,你好好看着。”
牛北很快便把东西摆弄好,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凝神。我把乌灵珠拉到旁边,看了看天色,眉头忍不住越皱越紧。
虽然我们耽搁了一点时间,可是此刻也才刚刚黄昏,太阳都还没完全落山。上清法师作为一个新鬼,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出来。我怀疑牛北的脑子是不是被牛踢了,哪有白天招魂的。
不管我怎么疑惑,牛北的招魂仪式还是一直进行下去。只见牛北盘膝坐着的对面插了三根香,在牛北进入冥想之后,突然“噗”地一声,冒出小小的火苗,紧接着便自动熄灭了,只留下袅袅青烟。
乌灵珠看得目瞪口呆,我却见怪不怪。这个叫心火,很多时候我们祭拜是不能用凡火的,只能用最纯洁的心火。所谓心诚则灵,只要诚心去用心火,便一定能点燃。这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只要捉鬼入门了的,都会这个。
三炷香很快烧了三分之一,我看着那香,脸上的冷汗唰唰就下来了。
所谓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这两个都代表着大凶。而我刚才一晃神的功夫,牛北面前的香突然发生异变,中间那根突然熄灭,而两边的却烧得飞快,短短一分钟时间,竟然已经烧了一半。
“青灯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牛北渐渐有些通红的脸颊,来不及给乌灵珠解释,吩咐他站在原地不动,上前拿起装米的袋子,抓了一大把,“唰”地全扔在牛北的脸上。
这米是小米,这一撒上去,小米竟然一粒不落地全黏在了牛北的脸上。
我咽了咽口水,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敢停,不停地往牛北的脸上扔米,直到只剩下一把的时候,我这才提着米退到乌灵珠的身边。
这个时候牛北的脸已经全包裹在小米中,不一会儿,那小米突然如同流水一样在牛北的脸上流动起来,缓缓地垂了一条下来,我连忙把米递给乌灵珠,双手上前捧着。那米缓缓地流在我的手上,然后渐渐地堆砌成一个轮廓,直到牛北脸上的米都流了下来之后,我的手上已经捧着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小米人了。
牛北猛地睁开眼睛,整个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神采,眼眶里几乎只看得见眼白看不见瞳仁。
我骤然看到这个情景也是吓了一跳,我的眼角余光更是看到乌灵珠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米差点洒在地上。还好他还算机灵,把米牢牢地护住,不然如果米撒了,待会儿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你是谁?”
“上……清……”
“家住何方?”
“楚……门……桥。”
“为何枉死?”
手中的米人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几乎散了架,牛北的头也剧烈地摇动起来,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又转为了红色。
知道这个时候,米人才停止了晃动,一字一顿地冒出了几个字:“十……杀……冥……舌……吃……”
“哗!”
小米开始散架,又如同流水一样地往牛北的脸上贴,而这一次不同,它竟然想钻进牛北的鼻孔。我吓得连忙把手中是米人放在地上,几步跳到乌灵珠的身边,一把拿过那个袋子,想要把米拿走。
可是一扯,我没扯动,抬头一看,乌灵珠的眼睛已经直了,而他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那袋子,怎么也不松手。
“放开!快点放开!”
我狠狠地往乌灵珠的膝盖狠狠一踢,乌灵珠吃痛,手下意识地便松开了袋子,我连忙一把抓起,跳到牛北的身边。
这个时候,那米已经流了一些在牛北的鼻孔里了,我不敢怠慢,抓起最后一把米狠狠地砸在牛北的头上,嘴中念念有词:“粟米纸钱,阴魂上路,活人之躯,阳刚护体!”
流水一般的小米一停,骤然变成了普通的小米,唰唰地落在了牛北的脚边,然后在草地上变黑变焦,最后化为了一缕黑烟,被风一吹,彻底飘散了。
“牛北,醒醒。”
我拍了拍牛北的脸颊,牛北的脸有些僵硬有些冰,我眼珠子一转,玩心大起,马上装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乌灵珠。
“怎……怎么了?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我不说话,眼睛却已经渐渐红了。
“你……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我还是不说话,示意乌灵珠亲自来拍牛北的脸。乌灵珠不明所以,但是我看出他脸上的不安。乌灵珠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牛北的脸,小声地说道:“师父,师父,醒醒,醒……啊——”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乌灵珠的手,牛北骤然睁开眼睛,一脸冰冷地看着他,乌灵珠这个胆小鬼,竟然直接吓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喊大叫。
“放开!放开!”
牛北把他的手放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安慰着说道:“行了行了,就你这胆量,以后想捉鬼?别把自己送进鬼的手里才好哦!”
此刻我已经在旁边笑得蹲在了地上,便捂着肚子边擦着眼泪。其实这个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刚才叫醒牛北的时候,牛北突然睁开眼睛示意我的。因为我的站位问题,乌灵珠完全没有发现我和牛北的互动,这才成功整蛊到乌灵珠。
“啊——”
乌灵珠还在看着刚才牛北坐着的方向大喊大叫,声音里甚至都带了哭腔。我揉了揉笑痛了的肚子站起来,说道:“好了好了,牛北都已经放手了,你怎么还叫。”
乌灵珠的脸色苍白,听到我的话立刻闭了嘴,可是他的嘴唇还是一直在哆嗦。他见我没有什么反应,抖抖索索地伸出右手,往他的侧面哆哆嗦嗦地指了过去。
我擦了擦残余的眼泪,顺着乌灵珠的手看了过去,整个人瞬间变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冻结了。我拉了拉毫不知情正蹲着收拾东西的牛北,哆哆嗦嗦地指向前方,示意牛北抬头看。
牛北疑惑地转过身,随意的抬头看着,整个人也和我一样,僵在了原地。
只见刚才牛北坐着的背后,不足三米的地方,有着一棵不大的槐树。而此刻那棵槐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尸。
而那个女尸的面容,正是很久以前被牛北遣送回家的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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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
我拉了拉牛北的衣服,牛北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没有惊讶,没有意外,只有悲痛。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乌灵珠这是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我肯定佩佩的尸体是突然出现的,因为我刚才站在牛北面前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对面的树上有任何东西,更何况是一具尸体。
牛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先去把乌灵珠拉了起来,然后慢慢走近槐树,仰头看着树上的尸体。
佩佩穿着一条红裙,赤脚,脖子上套了一条白色的布,头发散乱,面目青紫,苍白的舌头吐了半截出来,双目圆瞪,似乎有着无尽的冤屈和仇恨。
我连忙走到牛北的身边,看到牛北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掏出电话给戴星河打了一个电话:“戴星河,我们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牛北默不作声地上前抱住佩佩的双脚,想要把佩佩放下来,可是放了两三次也没有成功。我绕到佩佩的后面一看,这一看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只见佩佩的脖子上白色的布条不是系上去的,而是如同钉扣子一样,在脖子上的左边进去,右边出来,就这样把佩佩吊了起来。
“畜生……畜生!”
我的嘴唇颤抖,牛北见我有些不对劲,连忙放下佩佩的脚,来到我的身边,只一眼,他便捂着脸蹲在了旁边。我看到他的肩膀有些颤抖,心里不由得有些抽搐般的疼痛,什么也没说,拍了拍牛北的肩膀,擦了擦眼泪,开始爬树。
佩佩虽然是我和牛北开的小旅馆后请来的员工,可是因为整个旅馆就我们几个,平时关系都不错。而佩佩喜欢牛北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整天挂在嘴上最多的都是牛北。可是她喜欢牛北,却从来没有给牛北表白过,每天做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让牛北给她讲故事。
可是牛北那有什么故事告诉她,可是在我的幸灾乐祸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把他的捉鬼经历拿出来说。牛北真的是一个天生说故事的料,他说的那些故事,有的是我和他参与过的,有的是在我认识他之前的经历。大概是亲身经历的缘故,哪怕是我这个知道真相甚至是参与的人,也不知不觉便会被吸引进牛北的故事里。
每次说故事的时候,说到鬼,佩佩都会被吓得脸色惨白,说到遇险的时候,佩佩又不由得捏着拳头,满脸的紧张,说到鬼被收服的时候,佩佩才终于喘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我和牛北都看得出来,佩佩很怕鬼,不然也不会在听故事的时候把那一块古玉紧紧地捏在手里。可是即便是这样,佩佩还是喜欢听牛北说故事。
她听的不是故事,而是牛北的声音。
佩佩是一个单纯的女生,所以牛北对她的感情也是不错的,不止一次,我甚至有些吃醋,每一次都只能用玩笑来掩饰着我的不自然。只是我看得出来,牛北对她的关怀,也只是对一个朋友的正常关心而已,所以有时候,我也只能自嘲自己的莫名其妙。最新最快更新
只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生,仅仅几天,竟然与我们阴阳相隔。
我不知道佩佩已经死了多久,只是她的尸体已经僵硬,原本清秀的面容因为痛苦变得非常扭曲和恐怖。
我很快就爬到了树上,仔细看着拴着布条的地方,不由得疑惑起来。这拴在树上的布条压根没有接头的地方,而且也和佩佩脖子上的系法是一样的,先枝丫的下方弄一个口子穿过布条,在枝丫上方的口子旁边再弄一个口子,把布条穿了出去。我试了试,布条卡得很死,根本就无法扯动。我顺着绳索往下看,直到在佩佩脖子右边穿出布条的地方看到露出半截的布条。
绳结竟然在佩佩的脖子里,我如果要通过解开结的方式放下佩佩的尸体,就必须扯动绳索,把接头从伤口里拉出来。可是如果我直接选择割断布条的话,必定会是其中一根先被割断,而剩下的一半因为卡在枝丫里,必定会因为尸体在重力的作用下下滑而从佩佩的伤口中扯落下来,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牛北,你抱住她!乌灵珠,把你身上钥匙扣上的那把小刀递给我。”
乌灵珠畏畏缩缩地靠近槐树,哆哆嗦嗦地把小刀递给我,然后在牛北的眼神示意下,和牛北抱着佩佩的脚。
我看到乌灵珠歪着的头眼睛闭得紧紧的,整张脸因为害怕皱在了一起,怎么看怎么滑稽。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笑,拿到小刀,抓着布条就开始割起来。
小刀很锋利,可是不知道为何,那布条怎么也割不断,甚至连一个口子都没有。
“割那根枝条!”
牛北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我看了看那根如同成人手臂粗的枝条,咽了咽口水:“这得割到什么时候?这是刀不是锯子也不是柴刀。”
牛北没有说话,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但是仅仅坚持了三秒,我便败下阵来,转身乖乖地用小刀尝试着割断那根枝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牛北这样在乎佩佩,我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凭着直觉,我感觉到牛北对佩佩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朋友之情。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割树的时候忍不住下手重了很多。没想到这样一来,我竟然不知不觉便把枝丫给弄了一个大大的豁口。看到这成绩,我连忙把刀收了起来,往上爬了爬,踩着枝丫上抱着主干,使劲地跳。
站在下面的乌灵珠已经手酸了,我这一跳,没断,枝丫便往上弹了弹,乌灵珠竟然直接脱手了。还是牛北反应快,抱着佩佩是尸体便往上托了托,佩佩脖子上的伤口这才没有因为下面的人抱着而产生二次伤害。
简直是心有灵犀,我冲牛北点了点头,再次鼓足力气,使劲一跳。
“咔嚓!”
这次很顺利,枝丫在**声中,无奈地断了。牛北连忙抱着佩佩,把她平放在地上,这才去研究那根割不断的布条。
从我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戴星河还没来。我和牛北倒是不着急,可是这天色渐渐擦黑,乌灵珠便有些不安起来。
受到佩佩的影响,我此刻心情并不好,看到乌灵珠哆哆嗦嗦的样子,忍不住说起来风凉话:“还说要拜师捉鬼,就你这胆量,还不知道是谁捉谁呢!”
乌灵珠呼吸急促起来,因为太色确实已经很暗了,我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见他使劲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一句话也不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
牛北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把我招呼过去,让我脱掉佩佩的裙子。
“脱……牛北,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了?”
我习惯性地取笑着牛北,还想继续说什么,看到牛北抱着膀子默默地看着我不说话,我忍不住心里虚了虚,听话地蹲下身子去脱佩佩的裙子。
佩佩的裙子是后拉式的,后背有拉链。我费力地把佩佩给翻了一个身,摸索到拉链的位置,缓缓地往下拉着。在动手扒裙子的时候,我的手指划过佩佩的后背,摸到了一条粗糙的东西。
“灵珠,把你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给我照一照。”
乌灵珠很快便把手机打开,在手机昏黄的灯光下,我和牛北清晰地看到,佩佩原本光洁的背上,有一条缝合了的,如同蜈蚣般狰狞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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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有些颤抖起来,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5234926牛北的脸色却变了,蹲在他身边的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而乌灵珠拿着手机的手也一直在抖,那一条被粗糙缝合的伤口在摇晃的灯光下边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可怖地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我一把把乌灵珠的手机抓了过来,照在牛北的脸上,看着牛北面无血色的脸,我连忙起身问道:“你没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牛北还没来得及回答,原处突然传来了嘈杂的汽车声音以及杂乱的灯光,看样子是戴星河来了。
这条小路是能通车的,只是这伸手不见五指,戴星河他们不敢把车开进来,只是在不远处下了车,徒步过来。不知道戴星河带了多少人来,但是看着那杂乱的手电筒光,估计是不少。
在等待戴星河的时候,牛北早就吩咐乌灵珠把买来的香蜡纸烛都销毁了。还好上次死人的粪坑前有一些烧纸祭拜的痕迹,所以我们直接在那里销毁这些东西,也不怕被误会。
很快,戴星河来到我们的身边,手电筒四下扫了扫,停在了佩佩背上的伤口上不动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乌灵珠抢着回答道:“是突然出现的。上一秒还什么都没看见,下一秒她……她就突然出现在了那棵槐树上!”
戴星河没有说什么,可是戴星河带来的人却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被戴星河不满地一瞪,这才干咳几声,收敛起来。戴星河顺着乌灵珠的手指看去,看到了那棵不大的槐树,以及上面的半截断枝。
“你们把枝条弄断的?”
我点了点头。戴星河一看,无语起来:“谁让你们弄断的?保护现场不知道吗?你们这一弄,或许就有好多关键性的线索被你们破坏掉了。”
“没有什么线索。”牛北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悲痛,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酸。
“什么意思?”
戴星河还没来得及发话,他身边跟着的两个人便赶紧插嘴问道。
“我说,你们不会找到任何的线索,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人干的!”
牛北激动起来,声音里都带着无尽的愤怒。我感觉拉住他的手,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气得上前揍人。我看了看问话的那个小警察,竟然就上次审讯我时做笔录的那个,叫顾白笙。
戴星河一听牛北的话,便明白牛北想说的是什么,不由得沉默起来。那个顾白笙把牛北给呛了一下,此刻想要说什么,戴星河拦住他,说道:“去找人,把尸体弄走。”
顾白笙听到命令,不满地瞪了我和牛北一眼,招呼着另外一个一直不说话的警察去搬动尸体。
“你们几个也跟我走一趟,例行公事。”
我和牛北倒是没什么,乌灵珠却是巴不得早走早好,第一个跟着戴星河往来路走去。
我回头看着顾白笙他们抬着佩佩是尸体,他们也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问题,弄不断那白布,可是又不敢破坏证物,也没有扯出接头解开,便连同着那断掉的树枝一起抬着了。
看着佩佩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无论我移到哪一个方向,她的眼睛始终是对着我的。
我拉了拉牛北的一角,小声地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牛北回头看着,又让我左右移动,最后才说道:“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么黑的环境,我根本看不到她的面貌,更何况眼睛。”
我狐疑地看了看牛北,又回头去看佩佩。他们的面容此刻在我的面前都是非常清晰的。
难道是我视力变好了?
上了警车,我们三个和戴星河单独坐一辆车,车都上路十几分钟了,四个人只知道面面相觑,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是戴星河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你们是不是认识死者?”
牛北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是我的员工。”
“员工?”
我连忙接过话茬:“我们以前开了个旅馆,佩佩是我们的前台小妹。”
乌灵珠惊异地看了我和牛北一眼,他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他刚才大概一直以为我和牛北那么激动是因为死人,却没想到死的是我们的熟人。
“节哀。”
牛北叹了一口气,靠着车后座发呆。我望着他,心里有些沉重。我发现最近的牛北话少了很多,性子也变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最近的十杀鬼凶还是什么。
想到十杀鬼凶,我不由得开始回想起这几次我们遇到的这些怪异的尸体。上清法师,周发夫妇,以及佩佩。每个人都死得特别痛苦和诡异。
我隐隐觉得,死的人不止是这几个,以后会更多,更诡异,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死的是谁。
可是,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我们虽然会捉鬼,可是也始终是血肉之躯,很多鬼会的神通我们并不会。
而且,就算我们知道了下一个被害者,并且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保护着对方,先不说对方会不会相信我们,就算同意了,可是时间久了,对方也会厌倦的,只要我们离开了,暂时没有得手的鬼也会在瞬间要了对方的命。
“难道就这样被动不成?”
我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座椅,懊恼地说道。乌灵珠接触的东西还少,还不明白我在懊恼什么,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而戴星河虽然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可是也非常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不住地摇头。
“如果是人,那还好办,说什么我也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东西……”
牛北坐直了身子,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毅:“我们不会一直被动下去的,相信我。我有预感,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更恐怖的还在后面。不管是人是鬼,我牛北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戴星河和乌灵珠耸然动容,只有我明白牛北这句话代表的意思,这说明以后,牛北或许会拿出这条命去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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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了车,我的心情始终是沉重的。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听到牛北的誓言,对他几乎是了如指掌的我开始担忧起来,我心慌,我害怕,我甚至预感到了未来的伤痛。
进了审讯室,这次戴星河倒是没有把我们都分开了,也没有给我们戴,把其他人打发出去之后,便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说道:“佩佩的尸体已经送去解剖了,不管是不是人做的,你放心,我们都会给佩佩一个交代的。”
牛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人还好,可如果是那东西作祟,你们是没办法的。其实我们的工作和你们的差不多,只不过你们抓的是人,我们抓的是鬼而已。你们是警察,我们是鬼探,算是一家人。”
戴星河听了连连点头,然后从旁边拿来了一份报告递给我和牛北:“这是上午的检测报告,这里面检测出了人骨的成分,而且……是没烧过的人骨。”
“人骨?”
乌灵珠跳了起来,一脸的惊异。我们扭头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继续说道:“你们别看我,这个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我以前很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嘛,所以就经常去花友和其他花友交流讨论,这个骨头养花是他们最喜欢用的一个肥料。原理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试过,把鸡骨头什么的埋在花盆下,那花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疯长,如果带点生肉埋进去的话,效果更好。这个是普通的骨头,我还听他们说最好的配料其实是死人,把死人埋在即将枯死的树下,那树便可以如同获得重生一般,重新抽芽长叶。”
“没错,是有这说法,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抱着一堆件夹走了进来。那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纪,一头酒红色的披肩长发,看起来有些另类。杏眼,柳眉,有些塌的鼻梁,微微上翘的红唇,如同珠玉一般的耳垂挂了一对大大的耳环,我看起来都替她觉得重。
的衣服很正常,一身白大褂,似乎预示了她的身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月,市的检验鉴定中心的院长。”
我心里忍不住惊讶,好年轻的院长。想我和她应该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却整天除了吃也就只能和鬼打交道了。
看着对方直接伸过来的手,牛北尴尬地笑了笑,连忙伸手握住,说道:“牛北,一家小旅馆的老板。”
沈月礼貌地点头回应,然后抽出手来看着我和乌灵珠。
“叫我青灯就可以了。”
“乌……乌灵珠。”
等到我们客气完,戴星河才一把把沈月拉住:“你来干什么?”
沈月调皮地一笑,吐了吐舌头说道:“这几天你送来检测的东西都很奇怪,我这不是好奇嘛。”
戴星河无奈地说道:“你回去,这些东西你也不熟悉。”
“就让我看着嘛。我好想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找来的那些东西的。”
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看这样子,这个沈月和戴星河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而且这个沈月还是一个工作狂魔。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忍住笑开口说道,果然,沈月一听我们要走,立刻撇下戴星河坐在我的面前,一脸好奇地问我:“那个,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些东西的吗?比如那个一体三条d的人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牛北就把我往前推了推,说道:“就是她呀。最新最快更新”
沈月一听,两眼放光,围着我不停地转来转去,眼中时而疑惑时而兴奋,我感觉我自己就像被扒了皮放在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上上下下都被人看光了。
“那个……,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
沈月的嘴里不停地说着这几个字,我想到自己的那一段经历,不由得厌烦起来:“看够了没?”
牛北捂着嘴在旁边偷笑,乌灵珠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不说话。见我有些生气了,戴星河连忙一把把沈月拉开。沈月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哈,我这人就这样,碰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什么都忘了,你别介意哈。”
所谓的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沈月赔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里依然有些不快,可是也只能客气地说一声“不客气”。
后来大概是觉得太尴尬了,戴星河拉着沈月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总之沈月回来拿东西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看,拿着资料礼貌地给我们说了一声“回见”便走了,丝毫不理会从门外追进来叫她的戴星河。
“那个……你们别介意,她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有些小孩子气。”
牛北起身拍了拍戴星河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兄弟,我理解,以后啊,多哄哄她就好了。”
说着,牛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
“你看什么。”
“没什么。”
只有乌灵珠,如同不存在一般,除了刚才那几句话,特别是从沈月走了之后,便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整个人就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地看着。
我走了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乌灵珠赫然一笑,说道:“我哪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在想那个骨粉的事。按理来说,无论是骨粉还是骨块,作为花肥应该是埋在树根或者花根下,而且一次施肥就能管很长时间,根本不需要天天撒呀。而且还是撒在土层上,这样只要有一阵风,就能把那些骨粉给吹走了。或者下了雨,也能把骨粉给冲走。我记得我去的那家院子里看到,他家不止有丁香,还有其它的花草。如果骨粉在地面上也能施肥的话,那那些被风吹走或者被水冲走的骨粉也应该能有些粘在其它的花草上的呀。可是我看了,其它的花草不仅有长得更好,反而有些萎靡,就像……就像被什么抢夺了营养一样。”
“你是说那些花草被你说的丁香给抢夺了营养?”
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沈月把她那酒红色的脑袋探了进来。我和牛北有些无语地看着沈月,这个女人竟然是假装离开,然后躲着门口偷听。
乌灵珠的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那个丁香花在哪儿能找到?”
沈月的眼睛光芒大放,我敢肯定,这时如果是在她的实验室里,只要她拿到了丁香花,便会立刻埋头工作。
戴星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刚刚已经派人给你送去样本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到实验室了。”
沈月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跺着脚焦急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话音未落,沈月已经如同一阵风一样地跑出了门。我们几个对视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开了,这个时候我是真觉得这个沈月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心思非常单纯,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院长。
“对了,你们以后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直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名片。就这样,我先走了,回见。”
还没关上的门又被沈月一把推开,沈月拿出几张名片放在我们的面前,便又如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戴星河追出门去,冲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喊道:“要先走程序啊沈月!”
“我知道!”
远处传来沈月兴奋的声音,戴星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进门,顺便把门给关上了,无奈地冲我们摊了摊手:“你们别介意,她就这样。”
我和牛北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表示不介意,反而是乌灵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师父,我越来越觉得那丁香有很多的问题了,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牛北当即来了兴趣,马上坐了下来,示意乌灵珠说下去。乌灵珠有些紧张地喝了一口水,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戴星河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抱歉各位,出了点问题,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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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我马上过来。”
戴星河接上电话后脸色就变得很严肃,只是他的脸太胖,天生带着一副笑脸,严肃起来反而觉得好有喜感。
戴星河挂了电话,沉吟了几秒对着我们说道:“尸检有了发现,你们跟我去一趟,或许能发现什么。”
牛北当即站起身来,吩咐到:“青灯你跟着我去,灵珠你留在这里。”
乌灵珠却拒绝了,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可是你……”
我知道牛北的用意,乌灵珠胆小,去了怕他害怕。只是我没想到乌灵珠一反常态,竟然主动要求一起去。我不相信乌灵珠不知道我们去的地方有什么,按照他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巴不得留在这里才对。
“青灯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劝了。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胆小下去。”
我被噎了一下,牛北却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一起。不过先说好,出了这道门,你就不能反悔了。”
乌灵珠深吸一口气,坚毅地点了点头,率先跨出了房门。戴星河耸耸肩,也跟着出去了。
“牛北……”
“走,那是他的选择。”
闻言我也只能闭嘴,跟着出了门,往解剖室走去。
在解剖室门口的时候,戴星河给我们拉了几件一次性的手术服和几个防毒面具。拿着面具的时候乌灵珠还很好奇,说怎么弄得更进火场一样。
戴星河刚才戴面具的时候弄了一身汗,这个时候有些气喘地说道:“有的尸体腐烂了会有尸毒,带上这个,能过滤。”
换了手术服,带上防毒面具,我们几个踏进了有些阴冷的解剖室。
“咦?”
牛北似乎发现了什么,往左边的墙角看了一眼,站着不动。
“怎么了?”
戴星河看着牛北停了下来,连忙关心地问道。牛北摇了摇头,径直往中间的解剖台走去。
我看了看那个角落,一抹红色一闪而逝,消失在墙角。我不动声色地跟上,顺便看了一眼身边的乌灵珠。
乌灵珠的脸被完全隐没在面具之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呼吸,我知道他非常的紧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鼓励了一下,便快步走了上去。
“老戴,你怎么把外人带来了?这个不符合规定啊!”
站在手术台前的有三个人,全都穿着白大褂,带着防毒面具。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矮小的人看口问道。这一开口我也惊呆了,竟然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可是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没胸没屁股,完全看不出来。
戴星河抖了抖身上的肥肉,伸手抹了抹在露在面具之外的皮肤,随意地说道:“没事,你尽管说你的。”
那个女法医点了点头,也不说多余地话,直接拿出一把止血钳走到解剖台前,向戴星河讲解着:“你看,死者脖子上有两个贯穿伤,伤口被白布穿过,吊在树枝上,造成了局部的勒痕。而死者背后,也有一条巨大的缝合伤口。对方的缝合技术非常糟糕,完全就是拿着普通的大号缝衣针胡乱缝合的,有的地方甚至都没有缝合上。这个不算什么。我们剪开缝合之后发现了这些东西。”
女法医干净利落地解说道,然后示意旁边的助手把一个托盘拿了过来,那上面血淋淋地一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什么?”
女法医干咳了一声,说道:“你别急,这个是背面,我给你们看看它的前面。”
助手在女法医的示意下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把那东西翻了过来,一时间,一张血淋淋的面孔出现了众人眼中。
“阴胎!”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女法医抬头看着我疑惑地问道:“什么阴胎?”
我暗暗地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不由自主地看向牛北,向他求助。没想到牛北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我的身上,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托盘里的那东西。
戴星河看了看我为难的脸,机智地替我解围:“不用管她,你继续说。”
女法医点了点头,说道:“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是一个刚发育了不到三个月的胎儿,头大有尾,眼大如豆,四肢还没长出来。可是奇怪的事,我们打开死者的伤口后发现,这个胎儿是独立存在的,没有子宫,没有羊水,也没有胎盘。就好像是什么人特意从其他地方把这个胎儿放进死者的肚子里然后又缝合起来的。”
“把这个胎儿送去化验d。”
“样本已经送去了。今天任务比较多,大概明天下午就有结果了。”
女法医顿了顿,然后继续说着,可是她的声音已经不由得沉重起来:“其实上面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我吃惊的是,死者的伤口周围都是不规则的,这是**反应,而且死者舌骨骨折,属于机械系窒息死亡。换句话说,死者是被人活生生剖开后背放入胎儿,然后被人活生生地被脖子上捅了两刀,穿上白布,活活吊死的。”
乌灵珠踉跄了一下,我连忙扶住他,心里也是掀起了波澜。没想到……
牛北的身体也晃了两晃,随即便快速稳定下来,不顾女法医的近乎,戴着手套就往佩佩被打开的后背里看,似乎在找什么。
“喂,你在干什么?别乱碰死者是遗体,你会破坏很多重要的证据的!”
戴星河连忙拉住发飙想要上前去阻止的女法医,也阻止了另外两个助手:“让他看看,或许他会发现什么。”
“可是……”
“如果上面追究下来,就说是我让他去的就行。”
我感激地看了戴星河一眼,我发现这个胖子是越来越可爱了。
女法医还想说什么,牛北已经拿着一颗圆圆的东西起身,跑到旁边的洗手台前冲洗起来。不一会儿,牛北手上的珠子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莹白如玉,中间有着一颗圆溜溜的黑色凸起,远远一看,如同一只眼珠子。
“这是……”
“未成熟的阳眼。”
“阳眼?”
戴星河和女法医面面相觑,我却瞬间反应了过来:“还有一个死者!”
“什么?”
除了牛北,其他人都一副惊讶的模样。
“你开玩笑的?就凭这个,你怎么知道还有一个死者?”
女法医一看就是典型的无神论者,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牛北已经接过了话头:“她说得没错,还有一个死者。阴孤阳独,这是非常忌讳的,有阴的地方一定有阳。阴阳相对,当时佩佩的尸体面西背冬,在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一具同样的尸体,只是那具尸体的面东背西,与佩佩的尸体背靠背。”
“你在胡说什么?”
女法医这个时候肯定以为牛北是哪里来的神棍了,我已经听出她的声音里有着愤怒了。果然,下一秒她就直接冲着戴星河发脾气:“老戴,你好歹也是一名警察,你没有申请带着别人进来就罢了,竟然带的是一个神棍!你……”
戴星河却打断她的话,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一队人,去武青路,在刚才找到尸体的地方,往东面,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尸体。”
“你!”
女法医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看着我们,直接推着我和牛北往外走:“你们都出去!出去!”
乌灵珠不用女法医推,率先走了出去。我和戴星河不情不愿地被女法医给推出门,转身无奈地看着房间中央的解剖台。只有牛北,完全没有理会女法医,转身看着刚才看的那个角落,微微点了点头,自己出来了。
我想看一看牛北看的那个角落,可是女法医异常气愤地把门“砰”地一声给关上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戴星河费劲地摘下防毒面具,无奈地摇了摇肥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号码,露出一个无奈地苦笑,冲我们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接电话了。
牛北的防毒面具已经摘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关闭的解剖室,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抹红色,忍不住开口问道。牛北还没有说什么,乌灵珠已经摘下了防毒面具,虚弱地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们说的那个佩佩,就在解剖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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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大概的猜想,让我奇怪的不是解剖室里的鬼魂,而是乌灵珠竟然一直没有惊叫,也没有转身逃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你真的有些变了。”
乌灵珠苍白的脸有了一些缓和,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一头黑线,他这个理由让我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相,我不是不怕,而是压根就没看到。
当然,就算真看到了,我也不见得怕,别的不说,我毕竟跟着牛北走南闯北身经百战,见过的鬼多了去了,难道还会怕一个新鬼不成。
牛北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瞥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应该庆幸你没看到,不然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欸……”
乌灵珠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崩溃:“原来你没看到……我以为你们捉鬼的都能看到……”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不奇怪呀,她如果离开了我当然就看不到了。”
乌灵珠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紧走两步,跟上了牛北。我挠了挠头发,有些不明白乌灵珠在为什么生气。我不就是没看到吗,怎么了?
走了没多久,戴星河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武青路一趟。”
“怎么?有发现了?”
牛北一听,连忙转过身来问道。戴星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是担心他们找不到,自己去放心些。”
牛北点了点头,乌灵珠却冲我无声地哀嚎起来。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了,难怪乌灵珠这个瞌睡虫这个难过了。
我却不理他,对戴星河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去了,已经凌晨,在那个地方,或许会有危险。”
戴星河一愣,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沉吟了一下,说道:“没事,走,就当减肥了。”
我和乌灵珠看着戴星河的一身肥肉,无声地点了点头,他确实该减肥了。
坐在车上,戴星河开着车,那个方向盘在他的手中就如同玩具一样,被他灵活地摆弄着。
坐在后座上的我实在忍不住我的好奇,前倾着身子,把住前座问道:“我说星河,你们警察不是每天都挺累的吗?吃不好睡不好,大多数人都会营养**,你怎么就……”
“怎么就这么胖是吗?”
我连忙点头,坐在前座的牛北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我分明从前面的镜子看到他已经支起耳朵在听了。
戴星河缓缓把车停住等红绿灯,一脸怀念地说道:“你以为我想这么胖啊。我以前也和他们一样,收得根一根竹竿似的。后来住了一次院,就成这样了。”
“住院?”
戴星河却不说话了,我也自讨没趣,坐回了座位上。乌灵珠紧闭双目,非常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
乌灵珠不说话,嘴唇却渐渐开始变得有些青紫,伸手一摸,冰冷刺骨。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牛北,你快来看!”
牛北转过身来一看,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让我给他盖上,然后又拿出他一直戴着的古玉给我:“让他含着。”
我手忙脚乱地想把古玉塞在乌灵珠的嘴里,无奈乌灵珠牙关紧咬,怎么也弄不开来。牛北示意戴星河停车,然后下车,打开车门,自己动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只三两下,乌灵珠便张开了嘴,古玉也被牛北给顺利地塞了进去。
“他怎么了?”
戴星河虽说是捉鬼大师的后裔,可是真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比如乌灵珠遇到的这个,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而已。
“他是吸入了过多阴气导致的,没事,古玉带着的阳气替他驱走就没事了。”
戴星河点了点头,等牛北上车后,这才重新启动上路。
“他怎么会吸入阴气的?”
牛北示意我来回答,我连忙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人有三火,两边肩膀各一盏,天灵盖三有一盏,称为命火。人在害怕和惊恐的时候,肩膀上的两盏灯会随着情绪的起伏而发现相应的变化,越害怕,命火就越微弱,这个时候就比别人更容易遭到阴气的入侵。而当人肩膀上的两盏灯熄灭后,这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戴星河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他是……”
牛北“嗯”了一声,专心看着对面,然后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也是捉鬼的,你爷爷给你留的书你现在带了吗?”
戴星河赫然道:“这是警车,我怎么可能放在这里。书在我家里,不过一直只是作为念想放在,虽然只有一半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好好找找。你看现在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也是有好几天没有回去了。”
牛北叹了一口气嘟囔着说道:“我们都一样的。你好几天没有回去,我们何尝不是一直在奔波。”
牛北的声音里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我听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不得劲。
“什么?”
戴星河没有听见牛北的小声嘟囔,牛北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我说武青路快到了。”
这一次,我们不是走路进去的,天很黑,戴星河的车在那条路上小心地开着。还好路不长,没多久就看到了前面停着的几辆亮着车灯的车。
“戴队。”
一个正站在车边喝水的警察看到戴星河,立刻立正敬礼。戴星河还了一个礼之后,看着前方的黑暗问道:“如何了?有发现吗?”
那个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了好几遍了,什么都没找到。”
戴星河看了看牛北:“是不是你判断出错了?”
牛北掏出一包烟,递给戴星河一支,自己叼了一支,打了火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不会错的。”
“可是这里除了那一棵槐树,没有其它的槐树了。”
那个警察大概知道了是牛北让找的,立马不满地抱怨道。牛北看了戴星河一眼,说道:“我没说一定是槐树啊。我说的是佩佩背对着的方向。”
戴星河脸一红,他给其他手下下的命令确实是找槐树,没想到是自己误解了。牛北这一点开,戴星河立刻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马上吩咐下去,直接找尸体。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了消息,他们找到了能和槐树遥遥相对的树,只是这树是在民宅里。
戴星河狠狠地把最后一口烟吸了,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碾,说道:“走,去叫门,不开的话直接闯进去。”
那个警察想说什么,戴星河的眼睛一横,他也只能嘟囔着闭嘴下去吩咐了。
我们留下一个照顾在车里的乌灵珠,其他人都跟着一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看着那有些熟悉的朱漆大门,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十几个警察围着那扇门,戴星河主动上前去敲门。
“有人吗?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们采访一下,请你们开门配合一下好吗?”
没声音,什么都没有。戴星河喊了好几遍,可是依然没有人答应。戴星河冷冷地笑了笑,然后退后几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直接进去。”
其他的人没有犹豫,分列成两排,其中一个离门最近的一脚把门踢开,另外的人立刻冲了进去。我和牛北跟着戴星河最后进了大门,第一眼便看向了那两棵丁香树。
在他们的灯光下,我看到在那棵我白天才爬过的树上正挂着白天拿了骨粉给我的邋遢青年。他此刻的表情和佩佩的如出一辙,不甘愤怒,以及定格在脸上的惊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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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你认识?”
戴星河回头问我,其他的人也齐刷刷地看着我,眼神里不经意间带上了怀疑。5234926
我点了点头,说道:“他就是白天给我东西的那个人。”
戴星河抬头又看了一眼尸体,眼里露出一丝复杂:“把树枝锯了,抬回去。”
这一次,我们还没来得及到达警局,戴星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戴星河在电话里和对方聊了半天,这才挂掉电话对我们说道:“邹婷婷邀请你们旁观尸检。”
“邹婷婷是谁?”
戴星河摸了摸脸,说道:“就是那个把你们赶出来的女法医。”
牛北吸了一口烟,顿了顿,说道:“尸检我们就不去了,结果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我希望她找到阴眼的时候,能把那东西交给我。”
“这不行,所有从尸体里取出来的东西,都得当做证物收藏在证物室里。”
牛北看了戴星河一眼,不说话了,把烟蒂弹出车外,闭目养神。
一直沉默了十几分钟,戴星河才不情不愿地说道:“这个忙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上面的规定。虽然你说了这个案子不会是人做的,可是毕竟是经过了我们法医的手,里面的东西都是在好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取出来的,我总不能去偷。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牛北睁开眼睛,看着戴星河说道:“没事,我当然不会为难你,我会想办法的。”
戴星河皱了皱眉,脸上的肥肉随着车子的摇晃抖得厉害,他还想说什么,乌灵珠却在这个时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啊。感觉如何现在。”
我连忙把乌灵珠身上的衣服拿开,又把他嘴里的古玉取了出来擦干净,刚要递给牛北,转念一想,我又改变了主意,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没事,我可能是感冒了,只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其它的地方没什么不舒服的。还没到武青路吗?”
乌灵珠揉了揉脑袋,脸色有些差。牛北回过头调侃道:“醒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怕成那样。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有什么好怕的。”
乌灵珠的脸色有些红,低下头小声地辩解道:“我哪有害怕,我只是有些紧张……”
戴星河一听,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却什么话也没说。我也假装没有听见乌灵珠的话,他爱面子我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还是别戳穿他的好。
再一次换了衣服和戴上防毒面具,我和牛北又一次踏入了那个解剖室。这一次,那个女法医没有戴上面具,而是站在那里等着我们,准确的说是在等着牛北。
邹婷婷不是大,长相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她有着一头短发,看起来非常地干练。她的胸部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天生的平胸,穿上手术服就完全看不到了,这也难怪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竟然把她当成是男的了。
邹婷婷一看牛北进来,立刻上前打量了牛北一番,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一具尸体的?”
牛北没有来得及回答,戴星河抢着说了:“这个是我们的事情,你只要好好解剖你的尸体就行。”
女法医邹婷婷看了牛北一眼,又看了看戴星河,说道:“通常来说,如此能熟悉尸体的死法的,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凶手本人,一个就是曾经见过相同案例的人。不然他怎么知道还有一具尸体,甚至连方位都知道。”
乌灵珠忍不住了,抢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凶手咯?”
邹婷婷抱着膀子看着乌灵珠,说道:“我并没有说你们就是凶手,毕竟这个是老戴他们的工作,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牛北拦住了乌灵珠接下来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以前是不是看过同样的案例。我坦白地告诉你,没有。”
邹婷婷的手放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牛北。牛北看着邹婷婷的反应,耸耸肩膀继续说道:“但是我是不是凶手,这个戴警官自然会判断。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只不过是书看得多了些。”
我想到牛北那天客厅里的那么多书,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在邹婷婷不悦的目光中忍住。
大概是自己自己逾越了,邹婷婷冷哼一声,带上面具,拿起解剖刀,开始工作。
乌灵珠后退了几步,他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我也有些看不下去,退到后面和乌灵珠并肩站立。只有牛北,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邹婷婷的动作,仔细地听着邹婷婷与其他人的交流。不得不说,邹婷婷工作起来的时候,真的是一丝不苟。虽然她早就知道了这具尸体和上一具是一样的,可是还是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地解剖。
直到她把那个被缝在邋遢青年背后的胎儿取出来时,我已经听到她声音里的震惊了。她把那个胎儿放好,继续回头去伤口里找着什么。
“别找了,你看不见的。”
牛北打断了邹婷婷,上前走了两步,只是往那伤口里看了一眼,便胸有成竹地把手伸了进去。下一秒,一个黑色为主体,白色圆点为瞳仁的阴眼被取了出来。
邹婷婷看了看牛北手中冲洗干净的阴眼,又看了看死者的伤口,直接取下消毒面具,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牛北神秘地笑了笑,拿着东西向戴星河摇了摇,率先往门口走去。我和乌灵珠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你们想干什么?这个是证物,你们不能带走。”
邹婷婷连忙拦住牛北,伸手就要抢牛北手中的东西。牛北也不躲,任由邹婷婷来抢。邹婷婷也不客气,迅速把牛北手中的阴眼给抓在手里,挑衅似的看着牛北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她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她把紧握着的手再众人的眼前打开,刚才她抓着的阴眼竟然如同冰块一样,在她的手里迅速消融。
“这……这是怎么回事?”
牛北的嘴角翘了翘,双手捏诀,嘴中不知道念叨了什么,那融化的水滴便在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眼中飞到了牛北的手中,重新凝聚成阴眼。
我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个不是阳间的东西。活人是拿不到的。”
“那他为什么能拿到?”
邹婷婷显然是不相信,牛北把阴眼收了起来,又看向了放在旁边的阳眼:“我们沟通阴阳,这些东西自然能拿到。”
见旁边的的阳眼被牛北盯住,邹婷婷连忙伸手把它拿在手里,警惕地看着牛北:“你少骗人了,你说我拿不到阴间的东西,那这个和你手中的那个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能拿到。戴星河,他这么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抓他?”
戴星河为难地摊了摊手,牛北说不需要他去偷,他没想到的是牛北直接来了个明抢。
牛北没有理会邹婷婷的质问,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邹婷婷的手。邹婷婷下意识地一看,她的手中此刻直往外着蓝幽幽的火苗,吓得她尖叫着往后跳了一步,下意识地便把手中的东西往外扔。牛北眼疾手快,一个纵身,便把东西捞在手里。说也奇怪,刚才还冒着火苗的阳眼此刻竟然如同温顺的小猫一样,安静地躺在牛北的手心里。
“我……牛北你把东西放下,你这样,我真的只能公事公办了。”
戴星河也觉得没法说情了,当即麻利地把掏了出来,迅速打开保险,指着牛北的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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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炸雷把吴妈惊醒,吴妈看着被狂风吹得不停飘动的窗帘,无奈地摇摇头,起**去关窗户。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这才走到窗边,吴妈花白的头发便被风吹得异常凌乱,发丝如同被一根一根捋直了一样,根根分明地飘在半空中。外面此刻除了电闪雷鸣,还一直吹着狂风,有很多枯叶都被吹进了吴妈的屋子里。
吴妈眯了眯眼睛,费力地去把窗户推上,这才回头把头发上刚才粘上的半绿的树叶摘下,叹了一口气费力地回到**上。吴妈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这一被打扰了睡眠,便再也没法睡着了。
躺在**上的吴妈翻来覆去地,突然想到了已经去世很久的老伴,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戚戚然。自从老伴走了之后,孩子们就很少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们每次不情不愿地来,每次又如同怕鬼一般地迅速逃离,甚至连一杯茶水都来不及冷却。
虽然孩子们每次来的时候又是带衣服又是营养的,可是自己哪是需要这些,自己想要的不过是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说一说话而已。
想到孩子,她又突然想到了那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合伙开旅馆的女孩,胖胖的,很喜欢开玩笑。也就只有她喜欢听自己唠叨了,虽然她每次都一副不爽的模样。
只是可惜,自己去做工还没有几天,那家旅馆就突然关门了。她有时候去买菜,从那旅馆路过,都会忍不住看一看,只是可惜,那个胖胖女孩的声音一直没有出现。
她还记得,她最后一天去上班的时候,还遇到了什么东西去厨房里捣乱,把厨房弄得全部都是鲜血。自己有一些晕血症,当时还是那个叫青灯的女孩安慰着自己。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和老板遇到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地给自己结了那两天的工资,便关了门没了踪迹。这一下。连最后一个有耐心听自己唠叨的人也没有了。
吴妈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冷。实在是睡不着,便干脆披衣起**,打开灯,去了客厅。
客厅的一角被吴妈改成了一个小小的供台,供台上放着一张黑白遗像,遗像上的老人在烛台的红色光芒下笑得有些阴森。吴妈把客厅的灯也打开了,遗像上刚才的阴森恐怖瞬间消失了。吴妈上前拿起三支香,用火机点燃,神情肃穆地对着遗像拜了拜,把香插在香炉上,这才双手合十,低着头说道:“老头子,这一晃眼,你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十几年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从来没有托梦给我。你知不知道,以前我还有孩子说说话,还能忙碌着不想你。可是最近,孩子们都有了出息,全都去外面住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回来,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便整天整天地想你,想着你要是能托梦和我说说话也好。唉……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穿得好不,吃得饱不。你也别嫌弃我唠叨,这么多年了,你竟然一次都没想过我,真是没良心啊……”
低着头的吴妈自顾自地唠叨着,完全没注意遗像里原本笑得和蔼可亲的老头此刻一脸狰狞地盯着吴妈的后面,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甚至还留出了血泪。
“老头子,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快去陪你了,这几天老是想着以前的事,这越想,发现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还记得你娶我的那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宾客们都笑脸盈盈地看着我们,呵呵……我真的老了,这么久远的事还说什么,你……”
吴妈说着说着一抬头,刚好看到相框里的那两行血泪。吴妈心里立刻慌乱如麻。颤抖着手试着去擦拭,没想到那血泪轻轻一擦便去,吴妈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那血泪紧接着又流了下来,甚至越流越多,几乎淌满了整个相框。
吴妈慌了,连忙一把把相框拿了起来,转身使劲地用袖子擦着。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一转身,刚好避开了一束从天花板上缓缓垂下的头发。将一招不成,头发缓缓地缩了回去,吴妈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回头一看,除了窗外的电闪雷鸣,什么动静也没有。而与此同时,相框里的血泪终于停了,在吴妈的擦拭下,遗像上的人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吴妈把遗像放回原位,疑惑地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血迹,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哪儿不对劲,她始终想不明白。此刻她睡意全无,只能开着灯,坐在客厅里发着呆。而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背后的墙上此刻正在微微地凸起一个人脸,那还没完全清晰的双眼明明白白地直直地盯着离它不足半米的花白的脑袋。
牛北挠了挠头,无奈地对着举着对着他戴星河说道:“老戴,何必呢?你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你们拿着没用,何必把它放在你们那个黑漆漆的证物室里招惹阴邪呢?”
我看得出戴星河此刻是铁了心不让牛北把东西带走的,当即便看了看解剖室里的那一个角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们可得想好了,东西我们可以给你们,不过这后果,我们不负责。这个不是你们该拿的东西,拿了只会给你们带来灾难。”
邹婷婷压根就不理会牛北的警告,伸出手对着牛北说道:“少在那儿危言耸听,拿来!”
戴星河却皱了皱眉,他扭头看着我和乌灵珠,又顺着乌灵珠惊恐的目光看向角落里。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笑了笑,从荷包里掏了一个小瓶子扔给戴星河:“牛眼泪,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戴星河一把接过,犹豫了一下,单手直接往自己的两只眼睛里各滴了一滴,然后使劲地眨了眨,把瓶子盖上,这才定睛看向刚才的角落。
邹婷婷看着戴星河的举动,又看了看那个角落,终于忍不住不悦地说道:“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迷信?牛眼泪的传说我听过,完全是封建迷信,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
戴星河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极力忍住因为恐惧而发抖的肥肉,然后把剩下的液体递给邹婷婷:“你自己看一看再说。”
牛北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动作,除了不停地看着两只手上的阴阳双眼,便是皱着眉头考虑应该怎么把这两个东西给放好,要知道随意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可是他们始终互相排斥,想要一起带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邹婷婷拿着那一小瓶东西,好笑地看着我们,然后不屑地看着戴星河:“你就算看到了什么也不奇怪,要知道,现在有的魔术师就可以做成这种类似幻觉的药水。”
见邹婷婷还是不相信,我这暴脾气可忍不住了,一个大步上前,左手胳膊扣住邹婷婷的脖子,右手迅速地把药水滴在邹婷婷的眼睛里:“是不是幻觉,你自己分辨。”
“你……”
邹婷婷使劲地眨着眼睛,对着我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我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狠狠一推,便把邹婷婷推向那个角落。这一下戴星河却急了,连忙上前几步,严严实实地用他壮硕的身体挡住了邹婷婷的视线。
看着戴星河的动作,我几乎忍不住拍手叫好,也不知道他带着这一身的肥肉,是怎么那么迅速地跑到那儿去的。
“青灯,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你就把她推向那儿,你存心的是不是?”
我无所谓地玩着指甲,说着:“没错,我就是存心的。我存心想看看她是不是会害怕。”
邹婷婷原本被戴星河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正想回头看着和我辩解,被我这么一激,当即便不干了,一把费劲地推开戴星河,挑衅似的看向了被暴露出来的那个角落。
“啊——”
(:,!: 。
我直觉风铃不对劲,起身就想追上去,牛北却在身后叫了我好几声。5234926我只得不甘地看了看风铃消失的拐角,扭头来到了牛北的身边。
“吴妈怎么样了?灵珠,你叫了救护车没?”
乌灵珠放下手机点点头,然后鄙夷地看了被气愤的人群给拖下车的司机,说道:“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至于这个家伙……”
牛北也是非常的气愤,看着怀里的吴妈说道:“吴妈碰到了头,我比较好奇的是,她怎么会突然跑到马路中间来。”
我一听心里便有些在意了:“你是说,吴妈是故意冲出来的?”
“也不像,你们刚才没看到,我是看到的,她出来的时候眼睛虽然睁开,可是双目无神,就像……”
“梦游!”
乌灵珠赶紧接嘴道,牛北却摇了摇头,说道:“很像梦游,但是我肯定不是。”
随即,牛北看了看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闭上嘴不说话了。我拉着吴妈的手,她的手很凉,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我几乎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对了,我刚才看见了风铃。”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告诉牛北这个情况,牛北愣了愣,但是没有多问什么,细心地给吴妈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低着头若有所思。我看着牛北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牛北的转变也非常大,不太喜欢像以前一样和我互相调侃了,甚至连话都少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我以前和牛北经历过的很多场面都比现在危险得多,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心态一直保持得很好,哪怕是生死关头,他也不忘和我互相取笑。
可是现在……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我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戴星河那一脸无奈的肥肉。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这才离开警察局多久,就遇到事情了。这个老太太你们认识吗?”
“认识,曾经在我们的店里帮忙。”牛北率先开口。
戴星河抬手扶额,痛苦而无奈地说道:“怎么和你们扯上关系的都会出现意外……”
乌灵珠不高兴了,顶嘴道:“那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戴星河立刻开玩笑似的呸了两声,用他如同蒲扇一般的肥手拍了拍乌灵珠的肩膀,在帮忙把吴妈抬上车的我清楚的看到乌灵珠的腿弯了一下。
一直把吴妈送进了手术室,乌灵珠才开始小声的问我:“为什么我们在解剖室里看到的那些鬼魂全都只挤在那一个角落里不出来?”
我看了看牛北,牛北没有吱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担起了给乌灵珠答疑解惑的大任。依照我对乌灵珠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只有一个问题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地观察过,那个角落是整个解剖室最阴暗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下水道口。最新最快更新”
乌灵珠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最阴暗的我不知道,不过那儿确实非常的潮湿,而且那里除了是下水道,旁边还放了一个垃圾桶盛放垃圾。”
我笑了笑,给他入微的观察点了个赞。
“整个解剖室整体来说是一个坐北向南的格局,但是那个角落,刚好无法被阳光直射,形成了一个潮湿的三角形阴地。加上那儿是下水道,也是垃圾桶的所在地,这样的污秽阴地向来的鬼魂们最喜欢的。只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警察都是有护体罡气的,所以一般警察都不容易见鬼。”
“那照你这么说,鬼魂应该不能进入那里呀!”
牛北嗤笑了一声,接过我的话头说道:“警察确实是有护体罡气,可是别忘了我当初说过什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独阴和孤阳,有阳的地方一定有阴。所以那个地方有鬼魂也不是那么奇怪的。”
“所以他们之所以待着那个地方一直不去其他地方,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
我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认同了他的说法。乌灵珠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继续问道:“那那些鬼魂是怎么知道会被拉到哪儿解剖的?”
牛北看了乌灵珠,然后说道:“这个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按道理来说,鬼魂应该是追随着**的,而不太可能在脱离**提前去到**即将要去的地方。”
乌灵珠惊讶地张着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脸疑惑的牛北,脱口说道:“难道是时空穿越?”
我一口水几乎呛了出来:“宝贝,这不是穿越剧。”
牛北却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低头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把手贴在牛北的额头上试了试,疑惑地说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牛北一把把我的手推开,一脸的嫌弃:“手这么冰,别到处乱摸。”
“谁喜欢摸你,别自恋了。”
难得的**,这也是牛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兴致和我瞎扯淡。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牛北率先站了起来,期待地望着医生。
“病人没什么事,一点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把包里被牛北用黑布包着的相框取了出来,递给牛北:“刚才是他救了我,也不知道他和吴妈是什么关系,吴妈哪怕是被车撞了,也一直下意识地把这个相框护的严严实实的。”
牛北把相框拿在手里看了看,并没有取下黑布,而是把它抱在怀里,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吴妈出来。
一直忙活到晚上,我和牛北才无奈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休息,而乌灵珠则是去给我们买晚饭了。
“医院和警局都快成我们的第二个家了,这才多久,我们就进了四五次医院了。”
牛北抚摸着手中的相框,也是一副感慨的模样说道:“是啊,这段时间我们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而现在,疑团越来越大了。说实话,我有些后悔当初去接那个活了。”
我双手抱头,靠着椅子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说道:“那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接这个活吗?”
“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我无奈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牛北已经很少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了,我竟然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至少此刻没有鬼,没有死人,没有乱七八糟的危险。
然而好心情不过维持一秒,下一秒我们便被牛北手中突然不安分跳动起来的相框拉回现实。相框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从牛北的手中挣扎起来,牛北猝不及防,差点就被它挣脱手了。牛北反应很迅速,连忙把黑布解开,露出了黑布下的相框。
相框下的老人此刻面目狰狞,似乎急切地想挣脱出这个相框,可是牛北在呢,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出来。挣扎了好久,见出来无望,老头突然流出了血泪,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牛北瞬间变反应了过来,把相框直接塞在我的怀里,然后迅速转身推开病房的门。我把相框拿好,紧跟牛北的身后,跟着跑进了病房。
然而我始终晚了一步,只来得及看到牛北拿着一把凌乱的头发以及天花板上一闪而逝的黑影。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病**上的吴妈瞪大着双眼,惊恐地看着天花板,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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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相框再一次抖动起来,我连忙把相框拿在眼前,相框里的老头不停地撞击着相框想要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5234926我连忙捏了一个诀,然后念了几句咒语,老头的声音立刻响彻在病房里:“你们快带着老婆子离开,快走,快走!那个东西很快就来了,很快就来了!你们不是它的对手,不是它的对手!”
我和牛北面面相觑,**上的吴妈却突然精神了起来,如同安装了弹簧一般,直接坐了起来,眼睛看着我的方向,嘴里念叨着:“老头子,老头子,是不是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啊?”
我低头看向相框,相框里的老头神情悲戚,祈求一般地看着我。我和牛北对视了一眼,牛北点了点头,我连忙把相框捧到吴妈的面前。吴妈一拿到相框,浑浊的眼泪立刻淌满了充满沟壑的脸:“老头子……”
我和牛北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关上门,在门口静静地望着这别致的团聚。
“你想到什么?”
牛北突然问道,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道:“很感动……太感……喂,你干嘛又打我的头!”
我捂住被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不满地看着牛北。牛北倒好,丝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然后说道:“我问的是你对刚才吴伯的话怎么看。”
我翻了翻白眼,说道:“还好我不是元芳。最新最快更新我能怎么看,经过了这么多事,肯定是十杀鬼凶呗。只是这次它们遇到了有着吴伯守候的吴妈,所以才没有一击得手。”
牛北想了想说道:“不太可能是它们。可是也说不一定,虽然我们一直在十杀鬼凶的威胁下,可是至今为止,我并没有看到十杀鬼凶真的杀人过。而这几次遇到的那些诡异的死亡事件,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都不一样,可是我总觉得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个鬼干的。”
我想了想,脸色凝重地说道:“不对,十杀鬼凶有杀过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燕尔杀,我记得当时我去找你的时候,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一个人的碎尸块,当时因为没有看见头颅,还有你的衣服在那里,我便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个尸体是你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在其它的房间里看见你。后来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你是说,十杀鬼凶杀人会很凶残?”
“不肯定,但是毫无疑问,那个人应该就是燕尔杀杀的,因为那个时候虽然温度很低,可是那剩下的尸块还有余温。我只是奇怪,那个人是谁,又是怎么跑进去的,而你竟然也没有发现。”
牛北摸了摸下巴,沉吟起来。这个时候,走廊的那头传来了脚步声,扭头看去,乌灵珠正优哉游哉地提着几个快餐盒走过来。
我和牛北上下打量了乌灵珠一眼,乌灵珠被我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头,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最后上下整理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这才疑惑地看着我们问道:“这……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闭着嘴巴不说话,牛北却轻轻咳了咳,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灵珠,你是不是去招惹了别人家的姑娘了?”
乌灵珠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一脸无辜地说道:“没有啊。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为什么这么说。”
我使劲儿地憋住不笑,几乎憋成了内伤,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连忙背过身去,掩饰着自己渐渐憋得充血的脸。牛北倒是一直很淡定,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冷静地说道:“你说你没有招惹人家姑娘,那为什么她要向我告状呢?”
“什么?怎么可能,我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怎么……”
乌灵珠原本还笑着说道,可是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住了。我疑惑地转过身来,第一眼便看到了乌灵珠背后站着的一个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女孩。我疑惑地看了看牛北,然后看了看在回想着什么的乌灵珠,静静地看着乌灵珠背后的女孩。那个女孩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别说话。她伸出手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整个手臂的皮肤几乎全都不在了,皮肤下的肌肉和血管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而更血腥恐怖的是,她的手肘关节竟然有一半凸了出来,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这个女孩,分明是一个鬼。
乌灵珠这个时候大概是想了起来,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确实遇到一个小姑娘,她说没钱回家,我把身上的钱给了她。她还说回去之后就给我打电话,还给了我她的学生证。虽然我一直不要,可是小姑娘把东西给了我就跑,我也没办法,打算先回来,等会儿再给她打电话呢。但是我是真的没把她怎么样啊!”
“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
“双马尾,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只是她非常奇怪,右手一只别在背后。”
我看了看乌灵珠背后的女孩,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家伙,可是真的招惹了人家咯。
见到我和牛北双双摇头,乌灵珠更是不接,最后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好啊,你们两个家伙,合起伙来拿我寻开心是?根本没有什么小姑娘来告状的事。”
我一听,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在旁边笑开了:“你真聪明,真的没有什么小姑娘来告状,哈哈哈……”
乌灵珠一脸不悦地把手中的塑料袋塞在我的手里,不高兴地说道:“你们怎么这样,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呢,没想到你们是在套我的话。”
牛北倒是没什么反应,我却笑得弯了腰,对面的女鬼更是夸张,直接笑得在走廊里打滚。乌灵珠听不到小女孩的声音,我可是能听见的,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就是带了点鬼魂专属的冷气。
我也不知道乌灵珠这次为什么看不到鬼了,按道理来说,乌灵珠被牛北开了天眼的,应该是能看见所有的鬼魂的,可是这一次……
我又不由得想到自己,我刚才也没有看到这个小女孩,看牛北的样子,他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小女孩的踪迹的,难道说,这个小女孩的鬼力很强吗?竟然可以控制着自己在哪些人眼中出现。
当然,这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能,一般的鬼魂都具备这个能力,只是随着鬼魂的鬼力增长,这个能力甚至可以影响到捉鬼师。
想到这里,我看向那个小女孩的眼神里便带上了一丝忌惮,这个小女孩,一定不是普通的鬼。
笑了一会儿,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在乌灵珠不满的目光下,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里面,吴妈此刻满脸笑容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相框,我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也不知她和吴伯说了什么,原本有些阴郁的脸此刻完全一扫阴霾,脸上的灿烂笑容使她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吴妈,好点了没?”
吴妈抬起头,一脸微笑地点点头,看着我们感激地说道:“好多了,真是谢谢你了闺女,老头子都给我说了。”
我脸有些红,连忙说道:“那个,我那个也是下意识的行为……吴伯呢?”
吴妈的脸僵了一下,然后满怀柔情地看着相框,默默地不在说话,只是不停地抚摸着相框。我想到了什么,连忙一把把相框拿了过来,看着相框里的老者,脑袋里只觉得“嗡嗡”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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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他……”
“他走了。5234926”
吴妈温柔地摸着相框,缓缓地说道。我心里有些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老人,甚至还是一个去世的老人如此牵肠挂肚,当知道他离开之后,我的心里却只觉得难过悲伤。
“他说他停留在这里太久了,需要去投胎了。我不知道老头子竟然这么多年一直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孩子们来看我时总是战战兢兢的,来了没多久就夺门而逃。开始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不喜欢来看我这个糟老婆子,没想到他们怕的是他们的爸爸。唉……”
我默默地看了看吴妈的脸,她大概不知道,吴伯不是去投胎,而是因为太过虚弱,彻底烟消云散了。但是我没法告诉吴妈这个事实,既然吴伯没说,我当然也知道吴伯的考虑,也在第一时间决定替吴伯保密。
只是我没想到,从吴妈的口中我知道吴伯已经过世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吴伯不放心吴妈,一直没有去投胎,而是默默地守候在吴妈的身边。他的孩子们不孝,他甚至去吓过自己的几个孩子,要求他们经常回去看看吴妈,陪着吴妈说说话,然而好心办坏事,他的几个孩子再也不愿意主动踏入吴妈的屋子。
这是吴妈告诉我的,而吴妈不知道的是,吴伯刚才在我拿到相框之后,给我说了最后一件事。或者不应该用说,他直接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通过影像的方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原来在昨天,吴伯便发现自己的家被什么东西给入侵了。那东西的目标性很强,直接对着吴妈来的。吴伯十几年来一直陪伴着吴妈,自然知道吴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所以在吴妈第一次被袭击的时候,他便通过血泪的方式给了吴妈警示,并救了吴妈一命。
可是那个东西的能力太大了,那东西虽然没有杀了他,可是却将他禁锢在相框里没法出去,他想就老伴,却是有心无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进行着第二轮的袭击。
当时吴妈是坐在沙发上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后面墙上此刻已经微微有了一个凸起,在吴伯的视角下,轻轻出处地看到了那个凸起是一个人脸的形状。
吴妈大概的是太困了,竟然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睁睁看着一个青白色的女人的脸从墙壁里慢慢脱离出来,目光狰狞从看着吴妈,如同野兽盯着猎物。吴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努力挣扎着想要逃离相框的束缚。没想到那个女鬼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他便觉得自己周身又紧了一紧。看着女鬼挑衅似的对着他咧嘴一笑,吴伯焦急地想把吴妈叫醒逃跑。
也不知道那女鬼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快速出现杀人的,偏偏要慢慢地从墙壁里挣脱出来,而这过程,给了吴伯挣脱的时间。
是的,在女鬼的手即将抓到吴妈的头发的时候,吴伯挣脱了相框的束缚,或者说是女鬼的束缚,直接钻进了吴妈的身体里,附身了。
女鬼一惊,当即恼羞成怒地伸着手想要抓被附身了的吴妈。吴伯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这个女鬼不是不想快速地杀人,而是办不到,她的动作很慢,非常的慢,所以吴伯控制着吴妈的身体轻松地逃离了。
但是,其实鬼魂是没法长时间附在人类身上的,因为活人本身带着的阳气便是鬼魂的克星,哪怕那个人再虚弱,阳气再弱,鬼魂附体便一定会多多少少的受到伤害,更何况吴伯刚才为了挣脱束缚便已经受了伤。所以带着相框逃离了的吴伯很快就从吴妈的身体里出来了。脱离**的时候,吴伯的魂体便有些透明了,为了恢复,吴伯很快回到了做为他载体的相框里。
然而吴伯这一举动,却差点害了吴妈。吴妈在吴伯离开的时候便马上清醒了,醒了的吴妈害怕地看着眼前的环境。还好的是,吴伯离开的时候很贴心,给吴妈找了一个避雨的地方,吴妈醒来不久,外面便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吴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家来到这个地方,还好她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一眼便认出了这里是家附近的一个停车场。
空旷的停车场,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十辆车,灯光昏暗,远处的角落里几乎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加上外面电闪雷鸣,雷声在停车场里不停地回响,有的汽车也因此不停地鸣叫着,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吴妈看着这个场景,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摸索着身边的地,一下子便碰到了吴伯的相框。
看着吴伯的相框,吴妈恐惧的心终于有了一些安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知道,只要有老头子在身边就不会有什么事。
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紧紧两个小时,暴雨便停了。这期间吴妈一直抱着吴伯的相框坐在停车场里,一直等到外面没有了风雨声,这才从停车场里离开。而这个期间,一直没有保安下来,吴妈如同被抛弃了一般,孤零零地在停车场里害怕着。
看见雨停了的吴妈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停车场外走去。她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把门关上,她需要回去确认。这个时候已经早晨了,天色有些发白。吴妈从停车场里出来后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晨跑的小姑娘,大概是天黑路滑,吴妈好心地上前去扶了一把,然而就是这一把,几乎要了吴妈的命。
那个小姑娘是被附身了的,在吴妈去扶她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身上的鬼魂便趁机附在了吴妈的身上,并控制着吴妈往警局的方向走。
看到这里,我已经基本肯定了,吴妈出现在我们乘坐的出租车前是有预谋的,完全是那个鬼故意控制着吴妈往我们的车上撞的。
只是可怜了吴伯,当时为了救吴妈,吴伯又一次现身相救,只是他没想到,我会把牛北他们推开,他的下意识举动正好把我给救了。
看完事情的始末,我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正站在乌灵珠身后好奇地研究着乌灵珠头发的小姑娘,我可是认了出来,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个被附身的姑娘。
看着她,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早上她的身体才被鬼附身,晚上竟然已经死亡变成了鬼魂来找乌灵珠。
牛北丝毫不知道我看到的事,只是坐在旁边给吴妈摆饭,劝说着吴妈吃点东西。乌灵珠则是有些不自在地抓耳挠腮,四处寻找着什么,他丝毫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正在不停地往他耳朵里吹气。
我再次看了一眼吴伯的相框,心里默默地给他做了保证:只要我在,就一定会尽力保护着吴妈。
只是,在这朝不保夕的时刻,我是否能真的保护好吴妈,我是真的没有一点的信心。
牛北递了一个盒饭给我,关切地说道:“吃点,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吃了之后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接过牛北递给我的盒饭,冲他勉强笑了笑,无精打采地把盒饭打开。然而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只能想着心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只是上天是故意和我作对的,我才吃了两口饭,勺子便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疑惑地轻轻把饭粒拨开,把勺子拿在眼前,下一秒,我便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了卫生间里狂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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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牛北和乌灵珠这两个没良心的一直看着我就哈哈大笑,完全不顾我已经铁青了的脸。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笑笑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没好气地把桌上的盒饭塞在乌灵珠的手里,我已经决定再也不吃乌灵珠买的饭了。这个乌灵珠买什么不好,偏偏买的是鱿鱼炒饭。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鱿鱼了,除了浓重的腥臭味让我难以忍受,更多的是看到那满是吸盘的触手,我的密集恐惧症就犯了。
“不就是鱿鱼吗?看把你吓的。”
“你不懂,那是密集恐惧症!”
我不理会牛北的调侃,连忙倒了几杯水使劲儿地漱口,虽然是熟食,可是我依然能在口腔里感受到把浓重的腥味儿。牛北咬了一块鱿鱼,说道:“这都切得这么细了,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两个吸盘,你竟然还犯密集恐惧症。”
我白了牛北一眼,一想到那个鱿鱼的触手,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胃又有些翻腾的迹象,连忙又喝了几口水压了压这个难受的感觉。
乌灵珠看到我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连忙说道:“那个,青灯姐,我不知道……”
我看了看吴妈手中的蛋炒饭,又看了看乌灵珠手上的鸡丁炒饭,咬牙切齿地说道:“和你没关系,你不知道牛北可是知道的,他丫的就是故意的。”
牛北不置可否地又吃了一大口鱿鱼炒饭,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话。吴妈倒是有些心疼了,看了看手中还没吃的炒饭,递给我说道:“闺女,你吃这个,我还没吃过。”
我连忙把饭推了回去,说道:“吴妈,你快吃,我这是和他们开玩笑呢。我只是没有胃口罢了。”
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吴妈倒是一改常态的唠叨,不再坚持。
我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病房,坐在长椅上想着事情。感觉到身边突然有些阴冷,我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定睛一看,那个小姑娘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你干嘛?”
小姑娘双手托腮,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
我一愣,这个不是她遇到乌灵珠的时候问的问题吗?
“你不记得你家在哪儿了?”
那个小女孩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自己手上的骨茬,无奈地说道:“我知道我死了,除了我的名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的身体在哪儿,我的家在哪儿。总之,我把我以前的事都给忘了。”
我皱了皱眉,我想起我看到的那个附身的场面,难道说那个时候小姑娘已经死了?随即我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判断,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小姑娘的手是完好的,没有什么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我鹿鹿。”
我皱眉,这分明是父母朋友之间的昵称。
“你姓什么?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读书,你有没有什么朋友?”
鹿鹿放下手使劲地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都不记得了。”
我单手扶额,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我一屁股坐到鹿鹿的身边,开始上下打量着鹿鹿。
“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伤口,你死前受到了什么伤害,死了之后会保留下来,这样我或许可以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也或许能帮你找到家。”
鹿鹿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后脑勺对着我:“我这里有一个洞。”
我无语,看着那个黑黑的大洞,心里莫名地非常心疼她。我不知道她是被别人杀害的还是意外,可是她此刻完全是一个如花一般的年纪,却做了一个孤魂野鬼,甚至连自家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好……好了,你暂时先待着。”
鹿鹿转过身来,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也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我死了,有多少人会伤心呢?”
我听着心里难受,从她的语气中我能感受到她的自卑,这个孩子,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牛北从房间里出来,说道:“青灯,你在这里照顾吴妈。戴星河那里给我来了电话,上次黑玫瑰的检验报告出来了,我过去一趟。”
我点了点头。
乌灵珠也跟着牛北去了,鹿鹿倒是没有跟着乌灵珠走,她说她当时只是觉得跟着乌灵珠或许能找到家,可是看到我和牛北之后,她又说相信我能带她找到家。
我几乎要崩溃,我发现我就是一个收留所,先是收留了一个小鬼,结果他莫名其妙地跑了,后来收留了一个乌灵珠,乌灵珠也整天代替我跟着牛北跑,现在收留这个萝莉一般的鹿鹿,天知道她哪天又会跟着谁跑了。
“对了,乌灵珠不是说你给了她一个学生证吗?那上面应该有你的信息。”
鹿鹿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说道:“那个……那个是我在路上捡的。”
得,白高兴了。
我铁青着脸走进病房,看着熟睡的吴妈,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我可是已经饿了。
鹿鹿倒也是安静,托着腮帮子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啃着苹果,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我扭了扭头,挪了挪屁股,继续啃着苹果。
鹿鹿的眼睛转了转,继续盯着我。
一直到一个苹果吃完了,我把果核扔掉,鹿鹿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拿起一个梨削着,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说,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我被鹿鹿盯得有些发毛,加上她本来就是鬼,这死气沉沉地盯着你,换谁都发毛。
“青灯姐,你该减肥了。”
“嘶——”
鹿鹿的话音一落,我手中的水果刀立刻一歪,成功地削在了我的手指头上。我赶紧把刀和水果放下,看着猩红的血夜从指间上冒了出来,我没好气地瞪了鹿鹿一眼,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吮吸着。
鹿鹿一看我的表情,以为我怕减肥,连忙说道:“真的,你已经很胖了,你这么胖,以后遇到鬼可怎么抓呀。啊,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会捉鬼,这个是我们鬼的直觉啦。我们鬼一看到你们捉鬼师一般都好怕的,只是我感觉到青灯姐和那个高个子的大叔身上没有戾气,所以我不怕你们啦。而且你不知道,那个白白净净的捉鬼师身上戾气好重哦,还好他道行低啦,不然我可不敢接近他……”
我拍了拍手,非常满意地看着贴在鹿鹿额头上的符纸,坐在**上惬意地啃着梨。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古灵精怪的小鬼竟然是一个话唠,而且她跳话题的速度我是望尘莫及啊,上一秒还在说减肥,下一秒竟然开始说道捉鬼的道行了。
对了,道行。
我啃着梨看着鹿鹿,绕着她转了好几圈。从吴伯留下的影像中,这个女孩今天早上明明还是好好的,换句话说,她完全只是一个新鬼。一个新鬼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鬼力呢,竟然可以控制着我的感官,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还有哦,你们这个房间阴气很重,刚才是不是有一群鬼来过呀,阴气重不利于病人的恢复哦……”
“停!停停停停!”
我连忙打断她,我看着她脚下那一撮符纸化成的灰烬,这个鹿鹿,鬼力竟然大到可以瞬间无意识地把符纸给燃烧掉。
“青灯姐,我还没说完呢。”
我站起身来看着她,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吴妈的病房前,厉声大喝:“你到底是谁?”
鹿鹿一脸的无辜像,委屈地说道:“我就是鹿鹿呀,我……青灯姐小心后面!”
我条件发射似的往前一趴,一束头发如同利箭一样从我都背上划过,往鹿鹿的方向射去。
而鹿鹿此刻如同傻了一般地呆呆地看着那束头发离自己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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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呀。5234926赶紧躲呀!”
头发在我的上面,我没法起身,只得趴着大声给鹿鹿提醒。我来不及看鹿鹿那儿如何,连忙扭头查看**上的吴妈,可惜的是我此刻是趴在地上的,压根就看不到**上的情况。
“啊啊啊——青灯姐救我!救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鹿鹿的叫声,连忙回头看过去,差点就笑了出来。
只见那头发袭击向鹿鹿之后,鹿鹿下意识地闭着眼睛挥舞着双臂自卫。然而这一举动再次印证了鹿鹿鬼力很强的结论,只是胡乱的挥舞双臂,那头发竟然近不了鹿鹿的身。
见她没有危险,我便在地上翻了一个身,从吴妈的**下滚了过去,然后一咕噜爬了起来,第一眼便看向吴妈的位置。然而此刻哪有什么吴妈,吴妈的**位上此刻只有一坨头发在不停地蠕动,似乎是里面包着某个人在挣扎一样。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一手捏法诀,一手掏出我身上为数不多的符咒便往那团头发上贴。
“嗷——”
如同野兽的吼叫响彻房间,下一瞬间,那头发便主动分开,迅速地缩回了了墙里。而袭击着鹿鹿的那束头发也如同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鹿鹿倒是没啥,只有我,念了半截咒语,还没念完呢,这头发就走了。
竟然就这么走了!
卧槽!这实力连新鬼都不如,吴伯当初是怎么怕成那样的?
看着恢复原貌的墙壁,我连忙跑到**边,吴妈一脸安详地闭着眼,还在微微打着鼾。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哪儿不对劲我却不知道,看着吴妈没事,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转身往鹿鹿的地方走去。
鹿鹿还在闭着眼睛尖叫着胡乱的挥舞着手臂,我从背后使劲踢了她屁股一脚,将她踢得往前一趴,摔倒在地上。
“青灯姐……”
鹿鹿委屈地揉着屁股看着我,我却懒得理她,没见过这么胆小的鬼。
我来到头发消失的地方,看着那光滑平整的墙壁,紧紧皱着眉头。从阴气的感觉来看,这个东西就是牛北赶走的那个。我当时还以为是它实力太强,所以牛北没法杀死或者捉住他,只是奇怪它为什么要逃,现在看来,它完全不是因为实力强大,而是因为实力太弱了。
可是这么弱的实力,又是怎么从牛北的手中逃走的?难道也是和我一样,猝不及防?难怪牛北走的时候根本不和我提这个东西,看来他是完全有信心我能对付啊。
只是我非常奇怪的是,两次我都没有看见那东西的真身,换句话说,那家伙连面都没露就跑了。这个让我非常的不理解,一般来说,如此目标明确的袭击,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我想到吴伯给我的回忆里的那张墙上的脸,我一开始以为是她,可是随即我便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因为吴伯的感应里,那个东西非常的强大,哪怕只是影像,我也从中感受到吴伯对那鬼的恐惧,那强大的感觉让我微微颤栗,完全不是我刚才对付的那种实力。
看着在病**上熟睡的吴妈,我心里实在好奇,吴妈究竟是怎么惹上了那么厉害的东西。而且还不止一个,哪怕是我刚才对付的那个,对方实力再差,吴妈这个普通人也一定不是它的对手呀。只要吴妈一个人面对它们其中一个,那也是必死无疑的。
只是吴妈的运气是真的好,前有吴伯帮忙,后面又遇到了我和牛北。这大概是这个老人前世修来的功德。
说起功德,很多人以为这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一笑而过,没谁在意。当然,功德也不是烧烧香每天供奉就有的,而是需要去做的。所谓好人好报,说的就是这个功德。
当然,这个功德是怎么算的,我不知道,牛北也不知道,只要坚持做好事,功德是不会少的。当然,也有人会说,很多好人始终没有善终,这个也是避免不了的,只是这一世积累的功德会随着投胎带到下一世去,而下一世的时候,他便会比常人活得轻松很多,因为冥冥之中他的功德会庇护着他,让他更加轻松地达到很多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这个就是补偿。
所以其实很多时候,人们真的没必要去羡慕什么富二代或者达官贵人,这都是他们上一世或者好几世累计功德得到的回报。
所谓有阴就有阳,有功德自然会有业孽。哪怕你功德再怎么雄厚,你做一件坏事便会有一分业孽,当业孽多到压过功德时,便是他倒霉的时候。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明明同样的方案,别人的被看上了,你的却被否决掉了,除了黑幕,真的只能说前世业孽太深。
无论是功德还是也业孽,都是无形的,看不到摸不着,可是却是真实存在的,冥冥之中便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轨迹。
我看着鹿鹿,心里不由得想到,鹿鹿之所以刚成新鬼就拥有着这么强的鬼力,会不会和她生前的功德有关?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鹿鹿的鬼力问题。
看来,我是应该要好好调查一下鹿鹿的身份了。只是可惜,虽然灵体相机可以给鬼魂拍照,可是拍出来的一般都非常恐怖,完全没法用来找人,这姑娘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真不知道从何查起。
“对了,你还记得你醒来的时候在哪儿吗?”
我揉了揉鼻子问道:“鹿鹿,你还记得你是在哪儿醒来的吗?”
“记得呀。”
鹿鹿回答得很痛快,我立刻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在哪儿?”
鹿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就是遇到灵珠的那儿呀。”
“……”
我真想抽她屁股一巴掌。
吴妈在**上**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我连忙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
鹿鹿也凑了过来,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默默地坐回了**上,并没有让吴妈看到她。我瞅了瞅她,看着她嘟着的小嘴,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吴妈。吴妈听见我的问话,有些奇怪的笑道:“怎么了?我只是睡了一觉,能有什么事。”
我看了看吴妈的脸色,心里依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左看右看,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便只得作罢,坐在**上和吴妈唠嗑起来。
没想到吴妈除了唠叨之外,竟然非常健谈,各种各样的小巷传闻,她拈手就来,她是一个天生的讲故事的高手,每个传闻她都说得绘声绘色。我和牛北一样,对这些街头传说最刚兴趣,于是心中的疑惑便在故事中逐渐抛之脑后,聚精会神地听着。
而我没有发现,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门口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动静,而鹿鹿已经靠着**睡着了,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的窥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凌晨了,查房的护士看着我们还在闲聊,皱着眉要求我们赶紧休息,病人身体还没好呢。
我和吴妈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吴妈也只能重新躺回**上,睁着眼睛看着什么。
在病房里实在是无聊,原本想出去透透气的,可是又不知道那个东西会不会再来,更何况鹿鹿……
看着鹿鹿干净的睡颜,如果忽略她胳膊上的伤和脑袋上的洞的话,她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虽然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可是看着竟然比其他同龄人有一丝成熟的气息,她在家里,一定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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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牛北和乌灵珠如同死了一般,除了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以外,其他时候便没有出现过。5234926我倒是无所谓,这么连续的折腾,我刚好需要休息几天。
只是我没意见,鹿鹿却有意见了。她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哪怕是变成了鬼,依然还是没法改变天性,整天就吵着要出去玩。我倒是想答应她,可是吴妈这里我也放心不下,万一我和鹿鹿都离开了,那个东西突然来袭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被鹿鹿这个家伙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得开口让她自己出去玩去。原本以为她会兴高采烈的同意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回绝了,还给了我一个哭笑不得的理由:“如果我离开了,你们悄悄溜走了怎么办?”
对此,我只能翻着白眼无奈地躺在**上发呆。
吴妈时候看出了我的心思,吃了早饭之后便提出了要去外面看看太阳的请求。鹿鹿一听,当即喜出望外,连忙拉着我去找轮椅,把吴妈给推到了太阳底下。
看着鹿鹿在太阳底下毫不在意地走来走去,我再一次对鹿鹿的鬼力充满了好奇。虽然鬼属阴邪,惧怕阳光,可是也不是绝对的,那些鬼力达到一定程度的鬼是不会惧怕阳光的。
而且,我还记得上次那个假扮成牛北的影杀,就是能在太阳底下行走,而不是瞬间被太阳灼烧到灰飞烟灭。只是它的实力似乎差了一截,我在卫生间拿着东西击打它的时候,清楚地看着它在毒辣的太阳底下身体有一部分出现了轻微的灼烧。
别以为只是一块轻微的灼烧,差距不大,事实上,被灼烧和毫不在意之间,相差的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儿。换句话说,如果鹿鹿当时在场,绝对有着轻松击杀影杀的实力,虽然最大的可能是鹿鹿被影杀给吓得到处逃跑。
“真是可惜了啊!”
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吴妈抬起头来看着我,关切地问道:“可惜什么?”
“对呀,可惜什么?”鹿鹿耳朵尖,也很快地跑到我旁边来八卦。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我的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吴妈,湖边看起来不错,我们去那儿。”
“好。”
来到湖边,把吴妈安顿好,我便蹲在清澈的湖水边发呆。这医院的人工湖做得不错,水很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湖里游来游去的小鱼。我捡起一块石头想要扔在水里,却在湖水的一角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我一愣,扭头看去,那个女孩冲着我阴测测地咧嘴一笑,转身离开了湖边,隐没在湖边的树背后。
我心里着急,我已经认出了那个女孩,就是那天消失的风铃。看着她的表情,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征兆,还没反应过来,吴妈已经尖叫着坐着轮椅往湖里冲了过来,而风铃此刻就站在吴妈刚才停放轮椅的地方,嚣张地对着我挥挥手。
“风铃!”
看着吴妈顺着湖边的斜坡越来越快地往湖里冲去,我只能咬牙看着风铃从从容容地离开,而我只能疯了一般地往吴妈的方向扑去。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平整的斜坡,只有草没有石头,坐着人的轮椅在这斜坡上几乎没有什么阻碍,速度会非常快地往湖水中冲去。
“啊啊啊啊啊——”
“吴妈!”
我离吴妈已经很近了,可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然而这个时候我已经来不及跑过去了,只得奋力一跃,伸手去抓轮椅的把手。
“啪!”
但是我失算了,我起跳的时间早了一步,下一秒,我的整个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横在了轮椅的前面。加速中的轮椅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一般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完全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做出抵挡的动作。这次身体的感觉没有让我失望,我在下一秒便清楚地听到了轮椅从我身上碾过的声音,以及吴妈的尖叫声,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身上的衣服带子被轮椅的轮胎一卷,我整个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带得翻了个身,我只来得及看清楚吴妈痛苦地趴在草地上**,便被一片冰凉给包围了。
没有丝毫准备地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下意识的张嘴呼救,可是声音还没来得及出来,冰冷的湖水便往我的喉咙里灌。这一灌便越发不可收拾了,我忍不住呛了好几口水,胸口变得生疼。
我这心里是真的憋屈死了,我不是不会游泳,可是没想到这意外之下,我要被这湖水淹死吗?这也死的太冤枉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开始不停地化动着水,企图冒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好我的游泳本能还在,经过一分钟的努力,尽管胸口生疼,可是我终于在水面上冒出了头。
“青灯!”
我听到吴妈焦急的呼叫,连忙抬头看向吴妈,刚抬出一只手来给吴妈报平安,我便觉得自己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缠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东西突然一个拖动,我又一次狠狠地栽倒在水里。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突然,我终于在摔倒前憋了一口气,所以进水的时候终于没有呛水了。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水底下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看到的不是别人的脸,而是失踪了很久的小鬼。
“小鬼!”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只吐出来一串气泡。小鬼很久没见,除了青白色的皮肤没有变化外,原本漆黑的眼睛此刻竟然是赤红的。他看到我,丝毫没有以前的依赖,凶悍地用手抓住我的脚便往水深处拖去。
“放手!”
我想要挣脱着小鬼的束缚,没想到他力气非常的大,拖着我迅速地沉入湖底。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疼,我知道这是自己储存的空气快要用完了。眼睁睁地看着离水面越来越远,我吐出最后一串泡泡,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只来得及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慢慢的贴近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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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因为缺氧,我的胸腔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撞击了一般,闷闷的疼。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求生的本能让我极力躲避着小鬼的靠近,两只手无力地把靠近的小鬼往外推,然而没有什么卵用,小鬼压根就不在乎我的那点残存的力量。
我急得几乎吐血,怎么谁都喜欢带着红色的眼睛和我对视啊,老娘又不是色盲!
我使劲地蹬着腿,腿上的束缚依然存在,而那猩红的眼睛也几乎贴上我的脸皮了。
不对!
我马上意识到,小鬼压根还没松手,那现在贴近我的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是谁?
感觉到自己的面部皮肤如同被浸在冬天的水里,冻得几乎僵硬。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意识到这水里不止一个鬼之后,我心里的求生**反而强烈了起来,几个大力的挣扎,便将脚上的束缚挣脱,转而蜷曲着双腿,狠狠地蹬在了那双猩红眼睛主人的身上,借着这股反推力,迅速地离开,然后往水面游去。
我肺里的氧气本来就已经不足,刚才那几下大动作,我肺里的空气宣布告罄,此刻我之所以还能坚持着往上游,完全是心里的恐惧在支撑着我。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还有好多的话没有对牛北说。
是的,这个时候我想到的只是牛北。大概是因为牛北与我最亲,也或许牛北曾经对风铃的态度,他可能也会遇到我这样的危险,总之,我此刻只担心见不到牛北。
我被拖得太深了,虽然我遇到袭击的时间不长,无奈小鬼的速度很快,我不知道我离水面还有多远,可是深水带给我的水压依然很大。最新最快更新
刚才的爆发没有坚持多长时间,不一会儿,我便觉得头晕目眩,在水中摇摇晃晃,两只手无力地在水中划着,双腿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在水中随着水的波动而晃动。
我扭头看了一眼,在模糊的视线里,那两点红光是那么的分明。它似乎不急着抓住我,不紧不慢地靠近着,我甚至看出了那眼中的一丝戏谑。
是不是人类在濒死的时候都会想很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不由自主地把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回想了一遍,从去别墅驱鬼到现在,毫无遗漏地在脑袋里回放了一遍,我终于找到了那个被我遗忘了的事情。
“噗!”
水中响起一声沉闷的声音,随即,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什么环绕着,拖着我迅速往水面上浮去。
“哗啦啦!”
“咳咳!”
一浮上水面,新鲜空气便顺着我的鼻孔和大张着的嘴灌进了我的肺里,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青灯姐你没事?”
旁边女孩的声音响起,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赶紧地看着鹿鹿焦急的脸,说道:“谢谢。我没事。”
说完,我在湖里四处环顾,岸边此刻站满了人正指着湖中心的我指指点点,可是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吴妈的身影。
“吴妈呢?”
鹿鹿指了指前面的。顺着她的手指,我在湖边斜坡上的路上看到了被重新扶在轮椅上坐着的吴妈,她此刻正焦急地看着湖中心的我。
“走,先上岸,这里危险。”
鹿鹿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突然一沉,消失在水面上。
“鹿鹿!”
来不及多想,尽管此刻我的手脚酸软无力,可我还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哗!”
岸边的人一片哗然,他们大概以为我会直接返回岸边的,没想到会直接一个猛子又进了水。
“扑通!”
“扑通!”
连续几个入水的声音传来,我一惊,连忙浮出水面,对着正往我这里游的几个人喊道:“快回去!回去!危险!”
其中两个人有些发愣,见我表情不是作伪,确定了我没有危险,将信将疑地退回到了岸上。只有一个壮硕的青年,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往我这里游了过来。
“不要命了!快回去!”
“你刚才怎么了?我看你现在很疲惫,在水里继续待着很危险的,你快跟我回去。”
那个青年自顾自地游着,丝毫不理会我的警告。我气得只想给他呼一巴掌,惦记着鹿鹿,我也只得最后说了一句“不想死就赶紧回去”,便扎了个猛子,潜入了水中。
没想到这一耽搁,鹿鹿已经消失了踪迹,我在水里找了好几遍,一无所获。那个青年也跟着我潜了下来,打着手势问我在找什么。
看到他下来,我简直气疯了,加上找不到鹿鹿,心里实在烦躁,在水下狠狠地蹬了他一脚,转身就准备游开。可是不一会儿,我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后青年吐气泡的声音似乎非常杂乱,回头一看,青年正挣扎着被一双有着红色眼睛的东西往下拖。
我真的是无语了,立刻转身向那青年游了过去。可是我下潜的速度根本没有那的东西的速度快,不过一会儿,青年便消失在黑漆漆的水里,只留下一串不停从我身边飘过的气泡。
我懊恼地在水里挥着手臂疯狂发泄,随即便往水面上游去,我肺里的空气已经快没了,我需要换气。
“哗啦啦!”
我躺在湖面上喘着气,心里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什么,不管岸上的人的窃窃私语,休息了一会儿,我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再次进入水里再找一遍。明知道那青年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可是我还是没法忍受有人因为我而命丧黄泉。
“哗啦啦!”
身后一个出水的声音,岸边的人欢呼起来,我连忙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那青年惨白的面容,以及抱着青年出水冲着我微笑的鹿鹿。
回到岸上,我和青年并排着瘫倒在岸边,我是累的,而那青年则是吓的。但是那个青年嘴巴很紧,无论什么人问,就只说是在水里抽筋了。
直到这个时候,医院里的保安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见没人受伤,便收起脸上的紧张拿着电棍呵斥起来。
“湖边这么危险你们不知道吗?那里已经贴了警示牌了你们没看到吗?”
“没错,明明知道这里这么危险你们还往这里跑,出了事谁负责?”
周围的人一听便纷纷皱起了眉头,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屁股爬起来,走进那两个保安来说道:“首先,你们明明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不在湖边安上护栏?第二,湖里出事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据我所知这里离保安室不远,你们竟然现在才来,这幸好我们会游泳,如果是不会游泳的,这个时候已经沉尸湖底了,死了人你说这个责任谁来负责?还有第三,这里并不是监控的死角,你们如果一直看着监控的话,便会第一时间知道这是有人推病人入水。你说,我如果去投诉你们玩忽职守,你们的上司会做什么决定?“
那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尴尬地摸了摸他们的帽子说道:“这位姑娘你消消气,我们刚才也是刚好去处理事情了,刚好没有看到,反正你们现在也没事,你就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我们了,谢谢姑娘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保安的嘴脸,心里一阵烦躁,懒得和他们说什么,带着还有些瑟瑟发抖的青年来到吴妈的身边。鹿鹿上岸后边一直守在吴妈的身边,看到我们过来,她冲着我们笑了笑,又对那个青年咧嘴一笑,没想到这一笑,那青年打了一个寒颤,腿肚子不停地抖,转身就想跑。
我疑惑地看了鹿鹿一眼,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那青年的衣领,把他拉到面前说道:“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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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虽然说第二天早上就回来,可是当天晚上十点,牛北便一脸疲惫地回来了,而乌灵珠却没有跟着。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灵珠呢?”
鹿鹿在牛北进来的第一时间便一直往门口看,疑惑地问牛北。牛北揉了揉脸庞,说道:“我给他安排了一些事,暂时还不能回来。”
“哦。”
不理会鹿鹿的失望,牛北把视线投在了沈望生的身上:“这位是……”
我拍了拍手,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他救我的时候,被鬼抓了一下,差点成了湖中鱼的晚餐了。”
牛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难怪我一路走来都听见别人说某个胖子落水,被一个青年救了,两个人一见钟情约会去了。说的就是你们俩。”
沈望生一愣,完全没有料到外面现在竟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我,此刻盯着牛北“嘿嘿”直笑,直把牛北笑得发毛,下意识地捂胸退后两步:“你想干嘛?”
我收住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你以为我想干嘛?”
牛北干咳了一声,不再和我扯淡,对着沈望生点了点头,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沈望生咽了咽口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看样子水下的情景是真的把他吓得不轻,刚好我也很好奇他在水下遇到了什么,便找个舒服的姿势好好地坐下,等着沈望生的讲述。
“我跟着青灯潜入了水中,她好像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打着手势让我离开。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依然不顾她的劝告,跟着她往更深处潜去。大概是我让青灯觉得烦了,她狠狠地蹬了我一脚,便转身来离开了。我当时非常生气,我好心帮她却被她狠狠地蹬了一脚,正想追上去找她理论,一直手……一只手便抓住了我的脚!”
沈望生脸上冒了点汗,鹿鹿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两三口喝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那个东西拉着我便使劲地往湖底拖,它的力气很大,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用,它的手丝毫没有放松。我本来已经潜入水里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储存的氧气已经不多了,再经过这一挣扎,我憋着的氧气也所剩无几。大概是求生的本能驱使,我竟然抓着那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然后……“
我坐直了身子:“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咬了那东西?”
牛北阻止我的询问,对着有些惊慌的沈望生说道:“你继续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东西,我咬了那东西一口,那东西拖着我的动作便停了,我以为有效,高兴地松了嘴,没想到……一双眼睛,红色的眼睛……鲜血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就这样看着我。我……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它不动,我也不敢动,我就如同魔怔了一般,与它就这样对视着……过了好久,那东西一直没有动,我、我以为它死了,就、就抽了一下脚,然后……”
沈望生满头大汗,我连忙给他递了一杯水,他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我看着那块绣着丁香的帕子,忍不住多看了沈望生一眼,现在这年代,带着帕子的女生都不多,何况是男生。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沈望生平复了好久,这才用干涩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只是轻轻动了动,那东西便突然扑了上来,那双如同血一般的眼睛突然逼近我,离我非常的近,几乎就贴上了我的脸。我感受不到它的呼吸,因为它从头至尾一直没有吐过哪怕一个气泡。它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是一片血红……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了,可是一只手突然抱着我腰,抱着我便往水面上浮。那个东西似乎是收到了惊吓,一直没有松开过的手突然松了,我就这样被救了上来。”
说着,沈望生偷偷瞄了鹿鹿一眼,便生怕被发现似的,连忙把视线移开。后面的事也不用说了,牛北是何等的观察力,只是稍微一看,便把后面的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沈望生一愣,连忙说道:“除了腿上一个黑印,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牛北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看到了它的脸了吗?”
我一愣,沈望生也呆滞了一瞬间,这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真的好奇怪,它当时离我那么近,我竟然只看到了它的鼻孔,没有看到它的脸。”
“没有脸?”
看着牛北疑惑的脸,我附和地点了点头,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也被拖进水里过,我也同样没有看到它的脸。不过真的好奇怪,你不问,我还真没发现我只看到了它的眼睛。不过我和沈望生的情况不一样,我是被小鬼和那东西一起拖进去的。”
牛北想了一下,看着鹿鹿,又看了看睡了的吴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病房。我连忙跟了上去,留下鹿鹿和不知所措的沈望生在病房里陪着吴妈。
出了门,牛北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我连忙小跑着跟上,牛北已经在电梯前等着我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牛北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才小心地在我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我怀疑那东西是影杀。”
“影杀?”
我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牛北连忙皱着眉把我的嘴捂住,食指竖在嘴巴面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连忙点了点头,牛北这才把他的手拿开。
“你怎么知道的?”
牛北摇了摇头,说道:“猜的。”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上次我也说过,十杀鬼凶没那么容易死,看样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影杀已经继续回来了,所以……”
这下我明白了,连忙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麻烦,我们又要继续回到那段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牛北按了按电梯:“我待会儿还要回去,乌灵珠一个人没法搞定那边。你在我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加上鹿鹿那个小姑娘,我想你应该能自己应付了。你自己小心。”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电梯门一打开,牛北便直接往里面走去。我突然拉住牛北,说道:“你走楼道。”
“怎么了?”
我看了看电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走楼道,或者我送你下去。”
牛北失笑,说道:“放心,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回去。”
说着,牛北便把我的手扒开,然后按下了电梯。看着电梯门渐渐合拢,我再也忍不住,连忙又按了一下外面按钮,然后在电梯门开了之后,闪身进了电梯,对着有些惊讶的牛北说道:“我送你下去。我有事要给你说。”
牛北沉默地按了关门键。
电梯很快启动了,我心里那不安的感觉越发浓重起来。
“你想对我说什么?”
“啊?哦……我是想给你说一下我们白天遇到的事。”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牛北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脸上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我当然看到了牛北的神情变化,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发烧,连忙转移话题说道:“不是那件事,是另外一件,我……啊——”
电梯突然摇晃起来,把我还没说完的话给打断了,我下意识地抓住牛北,牛北抱着我,连忙靠近电梯的角落,紧紧地把我护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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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抓好扶手!”
电梯摇晃得很厉害,我刚抓住扶手,电梯便突然急速降落,并且还不停地往四周的墙壁上撞着。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我差点被甩得脱了手,吓得我赶紧站稳脚跟,紧紧地抓着扶手,靠着角落,双膝微微弯下,抬着头看牛北。牛北此刻的神情很严肃,眼中却有些焦急。这也是正常的,牛北虽然厉害,可是那只是捉鬼的手段厉害,遇到现实中的危险,他也只是一个会些拳脚的普通人而已。
“电梯怎么会突然出事?难道是有人故意设置的?”
牛北抬头看了看电梯的顶盖,说道:“这个不像是人为的,人为的没法控制得这么精准。”
“精准?”
我心里非常疑惑,不知道牛北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随即我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是说……那些东西,针对我们的?”
虽然没有得到牛北的回答,可是看着牛北那沉重的脸,我的心便突然沉了下去。电梯里不比其它的地方,这里出事了,那逃生的希望几乎没有了。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根本没有丝毫逃离的空间。
“我们上去!”
我惊讶地看着牛北,这个时候往上爬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你疯了!”
牛北压根不理会我的呼喊,使劲一扯我的手,把我带进了他的怀里。这个时候电梯又撞了一次墙壁,我一个趔趄,直接抱着牛北撞到了地上,牛北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触碰到地面。我急得赶紧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然后把牛北给拉了起来。我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电梯如果坠到了底,牛北就会成为我的肉垫,替我缓冲冲击力,到那个时候,牛北他……
“你相信我不?”
牛北毫不犹豫地拉住我伸出去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然后紧贴着扶手看着我问道,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波动,非常的平静也非常的认真。
我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牛北满意地点了点头,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然后双手往下,抱着我的腰使劲往上一托,我的头几乎碰到了电梯的上方。
“快,打开隔板!”
我连忙往上使劲地推着隔板,一打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突然出现,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地下拖着我的牛北立刻惊呼了一声,几乎脱手。
“别管它,上去!”
我连忙双手抓着天窗的边缘,那东西突然伸出一双黑漆漆的手抓着我,想要把我推下去。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牛北一直在我下面喊着别理它,我干脆眼一闭,双手使劲一撑,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天窗。牛北的手移到了我的脚底,使劲地把我往上面托着,我凭着感觉往上爬着,直到感觉到我的脚已经爬到了电梯箱顶,这才睁开眼睛。
眼睛一睁开,我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里是电梯井没错,刚才拦着我的那东西此刻已经不在了。电梯上的揽绳还在,只是却没有了拉扯力,电梯就这样急速自由下落着。抬头一看,上面的通道高不见顶,可是我明明记得,这家医院也就只有二十层而已。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了异常。按照这样的速度,在那家医院里,电梯从顶端**到井底,也最多几十秒而已,就算有着缓冲,可是也最多就一分钟左右,而我和牛北在这电梯里待了至少有五分钟了。
不管这是什么情况,电梯在急速**是事实,时不时的电梯箱还会碰到墙壁,所以我在这上面摇摇晃晃,可除了一根揽绳,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固定住身体的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次大的颠簸,我说不定就会摔下电梯箱顶,然后随着电梯自由落体,再也没有什么生机。
想到这里,我连忙抓住那绷得笔直的揽绳,身体趴在电梯箱上,凑近我刚才爬出来的天窗,往里面一看,牛北已经被甩得有些面青唇紫了。我连忙伸出一只手递给牛北,牛北迅速地站稳,一抬手,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
“抓稳了!”
见牛北点头,我连忙又把另外一只手放下来,用出吃奶的劲儿使劲地把牛北往上拉。
“砰!”电梯又一次撞到了墙壁,电梯箱整个倾斜了四十五度,我的手一松,牛北便从我的手中滑了出去,而我因为惯性,整个人顺着倾斜的箱顶往边缘滑去。
犹如天旋地转,我在箱顶上翻滚了几圈,身体从一颗很大的螺丝上翻过,腰上的肉立刻生疼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竟然迅速爬了起来,在摔倒之前,一个纵身,跃到了揽绳的那儿,一把抓住揽绳,整个身体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中。
但是运气也是好,整个电梯被这一撞,竟然停住了。我看了看那个天窗口,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着踩在那天窗口旁边的巨大螺丝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松手,抓住天窗的边缘,往里探头。
“牛北,你没事?”
牛北捂着撞青了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对着我说道:“我没事。”
我使劲地往里面探了半个身子进去,然后使劲地去够只能站在角落里的牛北:“快拉着我的手出来。”
牛北甩了甩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下,连忙拉着扶手往上走了几步,抓着我的手点了点头。这次我不敢磨蹭了,一抓住他的手我便赶紧用力,希望尽快地把牛北给拉上来。没想到牛北这家伙看起来不是那个壮,甚至有些瘦弱,这一上手还蛮重的,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快断了,牛北这才用手扒住天窗边缘。我用有些酸软的手臂去抓揽绳,把那儿的空间腾给牛北。牛北冲着我笑了笑,双手一撑,半个身子便露了出来,紧接着他又把一只脚搭了上来,只要把最后一只脚抽上来就没事了。
但是,事情哪有这么轻松,牛北还没来得及把脚抽上来,整个人的身子突然一沉,半边身子便突然又落进了天窗里。
“你怎么了?”
牛北费劲地用那一只脚蹬着什么,然后对我说道:“下面有东西在拽我!”
我连忙放开揽绳,趴在倾斜的电梯箱顶上往天窗里瞅,可是牛北的身子几乎把天窗给填满了,我压根什么都看不见。牛北伸出手使劲地抓着离他不远的一颗螺丝。也幸好那个螺丝够大,牛北这才能抓住,不至于一下子就被拉了进去。
我不能就这样任由那东西拉着牛北,连忙回过身来,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揽绳,把脚伸在牛北的面前:“抓住我的脚,我拉你!”
牛北反应很快,两只手迅速紧紧地抱住我的脚,然后往上使劲。我也不敢怠慢,双手上下交替抓着揽绳,尽量把牛北往外面带。
然而祸不单行,我才一用力,脚下的箱体就突然晃动起来,我吓得立马停住,可是我停住那个东西却不松手,我被后面的力量使劲地拽了一下,整个身体甚至跟着牛北往天窗里钻。我吓得连忙使劲地抱着揽绳,手心因为突然的巨大摩擦力,先是突然发热,紧接着两个手掌开始火辣辣地疼。
那一个摩擦,把我的手心给搓破皮了。
“啊!”
牛北痛呼出声,我回头一看,牛北的两只脚已经撤离被拉了进去了,只有肚子以上的身子还在外面,在上面和下面的双重拉力下,牛北被拉得苦不堪言,加上刚才电梯的晃动,牛北的肚子在天窗的边缘被狠狠地划了一下,难怪他会痛苦得忍不住喊了出来。
看着牛北肚子那块有些红红的东西,我一下子急了,大吼一声,拉着牛北使劲地往前一窜,牛北整个人都被拉了出来,同时被拉出来的,还有一个有着一双血红色眼睛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那东西突然直接向我扑了过来,张开嘴巴,便狠狠地对着我的脖子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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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走哦,接下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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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义,除了眼睛,就是黑漆漆的一团,我感觉到这个东西就是我在水下遇到的那个,如此漆黑,难怪我和沈望生都没有看到它的脸。5234926而它扑过来时,依然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它张开了嘴巴。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驱邪傅魅,保命护身,去!”
很久没有听到牛北念咒了,我耳边响起牛北急切的念咒声,话音未落,我刚感应到身上的束缚形成,便瞬间消失,那团黑黑的东西也同时如同一阵阳一样,迅速飘散了。
“哐哐哐!”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梯箱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我这个时候本来是躺在箱顶上的,这一摇晃,我整个人便如同滚葫芦一样,骨碌碌地往外滚了两圈,我心里又惊又急,可是这惯性也不是我人为能控制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迅速翻滚下了电梯箱。
“青灯!”
电梯箱顶上的牛北伸手去抓我,可是这一抓,不仅没抓到我,自己也随着颠簸给晃了下来。
“牛北!”
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我仰面降落,牛北就在我的上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竟然在快速地接近我。而在牛北的身后,则是翻滚着的电梯箱。
电梯的揽绳断了!
电梯没有了揽绳的缓冲,此刻正不停地翻转着,时不时地会撞击在电梯井里的墙壁上,把很多水泥块撞了下来,那些水泥块有大有小,大部分都顺着墙壁往下掉,可是还是有一些弹跳了几次的水泥块从中间掉落,看那位置,正好是在我的眉心处!
水泥块的速度快,可是牛北的速度也不慢,我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牛北竟然空手抓住了一块不算小的水泥块,然后奋力往我的方向狠狠地扔过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我感觉我的瞳孔已经张大到了极限,眼睁睁地看着两块水泥块离我越来越近。我丝毫不会怀疑,这两块东西只要落在我的头上,我必死无疑!
“靠!牛北你想杀了我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也没有躲闪。果然,在第一块水泥块离我只有半米远的时候,牛北认出的水泥块便后发先至,把那块水泥块远远地撞出了轨迹,从我的肩膀处掉落。牛北微微一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速度突然加快,追上我**的身体,然后伸出两只猿臂,紧紧地抱住我的腰。
“你刚才在说什么?”
牛北的眼睛毫不躲闪地盯着我的眼睛,我感觉到我的脸有些发烧,眼神却没有躲闪,直勾勾地看着他:“我说你好帅。”
明明知道我是瞎说的,牛北却没有说什么,把我抱着站了起来,就这样竖着往下降落。
“你相信我吗?”
我奇怪地看了牛北一眼,他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问我这个问题?
“信!”
依然没有犹豫,我告诉了他我的答案。
牛北凝望着我,然后突然蜻蜓点水一般的,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那就闭上眼睛。”
我机械一般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此刻我的内心如同万马奔腾而过:卧槽!刚才牛北在干什么?他亲我?他竟然在亲我?天哪!我……我待会儿应该怎么回答?我应该怎么去面对他?卧槽卧槽卧槽!要死了!脸好烫!这个时候脸肯定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我……
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摇晃了一下,可是这轻微的变化并没有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拉回来,我在我的心里看到了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喂!电梯到了!你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后脑勺被重重地敲了一击,我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熟悉的电梯,再看看我紧紧抱着牛北腰的手,我连忙放开,颤抖着手被牛北拉出了电梯。
回头看看周围的环境,依然是熟悉的医院一楼,电梯还是熟悉的电梯,没有**,也没有损伤。可是只是短短的一分多钟,我竟觉得恍若隔世。
“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一场幻境?”
牛北带着我走出医院大门,这才说道:“不是幻境。我们刚才如果真的掉落到了井底,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我不明白了,上下检查了一下,疑惑地说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完好无损?”
牛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刚才的感觉?那些疼痛感是不是很真实?”
我点点头,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腰上被硌得生疼的那块地方。
牛北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当时死了,那么我们的尸体便会出现在电梯里,然后我们身上的所有伤都会全部出现。”
我实在想不通,连忙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镜像。”
“镜……镜像?”
牛北摊开手,手上露出一张黑色的条形纸。我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像是我们常用的符纸。
“这个是什么?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突然起了一阵凉风,把我手里的符纸吹得折了起来,我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拉平,说道:“很像我们用的符纸,我看看,很像是我们常用的定神符。”
看到牛北点了点头,我心里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用的定神符只是用来定住鬼魂的,这个符怎么可能作用在活人的身上?”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从上面的能量波动来看,很像是鬼力。”
这次我是真被吓到了:“你是说,这是鬼用的符咒?”
牛北没有回答,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如果真的是鬼用的符咒,那它们是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现在也非常的疑惑,最近出现了很多事,都是我没见过,也是我没法解释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十杀鬼凶的出现有关。”
我沉默了。以前的牛北在我的面前一直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大师,可是最近,似乎真的有很多问题困扰着他,皱眉的频率也比往常高了很多倍,就连我以前几乎没有听到的叹气,最近一段时间也经常听到。
“想不通就不想了,我相信到了最后,我们一定能知道真相的。”
我安慰着牛北,可是我自己的心里却完全没有底,我们是不是能活到最后。
“对了,你还没给我说,这个符纸是怎么弄成刚才的场景的?”
牛北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说得这么清楚了,你竟然还没明白?”
“我……我明白什么?”
仔细在脑海里了一下,确定牛北没有说过,意识到被牛北耍了,气得我一脚踢了过去。
牛北哈哈大笑着跳了开去,完全不理会我气急败坏的表情。玩闹了一会儿,牛北突然抓住我的手说道:“青灯,你相信我吗?”
“不是,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问我同一个问题?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吗?”
牛北却耍起了无赖:“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那好,我认真地告诉你。”我盯着牛北的眼睛看了十几秒,确定他没有开玩笑,我便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看着牛北,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青灯,永远相信牛北!”
没有说话,我和牛北就这样在大街上互相对视着,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丝毫没有移动。
一分钟过后,牛北突然“噗嗤”一声,笑开了:“哈哈哈……青灯你好逗!我开玩笑的,看你那认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说着,牛北便伸手来捏我的脸,我低头躲过了,然后也哈哈大笑道:“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在配合你嘛,哈哈哈……”
牛北脸上笑得开心,然而我还是捕捉到了牛北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我在心里百分百肯定,牛北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了。
只是他不说,我便也识趣的不问。
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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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最终也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我亲自看见的。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那天回去之后,便有护士告诉我,吴妈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鹿鹿了,她可是在这里关了好几天了,早就想出去玩玩了。
只有沈望生,盯着两个黑眼圈,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忙东忙西地收拾着东西。
“那个……大妹子,你不会是打算扔下我不管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瞬间便想明白了,这家伙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呢。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鹿鹿倒是先一步跳到沈望生的背上说道:“你怕什么?都说了那家伙不是冲着你来的,你紧张个屁呀!回去该吃吃该睡睡,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望生已经习惯了鹿鹿跳在他的背上了,所以对鹿鹿的行为也没什么大的反应,他也不敢有。听完鹿鹿的话,沈望生欲哭无泪:“可是我脚上的黑印子还在呀,我怕它会跟着这个去找我。”
原来是担心这个。
“这个简单,你回去找一点桃树,连枝带叶弄一支回去熬水,然后把你的脚伸进去泡着,一天一次,每天泡半个小时,三天后这印子就不在了。”
听完我说的,沈望生露出怀疑的神情:“这样有用吗?”
我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不相信就算了。”
“信信信,我信!”
见我似乎有些生气,沈望生连忙点头,和我们道了别,急匆匆地走了。吴妈一脸乐呵呵的模样,看样子她这几天恢复得不错。
我从抽屉里拿出吴伯的遗像,忍不住伸手轻轻擦了擦了相框,想要摸摸吴伯的脸。下一秒,我看着手指上薄薄的灰尘皱了皱眉,然后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吴妈,不动声色地把上面的灰尘擦掉,然后把相框放进了我的包里。
“吴妈,感觉如何?头不疼了?”
见吴妈要下**,我连忙伸手去扶着。吴妈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不用扶。老婆子我啊身体好着呢,那点小伤早就好了,是一声大惊小怪,非得让我住这么长时间。哎呦喂,我这身子骨都快住的生锈了。”
鹿鹿在一旁憋住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我冲鹿鹿吐了吐舌头,然后放开了吴妈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鹿鹿始终不愿意在吴妈的眼前现身,我也问过鹿鹿原因,她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我也只能作罢。
收拾好东西,我便下楼去办出院手续,在排队的时候,前面是两个有些微胖的大妈,她们两个似乎认识,便在那儿小声地闲聊起来。
穿红衣服的大妈趴在前面的白衣服大妈的肩膀上,边说边忍着笑说道:“那个小伙子是真的太高兴了,抱着衣服就从二楼的窗台上跳了下来,连裤衩都没穿呢。”
白衣大妈也一脸不屑地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吴家的那个也是不检点,老公前脚才出门,她后脚就把姘夫给放了进来。这一进来连门都不锁,就实弹地开战了。也是她该被发现,她老公出门没多远便发现手机没带,赶回家去拿。没想到手机还没看到,先看了一场自己老婆与奸夫的活春宫。”
“其实我想不明白,吴家小子对那个女人哪儿不好了,工资上交,回来还要给她收拾家务,她不用上班,孩子也是给公婆带,整天不是吃了睡就是吃了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去养小白脸。”
“也或许不是小白脸呢?谁知道那个奸夫是不是也是结婚了的。这奸夫淫妇的事情,真的说不准。”
我暗暗皱眉,我是挺讨厌别人家长里短的,尤其是在公共场合。好在队伍不长,她们很快便把事情给办完了,结伴边走边聊,时不时地还发出“哈哈”的笑声,引来众人的纷纷侧目。
手续很快便办好了,我上去把东西都收拾好,扶着吴妈去乘坐电梯。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妈住院了这么久,她的一双儿女都没来看过她。吴妈入院的第一天,我们就打过电话通知了,可是这么几天过去了,她的一双儿女不仅不来,电话也没一个,甚至再打过去,直接就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挂掉电话,我便替吴妈感到悲哀。以前吴伯在的时候还可以说他们怕的是吴伯,现在吴伯不在了,我不信他们没有发现,可是他们依然没有来。这个时候我便想到,或许他们以前来看吴妈,真的是被吴伯逼着来的,他们不来,真的和吴伯没有什么关系,吴伯只是替他们背了锅。
我也不可能就这样扔下吴妈不管,不管吴妈以前是不是我们的员工,也不管她是不是被鬼给缠着,我也实在无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吴妈一个人在医院里。
拦了一辆出租车,吴妈说了自己的小区,便安静地坐在后座出神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她是在想着不肖的儿女还是已经不在的吴伯,也或许想的是其它的事情。
这样一句话不说实在是太尴尬了,看了看坐在前座的鹿鹿,我突然想到答应给鹿鹿找家的事情,连忙开口问吴妈:“吴妈,你见过一个扎着双马尾,长得很漂亮的女生没有?十四五岁,应该是初中生,红色的运动卫衣。”
吴妈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是谁家闺女走失了吗?”
我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前面的司机大哥突然接过了话茬说道:“你说的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失踪了一个星期了?”
我一愣,在心里算了算司机,然后兴奋地把身子往前面探了探:“司机大哥你认识?”
鹿鹿从我开始打听的时候就支着耳朵在听,见司机大哥似乎知道的样子,她兴奋得手舞足蹈。
“不认识。”
司机大哥是回答让鹿鹿兴奋的动作僵了一下,悻悻地坐回了座位。司机大哥却在前面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张递给我:“但是我有这个。”
我连忙接了过来,上面是一个女孩的半身照,有些模糊,可是只一眼,我便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鹿鹿!
“对对对,就是她!司机大哥你是怎么会有这张的?”
“我们公司发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一个员工,也是开出租的,他开的是夜班,一个星期前,他早上交班后回家便没有看到了他闺女,开始他以为孩子是上学去了。那个时候很早,可是这孩子喜欢晨跑,所以去学校会去得比较早,所以他也没多想,便自己洗漱睡觉了。可是到了中午,他起**把饭菜做好了,孩子还没回来。这个时候他就有些担心了,可是依然没有想太多,直到晚上,他要上班了,孩子还没回来,这个时候他终于慌了,连忙打电话给老师,老师说孩子一天都没去上学。那个小姑娘就这样失踪了,他爸爸报了警,又拿着孩子的复印了一叠,请我们帮忙也找找。可是这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看到那孩子。”
鹿鹿的眼圈红了,可是没有打扰司机大哥,而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我理解鹿鹿的心情,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司机大哥,那你有那孩子父亲的电话和家庭住址吗?”
“有。这个是他的名片。”
我连忙接过名片,上面印了这样一行字:清辉出租车公司,米庆辉,电话9xxxx976。
在鹿鹿期待的目光下,我掏出了电话,拨出了那一串数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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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非常凌乱,客厅里到处是酒瓶,没有开窗,窗帘也是拉上的。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给我们开门的就是鹿鹿的爸爸,米庆辉。米庆辉一脸的憔悴,胡子拉碴的,一身的酒味,进屋之后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米庆辉这是已经自暴自弃了。
我看了看跟在我身边的鹿鹿,她自从来到了这个小区便一直沉默着,甚至不用我去找,她便带着我们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她家。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是终于肯定找对了地方。只是这一切的线索来得太容易了,我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说你知道鹿鹿在哪里?”
我没有和他寒暄什么,一见到他,我便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来的目的。没想到,米庆辉原本朦胧的醉眼瞬间放出希冀的光芒。他连忙把我迎了进去,看到我一直盯着客厅,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然后迅速地给收拾了一下。
我连忙摆手:“那个,叔叔,不用收拾,我和鹿鹿的关系不错的,你别这么客气。”
米庆辉一听,眼中的希冀更加强了:“你是鹿鹿的朋友?那你知道她去了哪儿吗?她一个孩子,身上没钱,衣服也没带,手机打不通,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孩子竟然也没想过给家里打一个电话。鹿鹿是不是在你那里,是不是是不是?”
米庆辉说着说着便激动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抓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着,那神情,似乎是希望这样摇晃就可以把鹿鹿给摇回来一样。
“米叔叔,你冷静、冷静点,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好吗?”
米庆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连忙道歉:“那个,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那个……没把你弄疼?”
我连忙把米庆辉扶着坐下,表示自己没事。一直站在客厅中央的鹿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几步跑到一个房间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房间一眼,假装好奇地问道:“米叔叔,那个房间是干嘛的?”
米庆辉只看了一眼,伤感地说道:“那是鹿鹿的房间。”
我站起身来,礼貌地对米庆辉说道:“我可以去看一看鹿鹿的房间吗?”
米庆辉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请求,不过他回过神来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鹿鹿依然站在门口看着,我走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把鹿鹿推进房间,然后开始环顾着这个不大的空间。
说真的,所有看到了外面狼藉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个房间会是如此的整洁,干净。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粉红色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上有很多放的整整齐齐的**,或者可爱,或者滑稽,或大或小,形态各异。可是这些**放在**上丝毫没有凌乱,被米庆辉细心地排列放在**上的各个角落,若是鹿鹿再在上面睡觉,看起来就如同一群娃娃围着它们的公主。
**的旁边是一张不大的书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放在鹿鹿的教科书和这种学习资料,我大致翻了翻,全是优秀,可见鹿鹿的成绩也是不错的,这样的学生,向来都是老师的心头宝,为什么鹿鹿一天没有去上学,老师竟然没有打电话回来问问家长,这怎么想怎么可疑。
我伸手摸了一下那桌子的桌面,很干净,没有一丝的灰尘,看样子,米庆辉天天都在给鹿鹿收拾着屋子。
“鹿鹿很爱干净,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玩了,我有似乎会想,是不是我平时对她太严厉了,她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呀!可是她就算离家出走,也应该带上衣服和钱呀,她什么也没带,这出去了吃什么?你说你知道鹿鹿在哪儿,你告诉她,让她回来好吗?我不骂她,我……我就想看着她平平安安的……不不不,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去接她,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好吗?求求你……”
米庆辉刚开始的时候还算平静,可是说着说着就突然哭了起来。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突然发现,我贸贸然地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父亲开口。
从他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才知道,鹿鹿在家里一直是一个乖乖女,懂事听话,在学校成绩优异,典型的其他家长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是我也听了出来,米庆辉似乎是意识到鹿鹿出事了,可是他不承认。他宁愿相信鹿鹿是因为压力大了离家出走,宁愿相信是自己对鹿鹿太过苛刻。
可是看着同样蹲着墙角哭的稀里哗啦的鹿鹿,看着鹿鹿边听米庆辉的哭诉边摇头,我便知道,这是一个父亲的自责。
“我想让我爸爸看看我,你……你能把我的伤遮盖一下吗?”鹿鹿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米庆辉的身边,伸手想拭去爸爸的眼泪,可是最后又颤抖着手忍住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靠着墙坐在地上的米庆辉扶了起来:“米叔叔,你想不想见见鹿鹿?”
米庆辉连忙擦干眼泪,喜出望外地说到:“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鹿鹿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她?”
“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
米庆辉却突然摆了摆手:“不不不……”
“怎么了?你不想看见你女儿吗?”我一时间不知道米庆辉怎么想的。
鹿鹿也突然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赶紧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不不不,不是。我……我就想收拾收拾屋子,给闺女做一顿饭,她……她在外面这么久,肯定……肯定很想吃一吃家里的饭菜。”
鹿鹿终于忍不住了,转身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另外一个卧室。我知道那个是米庆辉的房间。
接下来的事情我丝毫插不上手,似乎是能跟孩子见面了,米庆辉的心情非常好,哼着小曲儿先去买了菜,放锅炖上一只鸡,然后拿着扫帚迅速地打扫着凌乱的房间,我本来想帮忙的,米庆辉直接拒绝了。
看着米庆辉忙前忙后,插不上手的我心情复杂地走进了鹿鹿的房间。此刻鹿鹿已经回来了,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张全家福,眼中不停地留着血泪。
“我已经想起来了,我的过去。”
我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鹿鹿的旁边听着她的故事。
鹿鹿是一个初三的学生,成绩好,是老师们的心头肉。这样的学生是很容易造人妒忌的,可是鹿鹿的性格开朗,也非常会处事,所以她的人缘也不差。在家里,父亲晚出早归,他们父女俩只能中午和晚上见面。可是即便见面时间很少,鹿鹿和米庆辉的感情一直很好。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鹿鹿没有如同其他的孩子那么叛逆,她很懂事,自己的学习非常自觉,每天出门去学校前还会给米庆辉煮一点早餐放着,尽量给父亲减轻着负担。
原本这样的生活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可是那天她出门后就什么都改变了。
“出事那天的事情我依然没有印象。青灯姐,你能帮我找到我死亡的原因吗?我……我第一次那么渴望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我、我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这么早就离开了爸爸,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想说什么话来安慰,我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那个……已经做好了,可以把鹿鹿叫来了吗?”
门口,米庆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看了看放在书桌上的全家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迅速在脸上堆起了笑容,把那一丝小情绪给掩饰住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米庆辉脸上紧张的表情,我的心里也是非常忐忑,我不知道我接下来做的事是不是正确的。
带着米庆辉来到大门前,示意他把门打开。米庆辉紧张得直咽口水,把双手在围裙上使劲地擦了擦,这才颤抖着手,把那一扇如同千斤重的门缓缓打开。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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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钵鸡汤,一个青椒炒肉,一个蒜泥青菜,一个凉拌肚丝。5234926
菜很简单,可全都是鹿鹿爱吃的。
米庆辉给我和鹿鹿一人盛了一碗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姑娘,没什么菜,你别介意哈。”
“不会不会,叔叔你快坐下,别客气。”
那双粗糙的手颤抖着拿出一个空碗,盛了满满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放在鹿鹿的面前:“闺女,这是你爱吃的,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外面,肯定没有吃到什么好的。爸爸的手艺又进步了哦,这次的炖的鸡软而不烂,鸡汤鲜而不腻,很不错哦,你尝尝。”
鹿鹿只看着米庆辉,眼圈很红,她在竭力控制着自己。见鹿鹿没有动筷子,米庆辉不动声色地把鹿鹿面前的筷子竖着插进米饭里,把米饭端给了鹿鹿。
看着米庆辉的举动,我心里的惊讶无以复加,只有鹿鹿,懵懵懂懂,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而是沉默地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叔叔,我……我去洗个手。”
我意识到自己不太适合在这里,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米庆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给鹿鹿夹了一块肉。
几乎是用冲的,我来到已经收拾干净了的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脸上的水珠,我停歇了一会儿,把脸上的水擦干,悄悄地回到客厅,在转角处看着在餐厅里的父女。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鹿鹿已经和米庆辉聊上了,看着米庆辉的笑脸,我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可是心里却是挥之不去的难过。鹿鹿掩饰得很好,从一开始,米庆辉刚打开门的时候,鹿鹿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等着门后面的父亲开门。
门很沉重,米庆辉开得很慢,很费力,可是看着门外渐渐显露出来的粉红色的裙角,米庆辉的嘴唇开始不停地颤抖。
那一角粉色渐渐扩大,一件粉红色的裙子逐渐显露了出来。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子要早的鹿鹿,已经有了一个大姑娘的模样,笑起来真的非常漂亮。
她看着米庆辉,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轻轻地吐出一个字:“爸……”
米庆辉不停地给鹿鹿夹着菜,嘴里不停地给鹿鹿讲着笑话,把鹿鹿逗得开怀大笑。时不时地,鹿鹿会给米庆辉倒一杯酒,米庆辉会细心温柔地给鹿鹿捉去脸上的饭粒。
他们两人似乎是心有灵犀,鹿鹿不提自己去了哪儿,米庆辉也不问,而是如同唠家常一样,仿佛这就是一顿普通的晚饭。
我拿出一张符纸,没有犹豫,将它贴在了米庆辉的背上。鹿鹿看着我,微不可擦地冲我笑了笑,继续回过头和米庆辉说着什么,米庆辉开心地拍着腿大笑着,一口把杯中的酒给喝了个干净,鹿鹿微笑着站起来给他满上。
“闺女,来来来,我昨天给你买了一件非常好看的衣服,我记得你看上这衣服好久了,昨天我顺路,便给你买下了,你看看合身不。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米庆辉醉眼朦胧,拉着鹿鹿来到了她的卧室,然后从鹿鹿的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的公主裙。
鹿鹿捧在手里,看着米庆辉,微笑着点了点头。米庆辉走出房间,在门外紧张地等待着。
他没等太久,房间门很快就打开了,一身白色公主裙的鹿鹿扎了个丸子头,头上简单地戴了个王冠发箍,没有化妆,可是那红红的眼圈成了最好的眼妆。
“爸,很合身,很好看……”
鹿鹿的声音已经止不住颤抖了,她的脸上流出了隐忍很久的眼泪,红色的。
米庆辉当然看不出那眼泪的颜色,他上前抱住鹿鹿,头靠着鹿鹿的肩膀,不说话,可是我从他的背后看到了他不停颤抖着的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庆辉拉着鹿鹿回到了厨房,拿出了最后一瓶酒:“来,陪爸爸好好喝一杯。”
鹿鹿微笑着把酒拿到手里,说道:“好呀,可是,这是最后一次哦。酒大伤身,爸爸以后要开车,可不能再喝酒了哦。”
“好好好,爸爸什么都依你。”
我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发着呆,耳朵里听着他们父女俩的声音,我的心里却想起了很久没有了的父母。
他们过得还好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餐厅里突然传来一阵碟盘相撞的声音,米庆辉的呼噜声随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回头一看,米庆辉已经醉倒了,而鹿鹿把空了的酒瓶扔在旁边,抱着米庆辉便进了卧室。我看着她细心地给米庆辉盖上被子,看着她把米庆辉背上的符纸撕下。
“谢谢。”
鹿鹿轻声说着,我把那符纸接了过来,叹了口气,凝出心火,把符纸化成了一堆灰烬。
“他已经知道了。”
鹿鹿一愣,惊讶地抬头看着我:“你不是已经给我把伤隐藏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和伤无关。我想,这是一个父亲的直觉,他刚才试探性的举动,证实了他的猜想。”
“什么举动?”
我看着鹿鹿身上的衣服,然后举起了刚才顺手拿出来的一包灰:“鬼魂除了死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其他人类的衣服,只有烧过,鬼魂才能穿上。”
鹿鹿看着身上的公主裙,又看了看**上躺着的父亲,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死?为什么?爸爸那么辛苦,没有我在身边,他以后,怎么办呀……”
我叹了一口气,把鹿鹿抱在怀里:“我会帮你弄明白的,相信我。”
鹿鹿没有离开,而是和我坐着,一起等着米庆辉醒来。**无话,我睡了一会儿,鹿鹿却一直听着米庆辉的呼噜声坐了**,她用我的手机把米庆辉的声音录了下来。
米庆辉醒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意外地看着我。
“我很好奇你的身份,鬼差?还是黑白无常?”
我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鬼差。”
米庆辉却不在意,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诚恳地说道:“谢谢!”
我看着在米庆辉背后坐着的鹿鹿,尴尬不已。
“我有一个请求,请姑娘答应我。”
“别,别这么客气,有事儿就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到。”
我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是不是也想请我查出鹿鹿的死因?
“请你……帮我照顾她。”
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我……我还有一个请求。”
“叔叔请说。”
“请你转告她,没事的时候,多回家看看。”
(:,!: 。
离开鹿鹿家,跟着我坐车回家的鹿鹿在车上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得昏天黑日,血泪把她的手掌都染红了。5234926我皱着眉头看着她,也不好出声安慰,不然司机大哥还不得把我当成神经病啊。也亏得没人能看到鹿鹿现在的样子,满脸的鲜血,后脑勺还有一个洞,手臂上的骨茬子清晰可见,加上她现在这么凄厉的哭声,没病也得被她吓出病来,遇上胆小一些的,甚至还可能把人家给吓死过去。
不过还好的是,鹿鹿家离吴妈家不是太远,很快我们就到了。昨天我们把吴妈送回来之后,便直接去了鹿鹿家了,**没在,也不知道吴妈现在怎么样了。
“我以为你会留在你爸爸那儿的。”
上楼的时候我看着身边一副悲伤表情的鹿鹿说道。鹿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看着我爸的样子,我这心里就堵得难受。不管怎么说,我先查清我的死因再说。那个时候,我再回去看看他。”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说出来只不过给鹿鹿又一个打击而已,等她的死因找到了再说。
来到吴妈的门口,吴妈刚好把门打开,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
“呀,丫头你来了啊,快快快,你先进屋坐在,我把垃圾扔一下就上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我怎么可能看着吴妈一大把年纪还提着这么一大包东西上下楼,连忙伸手接过来,嘴里说道:“吴妈你先回屋,东西我去丢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这是刚打扫出来的垃圾,怪脏的,反正我也还没洗手,就将就着。更何况你们才来就……”
吴妈礼节性地推辞,我微微一笑,一把抢了过来,率先下楼了,边走边说道:“吴妈你就休息一下,我年轻多跑一趟没什么的。”
吴妈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最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擦擦围裙进屋了。鹿鹿倒是没有跟着我下来,提着这么一大包垃圾,有些费劲地下楼。没想到这垃圾这么重,亏得这袋子质量不错,不然还不得漏了撒一地。
提到垃圾箱那儿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扔一个垃圾这么累呢?难道我真的该减肥了?
上楼的时候,我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用手在自己的腰上捏了捏,看着轻轻松松就捏起来一大块的肥肉,我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看来这以后是真的得控制一下自己的嘴了,不然以后还怎么嫁出去啊。
吴妈没有关门,我上了楼直接就进了房间,可是这一去,我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其实也不是什么熟人,就是见过一面,她正是昨天我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红衣大妈。说实话的,这个大妈的味实在是不怎么样,看起来挺年轻的,可是穿上那一件红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土。不过还好今天她没穿那件衣服,而是穿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老年装。
“哎呀吴姐,原来你这儿有客人呀,我说你怎么不关门呢。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我给你说的事你可别说啊。”
吴妈一脸的阴沉,也不挽留那个大妈,只是象征性地客套了一句:“覃妹子再坐一会儿。”
那个覃大妈连忙推脱:“不了,我家里还放着锅呢。”
吴妈本来也只是客套一下,见她开口推辞,便也不坚持:“那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覃大妈答应着出来门,然后上了楼,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感情这个覃大妈和吴妈是邻居啊。
见吴妈脸色不大好,我虽然好奇,可是也不好去打听,在屋子里如坐针毡地聊了半天,找个借口就离开了。一出门,一直安静着的鹿鹿就唉声叹气起来。
“你怎么了?”
鹿鹿看着我,说道:“吴妈也是可怜,他的儿子被人戴了绿帽子了。”
我的好奇心瞬间提了起来:“你刚才把事情都听了?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我对吴妈的儿子挺不感冒的,不过看吴妈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还是挂心着这个不孝子的。
“其实也没多久,就是吴妈住院的那两天,吴妈的儿子准备出门,发现东西忘了带了,就回家去拿东西,结果就给捉了个正着,只是奸夫的反应很快,衣服裤子都没穿就跳窗跑了。也亏得他家不高,只是二楼,那奸夫跳下去竟然毫发无损。奸夫跳窗逃跑的时候被很多人看见了,所以这件事也就传开了。”
我一听,就把昨天在医院里听到的事对应起来了,感情那个带了绿帽子的是吴妈的儿子。算一算时间,刚好是我们打电话通知吴妈儿女的那天。
难道他们不是不来,而是遇到事了所以来不了吗?但是随即我便把这个念头给抛开了,在我看来,无论是什么事,吴妈住院这么久,我就不相信来看一眼的时间他们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对吴妈儿子的印象再次落了一个层次,只是不知道吴妈最后会怎么想了,可是这种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也没法插手。
回答牛北的家,我皱着眉礼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没有牛北的身影,就连乌灵珠也不见。我看到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烟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烟盒还是我们离开前乌灵珠随手扔在茶几上的,里面还有半包烟。
难道说这么长时间,牛北一次都没有回家过吗?我掏出手机,想找一下戴星河的电话,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存过戴星河的方式,他有什么事情,向来都是直接通知牛北的。
没办法了,只能亲自跑一趟警局了。
我无奈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我只能猜测牛北会和戴星河在一起了,毕竟他似乎很关心那黑丁香的化验结果。
“什么?你说牛北已经三四天没来了?这怎么可能,他前天还说在你这儿呢。”
戴星河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他确实好几天没来了。”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牛北,不会又是像上次一样,被什么东西掳走了?
我正想得入神,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朵边响起:“咦?这不是青灯吗?你怎么在这里?”
回头一看,沈月抱着一大堆件向我走来。然而我只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此刻多了一枚黑玫瑰的戒指。
(:,!: 。
“沈月?”
看到沈月我也有些惊讶,这个工作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实验室里吗?
沈月走近我,疑惑地问道:“你来这里有事吗?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让我化验?”
果然。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我一头黑线,这个沈月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可是我也只能无奈地回答道:“我是来找牛北的。”
“他?他回去没有找你吗?”
我点点头,说道:“他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戴队说他四天前就回去了,可是前天我大电话给他,他还说和你们在一起呢,那个时候我也听到了戴队的声音。我的听力一向很好,没理由会听错呀……”
沈月这下也有些迷茫了:“戴队说的没错呀,四天前他就在我这里拿着化验结果就回去了,说是回去找你来着。”
我这次心里是真的有些不安了,这个牛北,在搞什么?可是我再次回想起那天那电话里的声音,我很确定,那个是戴星河的声音没错。
“不过五天前他倒是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没有多久就又回来了,只是换了一身衣服,我和戴队当时都在。”
我一愣,忍不住问道:“他那天穿了什么衣服?”
“黑色t恤,时间太久,不太记得了。”
但是有这句话就够了。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的牛北,也是穿的黑色t恤。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天前的牛北跑到三天前救我,他是怎么办到的?难道真的有时光机?可是就算有时光机,那不是从未来回到过去吗,怎么会是从过去穿越到未来?
随即我便自嘲地笑了笑,我大概真的是看多了,目前这个世界上的科技哪有这么先进,时光机以后或许会实现,可是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可是除了这个,我真的没法解释。沈月倒是没有多想,反而是兴奋地看着我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化验结果,那个丁香太神奇了,它的细胞分裂很快,按理来说这样的植物会死亡得更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丁香就是不死,分裂得越快反而活力越好……”
我一阵头大,我对这些东西往前没有兴趣,我根本不关心那丁香的特性,我只想知道那丁香的作用。
“所以它有什么用?”
沈月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个问题,她考虑了一下,说道:“按照这个发展,这东西可以让人的恢复能力更快。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可是人受伤了之后,恢复能力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那是需要人体细胞经过多次的分裂和生长之后的结果,可是人身上的细胞数量和活力都是有一个限度的,按照这丁香的特性,这人会越活越年轻,也就是我们说的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
我一阵摇头,这怎么越听越科幻呢?
沈月的脸色并不好:“返老还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丁香的分裂是不可停止的,换句话说,这人会不停地年轻下去,变成婴儿,胎儿甚至是一个单纯的精子和卵子。当然,这个是我的猜测,毕竟没有实验的数据,我也不敢乱下定论。”
我点点头,先不说这个是不是可以实现的,就算是这样,估计也没几个人敢用,这个和慢性毒药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个丁香,和十杀鬼凶有什么关系呢?我还记得上次杀掉燕尔杀的时候,牛北从那灰烬中找到的黑丁香。还有那个上清法师,为什么要弄这个东西?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的头也被弄得昏昏沉沉的,可是思索了半天,我还是一筹莫展,索性摇摇头,不去想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牛北和乌灵珠再说。
“对了,你手上的戒指很漂亮。”
心里有事,我也没心情和沈月闲聊,打个招呼就走,临走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给沈月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呀,我从来不戴戒指的呀。”
沈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手指上空空如也,她疑惑地看着青灯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当然,这句话青灯没有听见。
真的是万事不顺,心情烦躁的我反正只有一个鹿鹿跟着,便也不打算迁就谁了,打算打一个车去以前的旅馆看看,我很长时间没有去那儿了。
可是这一回头,我才发现,鹿鹿不见了!
我靠!这都是什么事儿,一个失踪就全都失踪是吗?
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舒服,站在路边仔细想了想,鹿鹿在我进警局之后一句话也没说,我当时心里一直挂着事,也没注意到她很久没有说话了。按照她的性格,我当时在和戴星河谈话的时候,她肯定要我追问一下她的事情的。
她跑哪儿去了?
思来想去,我转身又进了警察局,来到了戴星河的办公室。戴星河真在泡茶,看到我来,惊讶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了?”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我把一个鬼弄丢了。”
戴星河的手一抖,手中的热茶就洒了一些出来,刚好全弄在了他的手上,那可是刚烧好的开水,戴星河当即便被疼得“嗷”地惨叫了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随手抽了好几张面巾纸去擦手上的水渍,这才脸色煞白地说道:“大姐,你可别吓我,你……你竟然随身带着一个鬼,现在不是白天吗?”
“看把你吓的,又不是第一次看见鬼了。再说,谁告诉你的,白天没有鬼的?”
戴星河语塞,可是还是紧张地左右看看,生怕一不注意,哪个角落里就跳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鬼。
“你不用紧张,就是一个小姑娘。前几天遇到的,叫米鹿。是个孩子,只是可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我这儿也是头疼呢。”
我给戴星河解释道,免得他一惊一乍的。戴星河的反应神经还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一听我说那鹿鹿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连忙掏出一只笔和一个本子,说道:“你等等我记一下。我们这里也有好多尸体没找到尸源,说不定她的尸体就在这里呢?”
我一听可就高兴了,连忙问道:“你们的尸体都放在哪儿?我去认认。”
戴星河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尸体当然放在停尸房里。”
我一阵汗颜,连忙让戴星河带我去。还没走到停尸房,我便看到了邹婷婷皱着眉头从停尸房里走了出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了邹婷婷的背后,正跟着一脸阴沉的鹿鹿。
(:,!: 。
“鹿鹿!”
我也懒得管戴星河和邹婷婷是不是看得见鹿鹿了,连忙大喊一声,因为我看见鹿鹿已经抬起了手,手上的指甲成了黑色的,还暴涨了两寸,眼睛也变成了黑色,这是黑化的征兆!
邹婷婷开始是没有看见我和戴星河的,我这一爆喝,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这不退还好,这一退,却正好撞上了鹿鹿的指甲。鹿鹿压根就没有管我的呵斥,自顾自地把手往前狠狠地一送。鹿鹿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姑娘,个头比较矮,但是也到了邹婷婷的肩膀。如果邹婷婷站在原地不动的话,鹿鹿的手很可能便会直直地插进她的心脏。
但是也幸好这一退,鹿鹿的手出现了偏差,整个手从邹婷婷地肩膀上穿了出来。
“呃——”
邹婷婷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备,她看着自己前面伸出来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只手便缩了回去。戴星河依然没有看到鹿鹿,但是他看到了那只血手,当即便明白肯定是有鬼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不能看到鹿鹿,麻利地掏出,对着邹婷婷的身后就是“砰砰”几。
戴星河的动作太快了,我完全来不及阻止。果然,戴星河一开,便把鹿鹿激怒了。不得不说戴星河的感觉很准,这几几乎都命中了鹿鹿。
眼看着鹿鹿身周的黑色雾气越来越重,我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我不知道鹿鹿遇到了什么事,但是看她对邹婷婷的动作,肯定是邹婷婷做了什么不小心得罪了她。可是据我所知,邹婷婷对死者是非常尊敬的,无论解剖的时候是如何的血腥残酷,她最后都会给尸体细心地做了缝合。所以不用想,肯定是鹿鹿给误会了什么。
我压了压戴星河的手臂,示意他别乱开。可是已经晚了,这里离警察局本来就不远,戴星河手中的又不是什么消音,这仅仅一分钟的功夫,后面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把他们叫回去,我去把她稳住。”
说着,我不再管戴星河,连忙跑到邹婷婷的身边,见她的肩膀不停地冒血,吓得我连忙脱掉外套,把邹婷婷的两个伤口堵住。
“鹿鹿你干什么?”
鹿鹿始终是孩子,这会儿脸上的黑气已经消退了很多,可是依然浓厚。但是还好,她还没有失去理智,见我问话,原本打算过去收拾戴星河的鹿鹿拿着黑漆漆的双眼看着我,说道:“青灯姐,我看到我的尸体了。可恶的是,我刚才从她和那个看管太平间的老头的谈话中知道,她们早就找到了我的尸体,可是一直没有公开出去。她们……她们竟然对我爸爸隐瞒了我的存在。”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是故意隐瞒的,而不是没有找到你爸爸?”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话音刚落,鹿鹿身上的黑气竟然浓厚了起来,她凄厉地咆哮道:“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爸爸是报警了的,报警是要的,他们竟然假装不知道,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我心里一紧,也疑惑了起来。我记得那天在出租车上,那个司机也说了是报警了的,可是为什么?趁着鹿鹿还没有暴走,我连忙转头看向已经把其他人打发走了的戴星河:“你们这里一周期是不是有一个叫米庆辉的人来报警,说他女儿米鹿失踪了?”
戴星河一愣,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查一查。”
鹿鹿一听,索性便站在了戴星河的身边,我这里抱着邹婷婷,一下子没看住,竟然让她绕了过去。我这心里急呀,我敢肯定,只要戴星河承认了有人报警,那么他绝对会在下一秒死在鹿鹿的手上。心急如焚的我刚想开口把鹿鹿叫回来,戴星河已经把电话挂了。
“已经查清楚了,最近半个月,都没有一个叫米庆辉的来报案找人。”
鹿鹿的手指头都差点插进来戴星河的脖子了,我的心也突然跳到了嗓子眼儿,这一下下去,戴星河绝对得一命呜呼呀!
“鹿鹿你赶紧回来!”
鹿鹿刚才可是清楚地听见了戴星河的话的,这一下她也有些迷茫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报案呢?我也非常不理解,我明明白白地记得那个司机说的话,米庆辉当初是报了警的,可是这里为什么没有立案甚至没有记录,这说不通呀!
戴星河却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举往后射击了,还好他的心理素质是不错的,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脸色却煞白煞白的,他完全不知道,他刚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鹿鹿身上的消散了些,见她暂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我也就不管她了,连忙吩咐戴星河把邹婷婷安排人送去了医院。当然,送去医院之前,我给邹婷婷处理了一下伤口,把她伤口里的阴气给拔了出来。
拔阴气不难,其实和拔罐差不多,只不过拔阴气用的是桃木罐,不用火,只要按在伤口上,桃木罐子便会自动把阴气吸出来。当然,桃木罐子可不是随便据一根桃树挖空就可以的,这其中还有很多工序进行处理,不然一根普通的桃树,也就只是一根树而已。
我还记得戴星河看见我给邹婷婷拔阴气时饶有兴趣的表情,眼珠子一转,便明白戴星河还没开始学他爷爷给他留下的东西。其实我也非常好奇,不知道这个戴星河是怎么想的,按理来说,见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他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学习呀?
难道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东西他看不懂?
看着邹婷婷被他们抬走,鹿鹿的眼睛丝毫没有移动,我一看就明白,鹿鹿这是还在认定人家邹婷婷是在故意隐瞒她的尸体的。
我皱了皱眉,看了看身后的停尸房,率先走了进去,我是真的好奇,鹿鹿的尸体是在哪儿找到的,或许看了之后,问问看太平间的大爷,我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太平间很冷,靠墙的位置放了一排冰柜,那是放尸体的地方,而看守太平间的大爷此刻正在给一具尸体盖白布,见到我们过来,理也不理,只是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了。
我看得咂舌,戴星河却见惯不怪,只是看着我,我又看了看鹿鹿,鹿鹿犹豫了一下,走到冰柜前,指着其中一个冰柜,然后看着我不说话。
我和戴星河对视了一眼,戴星河深呼吸一口气,“唰”地把冰柜拉开,一瞬间,冰柜里的女孩便呈现在了我和戴星河的面前。
(:,!: 。
我看了看冰柜中的少女,又看了看站在冰柜旁的鹿鹿,实在无法把冰柜中的女孩和鹿鹿在一起。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冰柜中的女孩脸色是绿的,身体异常庞大,因为冰冻过,味道不是太大,可是就算是残留的味道,依然是让人难以接受。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女孩的身上有很多被冻死的蛆,换句话说,女孩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开始腐烂了。
戴星河没有说话,而是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我疑惑地看着他,直到他一脸沉重地把手机放了下来,看着我,缓缓说道:“我刚才去查了记录,没有这个女孩的入库记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在哪儿发现的,送进来多久了。”
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怎么又是没有记录?
“对了,这里不是还有那个大爷吗?问问他。”
戴星河一怔,犹豫了一下,便走到了大爷的身边,低声询问着什么。在这空挡,我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太平间里竟然出了鹿鹿,没有其它的鬼魂。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要知道,鬼魂一般都会在自己的肉身旁边待上一段时间的。看这太平间的样子,有很多今天才送来的尸体,可是却没有一个跟着过来的鬼魂,太不正常了。
我还在低头沉思,戴星河已经一脸愁容地回来了。
“怎么样?”
戴星河摇了摇头:“非常的不巧,那天大爷请假回家了,是谁送来的,什么时候送来的,他也不知道。他只负责看管这尸体,可是却不负责登记。这下难办了。”
犹豫了一下,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戴星河的眼睛一亮,说道:“你也这么觉得?”
“是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的父亲来报案,你们没有登记,尸体来了你们也没有登记,甚至没有人知道这里多出了一具尸体。我想今天邹婷婷只是闲来无事,过来找一找无主尸体的尸源,这才找到了鹿鹿的尸体。只是……”
我看了鹿鹿一眼,她压根就没有听我们的对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出了太平间,我的心里沉甸甸的,非常难受。牛北和乌灵珠无法,阴阳怪气的风铃,还有今天这个黑化了的鹿鹿。我看了看身边的鹿鹿,脸上的愁容更加明显了。
这个鹿鹿,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鬼力强得不像话,我完全没有办法制住她,也幸好这家伙还有一点理智,不然我想这个警察局估计得血流成河了。
也不知道鹿鹿当初是出了什么意外,竟然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死掉的,甚至连米庆辉的报警记录以及鹿鹿尸体的入库记录都是空白。
我第一个想到是是不是鹿鹿得罪了什么仇家,所以被杀害了,可是随即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知道鹿鹿可是老师家长眼中的乖乖女,在同学之间也非常的吃得开,怎么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呀。如果真的有人要杀鹿鹿的话,那这个人肯定能量非常大。可是这样的人,至于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吗?而且还大费周章地抹掉了报警记录和尸体入库记录。
不知不觉,我便走到了旅馆门前,看着门锁上落下的一层灰,我心里更加难受了。这是我和牛北合伙开的,可是没想到,**之间,我们不得不关门大吉。
我把钥匙掏了出来,反正刚才也是打算到这里来的。门一打开,霉味便扑鼻而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掌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走过大厅,上了楼梯。
虽然是一个旅馆,可是我和牛北在这里都各自有一间房的,都在二楼,门对门。我先来到了牛北的屋子前,掏出钥匙就要开门,可是手刚碰到门把手,那门竟然被推开了一条缝。
这个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再看门把手,竟然没有丝毫的灰尘。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我和牛北很久都没来这里了,外面的锁都已经落了一层灰,这里的门把手没道理一尘不染。
我还没怎么着,鹿鹿倒是先紧张了起来。我疑惑地看了看她,这丫头,不会是害怕鬼?
想来也是好笑,这丫头本来就是一个鬼,可是胆子却非常的小,也不知道她刚才是哪来的勇气去杀邹婷婷的。我离开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戴星河会开口让我把鹿鹿抓起来,可是直到我走了好远,他依然什么话都没说,似乎刚才邹婷婷受伤往前真的是他说的那样,被自己的走火误伤的。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抛开,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轻轻地走了进去。
牛北的房间还是那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东西依然放得很整齐。牛北喜欢书,这里也放了一些,可是这里的书都是一些杂志,没有什么有用的,我便自动跳过了。
扫视了一周,这个房间便被我看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有。本来嘛,这里的房间都不是太大,只要进去,一眼便能把整个房间看全。
我疑惑地看了看鹿鹿紧张的脸,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前。
把手依然没有丝毫的灰尘,锃亮锃亮的。只是这一次这道门没有虚掩着,关得好好的。我这心里突然放下了一块,自己似乎是想多了。
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刚要推门进去,鹿鹿却一把抱住我,焦急地摇了摇头:“不要进去!”
这个时候鹿鹿身上的黑气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的她一脸的焦急,死死拉着我,就是不让我进去。
我心里一个突突,可是仔细感受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我便笑笑把鹿鹿的手拿开,安慰道:“没事的。”
说着,我便把门狠狠一推,率先走了进去,完全不顾门外鹿鹿焦急的呼唤。
下一秒,我便后悔没有听鹿鹿的警告了,因为,一束头发瞬间缠绕在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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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几乎停滞,喉咙被勒得生疼,我现在想的却不是小命要玩完,而是为什么这些鬼老是喜欢用头发来勒我的脖子,靠!是因为我的脖子看起来长好勒吗?
在门外的鹿鹿显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仅不进来,反而转身就跑了,把我那个气呀,只得动手自救了。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脖子被控制,我的手可没有被控制,当即忍住窒息感,双手捏诀,嘴中念着咒语:“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接我号令,诸鬼服藏!疾!”
“唰!”
话音刚落,我便连忙伸出捏着法诀的手,使劲地弹在了那头发上,那头发“腾”地燃起了幽绿色的火焰,烧得那头发“滋滋”地响。这一招果然管用,那头发瞬间缩了回去。喉咙里瞬间涌入了大量的新鲜空气,我也顾不得喉咙被这空气弄得痒痒的了,一个后空翻,躲过了从对面射来的猩红色的舌头。
可是对方不是笨蛋,我这一躲刚好躲进了死角,那舌头一个打卷,便缠着我的腰使劲地用力,把我从死角拖向了对面。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对面就是一堵墙壁,那条舌头就是从那墙壁里钻出来的,我这要是乖乖地被拖过去,那百分百得在那墙上撞死。
来不及多想,我从自己的腰上抽出一直藏着的一把,狠狠地像那条猩红色的舌头划去。
这也幸好,那舌头不是太粗,只是细长而已,加上这非常锋利,竟然轻而易举地便把那舌头给切了下来。
“嗷!”
一声凄厉的喊叫,我就地打了一个滚,抓着那半截依旧在扭动的舌头,警惕的看着那墙壁:“孽畜,赶紧出来!”
刚才的惨叫截然而止,我心里正奇怪,突然感觉到背后的空气突然冷了起来,想也不想,拿着狠狠地往后一划。
背后的东西不动了,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吊死鬼,此刻正伸着半截长长的舌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的刚好划过了她的半个脑袋。
我皱了皱眉,这只是一个小鬼,可是我刚才竟然什么也感觉不到,这才被这小鬼给偷袭成功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鹿鹿,这个家伙,竟然临阵脱逃!
我原本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印象不错的,可是今天白天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先伤害了邹婷婷,现在又临阵脱逃,她到底在想什么?按照我对她的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她如果想害我,直接杀了我就行了,她的能力完全足以把我秒了。
不管了,先把她找到了再说。我不知道这旅馆最近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感受不到这里的阴气,可是这里却出现了鬼。如果是一只厉鬼,比我厉害我完全察觉不出来还好说,可这只是一个小鬼呀,鬼力弱得可怜。
我刚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上,走廊两边的房门突然都“砰砰”地响了起来,看那情景,似乎是里面关了什么东西,急切地想出来一样。我的心里突然慌了,不用想,那里面不可能是人,可是这旅馆什么时候竟然成了百鬼窟了?
来不及多想,我撒开丫子就跑,刚才的那种小鬼我可以轻松收拾,可是那也只能是单对单,顶多也就只能挑三四个,可是看在情形,按照一个房间一个算,这一个楼层就有至少二十个,我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我应付不来呀!
事实上情况比我想的还糟糕,这两边的房门很快就都打开了,可是出来的都不止是一个鬼,而是源源不断!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不管这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我只要挨着它们,那可就死定了,而且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想想就一阵鸡皮疙瘩,我连忙跑到楼梯口,看看楼下竟然也有一些鬼在缓缓地爬着楼梯,再看看楼上,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一咬牙,撑着楼梯的护栏,一个翻身,便直接往鬼群中跳。
别问我为什么不上楼,因为这个时候上楼完全就是找死!那些鬼是寻着阳气来的,不管上面有没有鬼,我只要上楼了,那便意味着把自己的唯一生路给堵了,因为要不了多久,这些鬼就会把楼梯给占满,一层一层地,这又不是无限高的楼层,只要给它们时间,它们一定能找到我的藏身之所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被抓了或者跳楼,都是一样的结果。
到那个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看这情况,非常有可能。
我这一跳非常的准,刚好跳到了鬼群中的后方,那里的鬼还有,只是少了很多,毕竟这个时候,楼上楼下的鬼都快碰头了,楼梯上都被站得密密麻麻的。
跳下来的时候,我的脚崴了一下,可是我根本顾不得疼痛,尽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切开了前面两个鬼的脖子,然后使劲一冲,在那几个鬼的鬼手抓住我之前,几步跳下了楼梯,使劲地往门口冲去,可是才冲了几步,我便来了个急刹车,因为我看到,那个门哪里是门呀,完全是一个厉鬼的嘴巴!
只一眼,我便完全判断出了这个厉鬼的能力,绝对不会比我差。我如果和它缠斗的话,等着我的只可能被身后的鬼给撕成碎片!
想也不想,我便往厨房跑去。
只要的旅馆,都有一个后门的,一般都在厨房的后方,主要的目的是以防万一,比如遇到火灾的时候,可以多一个逃离的安全出口。
还好还好,厨房里很安静,没有出现小鬼,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后面调转头来找我的小鬼,一楼只有厨房这一个房间,这些小鬼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从地下的房间来的?
随即我便摇了摇头,地下的楼层已经被牛北用符咒给封了,而且我已经看了,那个封印好好的,没有什么波动,更没有被破坏。
再一回头,我便明白了这些小鬼的来历了。因为我看见,那个大张着嘴的厉鬼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一个个小鬼排着队从它的嘴里慢慢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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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一看这情景我哪还不明白呀,这个厉鬼就是一个小鬼输送机,不杀了它,这些小鬼完全没法消灭呀!哪怕那些小鬼站着让我杀,我也杀不了多久呀!可是要杀了那个厉鬼,我也办不到,因为我的能力和那个厉鬼差不多,如果相斗,一时半会儿我是杀不了它的,更何况还不知道谁杀谁呢。5234926
我不再看了,连忙转身跑进了厨房,顺手把厨房的门给锁得死死的。这个厨房只是我们员工用的,并不是给客人点餐的,所以厨房并不大。但是幸好,牛北平时没事喜欢琢磨一下美食,所以厨房里的刀具都很齐全。我看了看手中的,把别在腰间,然后一只手拿了一把剔骨刀,打开后门,准备逃跑。
下一秒,我便只能苦笑着,缓缓退进了厨房,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正狰狞地看着我,缓缓地向我逼近。
所谓的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厨房门被敲得啪啪响的声音,看那厨房门都已经被敲得变形了,要不了多久,便会涌进来一群小鬼,和我面前的这个狰狞的鬼把我撕成碎片。
这下,我是真的没有了退路了,厨房就这么大,两个出口都被鬼守着,更恐怖的是那个后门的鬼还不停地逼近我。
看着越来越变形的门,我心里一横,打算最后拼一把,这个时候,我除了拼,真的没有其他的路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想到就做到,我咬破我的中指,抹在了手中的剔骨刀刀刃上,提刀便刺向那鬼。在没有桃木剑或者其他可以克鬼的东西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咬破自己的中指,逼出心血,可以作为克鬼的武器。其实还有一个可以逼出心血的方法,那就是舌尖血,可是咬舌尖实在太痛了,伤了之后好几天都要吃得很清淡,我可受不了,加上舌尖血和中指血的效果是一样的,所以一般除非是特殊情况,我不会轻易地咬破舌尖取血。
果然,那鬼很怕这心血,看见我提刀过来,想也不想,便使劲地往旁边一窜,躲了开去。而我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神采,因为那鬼这一躲,竟然把刚才遮得严严实实的后门露了出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个箭步,在那鬼反应过来之前,便窜出了房间。
可是……
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看着这个不大的房间,我的脑袋突然有些蒙圈,这里,分明是我的卧室!
可是我明明记得,厨房的后门出去之后就是一个小巷子,我刚才确实是窜出了厨房的后门,可是我竟然是从我旅馆卧室的卫生间出来的,这……
我来不及多想,一阵劲风从我脑后袭来,我因为一直在警惕着,一感觉不对劲,条件反射似的伸手一抓,便抓住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束头发。最新最快更新我心里更加疑惑了,抓着头发顺着看了过去,果然和刚才的位置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想,随手用手中的割断了把绳子,刚要出门,我又愣住了。没错,我刚才拿着的是,而不是我抹了心血的剔骨刀,我再一看自己的手指,完好无损。
我疑惑不要紧,可是这一耽搁,我竟然忘了后面的舌头,于是几乎是下一秒,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腰一紧,随即我的身子便腾空了,向着身后的墙壁使劲地撞去。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当机立断,一挥,半截舌头便被割断了。这次我没有像上次一样耽搁,身体一落地,便一个箭步往门外冲去,想要逃离。
可是,我又一次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了!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一秒,头发继续向我袭来,我一挥,把头发割断,在那条舌头缠上我之前,便又往门口跑去。
然而,我又一次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了!
我已经被弄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头发依然如故地向我发动袭击,我这次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想也不想,挥动割断头发,然后转身面向墙壁。我在等,等那一条猩红的舌头。
对方没有让我失望,我刚一转身,那舌头便如同闪电一般地向我袭来,这次我有了准备,没有让它缠上我的腰,便一把那舌头割断了。
我还是没走,我要确认一件事。
那吊死鬼没有让我失望,紧紧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我的背后,我麻利的一转身,削掉了那吊死鬼的半个脑袋。
从容地出门,来到了走廊上,看着走廊两旁的房间突然“砰砰”作响,我心里的一个疑惑得到了印证,我想逃离,就得进行闯关。
没错,闯关。这个情形很像我们玩的小游戏,要把那个关卡的bss打败了,才能进入下一个房间或者下一关。
第一关是我房间里的吊死鬼,那么第二关已经很好想了,必定是那个厨房里的狰狞鬼。
于是,跳栏杆,杀鬼,进厨房,关门,拿出剔骨刀,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这次我没有马上先去开后门,而是先把剔骨刀给抹上心血,来到后门,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唰”地把门打开,另一只手更是狠狠地往前一送。
然而,我刺了一个空。
我吃惊地把刀收了回来,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可是,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我又一次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青面獠牙的鬼出现了,一步一步地逼近我。
我心里虽然惊讶,可是我不是笨蛋,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我刚才完全就是作弊,这个关卡的bss打开门的时候还没出现呢。
这次,我知道怎么做了。想也不想,我提着刀狠狠地刺向那鬼,它一个闪身,躲开了。可是躲开有用吗,我已经知道了它躲避的路线,早早就一刀刺了过去。
然而,我又刺空了!我竟然又刺空了,为什么,这个路线不是设定好的吗?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厨房的前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群小鬼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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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狭小,群鬼涌了进来,眼看着它们的手就要碰到我的身体,我只得一咬牙,冲出了厨房后门。5234926下一秒,我果然又从二楼的卫生间冲了出来。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这个场景了,我非常从容地杀了那个女鬼,再一次快速地来到了厨房。
这一次,我没有急着开后门,而是先弄了很多的东西把门口堵着,确定那些小鬼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快闯进来,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狠狠地拉开了后门。
我没有后退,在那只鬼刚出现的时候,它刚一抬腿,我便狠狠地一记剔骨刀,插进了它的胸口。当然,我也有心理准备,这个鬼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以紧接着我的另外一只手的剔骨刀也狠狠地插进了它的喉咙。
下一秒,那个鬼便从伤口里冒出了幽蓝色的火焰,不过一瞬间,便把它全身都覆盖了。在它刚化为灰烬的时候,厨房的门终于被群鬼给撞开了,我看了一眼,一个跨步,出了厨房的后门。
这一次,终于不是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而是来到了旅馆后面的小巷。我微微一沉吟,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就如同一个闯关游戏,只有把每个关卡的小bss给杀了,才能进入下一关。就是不知道,如果第三关失败了,是回到厨房还是回到我的房间。
让我非常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小关卡,这分明是一个阵法,只是同样的阵法,为什么重新闯关的时候,那些鬼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呢?一个人只能产生一个鬼魂,可是我看这情况,完全不是呀。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难道说,那些不是鬼魂?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收不住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没感觉到阴气却遇到了鬼的袭击。
只是鹿鹿……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非常的烦躁,被同伴抛弃,无论怎么想也不会痛快的。如果牛北在的话,他一定不会扔下我就跑。
想到牛北,我心里的烦躁更深了,以至于我竟然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一个黑影在慢慢地靠近。
“啪!”
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剔骨刀几乎被我扔掉,我下意识地往前一窜,这才一身冷汗地回过头来。
“呃……青灯姐,你怎么了?”
灵珠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我感觉到我自己的声音很压抑,我已经做好准备,要是乌灵珠出现什么破绽,我第一个杀了他。不止一次陷入鬼的阵法的我已经有了一套经验,在阵法里遇到的熟人,尤其是中途出现的,不用轻易地去相信。
“说来话长,我在这里好几天了,可是一直走不出去。”
乌灵珠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我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你进来多久了,牛北呢?”
“三四天了。牛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一进房间,他就突然跑掉了。还好还好,那鬼不是太强,我最终终于解决了。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再也没有看到牛哥了。”乌灵珠的声音又掩饰不住的疲惫,如果他是本人,那看样子,他肯定在这里受了很多的苦。
我心里一动,这个场景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我刚进房间时,鹿鹿也是突然就跑掉了,难道,这里有什么不成?
“你都遇到了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相信对方的话,连忙不动声色地问道。乌灵珠一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我皱着眉头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听着他缓缓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没想到乌灵珠和自己是一样的,也是在房间里遇到了鬼,杀掉对方之后开始逃离。只是乌灵珠没有我这么熟悉旅馆,也没有我的经验,刚开始竟然往楼上跑。到了最后,发现往楼上跑完全是自寻死路的乌灵珠,绝望地打开窗户,往楼下狠狠地一跳……
他没死,只是又回到了原点,从头开始。最后找到了厨房,在厨房里也遇到了一只和我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的鬼。他开始也和我一样,想着能躲就躲,结果最后一直没有通关,反复地从头开始。好在他还不笨,经常玩游戏的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顺利地闯过了两关,来到了这个小巷子。
“然后呢?”
乌灵珠苦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没有然后,我进来这里之后就没出去过。我开始还担心我会被鬼抓住,可是那些鬼从来都没有出来过。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感觉到饥饿和口渴。除了会累,好在这里可以好好地休息,不需要担心出现危险。”
难怪这么半天了,没有一只鬼出现。
我紧紧地盯着他,直看得他有些发毛,这才收回眼光。看这样子,这里根本不是外界了,难道和在医院里的遭遇一样吗?
镜像空间?
“你有回去过吗?”
话音刚落,乌灵珠马上跳了老远:“大姐,我还不想死,我干嘛还回去呀?等着被鬼杀死吗?”
我一愣,随即只得苦笑。姑且不论乌灵珠说的是对是错,就算是我,要我回去我也是不愿意的,谁知道那里面这会儿有了多少的鬼,就算他们站着不动,我和乌灵珠也杀不完呀。
潜意思里,我已经打消了疑虑,看这样子,这个应该是乌灵珠无疑了。不过我可没这么简单就完全信任他,人心隔肚皮,他始终不是牛北,我没办法百分百地给予他信任。
不在想其他的,我和乌灵珠开始在小巷里不停地走,我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前方右转有一个小巷口,进入那个小巷口再走一两百米,就会来到大街上了。果然,没有多久,我就看到了那个小巷口,没有多想,我直接就拐了进去。非常奇怪的是,乌灵珠一路上都很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不再说什么。
进了那个小巷口,走了一两百米,我终于看到了前方好像有微弱的灯光,当即脚下加速,往那个巷口冲去。
但是,冲出了巷口的我呆了,乌灵珠却一副无奈地表情。
那个灯光,是旅馆厨房里透出来的,这里,依然是旅馆后面的小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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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我几乎快抓狂了,连续跑了四五圈,最后依然会跑到这里。5234926哪怕我最后直接避开所有的路口直直地往前走,结果依然是一样的。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防空洞里遇到的鬼打墙,太像了。在我不甘心地想要走第六圈的时候,乌灵珠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别费劲了,我都已经试过了,出不去的。”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我的心情很烦躁,我现在非常恼怒乌灵珠对我的隐瞒。
“我说了你会信吗?”乌灵珠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
我哑口无言,对呀,我不会相信。首先我对乌灵珠就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就算我对乌灵珠非常的信任,我也会不甘心地想要自己亲自验证死心。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我看了看周围,然后来到了厨房的后门口,抬脚便要进去。
“你干什么?”
乌灵珠一把拉住我,连忙问道。我回头看了看他,不说话。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不相信乌灵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良久,乌灵珠把我的手放下,说道:“你要去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不过要去之前,还是先休息一下,天快亮了,休息好了再去也不迟。”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不管乌灵珠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管这个乌灵珠是不是真的,我确实是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折腾了**,再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乌灵珠说的没错,仅仅一个小时,天就亮了。白天看小巷子和晚上看是不一样的,晚上毕竟视线受到了很多的限制。
我看了看这个小巷子的墙,这些围墙的后面都是屋子,可是门都不是在这里的,所以昨天我转了半个晚上都没有看到一扇门。围墙其实不是太高,只是上面插满了碎玻璃,密密麻麻的,谁只要想翻围墙,就得做好被玻璃划伤的准备。
乌灵珠一看我的表情,立刻知道我在想什么,马上说道:“别白费劲了,后面就是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最后还是不死心,找了几块石头垫在墙根下,又蹲下来解开鞋带,用鞋带绑着一块石头,使劲地往围墙上的玻璃甩。最新最快更新因为玻璃密集,这石头一甩,“哗啦啦”地便砸平了不少的玻璃。
那个缺口不大,可是也足够我用手趴着上去的了。只不过碎玻璃还是有一些的,不过这剩下的玻璃,只要用一件衣服包着手就没事了。
乌灵珠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把大张着的嘴闭上,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行呀青灯姐,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我得意地挑了挑眉,这是我小时候调皮练成的绝技,只是好久没用了,都生疏了很多,所以围墙上的玻璃都没有砸干净,想当初我砸中的那一片,可绝对是光秃秃的,空手上去也没事。
不过这些乌灵珠不知道,我也没打算说,扒下乌灵珠的外套,反穿在身上,用袖子包住手,踩着墙根下的石头,开始爬围墙。
乌灵珠果然没有骗我,外面真的什么都没有,而是一片稍微比围墙低一些的雾气。我皱着眉看着,难道这里真的是镜像世界吗?我不死心,眼珠子转了转,把乌灵珠的外套袖子小心地垂了半截下去,然后快速地提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我摔下去,那半截袖子此刻哪里还能叫袖子呀,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就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要知道,我放下去也不过一秒而已。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这个时候我如果还傻傻地以为这里是旅馆那我也太笨了。这里虽然和旅馆的布局一模一样,可始终不是旅馆。
看着我一脸铁青地下来,乌灵珠一脸无奈地苦笑:“我已经说过了,外面出不去的,雾蒙蒙一片,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看看这个。”我把他的外套扔了过去,乌灵珠一把接过,看着袖子上的惨状,惊讶地看着我。
“看来我们只有重新回旅馆找出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镜像世界了。”
“什么是镜像世界?”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牛北,只是当时牛北似乎很匆忙,一直没有详细地给我解说,我也只是一知半解的。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牛北告诉我的。只是上次牛北没有详细地给我解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按照我的理解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和现实世界有着一模一样格局,现实世界里我们可能正站在某个地方发呆,也可能在某个地方睡觉。我们在镜像世界里的一切遭遇都是真实的,也可以说是虚幻的,因为我们在这里无论受了什么伤,只要能出去,在现实世界里都会恢复,可是我们如果死在了这里,那么我们现实世界里的尸体也会呈现出在这里受到的一切伤害。”
乌灵珠皱着眉,一副没有听懂的表情,我也只能摇摇头,事实上我也不是那么清楚这里时不时镜像世界,只不过是凭借着上次的经历来判断罢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想不通就不想,这向来都是乌灵珠的性格,所以他也只是疑惑了一阵子,就开口问道。
“进去,找出路。”我看了看手中的剔骨刀,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是的,我是女人,可是我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有的时候,牛北看着我对鬼魂的狠厉,都会摇着头说道:“青灯,我怎么觉得你是一个男孩子。”
我还记得我经常这样回答牛北:“我不是男人,我是女汉子。你可要小心,说不定某天你会被我给推倒哦。”
每当这个时候,牛北只会笑着摇摇头,丝毫不理我。
我摇了摇脑袋,我怎么又想起牛北来了。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如果这里是镜像世界,说不定,我们回去之后会遇到牛北和鹿鹿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有些紧张的乌灵珠,提着剔骨刀,率先踏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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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去,便有一直满是蛆虫的鬼手伸向了我的脖子,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乌灵珠倒是抢先一步,用他手里的剔骨刀狠狠地把那只手给削断了。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我看了看,心里却是小小地震惊了一把,乌灵珠不是最怕鬼的吗?什么时候竟然可以从容地面对鬼了?
乌灵珠倒是没有注意我的视线,而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使劲地挥舞着他手中的剔骨刀。看着那把刀很快染上了一些红红绿绿的东西,我心里突然一动,这才察觉到异样。我明明记得我厨房里只有两把剔骨刀的,可是乌灵珠此刻的手上竟然也有两把。
我完全没有怀疑这两把刀是从其他地方找来的,因为我看到了刀把上有着牛北的专门刻的两个字母“”,这是牛北的习惯,自己的刀要做上一个记号。如果只是这样还可以说是牛北多买了两把,可是这完全不能解释一个细节,那就是乌灵珠左手拿着的刀和我右手拿着的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当初牛北刻那个“”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所以那个“”的第一笔有了一个小小的尾巴。我不相信牛北会是故意的,因为后来的那些刀都没有这个问题。
皱着眉头看着厨房里的血肉横飞,我现在基本已经肯定了,这些鬼一定不是现实世界里出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杀了还会冒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有就是它们分明没有智力。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一般的鬼都是存在着智力的,毕竟生前是人。
所以乌灵珠傻它们我往前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这个场景有些倒胃口。可是没有办法,我也只能强忍着不适,跟着乌灵珠的身后前进。
而且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依然是我离开之前的场景,只是在我踏入的瞬间恢复了,我没有进来前,一切都如同暂停了一般。我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虽然没有验证,可是我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那个小巷子不是什么关卡,而是一个休息站。
这非常像是一个训练基地。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心里莫名地松了起来,继续不动声色地跟在乌灵珠的后面。乌灵珠始终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顶多也就会点捉鬼的本身,可是体力确实是不怎么样,我们还没闯出厨房正门,乌灵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我皱了皱眉,看这样子,乌灵珠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是屋外还有很多的鬼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似乎是想利用鬼潮把我们淹没。最新最快更新我怎么可能站在那儿等死,要知道,在这里经历的一切疼痛都是真实的,虽然我可以保证不死,可是我也不想白白地把自己送上去了,淹没在鬼潮中后,想保命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所以当机立断的,我便把乌灵珠拉到自己的身后,手中的剔骨刀顺便往前方一划,削掉了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鬼的半个肩膀。还别说,牛北这刀挺好用的,非常地锋利,而且我也看到了额,乌灵珠手上的那把刀到砍了半天,到现在还没有一丝地卷口呢。
这非常的反常。
我暗暗地把这些细节记在心里,然后拉着乌灵珠开始大开杀戒。
不是我狠心,而是我已经弄清楚了,这些东西看起来很恐怖,可是都只是一只只花架子,这么半天了,愣是连我的衣角都没摸到。
可是这样一来,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鬼非常像是傀儡,而且还是批量生产的,杀了一个又来一个,而且动作僵硬,如果他们不是不会跳,我都要怀疑它们是不是僵尸了。
有了我这个生力军的加入,我很快便带着乌灵珠走出了厨房,来到了大厅。可是这样一来,我和乌灵珠算是被包围了,因为大厅那么宽阔,敌人如果想要绕到背后攻击,基本上不会有难度。乌灵珠倒是很有眼力见,这会儿的缓冲他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当即便和我一人负责一边,往门口冲去。
这是我和乌灵珠商量好了的,这第三关看样子是只能从那个门口的大嘴里找线索了,不然我和乌灵珠迟早得被困死。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忿,我竟然事先不知道这事,如果找知道的话,我就提前准备好东西了,到时候哪儿还像现在这样被动啊。
不忿归不忿,我也没办法去找人理论,只得憋着一口气,挥舞着手中的剔骨刀,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但是我还是低估了那大嘴的实力,一直到我的手都砍得发软了,那些鬼依然没有被消灭的迹象,反而是那大嘴似乎知道了我和乌灵珠的意图,竟然有意识地把群鬼聚急在自己的面前,导致我和乌灵珠第一次冲击受到了阻碍,没能一鼓作气地冲到它的面前。
我是已经累得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乌灵珠更是不济,此刻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如果不是为了他的那条小命,他早就直接倒在地上休息了。
“走!”
事不可为,我当机立断地对着乌灵珠使了一个眼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是一眨眼,乌灵珠已经没了踪影。
“乌……乌灵珠?”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门口,刚好看到乌灵珠如同一阵风一般的影子闪进了厨房。我气得直咬牙,这个家伙,我刚才还以为他已经有了改变,没想到到了逃命的时候,竟然第一个扔下我就跑!
我也来不及和他斗气了,连忙后退往厨房跑去,只要出了后门,我和乌灵珠就可以进行休整了。
但是我一进厨房,第一眼就看到了乌灵珠并没有逃出后门,而是在那个地方满头大汗地鼓捣着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死吗?赶紧逃啊!”
说着,我看了看在身后追来的群鬼,一咬牙,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提着乌灵珠就冲出了后门,然后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坏了坏了!你坏了我的好事了!”
没想到刚躺下,乌灵珠就不高兴了,大声地冲我嚷嚷着,抬腿便往厨房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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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干什么?”
虽然恼怒乌灵珠的话,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送死,他可还没来得及休息呢。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牛北什么都没说,可是乌灵珠也已经如同他的弟子一样了,换句话说,乌灵珠也是我的师弟,不管他刚才做了什么,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乌灵珠气得直跺脚,可是他在我的拉拽下,还是不敢使用蛮力,只得解释道:“我刚才发现,那些鬼有些不太正常,轻得像纸一样,所以我趁你不注意,悄悄用火机烧了一只手,没想到真的如同纸一样,轻易地就烧了起来。我刚打算去拿煤气喷灯试一试,你就喊跑。我也来不及管太多,就想着赶紧弄了烧死那些东西,谁知道你……这下好了,我们不在,说不定那煤气喷灯都被它们那些家伙给破坏了。”
我一愣,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乌灵珠一圈,说道:“你在打斗的时候,玩火?”
乌灵珠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脸色一红,说道:“这个……青灯姐,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就是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会拿着一些东西使劲地捏,我不可能捏刀,就随手捞起一个东西就那个……缓解了。没想到那东西竟然像纸一样,轻轻一揉就皱了,我好奇地一看……然后……然后……”
我感觉打断他的话,看这个样子,他是那个时候发现的异常。如果真的如同乌灵珠说的,那些鬼真的像纸一样,说不定火攻会有奇效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活跃了起来,这样一来,这第三关似乎没那么难过嘛。
乌灵珠一脸地黯淡:“只是可惜,我刚才把那东西拿出来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拆了。”
我却没有丝毫的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没事的。我保证我们回去之后还是完完整整地在那个地方放着。更何况它们拆了也没事呀,那不是找死吗?”
在乌灵珠疑惑的眼神中,我给他好好解释了一下刚才的发现,刚一说完,乌灵珠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瞬间就瘫在了地上:“你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了半天。”
我苦笑:“你也得给我说的机会呀……”
知道了怎么对付那些鬼,我和乌灵珠都轻松了很多,也顾不得讲究了,就这样躺在地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当然,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没办法百分百地放心,所以睡觉的时候还是暗暗地保持这警惕。
**无话,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我才揉着发酸的脖子爬了起来。
这一次,我和乌灵珠都轻松了很多,所以也不多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再一次踏入了厨房。
一切和我预料的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保持在我踏出后门的那一秒,我和乌灵珠一进去,那些东西似乎都按了播放键,开始像我们走来。
我和乌灵珠分工好了,他弄喷灯,我负责消灭接近的一切鬼。不对,它们不能称之为鬼,只能说是一群纸傀儡。
乌灵珠的动作很快,我才刚热了身,他已经提着那个小煤气罐走到了我的身边。
不费吹灰之力,乌灵珠的猜测是对的,这些东西真的只是一些纸傀儡,遇火既燃,不过十分钟,所有外面的纸傀儡都被烧了个精光。
我和乌灵珠对视一眼,来到那个大嘴面前,把喷灯口对着那个大嘴,使劲地喷。
“腾!”
巨大的火焰突然腾起,然后又瞬间熄灭,那张大嘴已经化成了片片黑色的纸蝴蝶飞落,露出了锃亮的玻璃门。没有犹豫,我和乌灵珠关掉喷灯,提着那个小煤气罐就推开了那扇门。
我和乌灵珠站在巷子口,面面相觑。这里,分明是我和乌灵珠经常休息的地方,我可还记得那墙上的调皮孩子们的话的。
可是,下一秒,我便皱起了眉头。
“我们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我们的猜测是错的?那里不是第三关?”
乌灵珠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记得在原地跳脚。
“不,这里确实是第四关。”
“怎么可能?这里明明……”
我不说话,只是指着围墙上方的玻璃看着乌灵珠。乌灵珠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上次我砸掉玻璃的地方,此刻完好无损!
“这里……真的是第四关?那……鬼呢?”
我只想撕了乌灵珠的嘴!这个时候提鬼干什么?巴不得自己成为那些恶鬼的盘中餐吗?
果然,乌灵珠的话音刚落,我面前的围墙上边搭上了一只血红色的手!
“你这个乌鸦嘴!愣着干什么?跑呀!”
我真的是被乌灵珠气死了,拉着已经傻掉的他就往巷子深处跑去。刚才如果来的是一只鬼的话,我倒是没这么在意,可是丫的,只不过是一秒的时间,那个墙壁瞬间便搭满了血红色的手。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我头皮发麻,二话不说,拉着乌灵珠先跑了再说!
跑着跑着,我便又发现问题了,厨房的后门不在了!我原本还打算拉着乌灵珠去旅馆继续躲一躲的,可是现在这个想法只能泡汤了。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下面跑了。
“等等等等!”
乌灵珠可算是回过神来了,当即便连忙喊停,我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乌灵珠已经向快我一步地把喷灯点着了,二话不说,便往墙上的那些手喷去。
下一秒,我和乌灵珠悔得肠子都青了,那些手压根不怕火,喷灯刚一碰到那些手,那些手竟然如同遇到了充气机一般,迅速庞大起来。
乌灵珠可被吓惨了,当即就要把总阀关掉,可是这个时候哪里由得他,那个总阀直接就卡死了,那喷灯也直接被一只如同充了气的,大腿粗细的手给抢了去。于是我和乌灵珠免费看了这样一个奇观,那些手以我和乌灵珠为中心,充气一般的血手向两边迅速扩散,而我和乌灵珠亲眼看到,那煤气罐上的气压表正在急速降落。
“怎么办?”乌灵珠已经傻了。
“怎么办?跑啊!等着凉拌啊!”
我简直欲哭无泪,这一关,难道要在奔跑中度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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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很快就想知道,这一关跑着度过完全是不可能的,因为变异了的那些血手,已经将我和乌灵珠给团团包围了,我和乌灵珠此刻就如同在一个球里,只有地上没有被那恶心的东西给缠上。5234926
“青灯姐,怎么办?”
我和乌灵珠已经跑了很久了,所以这个时候乌灵珠也是气喘吁吁的,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看着这个情景,不由得有些绝望。
“凉拌呗。”
我刚才跑得急了些,这个时候也是感觉到胸口有些生疼,只得捂着胸口稍微平复一下。别说乌灵珠绝望了,我也有些绝望。我虽然会捉鬼,可是捉鬼很多时候都需要借助一些外在的物体,符纸或者是法器。一般的鬼我倒是可以徒手捉住,可问题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那些手虽然围着我和乌灵珠,可是我清楚地看到围墙的后面还有这些东西。
连全貌都不知道,这怎么打?
“青灯姐,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乌灵珠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没有在意,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也是又忍不住沉了一沉。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从气息上看,这些东西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对付一两个没问题,可是如果全部……”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又有些气急,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些东西把我和乌灵珠围着,却又什么都不做,既不攻击也不撤退。神经的高度紧张让我和乌灵珠有些疲惫了起来。可是看着这东西,又不敢闭上眼睛去休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一休息会不会就永远地睁不开眼睛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是很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的,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乌灵珠却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干脆急了眼,不管不顾地埋头就往外冲。
这下可好,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一直安安静静的血手球突然就疯狂了起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竟然已经抓着乌灵珠的衣领,扔在半空中,其它的血手就如同鞭子一样,把乌灵珠当初球一样地抽来抽去。
我这心里一着急,什么也来不及想了,手中的剔骨刀被我狠狠地投掷了出去,刚好钉住其中一只手的手掌,那只手本来是要抽乌灵珠的,这一钉,大概是吃痛了,原本的路线便有了偏离,一下子抽在了其它的手上,而乌灵珠也没有了惯性,“唰”地就掉了下来。这一掉不要紧,原本配合得好好的一只手都已经扬起来打算接住了,没想到目标先改变了路线,那只手也赶了去前路,抽在了其它的血手上。
“砰!”
我讪讪地收回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跑过去扶起乌灵珠。刚才我原本是想逞英雄接住乌灵珠的,可是估算错误,乌灵珠的身体擦着我的指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乌灵珠只来得及用充满怨念眼神看了我一眼,便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看着乌灵珠的样子,我也是有些头疼。乌灵珠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毕竟是男人,我刚才试了试,死沉死沉的,我根本就抱不动。
头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不仅乐了,那些东西此刻竟然互相混战了起来,互相抽得“啪啪”响,不知不觉,竟然露出了一个缝隙。如果乌灵珠没有晕,这个时候我和他刚好可以从那个缝隙里逃出去,可是此刻我带着乌灵珠,想要从那儿出去,难。
既然出不去,我索性就干脆坐在地上了。从刚才的观察我也看出来了,这东西你只要不随意走动,不往外闯,它们就不管你。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看这个样子,这第四关不是这么好过的,可是我现在完全想不通那家伙是咋想的,把我和乌灵珠赤手空拳地扔在这个地方,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推吗?
实在想不通,我也懒得想了,干脆躺在地上看着这些东西乱斗,看着看着,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那些东西便开始有了重影。我使劲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可是没用,仅仅坚持了没多久,我便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滴冰凉的东西给弄醒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那冰凉的东西突然倾泻了下来,我的身上马上就湿透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乌灵珠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下雨了,而乌灵珠浑身湿透地在原地转着圈圈,一脸懵逼的样子。
我再好好地看了看周围,那些血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愣,赶紧一把抓住鼻青脸肿的乌灵珠,拉着就跑。
“你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乌灵珠的声音依然充满了茫然,看这样子,依然没有清晰。我也懒得和他慢慢解释了,边跑边说:“雨太大了,我们赶紧找一个地方避雨去!”
事实上我已经有了准备,这个地方哪里会有避雨的地方,这样说无非是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而已。但是我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不消灭了这东西,我和乌灵珠永远别想走出一个巷子。
乌灵珠也不笨,刚才只是因为昏迷前被抽懵逼了,这醒来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亏得这雨水凉,也少了我好多的唇舌,他自己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快走快走,免得那东西追上来。那东西没有追上来?”】
看着乌灵珠此刻一脸惊慌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沉重了起来,脚步也越来越慢了。
“青灯姐,你怎么了?”乌灵珠见我半天没有跟上,连忙又跑了回来,不解地问我,眼睛却始终扫视着周围,生怕那血手从某个角落里又给他狠狠地来一下。
“这样跑没有意义,你我都知道,那东西肯定是爬满了这个围墙的,我们也出不去,无论怎么走,都是在那个东西的面前。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想一想这个局怎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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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灵珠不是笨蛋,他刚才虽然被打了一顿,可是这和我们在上一关不一样,上一关全是鬼,这一关的东西虽然也是很诡异,可毕竟从始至终都没有要我和乌灵珠的命,所以乌灵珠也不是太紧张。5234926他听了我的话,越赞同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可是我们怎么找它们的弱点?我们一直没有和它们交手过,它们也不主动找我们,也不知道它们打算干什么。”
“它们既然存在,那就有他们存在的道理。”
我故意拽了一下,事实上我只是掩饰一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尴尬心态。
乌灵珠叹了一口去,神情也非常地颓废,小声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我心里也是非常触动,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干脆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也懒得顾地上是否有积水,一屁股坐在地上慢慢地想办法了。
“对了青灯姐,那些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乌灵珠显然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东西不见了,忍不住惊异地问道。我翻了翻白眼,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到现在也是和你一样,懵逼状态。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乌灵珠揉了揉脑袋,不再说话了。
看着屁股地下流动的积水,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巷子虽然是虚拟出来的,可是毕竟和我以前经常走的那个小巷子一模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前方有一个下水道,可是这水竟然是从那个地方往我这里流的。
下水道!
我突然想到了这三个字,抬头欣喜地看着一脸愁容的乌灵珠,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乌灵珠则是一脸发懵地看着我,他还以为我受伤了,连忙把他冰冷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试探着,最后才疑惑地把手收了回去:“奇怪了,没有发烧啊?”
这一句话把我气得哭笑不得,也懒得和他解释,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过来看到了那个圆圆的标志盖。
“看到那个东西了吗?”
乌灵珠只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疑惑地看着我:“这不就是一个地下井盖吗?这大街上这种盖子不会少。”
我连忙解释道:“我们可以进去躲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我们这样一直淋着雨也很容易感冒啊。”
这一下,乌灵珠不在坚持了,主动上前,也不知道他咋弄的,轻轻松松地便把井盖移开了。乌灵珠也不客气,当先第一个就先跳了下去,然后冒出一个头来看着我:“进来,里面不深。也不臭。”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地下水道当然非常脏,可是这里压根没有人,所以下水道能臭才奇怪了。
看着那个黑黑的洞口,我一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虽然没有手电筒,可是还好这地下水道的墙壁还算干燥,没有上门黏糊糊的东西,所以我和乌灵珠可以摸着墙壁往里面走。
“等等!”
我刚刚想到什么,连忙把乌灵珠叫住。
“怎么了?”
“你忘了前几关我们怎么过的了?”
“你是说……”
“没错,在消灭那个东西前,我们在这地下水道里走多久都不一定能走出去的,还不如趁着现在那东西因为下雨不在了,赶紧休息一下。”
乌灵珠点了点头,于是又和我转身,往回走。来到那个下水道口,看着从洞口落进来了的雨水,乌灵珠皱起了眉头。
“你还在担心?”
乌灵珠摇了摇头,他想的显然不是这个。
“那你在想什么?”
“你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经历,很像是某人在考验我们?”
我心里一惊,再一次开始审视起了乌灵珠,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竟然能想到这个。不过我可不会说出自己的猜想,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是不是yy看多了,什么都能联想到试炼。拜托,谁那么大手笔,能抓来这么多鬼呀?”
乌灵珠依然没有打消心里的疑虑:“我觉得那并不是鬼,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前面经历的关卡,那些鬼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世上虽然很多长相相同的人,可总不可能所有相同的人死的时候连伤口都一样?”
我哑然。
乌灵珠并不知道我心里此刻的震惊,依然自顾自地分析着:“而且那些鬼,也太好消灭了,就像是用纸剪出来的一样,只是一点火就都烧死了。如果鬼都这么好消灭,那还要捉鬼师干嘛?普通人就可以消灭它们了。”
不得不说,乌灵珠的分析和我心里的猜想基本上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是仗着知道的比他多一点,所以提前知道了而已,可是他是真的靠自己的聪明,把这些东西给分析了出来的。就这智商,我也不得不说一个佩服。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打算再考一考他:“那你说说,这一关怎么过?”
乌灵珠自信地一笑:“刚才你说那东西下雨就不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用水。”
“哦?”
乌灵珠见我不信,连忙解释道:“我想这是一个五行阵。上一个用火,这一个怕水,却不怕火,所以我想可以利用水火不容的特性,把那个东西给消灭了。”
我是真的无语了,他是怎么想到这是一个五行阵的?就因为第一个是火,第二个可能是水,就这样认为吗?我开始还很惊讶乌灵珠的聪明,可是现在看来,他其实也是瞎猜的。这个估计和他看的那些yy有关。
只不过也难怪,就算是我,我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这也确实是和yy的一些桥段很相像。
“啪啪啪!”
上方的洞口突然响起了巴掌声,我和乌灵珠惊讶地抬头一看,刚好看到牛北那张欠揍的脸和鹿鹿忐忑的表情。我倒是不怎么意外,可是乌灵珠就惊讶得闭不上嘴了,这……
“很聪明,下面的试炼不用继续了。乌灵珠,你的考核勉强过关了。”
我和乌灵珠刚爬上下水道口,牛北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乌灵珠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牛北便继续开口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牛北的记名徒弟了。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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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久违的沙发上,我真的想就这样闭着眼睛好好睡一觉了,可是眼角余光看到牛北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里,我只得无奈地爬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5234926
见我坐好了,牛北这才把目光投向正跪在他面前的人的身上。乌灵珠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三个小时前我们还在镜像世界里玩命地逃跑,三个小时后竟然已经回到了牛北的家,举行拜师仪式。
事实上我完全不知道牛北是怎么想的,当初乌灵珠拜师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他的态度的,压根就不想找这样麻烦的事情来做。可是就在当天,牛北又开始教乌灵珠一些防身的东西,基础的识别人与鬼的方式,可是却从来都不承认乌灵珠是自己的徒弟。
我在镜像世界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那个世界就是用来试炼的,只是当初我以为是给我和乌灵珠同时试验,没想到主角才是乌灵珠,我完全是误打误撞进去的。其实也是,我去旅馆完全是临时起意,牛北事先怎么可能知道。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鹿鹿是怎么知道的?可惜刚一出来,牛北就把鹿鹿给打发去外面找东西了,我也没来得及问,只得满腔疑惑地跟着牛北回到家,然后举行拜师仪式。
其实这也是我费解的地方,牛北说了,乌灵珠只是他的记名弟子,可为什么要弄出正式拜师的阵仗来?除了茶水,竟然还有香蜡纸烛,以及祭祖用具。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牛北家是没有专门的祭祖神坛的,用他的话说,心中有神坛就好。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可我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平时不用神坛供奉,逢年过节牛北还是会弄一下的,拜师祭祖也是必须的。所以把这一切做好之后,牛北换上了一身黄色的捉鬼道袍,严肃地坐在了乌灵珠的对面。
“跪下!向祖师爷三叩首。”
乌灵珠连忙听话地跪下,手持三炷香,两只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与拇指捏住香尾,双手举香紧贴额头,恭恭敬敬地三叩首,然后在牛北的示意下起身作揖,把香插在香炉里。
我连忙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茶水递给乌灵珠,乌灵珠也会意,对着牛北跪下,叩首过后把茶端到了牛北的面前,牛北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便把茶递给了我。
在我把茶端去放下的时候,牛北已经开始收拾神坛了,可是乌灵珠依然跪着。我疑惑地看着牛北,不是敬了茶就算拜师结束了吗?乌灵珠怎么还跪着。可是牛北没有开口让乌灵珠起来,我也不会说什么,只能带着疑问和牛北收拾神坛。
有好几次我都想开口问牛北,只不过看着牛北一脸严肃的表情,我还是把我的话给咽进了肚子,等着牛北先把事情处理还再问。
神坛其实很好收拾,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收拾好了,我的眼角看到乌灵珠有些跪不住了,可是又怕随便乱动的话,牛北会生气,就只得烦躁地皱着眉头,手有意无意地尝试着撑一下膝盖,稍稍缓解一下。我能发现,一直注意着他的牛北也能发现,我看到牛北的眉头微不可擦地皱了一下,可是又很快恢复了,便把想提醒一下乌灵珠的心思打消了。
“青灯,你把东西都放好,然后过来。”
“哦。”
我连忙应了一声,麻利地把东西放进杂物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到家这么久,我还没好好地坐下来休息过呢,便随意地躺了下去,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灵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而你是我牛北的记名弟子。做了我的徒弟,自然就要遵守我的规定。从今天开始,你便开始和我接任务,当你抓满一百只鬼后,便可以做我的正式徒弟。”
我郁闷地看向牛北,你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定了?这么多年了我和你抓的鬼加起来也差不多才一百,你竟然给乌灵珠设置这么难的升级任务,存心的?
牛北当然看到了我的眼神,也知道我的意思,眼中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光芒,冲我眨了眨眼睛,随即便恢复了严肃。
我忍不住一滞,牛北这是什么意思?
乌灵珠当然没有看到我和牛北的互动,听到牛北这样满不在乎地说着一百只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他估计是感觉到这个任务不难。就是不知道当他接了任务之后,心里是不是还这样想了,我估计他到时候会哭。
我的估计没错,还没三个月,乌灵珠就对着我哭诉任务太难了,我当时也只能心里偷偷替他默哀,却是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牛北就站在乌灵珠的后面呢。后来牛北就把乌灵珠给扔在某个地方惩罚去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们言归正传。
乌灵珠听完了牛北的要求,当即在我的示意下恭恭敬敬地再次磕了三个响头,诚诚恳恳地说道:“我乌灵珠向祖师爷发誓,必定会谨遵师父之命,维护阴阳平衡。”
就此,乌灵珠才得以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揉一揉膝盖,牛北也不管他,转身去了卧室换衣服了。
“怎么样?高兴不?”
我瞅着牛北不在,连忙凑过去问乌灵珠。乌灵珠果然露出兴奋的神情:“高兴!我现在也是一个捉鬼师了,怎么可能不高兴。”
我挑了挑眉,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懒得给他提醒,我相信下一次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乌灵珠大概就高兴不起来了,现在先让他高兴着。
说曹操曹操到,牛北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便提着一大包东西,然后看着我和乌灵珠说道:“你们两个和我出去吃个饭,晚上我们去捉鬼。”
乌灵珠愕然:“这……这么快?”
“怎么?你不愿意?”
我乜斜着眼看着乌灵珠,乌灵珠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只是太兴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捉鬼了。”
我摇了摇头,进了自己的卧室,拿出自己的东西,跟着牛北出了门。乌灵珠没有自己的东西,只得空手跟着了。
“我们去哪儿捉鬼?”
“阳光小区,五栋32。”
我和乌灵珠对视一眼,那不就是我们楼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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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乌灵珠去点餐的时候,我连忙看着牛北,我有太多事想问他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5234926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牛北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往后移了移身子,看着他这个心虚的动作,我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牛北的秘密全套出来的想法。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牛北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你想我瞒着你什么?”
我一滞,牛北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瞒着我什么?”
“不是你想我瞒着你什么的吗?”
我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牛北这是在给我打太极呢!我也干脆懒得和他绕圈子了,我可清楚得很,就这样的情况,我和牛北可以绕一天**,也不一定能绕到正题上。
“你怎么弄出镜像空间的?”
我直接单刀直入,牛北却没有丝毫的意外,我甚至还看到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失望。感情他以为我会问另外一个问题呢,但是我不着急,那个问题我放到最后再说。
“上次我们在医院拿到的符纸还记得吗?我仿制了一些出来。”
“你都不知道材料,你怎么仿制?”
“这点小事会难倒我吗?去鬼市一趟不就知道了。”
我一愣,感情这几天他消失是去了鬼市。
“就这么简单?”我可不相信牛北的说辞,如果这么简单的话,牛北为什么不早点弄出来?
“那你以为有多难?”牛北压根不理会我的疑问,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还想问一点什么,乌灵珠却已经回来了,我只能闭嘴。有的事是不方便当着第三者说的,更何况,我对乌灵珠心里始终有着那么一丝警惕。
乌灵珠倒也不笨,看到我们结束了谈话,便悄悄地坐着,也不多嘴问,这一点让牛北很满意,我看到了他赞许地微微点了点头。
这家餐馆的效率不错,乌灵珠才坐下没多久,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在吃饭的间隙,牛北给我和乌灵珠的手机qq一个发了一个件。
“呐,这是资料,今天晚上要对付的东西资料都在这里。”
我打开看了看,都是一些基本的东西,也不过几百字而已,牛北竟然单独用件,以前不都是直接说的吗?
牛北看出了我的疑问,说道:“我只是试一试新手机的功能。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
“……”
我和乌灵珠一阵无语,牛北前几天确实换了手机,可是这样做,他也不嫌弃打字累?
“阳光小区五栋32的户主是一个女人,姓许,叫许红。**,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个多月前,她带着孩子去了一趟老家,回来之后孩子就开始发烧说胡话,晚上还梦游,很多时候就是静悄悄地站在她的**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每次她都吓得不轻。可是第二天一问,孩子又什么都不知道。她带着孩子看了很多医生,医生只是说梦游症,开了一些药就把她打发回来了。她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的,可是渐渐的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孩子越来越瘦,症状从晚上发展到了白天,每天都说一些胡话,有的时候她的孩子还会用一种阴森森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没底。孩子的姥姥知道了这个事,说孩子是遇到不干净的了,于是带着孩子会老家找先生做法。没想到不会老家还好,这一回去,孩子就发作了,逮人就咬,没办法,大家只得把孩子捆起来,然后请了一个先生去捉鬼。”
“既然请先生了那我们去干什么?”
牛北停了乌灵珠的疑问,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个先生死了。”
“死了?”
“死了?”
我和乌灵珠异口同声地表达了我们的惊讶。乌灵珠大概不知道,可是我从牛北的话语中已经听了出来,就是一个简单的鬼被附身了的例子,而且那鬼的鬼力还不强,附身了这么久也没成功,只是孩子受到了阴气影响,被那鬼遥遥控制了。在城里的时候还不咋地,可是一回了老家,那鬼的鬼力突然增强了,成功附身。可是就算附身了,也没什么用,被孩子的家人轻易地给控制住了。这个其实是非常好办的,我前面说过,一般的鬼是不轻易附身的,因为人本身的阳气会对鬼造成伤害。不过小孩子和老人本身阳气就弱,所以附身小孩的伤害会很小。
只是我没想到,那鬼竟然很执着,一个多月了,一直都在找机会进行护体。可是据我所知,护体了的鬼虽然有能力,可是鬼力是受到了很大限制的,那个先生驱鬼怎么可能会死掉了呢?
牛北继续说道:“没错,死了,而且死得很惨。很多先生都不敢再接受她家的邀请了。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所以我就接下来了,刚好可以给乌灵珠锻炼一下了。”
我狐疑地看着牛北,我可不相信他是临时接下的。要知道他刚才在卧室里换衣服的时间也才一分钟左右,毕竟只是脱一件外套而已,加上那包东西,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收好的。
“吃好了吗?吃好了的话我们就走。”
乌灵珠傻乎乎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小区走。
“你干嘛去?”
“五栋32呀,不是她家吗?”
“噗嗤!”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笨蛋,没听到牛北刚才说的吗?人家在老家呢。不然楼上楼下的,干嘛提着一大包东西出来吃饭啊。
牛北也有些头疼地扶额,上前提着乌灵珠的领子,一把把他扔在后座上,“砰”地一声把车门狠狠地关上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到了副驾驶上。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没说错呀。”乌灵珠还没反应过来。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傻孩子,刚才在镜像世界里的聪明劲儿去哪儿了。牛北却是翻了翻白眼,什么都没说。
“对了,鹿鹿呢?”
我想起什么,连忙问牛北。牛北往后努了努嘴,我连忙回头一看,乌灵珠旁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普通的小木盒。
“她……在里面?”
牛北点了点头,打了一下方向盘,拐上了去乡间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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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木盒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着。5234926牛北刚才是让鹿鹿去找东西来着,鹿鹿怎么会跑到这里面来呢?
牛北也不瞒着我,说道:“是我让她到我的车上拿这个东西的。”
我还是不理解,乌灵珠也竖着耳朵听起来。乌灵珠还不知道鹿鹿的存在,所以也不知道我和牛北说的是什么。想着乌灵珠那天被鹿鹿耍得团团转的情景,我便不禁莞尔,也不知道这个胆小鬼看到鹿鹿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最近情绪实在不太好,放出来你们看不住她,上次就让人家邹婷婷差点死了。”
我撇了撇嘴,不说话。牛北说的是事实,我和牛北很早以前就就鹿鹿的身份讨论过了,早就达成了共识,这个鹿鹿的鬼力不错,至少我一定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和牛北已经认定,鹿鹿的来历一定不简单。牛北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就表明他想先控制住鹿鹿,把她的来历调查清楚了再决定放不放。
不过我也没觉得牛北做得过分,毕竟那天的事情是真的让人心里很害怕,谁知道她会不会再发疯一次。
“那个……青灯姐,你和师父在说什么?”
乌灵珠听得云里雾里,我拿出手机,不耐烦地说道:“没什么,我和你师父在说捉鬼的事。最新最快更新”
“哦。”
乌灵珠明显是不相信的,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听得我们不说,就闭着嘴巴不问了。我想起刚才牛北给我发的件,再次打开来看了看,和牛北说的差不多,便退出打算关上,眼睛却瞄到了这个件的下方,还有一个很久以前的件。
这个件看着眼熟,可是我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存在手机里的了,于是便随意地点了开来,如果是什么垃圾件的话,就把它删除得了,占着的内存虽然不多,可是积少成多嘛。
“青……楚……回……”
件的第一行就是这三个字,我的思绪立马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个小鬼临时前透露出来的三个字。“青”已经肯定了是武青路,可是那个“楚”和“回”,件里虽然有着猜想,可是毕竟没有证据,所以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结论。
武青路以前叫楚楚街,这其中有着一个典故,说的是一个叫楚楚的戏子,被戏班子开除后,嫁给了一个平凡的青年。最新最快更新两口子虽然感情不错,可是那个青年却是有着暗疾的,所以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
那个时候经常打仗,青年因为暗疾觉得有些对不住戏子楚楚,便去了战场,然后托人告诉楚楚他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他的原意是楚楚听到了他牺牲的消息后,可以改嫁,嫁给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战友把话带到楚楚身边的同时,他的额头中了一,一命呜呼。一语成谶,这是青年怎么也想不到的。楚楚开始是不相信的,可是在青年遭遇横祸的时候,她突然沉默了,然后一声不吭地进了卧室,也不管自家大厅里还有客人。
从那天以后,楚楚的家人就再也没有看到楚楚出来过,但是每天送去的饭菜楚楚都吃得干干净净的,家人也当她是暂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躲在屋子你黯然神伤,想着她慢慢会想通的,所以也由得她去了。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楚楚走出了房门,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
这一下,可把家人给吓住了,连忙询问楚楚怀孕的时间,掐指一算,刚好是青年离家的前几天,这个时候怀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替孩子可怜一把,也没有怀疑到楚楚的身上。
说来也是巧合,楚楚丈夫死掉的第八个月,楚楚临盆了。只是楚楚死活不让接生婆来接生,一个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完成了这样一件危险的事。
但是还好,母女平安。
本来这就好了,可是楚楚生了孩子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门了,只是每天带着孩子在屋子里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如果不是家人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孩子哭闹的声音,他们早就破门而进了。
楚楚是孤儿,她现在的家人都是她的公公婆婆。不过她的公公婆婆还是挺开明的,虽然生的是孙女,可两个老人也不嫌弃。只是楚楚整天关在屋子里,公公婆婆从孩子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面,两个老人怪想孩子的,所以某天晚上,公公婆婆一商量,决定悄悄把门打开,看一看孙女。
毕竟是媳妇的房间,两个老人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闯进去,所以他们打开锁之后,婆婆借着月光,好好地打量了一下,确定媳妇盖着被子,这才招呼着公公进去。
两个两人进去之后,就直奔**而去。公公到了**边就不走了,毕竟要避嫌,所以是婆婆去抱孩子。来到**边,婆婆奇怪地看着**上的母女,她清楚地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轮廓,可是被子却把人给这得严严实实。
“哎呀呀,睡觉怎么把被子全捂上啊,也不怕喘不过气来。”
婆婆边嘀咕边慢慢揭开被子,打算重新给媳妇盖好。这一揭开不要紧,婆婆却突然两眼一翻,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把公公给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老伴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
这一下,公公也顾不得避嫌了,连忙蹲在婆婆的身边,把婆婆给抱了起来,然后一抬头,下一秒,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婆婆也从他的手中滑落了。
公公借着月光,清楚地看到,婆婆揭开的被子下露出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那黑洞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顶着他,而他,更是看到,在骷髅后面,一只青白色的小手撑着骷髅头,慢慢地爬了起来。露出一个半岁左右的,青白色的婴儿。
“鬼啊——”
凄厉的惨叫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传遍了整个楚楚街,一时间,街上的邻居纷纷点上了灯,拿着火把聚集到了公公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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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
仅仅只是一瞬间,许红就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一只手无力地扯着脖子上的舌头,另外一只手无助地指向牛北。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放肆!”
牛北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中的毛笔还没来得及放下,此刻竟然被他当成武器,迅速地甩了出去,空出的手便单手捏诀,那只笔在法诀的作用下丝毫没有落地,反而停在那条长舌上,迅速地舞动着,在上面写着什么。
朱砂符咒的效果是杠杠的,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时候那舌头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当毛笔的最后一笔停止了之后,那条舌头“咻”地缩了回去,兰兰的嘴里也不停地冒着黑烟。
所谓的母子连心,许红刚面青唇紫地从鬼门关回来,还没来得及管自己呢,回头看到兰兰的嘴里在冒黑烟,连忙沙哑着声音扑了上去:“兰兰、兰兰,兰兰你没事?”
我一看这情况,连忙上前把许红拉开:“许姐,你在旁边看着,这里我来。”
“可是兰兰她……”
许红看着兰兰无声地哀嚎着,心痛得眼泪直掉。最新最快更新我连忙把她拉到房屋角落去:“许姐你放心,兰兰会没事的。你看着就行,有事儿我们再叫你。”
“是啊,许姐,你就看着。”
乌灵珠也在旁边帮腔,刚才的那一幕竟然没有吓到他,只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灵珠,公鸡血。”
牛北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在兰兰的背上画满了朱砂符咒,此刻正拿着一炷香,把香的竹签给抽掉,只留下上面的香末。
乌灵珠不敢怠慢,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已经遵照牛北的吩咐要了一只雄壮的大公鸡,就放在屋子的角落里。我抬眼看去,不仅无语,这个乌灵珠,把大公鸡抱来之后,竟然没有找一根线拴住公鸡的脚。
这样一来,乌灵珠去抓公鸡的时候,那只公鸡便开始满屋子的跳,弄得屋子里全是鸡毛。我看不下去了,瞅准机会,当那只公鸡被乌灵珠围堵在墙角的时候,我从另外一个方向围了过去,一伸手,轻轻松松地便把公鸡给逮住了。
乌灵珠的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因为累的。我可没时间管他,牛北还在那儿等着呢。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揪住公鸡的翅膀和鸡冠,用在公鸡的脖子上一划,公鸡血立刻喷涌而出。
这一次乌灵珠机灵了,连忙拿出一个大碗接住,等到鸡血不再流了,我把公鸡扔给许红,让她把这公鸡拿出去。乌灵珠则把鸡血端到牛北的面前。
牛北倒也不恼乌灵珠刚才的表现,而是面无表情地倒了一点鸡血在自己手心上的香末上,将香末捏成了一个鸡血丸子。牛北满意地看着那个鸽子蛋大小的鸡血丸子,伸手一捏兰兰的嘴巴,把鸡血丸子扔进兰兰的嘴里。兰兰本能地想把丸子吐出来,牛北怎么可能让她如意,手一抬兰兰的下巴,那药丸便顺势滚进了兰兰的喉咙里,进了她的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效果,兰兰吃下药丸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不停地干呕。牛北在乌灵珠疑惑的眼神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站在兰兰的**前等待着。
“这……这就好了?”
乌灵珠不相信地看着牛北,牛北笑了笑没搭理他。许姐把鸡拿出去后已经回来了,看到我们几个就这样站在兰兰的**前,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站在那儿踌躇着。我看了她一眼,她估计是想上来问兰兰好了没有,可是又不敢。
这样的情况我和牛北都见了很多次了,所以也没觉得什么,便回头不在搭理。可是乌灵珠是第一次看到,有些不忍,连忙走过去,把许姐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许姐,你先休息一下,我们这里好了会叫你的。”
牛北突然皱起了眉头,我也在一瞬间察觉到了这个房间突然加重的阴气,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后面突然传来了乌灵珠的惨叫。
回头一看,许红的眼睛也突然变成了黑色,那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牛北,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嘲弄。
没错,是嘲弄。
“老家伙,你以为一颗鸡血药丸就能捉住我吗?你太天真了。”
牛北倒是不紧不慢,拍了拍手上的东西,然后示意我给兰兰穿上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看着许红,说道:“我可没这么认为,你说我说得对吗?许红?”
我本来是在给兰兰穿衣服的,听到牛北的话,忍不住惊讶地看着他。对面那个女人此刻被鬼上了身,现在说话的是鬼,牛北怎么叫对方许红呢?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乌灵珠,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沉默,配合着牛北,他倒好,直接跑到牛北的身边,问道:“师父,她已经不是许红了,许红已经被鬼附身了,你怎么叫错了呀?”
我看到牛北的后脑勺上冒出了几根黑线,这个乌灵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蛋啊,这么明显的事,牛北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对方是鬼上身了?牛北不戳破,我却怕乌灵珠再冒出什么话来,连忙把他拉到了一边。
那个鬼开始还满不在乎的,可是当牛北说出那个名字之后,她的神情却起了变化,变得狰狞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牛北哭笑不得地摊了摊手:“拜托,接任务我怎么可能不调查呢?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你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可是鬼知道呀。我只是不明白,你和你妹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害她?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牛北的话音刚落,门外便突然嘈杂了起来。我们虽然把门关上了,可是他们要是趴在门上偷听,也还是能听见我们的谈话的。
好在他们还知道轻重,没有突然跑进来,不然那个场面可够我和牛北收拾的了。
果然,牛北说出“双胞胎妹妹”这几个字之后,许红的表情更加狰狞了。我和牛北做好了戒备,防止她突然发难。
“这是她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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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牛北面面相觑,心里大概有了猜测,毕竟我和牛北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只有乌灵珠一脸茫然,默默地站在原地听着。
下面是一个老套得不能更老套的故事了。
许红和许丽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许红从小体弱多病,反而是妹妹,身体非常健康。两姐妹和其他的双胞胎一样,感情非常的好,两人的兴趣爱好也一模一样,经常打扮成一个模样去捉弄别人。
但是她们没有其他双胞胎的优势,因为姐姐许红身体不好的缘故,脸色通常都是非常苍白的,所以别人一看就知道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然而,她们也不是没有成功过,那个被她们成功捉弄了的男人是这个村里的大学生,一副厚厚的眼镜经常架在鼻梁上,那眼镜片都快有啤酒瓶底厚了,可见他的近视多么严重。
在这个情况下,姐妹两人脸色的细微变化就被这个大学生给忽略了,加上两姐妹除了脸色的细微差别,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所以一直过了很久很久,大学生才知道自己被这两姐妹耍了。
但是这个时候,姐姐许红已经爱上了大学生,反而是许丽,对大学生没有什么感觉,最后干脆由着姐姐和大学生约会了。最新最快更新
巧合的是,在这段时间里,经常一个人玩的许丽也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感情也发展得很好,当时间成熟的时候,两姐妹的父母终于决定,同时给两个孩子置办嫁妆,一同出嫁。
婚礼当天,三家人齐聚一堂,两个新郎同时去接新娘。因为两个新郎在两姐妹的互相引见下,相处得不错,所以新房都是买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个单元楼里,刚好是门对门。所以后来两兄弟一合计,为了体现两家的感情好,接亲的花车是一辆租来的加长车,两队新人坐在同一个花车上。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自然是一段佳话。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婚车即将到达办理婚宴的酒楼的时候,婚车爆胎了。
婚车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可是驾驶员却是疲劳驾驶,这一受惊,立马下意识地往右打着方向盘。车辆在行驶的时候,如果爆胎,最忌讳乱打方向盘的,婚车的速度不快,若是当时稳住的话,车子还能平稳地停下来。可坏就坏在,驾驶员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这是去城里的路,离酒楼也已经不远了,车流量并不小,当婚车偏离了行车轨道时,没有一点悬念地,撞上了旁边的车辆。旁边车道的车速并不低,这猝不及防之下,刹车都来不及了,只得硬生生地被婚车撞得往前冲,一下子追尾了。
后面的情况是非常惨烈的,很多车都来不及反应,纷纷撞上了前面的车,作为卡在中间的婚车,在一次次的冲击下,车身已经严重变形了。
不幸中的万幸,许丽和大学生活下来了。
大学生虽然瞎了一只眼,可其他部位还是很健康的,许丽就不行了,那一次的车祸让她的身体受到了很多的伤害,原本经常红润的脸也变得如同姐姐一样苍白。
许丽的父母也在那一场车祸中丧生,一家四口,竟然只有许丽活了下来。大学生的家人本来就分不清楚许丽姐妹,只知道许红的脸色苍白,所以出院之后的许丽被大学生的家人给认成了许红,给他们补办了婚礼。
所有人都非常感叹,这一对新人竟然死里逃生,重接连理,在婚礼的当天,许丽夫妇受到了很多的祝福。
也不知道许丽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解释过自己的身份,将错就错,用姐姐的身份和大学生结了婚。但是好景不长,在许丽和大学生结婚不久,许丽的身份便被大学生发现了。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大学生是真心爱着许红,对于许红的一些小习惯太熟悉了。许丽虽然和许红是双胞胎,可是依然有着一些习惯上的小差别的,只要对他们足够了解,还是能很快分辨出来的。
在大学生的愤怒下,许丽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哪怕大学生出门前扬言要把她欺骗大家的事揭发,她也没有丝毫的阻止,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可是,大学生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人知道大学生遇到了什么,当第二天一直沉默的许丽接到大学生溺死的通知时,终于捂着嘴,痛哭出声。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怀孕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知道许丽的真实身份了,她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把许丽这个名字给淡忘了,直到今天牛北提起,他们才想起来。
“可是她也没欠你什么,只是用了你的名字而已。”
乌灵珠忍不住说道,许红惨然一笑:“她用的不止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的命!”
牛北皱了皱眉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出车祸的时候,两个新郎都是坐在靠窗位置的,而新娘则是坐在中间,车有三排座位,两对新人各占一排。当车子开始剧烈摇晃的时候,两个新娘都被同时甩出了座位,滚在了过道上。之后的猛烈撞击,把几人都赚得七荤八素,许丽的老公比较倒霉,脑袋磕在了一块碎玻璃上,当场死亡,而许丽和许红则是下意识地互相抓着身边的东西,不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许丽和许红都是仰面朝上的,但是许红的脑袋却是在座位下,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就在大家都以为撞击结束的时候,许红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她的脑袋刚离开座位,一大块废铁突然从车窗里飞了进来,直奔许丽而去。大概是求生的本能,许丽下意识地抓过旁边的东西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块废铁也在许丽的期待下,狠狠地嵌进了许红的胸腔。
在许红震惊的眼神下,许丽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是直接把姐姐给抓在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你……”
在姐姐虚弱的声音下,许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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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牛北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丽的做法让自己的姐姐给自己抵了命,如果许丽当时没有抓住自己的姐姐挡在自己的身前的话,那她或许已经死了,而许红也可以真正地和自己的老公在一起了。5234926
可是人的求生本能是完全没法顾及到这些的,所以许红死得很冤。如果许丽清醒后,把事情给说清楚,哪怕只是说明自己不是许红,那或许就没有这后面的事了。
偏偏许丽没有说。
无意间杀了自己的姐姐,清醒后冒充姐姐和姐夫结婚,前者还能说得过去,后者真的让人无法原谅了。
难怪许红会说,这是许丽欠她的。
“许丽其实也喜欢明哥,只是那个时候我和明哥已经坠入爱河,谁也没有察觉。直到后来,我无意间才知道,许丽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拆散我们,又故意冒充我,她取代了我的人生,我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是好姐妹,我不介意给她挡了那致命的撞击,可是我无法原谅她的欺骗!我要让她把我的一切给我还回来!”
许红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尖利,看着**上的兰兰,她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牛北,小心一些。”
我下意识地靠近了牛北,提醒道。牛北只是点了点头,严肃地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许红。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白了,虽然许红没说,可是我们也已经大概猜了出来,肯定是许丽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被许红看见了,再联想到后面发生的事,许红的戾气便被挑了起来,尾随许丽回去,打算报复。
许红死了好几年了,因为是枉死,加上有心结,迟迟不肯投胎,她的鬼力也是不小的,按理来说,她要附身在兰兰的身上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她没那么做,她想吓唬许丽,她要许丽活在恐惧之中。
但是她没想到许丽会带着孩子回去,还找了一个先生。如果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先生也就罢了,可许丽的运气很好,找的确实是一个有着真材实料的先生。
这个先生牛北是认识的,其实一般捉鬼师之间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不然牛北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只是可惜,那个先生不是许红的对手。当一个孤魂野鬼化为厉鬼的时候,做事就会偏激很多,许红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所以她杀了那个先生。
“无论你有多少不甘,你毕竟已经和许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这样何必呢?相信她现在也活得很辛苦,一直都在内疚。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
许红一听牛北的话,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她杀了我,冒充我,还害死了明哥!我和她的仇,怎么可能说算就算?”
牛北摇了摇头:“她的丈夫不是她害死的,我已经找过他了,他那天是真的意外。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如果她不是冒充我,明哥怎么可能会在那种情况下出门?又怎么会因为心不在焉掉到水里?明哥不会游泳,又是在晚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路过。那个地方太偏僻了,如果不是她,明哥怎么可能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都是她?她毁了我,毁了我和明哥的生活!我要杀了她,毁了她的一切!”
我摇了摇头,许红现在已经很偏激了,说再多也没用。
“动手?”
我用眼神示意牛北,牛北点了点头,手刚准备动,紧闭的门却被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给撞开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兰兰的奶奶。
“红红……红红……求求你,你不要伤害兰兰,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是我们家唯一的后人了,你们两姐妹有什么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只求你不要伤害孩子……”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兰兰的奶奶说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她的意思是,只要不伤害兰兰,哪怕许红杀了许丽也无所谓?
牛北也听出来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我也不由得有些同情许丽了,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错,竟然弄得众叛亲离。当然,我更相信兰兰的奶奶压根就不在乎许丽。
许红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愣,狐疑地看了兰兰的奶奶一眼,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别伤害兰兰……求求你放过兰兰……你杀不杀许丽无所谓,你别杀兰兰……”
兰兰的奶奶不知道许红再笑什么,只得继续磕头求情。乌灵珠想上前去拉,却被兰兰的奶奶给甩开了。
“妈?”
许红……不对,现在是许丽的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兰兰的奶奶一抬头,刚好看到许丽眼中的不可思议。
而我和牛北,一前一后,念着口诀打在了旁边的墙上,许红凄厉地惨叫一声,从墙上跌落下来。
乌灵珠这次挺有眼力见的,连忙把一个瓷瓶递给牛北,牛北麻利地接过,咬破中指,在上面写着什么。
我则是拿出自己的柳绳,往许红的脖子上套去。原本以为许红会反抗的,我都已经准备好后招了,没想到这一套,就套了一个准,许红完全就是一个束手就擒的状态。
“啊——”
哪怕是束手就擒,遇到柳绳,许红还是被嘞得凄厉地惨叫。柳绳是柳条最细的枝条编成的,对鬼魂有很明显的束缚效果,一般都是我们用来绑鬼的,只是这个一般是对付厉鬼的,因为这个会给鬼魂造成一些痛苦的伤害。
不管这个许红是真的束手就擒还是怎么的,我也不可能放了她,我实在没有底,如果放了她,会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这个时候,牛北已经在瓷瓶上画满了红色的符咒,见我已经把许红捆上了,点了点头,来到许红的旁边,念动咒语,把许红收进了瓷瓶。
到了这个时候,我和牛北才站在旁边看另外一出闹剧。
许红虽然附身了许丽,可是许丽一直都是清醒的,只不过是无法说话和动弹罢了,所以兰兰的***话,她一字不漏地给全都听在了耳朵里。而许红大概是为了报复,竟然突然放开了许丽,于是兰兰***最后一句话,也钻进了许丽的耳朵里。
看着许丽的表情,兰兰的奶奶也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连忙爬了起来。我和牛北都以为,兰兰的奶奶这是护孙心切,没想到兰兰***最后一句话,把我和牛北雷了个外焦里嫩。
“你这个狐狸精!你**我儿子,害死我儿子,现在还给我孙女带来无妄之灾,你怎么不去死?”
话音一落,我和牛北清楚地看到了许丽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这一番话,让她彻底地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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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哪儿对不起您?”许丽的声音颤抖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兰兰的奶奶,“您生病,是我在旁边端屎端尿地服侍,您想出去玩,我省吃俭用地存钱带您出去旅游,您想儿子,半夜三更跑出去,我扔下兰兰去陪您……您说,我哪儿对不起您?”
兰兰的奶奶被许丽渐渐逼近,神情有些慌乱,甚至不知所措。5234926可是当许丽说到看儿子的时候,她的脸色突然狠厉了起来:“你做一切,不都是为了赎罪吗?自从见到了你们两姐妹,我家明明就魂不守舍,如果不是他坚持,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那门亲事,没想到、没想到……我这一同意,竟然是害了明明,出车祸瞎了一只眼睛,结婚没多久竟然落水死了,我、我心痛啊……”
兰兰的奶奶嚎啕大哭起来,牛北的眼中却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他已经猜到兰兰的奶奶下面要说什么了。果然,兰兰的奶奶嚎了一阵,突然发疯一般地扑上去,掐住了许丽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我家明明才会离开我!都是你,一切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牛北皱着眉头,有些看不过去了,一把把兰兰的奶奶拉开:“行了,你再掐她就死了!她死了你有什么好处,兰兰会伤心的。”
果然,兰兰这个时候已经醒了,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奶奶。
“妈妈……奶奶……你们在干什么呀?”
乌灵珠站在旁边,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抱着兰兰,轻声安慰着:“兰兰乖,你妈妈在和你奶奶给你表演小小呢,好不好笑呀?”
我看了乌灵珠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乌灵珠在哄孩子的同时,竟然还故意嘲讽两个大人。我和牛北都看到许丽和兰兰***脸有些发红。
这也不怪乌灵珠看不过去,这一对婆媳都是奇葩。在他们自己看来,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别人做的都是错的。许丽的所作所为很自私,可是兰兰***话却是真的无理取闹了。我们捉鬼的,都知道这命有定数,许丽的老公哪怕当时遇到的不是许红两姐妹,该来的依然会来。
这个房间虽然还有阴气,可是许红的鬼魂已经被我们给捉住了,所以我们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临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墙角有一小块地方发白,看样子的是刚才许红出现的时候带来的寒霜,此刻还没有化掉。
“牛北,你说,阴气形成的寒霜多久才能化掉。”
只是随意的一问,牛北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一般来说,释放阴气的源头被消灭了,阴气虽然还会残留,可是阴气形成的寒霜会很快就消散的。”
“不对啊,师父,照你这么说,那这里为什么还有寒霜呢?”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乌灵珠,他此刻正看着另外一个角落,对着牛北说道。最新最快更新
牛北马上否认:“不可能,许红已经被捉住隔离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阴气形成的寒霜,除非这里还有一个鬼。”
还有一个鬼?
我和牛北瞬间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许丽和兰兰***那儿。可是已经晚了,许丽和兰兰的奶奶同时被一只手给掐住脖子,高高地举在半空中。而那个举着许丽和兰兰***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兰兰。
“兰兰你在干什么?”
门外的人虽然害怕,可毕竟还有很多人是关心着兰兰的,所以此刻还有几个人依然在门口徘徊,没有落荒而逃。而我和乌灵珠更加相信,支撑着这些人不跑的,事实上是牛北。要知道牛北可是刚刚捉了一个厉鬼。
“你们别多管闲事!”
粗犷的男人声音,这个人不是兰兰,兰兰又被附身了!
“你是谁?”
牛北问道。他也丝毫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鬼躲藏着,而他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你不是挺能的吗?许红都被你轻轻松松地捉住了,那你猜猜,我是谁?”
牛北皱起了眉头,他上哪儿知道这个鬼是谁,他要知道就不会问了。
但是还好,那个鬼压根就没打算让牛北猜,因为他紧接着就把自己的身份给说出来了:“我们交手了这么多次,你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啧啧,真是让我失望啊!”
我和牛北的脸白了。
“师父,他是谁?”
乌灵珠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了,非常好奇地问道。
“十杀鬼凶。是它们。”
牛北苦涩地说道,乌灵珠还是一脸茫然。我这才反应过来,和乌灵珠相处了这么久,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乌灵珠十杀鬼凶的存在。按理来说,当他拜师了之后,我们就应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牛北同时都忘了这个事。
“哈哈哈……那你们再猜猜,我是哪一凶?”
我差点就上去给这个十杀鬼凶一个耳刮子了,谁知道它是哪一凶啊!但是我不敢,不说还有两个活人在它的手上,我自己就没有那个能力。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斤两,完全不是十杀鬼凶的对手。当初倒数第二弱的燕尔杀就把我和牛北两个人逼得异常狼狈。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目的,你是来找乌灵珠的?”
牛北压根就没打算去猜对方是哪一凶,因为没必要,反正他也打不过。
“你倒是聪明。看来你已经知道影杀的存在了,哈哈哈,只是可惜,我这次来,找的不是那个小白脸,而是她!”
说着,对方把许丽和兰兰的奶奶狠狠地互相一撞,在牛北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扑身,带着兰兰的身体,穿墙而出。
“糟了!兰兰!”
牛北想都不想,扔下我,手指捏诀,然后在墙上画了一个门的轮廓,那一块地方瞬间便如同水一样荡起了涟漪。牛北一弯腰,整个人追随着对方,穿墙而去。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牛北。”
我不放心,随口叮嘱了乌灵珠一句,在那波纹平静前,一躬身,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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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啊!”
我听到了乌灵珠的这个声音,紧接着,我感觉到脚下的地似乎震动了一下,可是我心里着急,也没来得及细想,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了牛北和兰兰的身影了,只得顺便选了一个方向,往旁边的小路上追去。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这里虽然是郊区,可毕竟和农村的区别不大,屋子与屋子之间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小路,在看不见人影的情况下,我只能一路紧紧的追随着快速消散的阴气,勉强地跟着。
可是我的实力始终没有牛北厉害,渐渐的,那阴气越来越淡了,到了最后,我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到了。
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四处环顾,根据周围的轮廓,我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片树林里。
树林很茂密,我们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折腾了这么半天,天色早就已经黑了。算一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满月,白天非常晴朗,这晚上应该是能看到月亮的。可是此刻周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没有阴气,所以我排除了被鬼干扰的可能,那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树林太茂密了,树荫完全把天空给遮挡住了。
还好手机还在身上。我掏出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九十,如果打电筒的话,够我用三四个小时。想到这里,我连忙把手机的照明功能打开,往四处照了照。我猜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一个很茂密的树林。茂密到地上除了落下的树叶,没有一根杂草,因为那些小草完全无法在这里获得足够的阳光。
我皱着眉头在原地转了两圈,毫无疑问,我把牛北他们给跟丢了,而且我也迷路了。我当时完全是根据阴气走的,压根就没有仔细地看路,加上天黑,也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大概就只有爬上树,在上面看一看月亮和星辰的位置,以此来判断方位了。可是来到了树下,我又犹豫了。现在这个天气是非常炎热的,到了晚上,这些树上肯定多少都有一些毒虫蛇蚁,我没有带驱虫的药出来,这个时候如果遇到了树上的蛇或者其它的毒虫,我也无法看到,到时候一不小心被叮了一口,那就够我受的了。
我这个人不怕鬼,可是却把蛇虫鼠蚁。这些东西单独都不可怕,可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光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掉一地。
斟酌良久,我还是放弃了爬树,打算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或许祈祷一下,村里能有人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出来找我。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许丽家驱鬼并没有偷摸着进行,村子也不是太大,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有一半人都知道了村子里有鬼的事,这个时候,大家巴不得在被窝里躲着,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找一个不相干的人。
求人不如求己,我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上,细心地看着周围的地面,试图找出我刚才进来的脚印。可是这地上都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哪里能看到脚印嘛,这样做,无非是自我安慰而已。
“呼呼——”
猫头鹰的叫声突然在我的头顶响起,我身体一僵,手中的手机差点被吓得落在了地上。
我害怕很多毒虫,可是我最怕的,还是猫头鹰。尤其是晚上一直叫个不停的猫头鹰,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一样,叫一声,我的魂就颤抖一次。
“呼呼——呼呼——”
头顶再次传来了两声清晰的猫头鹰叫声,我伸手一摸,我的手臂已经满是疙瘩了。
天呐,这个猫头鹰,就不能跑远点再叫吗?
“呼呼——”
声音更近了,这次我听得非常清楚,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飞到了我头顶的树上。
“呼呼——呼呼——”
“啊——滚!滚滚滚滚……”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被吓破了,终于忍不住,在地上胡乱地抓起一把树叶,不停地往头上扔。
“呼呼——呼呼——”
猫头鹰没有离开,它继续在靠近,它竟然在靠近!
“呼呼——呼呼——呼呼——”
“啊——”
再也忍受不住,我也放弃了手中无力地抵抗,拿着手机,撒开丫子在树林里狂奔起来。
“走开啊!走开!”
边跑我便把手中的树枝往身后挥舞,可是完全没用,猫头鹰的声音一直牢牢地跟随在我的身后,丝毫没有被我甩开或者被吓跑的迹象,而且我发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已经近到,在我的耳朵边回响的地步。
“不对!”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站住了。而猫头鹰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更加清晰地叫着。
“出来!”
我反应过来了,猫头鹰在捕食的时候,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刚才那如影随形的声音很真实,真实到我无法分清楚真假。可是对方不了解猫头鹰,猫头鹰不可能边飞边叫的。
“呼呼——”
对方完全不上当,依然在我的耳朵边叫个不停。对方大概是以为我在忽悠它。
“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知道是假的后,我的心就平静了。人就是这样,面对未知的时候,往往会在心里无限地放大自己恐惧,可是当揭穿了真相的时候,心里的压力就不复存在了,拥有的,往往都是滔天的怒火。
但是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
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抓住对方,给它试试它最恐惧的东西,让它也体验一下我的经历。
“嘻嘻……”
我的话音刚落,对方果然不再装了,在我的耳朵边“嘻嘻”笑着,可是我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没有阴气,不是鬼。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妖的,那它是什么?
“我是灵……”
我惊骇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惊讶对方的身份,而是惊讶对方竟然知道我的想法。
“我什么都不怕哦,姐姐你是吓不了我的……”
对方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回响,我再次验证了,这个东西,知道我的想法。或许,它也知道所有人的想法。
“我不是东西!”
那个声音生气了,恶狠狠地再我的耳朵边大喊道,差点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我不是东西,我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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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有些无语了,可是随即便反应过来:“你说你什么什么?”
“我是灵!”
对方没好气地说道,似乎在对我的反应不满。5234926可是我却不在意对方的语气了,心里的兴奋差点让我跳了起来!
灵!它竟然是灵!
我在牛北的一本书里看过灵的介绍,灵,是阴气的另外一种特殊产物,它不是鬼,却有鬼的一切特性,它不是人,智商却比普通人还高。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只有极阴之地才有一定的几率产生。当然,这不是说阴气越重越好,阴气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最重要的是阴气不泄。这一点就非常难得,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极阴之地,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阴气外泄,想要密封的环境,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阴气外泄,除了周围的人体质虚弱,很容易生病以外,最主要的体现就是埋葬的人死而不僵,如果机缘巧合,这种尸体露天接触到圆月的月光,就好发生尸变,形成我们俗称的僵尸,危害一方。所以如果某个先生遇到这种地方,一般都会建议将尸体火化埋葬的。
所以找到一个有阴气的地方不难,找到一个阴气浓重的地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这些地方,别说人了,植物都很少能存活,都是一些不毛之地。可是阴气不外泄的极阴之地却不同,它的周围很可能是不毛之地,也很可能是一片森林,因为阴气不外泄,别人也无法凭借一些特征去找这种地方,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而灵,则是撞大运也不一定能找到的。
“你真的是灵?你家在哪里?”
如果不是看不见灵,我一定会抱着这灵狠狠地亲上一口的,这简直就上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啊!至于能不能得到它,那就看我的造化了。可是我却不是太担心,因为当初那本书上还说过,灵若是与某人有缘,那就会探知到对方心灵深处的想法。我对这一条完全没有怀疑,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害怕猫头鹰的叫声,包括牛北。
毕竟这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也大概是私心作祟,我潜意思里不想被别人因为这个取笑我,所以除了我自己,还真没人知道我这个小秘密。
但是灵不是人,我看它这会儿的表现,完全和一个孩子差不多,这更加不可能是事先知道的了。不然怎么都说不通。
“我家在……我为什么告诉你?僵尸爷爷说过,你们很坏的,我告诉你了,你肯定要对我不利。”
我一头黑线。这个灵果然只有一个孩子的智商,这不是明白着告诉别人,它什么都不懂吗?
“我不是孩子!我是灵!谁告诉你的我什么都不懂,我懂的可多了,比如你曾经梦见牛北强迫一个女孩子风铃**。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卧槽!它连这个都看到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捂住它的嘴,无奈我只能听见它的声音,看不见它的影子,也无处捂去。
“你别乱说,那不是牛北……”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牛北啦,是影杀嘛!不过你好笨哦,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看不出了!”
我笨?
幸好这家伙没有现身,不然的话,我肯定给它几个流星拳吃吃,竟然说我笨?
“你想给我流星拳吃?在哪儿?好吃吗?你身上有几个?啊忘了你看不见我,你等等,我去问问僵尸爷爷,看看他是不是同意我现身。”
灵噼里啪啦地在我的耳朵边说了一大堆,我直接僵化在原地。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感觉到身边的声音骤然消失,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伙说了什么,它说僵尸爷爷?我靠!这里有僵尸?
来不及试探这个灵是不是在诳我,我拿着手机认准一个方向就跑。我才没那么傻真的在原地等着灵回来呢,依照它的脾气,它没必要说谎也不会说谎,所以它说的那个僵尸,没准是真的。我如果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它要是把那个僵尸爷爷给带来了,那我不是嗝屁了?捉鬼师和僵尸可是势不两立的呀!
说起这个,我也很无奈,僵尸不同鬼,僵尸也有灵魂,可是灵魂在阴气的作用下已经和肉身融为了一体,换句话说,僵尸已经没有投胎的机会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些僵尸只要躲在某个深山老林里修炼,便可以永远存活下去。可是这样一来,僵尸的本领会越来越大,如果它们不甘寂寞跑到有人烟的地方来的话,那百分百就是一个灾难。所以,捉鬼师遇到僵尸,基本不用沟通,绝对是一场生死战,而僵尸遇到捉鬼师,也绝对不会打招呼,杀死一个是一个。
这已经是一个不成的规定了,完全没用协调的可能性。
在一百年前,两方相遇,逃的绝对是僵尸一方,因为那个时候,捉鬼师的数量远远高于现在,加上那个时候到处是战乱,民不聊生,四处都有冤魂,捉鬼师多那也是正常的。可是现在,很多人都不怎么相信这些了,捉鬼师也逐渐的没落了下来,现在的捉鬼师,很多都只是挂着一个名字,没有什么本事的。而我们捉鬼师与捉鬼师之间,也很少有,绝大多数能上其他捉鬼师的地方,也只有鬼市了。
所以现在,当捉鬼师和僵尸遇到,逃的基本都是捉鬼师。因为现在很多地方都在开发,深山老林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能力弱的,很快就会被找到,然后被捉鬼师们联合消灭,而没有消灭的,也都是一些到僵尸了,那完全不是我这个小卒子能抗衡的存在。
我还记得牛北给我说过的那段时间的剿灭活动,他们去对付的僵尸虽然弱,可也能以一敌三,所以捉鬼师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组队进行的,谁落单谁死。
感觉到自己耳朵边呼呼的风声,我只能紧张地往前跑,跑,跑。我刚才还高兴自己找到一个灵,可是现在,我巴不得我没有遇到那个灵了,它能探知我的内心,也说明它知道了我的身份,它刚才回去的时候,肯定会告诉它背后的那个僵尸我的身份的。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我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个所谓的僵尸爷爷会放过我这个敌对的捉鬼师。
“咚——咚——咚——”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背后传来的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个僵尸,真的追来了!
“啊啊啊牛北救命啊!这里有僵尸!”
(:,!: 。
我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这是我的幻觉,可是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提醒着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了,可是那声音在我的身后如影随形,步步紧逼。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濡湿,手中拿着的手机竟然有拿不稳的感觉。我不敢回头,我害怕一回头就看见一张毛茸茸的脸。我才不会天真地以为我背后的东西是一个新的僵尸,活了这么久的僵尸,肯定已经有了变异,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毛色,我也无法判断对方的实力。不过我估计这个僵尸还没进化到红毛的境地,红毛僵尸已经可以飞了,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飞僵,遇到飞僵的话,那我也不用跑了,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听着背后的声音不在逼近了,我疑惑地歪了歪头,可是又强制性地把头扭了过来,我当然知道对方肯定不是没有力气追了,我都还有力气呢,对方怎么可能先放弃,它不逼近,只能说明一点,丫的是故意的!
我估计这个时候对方肯定把我当成了一只落荒而逃的老鼠,而它则是一只胜券在握的猫,此刻与其说它在追我,不如说是它在享受这种猫追老鼠的乐趣。我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啊!没想到我捉了这么久的鬼,最后竟然要被一只老僵尸捉了,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我还年轻啊!
“嗷——”
一声凄厉的嚎叫在我的背后响起,我下意识地尖叫着抱头蹲下,这个僵尸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我下一秒是身首异处还是被开膛破肚啊?会不会死得太难看?到时候牛北来给我收尸还能找到我的全尸吗呜呜……
短短几秒钟,我这脑袋就把自己给上了一遍十八地狱的酷刑。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反而是身后,突然静了。
走了吗?
我疑惑地慢慢地放开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忐忑不安地用手机照明着,回头看向我的身后。
空无一人。
真的走了?
我心里突然一松,差点瘫倒在地上。但是我只得这不是休息的时候,虽然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走了,可是我也不敢保证对方还会不会回来。刚才的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让我依然心有余悸,也不知道是那个僵尸的惨叫还是其他倒霉蛋的惨叫。
来不及研究这些东西,我再次选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管它是谁倒霉,我自己都难以自保,哪还有精力去调查其他的。
“砰!”
“啊——”
一个东西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我的面前。最新最快更新我本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了,这一下,我再也无法强作镇静了,手中捏诀,胡乱地往前面扔去。
“嗷——”
震耳欲聋的嚎叫,我的耳膜被这声音震得生疼,我不得不停止自己手中的攻击,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在我捂住耳朵的同时,我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缝。
那是一个全身覆盖了紫色长毛的人形生物,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紫僵!竟然是紫僵!
我吓得连连倒退,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为什么是紫僵?它刚才为什么不干脆地杀了我?紫僵是僵尸的最高等级,这个等级的僵尸,已经重新生成了灵智,并且智商还不低,而紫僵再进一步,就是僵尸王。僵尸王的毛发会全部脱落,眼睛会变成黑色,指甲也可以自由缩短伸长,除了皮肤较黑,僵尸王简直就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
“你想干什么?”
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了,这个时候我竟然已经不紧张了,反而站定了身体,手臂一抖,两枚桃木钉就扣在了我的手上。虽然知道这个完全没用什么用,因为僵尸修炼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刀不入了,哪怕是它们的克星桃木,也不一定能扎到它的肉里去。
这么做,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
“小娃娃,你的同伴很在乎你嘛!”
对面的僵尸开口了,声音沙哑,可并不难听,完全没用牛北给我形容的那种,如同锯木一样的感觉。
我一愣,下意识地往刚才掉落了东西的地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慌乱地差点扔掉手中的东西跑过去把那个影子抱起来。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你把它怎么了?”
“没怎么?一个小娃娃而已。”
我一阵无语,再次看了看地上静静躺在的影子。那个影子我太熟悉了,那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小鬼……”
“你放心,这个小娃娃我没兴趣,我对你有兴趣。”
我心里一紧,随即一松。这个老家伙在我背后追了半天,却始终不对我下手,那估计现在也不会对我下手了。想到这里,我也不理他,先把手中的桃木钉收了起来,然后跑到他的脚边把小鬼抱了起来,退回到自己的地方。
这个过程也不过十几秒,老僵尸始终没有动手。其实我也是在赌,它刚才不杀我,不代表现在不会杀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逃跑的心了,我怎么可能跑得过这样一只老僵尸。
“有趣,有趣!你竟然不怕我。”
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小鬼,我也懒得和老僵尸开玩笑,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怕,我怎么可能不怕。可是我怕有什么用,你杀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嘎嘎嘎——”
老僵尸仰天大笑,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声音,真的和锯木的声音一样难听。
“唰!”
下一秒,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如同钢铁一般的大手就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
“咯……呃……”
我的喉咙被捏得紧紧的,我完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我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声,闭着眼睛,干脆地等死了。
只是可惜,没能在临死前再见牛北一面,这一别,大概是永无相见之日了。
“牛北……再……见……”
(:,!: 。
“砰!”
屁股传来一阵剧痛,喉咙里的窒息感骤然消失,那难受的感觉让我只想骂娘。5234926我简直靠了,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喜欢往我的脖子上招呼,我脖子长得好看有错吗?
“叮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我捂着脖子尽力地睁开眼睛去看声音传来的地方,无奈我刚才被捏着脖子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手机给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手机给砸坏了,这会儿完全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点火星,伴随着火星的是一声声清脆的金铁交击的声音。
“还不跑!”
陌生的声音,急促的喘气,我心里有些失落,来人竟然不是牛北。不过想想也不得不自嘲起来,牛北忙着追十杀鬼凶,怎么可能知道我这里危险,他又不知道我跟在他后面出来了。
“你傻啊!在这里等死啊!赶紧走!”
我还在发呆,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拉着我就跑。可怜我还在地上坐着,这一拉,我虽然已经反应很快了,可还是踉跄了好几步,这才跟上对方的步伐。
“嗷——”
背后传来愤怒的吼叫,我下意识地看向拉着我的人,可惜除了一个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你把它怎么了?”
我是真的好奇,我虽然没和僵尸交过手,可是僵尸的可怕牛北没少给我说,遇到紫僵,这个人竟然还和它缠斗了几分钟,最后还有余力拉着我逃跑。最新最快更新
“我能把它怎么了,它不把我怎么了我就烧高香了。快别废话了,赶紧逃出去才是正经。”
对方说话很急,估计那短短几分钟的交手让他累得不轻。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刚才的问题只是下意识的好奇询问罢了,这个时候我当然知道逃命要紧。
“快点!快!”
可是现在这个状态,我想快也快不起来呀,我有不是透视眼,晚上我压根看不清前面的路,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跑。如果不是被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拉着,说不定我此刻已经放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反正我跑不了也打不过,爱咋咋地。
但是显然拉着我的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想过要放弃,不管背后的“咚咚”声越来越近,他拉着我就使劲地往黑暗深处钻。我倒是好奇了,跑了这么久,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撞到任何一棵树上,就连我,也没有撞到,这不得不说很神奇。
虽然我知道有的人在生死之间有很大的潜能突破,可是这完全不太可能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下准确地避开所有的树,哪怕是在白天也不太可能。
“你是不是有透视眼?”
“没有。”
“那你怎么看得清路?”
“看不清。”
“那你为什么不撞树?”
“……”
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可是我能感受到对方刚才白了我一眼。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完全就是在瞎扯淡嘛,如果是平时我是百分百不会这样说的,除非对方是牛北。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肯定了我们逃不过那只老僵尸的追赶,反而破罐子破摔了,也懒得管对方是谁,就干脆把他当成牛北得了,能多说一句是一句。
我估计很多人都不了解这种心态,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只不过是用其它的方式来冲淡自己对死亡的恐惧罢了。
“哪里逃!”
沙哑的爆喝,我和那个拉着我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方突然传来了很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看不见倒是没什么感觉,拉着我的那个人却来了个急刹车,然后想也不想,拉着我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跑。
“干嘛换方向?”
“它堵在前面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了?”
“你的话真多!”
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不想跑了,可是还是任由他拉着我在树林里狂奔。
“咚!”
前方又一次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次他也不刹车了,带着我直接一个急转弯,又换了一个方向。
“你怎么每次都看到它?”
“你聋啊!那么大是声音你听不见啊!”
“我不聋呀。不过你跑这么急,就不怕撞树上吗?”
“我靠!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
“……再吵吵我就一个人跑了。”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也没让你拉着我跑啊。不过这句话我没说,毕竟人家刚才是真的帮了我。听着他越来越粗的喘息,我有些不忍,犹豫了一秒,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要不,你自己跑?”
“好呀!”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胳膊上突然一松,刚才捏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我一个不防备,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卧槽!你真放啊!”
他的速度很快,我刚爬起来,就已经只能模糊地听到他的脚步声了。我气恼地抓了一把叶子使劲地往前扔去,也不管是不是能看到他了。
“说放就放,你至少给我一个反应的时间啊,疼死我了,嘶——”
我揉着自己的膝盖,这里虽然有厚厚的树叶垫着,可是也还是有一些大块的石头的。刚才的那一下,我好巧不巧地磕到了一个硬物,伸手摸了摸,应该是石头。我看不见,可是感觉到膝盖传来的火辣辣的感受,我也只得撇嘴认下了,肯定是磕破出血了。
“咚!”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可惜依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我估计是那个老僵尸,毕竟新鲜人血对僵尸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烈的。
“嘿嘿嘿,又见面了啊老僵尸。”
反正看不见,我也懒得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只是低头凭着感觉给自己的膝盖吹着冷气,试图减轻膝盖传来的火辣感觉。
一只冰冷的小手抚上了我的腿,我一愣,忍不住伸手一捉,使劲地捏了捏,硬邦邦的,可是却很细小。
“小鬼?”
我欣喜若狂,可是又不敢肯定,毕竟我刚才是看到了小鬼被老僵尸给弄晕了的。只是后来的变故发生得太快,我压根就没时间抱着小鬼一起跑,最后也只得作罢了。没想到,这会儿小鬼竟然又找到我了。
“妈……妈……”
“嘎?”
(:,!: 。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我是不是跑太久幻听了?
“妈……妈……”
依然是有些生涩的声音,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我还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向我爬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5234926
来不及多想,只知道本能地往后退,边退边说:“卧槽!你别过来,你是谁?”
“妈妈,妈妈……”
这家伙,开始声音还很生涩,这会儿已经说得很溜了,只不过大概是我的话生效了,他没有再往我这儿爬,而是在原地一声一声地喊,那声音虽然阴森恐怖,可是却充满了委屈,听得我这小心肝直颤。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摸索着爬了过去,伸出手到处乱摸,直到摸到一个冰凉的脑袋,这才叹了一口气把小鬼给抱在了怀里。
“妈妈,妈妈……”
小鬼很高兴,顺势就扑在了我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鬼这样喊,我这心里不仅不抗拒,反而有些欣喜。
也不知道这个小鬼是不是我的冤家,明明知道他是十杀鬼凶之一,可是我就是狠不下心去杀他,也不怕他。牛北说过,十杀鬼凶非常可怕,当他们有了主人之后,便会变得嗜血凶残,六亲不认。
牛北当初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心里还忍不住腹诽,十杀鬼凶本来就都是厉鬼,厉鬼一般都是偏激甚至凶残的,他们本来就六亲不认。最新最快更新
可是小鬼真的是一个意外,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主人是谁,竟然没有能控制住最弱的小鬼。
让人高兴的是,这个小鬼竟然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慢慢学习长大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下一秒,我忍不住欣喜若狂,如果,如果小鬼能慢慢学习说话,那是不是能告诉我们他背后的主人是谁?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再也无法压下去了,这个想法太诱人了,一直以来我和牛北都被十杀鬼凶背后的主人压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只得被动地去抵抗和化解。
如果……如果我们能借着这个机会知道对方是谁,或许我们就不会如此被动了,说不定还能一句翻身也说不定!
我激动得浑身颤抖,一下子便忘了刚才老僵尸带来的恐惧,也忘了自己是不是还能出去。
“走,妈妈带你回去。”
我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我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段时间我和牛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实在很想找一个机会一雪前耻。
当然,我知道这个需要慢慢的来,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我现在虽然着急,可也没被喜悦冲昏头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妈妈,这……边……”
没想到小鬼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拉着我的手比划了一个方向。我犹豫了一刹那,然后毫不犹豫地往那个方向摸索着前行。
“妈妈,给……”
手中突然塞进一个硬硬的长方形的东西,我疑惑地伸手一摸,随即高兴得抱住小鬼“唧”亲了一口,这个小鬼,竟然把我的手机给带来了。
原本还愁怎么走出去的我终于放心了,连忙摸索着。手机是黑屏的,我知道这不可能是小鬼关的,估计是刚才摔的时候给摔关机了,我连忙开机键,祈祷着手机千万别被摔坏了。
谢天谢地,在一片光亮中,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三下五除二地把电筒打开,刚想抱着小鬼再亲一口时,小鬼已经麻利地爬到了我的肩膀上,骑在了我的脖子上了。
这一次我没有伸手去把他扯下来,而是怀念地笑了笑,顺着刚才的方向大踏步走去。
但是走了两步,我还是停住了。我想到了刚才救了我最后又同意甩开我的那个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小鬼,你知道刚才救了我的人在哪儿吗?”
脖子上的小鬼没有动静,我再问了一遍,他还是没有动静,我疑惑地抬头一看,刚好看到他低着头,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盯着我。
我心里一紧,我把小鬼当成了普通的孩子,可是我忘了,小鬼此刻是形象还是很吓人的,我刚才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吓了一跳。
“这……边……”
还好小鬼只是看了我一下,便抬起手,指着另外一个方向。我看了看那个方向的无尽黑暗,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跑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个人始终是救了我,虽然最后他在我的要求下毫不犹豫地把我扔下,可是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老僵尸一直没有找我,估计是真的被那家伙给弄出了火气,连鲜血的**都不顾了。
其实追过去我也是心里没底,我刚刚才对抵抗十杀鬼凶的主人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这个时候竟然又疯狂地往虎口里送。
如果牛北这个时候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要伸手来试探我的额头烫不烫的,除了发烧糊涂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我哪管他怎么去想,这个时候他也不在。
走着走着,我便皱起了眉头,难道是他们跑得太快了吗?这个也说不准,毕竟我在原地休息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是落后了半截的。我这样傻乎乎地去追,估计连灰尘都吃不上。
哦,忘了这里没有灰尘。
“唉……抱歉了,也不知道你们跑哪儿去了,希望你平安无事。”
跑了半个小时,累得我气踹如牛,捂着生疼的胸口,我也只得望着前方的黑暗,选择了放弃。
“我们走,小鬼。”
这个时候,再追下去也是枉然,我也只得抓紧时间,打道回府了。我倒是没事,可是小鬼白天是不能看见太阳的,我已经在这树林里折腾了半夜了,再不回去,就只能找个山洞等到天黑再走了。可是谁知道那个时候老僵尸会不会再来抓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往着小鬼指的方向坚定地走去。
“砰!”
人算不如天算,我才走了几步,从侧边急速冲出来一个影子,我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
“哎呀!”
“卧槽!”
我摸着被摔得生疼的屁股,忍不住骂开了:“我说你不是不会撞树的吗?看到我不会绕开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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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点击一天天的增加,我真的好高兴,谢谢大家的厚爱,谢谢大家喜欢凶宅。看到大家的支持,我真的好希望能和大家一起交流一下,所以建了一个粉丝群,希望喜欢凶宅的盆友能在里面相聚,互相交流,给凶宅提出更好更多的建议或者意见。欢迎加入《凶宅鬼探》粉丝群,群号码:56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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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哪儿知道你会突然跑出来?”
还算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耐烦。5234926我心里也是不住地腹诽,这个男人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吗?每次都这么冷冰冰的,搞得好像谁欠他钱一样。
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也顾不得自己的屁股还在生疼了,连忙爬起来,一手拉着他,一手拿着手机照明就往前面跑。
“喂,你这开着电筒,这不是给那个东西指路吗?”
“我不开他就找不到吗?开了或许能跑出去,不开我们干脆等死算了。”
对方不说话了,不过却甩开了我的手独自跑着。我倒是很放心,他刚才可是黑灯瞎火都不会跑撞树的,这个时候肯定也不会。需要照明的只是我而已。
“小鬼,快告诉我怎么走。”
小鬼很聪明,直接捏着我的两个耳朵当成了方向盘,往一个方向扭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小鬼玩心大起临时起意想到的,可是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可行的方法,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你脖子上的这个小鬼是你养的?”
从刚才他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估计也是一个捉鬼师了,所以对于他能看到我脖子上的小鬼我也没有丝毫意外。最新最快更新听到他的问题,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也大大方方地说了实话:“不是。只是机缘巧合遇到的,这个家伙……好像把我当成他的……亲人了。”
那两个字我始终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我还是一个人黄花大闺女。
“哦。”
那个家伙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很害怕被他知道我的计划,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我也巴不得他什么都别问。
“咚!”
那个人奔跑的步子凌乱了一下,原本很粗的呼吸也突然滞了一下。
“他追上来了!”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当下也只得赶紧又加快了几分,我可不想成为僵尸宵夜。可是我始终想不通是,这个老僵尸明明很有实力,他只有一个飞扑,相信我们都跑不了。但是这个老僵尸偏偏不这么做,只是在我们的后面穷追不舍,时不时地跑到前面来拦截一下,可就是不动手。
“呼……呼……我……我跑不动了……”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开口说跑不动的竟然是那个男人。不过想想也对,我至少还休息了半天呢,他可是从一交手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剧烈地奔跑。最新最快更新我也是非常佩服他,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家伙可是跑了大半夜了,竟然到这个时候还有力气说话。
“呼……呼……”
我也是累得够呛,听了他的话后,干脆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躺在了地上:“我不管了,爱咋咋地!这个老家伙,明明有实力秒杀我们,却把我们当老鼠碾,我是没力气陪他玩儿了,谁愿意谁去。”
说这话的我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逃也逃不了,干脆就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一下得了,免得当时候死了都不舒坦。
虽然现在也没舒坦到哪儿去。
“咚!咚!”
只是两声,那夺命一般的声音停在了我们的背后。我和那个人便同时苦笑起来,果然怎么挣扎都没用啊,人家轻轻松松就追上来了。
“继续跑呀,怎么不跑了?”
我一愣,那个人也一愣,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稚嫩呢?
“灵?”
我不确定是不是灵,因为这个声音和我刚才听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更成熟了些?
而我的话刚一出口,那个人的呼吸便突然沉重了起来。我猜得没错,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正宗的捉鬼师,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嘻嘻,是我呀。可是你们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挺好玩的吗?”
那个人一脸的莫名,我却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感情老僵尸不是不想杀我们啊,原来是灵的玩心大起,跟在老僵尸身边看我们的窘态。这也解释了刚开始的时候老僵尸一副恨不得将我们杀之而后快,可是转眼间就开始有闲心戏弄我们的情况了。
“我说姑奶奶,你想怎么样啊?你要杀就赶紧杀,不杀就放我们回去,我这奔波了**,很累啊,我要睡觉!”
当自己的小命被捏着对方手中的时候,与其去无谓地求饶,还不如光棍一些,至少死得不是那么难看。那个人听到我的话也傻眼了,偷偷给我竖了一个拇指,我也只得扔给对方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想这个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
“那你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我呛了一口空气,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姑奶奶,你就罢了,可是那个老僵尸可是在这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呢,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何况我没有躺在地上睡觉的习惯啊,万一我睡着了蚂蚁爬到我的耳朵里怎么办?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蚂蚁不可能挨近,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对了,那个小鬼,你过来,给我抱抱,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是已经服了,这个姑奶奶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都不现身,谁过去给你抱啊。
可是下一秒我就忍不住爬了起来了,小鬼竟然乖乖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凌空浮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真的被什么东西给抱着一样。
“我都说了我不是东西了!我是灵!”
我吓了一跳,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你不是东西……”
话音刚落,对面的那个人便憋得浑身颤抖,脸色通红。
“想笑就笑,便秘啊!”
我才不会买他的帐,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的伪装。
“嘎?”
对方一愣,随即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叫你幸灾乐祸,活该被口水呛了!我无奈地抱着头平躺回来,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紫毛横生的干瘪的脸,吓得一个激灵,一翻身爬了起来,跳得远远的。
“欸,我说,那个僵尸爷爷,你别老站在我的头边行不行?这一抬头便看见,我的小心肝真的得被你吓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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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老僵尸弯了弯腰,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我的心里一突,不敢说话了。5234926我再怎么光棍,可是还是希望多活一刻是一刻。
“谁告诉你僵尸爷爷要杀你了?”
灵突然发声了,我心里一苦,这个家伙,我心里在想什么它都知道,这和扒光了衣服在众人面前裸奔有什么区别?
“这样不好吗?”
灵再次问道。我抬手扶额,没好气地说道:“这样当然不好,谁希望自己的心思都被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这样啊,那我不看了。”
我惊异地看了灵一眼,随即心里疑惑,灵可以选择不看的吗?可是为什么书上没有写呢?
“什么书?”
灵下意识地问道,随即便仿佛做错事了一般地住了嘴。我一头黑线,果然,灵是不能控制的,它刚才也只是哄我而已。
“我没有哄你,我……我就是没来得及收住嘛。”
这下,旁边一直游离在状态外的男人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忍不住耸耸肩,表示无奈。我瞪了他一眼,该无奈的是我,你耸个屁的肩啊。
“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是我对老僵尸说的,我可不相信灵能控制住它。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要知道刚才灵找来老僵尸前,那个态度分明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死……”
“僵尸爷爷,不可以!”
老僵尸才说了一个字,小鬼立刻充满敌意地挣脱灵的怀抱,迅速爬到我的脖子上警惕地看着。而灵的反应也出乎我的意料,它竟然会阻止老僵尸?刚才不是耍我们耍得很开心吗?
“僵尸爷爷,我还没玩够呢,你杀了他们,以后就没了陪我玩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对着那个男人无声地说道,他刚才还是抱了一线希望的,一听到灵的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意吗?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死,也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玩物!”
我一呆,老僵尸也呆了呆,只有灵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无所谓地说道:“无所谓啊,她在就行了。”
那个男人本来已经很决绝了,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一滞,刚才的气便泄了。而我则是在心里不停地咒骂,这个灵还真的是玩上瘾了,它是打算死缠着我不放了是。
“你以为我会同意?我宁愿现在死。”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便把眼睛闭上了,没办法了,我只能赌一把,我赌灵不会让我死。
果然……
“僵尸爷爷,你赶紧捉住她,把她捆上,可别让她死了。我们把她带回去。”
嘎?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突然悬空了,紧接着我的耳朵边便传来了“呼呼”的风声,这个老僵尸,竟然真的把我扛了起来,它也不跳了,直接就飞了起来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恐高啊!”
可是“呼呼”的风声直接把我的声音给掩盖了,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楚,更何况别人。我简直是欲哭无泪啊,这个灵,我竟然完全忘了它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它竟然直接把我劫了!
这和我预想的不符合啊!我原本想的是它不愿意让我死,然后妥协放我走。可是我猜中了前头,却没猜中这结局。天呐,失策了,失策了!
此刻不管我现在心里是如何的后悔,我只希望小鬼能找到牛北,让牛北来救我。虽然知道这个概率很低,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期待了一下。但是我心里清楚,最大的可能是,小鬼会和牛北打起来,要知道现在小鬼可是十杀鬼凶之一,虽然是最弱的,可是也比一般的厉鬼强啊,光是这一点,就由不得牛北不慎重了。
“砰!”
“哎哟!”
我捂住自己的屁股,敢怒不敢言地盯着前面这个紫毛满身的家伙,我今天这屁股真的快被摔成了八瓣了!
“嘻嘻,姐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陪我玩。”
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可是我依然没有看到灵的影子。
“哼!”
我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去理它。它还不死心,继续绕着我“姐姐、姐姐”地喊。我只能自动过滤这耳朵边的杂音,仔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经过这么**的折腾,此刻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了。借着这微弱的光,我勉强分辨出这是一个山洞,可是这个山洞有多大我却是不知道了,感受到这里湿冷的空气,这个山洞应该很大,因为我听到有水滴滴落的声音,如果山洞很小的话,是很难形成岩洞积水的。
“姐姐,你陪我捉迷藏嘛。你躲,我藏。”
灵依旧不依不挠,我懒得理它,习惯性地摸自己的荷包,这才想起,刚才我被掳来的时候,我害怕,下意识地就把手中的手机给扔了,不然此刻如果有手机,给牛北发个求救信也好呀。想到这里,我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我刚才和小鬼相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我当时如果求救的话,牛北肯定早就看到了,我也不比祈祷小鬼找到牛北把牛北带来了。
其实就算找到了牛北又怎么样,牛北也不知道这里的地址呀。
“姐姐,和我玩捉迷藏嘛。”
灵的声音此刻怎么听怎么讨厌,要不是找不到它的存在,我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谁要陪它捉迷藏啊!
等等,捉迷藏?
”好呀,你想怎么玩?”
我连忙装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来,心里尽量不想任何事。
“你躲我找呗,我找到你了之后,我躲你找。”
灵不知道是真没探知我心里的想法还是咋地,果然上当了。我露出一个犹豫的表情:“这不行啊,你能看到我,可是我看不到你呀。这样我怎么知道我躲藏的时候你有没有看?”
“那我现身不就行了?”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我躲的时候我也看不见你呀。就算你现身了,可是你藏的时候,我也同样不知道你有没有隐身呀。”
“那……那怎么办?”
灵过来上当,声音也迟疑了起来。
我假装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签订一个契约,这样我们都有了约束,不就公平了吗?”
“可是……”
我心里一紧,暗暗祈祷,它可别看出来呀!不然我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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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想了想,然后终于开口同意了。5234926我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将自己的手指划破,然后对着前方的空气说道:“那个……签订契约需要双方的配合的,你得现身出来才行,不然没办法签订。”
“好。”灵脆生生地答应了,下一秒,我便亲眼看见它从无到有地缓缓地现出了身影。
“你……你……”
我惊讶得大张着嘴,我估计我现在的嘴巴大概能放进一个鸡蛋。显现出来的灵是一个只有五十厘米左右高的小女孩,更主要的是,她长了一张和风铃一模一样的脸!
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风铃。
“好看吗?”
灵得意地在我的面前转了一个圈,我这才把我的魂儿给拉了回来。
“那个……灵,你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看着这张脸,我不由得有些不舒服,可是想了想,我还是理智地把这两个人给区分开了来。
“我知道呀,你心里最重要的一个女人就是她呀。可惜我是女的,不然我就醒变成你心里第一个重要的人了。”
我心里一惊,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庆幸灵是一个女孩。
不过,我又想到了灵的话,她的意思是,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风铃?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我和风铃其实见面的次数没多久,要说最重要,应该是鹿鹿?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我心里一直牵挂着的同性就只有鹿鹿,虽然她是一个鬼。
仅仅一刹那,我这心里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灵却依然笑吟吟地在我的身边转着圈。
“那个……灵,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我激动不已,比对能把灵骗来签订契约还高兴。
“不知道。我只有现身了,就不能再听见你的心声了,哪怕以后隐身了也不行。”
我几乎高兴得蹦了起来,差点抱着灵狠狠地亲几口。我竟然不知道,原来这个东西这么好解决。
知道灵无法再探知到我的想法之后,我再也不用估计,在心里好好地规划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我刚才因为要防着灵,一直不敢想这个计划,所以这个计划也只是一个草稿,想要真的实施成功,还得好好地研究一下漏洞而已。
我和灵很快就分好了工,她捉我藏。想也不想,我便往洞里躲。不是我不想逃跑,而是现在还是清晨,老僵尸完全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活动。毕竟早上的阳光是很弱的。
说来也奇怪,老僵尸把我扔进洞里之后,便不再管我了,转身便往洞的深处走去。
也幸好他不在,不然这个老东西在我提出签订契约的时候,肯定能察觉到我的心思,到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再也没有希望了。
这个洞很大,现在天亮了,所以洞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光芒,不至于让我摸黑。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山洞真的非常的大,洞里有很多细小的孔洞,让这个山洞的空气得以流通,也有光线得以漏进来,使得这个山洞不至于太黑。现在还是早晨,光线不是太强烈,这个时候想要在这山洞里找一个人是非常不容易的。
“我来咯。”
灵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敏锐地感觉到一阵危险,不过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地蹲在那个角落里,等着灵找来。
“哈,我看到你了哦。”
我忍不住偷笑,这个灵,确实会玩游戏,我记得我小时候也和别人玩过,那个时候的小孩子非常单纯,我只要这么一说,很多人就自己走了出来了。没想到灵也喜欢用这一招。
我当然不会如它所愿,安安静静地待着原定不动。
“哈!我找到你了。”
灵从我的背后冒了出来,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眼睛假装不经意地扫过灵出来的地方,那里只有一根很细的石钟乳。
“该你当鬼了,你数数,我去躲,你可不能偷看哦。”
灵很兴奋,快速地说了这句话后,马上跑进洞里,找地方藏身去了。
我收起笑容,嘴里平静地数着数,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根石钟乳。当我数到一百的时候,我的笑容更深了,嘴里连忙喊着:“躲好了吗?我来咯。”
嘴里虽然在不停地说话,可是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脚也一直停在原地。不过五分钟,那根石钟乳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个人形慢慢地从那根石钟乳里剥离出来,先是头,紧接着是半个肩膀,很快的,半个人形的身体便露了出来,那陈旧的衣服,让我不由得冷笑出声。
“你这么怕我逃跑?”
看到老僵尸彻底从石钟乳里脱离了出来,我忍不住讽刺道。
“不怕。”
老僵尸的声音依然很难听,可是这不是我关心的。
“哦?这么说,你只是单纯地看看我?”
“是。”
“切,你当我是不懂事的孩子啊?你这样看着我,不是怕我逃跑就是怕我伤害那个小丫头嘛。啧啧,我是真没想到,灵这种天材地宝,应该是你们这些阴物最喜欢的?只要吸收了它,你可就彻底脱离了僵尸给你带来的束缚,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老僵尸的毛脸抖了抖,眼睛露出不屑的眼神:“灵是一个好孩子。”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我可是很清楚灵对鬼和僵尸这些东西的吸引力的,僵尸吸收了灵的能量,可以拥有更高的实力和进化的潜能,而鬼魂吸收了灵的能力,那鬼力的增加是无可估量的。
“你不就是怕我伤害它吗?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你可以找一个地方凉快去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已经快中午了哦。”
老僵尸的表情没有变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要看穿我的心思一样。我心里一突,毕竟心里藏着事,我还是很害怕被这个老东西看出来的。但是下一秒,老僵尸便转过了身子,大步离开了。
没错,老僵尸是走着离开的。我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没了底。我是知道僵尸都是要跳着走的,因为他们的特殊性,膝盖无法弯曲,也就没法走路,只能双腿并拢跳跃前进。
哪怕是昨天,这个老家伙也是跳着追我们的。可是现在他竟然……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家伙,会不会是已经修炼到最后一步了?
越想我越觉得很有可能,随即我的心里突然一毛,我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时候我如果逃跑,很快就能被他捉住。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僵尸其实不是太怕太阳了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在艳阳天里行走自如。
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在滴血,难道,我就这样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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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游戏我就没心思玩了,本来玩游戏是为了开展我的计划的,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计划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还不如什么都别做。5234926
一直等了很久,灵大概是等不了了,终于从洞里走了出来,看到我还在原地站着,细致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不玩了啊?害我在那儿等了你半天。”
我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乖,姐姐突然没有心情了,改天再陪你玩。”
“那不行,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许耍赖!”
我皱起了眉头,我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和灵纠缠了。不说别的,我心里还在想牛北的事,他是追着十杀鬼凶出去的,十杀鬼凶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牛北以前还能逃命,可是现在……
“我被你们关在这里,亲人都见不到,甚至一辈子都可能出不去,既然这样,你们还不如杀了我。”
我也光棍了,白了它一眼,然后靠着石钟乳不说话了。当然,我这样做肯定也是有我的计较的,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放弃了。
灵却不吃这一套,见我真的不理它了,小嘴一撇,眼圈就红了。我一惊,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灵的小嘴一张,“哇”地一声便哭开了。
我双手扶额,这下麻烦了。从刚才老僵尸的态度上,我已经看出来了,灵在它的心里非常重要,这种重要当然不是自己所有物的那种,而是对于一个晚辈那样的上心。灵这一哭,可把我害苦了,那个老僵尸出来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可是到了现在,我也只能咬牙继续假装光棍了。我如果去哄灵的话,那个老僵尸出来看到,便知道我是故意的,到那个时候我可是说不清楚了。只有维持现状,假装真的非常气氛,等着老僵尸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刚才只是激将,现在我可是赌命了。我在赌老僵尸不会惯着灵,可是这根本不可能,从今天它对我的观察来看,它真的很可能为了让灵满意,而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哇——”
灵的哭声非常嘹亮,我心里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转完,一阵猛烈的阴风突然在我们的身边聚集。我可是身穿短袖,猛然的降温,让我的鼻子忍不住发痒,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阿嚏!”
“小灵儿乖乖哦,小灵儿别哭,告诉爷爷谁欺负你了?”
我的喷嚏还没结束,一个满含杀气的沙哑声音在我的身周响起,我还没直起身来,突然觉得心里一寒,惊愕地抬起头来,刚好看到老僵尸那双如同红灯笼一样的眼睛。
“哇——爷……爷……你、你要答应……答应灵、灵儿一件事……”
看到老僵尸出现,灵停止了哭泣,双目含泪地看着老僵尸,抽抽噎噎地向老僵尸开口道。我心道不好,想说什么,可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硬挺着。
不硬挺怎么办,结果都一样,这样至少死得有尊严一些。这也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死都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果然,老僵尸听了灵的话,眼睛里的红光突然收敛了。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老僵尸是气消了,恰恰相反,这个老僵尸已经把我当成一个死人了,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小灵儿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翻了翻白眼,突然觉得好煎熬,这个时候,我倒是巴不得这两个家伙给我一个痛快了。早知道现在这么难过,我当初还不如和灵虚与委蛇,按照计划走得了,虽然风险很大,可是也有很大的几率啊,现在好了,自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灵先是看了看我,我倒是没有给它客气,直接扔了一个白眼过去。
见我态度恶劣,灵的小嘴一撇,又要哭了,可是这次它却颤抖着嘴唇忍住了,然后抽噎着说道:“爷、爷爷,你、你放姐姐回去好、好不好……她还有亲人,她现在离开亲人了,肯定很难、难过的,就像、就像灵儿离开爷爷一样……”
嘎?
我愣了,老僵尸也愣了。
“小灵儿你老实告诉爷爷,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威胁你让我放你走?”
老僵尸一听灵的话,马上就慌了,连忙安抚道。我这下不高兴了,我刚才光棍,那是因为我确实说了杀了我的话,可是现在我压根就没有威胁过灵,这个锅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背的。最新最快更新
“我说老家伙,你如果想找我的麻烦不用这么麻烦,我要是想走,有的是计划逃,虽然不一定能逃出去。可是你说我威胁灵,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威胁它会让它通知你来吗?你老糊涂了?”
别怪我不尊老爱幼,实在是老僵尸的这个话也太让人无语了。
果然,听了我的话,老僵尸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它低下头想了想,这才无奈地看向灵:“她真的没有威胁你?”
灵本来被老僵尸的话说得愣在原地的,它的智商本来就不是太高,一下子没有理解老僵尸的意思,只是听了我的话,这才有些明白,不过我看它眼睛里的茫然,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它最多也只是弄清楚了状况而已,还没明白老僵尸话里的意思。
所以当老僵尸的第二句话一结束,灵马上摇了摇头,连连摆手说道:“爷爷你误会了,姐姐没有威胁我,她只是想回去了。”
我扶额,老僵尸也一头的黑线。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灵顺水推舟地承认下来,他好有一个杀我的理由。我也是看出来了,这个老僵尸当初是真的想杀了我们的,只是估计是因为灵跟在他身边说了什么,他这才从追杀改成戏耍,最后更是把我抓来却又什么都不做。而为了灵的安全,更是躲着一旁保护,只是最后被我察觉了而已。
我想老僵尸其实一直在藏拙,从开始的简单蹦跳到后来的飞天,以及刚才的正常行走,他在一步一步地暴露自己的实力。这个实力不是为了炫耀的,而是为了震慑,震慑住我,让我不敢对灵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
不得不说,他的计策是成功的,只是我是真的被他的实力给吓住了。可是他却完全没用预料的是,我不是夹着尾巴委曲求全,而是破罐子破摔,玩儿起了赌命。
从他眼里的惊讶来看,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胆大。
他哪里知道,我这哪里是真的胆大啊,只不过是绝望之下的背水一战罢了。
看着老僵尸有些下不来台,我心里有些暗爽。如果是刚才的心态,说不定我还得挤兑一下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知道了灵的态度,我干脆不吭声了,这个时候顶撞对我没什么好处,装孙子或许真的能轻松出去也说不点。
这个时候我是真的有些理解了牛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丈夫要懂得能屈能伸。”
见老僵尸不说话,灵有些急了,连忙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抱住老僵尸的胳膊,使劲地晃来晃去,撒娇道:“爷爷,你就让姐姐回去。你放心,我看着她的,她要是骗我,我就把她抓回来。”
什么?
我惊讶地大张着嘴巴,这个姑奶奶把我放了的同时,还要跟在我身边监视着我?
老僵尸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是知道灵的脾气的。只是他一脸苦恼的样子,估计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我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有这个姑奶奶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不是太方便,可是却是一张免死金牌,按照这段时间我对灵的了解,它非常地执拗,估计老僵尸肯定是会答应它的。
但是,这里却有一个问题,这个话,由老僵尸说出来和我说出来可是两种不同的效果。老僵尸说出来的话,可就是命令了,那个时候我为了保命,也真的只得答应他的一些过分的条件。可是如果是由我开口邀请的话,他如果好意思提出一些条件,估计灵就会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心态,我连忙开口道:“灵儿,你真的想跟在我的身边吗?嘻嘻,那你可是选对了人哦,我会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灵果然上当,马上跳了起来,跳到我的怀里,抓着我的衣服,仰着脸说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都有哪些好吃好玩的?”
老僵尸的脸黑了,他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反应过来我的目的了,可是晚了一步,失去了先机。我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不会那么容易让他翻盘,见他的嘴巴微微一张,我连忙说道:“好吃好玩的很多啊,比如黄焖山鸡,佛跳墙,东坡肉,狮子头,撒尿鱼丸,东坡肘子,叫花鸡……”
灵听得口水直流,抱着我兴奋地说道:“那姐姐你一定要带我都吃一遍啊!”
我挑了挑眉,得意地看了老僵尸一眼。这个时候的老僵尸已经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所以放开状态的老僵尸脸上和身上虽然还有很多的毛,可是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晚上如果出去的话,估计便会被当成某个毛发比较旺盛的普通男人罢了。
这个时候我才好好地打量了老僵尸,老僵尸之所以挂了个老字,只因为灵叫他爷爷,而且能进化到这个实力的僵尸,哪一个不是活了悠久岁月的,所以说一声老僵尸也不过分。
见老僵尸的脸有些黑了,我连忙从吃的方面转到了玩的上面。玩的地方更多了,灵就是小孩子天性,我只不过描述了一下过山车和那个海盗船,她马上兴奋地跳了起来,抱着我要我现在就带她去玩。
我假装为难的样子看了看老僵尸,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可惜啊,我也只能是给你说说罢了,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些东西都难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了这个山洞里了。”
见我说得伤感,灵急了,马上从我的身上跳了下来,爬到了老僵尸的身上,一个劲儿地撒娇。看着老僵尸郁闷的表情,我可是高兴坏了,早知道灵这个好忽悠,我早就从这个方面下手了。只不过我当时心里挂着牛北,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
我只是坐在地上等了半个小时,老僵尸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了。我心里暗暗地笑了笑,这个小妮子,第一次为我求情的时候,只是因为可怜,第二次可是为了自己了,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去磨老僵尸。
想到这里,我其实还算很惭愧的,我这样的行为,如果放在其他普通的孩子身上,算是诱拐儿童。虽然利用了灵,可是灵刚开始的时候为我求情的景象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不管怎么样,回去之后,我还是决定好好带这个小妮子去玩个痛快吃个痛快的。
老僵尸不情不愿地带着一脸兴奋的灵走了过来,别扭地把灵塞在我的怀里,生硬地说道:“我把小灵儿放在你的身边,你要是敢欺负它,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我倒是无所谓他的威胁,笑吟吟地答应了下来。结局已经定下了,我也没必要和老僵尸闹得太僵。
又是一阵腾云驾雾,我的双脚终于落在了森林边缘的土地上,灵一脸兴奋地和黑着脸的老僵尸道别,我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死里逃生,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我异常陶醉。不过顾虑到老僵尸此刻的黑脸,我也不太好露出兴奋的表情,礼貌地挥了挥手,看着老僵尸消失在了树林深处,我这才兴奋地在原地跳了起来。
牛北,我平安回来了,你那里现在好吗?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看到牛北安安全全地在兰兰家等着我,或者在车上也可以,只有他安全我也就安心了。
可是我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一个惊异的声音却叫住了我。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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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子正惊讶地看着我,看着那有些熟悉的面容,加上他的声音,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是你?你怎么才走到这里来?”
我是真的惊讶了,我在那个山洞里可是待了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都已经下午了,他竟然才走出树林。晚上的时候视线不好还好说,可是这是白天啊。
“别提了,早上遇到大雾了,结果越走越深了,现在才转出来,我可差点没在里面被饿死。”
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幸灾乐祸:“你不是看树很准的吗?怎么还会迷路?”
他听出了我的讽刺,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道:“我是不会撞树,可是我也不熟悉那个树林啊,我也是第一次进去。”
“你不是这里的人?”
我的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这个人不是村子里的人,大晚上的干嘛无缘无故地跑到一个不熟悉的树林里去?还偏偏那么巧合地遇到了我。
对方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不是啊。你不也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男子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我身上的背包:“这里的人来附近谁还会背一个休闲包啊?”
看着肩上的包带,我有些无语,原来破绽在这里。这个包我虽然一直背着,可是里面的东西早就在我和牛北给兰兰驱鬼的时候都拿出来了,当时追着牛北出来的时候随手一捞就背上了,也忘了包早就空了。
我也懒得再纠结是不是本地人的问题了,直接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你不是本地人干嘛半夜跑树林里去?”
“那你也不是本地人,你不也跑进去了?你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
我咬牙,昨天晚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赖呢?不对,昨天晚上他也很无赖,说放手就放手,都不打招呼的。
“我是追人跑进去的。”
“我也是追人跑进去的。”
我再咬牙,继续问:“你追的什么人?”
“你追的又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追的人我也不认识。”
靠!
知道这样打太极下去会没完没了,我干脆地转了个身,往村子里走去。至于灵,自从遇到那个男人,就不知道跑哪儿藏起来了。我懒得去找她,我巴不得多清净一会儿呢。
反正我找不到她,她能找到我。
“喂!就这么走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继续走,反正都是在打太极,谁愿意和他耗谁去,我可不奉陪了,我要去找点吃的,饿死我了。
那个男子似乎不甘心,从后面追了上来,在我前面想说什么,我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他继续跑上来,我继续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如是几次,他终于不耐烦了,说道:“喂,好歹我救过你,你至少让我知道你叫什么?”
我停住脚步,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转过身来:“你是救过我没错,可是我也救过你呀。我们扯平了。在这基础上,作为一个男士,你再询问女生名字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这点礼貌都不懂吗?”
那男子一脸的恍然大悟,连忙右手抚在左胸,微微弯了弯腰,说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啊。那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李宝林,请问这位可爱的女士怎么称呼?”
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吐出“青灯”两个字转身便走。
“欸?等等我呀!你饿不饿啊,我们去前面的村子里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去城里?我只得你是城里的,因为你脚上的这双鞋只有城里有,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哎,要不我们去城里吃?这里多少不是太方便。”
李宝林从背后追了上来,完全不顾我的白眼,自顾自地在我的耳朵边絮絮叨叨的。
“我说够了哈,昨天晚上怎么就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呢?你要去城里麻烦你前方路口左拐,路上会有车,我还有进村子里找人,没时间陪你。”
“你要去村子里找人啊,那我陪你,你一个小姑娘可别被村子里的人欺负了。”
我真想给他屁股蹲一脚,这个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他没听出来我的逐客令吗?看着他一脸无赖的样子,我决定还是别理他好了,这个人真的和无赖差不多,亏他长了一张好脸。
不得不说,李宝林长得挺好看的,眉毛不是太浓,狭长的眼睛,眸子很大,看起来很像是带了美瞳一样。皮肤不是很白,但是看起来很健康,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嘴巴大了点,配不上那坚挺的鼻子。
进了村,我还记得兰兰家的路,很快就走到了那个小院前。我刚准备进去,一个黑影直直地往我的脸上砸过来,我下意识地歪了歪身子,把在我背后的李宝林给暴露了出来。
看着那黑影直奔李宝林的脸而去,我想要伸手去拿也晚了。看着那东西来势汹汹,我也只能闭着眼睛下意识地祈祷了,但愿这个东西能把李宝林的嘴巴打肿,少说点话。
没有意料之中的痛呼声,我睁开一只眼睛,刚好看到李宝林一只手拿着飞来的东西,定定地站在原地。
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飞来的黑影竟然是我和牛北的包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一个人影也跌跌撞撞地扑了出来,好巧不巧的,刚好扑在了李宝林的怀里。
本来李宝林单手拿着包裹站在原地,那个包裹刚好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他悲剧了,他没有看到乌灵珠从小院里跑出来,这一下便被扑了个正着,一个站立不稳,仰头倒在了地上。
“砰!”
“啊!”
这下估计是摔得狠了,李宝林直接痛呼出声。我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再一看到李宝林的脸,我瞬间便被冷风呛了一口。李宝林的脸上此刻全是红色的朱砂,估计是他刚才接包裹的时候弄上去的,难怪他刚才一直站着不动。
“你们这些骗子,都滚出我家,我给你们说,我家兰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们偿命!”
还没等李宝林和乌灵珠爬起来,小院子里便骂开了。听这声音,分明就是兰兰的奶奶。
“你们怎么了,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这个话是问乌灵珠的,乌灵珠爬起来揉着鼻子,说道:“你们刚走没多久,许红就逃出来了,然后上了许丽的身,抱着兰兰跑了。”
我皱眉,许红不是被牛北给收好了吗?怎么还会跑出来?
“不可能,许红被牛北给收好了的,怎么可能还跑出来。”
乌灵珠也非常无奈,听着院子里越来越近的骂声,说道:“这个就得问她了,她在你们走后,和许丽继续吵架,最后干脆打了起来,我们上去拉架,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师父交给我的瓶子便滚了出来。也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药,捡起来就狠狠地砸向了许丽,瓶子被砸碎了,许红就顺利地跑了出来,上了许丽的身,抱着兰兰跑了。”
我听得一阵无语,还没说什么,衣领便突然被大力地提了起来:“好啊,你还敢回来!你这个骗子,你陪我家兰兰,把我家的钱陪给我!”
“喂,有话好好说嘛。”
李宝林这个时候已经大致清理好了脸上的朱砂,看到兰兰的奶奶一出门就提着我的衣服质问,连忙上前打圆场。
“管你什么事?”
“你是谁啊?”
我和兰兰的奶奶同时开口,李宝林一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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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管他的反应,我扭头看向兰兰的奶奶:“大妈,你先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5234926”
说实话我对兰兰的奶奶是没有好感的,主要是实在太奇葩了。就比如现在,孩子丢了,她竟然还想着要钱。先不说我们没有收她的钱,可就算收了,鬼是你放出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可她毕竟是一个老人,我也只能忍着脾气好好地和她说。只希望她只是气头上,看到我的态度她能冷静一下。
可是我失望了,兰兰的奶奶压根就没有在意我的语气,反而更加大声了起来:“怎么?怕被我说得人尽皆知?啧啧,我偏偏要大声说,你们就是骗子!你们伙同我媳妇骗钱拐孩子,你老实告诉我,我的兰兰被你们抱到哪儿去了?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天黑前我要是看不到我家的兰兰,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进去!”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离天黑也没多久了,人不是我带走的,让我上哪儿找去,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一下子火了,也懒得管她是不是一个老人了,直接正色说道:“大妈,第一,我们并没有收你一分钱,第二,我们当时是把事情做好了的,是你自己把瓶子摔碎,把许红放出来的。于情于理,这些都和我们无关。说实话,我们并不是为了赚钱,可是你在这样无理取闹,那我们也就懒得奉陪了,你的孙女你想咋找自己找去。”
说着我从李宝林是手中拿过我和牛北的包裹,转身就走,乌灵珠踌躇了一下,也跟在我的身后往前走。
老太太一下子有些懵了,见我们要走,连忙一把拉住乌灵珠的衣袖说道:“你们不能走!你们必须说清楚,把我的兰兰还给我!”
乌灵珠很犹豫,我撇了乌灵珠一眼,并不停留,继续往前走,但是我却看了李宝林一眼。
李宝林咧嘴一笑,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乐呵呵地转过身,轻声对着兰兰的奶奶说了几句话。见李宝林如此上道,我便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回头看去。
兰兰的奶奶此刻已经松了抓着乌灵珠的手,紧张地听着李宝林在她的耳朵边说的话,边听还边点头,也不像刚才一样激动了。我实在好奇这个家伙说了什么,我可是很清楚兰兰***难缠的,他竟然这么轻易地便把她摆平了?
一分钟过后,兰兰奶奶不住地点头,头一扭,转身便往自己的家里跑去,然后“咣咣”地几下子,便把门给杠上了。
李宝林一脸笑意地对着我走来,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直把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着,李宝林伸出手在脸上胡乱地一抹,然后把手拿在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没有啊,我的脸很干净。”
我翻了翻白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好奇地问道:“我说,你对大妈说了什么?她怎么回家把门杠上了?”
乌灵珠也非常好奇,直勾勾地看着他。李宝林被我们这一瞧,脸竟然红了红,说道:“其实我没有说什么,我就说我是警察,她的行为是敲诈勒索,要被坐牢的。看到她有些被吓得了,我就继续说,‘现在我是和你单独说,如果那两个人听到这一番话,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会把你抓进警察局告你的。趁他们不知道,你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赶紧回家躲起来。’”
“没了?”
“没了。”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不信他的这一番说辞,可是我也挑不出毛病来,只得耸耸肩作罢。看着乌灵珠在身后畏畏缩缩的,我心里有些奇怪,说道:“灵珠,你怎么了?牛北呢?”
乌灵珠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便把视线给移开了:“师父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看着乌灵珠的表现,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了,可是这也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更关心的是牛北的消息:“没有回来吗?那他有没有和你打电话?”
“没有,我也打过去过,可是他没有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这样,那我再打一个试试。”
说着,我顺手便往自己的裤兜里摸去,却摸了一个空。我一愣,这才想起来,我的手机已经被我弄丢在树林里了。
想到这里,我也只能暗暗可惜了,那个手机反正也买了很长时间了,丢了就丢了,反正上面也没几个号码,仅有的几个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在找这个吗?”
李宝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回头看去,惊喜地看到他手里的那个纯白色的手机。
“这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忘了,昨天你离开的时候,手机掉地上了,我顺便就给捡起来了。只是可惜当时电池摔出来了,我也就没有开机,顺手就放在兜里了,想着什么时候见到你再给你。”
我兴奋地从他的手里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太好了,幸好没丢,省下一部手机钱。”
“你缺钱?”
“缺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说的。”
我想了想:“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说你省了一部手机的钱。
我恍然大悟,刚想说什么,乌灵珠在旁边插嘴道:“她的意思不是缺钱,是又可以多吃很多好东西了。”
“啥?噗哈哈哈……”
李宝林毫不客气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狠狠地瞪了乌灵珠一眼,紧接着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喜欢吃好东西有错吗?乌灵珠你还想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去的话你就在这里陪着他。”
乌灵珠也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一脸茫然地赶紧快走了几步,追上了我:“那个……师姐,你看看要不要给师父打一个电话?”
我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师姐?”
“师娘?”
“滚蛋!你欠揍是?”
乌灵珠往前窜了好远,无辜地冲着我眨着眼睛。我懒得理他,大步地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乌灵珠说出“师娘”那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跳了一下,随即便慌乱地把小心思藏了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怎么了?”
李宝林在背后问乌灵珠,乌灵珠顿了顿,悄悄说道:“她喜欢我师父。”
“乌灵珠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里的坟山上?”
乌灵珠吓得跳了起来:“卧槽,这么小声你都听得到。”
我一滞,说不出话来,难道我要告诉他我一直在注意他说话吗?这不是越描越黑嘛!
“我耳朵好不行吗?再说你们说得这么大声,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我们声音大吗?”
李宝林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笑。我心虚地回过头去,李宝林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赶紧打开我的手机,拨了牛北的电话。看着那个号码,我有些咬牙切齿,这个手机我真的应该换了,开机真的慢得更蜗牛似的,我早早就开机了,可是一直在缓冲,害得我刚才竟然心跳了那么多次。
“嘟——嘟——嘟——嘟嘟嘟……”
我惊讶地把手机拿到眼前,电话竟然被对方挂掉了!
牛北从来不挂我电话的!
不死心,我继续把电话拨了过去:“嘟——嘟——嘟——”
一直响了五六秒,就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牛北?”
“……”
对方没有说话,我看了看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我疑惑地又把手机拿到耳朵边:“牛北你干嘛呢?为什么不说话?”
“找……到……了……”
电话终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可是说话的不是牛北,那声音似乎夹着寒冰,将我的耳朵和手给瞬间冻得僵硬。
我的心脏再次快速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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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青灯姐。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
乌灵珠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牛北那里似乎出了问题。
“我们先上车,再说其他的。”
李宝林和牛北没有关系,可是也似乎知道对方出了什么事,神情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跟着我们就往村口走去,我们的车停放在那里。
麻利地打开车门,我把东西扔了进去,乌灵珠连忙坐上了副驾驶,李宝林打开后面的车门,就要上车。
“哎哎哎,等等、等等,你干嘛?”
“上车啊!”
“谁让你上车了?”
李宝林尴尬地站在车门前,乌灵珠从副驾驶探出头来:“让他一起,或许能帮上什么。”
我惊讶地看了乌灵珠一眼,这个家伙可是向来都不管闲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乌灵珠已经开口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瞪了李宝林一眼,转身往驾驶室走去。
“对了,你带驾照了吗?”
我的脸一黑,才想起来我压根就没有去考过驾照,我的开车技术是牛北教的,当时纯属觉得好玩,一直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亲自开车。
“我没考过。”
李宝林从后面探了探身子,没有考驾照没有关系,你上过几次路?“
我想我的脸更黑了,因为我看到李宝林突然吓了一跳,不做声地缩回了座位。这两个家伙今天是在干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学会开车以来,还真没有上过路。
“放心,死不了,我的生命线长着呢。”
乌灵珠和李宝林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什么意思?你别吓我……”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我没上过路而已。”
“卧槽!我要下车!”
李宝林当即便要开车门,我冷冷一笑,按下了开关,得意地看了李宝林一眼:“晚了,你以为我的车是你家的**啊,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上了我的车,什么时候下车可就由我说了算了!”
说着,我熟练地发动引擎,在李宝林和乌灵珠的尖叫声中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啊——救命啊——”
这是李宝林的尖叫,我狠狠一个急刹车,李宝林没有防备,脑袋狠狠地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另外,我不喜欢噪音,如果谁发出噪音影响了我,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任的哈。”
李宝林马上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我看了看乌灵珠,乌灵珠生硬地冲我比了个的手势,我这才满意地发动引擎,缓慢地踩下了油门。我可不是疯子,刚才只是吓他们一下而已,现在正式上路,我还是很小心的。
“哇啊啊啊!你是谁!”
“吱——”
我下意识地狠狠踩下刹车,一脸杀气地盯着吓得脸色煞白的乌灵珠一眼。乌灵珠此刻脸色发白地抱着一个小小的娃娃,定睛一看,正是笑得欢快的灵。
“灵儿,别胡闹。”
“嘻嘻嘻……”
“青灯姐……这、这个娃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乌灵珠看起来是吓坏了,他以前还没有接触过捉鬼的时候,还没办法分辨人与非人的区别,灵并不是人类,她的阴气还是很重的,所以乌灵珠马上就分辨了出来。可是他不知道灵的特殊性,他还以为灵是一只小鬼。
“灵?你竟然把灵带来了,厉害!”
乌灵珠不识货,可是李宝林却是识货的。昨天晚上他虽然不知道我先遇到了灵然后才遇到的老僵尸,可是我被抓走之前,灵可是出现过的,虽然没有现身。
“你知道她是灵?”
李宝林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非常神秘,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可是记得,灵当初出现的时候,可是没有现行的,也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一般的捉鬼师最多就会以为灵是一个鬼力比较高的小鬼而已,可是李宝林居然能只看一眼就分辨了出来,不简单。
乌灵珠才不管灵是不是灵,连忙抱着她就塞着我的怀里:“你去她那儿,别挨着我!”
我抱着灵,有些为难,看了李宝林一眼,随手就塞给他了:“你抱着,就当车费了。”
“好呀!”
李宝林倒是不反对,笑嘻嘻地接过灵,伸出手指逗弄起来。
“那个,青灯姐,你还没告诉我,师父怎么了?”
“不知道。”
乌灵珠被噎了一下,说道:“你不知道那你干嘛让我们离开?”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送你回去,随便回家拿点东西。原本以为这次任务很简单,我和牛北收拾的东西太少,很多都没有用处,我回去重新换一下。”
乌灵珠一脸茫然,李宝林倒是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们遇到的东西太厉害,这些常规的东西无法对付?”
我从后视镜那儿看了李宝林一眼,灵这个时候已经笑嘻嘻地爬到他的头上坐了起来。
“你倒是挺聪明的嘛,竟然知道我的意思。”
李宝林耸耸肩,说道:“我当然知道。很明显的嘛,我刚才看了看你们的包裹,那些东西确实是只能对付一般的小鬼,厉害一点的都没什么用。”
“你懂的倒是挺多的嘛。”
乌灵珠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了,有些惊慌地说道:“你是说师父有危险?那我们赶紧去啊!开快点!”
我没有看他:“想死我不介意。”
说着我作势就要踩油门,李宝林和乌灵珠同时跳了起来:“别!就这速度就好!”
看着路上的车来车往,我压抑着心里的焦虑。我则是第一次开车上路,我也不敢开快,我可不想做马路杀手。索性一个小时后,我们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小区。
“对了,你们还记得兰兰奶奶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乌灵珠一脸迷糊,李宝林却是若有所思。
“你是说那个被女鬼附身的女人带着孩子回了家?”
在车上的时候,乌灵珠大致给李宝林说了这个事,所以李宝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五栋的三楼窗口。
“32?”
我惊讶地看着他:“厉害啊,我记得灵珠可没有告诉你是哪一家。”
李宝林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当时那个女人是昨天晚上离开的,在白天的时候,她如果想要正常的活动,就得尽量遮挡住阳光。你看,三楼两个户型,只有32的窗帘都拉上了。”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当先进了楼道。在楼道口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电梯。虽然遇到鬼走电梯很危险,可是许红的鬼力并不是太高,所以应该没有什么事。再说我身边可是还有一个高手呢。
对于李宝林的身份,我是已经差不多都明白了,这个家伙肯定也是一个捉鬼师。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见我进了电梯,李宝林挑了挑眉头,嘴角隐隐露出一个微笑,一身轻松地跟在乌灵珠的后面走了进来。一路无话,很顺利地到了家门口,我站在门口试探了一下,家里很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这才从我的荷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啪!”
雪亮的灯光亮起,我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明,我还没适应过来,乌灵珠突然一声尖叫,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身上,把我撞得往前面一趴,毫无意外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
“哎呀!”
**撞击地面的声音,我才刚刚吃痛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背上突然落下了无数雨点般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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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住手!”
我连忙出口阻止,身体顺便往旁边滚了开去。最新最快更新5234926可是我才滚了一半,身体立刻又被拉了回来,雨点般的攻击继续降临。
“哎呀!哎哟……乌灵珠你给我住手!赶紧住手!”
我这下可是发现了,落在我背上的攻击不是一个人的,是两个人的,换句话说,李宝林竟然也加入了。我靠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在干什么?打击报复也不是这么来的?
“别说话!”
李宝林大声地说道,我一愣,甚至忘记了呼痛。不过还好,背上的攻击仅仅持续了十几秒便停止了。乌灵珠顾不得擦汗,连忙把我拉了起来:“青灯姐刚才对不住了。”
我揉着发疼的肩膀,一把撞开了他,就要找李宝林兴师问罪,可是随即我的目光便被李宝林手上的东西给吸引了。
“这是什么?”
那个东西如同章鱼一样,有很多的小触手,此刻在李宝林的手里还在一直扭动挣扎。但是这个东西的颜值实在不高,黑不溜丢的,一看就不讨喜。
“你背上的东西。”
“我背上……我背上的?你们刚才是在打这个东西?”
乌灵珠心有余悸,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东西。你刚一开灯我们就看到这个东西出现在你的背上,死死地勒着你的脖子,你不知道吗?”
我心里一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不对啊,这个东西在我的身上我怎么不知道?更何况还勒着我的脖子。”
李宝林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灵珠你找一个瓶子给我,我把它装起来。”
乌灵珠答应了一声,连忙跑去找瓶子。倒是灵一脸好奇地坐在李宝林的头上,仔细地看着李宝林手中的东西。
“找到了!只有玻璃的,可以吗?”
“可以,赶紧拿来。”
乌灵珠拿的是一个有盖的玻璃罐子,我一看,上前就想夺下来。乌灵珠吓了一跳,抱着玻璃罐闪到了一边。
李宝林正伸手来拿,这下子拿了一个空,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赶紧拿来,这个东西在试图攻击我,我快抓不住了。”
“重新找一个,这个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
“厨房橱柜的左边柜子里有很多罐子,你重新去拿一个来。”
这话我是对乌灵珠说的,对于李宝林的问题,我选择了无视。乌灵珠倒是没有在意,连忙跑进了厨房,重新拿出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罐出来,打开盖子,就要把那个黑不溜丢的东西装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骤生,一只小手突然一把抓住那个章鱼一样的东西,往嘴里胡乱地塞了进去。
“别——”
可是我和他们一样,完全没有来得及阻止,我的第一个字才吐出来,那个黑章鱼便已经却被灵塞进了嘴里。
“我……这……”
李宝林也看傻了,楞楞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玻璃罐,这才惊愕地抬眼往上看。
乌灵珠咽了咽口水,下一秒,突然推开我便往卫生间里冲去,很快,卫生间便传出了乌灵珠呕吐的声音。刚才还没事,这会儿我也觉得我的胃在冒酸,尤其是看到了灵满嘴黑漆漆的样子,我觉得我这下子估计会对外面的鱿鱼产生心理阴影了。
李宝林一把把灵抱了下来,紧跟在乌灵珠的背后,跑进了卫生间。
我看着一脸享受的灵,心里不停地在呐喊:“这都是什么事啊!”
十分钟后,乌灵珠被我从卫生间里揪了出来,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他们墨迹,让他出来看着灵,而我则是进了牛北的卧室开始收拾东西。牛北的东西都收拾得很好,所以我也只是把东西拿出来放进包裹,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在关上门的时候,我看到柜子的角落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反光。
我把东西放在一边,好奇地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块上好的玉环,摸起来温润细腻,色泽呈半透明的绿色。玉环上没有什么东西系着,我尝试着往我的手指头上套了套。试了好几次,所有的指头都不合适,只有无名指,不大不小,刚刚好。我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中的玉环,一咬牙,套上了无名指。
玉在捉鬼的环节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手中的这个玉环非常的光滑温润,看起来是经历了很多代主人了。一般佩戴过的玉是不适合活人转送活人的,很多都是即将临终的时候才送给下一个人。这种传承式的玉总是会带上一些莫名的能量。
但是我记得这个玉环牛北并没有戴过,他自己有着一块古玉佩。那块玉佩和我脖子上的是一对,是他的师父当初临终前给他的,他把另外一块给了我。
只是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拒绝了。牛北也没有勉强,一直收在衣柜里。直到前段时间遇到那么多的事,我这才翻出来戴上。牛北后来把我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时候肯定是看到的,不过他并没有拿走,那块玉佩就一直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玉环的时候,直觉告诉我带上它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我犹豫了一下,便戴上了。其实我们捉鬼师,很多时候都有很强烈的预感,也就是我们说的第六感,这种直觉很多次救了我和牛北,这次我也觉得不会有什么例外。
出了门,李宝林和乌灵珠已经都弄好了,就站在门口等着我。我把东西分了两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另外的一份递给乌灵珠:“灵珠,你还是留在这里,你的实力始终太差了点,你去了,很可能我们还要分心照顾你。”
乌灵珠本来的伸手来拎包裹的,听了我的话,神情不由得一暗。我心里有些不忍,可是现在的情形我也顾不得照顾他的情绪了,我这次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乌灵珠去了,很可能会造成无谓的牺牲。
李宝林在旁边插话了:“很危险吗?说说是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忙呢?”
“不用了,你现在也进了城了,你好像还没吃东西,你自己去弄吃的,然后自己回你家去,我这里不要你帮忙。”
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我这心里太没底,更何况我对李宝林,始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戒备,他一开口我就下意识地拒绝了。李宝林似乎没有料到我拒绝得这么干脆,当时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乌灵珠站在旁边看着,说道:“青灯姐,你不让我上去可以,可是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难地看着乌灵珠,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了这样一句话:“灵珠,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只能白白担心。你还是在家里等着我们。”
“不行,你不说我就要跟着去。无论如何,我至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我真的在里面会拖累你们,那我肯定会乖乖地呆在家里的。”
“对啊,你至少也要说一说发生了什么?”
看着凑热闹的李宝林,我真的非常为难。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压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闭嘴不回答,乌灵珠急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东西,提着就下楼:“你不说我就自己去看。”
“喂!把东西还给我!你不能去!”
李宝林斜跨一步,拦在我的身前。
“你想干什么?让开!”
我真的有点火了,我实在不知道李宝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跟着我干嘛?李宝林不说话,“嘿嘿”一笑,让开了身子。可是经过这一耽搁,乌灵珠已经下了好几楼了,我现在就算去追,也追不上了。
我狠狠地瞪了李宝林一眼,快速锁上门,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坐电梯比跑楼梯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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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很快,我和李宝林走出电梯的时候,乌灵珠还没有下来。5234926没有办法,我也只得站在门口等着。而李宝林也没有说话,就站在旁边陪着。对于李宝林这个如同苍蝇一样的家伙,我选择了无视。如果真的要和他计较,只是平白地给自己找气受罢了。
可是一直等了五分钟,乌灵珠还没有下来。我有些站不住了,撇下李宝林,顺着楼道快速地往上爬。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许红此刻很有可能带着兰兰和许丽进了32,乌灵珠从上面下来肯定要经过她家,如果刚好惊扰了许红,那……
没过多久,我便爬到了三楼,站在了32的门前,感受着楼道里残留的阴气,以及那从门缝中往外透出来的阴气,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了。很明显的,这个屋子的门开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乌灵珠此刻已经进了许丽的家了。
我狠狠地瞪了李宝林一眼,他刚才要是不拦我一下的话,我早就追上乌灵珠了,哪怕没能把乌灵珠劝回去,可是也不至于让他落单。李宝林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死死地盯着那道门,抬起脚就要往里面踹。
这个时候,一直很安静的灵突然从李宝林的肩膀上窜了下来,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就直接穿过房门,进了许丽的家。我和李宝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道门“咔嗒”一声便开了。
也懒得感叹灵的能力了,我抢先一步先进了屋子,直奔阴气最浓厚的地方而去。屋子很黑,并没有开灯,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我,那个阴气实在太浓了,就像一盏明灯一样,指引着我。
“啪!”
我没有开灯,可是随后跟进来的李宝林却把灯打开了。这个时候的李宝林一改嬉皮笑脸,脸色严肃地从我的身旁窜了过去。我愣了愣,这个李宝林怎么了?
反而是第一个进来的灵,此刻正坐在客厅里的茶几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上面鱼缸里的几条鱼。鱼缸里的鱼在这充满阴气的环境下早就已经死翘翘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灵竟然看得“嘻嘻”直笑。
没时间在意这诡异的情景,我紧跟在李宝林的身后,进了那间唯一打开门的卧室。
进了卧室,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具挂在天花板吊灯上的尸体。那具尸体已经干枯到皮包骨,看样子是死了很长时间了,因为上面还有残留的蜘蛛网。而尸体的下面,则是熟睡着的兰兰,以及昏迷在地板上的乌灵珠。
我脸色一凛,和身边的李宝林了一下眼神,他点了点头,上前几步,踩着卧室里的**借力,一个纵跳,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把刀,麻利地割断了缠住吊灯的头发。
“砰!”
尸体瞬间便掉落在了地板上,刚好砸在我的面前。李宝林跳了下来,先去拍了拍乌灵珠的脸,然后又去查看兰兰的身体。我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心里有些疑惑。据我所知,这个屋子里只有许丽母女,许丽被上身,此刻估计躲在什么地方,而兰兰正在**上,那这具尸体是谁的?
看这尸体的样子,肯定是放了很久了的,可是我心里的疑问更加浓了,许丽就这样放着这样一具尸体在家里?这里是主卧室,她也不害怕吗?
我随手翻了翻尸体,尸体僵硬的手突然从她的身上滑落,摔在了我的脚背上。最新最快更新我一下子便往后退了好几步,视线牢牢地被尸体手腕上的一条手链给吸引住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手链,我曾经在许丽的手腕上看到过!
“你怎么了?”
乌灵珠叫醒无果,李宝林注意到了我的神情,疑惑地问了问。我吞了吞口水,摆摆手,说道:“没、没事,乌灵珠怎么了?”
李宝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丢了一魄。”
我连忙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宝林脸上的无奈之色更重了:“乌灵珠少了一个魄,那个女孩子更可怜,只有两魂一魄还在**里。”
我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失魂落魄,许红到底想干什么?”
“许红是谁?”
“那个女孩的大姨妈。”
“咳咳……”
李宝林呛了一下,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腾”地红了红,连忙掩饰般地转过了身去。我知道他想歪了,可是我现在没有精力去和他开玩笑:“赶紧找找,兰兰来的时间久,魂魄很可能已经四处躲藏了起来,甚至有可能已经离开很远了。乌灵珠的魄倒是还没离开多久,看看在这附近能不能找到。”
“找不到的。”
稚嫩的声音在我们的头顶响起,我和李宝林抬头一看,灵正头下脚上地站在天花板上看着我们。我和李宝林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怎么不在了?”
李宝林想说什么,可是被我给抢先了。灵嘟了嘟嘴,似乎很不满我的问题:“就是被吃了。”
我一下子觉得如坠冰窟,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李宝林也惊骇地张大了嘴。
我丝毫没有怀疑灵的话,灵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说谎话。
“许红……许红……”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这个屋子里的鬼魂。只有她才可能去吃魂魄。
“许红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竟然去吃活人的魂魄,你不知道这样会让你永不超生吗?”
“哈哈哈……”
阴森森的笑声骤然响起,如同立体环绕一般,响彻整个房间。我和李宝林的脸色此刻已经全黑了。刚才我也只是诈唬一下,没想到许红竟然这么禁不起诈唬,我的话音刚落,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个小东西很厉害嘛!啧啧,这味道真美味啊……来,小妹妹,到姐姐这里来,让姐姐好好瞅瞅。”
“别过去!”
我马上下意识地阻止。我这个时候可有些后悔了,灵对我们这些捉鬼师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是对于阴物,灵的**力更大。虽然它们很可能不知道灵是什么,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会让这些东西前仆后继地扑向灵,不惜一切代价要将灵给吞噬掉。
灵咧嘴一笑,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直接落到了我的肩膀上:“姐姐,就是它,它吃了四魂四十魄了。”
四魂?
我开始还微微疑惑了一下,随即便被愤怒冲上了头顶。一个人有三魂七魄,兰兰少了一魂六魄,乌灵珠少了一魄,另外三魂七魄的来源可想而知,正是地上的尸体的。
而那具尸体的主人我也已经猜到了。可是我宁愿我没有猜到,那个真相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义愤填膺。
“你……你竟然吃掉了你妹妹的三魂七魄!”
许红一愣,随即嘻嘻笑道:“哎呀,你猜到了啊……那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李宝林此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色难看了起来,毫无征兆地,他突然握拳,直直地冲向了许红。
“嘻嘻……你来呀,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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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林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许红的挑衅,拳头没有花哨地往前一送,便收了回来,站在原地冷冷地笑着。我有些愣住了,李宝林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我愣住了,连许红也有些懵逼。因为李宝林的那一拳,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她连躲都不用躲。随即,许红突然爆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黑发狂舞,看起来非常的狰狞。
“哈哈哈哈哈哈……”
“你干什么?”
我忍不住,推了推李宝林,李宝林笑而不语。他疯我可没打算和他疯,见许红没有丝毫的损伤,我不敢怠慢,双手捏诀,就要上前。许红的能力其实并没有多高,不然牛北也不会带着乌灵珠一起去出任务了。可是那是昨天,今天的许红和昨天已经不一样了。吞噬活人魂魄,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可是我明白一件事,许红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但是,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我的预料,我的手印刚印上许红,许红的身子便突然如同被烧掉的灰烬一样,缓缓地消散了。身子在她消散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依然在大声狂笑。
“走。”
李宝林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那堆黑色的灰烬一眼,径直走到乌灵珠的身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乌灵珠的额头有一道白光出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道光芒便消失了。紧接着,乌灵珠**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惊讶地站在原地,李宝林跨过乌灵珠,坐到**上,伸手在兰兰的额头上一拂,一团比刚才刺眼的光芒出现在兰兰的额头上,缓缓地没入了兰兰的身体。
这次我可看清楚了,那团白光里正有七个沉睡的小人儿,那小人儿的面容和**上睡着的兰兰一模一样。我恍然大悟,随即更加惊讶:“你竟然强行抽离了许红体内的魂魄!”
那团光芒渐渐消失,李宝林站起身来看着我说道:“我也只能拿回他们两个的。至于地上这个人的,我无能无力,这个人的魂魄已经和那个鬼完全融合了。就连那个小女孩,依然有一魄两魂没有拿回来。以后那个小姑娘……”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是说她会变成白痴?”
缺失魂魄的最大体现要么是沉睡不起,要么就是变成白痴。沉睡不起一般是魂魄失去了很多,剩下的魂魄已经不足以支撑着**的活动,只能通过沉睡来保存体力。可是兰兰这种,更大的可能是变成白痴。
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什么白痴?”
乌灵珠这个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估计是头晕,他使劲地摇晃着脑袋,丝毫没有留意到现在的环境有了变化。对于乌灵珠,我真的很想把他锁在家里,这么大一个人了,竟然还如此地任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
乌灵珠迷迷糊糊地看着这里的环境,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许丽的尸体上时,他终于想起来什么,大叫着往后跳了几步:“这这这……那个……”
“别这啊那啊的了,这里是32.”
乌灵珠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冷汗直冒。我看了看**上的兰兰一眼,心里有了计较,对着乌灵珠说道:“你看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女鬼,你也无法脱身,还得我们来救你。你大概不知道,李宝林只是一拳就把你们给救了回来。”
“一拳?”
乌灵珠摆明了是不信的,不过他也不知道李宝林的实力,加上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这样说,乌灵珠的脸色便尴尬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估计已经重新定位了自己的实力了。李宝林对于我的小心机只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并没有拆我的台。
“那我干什么?我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我心里一喜,趁热打铁,赶紧给乌灵珠分派了任务:“谁说你一个人了,呐,把她带回去,好好照顾,等我们回来。”
乌灵珠的视线落在了沉睡着的兰兰身上,挠了挠头发:“她妈妈呢?”
“在这儿呢。”
我指了指脚下的尸体,乌灵珠吓得跳了好远,惊呼道:“不对啊,我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啊。”
“你怎么知道那个就是许丽?”
“我……”
乌灵珠说不出话来了,估计也是发现了漏洞,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临走之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给戴星河打一个电话的好,这样一具尸体摆放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始终有些让人不安。戴星河的速度很快,乌灵珠才把兰兰抱上楼,他就已经带着人来了。
戴星河这次带来的人还是上次的那几个,估计也是为了方便。只是这次我没有时间和他闲扯了,大概说了两句,便提着东西上了车,再次往郊区驶去。
“你知道地方吗?”
在车上,李宝林紧紧地系好安全带,有些紧张地问道。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至于系得这么紧吗?”
李宝林吞了吞口水,说道:“安全第一。”
“这么怕死,那你别去好了。”
李宝林嘿嘿一笑,不说话了。其实我也是很矛盾的,刚才上车的时候,李宝林依然紧紧地跟着我。见识了刚才他的手段,我这次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我不知道我带着李宝林究竟是好是坏。李宝林如果和我们站在一边,那什么都好说,肯定是一个大助力。可是如果李宝林是敌人,那我这个举动,无疑是把我和牛北给推向了绝路。
“怎么,你在怀疑我?”
见我一脸凝重地开车不说话,李宝林微微笑着说道。我心里一惊,有些慌乱,不知道李宝林这句话是纯属无聊问的还是别有用心。
“对啊,我是在怀疑你。”
我不认为对方是笨蛋,其实就算我否认了,他也不见得相信。与其以后费劲心思去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李宝林神色一动,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坦白。但是随即,他也只是笑笑,说道:“那你说说,你在怀疑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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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说道:“我说我什么都在怀疑,你相信吗?”
李宝林咧了咧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相信啊。5234926我为什么不相信。”
“既然你知道我在怀疑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来?”
李宝林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所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怀疑你的,我做我的。我怕什么?”
我有些无语。李宝林的回答滴水不漏,我完全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我干脆就不说了,专心的开车。可是李宝林却没有打算放过我,侧着身子问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从那个恐怖的老僵尸手中逃脱的?”
“你当时是怎么逃脱的,我就是怎么逃脱的。”
我知道我说话有些带刺,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李宝林,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和他说话。
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磁场不合。
李宝林嗤笑一声,对于我的回答不置可否。我瞄了他一眼,我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相信我的说辞。就这样,我们两人各怀心思地来到了目的地。
“怎么又回来了?”
李宝林吃着盒饭问道。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一份,丝毫没有顾忌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可是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过,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刚才路上路过一个还没有关门的饭馆,随便炒了两个饭打包带走。
李宝林在把盒饭拿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吃了,他手里现在的是第二份盒饭。看着他咕噜咕噜又灌了半瓶水进肚子,我忙里偷闲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你这也太能吃了!”
李宝林找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鄙视地看了看我的吃相,说道:“你现在的样子才像是饿死鬼,你一个大姑娘家,吃东西都这么粗鲁吗?”
“饿死鬼哪有我好,饿死鬼肚子大喉咙小,看得到吃不了,所以它们投胎之后就会死命儿地吃,就像你刚才那样。我这个,也只是吃相难看而已,你没看见我这一盒还剩一半吗?”
含糊不清地说了这一堆话,我连忙拿起我面前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了半瓶,再狠狠地扒了几口,不舍地放下盒饭。待会儿估计会有一场恶斗,不适合吃太多。
“现在去哪儿?”
李宝林帮着我把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不得不说,有了这个免费的劳动力,省了我很多的麻烦。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至少我待会儿不用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到处找牛北了。
“我不知道啊。我要现场施法寻找。”
李宝林一头黑线地看着我,弱弱地说道:“你不会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我惊讶地看着李宝林:“我说李宝林,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竟然猜到了!”
话音刚落,我看到李宝林趔趄了一下。随即,李宝林问了一个关键性地问题:“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地点,干嘛大费周章地回去拿这么多的东西?”
“我猜的啊。”
李宝林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对于我的敷衍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跟在后面的李宝林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此刻有多么地难看。我又想起了当时接的那个电话。
“找……到……了……”
电话里的声音我很确定,是牛北的无疑。可是那个声音已经没有了往常那样的刚强有力,而是如同刚从幽冥地府出来的冤魂一样,带着无尽的寒气,从听筒里钻进我的耳朵,进入我的心脏。
仅仅听着那几个字,我就已经确定了,牛北那儿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我对牛北的身手向来的很有信心的,可是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已经让我和牛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牛北的身手再好,那也是对已知的事物而言,可是对于十杀鬼凶,我们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办法。
打不过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危险经历,我和牛北都已经肯定了,十杀鬼凶的背后似乎还有着人。我们不怕明处的刀光剑影,可是对于暗处的重重杀机,我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我不知道牛北那儿出了什么事情,可就算知道了,哪怕牛北不让我去,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找他,不为什么,只因为他如果真有事,我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把包裹打开,拿出一个罗盘放在旁边,然后有拿出一个方形盒子,里面已经装上了一层香灰。见我在包里不停地找东西,李宝林饶有兴趣地看着,说道:“你想重建你说的牛北的行走路径?”
“你知道得还真不少。”
李宝林“嘿嘿”一笑,说道:“何必这么麻烦,你给我他用过的一样东西就行了,我教你怎么找。”
我翻找东西的动作一顿,然后拒绝了:“不行。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就应该知道,捉鬼师的东西不能轻易拿给别人。”
“我知道啊,你不给我不就得了,我说你做。”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拿出一把香,走到路边点燃。至于李宝林的提议,我没有考虑,我还没有无能到什么都靠一个陌生人的地步。
哪怕他很厉害。
很快,插在路边的三炷香都熄灭了。我脸色凝重地看着那两短一长的香,心里越发不安了起来。来不及想太多,我重新拿出一支香,凝神用心火点燃,然后插在了放了香灰的盒子里。紧接着,我把罗盘拿了起来,心里默念咒语,左手并指如剑,夹住一支没有燃烧过的香,迅速地把香末抹了下来,就这样单手把香灰捏在自己的手心里。
很快,手中的香末冒出了一缕一缕的青烟,我不敢怠慢,一把把香灰全都塞在自己的嘴里含着,那烟便从我的鼻孔里缓缓地飘了出来。
趁着香烟还没消散,我用手在路边的茅草上狠狠地勒了一下,中指立刻便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皱着眉看着上次还没好全的伤口,无奈地把血滴在真燃着的香上。
心血滴上去之后,燃着的香没有熄灭,反而慢慢地露出了绿色是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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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宝林淡定的注视下,那绿色火光的香烧出来的烟迅速和我鼻子里冒出来的烟结合,如同扭麻花一般,迅速地把扭成了一条红色的烟道,在我的面前飘散不去。5234926
我从荷包里拿出一只袜子,这只袜子是他穿得最久的了,已经洗得发白。我挑了挑眉头,把那一只事先折成了小老鼠的袜子放在烟里熏着。不久,那只袜子突然动了动。我连忙把那东西放下,眼前的烟立刻凝成一条跟在那只袜子老鼠后面,如同一只尾巴一样。袜子老鼠一下地,立刻便往前奔去。
我和李宝林也不着急,蹲在地上看着盒子,而我手中的罗盘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这个时候,插在香灰上的那支冒绿烟的香突然移动了起来,在盒子中的灰上画出了清晰的痕迹。
我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个痕迹就是袜子老鼠走的路,同时也是牛北走的路。一直过了很久,盒子中的香灰几乎被画满了,那支香才停在一个地方,不停地转着圈圈。
我心里一喜,连忙掏出手机把盒子里的图案照了下来。李宝林一脸迷惑:“不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拍照发朋友圈?”
我白了他一眼:“不懂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发朋友圈了?”
李宝林噎了一下,说道:“那这个时候拍照也是挺奇葩的。”
我才懒得和他计较,从兜里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了的地图,然后把手机里的图片大小调整好,把手中那张半透明的纸放在了手机上,仔细地调整了一下。很快,一些线条便和纸上的路线重合在了一起,而牛北最后停留的地方,却让我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李宝林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手中的地图和手机,说道:“行啊你,这都能想得到,我还以为你要按照路线走一遍呢,这下不用了,我们直接去目的地就行了。”
“你敢去?”
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李宝林,李宝林丝毫没有意识到牛北最后停留的地方意味着什么。
“有什么不敢的。昨天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
我连忙低下头,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然后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也对,昨天那么危险我们都取来,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
收拾好东西,带上包,手里拿着罗盘,我和李宝林往牛北停留的地方行去。走着走着,李宝林的表情怪异了起来:“喂,我说,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好像是去树林的?”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没有走错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里就是去小树林的路。”
李宝林一顿,停下脚步,不走了。
“怎么了?”
“你确定牛北在那里面?”
“他不在树林里。”
李宝林擦了擦冷汗,说道:“那你干嘛走这里?”
“其他路太绕了。”
“……”
在李宝林的磨蹭下,我们最后终于来到了小树林的边缘,而李宝林却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说道:“我们还是绕路?”
“你怕了?”
“你不怕?你别忘了,里面有一个老僵尸啊!”
“我怕什么,这不是有灵在吗?对了,灵呢?”
我耸然一惊,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好像自从戴星河出现之后,灵就不在了。当时我以为灵是躲在什么地方了,可是在路上这么长时间,灵也没有出现过,这压根就不符合灵的性子。
“我没看到啊。”
李宝林的脸也白了起来。他刚才听到灵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可是下一秒,他和我一样,突然脸色煞白。早先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我和灵的关系,灵和老僵尸的关系大致地告诉了乌灵珠和李宝林,李宝林也知道昨天老僵尸的出现,并不是因为我是捉鬼师,而是为了替灵找场子的。
可是千算万算,我和李宝林竟然同时忘了灵,而现在,原本是护身符的灵,此刻突然成了催命符。我毫不怀疑,只要老僵尸知道了我把灵给弄丢了,他非得拨了我的皮不可!
“找!赶紧找!不然我们还没找到牛北,就先死在老僵尸的手下了。你别忘了,老僵尸之所以放过你,是因为灵的求情,他可不是看上你什么。如果……如果老僵尸知道你把灵弄丢了,他非得杀了你不可!”
李宝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提着包裹,就要往回走。
“找?你找得到吗?她要是想存心躲起来,还真没几个人能找到她。我们现在,还是感觉去找牛北,或许他有什么办法。你最好祈祷,我们进树林的时候,最好别遇上老僵尸!”
说着,也不管李宝林的反应,我拿着东西就一头钻进了树林。这一次,我可是有了充分准备了,手电筒带了两个,备用电池准备了好几个。出门在外,还是这种用电池的电筒毕竟方便。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人就是李宝林。果然,李宝林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你告诉我目的地,我带着你走,比较快。”
我翻了翻白眼:“你又不是本地人,也不认识路,怎么会快?”
“用这个!”
李宝林拿出一张符纸,放在我的面前晃啊晃的。
“一张符纸而已,有什么……遁符?”
我惊讶地伸手去拿,却抓了一个空。我抬头,刚好看到李宝林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的背后。
“拿符纸给我看看。喂,喂?你怎么了?”
李宝林压根就没有理我,只是看着我的背后,还不停地给我丢眼神。
“你眼睛怎么了?我背后怎么了?不就是……树……吗……”
我疑惑地回头,进入眼帘的,就是那一身紫色的毛发。我的冷汗冒了下来了,我来不及去擦拭,连忙站了起来,心虚地打了个招呼:“那个……僵尸爷爷,我们、我们又见面了哈……那个……你身体还不错,你如果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现在要去找人来着……”
话一说完,我立刻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下一秒,一只长满了紫色长指甲的手就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小灵儿呢?”
给读者的话:
昨天遇到一个让人心塞的奇葩,气得宝宝差点砸了键盘。没能及时更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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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老僵尸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3579246
“那个……僵尸爷爷,你先把她放、放开行吗?她快被你掐死了……”
“哼!”
脖子上的禁锢一松,我忍不住半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同时极力地平复着还在狂跳的心脏。
“可以说了?”
一直等了五分钟,老僵尸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对着我冷冷地说道。我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回过头去。背后的老僵尸是一副紫毛的形象,和昨天晚上我看到的差不多。可是只有我知道,这完全只是一个迷惑人的形态,他身上的毛,事实上已经快退干净了。等到他的毛全部不见的那一天,便是老僵尸重生的日子,到那个时候,老僵尸就可以如同常人一样,出去生活了。
老僵尸的脸被紫毛遮盖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如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灵嫌弃和我们一起走无聊,先跑到旁边去玩了,可能……可能回去看你了也说不一定。”
老僵尸脸上的毛动了动,下一秒,我的身子便抛飞了出去。
“你当我是傻子?你身上有小灵儿的味道,它离开你的时间越久,你身上的味道越淡。你身上此刻几乎没有了小灵儿的味道,你还说是刚刚?”
我一惊,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我身上除了沐浴露的味道,什么异味也没有。
然而,我很快就后悔了自己这个动作。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老僵尸,我真的撒谎骗了他吗?我惊恐地抬头,果然看到了几只紫色的长指甲直直地往我的脖子捅来。
“啊——”
“爷爷!”
感觉到脖子上的鸡皮疙瘩细细密密地起了一层,我终于忍不住了,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如同天籁一样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了起来。
“小……小灵儿?”
“爷爷,你讨厌!你答应过我不杀姐姐的!”
我睁开眼睛,刚好看到灵张开双手站在我面前的一幕。听着灵不满地控诉,老僵尸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爷爷这不是担心你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本来就寻思着悄悄回去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道你不在家。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姐姐还不得被你杀了。呜呜……我不管我不管,爷爷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伤害姐姐……”
老僵尸蹲了下来,无奈地把灵抱了起来,说道:“行行行,我家小灵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爷爷答应你好?”
李宝林把我扶了起来,在我的耳朵边悄悄说道:“小心一点,这个老僵尸有问题,我第一次看到僵尸可以蹲下身子。”
我惊讶地看着他,心里转过了十几道弯,不明白李宝林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老僵尸的上一个境界,而李宝林比我厉害得多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我也不知道李宝林是好心提醒我,还是在打什么主意,只得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老僵尸和灵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头来用那双赤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蹦跳着走了。我暗中撇了撇嘴,这个老家伙,估计还不知道他刚才蹲下身子抱灵的举动,让李宝林看出了破绽了?
或者说,老僵尸是故意的?就如同当初在我面前隐晦地警告我一样。
“老狐狸!”我忍不住对着老僵尸的背影轻声骂道。
“什么?”
李宝林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老僵尸的身上,完全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走,赶紧去找牛北。”
李宝林倒也没有追究,把灵抱在自己的头上顶着,提着东西跟在我的身后。
看着灵兴奋的表情,我也暗暗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李宝林看起来还是有一手的,当初灵可是折腾了我好久,没想到在他的手里竟然这么听话。
果然还是磁场的问题,我似乎天生就不太讨小孩子喜欢。这样也好,虽然灵的用处很大,但是我倒是宁愿离她远点,太无理取闹了,相对来说,小鬼比灵懂事太多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灵,在深山里,灵估计都没有好好接触过几个人,识货的肯定早就把她拐跑了,不识货的,最大的可能是被灵给吓得半死。
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们一样,需要一直和这类异于常人的东西打交道,练就了一身的胆量。
所以身边只有一个老僵尸的灵也没机会学习。老僵尸的经验倒是丰富,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僵尸竟然也没有教灵学习一下怎么处事。不知道他是认为灵会一辈子跟在她的身边不怕被拐走,还是压根就没打算让灵一直跟下去。
不过对于最后的一个猜测,我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从老僵尸对灵的**爱来看,我不觉得他会舍得让灵消失。估计谁要是对灵不好,他马上就会去把来人大卸八块。
这个已经不用证实了,昨天和今天的表现也说明了一切。
但是同时我也马上提高了警惕,我和李宝林才进树林,老僵尸就已经知道了灵不在我们身边很久了,而老僵尸的实力,他要是想跟在我的身后,我是一定发现不了的。加上老僵尸现在的实力,只要稍微乔装打扮一下,一定不会有人认出来。
如果灵真的在我的身边出现了什么意外,我百分百会马上被老僵尸给撕成碎片。
我喜欢这种宝贝是没错,不过如果要随时担着风险去照看一个不听指挥的宝贝,我宁愿不要。
更何况灵对我还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姐姐,我们是回爷爷家吗?那刚才让爷爷带着我们一起去多好。”
走了没有多久,灵回头对着后面的我好奇地说道。我一愣,然后看了李宝林一眼。果然,李宝林一听灵的话,脚突然一软,身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你、你说这条路是去你爷爷家?”
“对呀。宝林哥哥,你也要去看我爷爷吗?”
李宝林没有搭理灵,而是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你早就知道这条路是去她爷爷的那儿?”
我嘿嘿一笑,说道:“是去老僵尸那儿没错,不过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那儿,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李宝林的脸黑了,说道:“就不能绕路吗?”
“随便怎么绕,最后都会经过,那儿是必经之路。”
李宝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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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宝林不情不愿的抱怨中,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最新最快更新3579246李宝林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灵已经不说话了。我想她也发现问题了。
“不对呀姐姐,我们好像一直在转圈圈。”
李宝林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灵一眼,说道:“我一直记得路的,我们并没有绕圈子。”
“其实……我也发现了。”
“嗯?”
李宝林回过头来,不满地看着我:“你不相信我?”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真的出现了问题。你记路的时候是看着周围的环境来记忆的?”
“对呀,不都是这样记忆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亏你那么厉害,这么常识性的问题你都不知道。没错,在其他地方,根据环境来记忆确实是最好的一个办法,可是这一招,对我们没有用处。别忘了,鬼是会用障眼法的,各式各样层出不穷。你看到的环境变化,未必就是真的。”
李宝林的脸色变了,我的心里疑惑也更加浓厚,这个李宝林,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假装的?
“那你们是怎么分辨的。”
我皱起了眉头,越发的狐疑了起来:“你真的不知道?”
李宝林一愣,随即低下了头。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我还打算问一问其他的,灵却接了话茬:“根据阴气的浓度呀。外在的环境可以改变,可是大环境下的自然阴气是很难改变的,很多时候根据阴气的浓淡就知道了。”
李宝林抬起了头,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到失去一个追问的机会,我也只得狠狠地瞪了灵一眼,暗道可惜。
“可是有鬼走过的话,阴气也会有变化的。”
“那不一样,有鬼走过的话,阴气会骤然增加很多,完全没法掩饰。当然了,修为越高的,阴气越淡,因为他们已经可以隐藏自己了。可是遇到这样的鬼,他也不屑用这种低级的迷惑手段。
“所以你是说,我们遇到了一个低级的鬼用障眼法迷惑我们?”
“未必。也可能是修为很高的鬼,故意示弱的。”
李宝林皱起了眉头,我还想说什么,耳朵边突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脚腕便突然被什么东西牢牢系住了。
“这是什么?”
不止是我,连李宝林的双脚也被束缚住了。我连忙用电筒去照我和李宝林的脚腕,一双白森森的骷髅手暴露在了雪白的电筒灯光下。
“哎呀!”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李宝林赶紧躲开,脚下的白骨手突然狠狠一拉,我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往前栽倒,来了个狗啃泥。
但是,这还不算完,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便感觉到胸口突然有些凉,当即什么也没来得及想,手一撑,一个懒驴打滚翻到了旁边。可是即便如此,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一只白骨爪破土而出,狠狠地把我胸口上的衣服撕下了一片。
这下好了,原本的高领衣服,此刻变成了抹胸。我脸色铁青,一回头,刚好看到也和我一样狼狈翻在旁边李宝林大张着嘴看着我胸口的一抹白色。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小心眼睛被挖出来!”
话音刚落,那两双白骨手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突然凌空飞起,直奔李宝林的眼睛而去。
“卧槽!”李宝林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一只脚顺便来了个侧踢,一下子就踢走了两只手。可是紧跟着的另外两只手,没有阻碍地直奔李宝林的面门。
我看着那两只从土里伸的长长的的手,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很快,我的预感就成真了,我看到李宝林的背后又出现了几只同样长长的白骨手。
“小心背后!”
“背后危险!”
异口同声地提醒,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惊讶,身子便被什么抱着飞了出去,堪堪躲过了那只狠狠拍在我刚才站立地方的白骨手。
“啊——”
相对来说,李宝林就没那么好运了。李宝林在我飞出去的同时,他也飞了出去,只不过他的速度比我晚了一秒,也就是这一秒,那只原本拍向他头部的手只来得及拍在他的脚背上。
可是哪怕是脚背,也几乎把李宝林的脚给拍碎了,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便被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看清了,抱着李宝林躲开的是灵,而抱着我离开的,却是鹿鹿。
“鹿鹿?”
我下意识地一翻荷包,我记得我把鹿鹿的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的,她是怎么出来的?
“小心!”
鹿鹿完全没来得及理我,把我推在了旁边,然后两只手抱住了一只伸过来的白骨爪!
“轰隆隆——”
地面突然一阵摇晃,低头一看,前方不远处的地面竟然突然开裂,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破土而出。
“这……这是……”
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大张着嘴巴看着那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啊!
无数骷髅组成的扁平的身子,身子的两侧全是一只只拼接起来的白骨脚,这、这分明是一只白骨蜈蚣!
那蜈蚣破土而出,停也不停,无数地长长的蜈蚣腿便挥舞了起来,把它的身周包围得密不透风,而堪堪站在边缘的我们,不得不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防止大意地被切到,那样的话可就太冤了。
“怎么办?”
下意识地开口,问的对象却是对面的李宝林。
“逃!”
毫不犹豫,李宝林一转身,钻进了树林里。我气得直跺脚,这个家伙,每次逃跑都这么积极!
无法绕过去,而且这个时候白骨蜈蚣的身子已经爬出来了一半了。照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十秒,我就得进这个大蜈蚣的肚子里了。
所以在李宝林逃跑之后,我也赶紧一把拉着鹿鹿寒冷的手,冲着树林里就一路狂奔。
“快!快逃!”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沙沙”声欲哭无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些东西就喜欢追着我跑?
我不用回头,我已经感觉到背后的浓烈杀机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赶紧逃!
“妈呀!”
跑得太快,我完全没能仔细地辨认前方的路,一脚踏空,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往下继续地**,而那个凶神恶煞的白骨蜈蚣,迅速地在我的尖叫声中远离。
“啊啊啊啊——”
给读者的话:
中秋了,本书也马上上架了,在这里,宝宝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在外无法回家的小伙伴们别忘了打一个电话回去给亲人问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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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我的尖叫声还没有落,背上便传来了一阵剧痛,我整个人仰天摔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几乎把我的五脏六腑摔到移位,我只觉得我的喉咙有些腥甜,不用想,肯定是摔出了内伤了。
我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喘着粗气,真的很幸运啊,这里离我摔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太高,不然这一下就不是仅仅摔出内伤这么简单了。
“青灯姐,小心啊!”
上面突然传来了鹿鹿焦急的呼喊,我抬头,刚好看到一大片黑影向我逼来!
“卧槽!还不罢休!”
但是我现在摔得七荤八素的,身体只要随便一动,便如同针刺一样的疼痛,可是和失去生命比起来,此刻的疼痛算什么,几乎是本能的,我迅速地抬起手,把刚才摸到的一个树枝狠狠地投掷了出去。
“吼……”
一声咆哮,我已经闭上了眼睛等死了,刚才那个举动,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聊胜于无。可是,一秒,两秒,三秒……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左右转动眼睛,依然是红色的。
“咯吱咯吱——”
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如同生锈的机械发出的声音,
我身体突然僵硬了,缓缓地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红色的蜈蚣出现在我的眼里。而那个“咯吱咯吱”的声音,正是它大张着嘴时骨头的碰撞声。
“妈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个翻身,骨碌碌地滚出去好远。没想到这地底下完全不平整,我这一翻滚,身体就硌着了好几块石头,本来身体就已经疼痛难忍了,这一折腾,我几乎都是边叫边滚的。
“砰!”
白骨蜈蚣的嘴因为我的躲开,一下子杵在了地上,直直地就插进了土里。白骨蜈蚣的大身子胡乱扭动起来,想要把它的头拔出来。鹿鹿这个时候也飘到了我的身边,两只手抱着我的腰,便带着我往林子中间逃。不是不想往上逃,而是此刻压根就没时间往上面走,只能在这下面兜着圈子了。
这里应该是一片不大的盆地,可是树木并不比上面的少,还有很多的矮小植物,难怪摔倒没有上面舒服。上面地地面可是一片厚厚的树叶,摔倒了就跟摔倒在地毯上差不多,只要别向我昨天一样,那么好彩地刚好磕到了一大块石头上。
“青灯姐,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牛哥让我去找一点东西,没想到等我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得你被那东西攻击。”
我沉默着。看样子鹿鹿压根就没有发现,她被牛北关起来的事情,而我也大概知道了鹿鹿出现的原因,肯定是我刚才躲避的时候把关着鹿鹿的盒子给弄丢了,无意中把她放了出来。
“那你……”
“它又追来了!”鹿鹿大叫一声,抱着我就往旁边来了个急转弯。没想到那个白骨骷髅的动作也很灵活,丝毫没有停顿地就紧追着我们转弯。
“往左边转!”
鹿鹿没有多想,几乎是我的话音一落,她便已经带着我转了弯。我摸索着在背上的包里找着东西。我不得不庆幸自己折腾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扔掉这个包,哪怕逃跑的时候,也不忘把它带上。
“找到了!”
我心里一喜,什么也不想,便把手中的东西含着了嘴里。那东西的效果立竿见影,只不过一瞬间,身上的疼痛感正逐渐地减弱,直到弱到一个极小的程度才停止。虽然没有全部消除痛苦,可是这样的效果我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我不至于还无还手之力。
“蜈蚣是吧,那就别怪我把你弄来泡酒了!”
手一扬,手中的一枚桃木钉脱手而出,直奔白骨蜈蚣的眼睛而去。白骨蜈蚣的体型太大了,它的眼珠子竟然是两个骷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刚才睁开眼睛之后,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红色的,而白骨蜈蚣的眼睛也是两个红红的骷髅,这一下,那两个眼睛在我的眼里就完全是一个饼了,我也只能凭着感觉把桃木钉扔出去。
“嗷——”
打中了!
一声痛苦的嘶吼,让我心中窃喜。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我挣脱鹿鹿的手,跳在了地上,手中的一瓶符水就洒向了白骨骷髅。对付这种有着实体的阴灵,用符纸是没有用处的,只能进行物理伤害。
“嗷——”
再次泼中,我简直不能再高兴了,听着那白骨被腐蚀的“嗤嗤”声,不顾鹿鹿的阻止,飞身扑了上去。刚才那么狼狈,最主要的原因是变故发生得太快,我们只来得及本能地逃生,完全没有时间拿出武器来抵抗。
“别去啊!”
“叮——”
我惊讶地往后退了两步,堪堪躲开了白骨蜈蚣甩过来的一只脚,刚才故技重施扔出去的桃木钉竟然没能钉住白骨蜈蚣的另一只眼睛。但是更惊讶的很快就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退到鹿鹿的身边,白骨蜈蚣突然“砰”地一声炸了,白骨凌乱地四处飞散开来,散落在我的身周。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仅是我愣住了,连鹿鹿也愣住了,一步一顿地来到了我的身边,悄声问我。
“你们没事吧?”
李宝林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在上面俯视着我们。上面的身影突然僵了一下,随即便把什么东西给放了下来。
“快抓住那根树藤上来吧!”
鹿鹿看了看李宝林扔下来的东西,毫无征兆地把我抱了起来,飞了上去。一上去,我就看到了李宝林郁闷的表情,可是此刻我的眼睛看什么都是红色的,所以李宝林的表情在我的眼里说不出地诡异。
“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说着,李宝林当先就往前走。我揉了揉鼻子,在他的背后小声地嘟囔着:“不就是打死了一只白骨蜈蚣嘛,有什么了不起……啊——”
两只白骨爪在我转身的时候,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脚踝,继续把我拖向了刚才的小盆地,还有一只白骨爪捂住了我的嘴巴,走在前面的几人压根就没能听到我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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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秋,宝宝一直在头疼加头晕中度过。不知道大家中秋过得开心吗?不开心的话看看书开心一下吧,开心的话看看书让开心继续延续吧。欢迎加群56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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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是对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一瞬间又缠上了好几只白骨爪,把我的手脚牢牢绑缚着,迅速地拖下了盆地。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的白骨蜈蚣——不对,应该叫红骨蜈蚣,因为它此刻在我的眼里通体红色——心脏微微颤栗。我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恐怖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李宝林一击就杀死的。
可是此刻后悔也已经迟了,我眼睁睁地看着这条蜈蚣大张着那狰狞的口器,狠狠地向我咬来,而我的眼前彻底失去了光明。
这是什么地方?
冷……
无尽的寒冷,我感觉我快要失去知觉了,可是为什么,意识还那么清醒。
我清楚地听到外界的呼喊,还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声地咆哮,可是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我……
怎么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地模糊,身体越来越麻木,越来越轻,仿佛一只充满了氢气的气球,轻轻一松手,就会飞到高空上去。
但是,我却始终都无法飞上去,只能在那里挣扎着,抗争着,可是我却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拴着,不停地拉扯着我,就是不让我离开。
真烦!
我皱起了眉头,想也不想,手轻轻一挥,脚下的束缚一轻,我整个人便往上窜了好高。
原来飞起来这么简单,飞起来的感觉真的让我怀念,真想就这样一直飞下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这样简简单单的,和牛北一起……
对了!
牛北!
一直平静的心如同上了一根弦一样,此刻兀自颤抖不已,而我飞起来的身体也突然沉了沉。
牛北还没有回来,他还在那个危险的地方等着我,我不能飞走,我飞走了,牛北怎么办?
不!
我要回去!
可是,大概是飞得太高了,也或许是身体在轻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整个人就是无法降落。我强烈地感觉到,我只有降落了,才能继续去找牛北,而如果我继续往上飞,那我牛北这辈子估计就无法在见面了。
“放我回去!”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此刻被什么牵引着,不停地往上飞,不停地拽着我,不让我回去。他们要把我带去哪儿?
我慌了,我突然发现原来自由飞翔是一件特别惊悚的事,因为我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我无法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滚开!”
束缚越来越紧,我真的慌了,就如同我刚才厌烦下面拉扯我的力量一样,我此刻也巴不得那束缚向刚才一样消失。可是,那股力量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我越挣扎,束缚也越厉害,一直拉着我,不停地往上飞,往上飞。
不知道飞了多久,我已经被束缚得动弹不得了,可是旅程还没有结束,越往上,光线越暗,直到最后,竟然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周围很静,没有丝毫的声音,速度一直是匀速往前的,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停变化的景物当参照物,让我知道自己在前进,可是此刻,没有丝毫的参照物,我的眼睛也如同摆设一般,毫无用处了。除了越来越紧的束缚,我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的感觉,整个人就如同漂浮在真空中,没有重力,没有声音,没有呼吸甚至心跳声。
心跳……
对啊,我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我“倏”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明白了已经事,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的灵魂,出窍了!
如同一道闪电闪过,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画面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回放着,我刚才遗失的记忆也在不停地恢复。然后,我的脸白了!
突然,在极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很亮的光点,那光点在我的眼前迅速放大,而那光芒也越来越刺眼,如同一个正在不停拉进距离的光球一样。
不,我们确实是在不停地互相接近,因为我感觉到我身上的束缚突然又增加了几个力度,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那团光球突然暴涨,一瞬间便把我包裹了进去。
“不——”
……
“青灯?”
“青灯姐?”
“姐姐?”
“青灯你醒醒,醒醒!”
脸上突然传来了痛楚,听着耳朵边一声接一声的“啪啪”声,我感觉到我的脸瞬间就黑了!
“谁啊!趁老娘睡着了打击报复啊!”
我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一个反手,顺手狠狠地抽了那个打我脸的家伙一个大耳刮子!
“哎呦!”
痛呼声响起,我刚睁开眼睛,便突然被一个冰冷的怀抱给紧紧抱住了。
“妈、妈妈……”
“青灯姐醒了!她醒了!“
“姐姐你终于醒了?”
下一秒,我便被几只手狠狠地箍住了,而我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宝林捂着已经半肿了的右脸,幽怨地看着我。
“妈、妈妈,别走……”
阴冷稚嫩的声音把我的视线拉了回来,我这才看到,紧紧抱着我的,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鬼。
此刻我的视线依然是红色的,所以小鬼原本青白色的脸在我的眼里,竟然成了幽绿色,骤然一看之下,肯定会被吓一大跳。但是我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看着他绿色的脸充满了委屈和担忧,我紧张的心骤然软了,温柔地用双臂环绕着小鬼,轻声说道:“乖,我不走。”
身上的其他几只手松了开来,我抬头看去,刚好看到鹿鹿红红的眼睛和灵担忧的神情。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自己的心如同翻了暖宝宝一样,火辣辣地热。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刚才不小心被那蜈蚣……对了,那白骨蜈蚣呢?”
“那里。”
李宝林用一只手指了指我的身后,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有些歉意地对他咧嘴笑了笑,然后回过了头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蜈蚣头直勾勾地盯着我,而那原本放眼睛的地方,此刻只是两个大窟窿,黑洞洞的,让人看了不由得直冒寒气。
那里,好像连通了幽冥地狱,随时都会有面目狰狞的恶鬼爬出来,将我们狠狠地撕成碎片,将这一切的一切摧毁殆尽!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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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姐?青灯姐?”
耳边突然传来呼唤,我一个激灵,这才看到大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啊?啊,什么事?”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鹿鹿一脸担忧,我歉意地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恍惚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东西竟然被你们杀死了。”
李宝林走了上来,揉着自己的脸颊怪异地看着我,察觉到周围突然诡异地静了下来,我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却看到大家都是同一个表情。小鬼拉了拉我的衣服,结结巴巴地说道:“妈妈,厉、厉害”
“你不记得了?这是你自己杀死的!”
李宝林一脸无奈地说道,其他几个也赶紧点头连连附和。我脑袋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
我点头。
鹿鹿走到我的旁边,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表情,说道:“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倒在地上了。最新最快更新”
我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完全没有杀掉白骨蜈蚣的影响,而更恐怖的是,鹿鹿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失踪,可是到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是怎么做到的?
在后面半截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就连方向,也都是灵在引导,毕竟这里她最熟悉。
“对了,牛哥他怎么了?”
“啊?啊,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赶紧去就行了。”
后面的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毕竟已经很接近老僵尸的地方了,无论是什么,在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对象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回避,所以这个森林里,只有老僵尸这里是最安全的。
当然,这也仅仅针对我们来说是这样。
而牛北的位置,离老僵尸这里还有一里多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似乎是看到我的兴致不高,鹿鹿笑嘻嘻地安慰道:“青灯姐,你就别绷着一张脸了,牛哥的本身你还不知道吗,没事的。”
我僵硬地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在担心牛北,而是在想着刚才的事。”
“还想啊?这没什么好想的啊,不过就是暂时失忆罢了。医学上也有说过,人类在受到某些特别强大的刺激的时候,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事情。当然,这个是暂时的,等恐惧消除了,自然就会面对了。你刚才肯定是吓坏了才这样的。”
听着鹿鹿苍白无力的解释,我没有说话。鹿鹿说的虽然是事实,可是我不觉得,还有什么比接近死亡更加令人害怕,而那种感觉,我也经历了很多次,我不觉得我自己会这么脆弱。刚才那种情况,也不过是再一次体验一下濒临死亡的感觉罢了。
可是,我竟然就这样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我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缺失。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个白骨蜈蚣是怎么来的。那么多的白骨,全都是人类的,真不知道是怎么聚集在一起的。我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万人坑啊?”
灵在李宝林的头上回过头来,说道:“姐姐,这里没有什么万人坑。我在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什么白骨蜈蚣。我也没听爷爷说过这附近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你爷爷也不知道?”
灵摇了摇头,说道:“我爷爷很疼我的,一般我去哪儿,他都会反复地叮嘱我那周围有哪些厉害的存在,他没说,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它们没有我厉害,所以不担心。”
我点了点头,很认可灵的话。老僵尸对她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我没有理由不相信。而那个白骨蜈蚣,灵刚才也体验过了,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老僵尸根本不知道白骨蜈蚣的存在。可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要不知不觉地潜入到老僵尸的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除非它是土生土长的恐怖存在,可是这样,老僵尸却不提醒灵,这完全不可能,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嘛。
听了我的分析,李宝林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或许是以前隐藏实力,今天突然爆发了呢?”
“隐藏实力倒有可能,可是它既然隐藏了这么久,今天为什么要突然爆发出来?难道是针对灵?这一想就不可能,灵在遇到我们之前,单独行动的时候肯定不少,那个时候都不下手,这次我们这么多人,它更没有理由下手。”
“没错。”鹿鹿插嘴道,“而且,我不认为它是因为灵爆发的,要知道,当时我们是分头逃跑的,你和小灵儿和我们完全就是两个方向,如果是针对灵的话,那应该是追着你们去,而我们会很安全。可事实是相反的,那白骨蜈蚣一直咬着我们不放,甚至我们已经离开了,它还死命地把青灯姐拖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东西,或者有什么东西让那东西感兴趣的,竟然紧咬着我不放。”
“看,那是什么?”
脖子上的小鬼听到灵的声音,突然不安地扭动了起来,我伸手想把他抱下来,没想到这个家伙突然一个翻身,从我的背上滑到了地上,一弯腰,钻进了树林,消失不见了。
我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抬头,顺着灵的手指往前看去,只看到对面的树林里,正时不时地冒着一阵阵的绿色光芒,那光芒时明时暗,明亮的时候还伴随着树叶的大量飘落,很显然,肯定是被什么打击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么明显的打斗,竟然丝毫没有声音传来,只要不去看那个地方,完全就不知道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
“是牛北!”
不用看到真人,我就能肯定,我们来到了目的地,而看这情景,牛北的情况很不乐观。
“走!”
背好自己的包,我把刚才的问题给抛到了脑后,迅速地跑进了那个绿色的光圈。
给读者的话:
预计明天可以开始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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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穿过一道水泡,穿过那道绿光之后,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原本以为牛北是在和别人打斗,可是圈里的人我根本不认识。那是一个中年妇女,除了我们刚才钻进了的那个绿色光圈外,还有一个小很多的绿色光圈,那个中年妇女就在那个绿光里。
当然,在别人眼里是绿色的,我看到的却是黄色的。绿光和红光波长不同,在我的眼里就是黄色的。
“姑妈!”
我刚打算上前,身边的李宝林突然冲了出去,直奔那中年妇女身边,二话不说,就站在中年妇女的旁边,伸手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我原本在这个光圈里只看到上蹿下跳的中年妇女,没想到李宝林这一扔,那中年妇女的身前便突然显现出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脸愤怒,放弃了中年妇女这个目标,转而攻击李宝林。
李宝林在那个男人现身的时候,就已经拿出了一个针筒一样的东西,闪电般地刺进了那个男人的胳膊,把针筒里的东西给推了进去。
“快!快走开!”
李宝林的针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中年妇女突然狠狠地一推李宝林的胳膊,把猝不及防的李宝林给推了一个跟斗。
“轰!”
一阵强光袭来,我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恍惚中我看到一个黑影向我奔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突然一轻,我被人被抱着扛着狂奔。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下意识地,我就用拳头开始狠命地敲打那个扛着我的人的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力气太大了,那个男人竟然连连闷哼。
我的动作停下了,因为我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牛北?”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跑得更快了,不过几秒钟,就跑出了光圈,然后扛着我就往树林深处钻去。
我已经迷糊了,牛北怎么会在这里的。毫无疑问,刚才的那个男人就是牛北无疑,可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张脸和牛北的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跑了多久,鹿鹿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我们的后面。
“下来!”
牛北把我放在了一棵树下,我看着那张红红的陌生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你的脸……”
牛北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待会再说吧,你怎么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
我撇了撇嘴,不想说还让我问。
“那天我追着你跑进树林了,后来遇到了灵……”
我把那天的事情详细地给牛北说了一遍,牛北点了点头,说道:“他追的那个人可能就是那个女人了。”
“对了,你不是去追十杀鬼凶了吗,怎么会遇到那个女的啊。还打了起来。”
牛北摇头苦笑,说道:“那是十杀鬼凶我在追,他们也在追。后来我们就撞上了。本来我们是合作的关系,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牛北的神情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可是我却清晰地赶紧到了周围的氛围有了变化。
“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不爽到了极点,这个牛北,老是说话说一半,对于他的顾左右而言他我已经习惯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你看得到我眼睛的变化?”
牛北凑近了我,用手搬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说道:“废话,我是谁啊,这点小问题会发现不了?”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问题,被灵魂碎片附着了。”
“灵魂碎片?”
鹿鹿在旁边问道。牛北看了她一眼,时候没有对鹿鹿的出现感到意外。
也或许他压根就没指望那个盒子能困住鹿鹿。
“嗯,这个问题不大,回去再给你们解释。我们先回去。”
说着,牛北转身就走,我一把拉住他,说道:“不能走,带上灵。”
黑暗中我感觉到牛北迟疑了一下,估计在皱眉:“它没有选择你,你带上她没用。”
“不行,得带上。”
我固执地不肯松手。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时刻都想摆脱灵,可此刻,又很想把灵带到自己的身边。
“去了也没用的。她不会跟着你走的。你如果是害怕那个老僵尸来找你麻烦的话,以后不来这个森林就行了。我猜想那个老僵尸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没法出去。”
“带上。”
……
“好吧。”
我和牛北对峙了几分钟,牛北无奈地答应到,转身带着我往回走。树林里很黑暗,可是我却还是能大概看得到牛北的轮廓。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到牛北此刻的背影很萧条,很悲凉。
“牛北……”
“嗯?”
“没什么。”
“哦。”
其实我和牛北也没有跑多远,他刚才毕竟是扛着我跑的,所以没有多久,我和牛北就走到了刚才的地方。
此刻,那个光圈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打开手电筒,看着满目的疮痍,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他们呢?”
“走了呗。”
牛北靠着一棵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非常地慌乱,以至于我当即就在原地转着圈圈,大声地呼喊灵:“灵儿,小灵儿!”
“呼啦啦!”
我的声音激起了夜宿的鸟儿,在我的头顶扑棱棱地飞过。
“别喊了,他们早就走远了,你想把老僵尸喊出来吗?”
“对,老僵尸!”
我灵光一闪,抛下牛北,就往老僵尸那儿跑去。
“等等,你想干嘛?”
“找老僵尸,他肯定有办法。在这个树林里,他肯定能找到灵的。”
“你去找死吗?别忘了他当初可是把灵托付给你的,你现在去找他,他在找到灵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先撕碎了你!”
我犹豫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牛北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在身上摸索着掏出了一个树叶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刚才光圈的位置。
“这是什么?”
“别说话。我来追踪他们。不过我不保证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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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昨天在树林里捡到的。”
我无语,牛北总是这样,几句话就能让我无语到想揍他。
“你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用这个来追踪?”
牛北白了我一眼,说道:“谁告诉你我是用这个追踪的。”
“那你……”
牛北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符纸,手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唰”地一下就把那片树叶给点着了。只见牛北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那树叶就凌空飞了起来,“咻”地往树林里飞去。
我脸色怪异地看着牛北,牛北却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催促着:“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啊,来了!”
树叶的速度其实不是太快,但是在我的电筒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了时不时出现在地上落叶上的新鲜血迹,可想而知,那个中年妇女估计是受伤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被攻击的明明是牛北,为什么牛北反而什么事也没有,倒是那个中年妇女当时就受了伤呢?
“这个树叶是李宝林姑妈的吧?”
“不是。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我翻了翻白眼,牛北这是在哄谁呢,他以为我不知道只要利用对方的东西来追踪的常识吗?牛北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树叶真的不是那个女人的。只不过我们当初抢过这个东西,上面沾染了她的气息而已。”
“你们是为了这个打架的?”
牛北苦笑,点了点头。
这次我是真迷糊了,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没这么重要吧,两个人竟然为了它打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想说这东西没这么重要,我们为什么能打起来?”
我没说话,埋着头跟着,竖着耳朵仔细地听。我知道牛北这样说就是打算和盘托出了,我倒是乐意做一个听众。
“这树叶只是一片普通的树叶而已,我和那个女人之所以争抢这树叶,只是因为那个十杀鬼凶藏进了这树叶里。”
我惊讶地看着牛北的背影,差点忘记了跑步,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这才摇摇晃晃地重新掌握好平衡。
“藏、藏进去了?那你还贴身收藏!”
“我没荷包啊。”
我看了看牛北身上的这套衣服,不由得有些赫然,我竟然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套衣服虽然和牛北离开前穿的那套很相似,可是这一套衣服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荷包,怎么想怎么怪异。
“你这套衣服哪来的?”
“这个身体上的啊。”
“这个身体?”
牛北马上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突然凉了半截:“你、你的身体呢?”
“这不就是我的身体嘛。”
牛北突然抓着我的手往他的胸膛上贴去,说道:“这就是我的身体啊。”
要是往常,我肯定百分百脸红。要知道我这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可是现在,我压根就没有什么感觉。
“你少打岔,你的身体呢?
那片树叶突然从远处飞了回来,在牛北身边绕来绕去,牛北马上用手接住,然后拉着我就往树林里钻去:“别说话,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现在先去把你的灵解救出来再说。”
牛北这个理由让我无法反驳,只得松了手,任由牛北在前面领路。
弯弯绕绕,看着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浓,我知道我们已经在接近了。这个时候,其实不用牛北带路,我也能顺着血迹找到李宝林他们。
但是下一秒,牛北就突然转了一个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血迹是往这个方向去的。”
“往这里走。”
牛北完全没有理会,固执地向着他的方向走去。我无奈,也只能跟上去。
“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想不明白……”
“你只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往相反的方向走是吗?”
牛北打断我,我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牛北的聪明。
“幻觉。”
“幻、幻觉?”
牛北不说话,我却突然明白了,当下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李宝林竟然知道利用血迹来把我们引上歧途。
那血迹是真实的,牛北说的幻觉其实是指我们的心里作用,李宝林用血迹指引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让我们追踪过去。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相信李宝林已经逃了很远了,那个时候我们想找他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但是他遇到了牛北。
我不确定李宝林是不是知道牛北和我关系,毕竟牛北的脸不是以前的那一张,他又没有和牛北认识,肯定是不知道牛北的声音的。
所以,我不太明白李宝林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单纯地害怕牛北追上去,还是害怕我追上去?前者还好理解,但是如果是后者……
“牛北……”
我站住了脚步,轻声呼唤了一声,牛北疑惑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灵,他的目标是灵。”
牛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眼睛里时不时地闪过一抹幽深。
“走!”
前方的树似乎多了起来,越来越难以行走。我心里惦记着灵,忍不住想骂自己傻。明明一直很提防李宝林,却一直以为他的目标是我或者牛北,可完全没有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灵。
灵虽然可遇不可求,可是对于人类用处却不大,但是对于某些特殊的人来说,灵完全就是一个香饽饽,我竟然忘了这个问题。
可是我也没一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人,那毕竟是一个小概率的事情。
“还有多久?”
“不知道。我感觉到他们就在前面,可是这里实在太难走了,他们是怎么逃得这么快的?”
“有灵带路,想不快都难。”
牛北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我赶紧跟了上去。
“不对,停下!”
一直在前方快速行走的牛北突然挥手让我停下,我一个刹车不及时,一下子撞到了牛北的背上。没想到这一撞不要紧,牛北的身子却突然矮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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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牛北的衣领,可是我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牛北短短的头发从我的指尖滑过,他的身体在急速下坠。
“砰!”
我收力不及,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好在我刚才撞了牛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一扑,半个身子便扑在了牛北落下去的那个洞口上,险些栽进去。
惊呼一声,我的两只手一动也不敢动,哪怕看到了旁边有一颗小树,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慢慢离开洞口。
我现在的境况非常尴尬。这个洞口不是太大,可是也不小,至少我现在伸手是无法碰到对面的。而我整个人悬在洞口边上,虽然没有掉下去,可是也无法后退,整个人以一个微妙的平衡停滞在那儿。
可是这样的情况是不能持久的,现在我纯粹是用腰发力稳住自己,等到力竭,我整个人肯定得倒栽葱地掉下去。到了现在我还没有听到牛北的声音传来,谁知道这下面有多深,这要是栽下去了,哪儿还有命在。
“青灯姐!”
一直落后我们的鹿鹿追了上来,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惊呼一声,扑上来抓住了我的双腿。感觉到后面的禁锢,我心里一松,不在担心平衡的问题,伸手一抓,抓住旁边的小树,慢慢退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牛哥呢?”
揉了揉发酸的腰,我指了指前面的那个洞口。鹿鹿疑惑地看了看,一咬牙,纵身一跳,跳进了洞口。
我咽下在舌头边打转的话,爬起来绕着洞口转着,心里的疑团一个接着一个。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灵和李宝林他们了,我更担心的是至今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的牛北。
一直在洞口带了十几分钟,就在我忍不住在想办法怎么下去的时候,鹿鹿上来了,上来的同时她的手里抱着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
我连忙上去和她一起把那两人放下来,目光在那两人的脸上巡视着,和鹿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觉得事情棘手。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牛北原本的身体,一个是牛北附身的身体。牛北附身的那个人是谁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原本是死是活,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压根不知道牛北在哪个身体里。最新最快更新
“我们试试测魂吧。”
鹿鹿皱着眉头,迟疑地提议道。所谓测魂,其实是一种魂魄的手段,我们一般都是用来寻找作恶的阴魂的,却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试过。
“这不行。测魂对魂体的伤害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在魂体上留下无法挽回的伤势。纯粹的阴魂还好,可是现在是活人,而且很可能是两个活人,这一不小心,他们两个是真的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鹿鹿的提议我不是不心动的,可是我不敢冒险,自己本领不济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我完全不敢拿牛北来冒险。
“那怎么办,他们现在如同死人一样,叫也叫不醒。这个森林也不安全,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我咬了咬牙,看了鹿鹿一眼,心里有一个念头一直在转。要唤醒牛北,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有一个灵体或者魂体进入眼前两人的身体里,魂体对魂体的进行交流,总是能把牛北唤醒的。可是这个办法虽然可行,我却不能做,能做的人一个我不是太信任,一个却已经不知所踪。
最让我放心的是灵,她心思单纯,和我又有契约,她如果在这里,便是最好的人选。至于鹿鹿,我一直对鹿鹿的存在心有疑惑,现在虽然看起来鹿鹿没什么坏的心思,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调查清楚鹿鹿的所有来历之前,我不敢冒险。
心里一横,我下定了决心,从身边找到需要的东西,然后将他们两个扶起来,让他们盘膝坐着。我盘膝坐在两个人的旁边,形成一个三角形。
工作准备完毕,我抬头严肃地看着鹿鹿。鹿鹿似乎知道了我的打算,原本微弱的担忧突然迅速转换成了焦急。她张口想说什么,我挥手打断了她:“你帮我看着周围,我来测魂。”
鹿鹿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了一声“小心”,身子便在我的眼前慢慢消失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低下头来检查自己拿出来的东西。
朱砂红绳,香烛纸钱,一把匕首,以及一把香灰。
我深吸一口气,先用朱砂红绳分别系在了我的左右手,然后分别和地上的两人的手绑在一起,人为地建立了一条三人之间的联系。我想了想,又拿出一条红绳,把他们两个的另外一只手腕系住,这下子,三个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循环的联系。
但是这样一来,风险无疑增加了很多。我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既然已经开始冒险,我也不介意多尝试一下。
大不了……
“呼!”
插在我们中间的蜡烛和香在心火之下腾起火苗,我拿起匕首,在手心里划了一刀,把鲜血滴在纸钱上,等到十二张纸钱都染上了我的血,这才在他们两人的左右手分别塞了三张,我自己也一样。
我没有去处理自己的伤口,由着鲜血慢慢地流出来,将我手中的纸钱浸湿。我看了一眼前方,前方依然黑暗一片,但是我知道鹿鹿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不是不犹豫的,其实让鹿鹿把风和让鹿鹿附身唤醒牛北都是有风险的,万一她突然倒戈,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也没办法,这样做哪怕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还能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让鹿鹿附身,她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牛北,我也没有办法证明是她动的手。
两害取其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时候,我再次后悔没有看好灵,她现在如果在这里,我何必这么为难。
收敛心神,我闭上眼睛,慢慢地念动着咒语,我的心神也逐渐沉寂在一片黑暗中,不停地往下坠。
坠吧,我知道你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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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如同一片鹅毛,在空中飘飘荡荡,却执着地往下落,虽然缓慢,可是我却丝毫也不着急。最新最快更新
其实我也急不起来,这个时候的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空,很轻,思维好像已经停滞,但是我却又很清醒。这种感觉很腻歪,我发誓我完事之后不会再来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的下坠停止了,试着走了走,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却如同走在实地上。
我的周围有微弱的光,不过范围不是太大,也就一米左右,一米开外的环境完全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牛北!”
没有回声,整个人如同站在旷野上,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却丝毫没有回应。
“牛北!”
我皱眉,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如果是在安全的环境里还好,可是我们的身体可是在危险的树林里,旁边还有一个不稳定的鹿鹿,必须得尽快找到牛北。
而且也只有牛北能找到灵,趁着李宝林他们跑得不是太远,我们还来得及找到他们,如果时间久了,他们离开了树林,那茫茫人海中,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
突然,不远处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如同一条线,往前不断的延伸。我心里一喜,这个外面的朱砂红绳在引领我。
不敢停留,我连忙快步跟了上去,边跑边喊,只要牛北听到我的声音,他自然会跟着我出去。最新最快更新
“谁?”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声音颤抖,隐隐透露出一丝恐惧。
我停下脚步,心里一沉。
这个声音我不认识,不是牛北的声音。
“你是谁?”
对方提高了声音,声音里的颤抖更加明显了。
听声音,对方离我不是太远,我几步走了过去,眼前突然一亮,一个青年男子惊恐地看着我,颤抖着往后退了一步,竟然一跤跌倒在地。
“你……你是人是鬼?”
看着和外面牛北附身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我忍不住笑了笑,原来正主在这里。
“你猜……”
忍不住起了促狭之心,我翻了翻白眼,做出一个惊悚的表情,慢慢地逼近他。
他惊叫一声,手撑着地不停地往后退,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我……我不客气了!”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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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高成青。”
“牛北在哪里?”
“牛……牛北?”
对方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显然是不知道牛北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牛北附身了。
知道对方的名字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懒得问,我想这些东西牛北应该是知道的,到时候问牛北比问他可信多了。
“好了,高成青是吧,你在这里多久了?”
懒得再演下去,我走过去打算把高成青给拉起来,谁知道手刚伸出去,高成青突然尖叫一声,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逃。
“哎……”
我傻了,楞楞地看着周围突然又黑了下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半空中的红光。我没想到高成青竟然这么胆小,只是轻轻一吓,竟然把他吓跑了。
“喂!你站住!我不是鬼!”
听着高成青的尖叫声越来越远,我无奈了,连忙追了上去。只是对方压根就不听我的,反而越跑越快了,听着耳朵边渐渐弱下去的声音,我无奈地停了脚步。
说也奇怪,我明明系了两根朱砂红绳,可是到现在只有左手边的亮了,右手边的毫无反应,我甚至有些怀疑,牛北是不是不在这里。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去找,不管是谁,我得把他们送回自己的身体里,我可不想牛北待着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
顺着红光追了很久,眼前再次一亮,高成青躺在地上喘气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对这个现象挺好奇的,我只要后退一步,高成青的身影就立刻隐没在黑暗里,我完全看不到他身边的光芒,可是只要前进一步,我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身边的光晕。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时候,我大步上前,抢在高成青翻身逃走之前抓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掐着他的脖子。
“别动,再动我掐死你!”
高成青的眼睛里露出绝望的光芒,终于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在跑什么,都说了我不是鬼,你竟然还跑。我要是鬼找把你吃了!”
“别、别吃我,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行吗?”
我松开手,站在他的旁边。他倒是老实,低眉顺眼地爬了起来,站在我的前面,想要问什么,却张了张嘴,还是不敢开口。
“我问你,你来这里多久了?”
高成青惊异地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本来是和我的朋友来这里露营的,可是一觉醒来,我找不到我的朋友了,身边的东西也都找不到了。我只知道我醒来后在这里呆了很久,直到遇到了你。这个地方很奇怪,很诡异,我一直在找出去的路,可是一直都找不到。”
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牛北附在他身上,压制着他的灵魂,他能找到出路才怪。
还有他说和朋友来这里露营?胆子也是够大的,我可是知道这个树林里有一个很可怕的僵尸的,他们也不怕被僵尸咬。
当然,这话我是不会告诉他的。听他吞吞吐吐地说完这些,我知道再问什么也是多余的了。可是,我要怎么找到牛北呢?
高成青被我盯得发毛,见我一言不发,他似乎有些不安,使劲地搓着手,忐忑地问我:“你真的不是鬼?”
“不是。”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
高成青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种莫名的神采,激动得身体直颤抖:“那你知道出去的路对不对?你知道的对不对?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我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说道:“我还要找一个人,找不到他,我们谁也出不去。”
“牛北?”
我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右手上的朱砂红绳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给读者的话:
这两个月一直在养伤,让大家久等了。凶宅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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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进来?”
高成青不是笨蛋,压下心里的恐惧后,他警惕地审视着我我忍不住皱眉,很多人就是这样,对于未知的鬼神充满恐惧,可是只要知道对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心里的恐惧便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只是看了他一眼,盘膝坐了下来。
“你坐下,和我一起找人。”
高成青脸上露出不愉,明显对我的避而不答很不满,可是也没有说什么,顺从地照着我的样子坐在我的对面:“我要怎么做?”
“你闭上眼睛别乱动就行。”
看到高成青的眼睛闭上,我深吸一口气,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抵在他的额头上,左手则捏了一个诀,竖在自己的胸前。
牛北曾经附身在高成青的身上,他的灵魂多少沾染了一些高成青的气息,我只要激了高成青的灵魂气息,自然能引起牛北身上气息的呼应,牛北便会顺着气息的牵引找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感官依然在感应着周围的环境。高成青的气息已经散出去了,可是丝毫没有受到牵引的意思,右手上的红绳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牛北不在这里?
这个念头一起,我突然慌了,如果牛北不在这里,我找不到不奇怪,可是鹿鹿刚才告诉我,下面就只是一个洞,没有丝毫的岔路,里面只有牛北和高成青。最新最快更新我刚才已经用朱砂红绳作为牵引的桥梁,将我们三个人的灵魂空间暂时并拢在一起。牛北跌下前是附身在高成青的身上的,没道理找到高成青找不到他。
我把手收了回来,心里的惶恐渐渐升起。
高成青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吗没有看到有多余的人在场,疑惑地看着我:“你要找的人呢?”
我摇了摇头:“不在这里。”
高成青“哦”了一声。他不了解内情,对于牛北不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也无法体会到我现在的焦虑。
“我们出去吧。”
高成青一阵激动,随即一脸警惕地微微退了一步:“你不是说找不到那个牛北我们就出不去吗?”
我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解释道:“他如果在这个空间,找不到他我们自然不能出去,可是他不在这里,所以……”
高成青似懂非懂,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们可以出去了。最新最快更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不过可能时间也不短。一个人在黑暗无声的地方待着,在感官中时间会无限的延长,而心里的恐惧和焦虑又会进一步刺激着人的各种感官,这也可以解释高成青为什么刚见到我就吓得魂不附体。我故意吓他是一回事,可是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心里早就设想了无数恐怖的场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我吓到。
而当他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时,心里的压力骤然一松,虽然警惕,可也会有意无意地靠拢过来,这是一种潜意思的心理,和他本性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我相信,现在高成青什么都不会问,甚至对我有着隐隐的依赖,不过是暂时的罢了,等出去之后,他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睁开眼睛,我第一眼先看向牛北的方向,牛北依然闭着眼睛坐着,如同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我再看向高成青,只见他的身躯开始颤抖,额头上不住地冒出冷汗,脸上的神情也不断的扭曲。
我解下手腕上的红绳,鹿鹿从高成青的背后显现了身影,想要问什么,我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
高成青一直挣扎了两分钟,才突然大喊一声,冷汗涔涔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
高成青的眼神有着一瞬间的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可是随即,他的目光变得凌厉,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扑了过来,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
“说!你是谁?”
我心里一惊,我完全没有想到高成青的度如此之快,我虽然提防着他,可是刚才的那一下,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他身后的鹿鹿,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感觉到喉咙上的手虽然有力,可是依然留有余地,我心里忍不住松了松。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在灵魂空间里的高成青无论是害怕还是顺从,分明是在做戏。
“放手!”
高成青眼神一凌,声音冷冽:“说!你是什么人?抓住我有什么目的?”
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下一秒,高成青整个人突然高高飞起,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树上。
高成青一声闷哼,却死命地咬着牙不出一丝呻吟。我看了一眼被砸成两截的小树,可想而知刚才鹿鹿用了多大的力气,没想到高成青竟然能忍住疼痛。
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你是谁?”
这次是我问,我再傻也知道刚才在灵魂空间里高成青并没有说实话,什么露营,估计也只是一个权益的借口。
“高成青。”
高成青咬牙,说了三个字。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并不说话。鹿鹿把他绑在一棵树上,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不说话。
我看到高成青打量了鹿鹿半天,似乎吃不准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来路。终于,高成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一个拳击手。”
我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这也难怪,一个拳击手,度如果不快,动作不敏捷,怎么能混得下去。
但是这也说明了,在灵魂空间里,他的一切动作都只是做戏,我想最大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藏拙吧,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在陌生的环境里隐藏自己的道理。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高成青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我是真来露营,只不过点背,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洞……”
我看了看旁边的那个洞,又看了看他,心里依然有着疑虑。
高成青顺着我眼光看了看那个洞,摇了摇头:“不是这里。”
我笑了,他倒也聪明,没有骗我。
只是,牛北的灵魂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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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再进去一次。”
“不行!”
鹿鹿连忙阻止,目光撇了一眼我用匕划伤的手心。我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别看我刚才很顺利地把高成青带了出来,可是鹿鹿和我都知道,测魂一次对精神的损耗是有多大。
如果是外部追踪,有身体的支撑,消耗不是太大,可是如果是纯粹的灵魂追踪,我的灵魂能量远远不足以支撑我进行两次测魂。
“可是没有牛北,我们找不到灵。”
“就算现在牛哥找到了,我们也来不及追踪他们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想他们不会走远的。”
我沉默了下来。
“要不我去吧。”
以鹿鹿的能力,去测魂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我只是沉默着,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你不信任我?”
我身体微不可擦地颤抖了一下。鹿鹿虽然看起来很单纯,可是我的态度实在有些太明显了,她本身也不笨,很快就知道了我的顾虑。
见我不回答,鹿鹿的脸色就有些青了。随即,她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转到高成青的背后,消失不见了。
高成青一直冷眼看着我和鹿鹿,只是鹿鹿刚才是背着他消失的,他没有现鹿鹿的特殊。现在见气氛有些沉闷,他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撇了他一眼:“你可以叫我们捉鬼师。”
“噗……咳咳!”
高成青想笑,可是见我沉着一张脸,尴尬地咳了两声,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不相信。
天已经快亮了,我犯愁地看了看天色。等天一亮,李宝林他们很快就能走出树林,到时候,想找到他们就难了。我又看了看被我放平的牛北,心里不由得有些气闷。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牛北经常离开我,经常失踪,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以前无论出了什么事,牛北总是第一个来到我的身边,可是现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
“他就是牛北?”
高成青顺着我的眼神看去,问道。事实上他早就现了牛北的存在,也猜到了这个人就是我没有找到的牛北,现在说这话,无非就是没话找话罢了。
“是,他是我师父。”
“师父?”
高成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面孔突然扭曲了起来:“你们真的是捉鬼师?”
我看了他一眼,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震惊,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平静,那震惊并没有传到他的眼底。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高成青哑然,扭头四处看了看:“刚才那个小姑娘不是人吧?”
这下我惊讶了,探寻的目光在高成青的身上扫了一圈,似笑非笑地说道:“她是一个恶鬼,你怕吗?”
高成青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左右环顾,随即反应过来我只是吓唬他,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你吓唬我?”
我不置可否。
高成青冷笑,扭了扭被捆得有些麻的身子,现完全动弹不得,便停止了挣扎,说道:“何必用这种手段,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更不会有什么捉鬼师。你刚才是给我催眠吧,你想让我相信这些匪夷所思的存在,然后方便实施你的计划。说实在的,你比以前的那些家伙没有什么区别。你就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催眠你?”
高成青冷笑:“不是吗?你们真的一点也不长进,每次都用同一手段,会不会创新?”
我这下明白了,高成青不仅仅是一个拳击手,而且还是一个被别人惦记的拳击手,看来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你抬头看看。”
高成青一脸不屑地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撞上了鹿鹿那破了一个洞的脑袋,鹿鹿露出尖尖的牙齿,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高成青的额头上。
高成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随即低下头,嘲讽地望着我:“妆化得很逼真,我确实被吓了一跳。”
我哭笑不得,心里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高成青到底经历过什么,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那这样呢?”
鹿鹿从树上飘了下来,站在高成青的面前,然后用手抓着自己的头,把自己的头颅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这下,不止高成青的脸色变了,我的脸色也不好看,紧紧地盯着鹿鹿,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别人不知道,我们捉鬼师是知道的,鬼身上的伤痕是无法轻易伪造的,很多在人前的断手断头,无非是障眼法,他死的时候是什么伤,鬼身上就有什么伤,可以在人前遮掩。可却无法制造新的伤痕。鬼身上每添一道伤痕,灵体就虚弱一分,更何况是断头这种重伤。
鹿鹿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吓人这么做,而她也没有用障眼法,唯一的解释就是……
“鹿鹿……”
高成青此时脸色已经青了,他真的被吓坏了。其实无论是多么大胆的人,在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时候,都会被吓得脸色青浑身抖,更有甚者直接被吓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鹿鹿冷哼一声,把头安会自己的脖子上,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鹿鹿还在生气我刚才的不信任,不过我现在也没时间来和她解释,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到了高成青的身边。
“你……你别过来!”
我站住脚步。
在灵魂空间里高成青或许是在做戏,可是现在,他的恐惧是真真实实的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竭力掩饰的绝望和慌乱。
“你、你想干什么?”
高成青的声音抖,如果他不是被绑在了树上,我想他现在一点的瘫软在了地上。
“我没有恶意。”
高成青不说话,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带你出来,不过是顺手为之,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用,我找就把你扔在这里自己离开了。”
高成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作为一个拳击手,随时能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必修课,这对他来说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利用我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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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说话,高成青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ggaax”
高成青一噎,他似乎没有料到我回答得如此干脆。
周围的环境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我不说话,高成青也似乎在考虑着自己的得失,只有鹿鹿,从刚才她停手后就一直陷入了沉默。
我一直对鹿鹿的死因很好奇,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当初看到鹿鹿的尸体时,她的尸体基本上是完整的,至少没有断头,可是她刚才的举动,又实在无法解释。
高成青终于开口:“我要怎么做?”
他现在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不得不说,他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难怪当初在那个绝对寂静黑暗的环境里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还有心情演戏自保。
我看了一眼牛北的身体,说道:“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等天亮。”
话音刚落,眼前骤然一亮,遥远的天际终于露出了一丝霞光。我有些不甘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李宝林他们大概已经跑出树林了吧。
牛北依然安静的躺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却很平静,我实在想不通,牛北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灵魂出窍,是自动的还是被迫的。
“鹿鹿,我要下去看看。”
鹿鹿惊讶地看着我,高成青也对我的决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鹿鹿早就把高成青放了下来,此刻高成青就蹲在洞口边仔细研究着。
“你下去干什么?我刚才看了,这个洞口是天然的。”
“我知道。”
鹿鹿早就告诉我这个洞的情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洞有些不同寻常,远远没有鹿鹿说的那么简单。
鹿鹿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牛北,我心里明白,她是担心她送我下去牛北在这里有危险。
“我们都要下去。”
高成青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明白我的意思,这就是不放心他。但是很快,他便把自己的表情收了起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好吧。”
对于鹿鹿来说,一次性带三个人下去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洞口并不是太大,一次性无法下去。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我先下去吧。”
高成青自告奋勇,我点了点头。我不放心高成青在上面,又不放心让他和牛北一起下去,便只能让他先下去了。
很快,所有人都到了洞底。这里确实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上面虽然狭小,可是下面的空间却很大。而且这个坑洞如同一个滑梯,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垂直向下,可是落下四五米便突然拐了一个弯,斜斜地滑到了洞底。
这个滑道也不是直的,弯道很多,而且周围的石壁非常光滑,难怪牛北掉下来后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
如同鹿鹿所说,这个洞穴虽然很大,却只有那一个洞口,其他的地方连一个一米的通道都没有,周围的石壁虽然不是太规则,但是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圆形,就连上面的顶也是弧形的。
我想我的脸色现在肯定是很怪异的,看到这个洞穴,我不由得想到那个东西。
“这里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是坟墓?”
我还没有说话,高成青已经惊讶地叫了起来,随即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地难看。他可是听说了,他昨天被带上来之前一直在这个洞穴里,如果这真的是坟墓,那他岂不是被活埋了一次?
任何心理素质再强的人都无法忍受自己活地躺在坟墓里吧。
我的脸色也不好看,其他人对于睡在坟墓里虽然忌讳,可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觉得晦气罢了。可是我们捉鬼师对于睡坟墓,除了忌讳,还有一些无法外传的密辛。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牛北。
我想了想,没有把牛北放在地上,而是让高成青背着,便在这个洞穴里四处查看起来。
手指拂过石壁,轻微的粗糙感告诉我,这个石壁确实的天然存在的,并不是人为砌的。我又来到刚才的下来的通道口,仔细地查看着。
滑道因为我们刚才下来,很多灰都被我们带走了,但是我们没有碰过的地方,灰确实很多,隐隐的,还能看到一些狰狞的爪痕。
那爪痕很特别,不像是兽类的,可是和人类的抓痕也有很大是区别。我想到天,没有丝毫的头绪,便掏出手机,打算拍几张。
谢天谢地,这个手机虽然不是太好,但是电池是真的挺好用的,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信号,但是拍几张够用了。
“这是什么?”
高成青一直跟着我的身后,看见我对着一些模糊的痕迹拍照,忍不住问道。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应该是什么东西的抓痕,不是兽类,也不是人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抓痕。”
确实怪异,虽然已经很模糊了,可是我还是能分辨出,抓痕有七道,而且每一个抓痕都一样,可想而知,对方的“爪子”至少也要七个指头。
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对这种抓痕没有丝毫的印象。
高成青提起来兴趣,想要继续问什么,我却已经收起了手机,走到了这个洞穴的中央。
石壁没有问题,通道也是天然的,如果这是一个墓穴,那么肯定是天然成的。我记得牛北说过,这种天地成的墓穴就如同一个阵法,而阵法是有阵眼的。依照传统墓穴埋棺的位置,这个墓穴的阵眼应该是在正中央。
“鹿鹿,你是在哪儿发现他们两个的?”
鹿鹿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怎么说话,现在听到我发问,这才歪着脑袋想了想,指了指我的左右说道:“牛哥在你右手边的石壁边上,高成青在你左手边的石壁边上。他们躺着的姿势也有些诡异,是头对头地躺着,脚紧紧地贴着石壁。”
我讶异地看了看这两个方位,这两个方位相对,相距甚远,可是如果阵眼是在墓穴中央的话,他们两个应该躺在我的脚下才对,为什么会离阵眼这么远?
我看着脚下的土地,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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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高成青看到了我的茫然,鹿鹿也发现了不对劲。ggaax他们两个虽然不懂这个天然墓穴的阵眼代表着什么,可是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我绕着我认定是阵眼转着圈,大脑不停地运转起来。然后我又走到了牛北和高成青昨天躺着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思索。
从鹿鹿说出方位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可是那个念头明明已经到了眼前,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非常地难受,就如同我们有时候走在路上,突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却死活也想不起来,让人抓心挠肝地难受。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我喃喃自语着,在墓穴里一圈一圈地转着,试图把那个已经出水面的念头给说出来。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努力地去想,越是想不出来。
感觉到自己的脑瓜子想得有些疼,我只能叹了一口气,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要是牛北在就好了,他一定马上就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高成青,你属什么的?”
高成青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和眼前的环境有什么区别。
“属虎的。”
“哦。”
属虎的,和牛北同一个属相。我又看了看高成青一眼,摇了摇头,高成青看起来比牛北老多了,没有牛北帅。
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个小插曲,鹿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牛北昨天躺着的位置低头思索着。
“鹿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鹿鹿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里四面八方都有一股隐隐的吸力。”
吸力?
我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我突然想到,牛北当时是附身在高成青的身上的,牛北的身体虽然在这边,可是灵魂却是在另外一个方向,高成青没有事,那牛北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踪影呢?
牛北的灵魂不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却附身在一个活人的身上,现在竟然连灵魂也失踪了,只留下一个躯壳。
躯壳
我的眼睛一亮,急忙转身,来到高成青昨天躺着的地方,伸手在地上细细地摸索着。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鹿鹿明显被我的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和高成青对视了一眼,一起来到了我的身边。
高成青一直背着牛北,现在似乎有些累了,牛北的身体不停地往下滑落,他又把牛北耸到背上。
当手指触到一片隐隐的纹路时,我的脸上一喜,不由得脱口而出:“找到了!”
仔细地清理了一下那个地方厚厚的灰,一个已经模糊了的玄奥图案显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是什么?”
“阵法!”
鹿鹿和高成青迷茫地看着地上的阵法,不明白这意外着什么。我暂时没有心情去给他们解释,连忙跑到昨天牛北躺着的位置去查看,不出意料,又一个阵法被找了出来。
我的脸色现在肯定是阴沉的,因为鹿鹿在我抬头的时候竟然被吓得倒退了一步。我又走到另外一个方位寻找,不过一个小时,四个方位都被我找到了阵法。
我的心情此刻如同怒吼的大海,不停地掀起波涛。我再次走到中央位置,根据前几次的经验,轻而易举地又找到了一个阵法。
四个阵法基本上是一样的纹路,唯一不同的是中间的的花纹,只是阵法年代已久,中间的花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只是我也不用看了,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阵法了。
“这是一个五方阵法。”
看着鹿鹿和高成青疑惑的表情,我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一个天然的墓穴,天然的墓穴都有一个固定天然吸灵阵,专门吸引着附近的游魂。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天然墓穴被人发现了,那个人出于某种目的,在四个方位上刻下阵法,然后将中间的阵法稍微改动,便成了一个五方阵法。五方阵法的属性分别是五行,北方是水,南方是火,东方是木,西方是金,中央是土。五行相相克,不停地吸引着周围的游魂吸取着他们的能量,送进中间的土位。”
鹿鹿的脸色变了,吸取游魂的能量,便是要游魂魂飞魄散,这么说来
我连忙解释道:“鹿鹿你不用担心,你的存在似乎很特殊,这个阵法又因为时间的久远,对你没有什么威胁,至于牛北”
“牛哥他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想牛北应该是没有事的。虽然我不知道牛北的身体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出窍附身在高成青的身上,但是我想以他的本事,大概也只是受困而已。”
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就算是受困,时间久了,牛北依然是有危险的。
我盯着地上的五方阵法,脑海里不停地闪过一条条的对策,可最后都被我给否决了。我现在知道牛北为什么失踪了,肯定是跌下来之后,因为高成青的灵魂依然在体内,受到这个阵法的牵引,从灵魂空间深处引了出来。同一个身体是无法共存两个灵魂的,加上牛北是一个外来者,被这个躯体排斥,加上无法阵法的吸灵作用,牛北被驱赶出了高成青的躯体。
但是高成青的躯体和他的躯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不知道为什么,没能赶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高成青耸了一下背,重新把滑落的牛北背好,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牛北没事,只是被困在了阵法里出不来对吗?那你为什么不试一试破坏阵法呢?”
我盯着中间的阵法,心里非常地犯愁,这个阵法只能进魂体,实体是无法进入的。我要怎么去把牛北救出来呢?
破坏阵法是万万不行的,那样只会把牛北永永远远地留在里面。鹿鹿倒是可以进去,可是我不敢,这倒不是不信任她了,而是她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还多了一个受困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恼怒,该死的牛北,总是给我出一些难题,等我把他弄出来,非得好好地敲诈他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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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墓穴里走来走去,没有丝毫的对策。ggaax高成青此刻累了,把牛北换给了鹿鹿背着。
我看着地上的纹路,心里一直在思索是谁建立的五方阵法。这个墓穴本身就具备了吸灵的作用,对方为什么还要在这急促上加强呢?
百思不得其解,鹿鹿开口安慰:“青灯姐,你别着急,实在不行让我去找牛哥。”
“不行!”
鹿鹿脸上的神光顿时黯淡了下来,脸色甚至隐隐有些发青。我瞅着有些不对劲,连忙解释道:“吸灵阵法本身就是针对魂体的,在五方阵法的加持下,它的功能会加倍。正常人昏迷后魂魄都有可能被拉出来。你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灵体,进去了无疑是羊入虎口,再也出不来了。”
鹿鹿仔细地听着,脸上的青色渐渐褪去。我继续说道:“而且,牛北虽然是灵魂出窍,只是一个单独的魂体,可他毕竟没有死亡,他的魂体多少带了点阳气,怎么也能坚持很长时间。可是你你可能并不知道,活人的灵魂和死人的灵魂是有区别的。你死亡之后,身上的阳气立刻就消散了,你身上完完全全的都是阴气,进去了会更快地被阵法吸收。”
高成青还在消化我说的话,鹿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最新最快更新这些东西她本身也是知道的,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对阵法的了解。听了我的解释,她马上就明白了我是真的担心,而不是怀疑她。
我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这些东西还是当初牛北要我背下来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背书,虽然对捉鬼很有兴趣,可对这些稀奇古怪而且几乎已经绝迹了的阵法可没有什么心思。如果不是画符纸需要用到很多阵法,我大概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过就算学了,我也没怎么用过,画符纸基本上都是牛北的事,我只需要从他那儿拿就行了。但是现在牛北经常不在,很多时候我都需要自食其力,倒也算是温习了一遍学过的东西。若非这段时间的温习,我大概也不会想起来这个阵法。
“既然是阵法,那一定有破解之道。你知道怎么破解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怎么破解,可是要破阵,就得毁掉阵眼,阵眼毁掉了,里面的所有灵体也会同时湮灭,牛北还在里面,我怎么敢毁?而且,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阵法还是因为布置这个阵法的存在。”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他们两个,看着他们沉思的表情,我心里十分的沉重。我还有一点没有告诉他们,如果这是一个局,那我们,可能就危险了。
不由得我不怀疑,而且我怀疑的对象还是那个深不可测的老僵尸。他太神秘了,明明守着对他非常有用而且非常有**力的灵,不仅不用,还百般疼爱。明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可以化成人走出去活,却紧紧守着这座树林。明明他的能力可以听到这个树林里的一切风吹草动,他却没有发现那个危险的白骨蜈蚣,更没有去营救他非常疼爱的灵。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危险的墓穴,灵却一直不知道,说明老僵尸压根就没有像灵提起,这要么就是他知道却故意不说,要么就是他完全都不知道。
只是最后一个理由一点也不可信,要知道他在这里可是活了几百年,可能这个树林里哪里有一个蚂蚁窝他都一清二楚,会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吸灵的墓穴吗?
或者说,这个墓穴里的阵法就是他刻的!
想到这里,我越发肯定了我心里的想法,首先从时间上来说他完全有可能,其次就是他的实力实在太深不可测。据我所知,历史上的那些修行成功的僵尸无一不是修行千年以上的,他只修炼了几百年而已。
哪怕在天才,也不可能这么快。
难道说他刻这个五方阵法加强吸灵是为了提升实力?
想想我摇了摇头,这不太现实,这个树林虽然大,可是也没大到哪儿去,就算是几百年的阴灵都被吸引来了,也不会有很多,除非这里有一个万人坑。
万人坑难道
我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如果这里有万人坑的话,那白骨蜈蚣的出现就可以解释了,甚至老僵尸的实力提升如此迅速也有了解释,就连灵的存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白骨蜈蚣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他让白骨蜈蚣来追杀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到了现在,我也已经肯定了,我们遇到这个墓穴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被设计了,被那个白骨蜈蚣和墓穴背后的人设计了!
“该死!”
我忍不住吼了一句,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那个洞口此刻应该已经被封死了。
“鹿鹿,你和我上去看一看。”
这个通道很陡很滑,我无法徒手上去,只能借由鹿鹿的手上去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高成青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可是也知道我如果遇到麻烦,他也跑不了,只能跟着倒霉。
我趴在鹿鹿的背上,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被一块大石板封得严严实实的洞口,差点忍不住就要爆粗口。鹿鹿的脸色也有些发青,她显然也知道了,我们是中计了,被人给堵在了下面。
“我们回去。”
鹿鹿不甘地看了那石板一眼,愤愤地背着我回到了墓穴。那个石板不仅沉重,而且还有法术在上面,我们活人可以碰可是推不动那个石板,而原本可以轻而易举穿过石板的鹿鹿却因为上面的法力,无法触碰。
她刚才不死心,咬牙坚持要试探着穿过那石板,结果一阵电光,差点将她电伤。若非她一直警惕着,这一下她不死也得重伤。
“怎么样?”
见我们下来,高成青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们。鹿鹿摇了摇头,高成青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白得如同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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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墓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高成青早就在我的同意下把牛北放在了地上,此刻他就这么沉默地站在我们的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ggaax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我的心里,我原本以为他会因为被困而发怒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是我逼他下来的,他受到的完全是无妄之灾。
“高成青,你在想什么?”
受不了这种让人难受的沉默,我忍不住开口说道,我甚至没有察觉,我的声音里隐隐带了一丝不安。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出去的办法。”
我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鹿鹿却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回头看去,鹿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害怕。”
我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本身就是鬼,她有什么好怕的。
看到我脸上揶揄的表情,鹿鹿窘迫地低着头,似乎是不好意思。见我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鹿鹿忍不住嘟着嘴,狠狠地剁了剁脚,转身走到牛北的身边去了。
我回过头,高成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原地,站在墓穴的石壁边上摸索着,看这样子,他是想徒手挖一个通道出去。最新最快更新
我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们没有工具,就算有,这个墓穴深藏在地下,我们没有食物,饿也得把我们饿死。
“别费神了,这种天然形成的墓穴,周围的石壁比钢铁还硬,就算有工具,我们也挖不动。”
高成青猛地回头回头,双眼赤红,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我说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饿死不成?”
我被他这凶恶的眼神给吓了一跳,随即我也忍不住怒道:“你想挖就挖,你要是能挖得动,出去我就放你走!”
“放我走?要不是你强迫我下来找什么牛北,我能被困在这里吗?要不是那个牛北无无故地附在我的身上,我能遇到这种糟心的事吗?说到底,我留下来也不过是帮忙罢了,现在被困在这里,完全是被你们给连累了!”
我一噎,高成青说的没错,我无语以对。
鹿鹿在旁边冷笑道:“呵,说得多好听,不过是贪怕死罢了。什么被我们逼的,你要是不怕死,抵死不从,我们还真不敢把你怎么样。毕竟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谁敢无无故的杀人。”
我惊讶地看着鹿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最新最快更新
高成青冷笑:“说得好听,她是人不敢杀人,你可不是人。你是孤魂野鬼,你杀了我,警察还能抓到你不成。再说,命只有一条,谁不怕死。哦,对了,你已经死过了,你当然不怕。”
我心里一阵烦躁,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看到鹿鹿的脸在高成青的话语中迅速变青。我一惊,鹿鹿本来就对自己的死难以释怀,高成青这样说她,她不暴怒才怪。
我意思到不妙,刚要开口,鹿鹿已经一声厉啸,如风一般地扑向了高成青。
“住手!”
形势急转直下,我甚至没反应过来,鹿鹿已经挂在了高成青的背上。高成青也异常暴怒,赤红着眼,恶狠狠地盯着鹿鹿,手一伸,紧紧捏住鹿鹿的手腕,狠狠一甩,便把鹿鹿给摔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此时的高成青哪里还有在上面时的唯唯诺诺,而更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能抓住鹿鹿的手!
“住手!都住手!”
高成青狞笑着转过头来,竟然放弃了鹿鹿这个目标,几个跨步就来到了我的身边,狠狠一拳便砸向我的面门。
“你干什么?”
我恼怒不已,一低头,堪堪躲开了这来势迅疾的一拳。高成青不说话,眼睛却更红了,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又是几拳往我的身上招呼过来。
经常捉鬼,多少都会有些打斗的,所以我的身上也不错。但是捉鬼和与人打架完全不同,很多法术对鬼有用,对人却没有丝毫的效果,我也只能硬地挡了两三下,最后一下没挡住,被一拳砸在了肩膀上。
我顿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此时鹿鹿也已经爬了起来,和高成青你来我往地拆招。
我心头火冒,想也不想,手捏诀嘴念咒,一个法术便在我的手里成型。
但是在即将打出去的一瞬间,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冰凉,我悚然一惊,想要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火球准准地砸在了高成青的背上。
我的冷汗“呼”地一下冒了出来,幸好刚才手抖了一下,这原本砸向高成青脑袋的火球才砸到他的背,虽然疼痛,可是也没有什么命危险。
看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我也不开口阻止了,几个法术扔过去,高成青和鹿鹿被钉在了原地。
“青灯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让我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高成青也是怒吼连连:“怎么,你们打算以多欺少吗?无所谓,横竖你们有一个不是人,我也打不过你们,有什么阴招尽管来好了!”
“住嘴!”
“啪!”
“啪!”
我一人甩了一个耳光,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怒吼也截断在他们的喉咙里。
“还没明白吗?这里,在扰乱着我们的心智,我们越气,发作得越快。对方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恶灵!”
我压下心里的烦躁,胸口不停地传来一股冰凉,时刻让我保持清醒。
我暗中感激地看了牛北一眼,要不是当初他给我这个玉佩,或许我们现在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鹿鹿身体一颤,她的身体竟然如同水波纹一样荡漾了一下。还好她及时稳定了下来,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高成青眼中的赤红缓缓地褪了下去,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给他们两个解开了法术。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收手,高成青眼中褪下去的赤红突然大盛,我浑身上下的毛孔一瞬间都打开了,强烈的危机感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心脏。我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动作,一股大力袭来,整个身躯突然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倒在牛北是身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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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传来钻心的疼痛,我的喉咙涌上一股铁腥味,忍了又忍,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哇”地一大口便吐出一口红得刺目的鲜血。最新最快更新ggaax
“青灯姐!”
鹿鹿扑了上来,把我搂在她的怀里,一脸的焦急。高成青却狞笑着,一步一步沉重地逼近,手指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地响。
“高成青,醒来!”
我甚至没来得及注意自己的伤势,我只知道,如果任由高成青这样逼近,这样疯狂下去,他迟早会死。
不是被我们杀死,就是活被自己逼死。
高成青的身形顿了一顿,随即又一如既往地继续逼近。我咬牙,示意鹿鹿带着我和牛北远远地避了开去。
但是这个空间并不大,离得再远,也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
其实我也没受多重的伤,刚才虽然猝不及防被偷袭了一下,可是我的反应也不慢,堪堪躲开了大部分的攻击。虽然吐了一口鲜血,看起来很骇人,其实只是暂时痛得没法用力罢了。
现在远远地避开,主要还是等我缓过劲儿来,不然鹿鹿一个人要保护我和牛北,难免顾此失彼。
“啊——”
迟迟无法近身,高成青的耐心似乎用完了,只见他脸上青筋暴涨,低头怒吼一声,一个蹬腿,竟然弹跳起来,扑向我们。
我一把推开鹿鹿,她带着牛北往左,我一个人往右,高成青瞬间从我们中间穿过,往石壁上扑去。
“嗤!”
高成青的脚一瞪,一个转身,竟然借了石壁的力,往我扑了过来。
肚子还是隐隐作痛,不过已经不影响动作了,我连忙手捏法诀,扔出刚才的定身法术。
高成青的动作瞬间停顿在了原地,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退了一步。结果脚还没落地,高成青眼中的红光再次大涨,速度丝毫不减地继续扑了过来!
该死的,法诀对他没用。不,不是没用,而是我的功力太浅,束缚不了已经陷入疯狂的高成青。
边躲边想,短短几分钟,我扔了十多个定身法术过去,每次都只能阻止他一两秒,他便能彻底挣脱我的束缚。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束缚他的时间越来越短,时候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能力越来越强。
这样下去,我迟早再也无法束缚他,到那个时候,我肯定是逃不过的。
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一些身手,有一些常人眼中不可思议的能力,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其实在某些存在眼中,什么也不是。
让我最恼怒的,是这个墓穴里的东西,那个让人心智丧失迷乱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一个阵法还是什么,它的存在除了让这里的人心智丧失,还压榨着陷入疯狂的人的潜力,让他们疯狂地自相残杀。
一般死于非命的人都会变成恶灵,尤其是陷入疯狂的人,他们更容易成为恐怖的恶灵。恶灵很强大,相对的,他们的能量也很强大,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是靠吸收这种能量提升能力的话,真不知道要多少杀孽,他的能力有多深不可测。
“砰!”
又是一拳狠狠地砸了过来,我同时扔过去的定身法诀几乎没有作用。我脸色大变,怎么会,他的能力提升得怎么这么快?
鹿鹿把牛北安放在远离高成青的角落,迅速地跑了过来,加入战团。我的压力一轻,趁着这个机会喘几口气。
我想我的脸色现在是真的很难看,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敢杀高成青,杀了他只会造就一个恐怖的恶灵,恶灵比人身的高成青恐怖得多,人身的高成青攻击至少还是有迹可循的,可是他只要成了恶灵,我们就只能被他压着打了。
到那个时候,我不想死也得死了。
该死!
束手无策,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的争斗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感受着身上其他地方传来的疼痛,我心里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烧。虽然我一直在束缚着高成青,可多多少少还是被攻击到了,此刻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也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
“呀!”
鹿鹿凄厉地尖叫,一个蹲身,竟然直接抱住高成青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一口。高成青的脸上肌肉急剧地扭曲起来,眼中的红光似乎因为疼痛而暂时消退,可是没多久,红光再次大盛,他竟然直接抓起鹿鹿的脑袋,狠狠地拉开,丝毫不顾鹿鹿嘴里咬下了一大块肉。
“鹿鹿!”
不能再等,我眼中厉光闪烁,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了一直没有出手的铜钱剑,抹上刚才的鲜血。
铜钱剑其实很袖珍,只有指头长短,平时都被我反正口袋里。这是牛北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抹上鲜血之后,竟然可以瞬间放大,变成三尺三的长剑。
“嗤!”
一道红色的剑芒笼罩住剑身,我看着迅速逼近的高成青,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念动着咒语,将剑迅速刺了出去。
“叮!”
高成青压根就没有在意我手中的剑,伸手一拂,如同赶苍蝇一样,把我的剑拨开,毫不迟疑地一拳砸来。
我脸色大变,高成青此刻的手竟然如同钢铁一样,我刚才的剑刚才明明划了他的手一下,竟然只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这墓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人陷入疯狂,压榨潜力就算了,竟然还让人的体表变得坚硬。
可想而知,皮肤坚硬之后,想要被杀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而只有死亡,那能量
再也没有丝毫的迟疑,我和鹿鹿了一个眼神,鹿鹿点了点头,猛地扑了过去,抱在了高成青的背上,狠狠地扭着高成青的脑袋。我也不迟疑,手中的剑迅速刺向高成青的心脏。
高成青怒吼连连,想要摆脱鹿鹿,可是鹿鹿死命一般地不松手,他一时间也奈何不得。
趁着他注意力转移的这个当口,我的剑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高成青的动作顿时停了,他眼中的红光迅速褪去,不可置信地睁大着眼睛,楞楞地看着胸口的剑。
我抽出剑,高成青的躯体晃了晃,终于“砰”地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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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我,清晰地记得在灵魂空间里的一切,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失去意识后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进入灵魂空间的,更加不知道为什么进入灵魂空间的我不认识去寻找我的牛北。八一 ?.??z?.
“你醒了?”
牛北提着一袋香蕉走了进来,看到我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牛北,你……”
我皱起了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牛北,在他的身上寻找着我印象中的伤口。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牛北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在脸上摸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你不疼吗?你的脖子……”
牛北摸了摸脖子,笑道:“你说这个,没事了。”
乌灵珠坐在旁边看着我们,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我惊异地看着他的脖子,我怎么也想不通牛北是怎么做到的。
“我明明看见……”
牛北的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那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乌灵珠忍不住了,终于插嘴问道。牛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同样一头雾水的我,说道:“还记不记得你眼睛里的灵魂碎片?”
“记得。”我点了点头,我还记得当时因为那个碎片,我的视线一直都是红色的。“可是这和你当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也幸好有那个碎片,不然我们肯定得被设计了。那个灵魂碎片说起来和那个墓穴有很大是渊源,他是很久之前便被这个墓穴拘住了的一个阴灵。说来也是他倒霉,他成为阴灵之后,一直都在好好的修炼,谁知道他只是出来透透气,便被吸引到那个墓穴里,成为了其中一个受困的灵魂。“
我惊讶地看着牛北,那个灵魂曾经受困,可是那个时候竟然出现了,难道说……
牛北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的能量强大,在那个地方竟然足足坚持了几百年。这几百年里,不停地有一个又一个阴灵被困在里面,又一个又一个被吸干净能量魂飞魄散。不知道过了多久,受困的阴灵突然多了起来,而且竟然一个个都是恶灵。只是那些恶灵虽然强大,却不清醒,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抵抗,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被吸干了。只有他,一直在努力抵抗着,每次都尝试着找出路。只是这几百年下来,他的能量一直在消耗,没有得到补充,终于在最近,有些力不从心了。直到那天……”
直到那天,追踪十杀鬼凶的牛北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只是第一眼,牛北便看出来那个墓穴的异常,他当机立断,马上着手破坏墓穴。
只是事情才进行了一半,他的脑后突然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的时候,灵魂已经附在了一个活人的身上,自己的身体却是不知所踪。
牛北当时本来是想来找我的,走到半路,再次现了十杀鬼凶的踪迹,同时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那个女人也是一个捉鬼师,但是她不认识十杀鬼凶,她只是把十杀鬼凶当成了一个厉害的普通恶灵。那个女人很厉害,虽然杀不死十杀鬼凶,却逼得十杀鬼凶四处逃窜。
牛北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十杀鬼凶,立马上去,联合那个女人,围攻十杀鬼凶。
以一敌二,十杀鬼凶再厉害,也没法在两个高手面前讨到好处去,很快就被重伤了。
牛北和那个女人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彻底捉住它,十杀鬼凶却突然掏出一片叶子,如同一阵烟一样,躲在了叶子里,不出来了。
牛北和那个女人傻眼了,拿起叶子,努力尝试着毁掉那片叶子。结果是失望的,两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带回去慢慢研究。
于是,矛盾出现了。牛北知道这是十杀鬼凶,对方肯定无法对付,便打算拿回来。可是那个女人却认为这是她先动手的,应该她拿回去。
那个女人是个火爆脾气,牛北的脾气也并不好,仅仅只争吵了几句,竟然就打了起来。
这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我们出现,牛北才抢到那个叶片。李宝林的出现非常突兀,牛北本来也打算撤了,却被突然出现的李宝林击中。
他本来是想一个人跑的,这样也不至于连累我。可是他现了李宝林的不对劲,想也不想,带着我就跑。
这一跑,便彻底弄丢了灵。
追踪的时候,牛北越走越觉得环境熟悉,一直来到那个洞口边上,才彻底想起来。但是他时运不济,竟然被我给撞了下去。
一进去,他就现了自己的躯体正毫无损地安静躺在一个阵眼上,他当即就准备出窍,回到自己的躯体里去。可就在这时,高成青沉睡着的灵魂竟然有苏醒的痕迹,牛北这个外来灵魂猝不及防,竟然被震了出去,落在了中间的阵眼上。
当即,一股巨大的吸力便把牛北扯进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然后,他看到了灵魂碎片的主人,一个受困了几百年的阴灵。
也直到那个时候,牛北才明白我眼睛里的灵魂碎片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牛北上次破坏阵法的时候,这个阴灵就已经知道了,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拥有的魄力,当即把自己的灵魂深深撕扯了两个碎片下来,趁着那一丝丝裂痕,附在了不远处的白骨蜈蚣身上。
那白骨蜈蚣,果然是背后那个人弄出来的,一直守着那个阵法。而组成白骨蜈蚣的那些白骨,都是这几百年里枉死的人的尸骨!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道:“这不对啊!破坏阵法的是你,为什么那白骨蜈蚣却只单独找我?”
牛北瞅了瞅我的脖子,说道:“你忘了,你身上有我的东西,上面有着我的气息。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很远了,那白骨蜈蚣就把身上有着我气息的你当成了我,所以这才追着你不放。”
我恍然,感情我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那,是谁杀的白骨蜈蚣?”
牛北挑了挑眉毛,嘴角噙着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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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拍了拍耳朵,牛北这是在开玩笑吧,我自己的能力我还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东西。最新最快更新八一中文 .?z??.
“没错,就是你。”
牛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全是肯定。
“这……我……”
“好棒!”乌灵珠拍着手,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听师父说过,那个白骨蜈蚣很厉害,师父对付它都要花费很大的手脚,没想到青灯姐也这么厉害。我想,青灯姐现在已经把师父的本领都全学齐了吧。”
“别瞎说!我怎么可能有你师父那么厉害,你师父的本领你还没真正见识到呢。”我弹了乌灵珠一个脑瓜崩,随即继续追问牛北,“先不说这个,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个灵魂碎片为什么要附在我的眼睛上。”
牛北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应该感谢对方,要不是他,我们这次在劫难逃。”
我没有打断牛北的意思,牛北只能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下去。
知道了一切前因后果的牛北,当即便决定从内部破除阵眼。可是这个墓穴是天生的,那个天生的阵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破除了,一直尝试了很久,牛北都几乎绝望了,他的手段基本上都已经用完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牛北颓然地坐在地上,虚弱的阴灵突然跳了起来,拉着牛北说道:“外面的阵法又动了!”
牛北跳了起来,心里的惊讶更甚,他是知道的,我和鹿鹿在外面,现在阵法既然动,那么我们肯定是已经进了墓穴,此刻正在自相残杀。
牛北当即就要强行破阵,阴灵却拉住了他,不允许他冲动。
仅仅只是几分钟,牛北还在和阴灵对峙的时候,他们的空间有了变化,空间竟然开始震荡起来,逐渐地在崩溃。
直到事情过了很久,牛北才想明白,那个空间之所以突然崩溃,一是外面的阵法年代已久,已经快无法平衡这个空间的能量了,二是牛北当初把那个阵法给破坏了一半,虽然背后的那个人做了补救,可依然留下了隐患。加上外面的我们一直在竭力抵抗那阵法的作用,使得阵法运行的时间过长。三个原因下来,那个空间的崩溃也就正常了。
牛北和阴灵看着崩溃的空间,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份惊喜。几乎不用商量,等到空间即将彻底崩溃的时候,他们两个顺着一个阵法的裂痕逃了出来。
“没了?”
牛北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牛北,我的心里再次浮现出在那个黑暗的地方的一幕幕。
乌灵珠意犹未尽地舔舔嘴,他不在现场,不了解当时的情况,见牛北停止了讲述,便以为已经说完了所有的故事,兴奋地站起身来给牛北倒了一杯水。
“师父,说了这么久,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牛北接过水,笑骂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我不住口你就不打算给我倒水了?”
乌灵珠摸了摸脑袋,尴尬地“嘿嘿”了两声,打了一声招呼,出门买饭去了。
“你出来之后呢?后来生了什么事?”
见乌灵珠已经走远,我迫不及待地问出了我心中的困惑。我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牛北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告诉我!鹿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是不是后来出了什么事?还有,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体是怎么恢复的?”
牛北叹了一一口气,说道:“何必一直追问,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说自然有我的原因。”
“可是我想知道。”
我寸步不让。牛北越不说,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牛北被我看得很不自在,心虚一般地移开了视线。
“鹿鹿死了是吗?”
很冷静的,我说出了我心中最大的不安。牛北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不仅鹿鹿当时出事了,我当时的情况,也肯定很不好对吧?”
牛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逼我……”
“我想知道。”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降低着温度,我瑟缩着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无法获得丝毫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屁股已经坐麻了。我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失望,看样子牛北是不想说了。
缓缓躺下,我捂在被子里,仔细回忆着当初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生的事。
“我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牛北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我连忙翻身坐起,惊讶地看着牛北。牛北低着头,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笼进一片朦胧中。我心里一阵慌,牛北此刻明明就坐在我的面前,我却觉得他离我异常遥远。
我和他的中间,只有一张椅子,那张椅子,却生生把这个狭小的空间分割成了两半,我和牛北,各处一半。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低着头,我退缩了。我不敢听牛北接下来的话。
牛北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看到你抱着我的身体,满嘴鲜血地哭着。在你的旁边,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我看了很久,才认出那是高成青的尸体。你……你当时就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咬着……高成青的……尸体,狠狠地……嚼碎,然后……”
“别说了!”
我大喊道,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向牛北,想要捂着他的嘴。牛北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看着他眼睛中倒映出来的我的脸,那么苍白,那么憔悴,那么……恐慌……
“鹿鹿呢?”
牛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到鹿鹿。墓穴是封死的,那个困着阴灵的空间也崩塌了,鹿鹿是逃不出去的,但是她却在那个墓穴里凭空消失了。”
也就是说,鹿鹿很大的可能,是已经死了。
良久,我后退了几步,无力地坐倒在病床上,问牛北:“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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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心痛地看着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八一 .z.
我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变化,继续说道:“这段时间生了很多事。或者凶险,或者诡异,都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甚至,很多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很累……”
牛北的神情动了动,却依然没有说话。他的手伸了出来,在离我的头顶还差几公分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下了。
片刻,牛北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自嘲地咧了咧嘴:“我原本以为我会在这一行里一直努力下去,一直努力地靠近你,一直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不成为累赘。我以为我是喜欢这行的,所以每一次的练习,每一次的任务,我都很高兴地去完成。但是……这段时间我才突然明白,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一点也不!”
“青灯……”
我挥了挥手,阻止了牛北接下来的话。我低头细细地想着,想着那些以前的日子,想着这几天的经历,想着要怎么给牛北说出我心里的话。
“我不喜欢这捉鬼,却一直都招惹来这些东西。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是我们主动去找它们的,可是我知道,其实私下里,你替我挡了很多骚扰。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你的举动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没有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变化,也不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直到这几天,我才慢慢地知道一些事情,知道那些你刻意回避我的问题。”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小时候的那场灾难,其实并不是我贪玩,而是那东西主动上门的。虽然我脑海里一直记得是我自己走进去了,可是,那些记忆,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从小,就是一个被那些东西惦记着的香饽饽,它们经常被我的气息给吸引,它们贪婪地一次又一次地袭击我,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给挡下了。每次事情过去之后,你都会给我催眠,让我忘记那些记忆,甚至干脆给我替换成其他的记忆。”
牛北欲言又止,我看着他着急的模样,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我把以前的那些被替换或者被遗忘的记忆找回来了。但是,我也只是刚刚知道而已……”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是刚刚知道罢了。就在牛北拉着我穿越那道白光的时候,那些真实的记忆终于回到了我的脑海里,那些我一直疑惑的东西也终于有了解释。
“其实……我才是灵吧?或者这么说,我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灵。”
“……是。最新最快更新”
牛北回答得很艰难。我看着他,看着他在点头承认后迅憔悴的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灵。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和师父都不知道。我们现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孩童模样。你是知道的,灵的外在年龄表现就是她的心理年龄,你那个时候,只有……两三岁的模样……”
我换了一个坐姿,靠着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耳朵却支起来,仔细地听着牛北的诉说。
“我是第一个看见你的,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模样吸引着。只是两三岁的孩童,竟然老气横秋地坐在秋千上呆,不玩不闹,很是安静。后来师父把你带了回去,送到了他的哥哥家,也就是和你生活了好几年的,你的父亲。”
“原来那个时候你们就一直在我的身边。”
“是的,我们一直在你的身边。只是我们一直都隐藏在暗处,你不知道,你父亲也不知道。”
“是因为我的体质吗?因为我总是无意中吸引着很多的阴灵,所以你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不……不对,你们保护的不是我。”
牛北苦笑着,继续说道:“当时,我也以为我是在保护着你,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慢慢地现,我们保护的从来都不是你,我们只是……”
“只是用我来吸引那些贪婪的阴灵,然后你们来铲除。”牛北说得越多,我知道的也就越多,心中的苦涩也就越大。
“……是。”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心脏揪着一般地难受。
“可是你们怎么那个狠心,让我父亲,那个普通人面对着这些?”
这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眼中的眼泪差点就止不住往下流,却被我生生地眨了回去。
牛北摇头,继续说道:“你错了,他……也是捉鬼师……”
“轰!”
我的脑袋如同被炸了一样,懵了。我定定地看着牛北,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怎么会……记忆中的父亲,一直是慈爱的,虽然早逝,却一直对我呵护倍加,他怎么也是捉鬼师,难道他……
“他也是捉鬼师。”
牛北再次肯定地说道,我坐直身子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每一个微弱的表情,希望看到他眼睛里的戏谑。
但是都没有,一丝一毫可以作为玩笑证据的表情都没有。
我颓然地瘫倒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所以,我一直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被你们利用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捉鬼,为了修炼……”
每个捉鬼师的能力是和捉鬼是数量是有关的,从我看到灵之后,我特意去找了很多的资料,我清楚地知道,每一个灵都是一个天然的,移动的吸灵大阵,时时刻刻都在吸引着阴灵靠近。这二十多年来,我究竟吸引了多少阴灵,他们究竟灭杀了多少阴灵,我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个天文数字,那是一个我无法想象的结果。
“那我的父亲……他,为什么会突然死去?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可是,捉鬼师的身体,怎么可能会不好,他……是意外死亡的吗?”
“不,不是意外死亡,他是……死于谋杀!”
我扭头看着牛北,眼睛睁得老大:“你说什么?”
“我说,你父亲,死于谋杀!他死在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甚至,都没有看到是谁杀了他,用什么手段杀了他,他就这么地……”
“你骗我。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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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闭上了眼睛,掩住了眼睛里的光芒。?八一中文??网? .z.
我捏着拳头,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你骗我的对不对……”
不管他们以前利用我做了什么,可是,那几年的我,确实生活得很幸福,有父母的疼爱,有伙伴的喜欢,那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可是这时光很短暂,才只是短短的十几年,我那个时候在读初中。中学离我家很远,可是父亲坚持不让我住宿,每天都骑着他的摩托车去学校接我回家。
那天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父亲载着我,和我聊天,询问我的学习,甚至给我解答我在学校里听不懂的知识点。到了家,母亲已经张罗好了饭菜,正在餐桌边上盛饭。
晚饭是一如既往地融洽,而我也似乎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死别。按照牛北说的,不止是我,他们谁都不知道,那顿晚餐,是我父母最后的晚餐。
晚餐过后,我照例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学习,父母着在客厅里看电视。一直到作业都做完了,我才伸了伸懒腰,走出自己的房间,出去倒水喝。
客厅里的电视没关,灯却熄了。客厅里没有父母的声音,我看了看父母的房间,看到那紧闭着的房门里漏出的灯光,安心地倒了一杯水,回去睡觉了。
但是睡到半夜,我却被震天的敲门声弄醒了,我侧耳听着,父母没有起来开门。我当时还以为,爸爸妈妈出去忘记带钥匙了,想也不想地,就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牛北的师父便冲了进来,只有当时还是少年的牛北被留在了后面。
“你们是谁?”
“我们……”
“牛北,快过来!”
牛北的师父从父母的卧室里探出头来。我心里突然不踏实起来,大喊道:“你们是谁?那是我父母的房间,你们要干什么?”
我的声音惊醒了隔壁的邻居,牛北的师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邻居已经打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往我家看。
“你们是谁?”
邻居警惕地看着两个陌生人,一把把我拉在了他的身后护着。牛北的师父从容地笑着,解释道:“别紧张,我是这孩子的叔叔……”
“我不认识你!我也没听我爸爸说过我有一个叔叔!”
看见有人在攀亲戚,我立马大声否认道。最新最快更新邻居也是警惕地看着他们。这个邻居叔叔和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也没有听说过我父亲有弟弟,当即便把我护得更加严实。
“房大哥!房大哥!你爸爸呢?”
邻居叔叔先是往我家喊了两声,没有回应,这才回头来问我。我指了指卧室。邻居叔叔一把推开牛北的师父,冲进了父母的房间,随即,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叔叔!”
我立刻现了不对劲,紧接着想要冲过去,可是刚刚冲过牛北师父的身边,脖子上突然被狠狠地砍了一个掌刀,我立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醒来之后,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而我的记忆,也在那个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的印象中,我和牛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我的父母是因病去世的,大脑里甚至有着我从头到尾守灵的记忆,而那个替我父母操办丧礼的人,却是我记忆中的爷爷奶奶,直到我恢复记忆,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两个不存在的人。
操办丧礼的是牛北的师父。我真正的记忆里知道他说过他是父亲的弟弟,可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牛北师父当初的说辞,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闭上眼睛,眼角流下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
“是谁……谁是凶手?”
牛北摇头,脸上露出颓然的表情:“不知道,我和师父一直暗中查访了这么多年,没有丝毫的线索。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师父开始收集十杀鬼凶的资料,开始收集很多的孤本。我不知道他在查什么,一直到师父过世,他也没告诉我原因。”
“他也不是你说的因为旧伤复过世的吧?”
我冷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为我这个猜想感到一丝丝报复一般地快感。牛北的脸色顿时煞白,他看着我,隐忍着那一丝怒气。
我笑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可是笑着笑着,我的脸上终于被眼泪布满。我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呜咽着,喉咙里出野兽受伤时的低低哀鸣声。
他们骗我,利用我,我没有丝毫的怨怼,我不觉得那是理所当然,我只是理解他们,就如同我利用灵一样。可是我恨他们,恨他们一直隐瞒着我父母的死因,恨他们篡改我的记忆。
这几年,我是如何的没心没肺呀!
“爸……妈……”
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头顶上,我感觉到那只手的颤抖和试探。我没有理他,我甚至没有躲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一边恨着他,一边却在渴望着什么。
那只手缓缓下移,试探着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往他的怀里带。我顺势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嗅着那和我一样痛苦的气息,终于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知道真相?你们凭什么篡改我的记忆?凭什么?”
病房里回荡着我的哭声,牛北的身躯震了震,却没有说话。但是,我眼角是余光却看到,一滴晶莹从我的上方坠下,落在病床上的雪白的被子上,隐没了踪迹。
“你们……怎么了?”
乌灵珠迟疑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看到乌灵珠手里正提着两袋盒饭,惊讶地看着我们。
我下意识地推开牛北,欲盖弥彰地胡乱擦去了脸上的眼泪,重新躺下,捂在被子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事,我刚才开了一个过火的玩笑,把这个小气鬼给惹哭了。”
乌灵珠吃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哦——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拿来,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我听到塑料袋哗啦哗啦的声音,大概是乌灵珠在从袋子里取出盒饭:“青灯姐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我买了点南瓜粥,还有几个比较容易消化的炒菜。”
乌灵珠话音未落,我便嗅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一瞬间,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口水流了出来,肚子也很应景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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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笑了起来,笑声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生。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ggaax? ? 我吃了两口粥,虽然肚子饿得厉害,可却没有什么心情吃,只能叹了一口气,把粥放在了旁边。
“青灯姐……”
收拾好碗筷,乌灵珠坐在我的病**前,趁着牛北出去的时候,他看着我踌躇地开了口。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鹿鹿……到底去哪儿了?”
我心里一颤,仔细地看着乌灵珠的表情。没想到这一看,乌灵珠的脸竟然慢慢地红了起来,连忙手足无措地低下头解释道:“那个……我只是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扯了扯嘴角。鹿鹿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只是十五六岁,看乌灵珠这样子,似乎是对鹿鹿有着其他的意思。
“放心吧,鹿鹿没事。”
我转过身,不让乌灵珠看到我眼睛里的光芒。
事实上,我哪儿知道鹿鹿去哪儿了,这么说,无非是安慰乌灵珠罢了,或者,也是在安慰着我自己。
对于鹿鹿,我一直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她的。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遭受意外的小女孩,可是那天她在停尸房前的表现,才让我意识到她的不同。
原本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帮她罢了,可是从那天开始,我才警惕起来,觉得鹿鹿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心底的感觉总不可能出错,所以在鹿鹿挣脱牛北的盒子之后,我就一直在心里提防着她,到了后来,这种警惕甚至没有了丝毫的掩饰。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可是我清楚地看到了鹿鹿眼中的受伤,我想那天在树林里我是真的伤害了她。
但是鹿鹿后来的举动,又让我觉得不是滋味,在那个墓穴里,她一直在默默地和我并肩在一起战斗,默默地守护着牛北,甚至就在我受了控制之后,她也从来没有反抗过,只是默默地躲开我一下比一下狠辣的攻击。
那个时候我动作不受控制,意识却是清醒的,我清楚地知道我对鹿鹿下了多重的手,当初的那攻击比对高成青还狠辣得多。
我事后猜想,我那个时候虽然看似被控制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依从着我的内心深处的冲动来,难道说,那个时候我就想借着那个机会除掉鹿鹿吗?
我打了一个激灵,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
我是怎么了?最近动不动就想杀人,上次杀了高成青那是逼不得已,可是鹿鹿有什么错?仅仅是因为我心里那莫名其妙的警惕吗?
不!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移到了嘴边,我也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陷入苦思。
虽然在牛北的诉说下我明白了很多疑点,可是有的东西,牛北没有经历,依然无法接触我心里的那些疑惑。
“灵珠,你说,你会想杀人吗?”
我翻过身看着灵珠,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乌灵珠先是一愣,随即目光有些慌乱地移到别处,却又很迅地移了回来:“青灯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心里一突,疑惑丛生。我却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表情,解释道:“没事,你就说说你的想法。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不通罢了。”
“这样啊!”乌灵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紧紧绷着的肩膀也缓慢地耷拉了下去。我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非常奇怪乌灵珠的表现。
“我不知道青灯姐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我想,只要是人,总会有**的,当自己的利益受损严重的时候,才会想着杀人吧。但是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属于人之常情。当然,也不排除那些**,他们杀人大概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比如那些**的连环杀人案。”
没有无缘无故的杀心……
我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仔细想着自己对鹿鹿的心理。我和鹿鹿确实无怨无仇,甚至在那天之前都相处得很好。那我为什么会对鹿鹿起杀心呢?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那一份怀疑吗?可是怀疑说明不了什么,难道我才是那种喜欢杀人的**?
想到这里,我自嘲了一下:我怎么可能是那种杀人取乐的人呢?如果是的话,这么多年了,我为什么都没有动手?这说不通。
“你在想什么?”
牛北拿着一张病历卡走了进来,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下意识地说道:“我在想,人为什么会想杀人呢?”
“你想杀谁?”
“鹿鹿……啊!”
我一下子惊醒,偷瞄了一眼乌灵珠,果然,乌灵珠的脸瞬间就黑了,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我连忙收回脸上一瞬间的慌乱,补救道:“……的仇人。我在想,鹿鹿得罪了谁,要下这么狠的手。”
乌灵珠松了一口气,相信了我的说辞,接住话头说道:“是啊,可怜的鹿鹿,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只有牛北没有说话,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我,那目光如同一道光芒,照进我那有些黑的心里。我被看得心里虚,几乎以为他已经现了什么,连忙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
“医生说了,你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些肌肉拉伤,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听到牛北没有说其他的,我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牛北在说什么。
“怎么,不高兴?还想在这医院里待下去?那好,我去给医生说去……”
牛北说着转身就走,我连忙跳了起来,大声阻止道:“别!我才不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我要出院!”
我看见牛北隐秘地抿了一下嘴唇,忍不住觉得气结,这个家伙,每次都有办法让我跳脚。
重重地躺回**上,乌灵珠则开始收拾东西,看那样子,甚至比我出院还要开心。
“请问,青灯闺女在吗?”
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抬头望去,惊讶地坐了起来。
“您怎么来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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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很久不见的吴妈。ggaax?
一段时间不见,原本还健朗的吴妈却苍老了十几岁,她的年纪本身不是太大,也就五十多岁,可是现在,说她七十岁估计也没谁怀疑。
吴妈颤巍巍地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乌灵珠赶紧上前去搀住她的胳膊,结果她手中的水果,引着她坐在椅子上。
“吴妈,您这是……”
吴妈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堆积在她的脸上,如同一块皱巴巴的饼,很是让人心酸。
“我来医院取药,看到了老板,他说你在这里。”
吴妈一直称呼牛北为老板。我恍然,看着她的满头银丝,心中的好奇大盛:“只是吴妈,这么几天不见,您怎么突然……苍老了很多?”
吴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着我:“老吗?我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吗?闺女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懵了,仔细地想了想,心中突然大骇。我和乌灵珠隐秘地了一个眼神,讪笑着说道:“您看,我这病糊涂了。前几天眼睛受了伤,看东西都不太清楚,现在仔细看看,您果然和以前一样,是我眼花了。”
“眼睛受了伤?严重吗?现在好点了吗?”
听到我眼睛受伤,吴妈立刻紧张了起来,连忙站起来挪到我的**边,颤巍巍地凑近我,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心里一阵感动,我能感觉到,吴妈此刻的反应是真心的,她竟然在担心我。
“吴妈,没事了,只是眼睛还要花几天罢了。”我继续撒谎,我眼睛前段时间有问题没错,不过在我醒来后,这个问题就已经不存在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吴妈又凑近了一些查看,确定我确实没有了问题,这才嘟囔着离开我的脸,也不回到椅子上,就坐在我的**头和我聊天。
“呼!”
窗外突然吹来一阵风,吴妈瑟缩了一下,我连忙示意乌灵珠把窗户关上。可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臭气传到了我的鼻子里。
我差点吐了!
那味道虽然若有若无,可是却很有效果,只是一点点,我的肠胃就开始造反了起来。
“什么味道啊这是?”
“怎么了?”
乌灵珠见我脸色突然白了一下,连忙关心地问道。最新最快更新可是我却注意到,我说了那句话之后,吴妈的神色就不自在了起来。
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吴妈突然说道:“闺女,你现在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该回去了。”
我一急,连忙挽留道:“吴妈您别走呀,我待会儿就出院了,你和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吃一顿晚饭吧。”
吴妈更局促了,连忙站起来摆手道:“不了不了,今天我不是太舒服,这不,我本来就是来拿药的,现在要去拿药回去了。”
我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吴妈,您一个人在家,也没谁照顾您,多不方便啊。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至少,等身体好了您再回家。”
乌灵珠也连忙点点头附和。
吴妈的态度却很坚决,边摆手边往门外走,一出门,便急匆匆地走得不见了人影。那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带吴妈去什么狼窝虎洞呢。
“青灯姐,你有没有现那个吴妈很怪?”
我神色一动,反问道:“哪里怪?”
“很多。比如她的脸和身体,变化那么大,她却……还有就是,我刚才扶着她的时候,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很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很淡,可是却很冲鼻。可是,我一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
我点了点头:“我也闻到了。只是我没有找到源头。按你这么说,估计是吴妈身上带着的了。可是据我所知,吴妈是一个爱干净到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身上会有臭味呢?而且我还注意到,当我吐槽那个味道的时候,吴妈的神情很不对劲。不是尴尬,更多的却像……却像是……”
我歪着脑袋,可是那个词一直在我的嘴巴打转,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像是的惊恐。”乌灵珠接过我的话头。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兴奋地一拍手,叫了起来。“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呢?”
我继续困惑着,乌灵珠也低下头仔细思索。按理来说,在一个有洁癖的人身上现臭味,还被无意识地戳穿,最大可能有的表情应该是尴尬,其次是恼羞成怒,甚至惶恐和紧张,可为什么会是惊恐呢?
这个臭味很让人害怕吗?
我还没有什么头绪,乌灵珠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青灯姐,我想,我知道那个气味是什么了,是……那个气味很像是……腐烂的肉的味道……”
“呕——”
我成功地把胃里的那一点点南瓜粥给吐了出来。乌灵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个味道,真的和腐尸的味道很相似。
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当初上清大师的尸体和那别墅夫妇的尸体,那画面至今还清晰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怎么可能忘记!
“灵珠,你快跟上去,小心别被现了,我总觉得今天的吴妈很不对劲!或者说吴妈的周围很不对劲!”
乌灵珠神情一肃,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追了出去。因为走得太急,在门口的时候,乌灵珠差点和回来的牛北撞上。
“乌灵珠去哪儿?”
我把刚才病房里生的事告诉牛北,牛北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我并没有遇到过吴妈,更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在这个病房。”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心里的疑惑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那吴妈为什么说谎?”
牛北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但愿乌灵珠能找到什么。只是乌灵珠的道行不够,这一去,可能会遇到危险啊……”
我却不赞同,说道:“一直这样保护着也不行,得让他好好地历练。只是监视,不太危险,正好可以历练他。”
牛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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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还是非常不放心,穿好衣服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楼下的草坪。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ggaax
这家医院的环境很不错,空气非常清新,所以此刻下面的草坪上有很多正在散步晒太阳的病人,长椅上还有好几个病友互相低声闲谈着。
“天气真好。”
牛北探头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可惜只是外面,这医院里的阴气可不轻。”
我恼怒地瞪着他,难得有一个好心情,他竟然给我来这种煞风景的话,气得我伸手就去打他。牛北也不躲闪,竟然手一伸,抓住了我的手。
“放手!”
手被牛北捏着,牛北的力气不是太大,可是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挣脱开来。不知道为何,我的手心竟然一下子冒了很多汗,黏糊糊地很难受,只得低下头开口让牛北放手。
牛北手紧了紧,最后如同触电一般地把手放开,讪讪地转过身去。
我没有看他,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他,病房狭小,我只能继续把目光转向窗外。
突然,一个不温不火行走着的身影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黑衣女孩,身形我看着很眼熟,可是她却是背对着我的,我在脑海里使劲地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前行的方向,在她的前方一百米左右,便是医院安装喷泉。那个喷泉很漂亮,时不时地会变化着花样,在晚上的时候,喷泉灯打开,那个地方瞬间就成为了医院里的一个亮点。
她去那儿干什么?
此刻是下午,虽然外面的人很多,可大部分都在树荫下,或者凉亭里,那个直接暴露在太阳下的喷泉周围却没有几个人,而且那些人也只是暂时停留,互相说几句话就分道扬镳了。
在那儿时间最长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清洁工,此刻那个清洁工正站在喷泉池里,拿着墩布使劲地清洗着池子。喷泉并没有关闭,女清洁工穿着雨衣,就这么淋着水,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正有一个女孩径直走向她。
一百米并没有多远,女孩很快就来到了喷泉边上,似乎说了什么。那个女清洁工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女孩,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看起来那个女孩和那个女清洁工认识,难道是姐妹?
没有什么预料中的事情发,我百无聊赖地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突然瞥见了那个清洁工的表情。
那个清洁工嘴里虽然在不停地说着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惊恐。与此同时,她身下的池水却越来越红,如同鲜血一样,就连喷出来的水也成了淡淡的红色。
奇怪的是,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出事了!”
牛北不知道何时又来到了我的身边,毫无遗漏地看到了楼下的那一幕,仅仅说了三个字,便一个转身,奔了出去。
“喂!”
我转头想要喊住牛北,可是牛北已经没了影子。我打算也一起下去看看,可是一转头,那个在喷泉池边的黑衣女孩竟然已经没有了踪影!
只有那个女清洁工,还低着头站在池水里,只不过已经没有说话了。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她缓缓地抬起低垂的头,冲我慢慢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然后身子后仰,“砰”地一声,砸在了水里,溅起一池血红。
等我赶到楼下的时候,水池边已经围起了很多人,他们对着池水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一脸的惊恐和好奇。
“死得太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啊,我刚才还从这里路过呢,那个清洁工明明还好好的。这才没过去多长时间啊,也就一两分钟。”
“这就奇怪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就突然死了?”
人们纷纷议论,听这意思,似乎没有谁看到那个黑衣的女孩。
“让让,让让!”我的身板不是太小,无奈此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有些虚弱,竟然挤不过那些害怕的人,只得开口开路了。
人群中间,牛北站在水池边看着,并怎么样走进去。我上前,目光投向了水池,随即不忍地转开了视线。
那是怎样一个情景啊,女清洁工仰面躺在水面上,竟然没有沉底,脸上惨白,死不瞑目,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不是她落水时的诡异微笑,而是渴望。
渴望?
怎么会是这样怪异的表情?
在女清洁工的身下,池水已经完全红了,隐隐还有让人呕吐的血腥味,那喷泉的水也是红色的,落在池里,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怎么会这样。看样子这水是她的血染红的,这得多少血才够?”
牛北摇头,说道:“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一个人的血再多,也不可能染红这么多的水。这个池子的水不深,只到成人的大腿,可是面积却很大,怎么也得有三四吨的水。一个人的血量想要染红这么多水,不可能。”
我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耳朵边传来了警笛声。
我和牛北对视了一眼,抬头看向警车的方向,一分钟后,戴星河果然带着法医邹婷婷来了。
看到我们,戴星河的胖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看到你们,我就知道我又要头疼了。这次不会也是”
牛北点了点头,戴星河隐秘地露出一个痛不欲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带着邹婷婷来到了池子边。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已经把喷泉关了,邹婷婷先围着喷泉池走了一圈,抽了几针管水放在证物袋里,然后换了衣服,走进了池子。
戴星河吩咐手下把周围围观的人驱赶到警戒线外,我和牛北却没有被驱赶,想来是戴星河吩咐的。
“怎么样?”
戴星河来到池子边,看着邹婷婷忙活着,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道。邹婷婷的表情很凝重,摇了摇头:“不太好,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身上的血液却已经流干了。其他的线索没有找到,只能先带回去解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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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邹婷婷的话音刚落,牛北马上开口道。ggaax邹婷婷狠狠地瞪了牛北一眼,虽然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可是从小的无神论还是让她无法一下子接受,此刻看到牛北竟然也有检查尸体,她的脸上就露出一个被抢饭碗的表情。
戴星河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同意了:“你去看看吧。我估计这次的尸体也查不出什么来。每次都这样,只要和你们牵扯上,事情就很诡异。你们倒是没什么关系,顶多就做做笔录,可是我们就惨了,结案陈词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写,更何况追查凶手了。”
牛北倒是没有注意戴星河嘀咕什么,在他同意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池子。站在戴星河旁边的我却有些赫然,戴星河说的都是事实,也幸好有戴星河从中周旋,不然我和牛北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发这么多命案,我们不被当成凶手才怪。
“这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有这些事,也就不会有我们这种职业了。说起来我们的工作性质和你们异曲同工,你们追查活人,我们追查灵体。只是可惜,我们这种工作始终不是大众接受的,很多时候还是没有你们方便。”
戴星河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我的话。
此刻,邹婷婷已经和牛北回来了,邹婷婷的脸色不好看,牛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样?”
我迎了上去,看着牛北的眼睛。
“不太好,线索太少。”
“哼,没本事还装什么。”邹婷婷换着自己的衣服,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听着很不舒服。
“那你查出什么了吗?”我看不过去了,下意识就回了一句。
“我”
邹婷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瞪了我一眼,提着自己的工具包率先离开了。
戴星河摊了摊手:“别介意,她就这样。”
我刚打算继续说什么,牛北突然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牛北已经开口了:“有没有查到目击者?”
“没有。死者死亡只有十几分钟,初步断定死亡原因是大出血。可是要流这么多的血,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足够呼救和救治了。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十几分钟里路过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竟然没有谁发现异常。所以我们打算待会儿去看看监控器。”
牛北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他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可不可以让我们也看看?我想确认一些事。”
戴星河犹豫了一下,检查尸体还好说,可是监控录像就不太方便给牛北看了。
牛北见戴星河的表情,立刻又说了一句话:“我和青灯都看到了这个人死亡前的一幕。”
一听这话,戴星河的眼睛立刻发出亮光,点头同意了。
到了监控室,医院的保安都很不安。这个喷泉是医院里一个很明显的地方,光监控器就有五六个可以看到喷泉的情景,但是那个清洁工青天白日地死在池子里,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这对医院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失职,如果待会儿真查出来是他们的原因,那他们这份工作可就干到头了,甚至可能惹上一些麻烦。
戴星河示意保安队长打开监控录像,坐在椅子上慢慢观察着。
还好,我还记得那个清洁工出事的时候的大概时间,所以需要看的录像也不是太多,只是几个小时而已。之所以看这么长时间,还是因为戴星河害怕有什么遗漏,往前多看了几个小时。
一路快进,很快,清洁工的身影进入了监控。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清洁工是在进入池子前才换上的雨衣,她的腿比较长,加上裤子宽松,所以她只是把裤脚挽到大腿处,便进了池子。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情节,她先用墩布仔细地擦着水池边,然后才弯腰开始清理池底。
就在她弯腰下去捡一张纸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头,对着前方说着什么。
“停!”
戴星河连忙喊停,然后让保安队长把清洁工前方的画面调出来,然后继续播放。
越看,戴星河的脸色越难看,因为那个清洁工站着说了天,她的前方根本没有什么人。两分钟过后,清洁工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然后她又抬起头看向什么地方,随即仰面倒下了。
我身体一抖,我清楚地记得,她死前看向的是我!
什么发现也没有!甚至连刚才我们看到的血水,在画面里也没有出现。
戴星河不甘心,一个监控一个监控地都调出来看了一遍,最后,他终于调到了清洁工正面的监控。
画面有条不絮地播放着,我下意识地拉住了牛北的衣袖。很快,那个清洁工停止说话,低下了头。这个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水变红了。原来那红是从水底慢慢晕染开来的,就好像那个清洁工的脚底破了一个洞,鲜血如同水龙头一样从她的脚底漏了出来。
忽然,那个清洁工抬起了头,她面对着摄像头,目光却稍微有些偏移,看向了另外一处。慢慢的,清洁工的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双眼睛也绽放出莫名的神采。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我刚才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仅仅透过屏幕,我竟然觉得我骨髓里有一股阴风在吹,阵阵发冷。
“你没事吧?”
戴星河发现了我的不适,关心地问了一句,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背后,牛北小心翼翼地搂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揽在他的胸膛。
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我刚才还有些慌乱的心脏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要不要跟我们回去看看邹法医的结果?”
牛北连忙摆手,拒绝道:“算了,我们去也不是好事,别去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如果有时间,今天晚上就去我家吃饭吧。今天青灯出院,好好庆祝庆祝。”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头答应了。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戴星河的微笑,总觉得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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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乌灵珠还没有回来,牛北一个人忙前忙后地收拾着东西,随后便出门了一趟。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八?一中?文 ≥.≈≈≤z=≈.≈
我托着腮坐在客厅里想着自己的事情,脑海里一直在闪现着那个清洁工诡异的微笑。
其实那个还不算什么,让我毛骨悚然的却是那个小女孩,我和牛北都知道对方不是人,很大的可能是一个恶灵。如果是陌生的恶灵的话,那还没什么,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认识那个女孩。
究竟是谁呢?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我头也不抬,随口说了一句:“回来了啊,今天吃什么啊?”
“嗒。”对方没有回答,反而把门给关上了。
良久,厨房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我疑惑地抬头看去,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闯入了我的眼帘。
“风铃?”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看着一身黑衣的风铃,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你怎么进来的?”
风铃看着我,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慢慢舒展开来,嘴角慢慢向上弯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个笑容……这个笑容和那个清洁工的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
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最新最快更新就在这时,门口再次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看过去,牛北正提着一堆菜进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牛北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的视线,笑着问到。我一个激灵,扭头看向风铃的方向,可是……
风铃不见了!
就在我和牛北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就这样消失了!
“怎么了?”
牛北现了我的不对劲,连忙走上几步,关切地问道。我颤抖着手指着前方,有些结巴地说道:“刚才,我看到风铃来了!她有我们家的钥匙,她是用钥匙进来的。可是刚才你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你一眼,就一眼,她、她就不见了!”
牛北顺着我的手指看了过去,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伸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一愣,随即气恼了起来:“牛北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老眼昏花?”
牛北连忙否认:“我没说!可是这个房间就这么大,风铃要是刚才真的在这里,没道理我看不见啊!就算她度快,往外逃了,有我们两个在这里,怎么可能现不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去把鱼收拾了,今天喝鱼汤。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牛北说着拎着菜就进了厨房,压根不听我的解释,我气得直跺脚,只得赌气一般地坐回沙上。
其实牛北说的也没错,我甚至都有点怀疑我刚才是眼花了。
可是风铃的那个笑容是那么的逼真,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那个是我的幻觉。
或者,风铃的恶灵?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赶紧一个激灵,把这个念头驱赶出脑海。这明显就是不可能的事,刚才的风铃分明是一个活人,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那又怎么解释风铃的突然消失呢?
“别想了。”
风铃的声音骤然在我身旁响起,我差点跳了起来,扭头看去,风铃正端着一杯水坐在我旁边的沙上。
“牛北!”
没有回应,厨房里依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别喊了,他听不见的。”
我安静了下来,暗暗捏了捏拳头,感受到自己手心里的冷汗,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想干什么?”
风铃放下杯子,揶揄道:“怎么,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我瞥了她一眼:“我问了你会说吗?”
风铃一愣,旋即笑了:“嗯,你过来聪明。你问了我也确实不会说,这可是我的秘密!”
我撇了撇嘴,没有理她。大概是见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风铃的脸上露出一个无趣的表情,终于开口说道了正题:“其实我找你没有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你呆在牛哥身边一天,他就会危险一分。如果你不想他出什么事,你最好还是离开他的好。”
我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支开我,然后自己好有机会接近牛北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牛北,可是我要告诉你,想要我这么便宜你,没门!”
风铃冷笑,也不气恼,继续说道:“随便你信不信,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一下罢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们不会放过你们,唔……准确地来说是不会放过你。你在牛北的身边,只会把危险带给他而已。这不是以前被你吸引来的普通鬼魂阴灵,它们比以前的那些东西厉害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风铃的身边,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风铃丝毫不惧,不温不火地说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唔……或者这样说比较好,你们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我的手立刻缩紧,这一分钟我升起了杀心,无论这个风铃是什么目的,就单单她一直知道我们的动向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想方设法让她闭嘴。
更何况,她还不是我们的朋友。
“你想杀我?你杀得了吗?”
风铃的话音刚落,我的手骤然捏空,一抬头,风铃已经站在了我的前面,脖子上丝毫没有被掐的痕迹。
“在这个空间里,你是杀不了我的!”
空间?
我的目光闪了闪,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风铃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估计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随即马上停止得瑟,说道:“总之,信不信由你,到时候别后悔莫及才好!”
说完,风铃转身就要离开。她走到门边的时候,我叫住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这是在帮我们吗?”
“帮你?”风铃冷笑,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屑,“别自作多情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我为何要帮你?我只是为了我的目的罢了。”
“砰!”
门关上了,也带走了我心里刚才的惊惶。
对啊,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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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我直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疑惑地问道:“看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在牛北疑惑的目光中回到了客厅。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八一中?文网 .z.对于风铃到来的目的,我基本有了判断。她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至于哪部分真实,这就需要我慢慢去验证了。我比较在意的却是刚才风铃的逃脱。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确确实实捏住了她的脖子,可是仅仅一瞬间,她却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自信在我刚才的控制下,哪怕是恶灵,也不可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逃脱,风铃她是怎么做到的?
结合刚才她的情况和她说漏的信息,我大概猜到,那是一个不同于现在的空间,而且那个空间还受风铃的控制。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里,风铃无疑是活生生的人,甚至身上没有什么能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控制一个空间呢?
“你在想什么?眉头皱得这么紧,还在想刚才的事呢?”
牛北走到我的身边坐下,关切地看着我。他不知道我和风铃谈了半天的话,他还以为我在想刚才风铃无声无息消失的事情。我却没有说破,只是点了点头。
牛北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可能真的是你的幻觉。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风铃这个小姑娘我是知道的,很单纯,她怎么可能会偷偷摸摸地来到我们家吓唬你?”
我气结:“牛北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很有心机?”
“不不不,没有的事,我只是说风铃那丫头不会想这么多而已……”
说来说去还是我心机重!
“牛!北!”
牛北一个激灵,说了句“我看看鱼有没有熟”边窜进了厨房。我侧耳细听,只听见牛北在厨房里嘀嘀咕咕:“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我什么也没说啊,真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
“叮咚……”
还没听完牛北的嘀咕,门铃突然响起来了。我连忙去开门,这个时候不是戴星河来了就是乌灵珠回来了。
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
“沈望生?”
我愣了一瞬间,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青年就是当初在医院里傻愣愣的青年,我还记得当初他可是被鹿鹿吓得很惨。
“房小姐,你果然在这里!快!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看到我的一瞬间,沈望生的眼睛里爆出一片希冀的光芒,几乎想也不想地,双腿一软,就跪倒在我的面前。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我没想到一个没反应过来,沈望生便给我弄了这一出,我来不及阻止,硬生生受了他一礼。反应过来的我连忙把他拉起来,请进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幸好,周围的邻居没有谁出来查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牛北也走了出来,他亲手给沈望生倒了一杯水,便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们。
我给牛北说过沈望生的事,他虽然是第一次和沈望生见面,却大概也知道沈望生到来是为了什么。
果然,沈望生咕噜噜几口就喝完了水,然后急吼吼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我就要继续跪下。
这次我有了防备,怎么可能真让他跪下,手一抬,便把他给引会到座位上:“你无需这么做,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沈望生也不坚持,他坐回座位上,张嘴想要说什么,脸色却先一步惨白如雪:“那天我回去之后,心里一直不踏实,我害怕……”沈望生这句话没有说完,却紧张地环视着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别害怕,鹿鹿不在这里。”
沈望生的脸色松了松,继续说道:“我一直害怕那个东西来找我,连续好几天我都睡不着觉。那几天我一直都在看我脚上的痕迹,可是时间越久,那痕迹似乎越深了,怎么也洗不去。我急了,就按照你给我的地址跑来找你,可是我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邻居告诉我说,你们前几天出门了,还没回来。”
“我不敢一直在这里等着,就回去找了一个比较有名望的道士,那道士一看我的伤痕,就说我这是被鬼缠上了。我被吓住了,我记得你说过那鬼的目标不是我,怎么在那个道士的嘴里就缠上了。于是我骂了那个道士一顿,重新找人。没想到……没想到一连找了三个,都说我这是恶鬼缠身,我……房小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到他问,连忙安抚住他:“除了这个,你这几天有遇到什么事吗?我指那些无法理解的事。”
“有!”沈望生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觉得我家有一个人,一个女孩。我看不见她,但是我能听到她说话,她说,我要是再不走,就会死在恶鬼手上。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到了后来,那个女孩似乎见我不听她说话,竟然用比把话写了下来,呐,就是这个。”
我结过沈望生递过来的纸,上面果然是劝诫沈望生离开的话语。我随手递给了牛北,牛北的眉头却瞬间皱了起来:“是风铃的笔记。”
我心里一颤,随即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那一抹异样:“你怎么知道那是风铃的笔记?”
牛北把那张纸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说道:“别忘了,她以前还在打工的时候,我经常去吃早餐。他家每次点餐后的菜单都要给顾客过目的,这么久了,我早就熟悉了她的笔记。”
“哦。”
我平淡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认可了牛北的解释。牛北看着沈望生,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女孩有给你说过是哪个恶灵吗?”
“没有。”沈望生都快哭了,他带着哭腔继续讲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恶鬼缠身了,我向来没有得罪谁呀,更没有害死谁,为什么,为什么就找上我了呢?”
牛北摇摇头,给沈望生解释道:“有的时候,不是你得罪了恶鬼,他才会来找你的,很多时候,是因为你身上有它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沈望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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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东西?
我的脸沉了下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八一中文 ≈.=≈≠z≠=.≥我看向牛北,刚好撞上牛北的目光。我身躯一震,我在牛北的眼里看到了肯定。
竟然……
竟然是……
我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沈望生将是下一个惨案的受害者,可是现在,这个受害者却提前让我们把握住了先机,我们只要保护好沈望生,还愁找不到那个幕后的凶手吗?
想到这里,我差点激动得跳起来,等了多久?从第一起惨案开始,我就一直盼望着能捉住幕后的凶手,可是却毫无头绪,竟然让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身边的人。
除了上清法师,其他的人虽然和我们都不是太熟悉,可终归是认识的,甚至再他们临死前都接触过的,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是我知道,这个幕后凶手,盯上的都是我身边的人。
不同于我的激动,牛北的脸却充满了忧虑:“可是青灯,你有没有想过,风铃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这件事?”
我耸然一惊,对啊,风铃为什么能提前知道?
“那个,沈望生,你……”
“叮咚、叮咚……”
我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我恼怒地抬起头看向房门,牛北却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哟,都来了!”
牛北让开身,露出了门外的戴星河和邹婷婷,以及那个工作狂沈月。
“咦?你们怎么凑一块去了?”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暂时将沈望生的问题抛在旁边。据我所知,这三个人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没想到此刻竟然都抽出空一起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沈月依然直来直去,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情绪。我连忙笑道:“怎么可能,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请进吧!”
进了客厅,沈望生已经拘束地站了起来:”那个……房小姐你忙吧,我改天再来。“
“呀,你这里有客人啊。来来来别见外,都是朋友嘛。”戴星河比较会交际,当即就拦住了沈望生。
“留下吧,这位是刑侦队的队长,另外两位女士也是局里的。”
这一下,沈望生更加局促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虽然他很震惊,可是也不敢就这么离开。基于一般百姓的心里,民不与官斗,戴星河一开口,沈望生就没敢再继续走了。
很快,在牛北的招呼下,几个人都坐在了桌子上,一大桌的美味佳肴,馋得戴星河他们口水直流。
“开动吧,你们尝尝牛北的手艺,真心没话说。”
听到我话,戴星河率先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一个鸡翅,几口就啃得干干净净。
“嗯,好吃。这手艺,和那些大厨也不遑多让啊!”沈月两眼放光地夸赞道。
只有邹婷婷和沈望生,只是默默地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沈望生还好理解,在这么一群人里,他很拘束,至于邹婷婷,我想,大概是她心性冷淡的原因。
“来,说说吧,对于今天这事你们怎么看?”
吃饱喝足,大家聚在客厅里,戴星河率先开口道。说这话的时候,戴星河并没有避开沈望生,在他眼里,大概觉得沈望生是我们的朋友,没什么好避讳的。
我却不敢让沈望生听到下面的话,连忙站起来说道:“沈望生,你和我来一趟,我有事情问你。”
沈望生连忙站了起来,跟在我的身后进了书房。不管客厅里的几人,我给沈望生倒了一杯水,沉吟了一下,问出了自己刚才没有问出来的话:“你刚才说你能感觉到那个女孩,但是看不见她对吗?”
沈望生点点头,肯定地说道:“你们说那个女孩叫风铃,你们认识吗?”
我忍不住冷笑起来:“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上次在医院落水,可就是她设计的。”
沈望生惊讶地站起来,手中杯子的水一瞬间洒了一半出来。我看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失态,讪讪地坐了回去。
“可是照你这么说,那风铃和你们应该不是朋友,那她为什么要帮助帮过你的我呢?”
我随意地坐着,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她提醒你可不一定是帮你,或者是把你推入火坑也说不一定。”
沈望生的脸再次白了白,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我把沈望生的表情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道冷芒。
“不管怎么说,你既然找到我这里,我们自然会尽力保护你的。只是……”说道这里,我想到了前几次遇到的那些奇怪惨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
我看着沈望生,为他感到一阵悲哀。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告诉他前几次的案件,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他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到那个时候,他或许会升起别的心思。
“其实有的事,你不知道比较好。但是,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事即便我不说,也会有人让你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事?”事关自己,一向懦弱的沈望生竟然低声对着我吼了起来。我也不在意,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把我们遇到的那些事告诉了他。
一个小时后,沈望生已经瘫倒在了沙上。我说得口干舌燥,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戴星河他们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没有说话,整个客厅安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不说话。”
戴星河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手中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说道:“想不通啊……”
我忍不住好奇起来:“什么事想不通?”
沈月接过话头,说道:“想不通那个黑丁香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邹婷婷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了牛北一眼,牛北却像是没有听见我们说话一般,独自站在窗前看着下方的路灯。
“想不通就暂时不想吧,找到了足够的线索,自然就知道了。”我随口安慰了一句,再次回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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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生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此刻的沈望生身上布满了死气。八一? ? ≤.=z.
我皱起了眉头,活人身上出现死气,这是很少见的。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沈望生的阳寿还没尽,刚才他进门的时候,虽然惊慌憔悴,可是身上的生气还是很浓厚的,现在怎么会……
“你说我要是现在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那可怕的刑罚了?”
刑罚?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沈望生的意思,他觉得那些案件的死者,是受了刑罚而死!
“不行!”听到沈望生这样自暴自弃的话,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他难道是想轻生吗?
“为什么不行?”沈望生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球已经蒙上了一层旁人看不见的灰气,他竟然真的已经萌生了死志!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当初下水救我时的勇气呢?你以为自杀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自杀的人只能成为孤魂野鬼,连投胎都不可能拥有!除非完成了对方临死前的执念!先不说你的执念是什么,就说背后的那个人,他想要你死在他的手里,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你自杀?说不定,你刚刚动手自杀,他就马上出现,提前执行他的计划!”
沈望生的脸上出现了挣扎,目光也闪烁起来:“可是……他如果能知道我要自杀,那他岂不是就在我们身边?他在我们身边监视着我们,你们要怎么保护我?”
“我……”
我一呆,随即沉默了下来。最新最快更新我细细一想,确实如此,如果那个人就在我们身边监视着,他总有机会下手,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跟着沈望生,我们毕竟还是普通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睡的,只要一松懈,说不定沈望生就会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活生生折磨死。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头绪,也突然不知道怎么去给沈望生打气。沈望生却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说道:“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我想我还是回去的好,在这里,或许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我一愣,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沈望生不知道,可是我和牛北却是明白的,沈望生十有**是被我们牵连,要说连累,应该是我们连累他才对。短短时间的相处,我知道沈望生虽然对于鬼神之类很是胆小,可是人却很正直,这样的人在现在的社会已经很难找了。
“你留下吧。这件事说到底,你只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已。你在我们身边,我们至少还能想想办法,你如果离开了,下次见面,我们可能只能看到你的尸体了,可能连你的鬼魂都见不到。”
沈望生浑身一震,刚才还挺直的背瞬间佝偻了下去。他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复杂,不停地变化。我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心虚,刚想说什么,沈望生却率先开口了:“谢谢,麻烦你们了!”
我松了一口气,沈望生这是答应下来了。
我安顿沈望生在书房里休息,看得出来,这几天他根本没有怎么休息,所以他才一躺下,鼾声四起,竟然已经睡着了。给他盖上一床毛巾被,我回到客厅。
“咳咳……”
一出书房门,我便被客厅里的烟味给呛得不停咳嗽。
“完事了?”牛北的声音,他当然知道我进去是干什么。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坐到沙上,不停地叹气。
戴星河却没有吸烟了,他看着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揉了揉眉心,偷眼看了牛北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说道:“如果我和牛北没有猜错的话,他很大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什么?”戴星河立刻坐直了,就连一直低着头的邹婷婷也抬起了头。我瞪了戴星河一眼,抬着下巴看着书房,示意当事人还在书房里睡觉呢。
“你没有听错。还好我们及时回来了,不然下一次我们可能又要再一次进警察局做笔录了。”
戴星河讪笑,掩饰一般地咳嗽了几声,继续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有人通知了他,说他有危险,他就找到了这里来了。好笑的是,通知他的人和我并不是朋友。”
我在这里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因为几次相处下来,我大概猜出,风铃针对的一直是我而已,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她。
“不是朋友?难道是敌人?”
我靠在沙上,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是敌人?那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定位。不是敌人,她却对我出手了好几次,说是敌人,她刚才还给出了警示,真是……”
“她不重要。我想她在这些事情里面,应该不是重要角色。她的变化都是后来才生的。”牛北开口了。戴星河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对那个清洁工的检查如何了?”
这才是我关心的,刚才因为沈望生在,我也只能忍到现在才问。
“不太好。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似乎那些血都是从她的毛孔里流出来的,可是……”邹婷婷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可是看监控录像,她的血液是在几分钟内流干的,毛孔达不到这个效果。”
我点了点头,明白邹婷婷的意思。我想了想,继续问道:“那池水里的血液化验结果怎么样?”
邹婷婷的脸色更加奇怪了:“这个我更想不通。池子里的血确实是那个受害者一个人的。一个普通人身体里大概有4毫升的血液,可是那个池子里的血液,按照比例换算,至少有三万毫升以上,这至少是七个人的血液含量,所以……“
我惊奇地看向戴星河,戴星河也点了点头,表示数据符合。这下我也无法淡定了,坐着沉思起来。
随着事态的展,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线索虽然多了,可是却如同一团乱麻一样,怎么也无法解开。
“一头乱麻啊!”
戴星河感叹着,靠在沙上。但是随即,他却跳了起来,看着房门:“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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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僵尸。八一中?文网?? ?.??z?.”
“老僵尸?你确定吗?”
牛北显然也很意外,忍不住反问道。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他的嫌疑实在太大了,很多地方都说不清楚。暂时,我也只有他这一个怀疑对象。“
牛北显然不认同我的观点:“可是根据你以前的描述,他对于灵是没有什么渴求的,而且实力强悍,何必用这些阴谋手段?再说了,你如果只是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说不定反而会忽略了真正的黑手,到那个时候,我们反而会很被动。”
我沉默了。我不得不承认牛北说的正确,可是我却觉得很憋屈。是的,憋屈。一直以来,自从那次去别墅驱鬼之后,我和牛北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桩桩一幕幕,无不说明那个人对我们的一切很熟悉。
可是我和牛北身边的人就这么几个,我早就一个个地怀疑了一遍,可是依然找不到头绪。只有那个僵尸,疑点太多了,由不得我不怀疑。
牛北看着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应该记住,最有疑点的人很可能是最没有可能的人,只有最没有疑点的人才可疑。”
我低下头,缓慢地说道:“最没有疑点的,不就是你和我吗?”
静!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呼吸,也似乎在瞬间消失了。
“你什么意思?”
牛北的声音很冷,前所未有的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低着头不敢说话。
良久,我听到牛北起身的声音,他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最后一言不,开门出去了。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我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一只手捏得紧紧的,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已经紧闭了的房门,脑袋如同浆糊一样,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还记得上次牛北在医院电梯脱险后问我的话,他问我会不会相信他,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记得我当时是毫不犹豫地就表态,永远不会怀疑他的。
可是我刚才……
“啪!”
我狠狠地给自己甩了一个耳光,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我站起来,进了书房。
书房里,沈望生正皱着眉头沉浸在梦境里。他的手一直不安分地四处晃动,似乎在在什么东西,我随手拿了一个抱枕递给他,他竟然瞬间抢了过去,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怀里,神情却更加紧张。
我仔细地注视着他,瞧见他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连忙拿出一支安神香,迅地点燃放在了他的旁边。安神香的效果果然强劲,仅仅一会儿,他的眉头就慢慢地舒展了,抱着抱枕的手也渐渐松了力道。
“咔嗒。”
开锁的声音响起,随即我便听到了乌灵珠咋咋呼呼的声音:“师父!师父!”
我连忙走出书房:“你师父不在,什么事这么急,咋咋呼呼的。”
乌灵珠一看到我,脸色顿时一喜,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青灯姐,你快跟我走,我有了现!”
“停停停……放手!什么现啊?”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我却挣脱了乌灵珠的手,沈望生还在这里,牛北也出去了,我如果也跟着去,沈望生难保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了?”
我指了指书房:“这里还有客人,我如果离开,恐怕……”
“你和他去吧,这里我看着。”牛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惊讶地抬头看去,牛北此刻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似乎刚才的事情没有生过。
“走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乌灵珠已经等不及了,拉着我就出了门。
一路上乌灵珠都是神神秘秘的,我问什么都不说,让我气闷不已。好在现在已经是晚上,路上的车辆不是太多,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不是我们以前的旅馆吗?”
“对啊。你不是让我跟着吴妈吗?没想到吴妈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取药,直接就来到了这里,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乌灵珠故作神秘地一笑,拉着我就从后门进了旅馆的厨房。
说实话,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这个旅馆就已经歇业了,这么久过去了,屋子里全是灰尘。
还好这个旅馆当初我和牛北是完全买了下来的,暂时歇业也没什么,我当时还和牛北商量了,等处理好这次的事情,再重新开张。
乌灵珠带着我,来到大厅,走到地下房间的楼梯口:“吴妈径直进了这里,神神秘秘的。下面太黑,我不敢下去。”
我气极。这个乌灵珠,什么有大现,明明是自己胆小,跑回家搬救兵了!明明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是,他竟然亲自跑回去,也是够了!
“我说,你的胆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丝长进?这个地方牛北布置了符纸和禁制的,能有什么危险?”
乌灵珠却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无奈,只得自己打头,率先下了楼梯。
这个旅馆,除了牛北,大概也就只有我最熟悉了。但是这个地方一直都有着禁制的,在外人眼中,就跟一堵墙没什么区别,吴妈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再联想到吴妈这段时间的诡异,我对吴妈的目的好奇了起来,按照乌灵珠说的,吴妈是直接进了这里的,看来她不止来了一次了,这下面有什么她需要的东西吗?
楼道里很黑,我随手把墙壁上的灯打开,照亮着自己的路。我丝毫不怕惊扰到吴妈,就算吴妈有什么异常,这个楼道是唯一的通道,她想要逃,也总得和我碰面。
“不在第一层,下去。”我看了看第一层的走廊,果断地转身往下。乌灵珠却一把拉住我,他的手心里全部是汗。
“青灯姐,你、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安静?安静得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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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爆栗打在他的额头上:“你傻啊,能不能有点出息?这里除了我们俩最多就只有一个吴妈,能不安静吗?”
乌灵珠委屈地捂着自己的额头,看着我不敢说话。??八?一? ≈.≥≥z.
一路前行,下方的路越幽暗。别说乌灵珠了,我心里也是有些怵。虽然我是一个捉鬼师,可是这人心里的恐惧真不是想克服就克服的。
一直走到第三层的楼梯拐角,我才停下脚步:“她在这里。”
乌灵珠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点点头,跟在我的后面慢慢走到走廊上。其实感应这个并不是多复杂的事,只要感觉到周围环境的阴气变化就可以了。
活人走过,自身的阳气会驱散一部分的阴气,而阴灵走过,它们身上的阴气则会让周围的环境更加阴冷。
前两层的走廊环境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到了这里,阴气才突然浓厚了起来。
是的,阴气。
吴妈是活人,我敢肯定,但是我记得,在医院里的时候,吴妈的身上就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阴冷,只不过当时开着窗,加上医院本身就比较阴冷,我没有太在意。可是到了这里,这突然增加的阴气中,夹杂着我很熟悉的吴妈的气息。最新最快更新
但是这股气息非常的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了。
“哒——哒——哒——”
走廊里回荡着我和乌灵珠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异常安静的空间里,这脚步声显得特别的明显。
3、32、33……一直走到39,我才又退后一步,站在了3的房门前:这里的阴气最浓郁。
“往后退一点。”我低声对着乌灵珠说道,乌灵珠识趣地退后到最后面,紧紧地贴着墙,紧张地看着我。
见乌灵珠不在身边妨碍着,我试探着伸出手去,手触及到房门的把手上,一阵冰寒让我迅收回手。
看着被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我的脸色不太好看,这是什么阴气,怎么会如此的霸道。
我冷眼看着房门,干脆决定强攻。心随意动,我的手迅捏了一个诀,口中念着咒语,一道金光便从我的掌心里射了出去,位置,直指门锁。
“砰!”
门锁迸出火花,我心疼地看着已经成了一片空洞的门锁,这可都是钱啊,到时候恢复开张还得花钱修复。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我破开门的同时响了起来,刚才我手心里的那道金光破开门之后并没有消散,一直飞到了房间中间,击中了里面的东西。
“快!”
我顾不上乌灵珠,率先冲进了屋子里,一进去,想也不想,凭着自己的感觉,便往前扔了火术,一是驱灵,二是为了照明。
“呼!”
我感觉到一阵阴风擦肩而过,我下意识地一拽,手心触到一只冰凉如铁柱的手臂,那只手臂非常纤细,借着火光一看,却已经整体黑,如同烧焦的碳。
抬头看去,一颗黑漆漆的脑袋用那空洞的眼眶瞪着我,我手一颤,刚刚拉住的手瞬间挣脱了出去,那个鬼趁机往门外冲去。
“站住!”
门外传来乌灵珠颤抖的大吼,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可是才刚抬腿,一个人便重重地扑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死死地压在地上。
“哎哟!”
下巴狠狠地磕在了地板上,疼得我眼泪花花直转。这地下的客房和楼上可不一样,因为是给鬼住的,就只是简单的装修罢了,地上可是实打实的地砖,可没有像楼上一样铺上了地毯,这如此瓷实的磕碰,差点把我的下巴砸进我的口腔里去。
“放手!”
我忍着眼中的泪花,使劲地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上的人是一个活人,想也知道是谁,所以我也不敢像刚才一样粗暴地对待对方。可是这吴妈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力气变得极大,我顾忌之下竟然挣脱不开。
“呃……”门口传来乌灵珠的闷哼,和一声声刺耳的尖啸,我心里急,刚才短短的一交手,我便知道那个鬼我可以对付,可是乌灵珠的实力碰上了,只能是被虐,毫无反抗之力。
说来也奇怪,那个鬼刚才分明是想逃,可是到了外面,不仅不逃,还和乌灵珠斗了起来。以它的实力,乌灵珠一个照面绝对死得渣渣都不剩,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乌灵珠虽然闷哼连连,却一直中气十足,分明就是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我心一横,使劲一个翻身,不再顾忌背上这个老人,将她狠狠地压在了我的背下。
“吼——”
身下的吴妈却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狂野吼叫,我毫无设防,这强劲的声浪毫无保留地全冲进了我的耳朵里。
“啊——”
再也忍不住,我捂着被震得刺痛的耳朵翻滚开去。下一秒,手心一阵濡湿,我将手伸到眼前,赫然是一抹刺眼的鲜红:那一阵声浪竟然让我的耳膜受了伤。
脑袋一阵阵晕,眼前的画面不停地摇晃,我撑着想爬起来,却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面前已经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
此刻,我已经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了。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面前的吴妈,想要说什么,却因为疼痛什么也说不出来。
吴妈的嘴开开合合,我极力去听,却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一会儿,吴妈便停止了说话,伸手一拍,便往我的天灵盖拍来。
我吓了一跳,一个懒驴打滚,顺着地上滚到了墙角。吴妈不依不挠,探手一抓,便来抓我的头。我冷笑一声,手一招,一口舌尖血喷在了被我扔出来的铜钱剑上。一瞬间,铜钱剑出血色强光,变成三尺三寸长,吴妈猝不及防之下,手心被铜钱剑刺穿了一个洞。
“吼——”
骤然见血,吴妈原本只是无神的眼眸突然如同被墨水晕染一般,迅边得漆黑,同时,她的身周也腾腾地冒出了黑色的、冰冷的气息。
“这是什么?”我大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一下子,丝毫不知道吴妈身体到底生了什么变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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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仔细思考那现象是不是所谓的黑化,我只感觉到,随着吴妈身体里黑气原来越多,身边的空气便越来越沉重,本来没有重量的空气在这短短几秒钟,竟然仿佛有了重量,压得我胸口闷,喘不过气来。八一中?文?网 ?.?z.
逃!
根本不用交手,光是这个气势,我便完全无法提起勇气来打斗,脑海里唯一的念想就只是赶紧逃,逃离这个地方,离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远远的。
突然,一道黑光闪过,原本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吴妈身体晃了晃,随即她身上的黑气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吴妈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与此同时,在火光的照耀下,我清楚地看见吴妈的脸在迅地苍老下去,皱纹如同纵横交错的沟壑一般,将那原本保养得还不错的脸破坏得淋漓尽致。
而吴妈的头,也从花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全部变成了雪白。这个时候吴妈如果走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谁也不知道吴妈的真实年龄才五十出头而已。
“吴妈……吴妈!”
我颤抖着走进吴妈,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吴妈的手,一片冰凉,可却有着一丝温热。
乌灵珠捂着胸口走了进来,在火光的照耀下,他脸上的浮肿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看着他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心里着急,掏出手机,指着手机说道:“我耳朵暂时听不见,你打字和我说。”
乌灵珠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点点头,迅打出一行字:“那个鬼已经走了。”
我点点头,说道:“嗯,可能是在刚才离开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离开,却导致了吴妈的迅衰老。”
乌灵珠继续打字:“我们得赶紧先出去。我看吴妈的情况不太好,这样拖下去,可能会出事情。”
我点点头,和乌灵珠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吴妈离开了旅馆,打车去了医院。
坐在车上,我一直在回想这次的遭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虎头蛇尾的事情,对方明明有能力击杀我和乌灵珠,却毫无理由地放弃了,甚至那放弃的度,仿佛我们才是那个掌握它们生杀大权的人一样。
怎么想怎么怪异。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乌灵珠把手机递给我:“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就是疼了点。”
我微微一笑,便不再在意。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牛北已经带着沈望生等在大门口了。
牛北迎了上来,对着我不停地说着什么,我迷茫地看着牛北,不知道怎么回答。乌灵珠倒是有眼力见,连忙用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我,然后又对着牛北说着什么,看那样子,大概是在解释我的听力。
结果乌灵珠的手机,上面写道:“师父说,这个医院已经快成为第二个家了,下午才出院,晚上又住了进来。”
我忍不住失笑,冲着牛北摊摊手,无奈地走进了医院。此刻,沈望生已经接替了我和乌灵珠的工作,背着吴妈便跟在我们的后面进了医院。
也幸好吴妈本身便不重,否则沈望生柔柔弱弱的,还真不一定能背得起来。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乌灵珠脸上的青肿已经消退了,而我一直嗡嗡着的耳朵也终于缓过劲儿来了,那让人心烦的耳鸣几乎已经消退,我已经勉强能听见别人说话了。
“好了?”牛北微笑着提着早餐进来,看着我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牛北:“转性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牛北撇撇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昨天你们的情况灵珠大概已经都告诉我了,只是他说的都是他经历的,你的情况他却丝毫不知道。你能说说吗?”
我点点头,低头回忆了一下,便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将过程叙述了一遍。
牛北吃着早餐,听完我的叙述,他停止咀嚼,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随手打开一盒水饺,放了一个在嘴里,下一秒钟,差点跳起来:“牛北!”
“咋了?”牛北被我的反应吓得手一抖,手中的快餐盒差点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赶紧稳住,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你现什么了?”
“我现……现……”
我嘴里还有水饺,说话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我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牛北,你是在哪儿买的水饺?简直……简直太好吃了!告诉我地址,我们明天去好不好?”
牛北坐着的身子晃了晃,脸色铁青。
“你这么咋咋呼呼就为了说这个?”
“啊,怎么了?”
牛北低头不说话,但是我却看到他夹了一个水饺放在嘴里,狠狠地嚼了几下。
“呃……他怎么了?”我有些不太明白牛北的反应,连忙问一直坐在旁边的乌灵珠。乌灵珠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嗯……”
一声微弱的呻吟传来,我们几个连忙把视线投在了病床上。昨天晚上,我们就只给吴妈办理住院手续,还好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我们几个就在其他几张空床上将就了一晚。
这一个晚上,始终有着一个人守夜,可是我们都没有听到吴妈有任何反应。我还记得,昨天晚上医生说,吴妈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身体机能老化了,各种器官性能都在衰竭,也就只有这几天时间了。
换句话说,吴妈的大限已经快了。
但是我和牛北两个人的却高兴不起来,犹记得几个月前,吴妈刚来工作的时候,她的生机是那么的旺盛,可是没想到,只是住了几天的院,出去后这段时间,她的生机竟然已经耗尽了。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衰老,也绝对不是正常的生机消耗。联想到昨天看见的黑气,我心里的猜想吴妈的症状和那个黑气一定是有关系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吴妈是中了魇。”
“魇?”我看着牛北,不知道他说的魇是什么。
牛北点点头,继续说道:“魇是一种咒术,类似于南疆的蛊,可是又和那个有着区别,这是一种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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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民间有‘九魔一魇’的说法,难道就是这个魇吗?“
牛北继续说道:“是那个魇,不过和民间传说的有些不同。? 八?一中文 .??z??.?民间认为,如果有大规模的人惨死,所产生的怨念能够凝聚不散,而且尸体保持原样,不被风干或者腐烂,也没有被乱七八糟的处理过,才有可能让凶灵附着在原来的身上形成魇。“
我一听不对,连忙反驳道:”照你这么说,魇是有实体的,可是我记得,吴妈身上的魇不是实体。“
牛北点点头,说道:“没错,所以我说这个魇和民间传说的不一样。民间的魇,若是形成,必定不是单个存在,一般都是一群,所以是很恐怖的存在。但是幸好,因为成形条件太难,而且多有征兆,所以基本很难出现。但是吴妈身上的魇不一样,那是人为通过咒法制造的,说是魇,还不如说的一个咒法的产物。”
我忍不住好奇:“是怎么弄出来的?”
牛北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这个方法很残忍。据我所知,这以前是一支被驱逐出族的南疆弃徒弄出来的,他们为了报复原来的族人,根据制蛊的原理,抓了无数孤儿,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厮杀啃噬,直到剩下最后一个。这个时候这个孤儿已经成了只知道厮杀吃人的怪物,没有丝毫的神智。如果是制造蛊,一般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喂养罢了。最新最快更新但是南疆弃徒却没有停止,他们把这最后一个孤儿放在蛊池里,用万蛊撕咬,却提取出这个孤儿的灵魂,再用咒法,形成恐怖的魇。在行内里,我们称呼这种魇为蛊魇,它可以如同蛊虫一样附着在别人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形体。“
听牛北说完,我只觉得脊椎里寒,这种方法闻所未闻,残忍异常。
“呕……”乌灵珠只是脸色惨白,沈望生却已经受不住,一声干呕,跑进了卫生间。
“嗯……”
床上的吴妈再次呻吟了一声,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我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难受,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要受到伤害?
“你说,吴妈还能好吗?”我试探着问牛北,牛北却没有说话。我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却飘向了别处。
“我想杀了他。”
乌灵珠转头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牛北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慢慢收紧。我心里一颤,没有挣扎。
沈望生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步伐僵硬,眼神涣散。
“呃……你没事吧?”乌灵珠迎了上去,沈望生却绕开了他,往吴妈床边的椅子走去。
“这个沈望生,不至于这么不济吧。”我很是疑惑,牛北却看着沈望生,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沈望生一步一步地离3病床越来越近,他的手终于扶住了椅子的靠背。看到这一幕,牛北的目光闪了闪,终于收了回来。突然,沈望生的身上冒出了浓浓的黑气,那黑气竟然如同烟雾一样,不仅遮住了我们的视线,竟然还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不好!”
我一瞬间便意识到不妙,这个时候离沈望生最近的就是吴妈,而沈望生身上的黑气我太熟悉了,就是昨天晚上在吴妈身上出现的黑气。
我刚站起来,我的手心便突然一空,牛北已经比我先一步松开了手,往吴妈那里扑过去。
“砰砰砰——”
牛北的身影刚钻进黑雾,里面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是**和**激烈撞击的声音。乌灵珠就在我身边不远,虽然刚开始被那个黑雾笼罩住了,可是毕竟在边缘,他很快就冲了进来。
“这是……”
“牛北说的魇!它竟然回来了?可是,它是怎么回来的?”
“砰!”
一个人影从那黑雾里被砸了出来,我眼尖,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人影穿着牛北的衣服,当即推开乌灵珠,跳过去一把拉住人影的胳膊。
刺骨的冰冷。
我一惊,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那个脑袋空洞的眼眶看着我,似乎是笑了笑,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竟然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黑鬼。
这个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黑鬼全身焦黑,如同黑炭,这分明是一个被活活烧死的鬼!
“呀!”
尖利的嚎叫,我忍不住捂着耳朵,今天早上刚刚有好转的耳朵再次流出鲜血来,脑袋里全是昨天响了一个晚上的嗡嗡声。
“我靠!真当我是柿子!随便捏是吧?”心里狠,我上前一步,和那个家伙缠斗起来。
可是越打越心惊,我记得昨天晚上这个家伙分明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它就已经能和我拆招了?
听不见声音,可是我看见乌灵珠在我的旁边指手画脚,似乎在告诉我什么。他随即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然后拿着屏幕给我看。
我差点被气晕,这个家伙,当我的眼睛是什么?我怎么可能看得清楚屏幕上那如同苍蝇一样的字!这个傻蛋就不能用纸写吗?
我忙里偷闲狠狠瞪了乌灵珠一眼,乌灵珠也急了,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干脆把手机一扔,往那个黑鬼的身后就扑去!
“你干什么?回去!”
我大喊,可是我竟然忘了我无法听到乌灵珠的回答。
那黑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然撇下我就转身对上了乌灵珠,那只黑漆漆的手捏成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乌灵珠的脑袋。
我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乌灵珠要说什么。没想到这个黑鬼一转身,它的后脑勺就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我清晰地看见,它的后脑勺上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针。这针如果是在别人身上我还真不一定看见,可是这个鬼身上全是烧焦了的皮肤,那银色的针在后脑勺上非常地明显。
“就是你了!”
我心里一喜,纵身一跳,跳到了黑鬼的身后,伸手一探,把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拔了下来。
黑鬼瞬间就站着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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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黑鬼不动,我来不及研究手上的银针,连忙回头看向牛北的方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八?一? .??z?.?
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可是那团黑雾依然在不停的翻滚,看样子里面斗得激烈。
我皱起了眉头,这样阻碍视线的战斗,如果我刚才还能听见的话,还能加入,可是我现在听不见,进去了就如同瞎子一般,不仅无法帮助牛北,甚至可能对牛北造成干扰。
我站在黑雾边缘,突然瞄到了病床,计上心头。
从刚才的观察来看,这个蛊魇的目标应该是病床上的吴妈。此刻它被牛北给阻拦,吴妈并没有被附身,依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我连忙绕到另外一边,心里一横,伸出手去,打算把吴妈抱到一旁。
那个黑雾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翻滚得更加剧烈了,并且不停地往玩这边靠,只是每一次都被牛北拦住了。
乌灵珠一看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连忙跑过来,在我的帮助下,把吴妈背了起来。我看了那团黑雾一眼,带着乌灵珠就往房间外跑。
外面非常的安静,十分钟前还人来人往的医院此刻竟然已经空无一人,就连护士台,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心下一惊,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竟然已经被隔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独立的空间,是谁这么大手笔?
我心里实在不明白,昨天这个蛊魇和那个黑鬼,实力明明不太强,可是今天,那个黑鬼和我打成了平手,那团黑屋也和牛北打得难解难分。既然有这样的实力,昨天为什么不杀了我和乌灵珠?
而且今天,竟然在我和牛北以及乌灵珠在的时候就来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眼里忍不住闪过厉光,这次的人应该和十杀鬼凶没有什么关系,十杀鬼凶从来没有半途废弃过,这应该是另外的人弄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空间,忍不住冷笑起来,布置这个空间的人实力是不错,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这个空间如果被破掉,他就要重伤?
来到电梯,乌灵珠伸手就要按按钮,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往楼道走去。
在遇到鬼的时候,走电梯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那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逃都没地方逃。走楼梯安全多了,至少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来到楼梯口,我和乌灵珠连忙来了个急刹车,乌灵珠背着吴妈,惯性大,虽然急刹车,可依然控制不住地往前冲去。可是对面,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全身烧焦的鬼。
我连忙一把拉住乌灵珠,险险稳住了他。看着那一模一样的装扮,我和乌灵珠的嘴巴可以放下一个拳头了,这……这分明就是病房里的那个黑鬼嘛!
乌灵珠转身往上走,我连忙拉住他,反而冲向了那个黑鬼。不管如何,在高楼里遇到鬼,千万不要往高处走,越高能躲避的空间越低,只能往下,一直跑出大楼,才有可能生存。
“砰!”
胳膊传来一阵疼痛,我心里一喜,瞬间便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不是病房里出现的那个黑鬼!它的攻击比刚才的黑鬼还低!
一个侧踢,我把那个黑鬼踢到墙角,迅地拔下它后脑勺上的银针,带着乌灵珠就往下走。
可是,仅仅一个拐角,我和乌灵珠又遇到了一个一模一样装束的黑鬼。
“妈的!这到底有多少个黑鬼?”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和乌灵珠不知道下了多少楼,可是每一个转角都遇到一个黑鬼,我手里的银针已经有了一大把了!
也是幸好,这些黑鬼的实力都不是太强,我只要把它们后脑勺上的银针拔了就可以离开,可是我是人啊,不可能无休无止地打下去,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手臂已经酸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得破了这个空间!”
我对着乌灵珠说道,也不管他是否回答,我带着他就往走廊走去。一进走廊,我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竟然还是刚才的场景,真不知道是我们的幸运呢还是对方的不幸。
控制空间,控制的空间越大,便越难破解,因为破解空间,需要找到以前空间里的东西,只要找到了,这个异空间便会自动崩溃。
而那个突破点,就是最初布下空间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刚才呆的病房里。
“快走!”
一路跑到我们刚才待着的病房,还没进门,我便感觉到整个空间阴气突然重了好多,回头一看,吓得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乌灵珠更是不济,要不是我手快,扶住了他背上的吴妈,估计他肯定把吴妈弄在地上,他已经吓得松了手。
只见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正有一群黑鬼慢慢地挪过来,我清楚地分辨出来,这些都是被我拔掉了银针的黑鬼。也不知道那个银针究竟有什么用,插上银针这些鬼行动如风,没有了银针,这些鬼的度还不如一个老妪。
“别愣着,赶紧进去!”
我拉着乌灵珠进了病房,此刻病房里已经没有了牛北和那蛊魇的踪迹,估计是去找我们取来。
乌灵珠连忙把吴妈放在了病床上,去堵住了门,我则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可是,我们是昨天夜里才住进来的,哪里熟悉这里的东西,更加无法分辨这些东西哪些才是现实世界里的。可是要破了空间,必须找到这东西,然后破坏掉,如同破阵一样,阵眼破了,阵法也就崩溃了。
我环顾一周,心里一横,干脆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在门口,所有大的东西都砸烂,砸不烂的就随便扔在那里,浇上病房里的酒精,一把火扔了过去。
“轰……”
淡蓝色的火焰瞬间腾起,乌灵珠早就和我一样,带着吴妈站在了离火最远的角落,吴妈则被放在地板上。
有了那个火焰,外面的黑鬼都不敢进来,被烧死的鬼天生会畏惧火焰,只能远远地离开房门。
可是,随着火苗越来越低,这个空间根本没有什么变化,我的脸色不好看,难道,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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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黑鬼都不见了,我再次回到了原来空间的病房中。? 八一中文 .z.只是这次,牛北和乌灵珠不在,床上的吴妈也不在,只留下被扯掉的仪器。沈望生倒在地上,手还按在椅子上,人却昏迷不醒。
耳朵里的轰鸣消失了,似乎刚才的暂时性失聪没有生。我赶紧来到沈望生的旁边,看着他的脸,艰难地想把他扶起来。然而才刚刚一使劲,肩膀就传来剧痛,竟然使不上劲。
我皱了皱眉头,跑出去想找一个护士来帮忙。然而我走到走廊上,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我一愣,连忙一个个的房间推开,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的心里越来越沉重:除了我刚才出来的病房,其他病房并没有任何的人!
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我连忙回到刚才的病房,原本在地上躺着沈望生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糟糕了,中计了!”
我瞬间便明白了,我依然没有离开异空间,反而从刚才的空间进入了另外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套层空间?
所谓的套层空间,就如同套娃一样,每层的空间都一模一样,可是越往里越小,活动的范围也会小很多。
此刻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连忙往安全通道跑去,只要找到安全通道,我就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很快,安全通道的标识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毫不犹豫地往下跑去,去了下一层的走廊。
我抬头看着那走廊上方的指示牌:神经科!
果然!
这里是原来空间的另外一个楼层,这层空间覆盖了两层楼。
毫不犹豫的,我立刻回到刚才的病房,迅找着破除空间的物件。
这层空间非常安静,没有那些黑漆漆的身影,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层空间里不停回响。
骤然,我停下了我的动作,扭头看向房门,房门外却什么都没有,但是刚才,我清晰地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没有丝毫的现,我继续低头找着我的东西。这种套层空间想要破除非常的不容易,因为每层空间作为钥匙的那个原空间物品都不一样,每次都需要重新寻找。
“谁?”
我迅窜出门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那在电梯门口一闪而逝的衣角。我没有追过去,对方进的是电梯,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一个人在这异空间里进入电梯,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房间已经被我翻遍了,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我开始一房间为原点,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着。
破除套层空间的另外一个难点就是,随着空间越来越大,寻找到原空间物品的几率就越来越小,更何况这里是医院,很多东西我都不熟悉,这无疑增加了寻找的难度。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把一起我觉得可疑的东西都摧毁,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破除空间。
两个小时过去了,这一层楼我几乎翻了一个遍,可依然没有找到关键的东西,此刻,已经只剩下医生办公室没有找了。
我压住心里的焦虑,推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办公室依然是空无一人,但是电脑却还开着,仿佛医生们只是临时出去了一般。桌子上还有几个小盆栽,和一个已经停止了走动的闹钟。
我忍不住撇嘴,医院里怎么还有闹钟,不是都用手表?
“呼!”
我迅跑到那个闹钟前,度太快,竟然带起了一阵冷风。我仔细地看着那个闹钟,那个闹钟停止在九点一十七分,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异空间开始笼罩的时候!
就是你了!
我拿起闹钟,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下砸去,可是手里突然一空,我抬头一看,一束头卷着闹钟缩回了墙里!
“站住!把东西放下!”
毫不犹豫的,我甩出一张符纸,紧追那束头。但是我的动作始终慢了一步,那束头成功缩回到了墙里。
我冷哼一声,感受着阴气的变化,迅追踪而去。
“砰!砰!砰!”
似乎被我追得狠了,那鬼竟然来不及隐身穿墙,直接就撞着墙壁飞逃,把整个走廊弄得灰尘弥漫,而那闹钟却被她保护得严严实实!
“哼!”
肩膀受了伤,我扔了好几张符纸出去,却只有一张符纸打中对方,成功让她的度降了下来!
不顾烟尘弥漫,我一头扎了进去,凭着感觉伸手就去抢那闹钟。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尖叫,远远躲了开去,转身就想逃。
我怎么可能让她逃掉,一个旋身踢,踢中了她的脑袋,竟然把她的脑袋从她的脖子上踢飞出去了!
我一呆,还没反应过来,那颗脑袋就已经砸在了墙上,而好巧不巧的,那被头藏的严严实实的闹钟也同时磕在了坚硬的混凝土墙壁上,“咔嚓”一声,裂开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一晕,周围的环境突然扭曲了起来,我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竟然又回到了刚才的病房里。
又破了一层!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一层比一层大的空间里寻找着破除空间的物品,每一层,都有着一个比一个厉害的鬼把守着,在我找到东西之后,毫无例外地都出手抢夺。但是我已经有了经验,怎么还给对方抢夺的机会,在见到那物品的第一瞬间,便立刻摧毁,甚至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给。
一连又破了三层,我来到了第六层空间,也就是最后的一层空间,同时也是最大的一层空间。破了,我们就回到原来的地方,运气好还能抓住这个设置了套层空间的人,可如果不破,我只能活活困死在这里。
前面几层,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遇到牛北,也没有遇到沈望生,至于乌灵珠,更加不可能遇到。虽然我不理解乌灵珠为什么那么做,可是我却清楚,那一切都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生的事情。
刚刚一走出病房,我远远便看到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站在电梯前,不知道在想什么。那青年的背影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牛北!”
给读者的话:
昨天上传章节一直失败,到了今天一直没有解决,怎么也上传不了第一百三十一章,暂时空缺,等解决了会补上。让各位亲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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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听到了我的低呼,那青年转过头来,眼中立刻爆出一阵神光:“灯……”
“你没事吧?”关心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我却有些不得劲,旋即小心翼翼地掩饰了过去。??八一 ≤.≤z.
牛北露出一个笑容,走过来轻轻拉着我的手:“我没事,那蛊魇逃了。灵珠和吴妈呢?”
我心里一颤,把手缩了回来:“乌灵珠他……背叛了我们?”
牛北惊讶地看着我:“怎么回事?你们生了什么事?”
想起乌灵珠,我心里就一阵抽痛,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乌灵珠离开的原因,可是我依然照实说了我遇到的情况,然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蛊魇和乌灵珠是有关系的。我记得当时只有乌灵珠触碰过沈望生,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去旅店,那被烧死的鬼的反常。可恨我当时竟然没有想到乌灵珠的可疑。”
牛北摇了摇头:“也不尽然。我觉得那东西和乌灵珠没什么关系,制造蛊魇是一个大工程,乌灵珠跟着我们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他是之前就已经制造了,那么这么强大的阴气我不可能无法察觉,除非他的实力比我们强得多,如果这样,那我们的一些推断就要重新梳理了。”
我仔细想了想牛北的话,点了点头:“确实,刚开始遇到乌灵珠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如果他真的是故意隐藏实力来到我们的身边,那现在他为什么突然就暴露了呢?还有吴妈,吴妈在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作用?”
牛北重新捉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我想吴妈身上应该有什么他或者他们想要的东西。最新最快更新乌灵珠的背后应该不止一个人,据我所知,想要寻找那么多的孤儿,一个人还真不好办到,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一整支南疆的弃徒。”
“这支弃徒到底要干什么?”
牛北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反而突然转身,指着他刚才在看的电梯说道:“你说,这个电梯会不会是这个套层空间里的最后一个破空间的物体?”
我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先不说这个电梯我们能不能损坏,就算对方用这个电梯做原空间物体,他也没这个能力把这么大的物件拖进异空间里,这需要消耗很大的能量的!”
“可如果,他们能承受这消耗呢?”
我不说话了,我突然明白了牛北的意思:“你是说,这个空间可能不止是一个人布置的?”
牛北不置可否,我心里却依然有着疑问:“可是,布置每个空间都需要消耗很大的精神能量,而这个套层空间需要的更多。不仅如此,套层空间最主要的就是稳定,如果是几个人的精神能量布置的话,这个套层空间可能还没成型,他们就已经被空间的震荡给弄得重伤了吧?”
“他们不一定是人啊……”
“不一定是……你说什么?”我惊讶地捂着嘴,看着牛北,我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牛北却没有回答,反而走向电梯,继续仔细地看着。我在原地呆了片刻,走到牛北的身边,说道:“据我破掉这几层空间的经验来看,当现原空间物体的时候,一般都会有鬼或者恶灵出来破坏我们的行动。你既然早就现了,它们为什么没有出来?”
牛北转过头看着我:“你知道怎么破坏电梯吗?”
我迷茫地抬头看着他。
他笑了笑,指着电梯上方说道:“只要把电梯升到最高处,然后破坏掉揽绳,电梯就会一直往下掉,然后……”
我眼睛一亮:“就如同那天我们在镜像空间里一样!”
“什么镜像空间?”牛北立刻反问我,我一呆,有些懵地看着牛北,这么深刻的记忆,他竟然不记得?
“就是那天我们进了医院的电梯,然后……”
我把那天的经历叙述了一遍,牛北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那件事啊。”
我心里却忐忑了起来,牛北的回答轻描淡写,我觉得他压根就没有想起来,只是敷衍我而已。我仔细看着牛北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的倪端,我只得把疑惑埋在心里。
牛北掠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所以,那些东西是不用出来找我们麻烦的,他们只要守在电梯顶上就行了。”
我叹了一口气,守株待兔,确实没有比这个更方便的了。其实在这个空间,我们找不到原空间物品,那些鬼也找不到,他们只能跟着我们走,所以前几层我都能抢先一步,毁掉原空间物体,连和他们照面都没有打。
但是这一次,如果牛北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我们只能正面相逢了。
“走吧!”
牛北带着我走了安全通道,上到了第六楼,按下了电梯上行的按钮,随后,他又带着我来到了七楼,我们原来病房锁在的楼层,也是最高的楼层。
“叮咚……”
听到楼下传来的微弱的电梯开门声音,牛北露出一个微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起子,开始撬七楼的电梯门,等到电梯门被撬开了一个缝隙,牛北迅地用一只手辅助,撑开了电梯门。
“你来,撑着这门,我去破坏电梯。”
我撑住电梯,低头一看,电梯虽然已经到了六楼,可是离我们还有一两米的距离,这么高,怎么去弄断那个揽绳?
牛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玻璃瓶,里面隐隐约约有着液体在晃动。
“这是什么?”
“硫酸!”
“硫酸?”
我的手一抖,撑开的电梯门瞬间合拢了一些,我连忙用力撑住。看着那满满一瓶硫酸,我终于知道了牛北的打算,他是想用这个来腐蚀电梯的揽绳。
“高!你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牛北得意地抿了抿嘴,说道:“当然是药房。当时只是顺手拿了一瓶,也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我们只得重新回去弄了。”
我点点头,期待地看着牛北的动作。牛北轻松一笑,拔掉塞子,就要往下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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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的手很准,直接就倒去溶解电梯扣揽绳的大铁扣,眼看着一瓶硫酸都倒完了,那铁扣也被腐蚀了大半。八一中?文?网 ?.?z.
“不对啊,牛北,我们是不是找错了?怎么没有鬼来阻止我们?”
牛北却自信地一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
我无奈,只得百无聊赖地撑着电梯门。这个套层空间也是很奇怪,最小的一层,我还能感受到阴气,可是随着这空间越来越大,阴气就越来越弱,到了这最后一层,我更是感受不到阴气的变化了,整个人除了那一身功夫,感官和普通人差不多。
“哒!”
“咻!”
我精神一震,眼前却突然刮过一阵冷风,定睛一看,那揽绳因为骤然失去重物,今天快地向上弹起,而第一个声音,分明就是大铁扣被腐蚀得很脆弱,被电梯给坠断了。
“咻——”
电梯急剧下落,因为度太快,竟然摩擦得空气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牛北脸色一变,变得有些铁青,预料中的鬼竟然都没有出现,这意味着,他的判断出错了。
“哐当!”
电梯没有丝毫意外地掉进了天梯井,砸得变形。我有些揶揄地看着牛北:“我是牛北,你竟然也会判断错误?”
牛北摇了摇头,明显是不相信这个结果,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相信还能怎么办?
“走吧,我们重新去找。”
我点点头,放开了电梯门,电梯门缓缓地关闭了。走出了几步,我脑海里想到了什么,扔下牛北,几步窜到电梯前。
“怎么了?”
“牛北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我的手指着电梯门外的一个烟蒂,兴奋地对着牛北说道。牛北也兴奋了起来,想也不想,伸手就抢到了手里。
而牛北的手刚刚离开地面,地上便突然伸出了一只血手,和我们抢夺那烟蒂,可是,它却晚了一步!
“走!”
毫不犹豫的,牛北和我转身就逃,连销毁这个烟蒂的时间都没有。我和牛北都清楚,这个时候只要耽搁一秒,绝对会被撕成碎片,因为这已经是最后一层了,这个设置空间的人一定会派出很多鬼来纠缠我们的。
果然,我们才刚刚转过身,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可是我没有回头,用力一扯,裤脚顿时撕去了半截,而我和牛北的视线里,则出现了五六个满脸鲜血的阴森身影。
我刚打赌,这是我和牛北在一起最艰难的一次除鬼!
太多了!
虽然每一个鬼的实力都不强,可是整个医院的走廊,全部被这些鬼塞得满满的,连挪动都很困难。
“快点!”
牛北清出了一条通道,把我护在身后,催促着我赶紧毁掉手中的烟蒂。可是我怎么摧毁啊,这样的环境我压根就没静心下来出心火,可是手中又没有什么打火机,想要摧毁,哪有这么容易!
“笨啊!撕呀!”
我一惊,随即暗恼,自己真的是笨了,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到。当即三下五除二地把烟蒂撕成一条一条的,狠狠地抛了出去。
“啊——”
不甘地吼叫,所有的鬼狰狞着脸,极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空中的残破烟蒂,可是下一秒,我清楚地看到,那些鬼的手突然如同灰尘一样,随风而散了。
紧接着,我亲眼看到了整个空间的崩溃,那空间四处,如同镜子一样,裂开了好多的裂痕,然后,便突然一片一片地剥离了下来,四处飘飞。
我和牛北惊异地看着这样的景象,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这简直堪称好莱坞大片啊!
突然,一片空间碎片突然急地朝着我飞来,那度根本不容许我做出躲避,一眨眼,那碎片就已经离我的眼睛只有几厘米了,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我试探着睁开眼,牛北正背对着我挡在我的面前。
“牛北?”
牛北回过头,冲我笑了笑。见牛北没有什么事,我心里一松,这才现,我们又回到了病房。
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嗅着我厌恶的消毒水味道,我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
“吴妈!”我想到了什么,抱着万一的心理连忙喊了一声,从牛北的背后探头一看,吴妈正好好地躺在床上。
“还好还好,吴妈没事!”我拍着胸口越过牛北,走向病床,心里那一根刺似乎就这样消失了。
或许乌灵珠没有背叛,只是对方的障眼法。
但是,当我的手触碰到吴妈的手时,我的脸色变了,我喊了牛北一声,声音颤抖得几不成调。
“牛北……”
牛北连忙上前,伸手触到了吴妈的脉搏上,脸色也很难看:“叫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看着他们围着吴妈努力地抢救,我站在角落里,浑身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医生停止了动作,甚至护士们开始收拾抢救的器械了。主治医生脸色沉重地走到我们的面前,说出了那句最最狗血的话:“对不起,我们经历了!”
我身体一软,牛北连忙扶住了我。之后医生说了什么,我就再也没有听见了,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乌灵珠的背叛,是真的!”
“乌灵珠……乌灵珠呢?”我想起了什么,抓住牛北的衣袖,胡乱地问着。
牛北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说道:“从我们出来时,乌灵珠就一直没有出现。”
我心里寒,手无力地垂下。
“沈望生我也没看见。”
我一惊,抬头看着牛北。牛北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解释道:“我在打斗的时候,沈望生一直躺在地上昏迷着,但是我破除了那么多的空间,一直到和你出来,我都没有看到沈望生。”
“糟糕了!”我心里一沉,暂时忘了乌灵珠的事情。如果沈望生失踪的话,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急也没用,我们还是先安顿好吴妈吧。唉,她的孩子一个都联系不上,我们总不能让吴妈就这么躺在这里吧?”
看着吴妈苍老的脸,我心里掠过一丝戾气,我清楚,吴妈的死,一定和乌灵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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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安顿吴妈吧,我去找沈望生。? 八一中文 .z.当初沈望生来找我,我是答应要保他的安全的,我也不好就这么扔下他不管,毕竟人命关天。”
牛北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当然,后事这种事,我们毕竟没有什么名义来处理,最后还是要通知吴妈的亲属的。只不过看这个情况,估计沟通就是一个难题,之所以扔给牛北,我怕我一个气不过就动手,那个时候才是真的耽搁正事。
离开医院,我直接坐车来到了武青路,第一次现上清法师的地方。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沈望生去哪儿了,只得从以前的地方一个个查起,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上清法师是我和牛北在别墅驱鬼之后现的第一个死者,也是系列凶杀案的开端。
我和牛北曾经有一个猜想,这几起凶案,看起来死者死状都不相同,可是却都有一种诡异感,总觉得好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需要用到活物来进行的仪式,一般都很神秘而且强大的祭祀,不过大部分都是用牲畜来进行。可是如果牵扯到了活人,这祭祀除了强大,还会很邪恶。
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这种祭祀,在死人的地方,通常都是祭祀的地方。这种地方都需要建立神坛的,也就是所谓的祭祀台。祭祀台的要求可不是随便搭几根木头就行,也不用随便砌的石台,那里面牵扯了很多的秘法和符箓,建设一个就不简单,需要天长日久的来进行。
可这几次祭祀都很分散,祭祀台是无法移动的,对方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在短时间里建立出一个祭祀台来,所以,我和牛北虽然有了这一个猜想,却一直没证据去证明。
看不到祭祀台,就没法知道到底是进行了什么祭祀,也就无从知道对方的目的。
头疼啊!
看着车窗外不停后退的行道树,我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似乎这样一来,头疼就能缓解似的。
坐在前面的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好心地开口问道:“姑娘,是不是晕车?要不我给你开窗户吧?”
我点点头,吹吹冷风也好。
我们是早上进去的套层空间,可是破了空间出来后,就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温度降了下来,此刻司机开了窗,冷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姑娘,这么晚了,你去武青路干什么?”
“有点事情。”
“唉,最近武青路不太太平啊,接连死了三个人,从那开始,那条路上就阴森森的,很多人说有鬼呢,你一个小姑娘去那儿,不太好吧?”
三个人?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大概就是上清法师和佩佩他们。
我也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毕竟无论警方多么掩藏,可毕竟生在住宅区,总有人知道的,一传十十传百,捕风捉影,故事就越传越邪乎了。事实上也挺邪乎的。
“哦?都说什么了?”
我忍不住好奇起来,这种人云亦云的故事虽然不可信,可或许里面会有隐藏的真相。
“是这样的,他们说啊,自从那三个人死了之后,那条路每天晚上十二点,他们的鬼魂就会出来游荡,在那条路上等着凶手的出现。只是凶手一直没有抓到,他们似乎的等不及了,只要过了十二点,所有还在那条路上的人,都会被他们当成凶手杀掉生吞活吃,连尸骨都找不到。开始也是没人相信的,可是当附近的人家真的有人失踪了后,那些人就恐惧了,一天黑就关上门不敢出去,只要出去了,第二天都没有回来的。最近一段时间,警察都去了好几趟了,可是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我沉默了下来,警察去了,难道真的有人失踪了?至于他们说的鬼魂,我丝毫没有在意,我和牛北可是试过招魂的,那几个人死了之后,除了上清法师有点能力留下了一缕残魂外,所有人的鬼魂都无法找到。我和牛北估计,那些人的灵魂要么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要么就被背后的人收走了。
可是祭祀的灵魂,都需要保证新鲜,就如同菜肴一样,只有刚出锅的时候最香,时间越久,味道越是不好,如果要祭祀,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对了,你还没说你去那儿干什么呢。”
“哦,我有一个同学住在那里,今天她生日。”
“哦这样啊,那你去了,最好就等到明天再走吧,晚上实在太危险了。自从出了那些事情,我们出租车到了晚上九点,都不会去那里了,那里也没什么公交车,你们出来,要走好长一段路呢。”
我忍不住心里一暖,真诚地道谢:“谢谢大哥,我知道了。”
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我想了想,拿出一道平安符给那个司机:“大哥,这个送给你,你平时挂在脖子上,保你一次平安。”
司机大哥一愣,笑着接过,然后随意地放在了口袋里,看样子,他其实并不相信这种东西的。看着他的动作,我也不在意,现在都这样,路边算命的骗子太多了,谁会在意这个,很多人弄这个,无非是想买一个心安罢了。
各人缘法,自安天命。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看那出租车司机一眼,径直就往巷子里走去,直奔当初佩佩他们出事的地点。
巷子两旁的丁香依然枝叶茂盛,丝毫没有凋谢的痕迹,可是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丁香应该没剩下多少叶子才对。想到上次那青年说的话,我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去了那邋遢青年的家。
邋遢青年叫郭光,这是我从戴星河那里知道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他死了之后,这个屋子便没了主人。加上这个屋子死了人,政府也无法卖出去或者出租出去,就连乞丐,都不愿意进来,久而久之,政府不再理会这个屋子。
没了人气的房子破败得很快,所以我进门的时候,被地上疯长的杂草给吓了一跳,看着到处都是的蜘蛛网,我的心里忍不住替郭光感到一丝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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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用树枝清理着前方的蜘蛛网,一路来到了那棵丁香树下。八一 ?.??z?.
这棵丁香树当初因为解不下绳结的原因,被锯掉了一根树枝,不是太大,可是也让那棵树看起来稀疏了不少。我打开电筒,借着电筒光深入树叶里寻找着丁香,我记得当初郭光就是在这树叶深处找到的丁香。
但是,没有,除了绿色的树叶,什么都没有。
我皱着眉绕着丁香树转了几圈,什么也没有现,我不仅有些失望,看样子,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样想着,我就想转身就走,可是回头瞥见郭光的屋子,心里突然有一个冲动,进去看一看!
郭光的屋子我和牛北以及戴星河他们,都进去查找过,除了几件破家具,就只有几件破衣服和一堆酒瓶,屋子里一股酸臭,我当时就忍不住差点吐了,可还是坚持着搜完了整个屋子。
当时什么都没有找到。
可是现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让我进去,里面会有我想要找的东西。最新最快更新
一步,两步,我的脚似乎不受控制,慢慢地往那个屋子挪去。
“吱呀——”
没有人气的屋子太过冷清阴暗,这原本就旧的门此刻却如同风吹雨打很多年一般,出腐朽的“吱呀”声,这声音刺激得我心里一跳,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惊讶地回头看了看,我竟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走到这里来的!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没有就这么退走的道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仔细地寻找着。
我其实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只觉得,这里有一样东西,是我很需要,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这感觉玄而又玄,说不清道不明,我也只能遵从着这感觉,被牵引着走进了郭光的卧室。
郭光那被睡得乌黑亮的被子半掀着,保持着他当初死时的状态,戴星河分析过,郭光是在睡梦中被唤醒或者梦游,起床自己来到院子,然后被杀害的,屋子里没有丝毫的挣扎也没有别人的痕迹,没有什么鉴定价值,所以戴星河的人也没有太过动着里面的东西,这里基本都维持着原样。
我来到郭光的床边,停住脚步,手中的手电筒仔细地照着那床。心里的牵引在这里就突然变得很强烈,看样子,那个东西应该就在这个位置,可是,我床底看了半天,除了一只破鞋,就只有厚厚的灰尘,而四周,也什么都没有。
忽然,我关掉了电筒,毫不犹豫,脱掉鞋子,和衣躺在了郭光的床上。我大惊,想要起来,可是我的动作却不听使唤了,被动地被那莫名的存在牵引着行动。
我的右手抓过郭光的被子,很自然地盖在了身上。我心里一阵腻歪,这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加上这段时间不见日光,上面的汗渍都霉臭了,我甚至借着淡淡的夜色,看到了上面爬过好几个白色的不知名的虫子。
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我想逃,可是眼睛却被强迫着闭上了,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青灯……青灯……”
隐隐约约,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模糊的呼唤,那呼唤忽远忽近,我侧耳细心倾听,却怎么也分辨不出对方的位置。
“青灯……青灯……”
似乎听不到我的回应,对方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一个调,这次我听清楚了,是一个男的在叫我,那声音很熟悉,那个人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可是,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我不认识那几个字一样。
“青灯……青灯……青灯你快来找我……找我啊……”
对方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我“唰”地睁开眼睛,盯着霉的天花板,嘴里脱口而出:“沈望生!”
声音骤然沉寂了下去,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我尝试着移动我的手指,惊讶地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体控制权再次回到了我的手里!
“沈望生!沈望生你在哪里?”
我连忙离开郭光的床,赤脚站在冰凉的地上,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
什么回应都没有,空荡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触手冰凉。
沈望生就在这个房间里!我很确定,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就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不到,东西也不多,除了我刚才检查过的床底,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可是现在,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沈望生,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回答我啊!”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脚底冒出寒气,我这才现自己赤脚站在地上很久了,当即连忙转身,想要去穿上鞋子。可是刚一迈步子,我便突然打了一个趔趄,我踩到了什么很滑的东西!
颤抖着手打开手电筒,往我的脚上一照,刺目的红色几乎淹没了我的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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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北和戴星河赶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郭光家正屋的门口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八一中文 .?z?.
见到我,戴星河立刻带着其他警察进了屋子,只有牛北,伸出长臂,把我环在他的怀抱里,轻声安慰着:“别怕,我在这儿!”
很快,戴星河他们就把沈望生的尸体连同床板抬了出来,放在院子里。我别过头去,不忍心看沈望生此刻的惨状。
“死者全身被一百零八根长十二厘米左右的水泥钉钉在了床板上,失血过多死亡。奇怪的是,床板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屋子里也只有房小姐一个人的足迹和指纹。“
我忍不住全身一抖,一百零八根水泥钉,被活生生地钉在床板上,眼睁睁看着自己流干血液而死,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吗?
很多人都沉默地别过头去,牛北却放开了我,走到了尸体前,细细地观察着。
我忍下心里的不适,走到牛北的身边,看着眼前这具被鲜血染透的尸体,颤抖着说道:“有什么现吗?”
牛北点了点头,说道:“可能真的是某种祭祀。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这一百零八根水泥钉,不是随便就钉进去的,而是钉在了一百零八个穴位上。我不是研究中医的,对穴位也是一知半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穴位都不是致命死穴,这个组合,只有一个目的,延缓流血的度,却不然伤口的血液凝固,然后加深死者的疼痛感。”
“太残忍了,如果血液迅流失的话,那死者的死亡时间肯定会更加早,可是这延缓血液流失度,还不让血液凝结,在加倍的痛苦中延长了死亡的时间,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戴星河也不忍心地微微移开了头,不去看沈望生苍白如纸的脸。戴星河不知道我们说的祭祀是什么,不过他也没问,这东西,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的好,毕竟周围的人太多了,还都是无神论者,这言论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大乱子。
“是不是仇恨我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就是尽力地折磨死者,让死者产生更大的怨气。如果是为了祭祀的话,那对方这个祭祀得多邪恶。”
我的话音刚落,牛北就接过话头:“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想,毕竟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无法确定对方真的是为了祭祀,也或许是某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为了某种刺激,才这样做的。”
这个话其实是说给周围的警察听的,这才是他们能接受的结论。我忍不住摇摇头,如果真的是人为为了刺激而杀人,怎么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要知道我刚才可是进屋子之后没有现异常的,可是仅仅躺下一分钟,地上就全是半凝固的鲜血。这凭空出现的现象,他们怎么解释。
有几个警察不停地审视着我,我看了他们一眼,心里非常地无奈,他们肯定是怀疑我是这案件的嫌疑人了,毕竟整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的痕迹,在这些讲究证据的人眼里,我绝对是那个第一嫌疑人。
戴星河望了那几个人一眼,平静地说道:“你们别乱想了,死者失踪的时候,她一直在医院里,根据法医的检查,死者被钉上铁钉到死亡,经历了四个小时,而房小姐从医院离开到这里,也才一个多小时,加上路上耽搁的一点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她没有作案时间。”
那几个人心里一凛,纷纷低下了头去。我感激地对戴星河笑了笑,戴星河咧咧嘴,朝我点了点头。
“走吧,和我回警局一趟,看来你们还得去录一下笔录。”
我和牛北无奈地耸耸肩,上了警车。沈望生死了,这里也已经没有了勘察的价值。
坐在警车上,后面车厢里只有我和牛北两个人,戴星河则坐在前面的驾驶室里,似乎在打电话向上级汇报着什么。
“牛北,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次案件很特殊?”
“你想说什么?”牛北看着我,脸上却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除了周夫妇,其他的受害人都在这武青路死去的,我刚才大概在脑海里画了一个结构图,现这几个地方,构成了一个三角形,如果……如果真的是祭祀的话,我想那个祭坛就在这三个地点的中心。”
牛北看着座椅,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三个地点的中心,应该是一个民宅吧?如果那个祭坛真的在这个位置,那就一定在这个民宅里。可是,我记得,当初搜查凶手的时候,我和戴星河去过那家,没有什么异常。”
“你去过?”这次我惊讶了,我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
牛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不过因为没有什么现,我也就没在意。那个时候,如果那个祭坛存在的话,应该已经祭祀了至少五个人,五个人的怨气可是不小的啊,集结在祭坛上,哪怕吸收再快,当时也至少还有两个人的怨气没有吸收干净。以我的能力,我没理由现不了。”
我心下恍然,牛北说的没错,当时因为认定凶手可能就在周围,所以戴星河当即就带了人在那个地方搜查了一遍,牛北是跟着的,如果真的有凶手,在这天罗地网之下,很难逃出去,就算当时隐藏好了,以牛北的能力,一定能找出来。
当然,不是说牛北很会破案抓犯人,而是,刚刚杀了人的人身上,总是会多多少少沾上一些阴气的,这是死者身上的阴气,很多恶鬼寻仇,之所以能迅找到仇人,就是凭着这刚刚死的时候留下的阴气来寻找。这些外来的阴气,只要稍微有些经验,就能轻易地分辨出来。
“真是难啊,不说这几个地方,还有翠竹小区的周夫妇,他们离这里可是很远的,凶手不可能带着祭坛到处跑,也不可能重新建立另外一个祭坛,如果依照中心点来找祭坛的话,这范围就大太多了。”
“别多想了,船到前头自然直,我们小心一点,可能还会遇到这样的事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对方下手之前,找到那个祭坛。”牛北望着车顶,若有所思道。
“嗯。”
只是,谁才是下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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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我们在门口遇到了邹婷婷,她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什么人。八一?中文 ?.z.
“怎么,没有工作吗?”
这是牛北问的,牛北似乎和邹婷婷一直都不对付。
邹婷婷没有理他,反而走到我的面前,说道:“房小姐,有时间吗?方便喝杯咖啡吗?”
我一愣,看了看牛北,牛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好啊,我们去哪里?”
邹婷婷展颜一笑,脸上立刻露出两个梨涡,她整个人时候在这一瞬间换了一个气质一样。邹婷婷不理会我的惊讶,主动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咖啡厅不错。”
我惊讶地被邹婷婷拉着走,脑袋有些懵。在我的印象中,邹婷婷一直是冰美人类型的,和谁都不怎么交流,整天就知道在解剖室工作。认识邹婷婷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
不过说起来,邹婷婷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差,瓜子脸,眼睛不是太大,可是很明亮,鼻梁非常地挺,鼻头却很小巧秀气。她的皮肤略微比别的女人少了一丝血色,看起来很苍白,我想这和她经常接触尸体,接触那阴冷的环境有关。她的嘴唇不是太薄,虽然没有涂口红或者唇膏,颜色却很自然。总体来说,如果她多笑一点的话,可能喜欢她的人会很多。
不过我是知道的,整天接触尸体,她可能连普通朋友都很少,毕竟在普通人眼里,接触尸体,始终是一个很忌讳的事。
见我没有挣脱她的手,邹婷婷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了,虽然她没有说话,我却觉得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忍不住在心里暗叹,邹婷婷也是一个可怜人,她何尝不想和其他普通女人一样,一起逛街一起购物一起聚会,可是她的职业,让大多数的人都远离了她,哪怕是在警察局里,也没几个人愿意和她打交道。我想,我刚才如果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对于她的接触很反感的话,她大概会马上扭头就走吧。
只是幸好,我也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对这个还真没什么忌讳。
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我百无聊赖地搅拌着自己杯里的咖啡。牛北也跟着来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自己找了个角落坐着,边喝咖啡边看杂志。
邹婷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我看着她,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入口苦涩,带着一点香甜,这是刚才加的牛奶和方糖。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事实上,对于咖啡,我都不是太喜欢,也不知道这咖啡到底有什么特点。
我掩住心里的不适,抬头看着邹婷婷。
邹婷婷放下杯子,看着我,缓慢地说道:“那天,是你救了我吗?”
“啊?”我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
邹婷婷继续说道:“那天,我检查了一个女孩的尸体,走出停尸房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女孩的鬼魂……”
我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鹿鹿。
“那个女孩叫米鹿,我们习惯叫她鹿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鹿鹿……”邹婷婷低声念叨了几句,然后抬头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伤好了以后,我又去检查了那个女孩的尸体,有了现。”
我立刻坐直身体,语气急促地问道:“什么现?”
对于鹿鹿,不止她自己本人想知道自己的死因,我和牛北也想知道,只是那天邹婷婷受伤后,便去住了院,后来我们去了那个树林,便再也没有联系过邹婷婷,也不知道鹿鹿的事情。上次喷泉死亡案件,我们的注意力一直被那个清洁工的诡异死亡给分散了,所以一直都没机会问问邹婷婷,没想到,她今天找到我,竟然是为了说这个的。
我偷偷瞄了牛北一眼,他依然在看杂志,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谈话内容。我回头看着邹婷婷,眼神迫切。
“她……是被分尸的!”
我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邹婷婷。虽然上次在树林里,我已经隐隐有了这个猜想,可是我还是清楚地记得,我和鹿鹿看过一次她的尸体,她的尸体完全没有被分尸的痕迹呀!
“不可思议是吧?其实我检查过后,我也惊讶了好久。鹿鹿的伤口非常的小,如同皮肤的纹理一样,我如果不是手重了些许,我也现不了。切割她身体的凶器非常的锋利,锋利到,凶器已经将她的尸体分成了上千份,尸体却还看起来如同完整的一样。”
“上千份!”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咖啡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很多人都惊讶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地摆摆手,重新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邹婷婷,低声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而且我还确定,这都是死前伤,也就是说,鹿鹿被分尸了之后,还存活了一段时间!”
我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这手段……闻所未闻,太诡异了!
“这怎么可能,分尸了还活着……”
“而且,她的头颅,被切成了十七份!”
“哐当!”我手一抖,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这声音再次引起了别人的瞩目。
“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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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冲进洗手间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放水洗脸,直到那冰冷将我狂跳的心脏安抚下来,我才重重喘了几口气,任凭水龙头开着,看着清水不停地流入下水道。八一中?文网 ? .z.
直到某个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我才骤然惊醒过来,连忙关上水龙头,拿出纸巾擦干自己脸上的水。
“抱歉,久等了。”
来到外面,我不好意思地冲着邹婷婷笑着,邹婷婷的脸色不是太好,却还是摆摆手,笑着示意没关系。
“说实话,你这个消息……太惊骇了!”
“是啊,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上面说。我知道你们和普通人不一样,知道的东西也和我们不一样,所以我才来找你们碰碰运气。我一直查找不到凶器,也无法想象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其实你找错人了,这些东西,还是牛北知道的多,我知道的,不过都是一些大众的普通东西。别说我了,可能除了牛北,能说出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不会过五个人。”
邹婷婷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牛北,却始终没有开口。我心里一动,替她开了口:“牛北,你来一下,问你个事。最新最快更新”
牛北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微不可擦地露出一个微笑,不紧不慢地端着自己的咖啡来到了我们的位置:“什么事?”
我把邹婷婷的话复述了一遍,邹婷婷坐在旁边时不时地补充一句。很快,便将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了牛北。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牛北没有立刻搭话,而是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自己的咖啡,勺子偶尔碰着杯壁,出清脆的声音。我倒是没什么感觉,邹婷婷却有些坐不住了,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想……”牛北终于停下搅拌的动作,有些犹豫地边想边说,“那个可能不是什么凶器,而是,某种我们看不见的薄片。那东西很薄,可能比蝉翼还薄几十倍!”
比蝉翼还薄,那是什么东西?
邹婷婷惊讶了,我也有些呆滞地看着牛北:“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
牛北点点头,说道:“既然出现了,就一定存在。而且,那东西除了很薄以外,度还很快!度如果不快的话,那被截断的血管会瞬间将伤口冲开,人也会立刻死亡。可是依照邹法医的检查推断来看,鹿鹿至少在被切割后,继续存活了几个小时,直到重新受了其他的外伤。”
邹婷婷摇了摇头,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比蝉翼还薄,度很快,而且数量还很多。因为邹婷婷说过,鹿鹿的那些伤都是在同一时间形成的,而且没有什么规律,如果把伤口扩大一百倍,就如同被飞射的铁皮射中切割一样。
突然,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了那天在医院里,突破最后一层空间时的最后景象。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
牛北和邹婷婷同时抬起头来看着我,牛北是好奇,邹婷婷却是期待。但是我却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给邹婷婷说。
“你想到了什么?”
邹婷婷催促道,我看了一眼牛北,牛北的眼中也充满了好奇。
“我想,那个所谓的凶器,是空间碎片!一个破碎空间产生的空间碎片!”
邹婷婷一脸茫然,牛北的脸色却突然白了白。
“原来如此,确实,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只是我很奇怪,在现实世界中,空间这么稳定,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空间崩溃的现象的。那么当时鹿鹿一定是在一个异空间中。可是身体被崩溃散落的空间碎片分割了的鹿鹿,是怎么逃出那个空间,又存活了几个小时的呢?”
牛北摇摇头,他也想不明白。
邹婷婷放下托着腮的手,迷茫地看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空间,什么崩溃,还有什么空间碎片?”
“说起来很复杂,你不在我们这一行,你没法理解的。你只要知道,这个凶器,你是找不到了。你也最好期盼别遇到这凶器,谁遇到,稍微一个不注意,或者运气差点,不死也残废。”
邹婷婷的肩膀微微抖了抖,却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直到两点来钟,我们送邹婷婷回了宿舍,我就和牛北顺着已经空旷了很多的街道往家走,顺便看看有没有运气能打一辆出租车。
“也不知道鹿鹿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出事。”
一段时间不见,我心里也是很想念鹿鹿的。虽然我对鹿鹿始终抱有一丝警惕,可是人总是有情感的,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无情无义就把鹿鹿忘在脑后。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灵珠。”
听到牛北的话,我沉默了下去。乌灵珠背叛的时候,牛北和我不在一起,他虽然震惊,可是更愿意相信乌灵珠有着什么苦衷。但是,那种亲眼看见的背叛,那种**裸的冰寒,一直在我的心里徘徊,挥散不去。
“无论他有没有苦衷,他背叛了是事实。有苦衷,可以和我们商量,难道我们会真的扔下他不管吗?可是他一声不吭就背叛,甚至连一声道歉都没有,而且,他还害死了吴妈!”
牛北皱起眉头看着我,说道:“你冷静冷静。他是背走了吴妈,可是我们也没有亲眼看见他害死吴妈呀。所以这个结论我们不能轻易地下。逝者已矣,吴妈怎么死的,我们暂时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猜测了。至于乌灵珠他……唉……”
看着牛北背着手走在前面,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听不懂刚才牛北话里的意思,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此刻心里的无助。
无助?牛北竟然会觉得无助?
我满肚子疑问,却也没再敢和牛北说一句话了,我觉得再和他说话,我可能得被这低气压压死。
“不对!”
牛北停下了脚步,四处看了看,走到一根路灯下,也不知道现了什么,脸色铁青。
“怎么了?”
“你来看这里!”牛北指着路灯上的某处,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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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人眼里,这或许是哪个熊孩子的涂鸦之作,可是在我们这一行的眼里,却有着不同的意义,这是一片蕴含了灵气的血叶!
灵气叶画,不同颜色不同含义,而这个血叶的含义,却代表着一个所有人闻之色变的意思:画血叶的主人,要在这个城市,大开杀戒!
“这是谁画的,他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牛北走了上去,轻轻用手沾了点红色,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着:“是鲜血。上面还有这很浓烈的阴气,画这个的不是人,是一个恶灵。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恶灵,生前也是一个捉鬼师,而且本事还不低!可是,究竟是什么仇恨,他要如此挑衅全城的捉鬼师?”
没错,这个血叶除了说明对方要大开杀戒外,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挑衅!而且是挑衅全城的捉鬼师!
“真是疯狂!”我看着那血叶,喃喃自语。
“在这周围仔细找找,他不可能只画一枚的,肯定还有!”
我和牛北立刻分头去找,一个小时后,我和牛北重新聚集在第一次现血叶的地方。
“十一枚!方圆一千米,有十一枚血叶。这说明,这个城市,有着十一名捉鬼师!”
十一名,看起来很多,可是在这城市里分散开来,就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湖里一样,毫不起眼。
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一片血叶,代表着一个捉鬼师,在某个捉鬼师的身边,方圆千米内留下挑衅。
这是战书!无法拒绝的战书!
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
“也不知道这个留下血叶的是谁,又是谁惹毛了他,他才突然下这样的战书。这个血叶,据我所知,也就三十多年前出现了一次,那个时候我的师父还只是一个半吊子捉鬼师。那是一场浩劫啊,那个城市的捉鬼师,从二十七位死到只剩下五位,这才击杀了那个挑衅的捉鬼师。”
我心里一凛,二十七剩五,那是多么惨烈的情形啊!
“而且,那还是因为对方是人的缘故,人力有时穷,虽然惨烈,可最终还是被挑战的胜利了。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一个恶灵,还是一个会所有捉鬼手段的恶灵下的战书!这难度,估计会比上次还要艰难得多。”
“可是我们是捉鬼师,天生克制他们呀!”
“正因为我们是捉鬼师,才艰难。最新最快更新我们会的,他都会,他知道我们的一切攻击手段,也知道一切破解的手段。但是他身为恶灵,可以做到很多人类做不到的事,比如飞行,比如钻地,比如隐身……这,就是他的优势!”
我的心里也沉重了下来,照这么说来,我们的情形可不太好呀!
“唯一能让我们有所期待的就是,希望他活着的时候,能力别太强吧!”
“我们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牛北摇摇头:“怎么通知?虽然这个城市里有其他的捉鬼师,可是除了你和我,最多也就只有乌灵珠和我们熟悉。其他人,我们从来没有什么交集,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要不,我们找戴星河查查?”
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说道,可是我心里却知道,这完全没有什么用。
果然,牛北依然摇摇头,表示行不通。
“我们去找乌灵珠吧,他的实力还很弱,在这场战争里,他一个人,无法存活的。”
说着,牛北就转身走了,我却站在原地不动:“要找你找,我不会再接纳乌灵珠!”
“你——”
我扭头就走。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便听到了牛北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昨天晚上,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坚持去找乌灵珠,和我一起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脸全程都不好看。
换好衣服,我从我自己的卧室里出来:“谁的电话?”
牛北看着我,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一个捉鬼师的,他不知道在哪儿找到了我的电话。他打算和我们一起联手。”
我眨巴着眼睛:“这个捉鬼师能量不小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渠道的,只不过我们当初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所以才什么也找不到。据我所知,他们有一个专门联系的论坛,不过我一直没有去。我想他们可能是通过我们以前的某个客户找到我们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在我们这一行,名声通常都是口口相传的,这比网络上的宣传靠谱多了,我们也经常听到别的捉鬼师的事情,只不过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一起交流罢了。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他们,看看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的消息肯定比我们的灵通得多。”
我点点头,洗漱完毕之后,便提着包包一起出门了。
相约的地点是一个装修得很典雅的酒店,不是太高档,但是环境不错,很安静。
牛北带着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楼上最大的一个包间,打开门,礼貌地说道:“先生女士,请进!”
进了包间,入眼的就是一个大圆桌,正对着门的地方,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这是牛北先生和房小姐吧?欢迎欢迎,请坐!”
服务员给我们轻轻拉开了两张椅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包间的门。
圆桌上,此刻已经坐了七个人,算上我和牛北,便是九个人,还有两个人没有来。
乌灵珠则不在这里。
刚才的那个微胖中年人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所有人立刻回看去,门口进来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抱歉抱歉,我们来晚了!”
老年人爽朗地大笑着道歉,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我和牛北对视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个看起来似乎很害羞的年轻人身上,我几乎忍不住就要站起来冲到那个人面前,狠狠地给他几耳光,质问一下他当初为什么那样做。
牛北却紧紧地拉着我,隐秘地向我摇了摇头。
我气恼地坐好,干脆扭头不看。而那边,老年人已经和中年人交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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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老先生能来,您来了,那我们这次的胜算就又大了很多了。八??一? .z.”
“他叫夏午长,比我师父还长一辈,他经历了好几次血叶事件,每次都存活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的经验是很重要的。”牛北在我的耳朵边悄悄地介绍着。
夏午长对于中年人的恭维只是谦逊地笑了笑,随后便在中年人的带领下,带着乌灵珠坐到了主客位上。
“诸位,我先做一个介绍,我叫乔酉阳,是我们法师论坛的分区管理员。这次召集大家,相信大家都收到了血叶战书。这是对我们这个城市所有法师的挑衅,绝对不能容忍!”
“对,不能容忍!”
除了夏午长、乌灵珠、牛北和我,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着乔酉阳。牛北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乔酉阳看了我们俩一眼,随即满脸微笑地对着夏午长说道:“老先生,听说您经历过好几次血叶事件,您能说一说吗?”
夏午长也不推辞,他喝了一口热茶,缓缓地说道:“每一次血叶事件,都是一场浩劫。这么多年来,累计死掉的捉鬼师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强者或者天才。血叶,只有捉鬼师知道血叶的含义,所以每次出现的血叶,都是捉鬼师们内部的一次清洗,也是一次筛选,更是一次削弱。它是我们捉鬼师的灾难,却是恶灵们的狂欢。因为每次血叶事件结束之后,很多侥幸存活下来的捉鬼师们,至少有一半会死在恶灵手中。所以,每一个出血叶战书的,都是我们捉鬼师的敌人。在这之前你们怎么生活,没人管,可是出血叶,就一定要联合起来,不然,绝对会败在对方的手下。你们还是年轻一辈,大部分都没有经历过,所以还不能体验这其中的残酷。“
在座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只有我和牛北,心里却不紧张。
毕竟和十杀鬼凶比起来,这真的不算什么。
夏午长的话音刚落,乔酉阳顺势站了起来,说道:“老先生说的对,大家也都听见了,我们确实应该团结起来,这样才不会被敌人各个击破。”
其他人连连点头,牛北却低着头喝着面前的茶。
这个时候,门开了,服务员进来上了菜,刚才空荡荡的桌面瞬间摆满了美味佳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让乔管理来带队吧,你是我们这个区的论坛管理,你对我们的能力都比较熟悉,你来带队,一定能人尽其才的。”
乔酉阳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就算了吧,这里,夏老先生的经验比我们多得多,他来带队才更合适。”
夏午长却干脆地摆手拒绝:“我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你们想怎么做,就放心的去做吧。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这个老头子在旁边提点提点就行了。”
“这……”
乔酉阳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刚才开口的那个人立刻接过话头说道:“乔老大,既然老先生已经拒绝了,你就别推辞了。你可是众望所归,再推辞,这不是让大家冷心吗?”
“这……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就不推辞了。来,干一杯,祝我们联盟成立。”
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起来,牛北的脸色也不好看。我微微倾斜了身子,低声对牛北吐槽道:“原来弄了半天,却是他一个人的上位聚会。什么联盟,哼!真是可笑!”
牛北也冷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大家准备起来干杯的时候,他突然拉着我站了起来,说道:“抱歉各位,我和我的伙伴独来独往惯了,实在不喜欢被人管着。这个聚会是你们的联盟聚会,我们不适合待着这里,就先告辞了。这杯酒,就当给各位赔罪了。”
牛北把手中酒杯的酒一口饮尽,然后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我也连忙照做,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
“各位,你们继续。”
说着,牛北率先转身离开。我看了乌灵珠一眼,也拎着我的包,一言不地离开了座位。
“你们……”乔酉阳脸色难看,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青灯姐!”
我和牛北走到门口的时候,乌灵珠突然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我转身,目光对上了乌灵珠的眼睛。
“留下吧,你们两个单独行动,会很危险的!”
“你在担心我们?”
大概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嘲讽,乌灵珠犹豫了一下,走近我们,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我刚要拒绝,牛北却马上拉住我,点头同意了。
在外面,我们重新要了一个小包间,没有点菜,就坐着喝茶。
“你想说什么?”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要不是牛北一直暗中拉着我,我一定要暴揍这个背叛者一顿!
乌灵珠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自信,和往常害羞甚至胆小的他判若两人。
“青灯姐,你们两个单独在外面,真的会很危险的。大家一起联合起来,安全系数会高很多。留下吧!“
牛北看着乌灵珠,说了一句和今天的目的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吴妈怎么死的?”
乌灵珠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牛北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随即便恢复到正常的脸色,平静而冷酷地说道:“我杀的。”
“砰!”
我气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就要伸手打他,牛北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继续问道:“为什么?”
“你还问什么?他已经背叛了我们,还有什么好问的?”我气急败坏,使劲挣扎,牛北的手却如同一只钳子一样,丝毫不容我挣脱。
“为什么?”
牛北低喝了一声,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凛冽。
乌灵珠的笑容已经彻底收了起来,他看着牛北,一字一句地说道:“无可奉告!”
“啪!”
我愣住了,停止了挣扎。乌灵珠也愣住了,他捂着脸,看着牛北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代表历代祖师,将你逐出师门。我回去便会把你从师门族谱当中,将你的名字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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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话一出,乌灵珠还有些懵懂,可是我已经吓住了。最新最快更新八??一? ≈.≈=≠z=≥.≥
“牛北,没这么严重吧?这惩罚太……”
“我意己决。”
我张了张嘴,不敢再开口了。我看了看依然有些茫然的乌灵珠,心里对他的恨减弱了大半,心里感叹,乌灵珠以后的路,难走了。
在我们这一行,逐出师门,并不是太严重,还可以重新找师门拜入学习,可是如果从师门里剔除族谱,那这代表着这人背叛了师门。
没有人欢迎一个背叛的人!
乌灵珠低下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缓缓地说道:“师父,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牛北不说话,只是把脸侧到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心里有些慌,连忙开口打圆场:“灵珠,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苦衷?如果有,哪怕不能说,你给我们一个提示也行呀!”
乌灵珠抬着头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青灯姐,我以为,最恨我的是你。”
“我……”
乌灵珠却不等我说话,离开座位,然后跪在牛北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一言不地站起来看着牛北。
牛北没有躲开,也没有看他。
乌灵珠看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说一个字。
“嗒!”
门被轻轻地拉关上了,牛北似乎被这声音惊醒了,他有些张惶地站起身来,微微迈了一步。
但是,他很快就停住了,慢慢地坐了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乌灵珠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有些气急败坏,我实在不理解牛北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我是很气恼乌灵珠那天的背叛,可是,刚才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什么想说却不能说的话,牛北却……
牛北抬头看了看我一眼,说道:“灯,我觉得……他是真的背叛了我们。”
“觉……觉得?你、你就凭着你的感觉,要做得这么绝吗?万一他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呢?你这样做,不是让他的路断了吗?”
“当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
我看着牛北,似乎有些不认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气结。
“你以为,他还能当一个普通人吗?他学了捉鬼的术法,可是却才刚刚入门,他单独在外,很容易被那个恶鬼游魂袭击的!而且,你这样做,哪怕他身边有一个能轻松除鬼的捉鬼师,那个捉鬼师也不会帮他的,你这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啊!”
“那又怎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喘地看着牛北,心里的不满让我随即起身离开包间,一个人来到了洗手间。
气呼呼地洗了一个脸,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气得红的脸,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这个牛北,你先调查一下会死啊!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凭着自己的感觉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如果……到那个时候,你后悔都晚了!”
走出卫生间,牛北已经站在大厅里等我了。我看到他,心里的气一下子顺不过来。
看到我的出现,牛北连忙迎了上来,我冷哼一声,我转身离开,离牛北远远的。
“你听我解释!”牛北追上来,跟在我身后说道。
我不说话,只是走得更急了。
“站住!”
我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但是没有走开几步,我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拉着我的手突然一用力,把我往后拉去。
我一时间没注意,身体顺着拉力的方向转了一百八十度,撞进了牛北的怀里。
安静了。
我感觉怎么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耳朵边只听见牛北的心跳声,鼻子里只能闻到牛北身上的沐浴乳味道。
“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牛北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我一惊,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连忙用手用力推了一下牛北的胸膛。
我原本以为牛北会更加用力的,所以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牛北竟然顺势松开了我,这一下,我的重心不稳了,一个趔趄,便往后仰去。
“呼——”
鼻子再次传来那好闻的味道,牛北在刚才那一刻,竟然又一次把我拿进了他的怀里。
“站都站不稳,你想干嘛?”
这次不等我推他,牛北主动松了手。
我气恼地瞪着他:“你混蛋!你绝对是故意的!”
牛北摊摊手:“随便你怎么想。”
十分钟后,牛北带着我来到了离酒店不远的一个小餐馆里,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
“吃点东西,边吃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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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气了,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以后提防就是了。ggaax”牛北把我拉到座位上做好,轻声安慰着。餐馆的服务员立刻来收走被打碎的碗,临走的时候,还看着我们露出揶揄的状态。
看这样子,她这是以为小情侣在吵架呢。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那个夏午长有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不提醒他们?”安静下来,我立刻想到了牛北在酒店里的举动。
“先不说我们说了他会不会相信,就算他们相信了,夏午长就坐在那儿,一定会狗急跳墙地大开杀戒的!”牛北喝掉自己碗里的汤,继续说道,“有心算无心,我一个人能救几个?他们可是两个人!更何况,这个夏午长可是爷爷辈的,他前实力如何,我也不知道。与此同时,他还是南疆弃徒后裔,南疆弃徒都有什么手段,我也一无所知。揭穿了他,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不揭穿,我们反而由明转暗,慢慢地去收拾他!”
我不由得给牛北竖了一个大拇指。
“老板,买单!”
收好找回的零钱,牛北拉着我的手就走:“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什么地方?”
我的脸“腾”地红了,可是周围都是人在看着,我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甩开他,就这样被他一直拉到路边,看着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坐在后座上。最新最快更新
“师傅,去恒山寺!”
“好嘞!请系好安全带!”
我刚拿过安全带,一只大手从我的手中抢过,然后细心地给我扣上。我惊讶地抬头看着牛北,脑袋有些发懵。牛北给我扣好安全带,见我直愣愣地盯着他,便突然扮了一个鬼脸,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才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牛牛北”
“嗯?”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啥?”牛北显然没预料到我说的是这个,下意识地扭头看着我。
我的脸微微发烫,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吃错了药转性了?你以前不是挺粗暴的吗?”
牛北一瞪眼,我连忙转过头假装看不见,心里却超级想抽自己的嘴巴一巴掌:平时不是特别希望他温柔点吗?真是
“你不喜欢啊,不喜欢就算了,我还是”
“别!”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笑话!他真要是恢复了以前的粗暴,我的日子还怎么过呀!现在这样不就是我特别期盼的吗?
牛北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我只能气闷地坐在座位上。
恒山寺是一座很特别是寺庙。很多寺庙都是在郊区或者山区,哪里偏僻就坐落在哪里。可是这个恒山寺却反其道而行之,就坐落在最热闹的市中心。
先不说那个地方寸土寸金,寺庙占地面积就不小,想要置下那一大块地皮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恒山寺的住持不仅买了下来,还在短短年就将整个寺庙建起并装修好了。最神奇的是,恒山寺住持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却丝毫见不得整个寺庙香火旺盛似的,在开始的第一年免费开放,到了第二年的收费开放,第三年更是每个月只限初一十五能上香拜佛,还给限定了名额,每天只能去二十个人,每个人每年只能去三次。
可是这怪诞的风格不仅没有引起那些信徒的不满,反而将这个恒山寺的名声给传了出去,甚至外市都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信徒,深夜排队,就为了能进去礼拜一次。
“今天好像不是初一和十五吧?”
我突然想到恒山寺的规定,立刻看着牛北问道。牛北却轻轻一笑,丝毫没有在意:“放心吧,他会让我们进去的。”
我耸耸肩,无奈地闭上眼睛养神。
很快,耳边传来了牛北的声音:“醒醒,到了!”
下了车,看到眼前这气势恢宏的寺庙大门,我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别说,这里虽然在闹事,大门外就是车水马龙的马路,可是只要站在这个大门前,身边似乎就都清净了,哪怕明明在耳边的鸣笛声,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远在天边。
“怎么样?”牛北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他看着我的表情,充满了揶揄。
但是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理会他的表情了,只是由衷地赞叹着:“真的太棒了!光光只是站在门口,我就感觉到,我刚才心里被乌灵珠带来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在门口都这么神奇,要是进去,我是不是会忍不住遁入空门啊?”
牛北好笑地拉着我:“你想得倒是美。遁入空门可和我们不一样,想去就去。那得看分的。走吧,我带你去找主持。”
我撇撇嘴,倒是也没辩驳,佛门确实比较注重分,尤其是那些得道高僧,把这个看得比什么都重,你如果和佛门无,哪怕跪死在佛前,他也不会收你。
我本来是想看着牛北被挡在大门口的,谁知道牛北拉着我却绕了一个圈,走到一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双脚一蹬,两只手一攀,便攀上了墙头。
“你”我两眼一瞪,不可思议地看着蹲在墙头的牛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赶紧上来!”
我却做贼心虚般地四处观察了一番,这才悄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做贼吗?做贼也得等晚上呀,这青天白日的”
牛北却不耐烦了,做了一个要往里面跳的动作,说道:“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走了啊!”
“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牛北的话音刚落,我就已经麻利地攀上了墙头。牛北满意地一笑,跳进了围墙。
围墙下有着一圈花坛,跳下的时候并不太费劲。我刚站起身,不满地想要开口说话,牛北却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周老头!赶紧出来,我来了!”
我吓得跳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牛北的嘴:“你干什么?偷偷摸摸地进来,你这样大吼大叫,想让里面的人把我们当成小偷打出去啊?”
牛北挑了挑眉,手一抬,便把我的手捉了去:“好好看着。”
牛北的话音刚落,寺庙里就响起了一个如同洪钟一样的声音:“你这头牛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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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大笑着,大踏步地快步走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一把搂住了牛北,狠狠地拍了拍牛北的肩膀。ggaax
我看得分明,牛北的脸色在光头和尚的动作下突然白了白,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推开光头和尚:“我说老和尚,你这个住持倒是当得悠闲,我来了好几次,愣是被挡在了外面,这次要不是爬墙,我还真见不到你了!”
“我烦嘛,你知道人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惊讶地看着光头和尚,他竟然就是恒山寺的住持圆灯大师?看他和牛北的相处,两个人似乎是熟识,从他自称“我”而不称呼“贫僧”便能看出来,他挺重视牛北的。
“青灯见过大师。”礼貌地双手合十拜了拜。对于这个圆灯大师,简直和我印象中的得道高僧的形象差别太大,牛北不说,我甚至会觉得这只是一个花和尚。
所谓的花和尚,虽然是落发梯度,却从来不遵守什么清规戒律,有一句话最能形容这类特立独行的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说不出的悠闲逍遥!
圆灯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施施然地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贫僧见过施主!”
牛北见我已经有些发懵了,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什么时候学了这些,走吧,我找你有事呢!”
走在路上,我竟然没有发现几个和尚。这个寺庙占地面积挺大的,人却这么少,非常的冷清。也幸好这里面的环境不错,不然一直在这里面清修,大概也没几个和尚能呆的下去吧。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圆灯大师的禅房,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瞬间便缠绕在了我和牛北的身上,这清淡的味道,让我和牛北的精神瞬间一振,清醒了不少。
分了主次坐在了蒲团上,圆灯大师率先开口:“这是你从小就一直陪着的那只灵吧?”
牛北的脸上露出不愉:“她叫青灯。”
圆灯大师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你对她倒是用心。”
牛北抬了一下眼皮:“这和你倒是没什么关系。”
圆灯大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好吧,你说来找贫僧有事,是什么事?”
我盘腿坐在旁边,坐立不安。最新最快更新不知道为什么,从进来后圆灯大师一开口,他们之间融洽的气氛就变了,变得争锋相对,可是我却什么也没听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听到圆灯大师自称“贫僧”,我看到牛北的眼皮子跳了跳,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来。
“最近遇到了很多事,除了比较凶恶的鬼怪以外,还出现了一个能动摇平衡的敌人。多年前死去的夏午长,出现了。”
圆灯大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淡淡地说道:“你说的是,这次出现的血叶,背后的人是他?”
牛北点头。
圆灯大师沉默了下来,整个空荡的禅房只剩下檀香在无声地袅袅上升着淡淡的青烟。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撇着嘴,这个圆灯大师的自称变来变去,也不知道是代表他的态度,还是纯粹不习惯?
牛北站起身来,带着我无声地离开了禅房,然后径直往大殿走去。
“牛北,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都听不懂?”
牛北走在前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毫无波动的声音传来:“没事,你以后会知道的。我们去上一炷香,然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麻辣香锅!”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前似乎就出现了香喷喷的麻辣香锅,口水竟然开始分泌了。
“好!”
这次我们是从大门离开的。我们走出寺庙大门的时候,便被那些长久蹲守在寺庙门前的信徒发现了。那些信徒也不管我们,眼睛发亮地就冲向大门,渴望能进去一观。可是他们终究晚了一步,还没跑到门前,送我们出来的小沙弥就已经把大门关死了。
看着那群疯狂的信徒两眼发光地看着我和牛北,我心里有些发怵,连忙拉着牛北赶紧离开了那个地方。
“太疯狂了!这算不算是狂热的粉丝?”
牛北指了指前面,说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不过我知道现在来了一个,看样子是你的粉丝。”
我顺着牛北的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眼前一花,一个年轻人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抓住我的肩膀就使劲地摇,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不住地问我:“这是不是你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摇得头晕,连忙大声叫停:“停停停停,你别摇了,你再摇我就晕死了!别、别摇了!”
牛北帮着我拉开那个青年,我这才甩了甩发晕地脑袋,仔细地看着来人。来的是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普通的脸,看穿着平时应该是一个开朗的人,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事,衣服皱皱巴巴的,眼窝深陷,浓重的黑眼圈特别明显,眼睛里也全是血丝。嘴唇干燥,下巴上也全是胡茬。那面孔看着有些面熟,可是我翻遍记忆,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青年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举起手中的东西,激动地问我:“你认识这个吗?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那青年手中的,是一枚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看起来和大街上的那些平安符很相似。我接过他手中的平安符,在挂绳上找到一个不太明显的记号,又在平安符的一个角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印记,这才惊讶地递给青年:“这个平安符确实是我送出去的,可是,那个人不是你呀!你从哪儿得到这个的?”
听到我的回答,青年的脸上分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再次焦急起来,拉着我就走:“走,跟我走!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还没来得及挣脱,牛北却一把把那个青年的手拉开了:“去哪儿,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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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个青年明显找的不是牛北,他看了看我,不知道要不要说。ggaax我也连忙开口道:“这位兄弟,我不认识你,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总得说一下吧?”
青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歉然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心急这里说不清楚,去车上说好吗,我的车在前面。”
顺着那个青年的手指看去,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全身是泥的出租车。
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连忙走进一看,仔细辨认了一下被泥水挡住了大的车牌号,说道:“我记得这车不是你的吧?它原来的主人呢?”
青年的脸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神采,高兴地说道:“你记得这车!那你一定记得我哥!这平安符就是你给我哥的,他”
我的脑海里掠过那个当初健谈的好心出租车司机,连忙追问:”他怎么了?“
“他出事了!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去晚了,我哥恐怕就”
“走!”不等他说完,我便拉着在旁边不太明白状况的牛北坐进了出租车。
“好嘞!坐好了!”
几乎是一路狂奔,还好,这个青年并没有失去理智,速度虽然快,不过也没超速,更没有闯红灯什么的,让我提着的心安了不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虽然担心,可是我还不想死。
在路上,我知道了这个青年叫吴晨辉,他哥哥叫吴晨旭,是一对同胞兄弟,这辆出租车是两兄弟合伙盘下来的,轮流开着白班或者夜班,那天我遇到的吴晨旭,刚好轮到他日班结束,正准备交接,便遇到了我。他哥哥想着不少太绕路,便送了我之后才去交班。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交通事故,被堵在路上两个多小时,回去交班的时候都快十点了。错过了最佳的运营时间,吴晨辉便打算休息一天,不出门做意了。
也幸好他没有出去了,当天晚上,大概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吴晨旭便出现了异样,先是不停地说着胡话,最后竟然陷入了昏迷。吴晨辉连夜把吴晨旭送进了医院,没想到什么也没查出来。吴晨旭醒来之后便闹着要回家,无奈之下,吴晨辉只好再次把哥哥带回了家。谁知道刚到家,吴晨旭从车上翻出我送给他的平安符,大叫着“救我”便再次陷入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我和牛北对视了一眼,这情景非常熟悉,分明就是吴晨旭回家太晚,碰上了脏东西。只是奇怪的是,这里是闹市区,他们家虽然不富有,可是还是有一套面积比较小的房产的,怎么会遇到脏东西呢?
我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吴晨旭堵车的时候,刚好是我发现沈望尸体的时候,从我发现沈望尸体到离开武青路,刚好两个小时左右。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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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开车的吴晨辉在前面不好意思地问道,显然他已经发现自己将牛北冷落很久了。我抬头看了一直没说话的牛北一眼,有些气恼地说道:“放心,他本事大着呢!我身上的本事都是他教的!”
“真的?太好了,哥哥有救了!”吴晨辉现在心里只有他哥哥,也没有听到我语气里的不对劲。
牛北看了我一眼,隐秘地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了我放在座椅上的手,紧紧捏着。
很快就来到了这两兄弟家所在的小区,是几年前的廉租房,设计有些过时,但是小区的环境打理得还不错。走在楼道上,我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浓烈的阴气,忍不住皱了皱眉。
牛北拉着我的手,默默地跟在吴晨辉的身后,时不时地扭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也没有放松,反而头疼不已。阴气少,反而比较容易遭到对方的隐藏点,可是这么浓烈的阴气,反而隐藏了那鬼的真正藏身之处,这给我和牛北的搜查带来了很多困难。
看这样子,这个鬼很聪明,竟然懂得用这个方法来隐藏自己,这和“大隐隐于世”是同样的道理。人少,找起来就容易得多,可是如果跑到人群中,别人就很难找到自己了。同样道理,鬼的阴气虽然可以收敛,可本身自带的是无法隐藏的,越尽力收敛阴气,越容易被捉鬼师找到真身,反而在这种全是阴气的环境里,捉鬼师如同两眼一抹黑,找出真身便困难了无数倍。
吴晨辉兄弟住在顶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离吴晨辉家越近,阴气反而越淡。阴气最浓的是一楼到三楼,从四楼开始就突然变淡,很不寻常。
“哥,我回来了!”
吴晨辉一开门,甚至顾不得把我们引进门,就直奔卧室。
我用手肘碰了碰牛北的腰,感叹道:“他们兄弟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嘛。”
牛北却摇摇头,走进了屋子。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不染,地面是普通的白色地砖,擦得锃亮。我刚刚进了房门,卧室里就传出了吴晨辉痛苦的嘶吼:“哥——”
我和牛北连忙跑进卧室,一眼便看到吴晨辉痛苦地坐倒在敞开的衣柜前,眼里充满了恐惧,脸上全是悲痛。我和牛北绕过吴晨辉,看向了敞开的衣柜,对上了吴晨旭灰白的眼。
“怎么会这样!”
我惊讶地脱口而出,下意识地就掐住了牛北的胳膊。牛北龇牙咧嘴地把我的手扒开,走进了衣柜。这个时候,吴晨辉似乎反应过来了,一把抓住牛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大师,大师,您懂这个,我哥为什么会这样?我出门的伤害,我哥明明明明就好好地躺在上,可是现在他”
我看到吴晨辉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轻轻地把吴晨辉拉开,轻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会查出事情真相的。”
吴晨辉迟疑地松开了手,乖乖地站在了旁边,别过头去,似乎不敢看吴晨旭的尸体。
也难怪,吴晨旭的死状实在太恐怖了。
吴晨旭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被缝合的线,而最恐怖的是,吴晨旭的头被割了下来,被缝在了肚子上,看起来,那个头似乎就是从肚挤那儿挤出来的一样。
我盯着吴晨旭那灰白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那来不及消退的震惊,迷惑不已。突然,吴晨旭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一惊,再次看去,还没做好准备,那双眼睛再次眨了一下,眼睛里流出了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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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旁边的吴晨辉恐惧地再次倒退了几步,甚至撞到了墙壁还不自知。ggaax
牛北扫了他一眼,便上前仔细查看着吴晨旭的尸体。
“四肢被肢解,肩膀上缝着两只脚,大腿根缝着的却是两只胳膊。头被整齐的割了下来,剖开肚子,把头塞进去进行缝合,而他的头,却被按上了一个木头雕刻的头。这木材看着很像是柳木。”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非常逼真的雕刻,忍不住感叹道:“这么深的雕工,这个头雕刻得栩栩如。看这痕迹,他虽然细心打磨过了,可是依然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一两天刻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准备杀人的时候刻的,还是杀了人之后刻的。”
说着,我隐秘地看了吴晨辉一眼,只是他似乎被吴晨旭的诡异尸体吓住了,脸色惊恐,眼神呆滞。我低下头想着刚才吴晨旭尸体的异样,却一头雾水。
刚才吴晨旭向我眨了两次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牛北竟然没有发现。如果是吴晨旭的鬼魂的话,牛北不可能没有反应,可是,没有灵魂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动的动作呢?
“我想我们应该报警。”牛北转身离开衣柜,掏出了手机。可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拨号,一个黑影就从他的手中把手机夺了下来。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不能报警!”吴晨辉脸色苍白,紧紧地拿着牛北的手机,激动地大吼着。
“你家死人了,你不想知道谁是凶手吗?”
吴晨辉往后退着,激动起来:“我想,我当然想!可是,这明明不是人杀的,报警有什么用?你们不是捉鬼的法师吗?你们去捉鬼呀!你们捉住了鬼,我哥哥的仇就报了!”
我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我说,我们是做这个的没错,可是为什么我们就得义务帮你哥哥报仇啊?我们无亲无故的,这种白出力气的事情我可不干。”
牛北立刻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隐秘地瞪了我一眼,却没有拆我的台,默默地站着不说话。
“你你什么意思?”
我摊开手:“意思就是,我不想惹这麻烦。要找人除鬼,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不过我不知道,你的积蓄能不能请动他们。要知道,我们两个在这行业里,收费可是最低的。”
吴晨辉的脸色变了,他铁青着脸看着我:“可是这个符是你给我哥哥的,如果不是你给我哥哥这个符,我哥哥也”
“首先,你要搞清楚,这个符,是平安符。先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是否有用,至少,你无论去找哪个懂行的去问问,就能明白这个符不会有什么危害。其次,我给你哥哥就是希望他平安,结果他自己不相信,没有把这东西戴在身上,这才没能抵挡脏东西。你说说,这是我的问题还是你哥哥的问题?”
“我”
吴晨辉低下了头,我给牛北使了一个眼色,假装往门外走。果然,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吴晨辉低沉的声音:“你们要多少钱?”
我和牛北露出一个隐秘的笑,牛北伸出一个指头。吴晨辉一看,有些迷茫地猜测道:“一百?”
牛北摇了摇那个手指。
“一千?”吴晨辉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牛北继续摇手。
“一万?”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吴晨辉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牛北依然摇手否定。
“十万?”吴晨辉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你们这是乘人之危!十万,你们也不怕吃不下?”
“十万?怎么可能”牛北不慌不忙,完全无视吴晨辉的怒气。
“不是十万,难道是一”
“一元!”我替牛北开了口。牛北点点头,把手放了下来。
“一一元?”吴晨辉的表情呆滞了,似乎没反应过来,这落差也太大了!
“就是一元。我们这行的行规,为人捉鬼必收费,不过收费高低由我们自己定罢了,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吴晨辉的眼睛红了,良久,他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对着牛北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牛北受了这一礼,这才转身坐了下来。吴晨辉又面对着我,就要弯腰,我连忙扶住。开玩笑,牛北至少算我个长辈,他能受礼,我却不能受。这也是规矩。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
“等!”我和牛北异口同声地说道。
吴晨辉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即便去了卧室,按照牛北的吩咐找了一件吴晨旭穿过还没来得及洗的贴身衣服给我们。
我捏着鼻子,把手中的这双臭袜子扔给牛北,瓮声瓮气地说道:“拿出,这是你要的东西,不是我要的!”
牛北也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没想到,除了吴晨旭身上穿的,竟然只有这一双臭袜子没洗过!身上穿的当然不能用,可是这袜子也是挑战我们的嗅觉极限!
“我说,下次出任务,一定要事先调查好对方有没有脚气。哎哟我的妈呀,这味道,我是真的不想再碰到第二次了!这真没想到,文文静静的一个小伙子,虽然长得不帅吧,可是也看得过眼呀,竟然有着脚气这毛病,哎哟我去!”
我跟着牛北在楼道里找线索,一路上忍不住吐槽,吴晨辉一脸尴尬地跟在我们后面,没敢插话。
“到了!”
牛北挥了挥手,停在了三楼的楼梯口,然后就靠着扶手,闭目养神。我却毫不停歇,带着吴晨辉下了楼,守在了一楼的楼道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
吴晨辉显然看不明白,忍不住悄悄地问道。
“等天黑,捉鬼!”
吴晨辉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闭上了嘴。现在才是中午,离天黑还很早,楼道里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看着我们的眼神都很怪异,然后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吴晨辉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却心知肚明,甚至忍不住想笑,我和牛北趁着吴晨辉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脸上贴了一层薄薄的皮,上面画了一张恶鬼的脸。吴晨辉毫不知情,可是那些人却会被吓住,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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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落下地平线之后,我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阴气一下子浓郁了很多。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ggaax睁开眼,我一把把坐着打盹的吴晨辉拍醒,拉着他走进了楼道。
三楼,牛北用手电筒投下光,表示已经可以开始了。我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铜钱剑,抹上自己的血,铜钱剑瞬间变大,落在我的手上。还在迷糊得吴晨辉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得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如果是平时,他这个表情我或许会得意一些,可是现在他的脸上贴着我和牛北弄上去的恶鬼脸,这表情反而看得我有些头皮发麻。
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连忙拿着剑快走了一步,和牛北一起,一上一下地迅速驱散着阴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阴气也越来越重,前方驱散了,后面的再次聚集了起来。吴晨辉也感觉到了这变化,连忙紧跟几步,几乎贴着我的背了。
走过的路便代表着没有发现鬼的踪迹,驱散阴气虽然很笨,可在这情况下是最好的探测方法,因为只有真身隐藏的地方,阴气才会凝而不散,无法驱散阴气的地方,就是那鬼真身所在的地方。
可是,两分钟后,我和牛北在一楼和二楼的交接处碰了头。互相交流一个眼神,我们便知道对方同样一无所获。
“不应该,阴气只在这三个楼层弥漫,我们驱散之后又迅速生成,说明它的真身应该在这里,可是我们查探了这么久,怎么就找不到呢?”我不解地嘀咕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你说什么?阴气在你的后面迅速生成?”牛北的脸色却变了。
我茫然地抬头看了牛北一眼,肯定地说道:“对呀,你看,你刚才走过的地方也开始生成了阴气……不对,这阴气怎么是从下面往上走的?”
我话音刚落,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狠狠地往前一拽,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去。
“噗嗤!”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我一愣,回头一看,心脏顿时停跳了半拍:“牛北……”
牛北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面前,遮住了吴晨辉的身影,我在后面却看到,牛北的胸膛里插入一把木剑,那木剑的剑尖甚至穿透了牛北的后背,露了半截出来。让我目赤欲裂的是,借着最后的一丝黄昏的光芒,我看到了那剑尖上鲜红的血液。
那是……
心脏的血……
“嗤!”木剑突然抽离了牛北的身体,牛北脚下一软,往后便倒。最新最快更新我下意识地上前接住,连忙牛北胸膛那狰狞的血洞,甚至来不及看拿剑的是谁。
“牛北……牛北你怎么了?你、你说话呀!牛北……不,不你别说话,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医院……医院……2,对!2……”
我语无伦次地掏出手机,一把滴血的木剑指在了我的眼睛前,那剑尖太近了,我甚至只要一眨眼,睫毛就能沾上剑尖上的,牛北的血。
“把手机放下。”吴晨辉的声音冰冷,我微微抬起了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脸色的恶鬼脸谱似乎长在了他的脸色。
不,不对,那恶鬼脸谱,分明就是和吴晨辉的脸是一个整体!
“是你杀了你哥哥?”
其实我和牛北早就猜出来,吴晨辉和吴晨旭的死有着莫大的干系,可是因为在上面查探到了阴气,加上这楼道的古怪,我和牛北这才决定先除了这鬼再说。
可是我和牛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晨辉,就是那个鬼!
“呵呵,你们很聪明,猜到是我杀了他!不过你们错了,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这个身体的哥哥!”
身体的哥哥……
“你……你竟然夺舍!”
我大惊,牛北胸膛的手甚至抖了抖,牛北胸膛立刻又冒出了一大股鲜血。我吓了一跳,再次紧紧捂住。我低下头,眼中闪过厉芒,牛北流血太多,已经昏迷了!哪怕心中现在有着千万个谜团,我也不能再耽搁了!
“聪明!你这么聪明,刚才怎么没有发现我呢?……别想逃!这里是楼道,你们除了往上跑,然后跳楼,不然是无法逃出去的!”
我呼吸急促起来,跳楼?这栋楼可是八层,就算我们跳下去没事,可是牛北震也得震死!
想也不想,我抱着牛北,迅速地往上逃去!
身后传来低低的冷笑,吴晨辉不紧不慢地追着,却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无法拉开距离。我回头一看,刚好对上吴晨辉那狰狞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这恶鬼面容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好像变得更加生动了些。
没有时间细看,我扭头迅速来到吴晨旭的家,一脚踢开虚掩着的门,然后转身用脚把门勾关上,跑进了吴晨旭死去的卧室。
吴晨旭还是那个诡异恐怖的样子呆在衣柜里,我想也不想,把牛北往前一送,焦急地说道:“请你,带他离开!求你了!”
话音刚落,我手上一空,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带着牛北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啊——”
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愤怒尖叫,我下意识地蹲下捂住被着声音刺得生疼的耳朵。下一秒,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抬头一看,吴晨辉的脸已经愤怒扭曲得不似原样!
“你——找——死——”
吴晨辉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我冷笑着站了起来,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剑。
“刷!”手背突然一阵冰凉,随即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我定睛一看,拿剑的右手竟然被削掉了一块肉!我还没反应过来,吴晨辉一闪身,就要往下跳。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缠住它,牛北现在被吴晨旭带着往医院去,我不能让吴晨辉去阻拦!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很憋屈,是的,非常憋屈。明明知道这个吴晨辉有问题,可是我竟然自大地把他放在我身边,甚至没有警惕起来。刚才要不是牛北拉住我,挡在我的面前,那么刚才那一把木剑,刺入的就是我的心脏!
伤我无所谓,敢伤牛北,死!
第一次,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杀心,手段狠辣地尽情攻击吴晨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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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一时间屋子里乱响成一片,吴晨旭家里的家具被狂乱的打斗波及,碎了一地。
可是除了刚刚拼命的那一股气,吴晨辉竟然渐渐地从下风扳回了局势,他也不着急了,稳扎稳打地和我慢慢地斗了起来。
越斗越心惊,越斗越吃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吴晨辉的手段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熟练。
“砰!”
一股巨力传来,我瞬间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落下来的时候,一根碎木毫无阻碍地插进了我的小腿。
“啊——”
疼!
我疼得有些晕眩,吃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逐渐逼近的黑影,虚弱地询问:“你到底……是……谁……”
“到现在你还没猜出我是谁啊?真是没劲,我们早上刚刚见过的。”
早上?见过?早上我们只见过那一群捉鬼师,难道是……我震惊地抬起头,甚至一时间都忘了身上的疼痛。
“你是……夏!午!长!”
那张狰狞的脸扭曲了起来,露出一个大概是笑的表情,得意地说道:“还不是太笨嘛!看到那个小家伙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发现我的身份了。只是可惜啊,你们错失了一个除掉我的机会。你们如果当时拆穿的话,我会很麻烦,也不得不由暗转明,可是现在……除掉了你们两个,我会慢慢收拾他们的!”
我极力地撑住自己的身体,努力寻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说道:“可是我不明白,夺舍那么难,早上你还出现过,如果你马上就夺舍,不可能融合得这么完美,完美到我们都无法察觉到破绽……”
吴晨辉……不,他现在是夏午长,他甚至没等我说完,便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没错,夺舍之后融合是需要时间的,我在两天前就已经夺舍了,然后杀了你说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啧啧,我还记得他当时求我的表情,真是可怜啊……那表情让我非常满意,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满意的死法……”
“不,不对!你如果是两天前就夺舍了,那今天早上酒店里的那个是谁?”
我睁大眼睛,这是一个我一直想不通的关键。
“想知道?”夏午长蹲了下来,那张丑陋的脸凑近我的面孔,我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
看到我的举动,夏午长似乎很满意,低低狞笑着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我捏紧了拳头,手心已经被指甲深深陷入,流出的鲜血让我的掌心湿漉漉的。
我还想问什么,夏午长突然转过身来抢先一步开口:“你别白费心机了。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你放心,我不走,我会在这里好好陪陪你的!你似乎很放心那个家伙啊!你就不怕他带着那个小家伙离开你的视线后,就立刻将他分尸吗?别忘了,他是我杀的,我之所以留下他的魂魄,你以为真的是我的疏忽吗,我是故意的,故意留着给你的……”
“你——”我撑直了身子,可是手臂突然一软,身子顺着墙壁倒了下去,那只手被夏午长迅速地卸脱臼了!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这次,是真的死定了,牛北那里,从夏午长的举动来看,似乎也很不妙啊!
“你别以为你能赢,他的灵魂是你留下的不错,但是,我相信他!”我不得不相信,我除了相信,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夏午长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态度,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那样子,似乎是……轻蔑?
我心里突然觉得了不对劲,他太镇定了!是的,太镇定了!他害怕牛北戳穿他的身份,不惜把我们引来,甚至还没完全熟悉这具身体,就迫不及待地偷袭我们!我想他当时的目标一定是牛北,虽然是对着我出手,可是他却算到了牛北的举动,他料定,牛北会救我!
“你对我们很了解。”逃不掉,那就解开我的疑惑吧,“你当时的目标明明是牛北,却让我以为我才是那个目标,牛北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只有对我们足够了解,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这些,都是乌灵珠告诉你的吧?我很想知道,乌灵珠和你是什么关系?”
夏午长席地坐在我的对面,不慌不忙地把玩着手中的木剑。那把剑和我的铜钱剑互相攻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丝毫损耗,显然是用秘法制成的槐木剑。槐木,也称鬼木,最适合鬼魂等阴灵使用。
“乌灵珠是我的儿子。”
我差点跳了起来:“你儿子?乌灵珠比我小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
夏午长抬起眼皮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很不可思议对吗?我死了至今大概有四十年了,乌灵珠,才二十三岁。你知道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吗?难产死的,因为他妈妈受不住鬼婴儿的阴气……”
鬼婴儿……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中喃喃自语:“变态,你真的是一个变态,你竟然……竟然和活人……生下孩子……”
“谁规定死人不能和活人一起生活?我遇到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可真美啊!十七岁,还有两个月就准备高考,那天她下了晚自习,在路上遇到了我……呵呵呵,我跟着她去了她家,一直住到她得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那天她们一家都很高兴,她喝了点酒,到了半夜,我在她房间里现身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拒绝我!”
我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她病了,病了整整三个月,病得下不了床。你大概不知道吧,人鬼结合的胎儿是不用等到十个月的,只要一百天,孩子就能生下来!在最后一天,她的肚子突然如同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短短十分钟,‘嘭’……”
我吓得颤抖了一下,夏午长很满意我的反应,病态地哈哈大笑着,继续说道:“就像西瓜一样,灵珠这孩子,就从那爆炸开的肚子里爬了出来……灵珠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是鬼婴儿,他就如同常人一样,需要吃饭,需要睡觉,我一直偷偷陪着他,直到他长大,然后把他送到了你们的旅馆里去……”
“走开!”
我咬着牙,使劲一压肩膀,把刚才偷偷摆好位置的手使劲接上。 一阵剧痛袭来,疼得我几乎晕了过去!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来理会疼痛,感觉到身上四处游走的冰凉,我用刚刚接好的右手暗中快速地捏了一个诀,狠狠地按在了夏午长的身上!
“嗷——”
夏午长分明是没有料到我能忍住接骨的疼痛不喊,一下子就被法诀打了个正着,那张诡异的脸庞上瞬间腾起了一股黑烟。
我来不及查看他的状态,连忙趁着这空挡,迅速地接好了另外一只手。幸好,他只是卸了我的关节而不是打断我的手。
“呃——”
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颤抖,冷汗唰唰地便把我的头发打湿了。看着夏午长的挣扎似乎开始减缓,我来不及耽搁,强撑着疼得发软的身体站了起来,随手捞了一件撕破的衣服遮住身上,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吼——”
我刚刚走下一楼,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兽类一般的怒吼。明白夏午长已经摆脱我的攻击了,那匆忙间弄出来的攻击根本没有什么效力,只能骚扰而已,只是我没想到,他摆脱得这么快!
几乎是一步两三阶地往下逃,可是身后追来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我不由得庆幸,他现在是夺舍,夺舍之后的他拥有的是血肉之躯,虽然比一般人身体素质高更多,可是至少不能像鬼魂那样可以穿墙而过!
“你跑不掉的!”
身后传来的怒吼是那么明显,催促着我赶紧逃命。可是我刚才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此刻怎么可能跑得过他,在我刚逃到第三楼的时候,他便一把抓住了我残破的衣服,狠狠一撕,我竟然仅剩下胸前那一块布料。
“夏午长!你别逼我!”
我色厉内荏地靠着墙,稳定着自己发软的身体,眼睛却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夏午长却根本没有搭理我,伸手一抓,便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拉倒在地,就这样如同破布袋一样地把我往楼上拖去。
“嘶——”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我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抓住发根,减轻着头皮上的撕扯力。可是这样一来,我再也没有什么能力抵抗,就这么被他拖着一层一层地往上爬!
半裸的背磕在冰凉的水泥阶梯上,那刺骨的寒冷随着一阵阵疼痛通过我的神经传入我的大脑,毫无疑问,再这样拖下去,我的背迟早得磕掉一大块肉!
“嚓!”
并指如刀,我默念咒语,一朵火苗瞬间窜到我的手指上,想也不想,我便把那火苗引导在我的头发上,一头秀发瞬间便被烧掉了大半!
牛北是最喜欢摸我的头发的,所以我一直把我的头发打理得很好,柔顺光滑,可是现在,我根本没心疼这一头好发,和性命清白相比,头发算什么?
其实现在这个社会,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清白和性命,最应该保护的是性命。可是也得看对方是谁呀!夏午长根本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死了之后变本加厉的变态!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他碰!
头发一断,我迅速爬了起来,也不逃了,先把自己能施展出来的法术一股脑儿地扔在他的身上,这才撑着扶手,纵身跳下了一层。
在夏午长反应过来之前,我顺利地逃出了那栋楼!
这里虽然略微偏僻,可是因为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并不少。我衣衫褴褛地就这么跑了出来,一下子惹来了好多惊讶的目光。
身体被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下,本能的羞耻心让我想也不想就扒下了一个路过的穿西装的人的外套,然后跑了几步,扒住一辆车边往车窗里爬!
“小姐你——”车上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一个急刹车,让还没坐稳的我差点撞到了挡风玻璃!
反正身上的伤已经不少了,我也懒得介意,连忙回头查看夏午长是否追来,同时急迫地说道:“别废话,开车,公安局!”
“哦……好!”
对方很干脆,一踩油门,整个车子瞬间便飚了出去!我闭上眼睛,现在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敢要求对方减速,我害怕,害怕速度稍微慢点,夏午长就会追了上来。
夏午长夺舍之前本身就是一个生存了好几十年的恶鬼,此刻他夺舍了,虽然拥有了血肉之躯,可是那毕竟不是他的身体,他感觉不到物理疼痛,谁知道他会不会出现什么能力。
感觉身后似乎没有什么阴气,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紧张开车的大叔:“大叔,借你的手机用一用。”
“好、好……在你前面的箱子里。“
我道了一声谢谢,连忙拿出他的手机,拨通了戴星河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不紧不慢的铃声,我心里忍不住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太顺利了些,心里总觉得很不踏实。
“喂?”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戴星河那公事公办的声音。
“喂?星河是我!我现在在赶往你那里,你……你帮我查一查牛北在哪家医院?他受伤了,很严重!”
电话里传来戴星河惊讶的声音:“青灯?怎么是你?我现在没有再警局,我刚才接到你的电话,正赶往人民医院……”
我惊讶地反问:“电话?我刚才没有给你打电话,我的手机,刚才因为一点事情,我根本没空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可能……不好!星河,你赶紧回警局,赶紧,快!”
说着我挂掉了电话,放进了刚才拿出手机的箱子里。
我的手机在夏午长的手里,刚才的电话一定是他打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心烦地看着窗外,随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咦,大叔,这里不是去警察局的路呀!”
没有回应,我这才突然觉得不对劲,似乎从刚才我拿到手机的时候,车里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只是我刚才忙着和戴星河打电话,竟然忽略了。
我僵硬着身子,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驾驶座位上的老者。似乎是感觉到我的注视,那个老者身子不动,头却扭转了九十度,正正地对着我,露出一个微笑,温和地和我打着招呼:“嗨!”
我浑身冰凉,从牙齿缝里吐出了三个字:“夏!午!长!”
夏午长呲着牙,看着我露出一个无比温和的笑容:“小娃娃,你别怕,我不伤害你!”
我警惕地拢了拢自己身上那件勉强遮住我身体的西装,没有说话。
“戒心还挺强的。不相信我?我如果想杀你,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我更加不会给你打电话的机会。”夏午长很耐心地解释着。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分明是早上出现在酒店的夏午长,看着他,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迷糊了。
“刚才开车的人呢?”我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问道。那个大叔没事还好,如果出了事,那我心里肯定会很不安,毕竟是受了无妄之灾。
“放心,他在后面,睡得很香。”
我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刚才的大叔正躺在后座椅上熟睡,也不知道他梦里看见了什么,竟然还砸吧着嘴。
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夏午长,我怎么感觉,他和刚才遇到的夏午长很不一样?甚至就连和早上遇到的夏午长也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
夏午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方向盘,说道:“怎么,刚刚还见过,这么快就忘了?”
“你不是他!”
我肯定的说道。没错,眼前这个夏午长和我刚才遇到的夏午长,分明是两个人!
“不,你错了,我是他。但是我又不是他!”
我茫然地看着他,手悄悄地摸到了车门的把手,一有不对劲,我就马上跳车。
“咔嗒!”
车门突然上了锁,我一惊,一个法诀差点就扔了出去,可是,我的动作刚刚做了一半,我的手便定在了半空中。
“小娃娃脾气别总是这么暴躁!我不会伤害你,不过我也不想你现在离开,你愿意听说一个故事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完全控制住我的存在,他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你想说什么?”
话音刚落,我的手瞬间恢复了自由。我没有继续,能轻易控制住我的动作,我再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还不如乖乖听话,静观其变,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很聪明嘛!也懂得审时度势。”夏午长感叹道。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接近我,不会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吧?”
夏午长好笑地摇头,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就说吧,你好好听着。在四十多年前,我们那一辈遇到了一次血叶挑战!那个时候,我们的捉鬼师很多,是一个很鼎盛的时期……”
六十年前,是捉鬼师界的鼎盛时期,那个时候,光是这个城市里,就有上千名捉鬼师。捉鬼师多了,竞争便激烈了起来,摩擦也不断的升级。就如同一个小江湖一样,捉鬼师界充满了各种阴谋阳谋,明争暗斗,各种大大小小的门派直接充满了利益的争斗,终于有一天,有一个小小的门派在各大门派的斗争中,死在了鬼潮之下,无一幸免。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那个门派还剩下一个人,那个人因为从小送进了别的门派学习,所以幸免于难。而偏偏,那个人所在的门派便是主谋之一,他作为一个精英弟子,顺利地查探到了自己本来门派灭亡的前因后果。
于是,报复开始了!
他一个一个地或者用手段,或者用自身能力,或者借刀杀人,除掉了一个又一个门派的精英,直到最后一次,他陷害门派少门主的时候被发现了,仓促之下,他狼狈地逃脱了追捕。
这种行为无异于背叛,对于这种背叛,所有人都一致决定,将他驱逐出师门,并从族谱中剔除名字。这个决定一公布,整个法师界都一片哗然。
他逃了出去之后,原本以为自己以前交下的朋友会收留自己,或者拉自己一把,谁知道,他一个个地找上门去,要么吃了闭门羹,要么就是直接被打了出去,更有甚者,前脚安慰着他,留他住在自己家里,后脚就带着那些门派的高手前来捉拿自己。
也是他运气好,每次都险之又险地狼狈逃脱。他一次次地逃跑,一次次地带着期望找到了下一个所谓的朋友家里,可是最后,还是一次次地带着伤痕累累的心躲在黑暗里舔舐着伤口。
很快,捉鬼界便失去了他的消息。时间慢慢流逝,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渐渐地,关注他的人便少了很多。可是谁知道,过了二十年,捉鬼师们同时接到了血叶挑战。经过长达半年的苦战,他们才终于弄清楚下战书的是谁,竟然是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剔除族谱的弃徒!
毕竟势单力孤,他最后还是死在了乱刀之下。可是就在那时,牛北的师父,突然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夏午长,竟然是南疆弃徒的后裔!
南疆弃徒都是一群疯子,他们臭名远扬,很早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所以当夏午长的真实身份曝光后,夏午长瞬间便被周围刚才一起战斗的战友们合力击杀,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解释辩解的机会!
他们杀了夏午长,最后商量了一下,还想着毁掉夏午长刚刚凝聚的魂体。夏午长当时吓坏了,当即运用南疆秘法,散掉了百分之九十的魂体,只留下百分之十的魂体逃逸。要知道,他那个时候死得措手不及,形成的魂体非常地弱,百分之十,更是弱得还不如一缕阴气,竟然让他顺利地逃掉了!
逃脱后的夏午长一直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恢复能量,在恢复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身后的战友捅了刀子。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想不通,他一气之下,竟然在恢复能量之后,打算发动一次血叶挑战,为自己报仇。
那个时候,距离他死亡,仅仅过去了两年。
但是他刚刚一出来,便遇到了一场变故,那场变故,导致了他现在的这副德行。
“当年你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被这故事深深吸引了,见他突然闭嘴不说,忍不住问道。
夏午长他却突然停住了车,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前面,只一眼,我便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车子前面,站着一个有着恶鬼脸孔的人,分明就是刚才打算侮辱我的夏午长!
两个夏午长!怎么会这样?
“把她给我,你走。“
外面的那个夏午长厉声对车里的夏午长说道。我大脑有些迷糊,决定不开口,找机会逃跑。
“欲,收手吧,你这样下去,会连累我们所有人的!”
外面的夏午长听到车里的声音,不为所动,反而哈哈大笑:“爱,你别总是这一副讨厌的样子,当初你脱离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和我们的立场!”
叫爱的夏午长脸上现出怒气,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发怒,依然轻声细语地说道:“回头是岸……”
“废话真多!”根本不让夏午长爱说完,夏午长欲不耐地打断,一个纵身,跳到了车子的引擎盖上,捏着拳头狠狠就砸向了挡风玻璃,挡风玻璃瞬间便布满了蛛网纹路。
“砰砰砰!”
一拳又一拳,挡风玻璃终于发出吱呀的声音,显然是已经支撑不住了。这个时候,夏午长爱的手突然穿过了挡风玻璃,抓住了夏午长欲蓄势待发的拳头:“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夏午长欲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挣扎不脱,随后他恨恨地放下拳头,说道:“爱,你能保住她一天,你能保住她一辈子吗?这次我刚刚夺舍,实力不如你,我就放她一马。我希望你,别阻止我做其他的事情!”
夏午长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缓慢地说道:“你这话说晚了,我已经让痴去把那个小家伙带走了。“
“你——”
爱毫无情绪波动地看着他,不为所动。欲冷哼一声,转身飞奔着离开了。
爱重新启动车辆,也不管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蛛网遍布,根本看不清楚路况。他扭过头看着我,说道:“是不是很好奇?”
我点头,我根本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爱扭过头去,缓缓说道:“你知道人有三魂七魄吧?我和欲,都是七魄之一。”
“爱,欲,痴……贪嗔痴恨爱恶欲?七情?”
爱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年我本尊生死道消,当年的捉鬼师们甚至打散了我的魂魄,打算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只是,我借助族里的秘法,逃过了一劫。三魂回到了被掩埋在泥土底下的身体里,其他七魄却四处漂泊,逐渐生出了专属的灵智。我当时因为离本尊不远,得以再次进入了本尊的身体……”
“可是你刚才的身体,不是实体呀!”
“别着急,听我慢慢地说。七魄不全,我单独一魄根本无法和本尊融合,只得无奈地找了一个地方存放本尊,然后我四处漂泊,打算聚集七魄,重归身体,再次复活。只是可惜啊,我虽然死亡的时间不长,可是因为族内秘法的特殊,每个漂泊的魄都已经不愿意回到原来的身体和别人共处,尤其是贪嗔恨恶欲,更不愿意在一起共处。我和痴接受不了他们,远远离开了,算是敌对吧。说来可笑,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此刻竟然敌对,斗来斗去,不都是自己打自己吗?“
我理解爱的情绪,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所以这次发起血叶挑战的,是恨?”
爱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说道:“没错。他承载着本尊死亡时的所有恨意,在他们那个小团队,能力最强,本属同源,他强其他的魄便只能弱。贪是比较好对付的,他是本尊贪念的承载,只要有足够的诱惑,便能让他袖手旁观,嗔,利用得好,可以挑动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关系,恶,他和恨完全是一个好搭档,什么坏主意都是他策划的,要想对付恨,就得先拆散他们两个,或者分而击之,或者分而化之。至于欲……欲承载着本尊的**,做事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但是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享受,此刻他夺了舍,反而比贪还好对付。“
我吃惊地看着爱,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和他们不都是同根同源的吗,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爱没有说话。
我无奈地坐正了身子,咬着嘴唇思索着爱的话。他的话分明是告诉我其他几魄的弱点,只要针对他们的弱点,便能轻松度过这次的危机。可是我想不通,爱这样做的目的。
按照他的说法,七魄分别承载了夏午长活着时候的七情,而爱和痴与我们现在暂时是同一个阵营,暂时不用考虑,反而是恶,恶分明是一个军师一样的角色,这种角色最难对付。
要怎么拆散恶和恨呢?
“对了,你刚才说,让痴带走了谁?”
我想起欲临走时和爱的对话,随口问了一句,爱扭头看着我,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当然是你最在乎的那个牛北。”
“牛北!”
我惊呼地差点跳起来,一瞬间,很多想不通的问题都想通了,难怪欲在牛北被带走之后,根本没有急着去追,反而配合着我的拖延战术和我在那里墨迹,原来竟然是安排了人去劫持。他们一脉相承,同根同源,虽然是单独的个体,可是却根本不用像我们一样要借助手机等媒介才能传递消息。
我懊恼地想扇自己一耳光,真是笨蛋啊,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不对啊,他能无声无息地通知其他的魄,你也知道他的举动,他为什么不知道你的想法?”我警惕地看着爱,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爱迟疑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和他夺舍有关。我记得自从他夺舍了之后,我们能轻易探知他的动静,但是他却无法知道我们的动向。”
我却没那么轻松就相信:“那这么说来,你的动向他们都知道?换句话说,你在我们的身边,相当于就是他们的一个信息传输机?”
爱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个。再也没有犹豫,我从刚才借故打开的车窗里窜了出去。也幸好我刚才留了一个心眼,根本没系安全带,不然这次真没这么容易就脱身。
“咔嚓——”
“嘶——”
我在马路上滚了十几圈,抱着骨折的手站了起来,而那辆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车顶上则站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你不是爱的承载!”
车顶上的人影突然消失,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苍老的脸几乎贴着我的脸,我感觉到我脸上的毛孔突然极度收缩,分明是被他脸上的阴气给刺激到了:“我真是小看你了!本来打算就这样把爱安排在你们身边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破绽。”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疼痛,我强行忍着颤抖的嘴唇,冷哼道:“说实话,你的伪装真的无懈可击,如果你不多余地解释欲的情况,我还真没法发现。你们能发现欲的想法,欲却不知道你们的想法,这可能吗?要知道,你们可是同根同源的,夺舍,根本就不会阻隔灵魂的波动!”
对方一愣,随即自嘲地一笑,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果然啊,恶说这样办一定会让你发现,没想到还真被你发现了!你让我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你说我应该怎么折磨你才好?比如,打断你的一条腿?”
“咔嚓——”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腿突然传来了一阵让我几乎晕厥的剧痛,与此同时,我的身体重心发生了变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左边倾斜。这个混蛋,竟然捏断了我的左脚骨头!
“你……是、恨……”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手骨折,腿的骨头也被捏断,我现在还真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啊!
“果然不笨嘛!”
我疼得嘴唇发抖,浑身冰凉,却努力地抬起头和他对视,我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承载着恨意的眼睛。
“咔嚓——”
“啊!”
右腿也突然断掉,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他的面前。
“疼吗?”
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我看到那双刚才伪装得非常和善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剥去了伪装,一点一点地露出深入骨髓的恨意。
恨蹲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一点,一点地用力,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我下巴传来的骨头裂开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扒他的手,他却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牢牢地捉住,将我的手固定在半空中。
远远的,突然射来了几串车灯,我和恨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竟然是一辆面包车。此刻并不是深夜,这条马路虽然偏僻,可是多少还有一些车辆路过。
那辆面包车毫无意外地发现了在路中间的我们,“吱嘎”一声停在了恨的身后。
我瞥见了恨眼中露出的嗜血光芒,心里大惊,刚要大喊提醒,恨的手突然一用力,我的眼泪立刻流满了整张脸,我的下巴已经被捏碎了,我甚至连痛呼都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恨狞笑着将我快速却平稳地放在马路上,然后转身对着来人。
“先生,需要帮忙吗?”这是车上下来的中年人的声音。
“太好了!我孙女刚才和我一起回家,却被那辆车撞了,司机跑了,我这把老骨头追不上,可是又没有力气抱着我孙女去医院,您看看……能不能送我孙女去一趟医院?”
中年人惊讶地看了一眼停在路中间的车,看到了那车挡风玻璃上遍布的蛛网,便再也没有怀疑,毫不设防地向我走来。
我心里急啊,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离开,可是他竟然像没看见一样,蹲在我的面前。我连忙用还算完好的那只手抓住他,他一把握住,连连说道:“你别怕,忍着点,我这就送你和你爷爷去医院!”
他不是我爷爷!他是恶魔啊!
我在心里呐喊,可惜他听不见。
忽然,中年人背后的恨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伸出手来,那手上的指甲突然暴涨。我一惊,拉住中年人的手使劲往我怀里一带,中年人猝不及防,直接扒到了我的身上,好死不死地刚好压到了我其中一只断了的脚,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只得使劲地深呼吸。中年人反应不慢,瞬间意识到不对,侧身一滚,滚到了离我没多远的地方,再次躲过了恨的毒手,可是恨落空的指甲却毫无阻碍地插进了我完好的那只手。
眼前发黑,我痛得用头撞地。感觉到手里的指甲抽离,我想也不想,用这只手捏了一个诀,扔在了恨的脚下,瞬间,一圈火苗腾起,将准备继续追杀的恨困在了里面。
“周啊(走啊)!”
中年人立刻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车上,一踩油门,飞速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恨扑灭了困住他的火圈,冷哼一声,向着车离开的地方追去。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自求多福吧……
我翻身趴在马路上,扭动着身体往车子的方向爬着,那里有手机,我得打电话通知戴星河,让他去找牛北,牛北现在很危险!
仅仅爬了一米不到,我已经觉得自己的大脑迷糊了,几乎快撑不住要晕厥了。
突然——
“咚!咚!咚!”
前方响起三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竭力地抬头看起,第一眼便对上了那个中年人惊骇的眼神,那是那个中年人的头颅,脖子处并不整齐,分明是生生撕扯下来的。
我控制不住浑身颤抖,缓缓移动目光,看向了另外两颗头颅,其中一颗,是一个女人的,应该是那中年人的妻子,而另外一颗……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恨一脚踩在我的背上,揪着我已经只剩下半截的头发,强迫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着!”
那第三颗头颅,分明是一个婴儿的头颅,看那样子,可能也才几个月,不满一周岁。
“丧心病狂……你是一个疯子……疯子!”
我在心里呐喊,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传达着我的想法。
恨把我踢翻一个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只是开始,我会一个个地报仇,一个个地发泄我心中的仇恨。你放心,你,和你的小情人,我会留到最后。其实你本来和这件事情无关的,你当时要是答应了欲,你怎么也不会死,不过现在……我对你很有兴趣,欲对你也很有兴趣,我暂时舍不得杀你,你就慢慢地看着,看着我怎么制造一个人间地狱吧!”
身体突然腾空,我被恨拎着,摔进了车里,我的头磕在了门上,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近日,本市再次发生一起残暴凶杀灭门案,成氏一家五口无一幸存,其中包括两名尚在襁褓中的幼儿……”
我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眼神已经没有丝毫的波动。
“怎么样?满意我的杰作吗?”
我连看都懒得看夏午长一眼。我在这里已经两个月了,我亲眼看到了夏午长承载恨的魂魄在这两个月的疯狂复仇。这两个月夏午长几乎的每隔半个月就除掉一个捉鬼师,他不仅杀捉鬼师,还连受害的捉鬼师的家人一起杀掉,手段残忍。
刚刚播报的成氏一家,便是他昨天出去的成果。
“说实话,我现在很佩服你的小情人,这两个月了,他躲得可真严实,我怎么也没找到他的下落。话说回来,你在我这里两个月了,你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你?我给了那么多线索出去,他如果真有心救你的话,现在早就该来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你自己了?我都没急,你急什么?你就这么怕,怕我和牛北关系一直那么好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离间?实话告诉你吧,牛北不是我的什么小情人,他和我,关系看起来不错,不过你如果仔细调查的话,就会发现,我和他直接,可是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没利用价值了,他自然就会抛弃我,怎么可能还会来救我?”
夏午长的神情一滞,随即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看样子你很恨他啊……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和我联手,看着我除掉那些讨厌的人渣呢?”
我低下头,掩盖住了我眼中闪过的厉芒,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也是捉鬼师,和你,天生是敌人。我技不如人,被你囚禁在这里,帮不了他们,但是也绝对不会帮你。再说了,我帮你也没什么好处,你最后,还是会杀了我,我何必去担负这个骂名?”
“不想担负骂名吗?”夏午长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我轮椅的扶手,低着头若有所思。我闭上眼睛,懒得看他。
两个月前,我在这个屋子里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所谓的七情承载,并不是单独分开的七魄,而是一体,除了欲,其他六魄都是共处的,区别便是谁强谁出现,有点类似于那些精神病人的分裂人格,可是和那个有有着本质的区别。
夏午长死的时候很憋屈,因此恨成了几乎无可争议的主宰,平时的时候也是恨的承载出现,只有偶尔恨才会放出其他的魄出来透气。
这两个月,夏午长没有为难我,也没有折磨我,就把我扔在轮椅上,每天按时送水送饭,便让我自生自灭。但是这样和折磨我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无法移动,臀部已经生了褥疮,每天都瘙痒难耐,还有一股恶臭。索性手被弄断了,无法去挠,避免了加重感染的后果。
没有医生来看病接骨,我四肢和下巴的骨头都已经渐渐长在了一起,这样下去,等彻底好的那一天,我的腿和手也得宣布残废,这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废人。
夏午长突然离开我的轮椅,出去了一趟,然后又走了回来,拎着我便走。
我大惊,极力地想挣扎,可是我怎么能挣脱,便这样无力地被他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随意地扔在一个角落里。
“你在我那里住也住了这么久了,我找不到他,自然有人帮我找到他!你就祈祷,他们能找到你吧!如果运气好,你还能讨到一口饭吃!”
我抬起头来,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你想让我乞讨?让我在所有认识我的人面前丢尽颜面?”
夏午长冷笑着狠狠往我的胸口踢了一脚,随后走进旁边的墙里,消失不见。我被他这力大势沉的一脚踢得胸口发闷,嘴巴一张,一口鲜红的血液便喷了出来。
这个夏午长,临走还得给我弄一个重伤,他这是不想我这么快就找到熟人啊!
心里愤恨地想着,我忍住胸闷,用好得七七八八的手撑着一点一点地往前挪。此刻还是白天,我很快便爬到了街上,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掩鼻避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恶。
我低下头,忍不住自嘲和难堪,也难怪他们如此反应,我身上两个月没有换洗,虽然被套上了一套简单的裙子,可是加上褥疮和当初受伤留下的血迹,裙子早就已经污浊不堪,头上甚至都已经长了虱子,和一个真正的乞丐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缺少一个破碗。
挣扎着靠着街头的墙坐着,这里不是太偏僻,时不时地有人扔下一张纸币或者几枚硬币在我的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孩子贴心地给我找了个纸盒,把周围零散的钱放了进去。
我只能微弱地道谢,可是刚一抬头,那孩子便被吓跑了。我先是一呆,随即连忙低下头去,我的下巴曾经被夏午长捏碎,最近虽然能说话了,可是下巴已经歪得不知如何离谱,我这脸肯定超级吓人。
天色越来越晚,有人扔了一个豆沙包子给我,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把包子抢在手中,费力地掰开包子,沾着里面的豆沙,费劲地在身边写下了几个字。
仅仅只是几个字,我竟然中途停下来歇了好几次。没办法,手毕竟还没完全好,一用力,便钻心地疼,只能稍微缓一缓,才能继续。
写完字,我便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刚刚闭上眼睛,身边突然出现了“呼哧呼哧”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一只流浪狗正快速地舔着地上已经半干了的豆沙,上面的字已经无法辨认出来了。
“该死的狗!”
我气得抓起手中的包子就要扔向那狗,可惜压根无法用力,包子滚落在我的身边,刚好是我的手递不到的地方。那狗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立刻警惕地俯身对着我龇牙嘶吼着,然后趁我愣神的功夫,突然一个跳跃,准确地叼起滚落在我身边的包子,转身一溜烟跑得没了踪迹。
我看着那片黑暗,看着夏午长在黑暗的尽头对着我狞笑。
怀里的女孩颤抖着抬起头来,眼中的恐惧掩饰不住,她开口想说什么,耳边却传来了警笛声。
循声望去,警车很快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随即,一个胖子走了下来。
“青灯?”
疑惑的声音,戴星河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女孩。车上的人很快都下来了,围着我,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无法忍受我身上的味道。
我对着戴星河点了点头,戴星河脸上露出一个说不清楚的表情,随即连忙吩咐,让跟着来的医护人员把我抬到了急救车上。
“你失踪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弄得这么狼狈?”
在急救车上,戴星河终于连珠炮似地问了出来。我没回答,旁边替我检查的医生一脸不忍地说道:“她说不了话,下巴被捏碎了,而且是两次。第一次应该是两个月前,本来都快好了,最近又再一次被捏碎了。还有她的四肢,骨头在两个月前都被外力给折断过,这两个月来一直没有医治,骨头都已经快张合了。如果让骨头这样下去,很可能愈合后四肢都得变形……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
戴星河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勉强扯动肌肉,露出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笑”的表情。戴星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问医生:“这还能复原吗?”
“能,只是……”医生显然有些迟疑,看着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需要重新打断她的四肢骨头,重新固定接合。可是这样一来,痛楚无疑是很大的,而且如果恢复得不好的话,很可能就只能截肢了。“
“这么严重?”戴星河皱起了眉头。我示意戴星河给我手机,然后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按了几个键,打出几个字,递给医生:“按你说的办。”
“这……”医生拿着手机,有些拿不定注意,看了看戴星河。
戴星河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如果手术要签字,我来代签,青灯你没意见吧?”
我微不可擦地点了点头。
一切交代完毕,我转头看向坐着发呆的那个小姑娘。刚才戴星河让他们把我带上车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没办法,戴星河也把她带上了车。
“你好,请问你是……”
戴星河察觉到我的目光,连忙转头替我问道。小姑娘连忙回神,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苏安。”
“苏安……”戴星河点了点头,看出苏安似乎不想和我们多说,“多谢你给我们打这个电话。”
苏安无力地笑了笑,脸色苍白。
戴星河看着我,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我看了看苏安,眼中的感激丝毫不掩饰。虽然没有她戴星河也能找到我,不过也幸好有她,我才能减少在外面待着的时间。
但是随即,我想到了夏午长隐藏在黑暗里时露出的那个笑容,心里的不安有渐渐扩大的趋势。
夏午长就是一个疯子,他杀人,说是为了报复,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他的背后,应该还有着什么秘密。
夏午长自从说了乌灵珠的身份,我便我想起了当初在医院里遭遇的那个套层空间。
一开始,我甚至认为那个空间是夏午长布置的,但是套层空间需要的能量巨大,夏午长虽然厉害,厉害到我和牛北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却不一定有那个能力去布置那么庞大的一个空间。
想到我们在那个空间里遭遇的一切,都只是骚扰居多,很少有杀招,我这猜想便动摇了。当初我和牛北就有猜想,认为布置那个空间的人应该不止一个,可是,布置那么大的空间,耗费那么多的能量,甚至顶着被破除空间带来的反噬危险,就仅仅只是为了困住我们吗?
这很不划算,也很不符合常理。
可是现在,我反而肯定了,那个空间就是夏午长布置的,但是,他的目标一定不是我和牛北,我和牛北都只是附带的。反而是在那天死去的吴妈,疑点太多,很可能跟他布置这个空间有关系。
只是我想不通,吴妈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费这么大的劲,分开我和牛北,让乌灵珠得以带走吴妈。还有,沈望生为什么在那个空间里失踪了?
尤其是最后一个疑点,是我无法理解的。据我和夏午长这两个月的相处来看,他根本就不知道祭坛的事情,显然沈望生的失踪和他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就不知道当初沈望生是在原空间失踪的,还是异空间失踪的。
车子停了下来,已经到医院了。戴星河和我说了几句话,签了字,就带着苏安走了,而我则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重新接骨。
打了麻药,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我看到了夏午长来到了手术室,拿出一把手术刀,狞笑着狠狠地切断我的四肢。我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看着他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我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麻药的结果,身体虽然被大肆切割,却没有丝毫的痛楚,可是那鲜血飞溅的场面,让我惊恐的眼睛完全无法闭上。
终于,夏午长拿着沾满鲜血的手术刀,冷笑着,麻利地刺进了我的眼睛!
“呼——”
我突然睁开眼睛,胸膛急剧地起伏,耳朵边则响起了机器刺耳的鸣叫。随即,紧闭着的门被推开了,房间也突然亮了起来,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久才睁开,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身边则站了好几个护士,还有一个医生。
“什么情况?”那医生问道。
“病人的心跳突然加速,引起了警报,不过现在已经慢慢平稳了。”
“嗯,好好盯着,值班的时候别打瞌睡。“
“是,林医生。”
随即,房间再次陷入了黑暗,门也被轻轻带上了。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竟然……都没谁注意到我已经醒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医院里已经待了一个月了。 这期间,戴星河来了好几次,除了看看我恢复得如何以外,就是告诉我寻找牛北的进展。
只是,每一次都是同一个消息,没有找到牛北。牛北整个人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找不到他的存在。虽然我让戴星河查找吴晨旭的尸体,不过依然没有什么消息。
虽然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过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所以每一次戴星河带来的消息总是让我心里又沉重一分。
门开了,沈月拎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我连忙坐起来,示意她自己找地方坐。这一个月我的下巴骨虽然好了很多,不过因为打了石膏固定,依然不能开口说话,就连吃东西,也只能吃流食。不过还好,明天就能拆掉石膏了。
在这一个月里,又发生了两起灭门案,这是这三个月来的第六起了,戴星河的压力也很大,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反而是沈月来的时间比较多。
“最近好点了吧?”
我点头,然后往门外望了望。沈月露出一个好看的酒窝,说道:“别看了,苏安今天要上学。”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从那天苏安回去之后,便经常来看我,她的话虽然不多还有些胆小,但是我却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女孩。
我一直很担心夏午长会来对付苏安,就如同那天他对付那中年人一家一样,但是出乎意料的,从那天开始他就没在我的面前露过面,要不是新闻最近一直播报那性质恶劣的灭门案,让我知道他还在猎杀那些捉鬼师,我就差点以为他收手了,或者找到了牛北,去专心折磨牛北了。
坐了一会儿,沈月起身告辞离开。毕竟在我这里也是无趣,她这个工作狂能抽出时间来关注我,也已经很难得了。
沈月刚走,我还没来得及躺下,邹婷婷就来了,一进来她就把门关上,在我惊诧的眼神中凑近我,悄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最近这些灭门案的凶手?”
我愕然,点头。她是怎么知道的?
邹婷婷呼了一口气,说道:“果然,只要发生了离奇的案子,肯定都和你们有关。”
我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呀!
邹婷婷显然没有在意我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在第一宗案子发生的时候,就想到你们了,只是那个时候你和牛北同时都失去了联系,我们都没法找你来求证。谁知道你出现后,竟然弄得那么凄惨,我也不好意思问你这个。我听说你明天就能说话了,你明天能给我好好说说吗?”
我无奈地点头。自从那天她告诉我鹿鹿死因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大变,变得热情起来,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我还是习惯那个冷冰冰的女法医。
但是第二天邹婷婷没来,戴星河只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又有凶杀案,邹婷婷得继续忙活好几天。我也没在意,一拆石膏,我就迫不及待地用托戴星河给我买的手机给苏安打电话。
但是,苏安的手机是关机的。
看了看日历,是周三,我记得上次苏安说过,这几天要月考,可能手机给关了吧。我没在意地挂掉电话,重新拨通了牛北的手机号码。
“嘟——嘟——”
不紧不慢的声音,我气得想扔掉电话。三个月!据戴星河说的,他每天都安排了人打牛北的电话,每天怎么也得有上百个,可是总是没人接听,电话也没关机。按理来说,这么多电话,如果电话不在主人身边的话,最多两天就得关机了,没想到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用戴星河的话说,要么是牛北不想接,要么就是拿到牛北手机的那个人不敢接。
不是不想定位手机找人,而是每次定位,都找不到那手机,很怪异,久而久之,戴星河也放弃了这个方法。
挂掉手机,我想了想,找到医生,要了一支笔和几张纸,写下了几个名字,然后又在那其中的几个名字上划一个大叉。
被划去的那些名字,有六个,就是这段时间被灭门的六个受害人,同时也是六个捉鬼师。
当初十一个捉鬼师,除了乌灵珠,夏午长,我和牛北,就只剩下一个了,就是那个当初组织的中年人乔酉阳。
夏午长和乌灵珠是敌人,所以现在幸存下来的人,只剩下三个而已。按照夏午长杀人的速度,半个月后,死掉的一定是乔酉阳,而我和牛北是一起的,肯定是被放在一起解决,如果他能找到牛北的话。换句话说,只剩下一个月,夏午长的报复就彻底成功了!
我想了想,拨通了乔酉阳的电话。这号码是我那天在牛北的手机里看到的,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拨打的一天。
电话迅速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谁?”
我一愣,随即连忙说道:“乔管理,我是房青灯,三个月前我们在酒店见过。”
一个小时后,一脸憔悴的乔酉阳来到了我的病房。
“你怎么弄成这样?”
乔酉阳显然是很惊讶我的惨状,我也很惊讶地看着他,此刻的他已经瘦了好几圈,三个月前的啤酒肚几乎都消失不见了,他的脸也很灰暗,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乔管理怎么这么憔悴?”我是明知故问。
乔酉阳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烟纲要点火,一个路过的小护士连忙阻止他,他尴尬地把烟收了起来,慢慢地说道:“那个下血叶战书的人,很厉害,我们,竟然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他一个一个地除去了。只是可恨,我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幸好有夏老先生在,不然,我肯定……”
我忍不住冷笑:“你这段时间一直和夏午长在一起?那我不得不说,你命真大!”
“什么意思?”乔酉阳诧异地坐直身子,看着我说道。
我没打算隐瞒,也没打算故弄玄虚,直接把夏午长的身份戳穿:“夏午长,就是那个下血叶战书的人,同时,他不是人!在四十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什么?”乔酉阳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冷眼看着乔酉阳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不会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现吧。”
乔酉阳黑着脸坐了下来,沉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一阵好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按照他杀人的规律,以及他和我说的话,他下一个杀的就是你!我想之所以他能这么轻松杀掉你们,应该和你们一直信任他有关吧,谁会想到,德高望重的盟友会在自己的背后捅刀子!”
乔酉阳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他还是没有松口,依然嘴硬地说道:“他和你说什么?”
“他和我说什么,你不会猜不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下一个死的不是我或者牛北?”
乔酉阳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你说下一个死的是我,这么肯定,难道说,你,或者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牛北,才是真正的凶手?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你们是很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联盟的,难道是害怕和我们在一起,被我们发现你们真实的意图吗?”
我瞪了瞪眼睛,张大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还真是意外,意外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离谱的话来!
“随便你吧,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算要死,也是死在你的后面,我至少,还有一个月能活呢!”
乔酉阳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也难说,很可能,最后一个死的是我呢?”
我嗤笑一声,没有答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分明是对那天我和牛北的离席耿耿于怀,根本就认为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已经看在同是捉鬼师的份上给他提醒了,至于他怎么想,还真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乔酉阳刚走,我的房间便突然冷了下来,心有所感,我转头看向窗户,果然看到夏午长似笑非笑地停在窗户外面看着我,向我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便突然消失不见。
我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在威胁我!
但是,我何曾怕过他的威胁?冷笑一声,放好枕头,我盖上被子,安心睡觉。
这要是搁在以前,夏午长的威胁肯定会令我恐慌很久,但是自从被他扔到大街上之后,我突然就不怕了。是啊,在那之前,我随时随地都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杀死,我也害怕会死在他的手里,可是现在,我反而很期待,期待他对我动手。
这样,至少让我知道,牛北没在他的手上。
梦里很冷,我似睡非睡,总觉得这个情景有些熟悉,想睁开眼睛,眼皮子却如同被胶水黏住了一般,根本无法睁开。模糊中,我似乎听到一个遥远的童声在叫着妈妈,又似乎只是风吹的声音,真真假假,我无从分辨,只能紧紧皱着眉,努力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妈妈……”
“妈妈……”
是谁?是谁在叫?是在叫我吗?
“妈妈,想……”
很熟悉,这个声音让我的心脏突然加速,我知道了,我知道那是谁了。
“小鬼!”
“妈妈……救我!”
我喘着粗气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头都是汗水。天已经黑了,我转头看了看窗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是刚才,我竟然感觉到那个位置有一束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重新躺下,我回想起刚才梦里听见的声音,心里有些不踏实。梦里没有画面,只有小鬼一声一声的呼唤,到了最后,我竟然听到了他喊救命的声音。
他发生了什么?
自从那次我和他在树林里分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小鬼,但是知道小鬼的能力,我也没有担心过,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离开我的身边了。
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都没有仔细去想小鬼,此刻才惊觉,我好像有半年多没有看到他了,而十杀鬼凶,也已经半年多没有出现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皱着眉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侧耳倾听。
那脚步声很轻,也很轻松,到了我的门前,停也没停,就继续往前走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暗自嘲笑自己太过谨慎。缓缓吐出一口气,我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但是,在我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了我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开锁声音,我瞬间清醒,却不敢睁开眼睛,静静地闭着眼睛装睡。
一阵轻微的风吹来,我心里突然就紧张起来了。风是从门那里吹来的,可是我除了刚开始的声音,并没有听到门被打开的其他动静。不敢大意,我侧着头,尽量不让对方看了我那急速在眼皮子底下活动的眼珠,嘴里却继续沉稳地呼吸着,甚至发出细微的鼾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我悄悄睁开眼睛,然后便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
“谁!”
我吓了一跳,头下意识地便往后仰去,那眼睛的主人似乎也被吓住了,一个踉跄就坐在了地上,发出“哎哟”的痛呼声。这熟悉的声音让我一愣,随即火冒三丈,想也不想,肩膀一撞床头柜,便把床头柜上的暖瓶撞倒了,里面的半瓶开水立刻撒了出来,泼在了对方的衣服上,烫得那人鬼哭狼嚎地跳了起来。
“李宝林,你还真是能耐啊,大半夜的跑进我的病房里干什么?装神弄鬼吓人啊!这幸好这个病房只有我一个人,这要是有其他病人在,还不得被你给吓死啊!”
李宝林打开灯,捂住烫红了的手,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这不是已经过了探病时间嘛,我就悄悄溜了进来了,不就是为了看你一眼嘛!”
相信你才有鬼!
我压根不吃他那一套,我还记得他当初对付牛北的时候那果断狠辣的模样。
“你把我当白痴是吧,我和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哪里值得你大半夜的这么辛苦跑来吓人啊。”
李宝林嘿嘿一笑,见我识破,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急事。”
“说。”
“我知道牛北在哪里!”
我盯着他,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嘴上却很平静地说道:“李宝林,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李宝林一脸冤枉地摊开手,说道:“我一直都这么好心呀,是你自己对我有成见。”
“我对你有成见?我可是记得,当初你对付牛北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心软和留有余地啊!”
“那不是我看见我姑妈危险,一时情急嘛!”李宝林一脸的无辜。
我嗤笑一声,没有和他继续争论这个,而是回归主题:“说吧,你怎么会有牛北的消息。”
李宝林嬉皮笑脸地抱着手,说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不相信就算了,我也只是路过,随便告诉你一声而已。你既然不想知道,那我走了,免得在这里讨人嫌。”
我心里恨不得掐死他,追上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路过啊,那你赶紧去忙吧,我也不敢耽搁你的事情,慢走不送啊!”
说着,我继续躺下,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李宝林的表情。
“哦对了,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上。”
“你——”
我心里偷笑,却继续不理,果然,还没过一分钟,李宝林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睁开眼睛,转过身看着他。
李宝林的脸上充满了无奈,他拖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牛北三个月前就去了我那儿,他当时伤得很重,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竟然让一具行尸把他送到那儿。”
“吴晨旭?”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认识?”李宝林看着我,但是随即掠过,继续说下去,“当时我出门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伤口是被阴气很重的槐木所伤,我姑妈当时用家族秘法替他去了阴气,这才送到了医院去,索性,保住了一条性命。”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的脸上再也无法伪装,连忙焦急地问道。
李宝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自己拿出一个苹果,随便擦擦就自顾自地啃了起来,直到看到我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你放心吧,他没事,很快就醒了。直到他醒了,我和我姑妈才知道他是牛北,不然我们当时还真不一定会出手救他。”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庆幸不已,当初牛北和李宝林他们打斗的时候,用的是别人的躯体,所以他们才没有认出来。
“你们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的。”我感激地道了谢,无论如何,还真亏得他们,不然那后果……
李宝林摆摆手,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也不用等以后,我们现在就有事找你帮忙。”
我一愣,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了。
“你可能会觉得我们挟恩图报,但是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本来按照牛北的要求,我们是不会现在就告诉你她的行踪的,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便悄悄溜了出来,请你帮忙。”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宝林无奈长叹:“和灵有关。”
“和灵有关?”我疑惑地看着他。刚才看到李宝林出现的时候,我就想问灵的情况了,不过因为想先听牛北的消息,才一直忍着没问。
“她怎么了?”
“她不见了。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她。我们认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爷爷把她带回去了,另外一个就是她来了找你了。”
我连忙摇头:“那个老僵尸没有来找我,所以不太可能知道灵在你那儿,如果他找知道,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她带走的。灵也没来找我。这一段时间,我遇到的事情也很多,甚至都没时间去找你们追问灵的事,没想到你们竟然把她弄丢了。”
李宝林有些尴尬,搓着手,一句话都不说。
我低头想了想,说道:“你们还是感觉派人去找找,我这里也会留意一下。不过我这里不太平,我倒是希望她没有来我这儿,不然我还真没能力保护她。你也看到了,我和牛北最近弄得这么惨,都是因为同一个人……不对,是鬼。”
李宝林点头:“我也听说了,你们这个城市发生了血叶挑战,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血案,肯定和那个下挑战书的人有关。”
我摇摇头,指出他话里的问题:“你错了,下战书的不是人,是鬼,一个可怕的恶灵。”
“恶灵?怎么会?这个挑战书不是只有捉鬼师才能下吗?”
我自嘲一笑,很无奈地耸耸肩:“说来也是可笑,他生前是一个很厉害的捉鬼师……”
我把事情对李宝林说了一遍,李宝林的嘴巴也越张越大,几乎能吞下一个拳头了。
等我说完,李宝林才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惊叹道:“你可真厉害啊,竟然敢再次打断四肢重新
续接,啧啧……你就不怕被截肢吗?”
“被截肢还能装假肢,好过彻底残废。”
我和他一直商量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将明,李宝林才起身离开,我也终于打了一个哈欠,重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戴星河带着香喷喷的午饭走进了我的病房。
“拆了石膏,是不是觉得轻松很多?”
我点头,看着他手里的快餐盒,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地叫了起来。
“饿了吧,赶紧先吃点。我也是在这附近蹲点,想着你可能还没吃,顺便给你带了点东西来。”
“谢了!”我连忙接过香喷喷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连续一个月吃流食,我的味蕾早就淡出鸟来了!
吃了一半,戴星河欲言又止,我疑惑地看着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戴星河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先吃完,吃完我再给你说。”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放下筷子,倔强地看着他。戴星河被我盯得没有办法,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份名单,最后一个保护人,失踪了。”
“乔酉阳失踪了?”我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给读者的话:
啊,迟到的元旦祝福。昨天上传章节再次出现问题,好在今天恢复了。从这个月开始,将开始不定时加更。喜欢凶宅的宝宝可以进群讨论哦:56299
夜很快降临,我拄着拐棍来到窗前,看着医院下方那惨白灯光下的一棵棵树的影子,神游天外。
此刻夜幕刚刚降临,下方还有很多正在散步消食的病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楼下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只剩下了草坪上坐着的一个女孩。
我看着那个女孩,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不停地摇着,嘴里不停地在念叨什么。我皱起了眉头,移动视线,寻找着其他的人影。那个女孩才三岁左右,她的父母应该就在不远处才对。
但是,没有。
有一个护士突然从旁边的楼里走了出来,她蹲在那女孩的前面说着什么,就要把女孩抱走。谁知道女孩竟然挣扎起来,怎么也不肯挪地儿。楼里似乎有人喊那个护士,护士抬起头说着什么,随即便低下头,轻柔地抚摸着那女孩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着不着痕迹地去拿那拨浪鼓。
我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旁边的楼,是传染科,难怪女孩的父母不在。不过传染科的病人一般不都是隔离治疗的吗,那个小女孩是怎么跑出来的?
护士似乎是经常照顾女孩的人,很快就拿出了拨浪鼓,然后抱着女孩回到了传染科。那两个人消失在视野里之前,我甚至还看到了女孩委屈地瘪着嘴。这一幕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刚要移开目光,肩膀上却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
我吓了一跳,神经反射地就要扬起拐杖打人,对方的速度比我还快,瞬间就抓住了我的拐杖。我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那拐杖在来人的手里,我才得以稳住身子,没有更丢脸。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背后拍人肩膀?这也幸好是我现在不方便,这要搁在以前,你信不信我扭断你的手!”我冲着嬉皮笑脸的李宝林大声怒吼。
李宝林也不在意,放下我的拐杖,然后拿出一袋鸭脖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的口水立刻流了下来。
“香不香?”
我连忙收起自己的馋样,一脸正色地说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宝林一脸委屈的模样:“哪有什么事情,我这不是好心给你送吃的吗?”
“切,你哪有这么好心。”我压根就不相信,他每次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
李宝林拎着鸭脖转身就走:“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带回去吃。”
我一把抓住袋子,竟然很轻易地抢了下来:“想得美,既然来了就别想拿走了。”
李宝林“嘿嘿”一笑,也没打算真走,一屁股就坐在我的床上,拿出一个苹果“吭哧吭哧”地啃。
打开袋子,鸭脖的味道扑鼻而来,我高兴地把口水吸了回去,带上一次性手套便坐在床上开吃。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鸭脖了啊。”我嘴里塞满了鸭脖,含糊不清地说道,甚至没有抬起眼睛看李宝林一下。
“牛北让我带给你的。”李宝林也伸出一只手来拿,被我一巴掌拍开。
“嗯?”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李宝林,眨巴了一下眼睛,继续低头开吃,“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昨天晚上和李宝林说了很多,我也得以知道牛北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来,这次是让李宝林来告诉我他回来的时间吗?
“他不回来了。”李宝林轻描淡写地说道。
“为什么?”我抬起头看着她,嘴里丝毫不停地啃着鸭脖。
“他要和我姑姑结婚了。”李宝林看着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哦。”我的动作顿了顿,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鸭脖。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吃这么辣的东西了,我已经感觉不到鸭脖的辣味了。
“你没事吧?”李宝林低下头,似乎要看看我的表情。
“我没事。”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杯,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他,“给我到一杯水,你买的这个鸭脖好辣,眼泪都快辣出来了。”
李宝林的脸上一松,随后手脚麻利地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看着我脸红筋涨地大口大口地喝完了一杯水。
“不行不行,越喝越辣,你出去帮我买一点糖,解辣还是糖最好。”
李宝林疑惑地看着我:“不对啊,牛北说你最能吃辣椒了,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你就辣成这样?”
我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吃了一个多月的流食啊!我昨天才开始吃饭,还是没什么味道的粥,一开始我怎么受得了这辣味。你废话可真多,你不去我去。”
李宝林连忙跳起来,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去,你别动了,你又不方便,忍着点啊,我马上就回来。”
“赶紧回来!”
看着李宝林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我又在床上侧耳听了半天,确定她确实离开了,连忙咬着牙,不顾疼痛,换好衣服,然后坐上轮椅,出了病房,往另外一个比较远的电梯走去。
该死的牛北,竟然不打算回来了!就算要结婚,也不至于不回来吧!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什么意思啊他!
我咬牙切齿地想着,看着电梯一点一点的上升,眼睛还不停地瞄着我病房的方向,心里不停祈祷,李宝林别这么快就回来。
“叮……”
电梯到了,我脸上露出冷笑,转动轮椅,进了电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负一楼,那里是戴星河蹲点的地方。
按照戴星河告诉我的位置,我推动着轮椅,找到了那辆普通的大众。还没打算敲玻璃,戴星河已经下了车,惊讶地看着我的装扮:“你这是干什么?现在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儿?”
我看着戴星河,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自然的笑容:“你送我回家一趟吧,我回去拿点衣服。”
戴星河脸上的不解更弄,不过也没说什么,扶着我上了车,往家里开去。
到了车上,我缩在车后座里,扭头看着外面不停后退的霓虹灯光,眼角不知不觉竟然有些湿润。我不动声色地抹去,我不想让戴星河看出什么。
我决定去给牛北一个惊喜,我想他会很高兴的。
戴星河的速度很快,我还没从心里的情绪里爬出来,就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戴星河把我扶在轮椅上,担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反正有电梯。”我笑了笑拒绝了,我想自己单独呆一会儿。
说着,我自己便转动着轮椅,往电梯走去。等电梯的时候,我听到了外面车上锁的声音,一回头,戴星河正往我这里走来:“我实在不太放心你,你现在的伤还没好,我陪你上去吧,或许我可以帮你拿一些你需要的东西。”
我感激地一笑,没有再拒绝。出了电梯,我掏出钥匙便要开门,鼻子里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怎么了?”戴星河见我迟迟不开门,连忙问道。
我使劲抽了抽鼻子,刚才的味道又不见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弄错了。”皱着眉解释道,我扭动钥匙,门“咔嗒”一声开了。
“咦?你们来过吗?”门只被锁了一道,我有一个习惯,只要出门,总习惯把门锁上,钥匙得转两圈半才能打开,可是现在只转了一圈半。
戴星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失踪的时候,我们通过技术进去过一次,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乱动里面的东西,只是看看你们是不是在家里出了事。”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推开门转动轮椅走了进去。
“这是……”
我呆在门口,戴星河也呆立着,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的屋子。
屋子里到处是被翻乱的书本,还有被打碎了的杯子或者花瓶,抽屉被乱七八糟地打开,甚至透过门,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卧室里被打开的衣柜。
“我……我发誓,我们进来的时候绝对没有碰你们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定是我们走了之后才被人弄乱的!”戴星河见我脸色难看,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可是我们好几个月不在,招来了小偷了!”我脸色难看,这屋子里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看到这个情形,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们去卧室里看看看。”
戴星河连忙推着我进了卧室,卧室里也是一片狼藉,甚至比客厅书房还乱。
“奇怪了,重要的东西都没少,对方是在找什么呢?”一番查找,我和戴星河面面相觑。
“你家里的电器都没丢,连那放在桌子上的几千元也没丢,可是家里却这么乱,对方肯定是来找东西的。你好好想想,你家有什么东西会被别人惦记上。”戴星河随手拿起几件衣服看了看,又放回了原位,最后站在一张桌子前慢慢地说道。
我想了想,视线落在客厅里的那些书上,眼睛立刻一亮:“书!”
戴星河推着我来到客厅,看着满地下的书,又看了看我:“你确定?”
我点头:“这些书都是牛北从别的地方收集来的孤本残本,很多东西也是挺有价值的。平时的时候牛北都是把这些书好好地放在书房里,可是现在对方竟然辛苦地把这些书从书房里移到了客厅里,他可能想在书里找到什么。”
戴星河蹲下身子捡起几本书翻了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还真没法查,如果这里的书没少的话,对方可能只是寻找其中几页,就不知道对方是撕了带走还是拍照,无论是什么方法,我们都无法找到。”
“是啊,这里很多书都是残本,书里缺页太正常了。我很多书都没有看过,也不知道这里的书是不是有缺少,更不知道书里是否遗失了书页。还真是无从查起。”
戴星河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说道:“就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留下指纹了,不过我刚才仔细检查了手中的那些书,都没有什么新鲜的指纹留下,很可能对方做了措施。”
“可是……不对啊……”我看了看几间屋子的情况,皱起了眉头。
戴星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肥肉,点了点头:“是很不对,如果东西是在书里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去翻找你们是卧室?还有,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把书搬到客厅里?这不是明摆着的白费劲吗?只要在书房里看一本抽一本不就行了?这么大张旗鼓,似乎是为了告诉别人他来过一样。”
我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可是这里是自己生活的地方,怎么会觉得这种情况眼熟呢?我叹了一口气,弯腰费力地拾起地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放好。本来想拿着东西就走的,可是现在,只能先把这里收拾好了才行。
戴星河也蹲下身子帮着我,嘴里不忘调侃:“我这跟着你来还真来对了,你这要是一个人啊,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得弄多久。”
我心底实在没什么情绪笑,可是听了戴星河的话,我也不由得挤出一个笑脸来。
“这次还真多亏了你。”
戴星河笑了笑,站起来喘了一口气。他身体比较胖,蹲的时间稍微久一点,他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这些干什么,大家本来都是朋友,伸一把手不都是应该的吗?”
我的腿上堆了一大摞书,戴星河推着我来到书房,然后帮我一本一本地把书放回书柜,还真别说,这样搬运书,比来回跑轻松多了。
当放到一半的时候,一本肉色封面的书闯入了我的眼帘,与此同时,我的鼻子再次嗅到了那股怪异的味道。
“等等,这本书……我好像没有见过。”我皱着眉把那本书拿了起来,惊讶地垫了垫,没想到这一本和辞典差不多厚的书,竟然非常的轻,甚至还赶不上普通书的分量。
“真轻。这材质,也很柔软,色泽非常地自然,这是什么纸张?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下意识地把书的一页掀起了,放在灯下,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状,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些非常细小的孔洞。
戴星河把书拿到手里,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和我一样,把书页放在灯下仔细观看。
一分钟后,戴星河面色黑沉地吐出四个字:“这是人皮!”
我惊呼出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指了指戴星河手里的书,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戴星河接着说道:“这书页上面的味道,是福尔马林,用来处理尸体,保存尸体的,没想到……”
我脸色也很难看,阴晴不定地看着戴星河手里的人皮书,心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响亮:那和当初在家里发现的人皮是同一个人的!
“星河,我问你,你觉得这个皮肤会是谁的?”我感觉到我说这话时,自己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
戴星河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书,反问道:“难道你知道?”
我摇头,随后又点头,说道:“周发夫妇的肉你们一直没有找到,却在我的身上检测出了他们夫妇的dna。我有一种预感,这皮肤,很可能是他们夫妇其中一个人的!或者,是两个人的!”
戴星河手一抖,手中的人皮书差点就扔了出去。不过他毕竟是刑侦科的队长,心智比常人坚定得多,那书最终还是牢牢地被他拿在手里。
“走,我们得赶紧把这东西送去化验。”
戴星河脸上仅仅变了变,便做出了决策。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先别着急。我刚才看到了这本书上有着内容,我们看看写的是什么。”
刚才打开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地去看,注意力全在那怪异的材质上。戴星河闻言赶紧翻开书页查看,脸色变得很怪异,然后把书递给了我。
我疑惑地接了过来,仔细地读出了书上的内容:“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我抬起头和戴星河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吐出了两个字:“《圣经》!”
书房里一瞬间陷入了可怕的静默当中。
这是一本人皮书,书上写的却是基督教的《圣经》,而且还是手抄体。这书上的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如同印刷出来的仿宋体。我的面前忍不住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写这本书的人坐在台灯下,拿出这本刚刚做好的人皮书,翻开第一页,拿出钢笔,对着放在旁边的《圣经》一笔一划虔诚地抄写着,甚至在抄写的时候,还肃穆地低吟出声……
我打了一个冷颤,那画面太诡异了!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戴星河把书放在我的手里,推着我,快速地出了门,乘着电梯,迅速地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我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戴星河一起走。我现在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回家,也忘了自己回家的目的。现在的情形太诡异了,让我这个见多了鬼的人背脊也忍不住窜起一股冷风,吹得我骨头生疼。
这里离警局其实挺远的,我们过了好久才到了目的地,远远的,便看到了沈月衣衫单薄地站在警局的门口。沈月见到我们,连忙迎了上来,对着戴星河就摊开了手:“你在电话里说的书呢?”
戴星河还没来得及说话,我连忙把手中的书递给沈月:“这本书是突然出现在我家的,可能会有些异常,你检查的时候注意安全。”
沈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书,得意地说道:“你放心吧,我的技术,很快就能出结果。”
我有些无奈,我说的安全不是那本书的安全,是她自己的安全啊!可是她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想开口解释,沈月已经钻进了旁边自己的车里,迅速地开走了。
“这……”
戴星河看着沈月绝尘而去的车,无奈地说道:“工作狂,在她眼里除了工作还真没其他的。”
我看了看戴星河有些失落的脸,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却没有说破。
“对了,我送你回医院吗?”
我一愣,想到了被我支出去的李宝林,又想到了李宝林带来的消息,心里就一阵不痛快,连忙说道:“我在里面住了这么长时间了,难得出来,你就让我在你们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吧。”
戴星河面露为难之色,刚好瞥见了走出来的邹婷婷,想也不想,一把拉住了她:“邹法医,帮个忙。”
邹婷婷抬起头,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她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戴星河,说道:“什么忙,你说吧。”
竟然是没有看到我!
“婷婷,是我。”
我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邹婷婷转移视线,看到我,眼中突然亮了一下,连忙撇下戴星河,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你怎么来了?刚刚拆掉石膏就乱跑,小心又接一次骨头。”
我瞥了一眼尴尬的戴星河,连忙说道:“我这不是拆了石膏,闷着无聊嘛,就让他带我来找你聊聊天了。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吧?”
邹婷婷眉毛一挑,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连连点头答应:“你能来太好了!刚好我的宿舍有两张床,我们可以好好地聊天了!”
我露出牙齿,看向了戴星河:“我可以去的吧?”
戴星河连忙点头:“当然可以,我本来是想单独给你安排一个房间的,既然你们这么聊得来,在一起也没事,我还省事了呢。”
邹婷婷再次笑了起来,推着我的轮椅就走。一路上邹婷婷和我说了很多,我也耐心地和她聊了起来。住宿区没有多远,邹婷婷很快就带着我来到了她的宿舍。邹婷婷的宿舍很干净很整洁,物品摆放得也很严谨。到了宿舍,邹婷婷就连忙收拾着另外一张空着的床。那张床虽然没人睡,不过邹婷婷竟然也铺好了床单,上面只放在一些叠好的被子衣服什么的。
看着邹婷婷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却一刻也不停地查看着这间宿舍。
邹婷婷是法医,整天都接触尸体,加上本来就是女儿身,身上的阴气很重。平时的时候可能不觉得,可是时间久了,她居住的地方就会渐渐充满了阴气。这种环境,是很适合一些脏东西存在的。
“婷婷,你晚上睡觉安稳吗?”
我看着房门方向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地方,有着隐隐约约的黑气在流动。
邹婷婷奇怪地回过头来看着我:“安稳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过也奇怪,我最近的梦似乎越来越多了,我记得我读书的那会儿,很少做梦的。”
我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邹婷婷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朋友,那天晚上拉着我就聊了很多,刚好我也有心事睡不着,便和她天南地北地闲侃,一直到了凌晨三四点,邹婷婷在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了。
我瞥了一眼刚才看到的那个角落,嘴角珉起,闭上了眼睛,紧紧地等待。
果然,才过了十几分钟,我便感觉到那个角落里有了动静,一直收敛的阴气也突然暴涨,仅仅瞬间,屋子里的温度就降了很多,熟睡中的邹婷婷也忍不住裹紧了被子。
感觉到阴气在逐渐的逼近,那东西先来到了我的床前,随即似乎很害怕,马上离得远远的,不在挨着我。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这个小东西似乎还挺弱的。
那个东西知道我无法挨近,立刻掉头去了邹婷婷的床边。我偷偷睁开眼睛,想看一看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一看之下,忍不住更加好奇。
我原本以为那东西是新鬼,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一只狗狗的样子。
狗的鬼魂?
真是新鲜!
万物有灵,正常来说,所有血肉生命死了都是有可能成为阴灵的,但是因为其他动物的灵魂太过弱小,死亡之后很难抵抗阴间产生的吸附力,也就很难在阳间形成鬼魂。
可是我竟然看到了一个狗的鬼魂。
之间那只狗跳到了邹婷婷的床上,也没其他的动作,就卧在邹婷婷的脚边,把头埋在自己的身体里,睡了。看这样子,分明是对邹婷婷很依赖的样子。
见邹婷婷没有什么危险,我便闭上眼睛,暗自养神,最后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邹婷婷摇醒的,她已经工作了一个上午了,回到宿舍来叫我去吃饭。我不好意思地连忙起床,艰难地洗漱完毕,眼睛瞄了那只狗的鬼魂所在的角落一眼,那只狗竟然抬起头来和我对视。
没有仇恨,也没有警惕,很平静。
感受到这房间里充足的阳气,我对那只狗收敛阴气的本领佩服了起来,一般的鬼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婷婷,你养过狗吗?”
吃饭的时候,我随口提了一句,邹婷婷头也不抬,说道:“养过啊,怎么了?”
“什么时候啊?”
“很久了,大概是去年吧,我捡到的一只小奶狗,只是可惜,它当时太虚弱,养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死了。”
“小奶狗?”我嚼着嘴里的饭,我看到的那只狗可是看起来已经成半大狗了,难道幼崽死了之后的狗还会成长不成?至少人类的鬼魂没有这个效果,什么时候死的,以后的鬼魂就只能是那个时候的样子。
“你是不是经常把它放在门边的那个角落里养着啊?”
邹婷婷惊讶地咽下嘴里的饭,上下打量着我:“我说,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我的宿舍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她。出门的时候,我打算去戴星河的办公室,问问昨天人皮书的结果,邹婷婷则是要去停尸房看看。
想了想,我拉住邹婷婷去了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个狗碗,递给她:“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在那只狗以前睡觉的角落里放上食物吧。”
邹婷婷迟疑地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把那狗碗塞给她,说道:“相信我就按照我的去做。不用害怕,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记得看到盘子空了之后记得添加狗粮。”
邹婷婷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个新的盘子,狐疑地往她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而我则直接进了大门,去了戴星河的办公室。
“老戴,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戴星河的办公室里并没有什么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我心里还在想着解决了这件事就去找牛北。戴星河看到我来,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肥肉,说道:“暂时还没有,沈月那里如果有了结果,会马上打电话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确实,化验dna确实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这人皮书是被处理过的,能不能化验出来还两说。我掏出自己的钥匙,递给戴星河:“我打算出去一趟,这是我家里的钥匙,你如果想去调查什么,尽管拿着钥匙去。那个结果我就不等了,有了结果你打电话给我也一样。”
戴星河看着桌子上的钥匙,皱起了眉头:“你要走?现在的局势这么紧张,那个灭门凶手还没抓到,你现在出去会不会太危险?”
我抬手打断戴星河的话:“我知道会很危险。不过那个人你们是捉不到的,现在最后一个保护人也失踪了,你们继续跟下去也没意思,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不,你错了,你现在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个保护人。”戴星河很执拗。
我皱了皱眉头:“你想在我身边安排人?”
戴星河点头,也不否认:“嗯,也算是安排一个人来照顾你。”
“不行!”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几个月前那被扔在我面前的头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别派人跟着我!你会害死他们的!”
戴星河有些惊诧地望着我。我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张口把那天的惨案说了一遍:“……夏午长会杀死任何想要帮助我的人,你安排给我的人,不是保护我,而是把他们推向死路!”
“可是如果没人在你身边,你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赶不及。”
我摇头:“你们就算在我身边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我,他也能悄无声息地带走我。你放心吧,暂时来说,他还不想对我下手。至于乔酉阳,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等着他的尸体出现吧。落在夏午长的手里,他活不了。”
戴星河一脸挫败地靠在椅子上,无力地捏着眉心。
给读者的话:
今天腊八节,腊八过后就是年,咱们今天三更哦……加群56299
市,火车站。
我在乘务员的帮助下,转着轮椅下了车,陷入了充满着各种汗臭味的人潮里。
根据李宝林提供的地址,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店而去。
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就是李宝林说的,牛北和他姑姑结婚的日子,即将在荔红酒店举办婚宴。
坐在车上,我牙齿咬得很紧。那天李宝林给我带来的消息让我到现在也没有回过神来,我实在想不通,牛北怎么说结婚就结婚。结婚就算了,竟然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他把我当什么了?
至于为什么不跟着李宝林一起来,我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一定不会允许我来的,那是他姑姑的婚礼,就怕我去给破坏了。那天的不动声色之下,谁知道我压抑在心底的滔天怒火?
在车上一直在想着怎么找牛北讨说法,出租车司机似乎是被我的表情给吓到了,一路上都不敢说话,紧紧闭着嘴巴,时不时地还透过后视镜看看我的反应。
我对他的动作了然于心,也没什么精力去找他发火,只是沉默地坐着,甚至连手机也关了,我不想接到任何的电话来打扰我。
但是我刚下车,坐上轮椅,就看了李宝林嬉皮笑脸地从酒店里迎了出来:“我的房大小姐,你可是让我好等啊。你可真是掐着点儿来,婚宴马上就开始了,我们的新娘新郎已经准备登台致辞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晕,眼前的东西也一阵一阵地发黑。我看着李宝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谢谢你给我的通知啊,不然我还真没法赶上这神圣的一刻呢!”
李宝林浑不在意,走到我的身后,说道:“走吧,我推你进去。”
我没拒绝。
来到大门口,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巨大的婚纱照,上面的女人半老徐娘,看着面熟,应该就是李宝林的姑姑,同时也是那天和牛北在树林里争抢十杀鬼凶的女人。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的瞳孔缩了缩,婚纱照上的牛北笑得很开心,很幸福,看不出一丝的勉强。
牛北竟然真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发闷,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我突然好害怕走进去,也突然不知道见到牛北,我应该说什么。
但是李宝林根本不管我心里的波动如何,毫不犹豫地就把我推着进了大门,进了大厅,进了电梯,往举行婚姻的楼层而去。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变化,我心里越来越紧张,手心里甚至已经被冒出的汗水浸湿了。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将我紧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我甚至感觉到我的后背一瞬间就湿透了。
隐隐已经听到了司仪的声音,我刚想开口阻止李宝林,李宝林已经毫不犹豫地就把我推了出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站在礼堂前方高台上的一对新人,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李宝林推着我越走越近,甚至直接把我推到了礼台底下,一时间,很多宾客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礼台上的一对新人也对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却只盯着牛北一个人。
在我的视线对上牛北的一刹那,牛北呆滞了片刻,随即便略微移开了一点目光,但是随即,便强行控制着和我对视。
“宝林,这位是……”
李宝林的姑姑笑着开口,我却觉得浑身冰凉,她的语气里分明藏着很大的不满。
我刚打算开口,李宝林已经抢着说了:“这个就是姑父的徒弟,房青灯,房小姐。”
我的心一下子坠了下去。
李宝林的话刺耳地在我的耳朵边回响,我这一刻才突然清醒起来:对啊,明面上,我可是牛北的徒弟啊!
一下子,便给我的立场定了位,让我想要说出口的质问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
牛北没有说话,李宝林的姑姑却马上和善地笑了起来,甚至走下了礼台,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道:“哎呀,这就是青灯啊,真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你是刚刚下车吧,看我,早就吩咐宝林去把你接来,没想到他倒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留下你一个人辛辛苦苦地赶火车。”
我的呼吸一窒,心里虽然不痛快,却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个笑脸来:“阿姨,其实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来的,不过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这次来,我是给牛……给我师父送上贺礼的。”我打开包,翻出牛北曾经送给我的那块古玉佩递给了李宝林姑姑,“喏,就是这个,阿姨戴上应该会很合适。”
说着,也不顾李宝林姑姑的反应,我直接就把玉佩给她戴上,然后笑着看着牛北,低下头福了福,嘴里高声说道:“祝师父师娘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一说完,我也没抬头看牛北的表情,转身就推着轮椅退到了宾客当中。
司仪见不上捣乱的,连忙接着刚才的活动卖力地喊着麦克风,一对新人也在司仪一个接一个不可思议的有趣游戏当中互动着。
除了刚才小小的风波,宾客再也没有将多余的目光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也悄悄地低着头,离开了席位,往电梯走去。一直出了酒店,我漫无目的地推着轮椅在人行道上闲逛,最后更是扔了轮椅,不顾自己的脚还不能支持我行走,扶着墙。慢慢地走进了一个公园,然后待着其中一个角落里,安静地坐着。
伸手一摸,我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被泪水打湿了。此刻没人,再也没有顾忌,一直忍着的泪水顿时喷薄而出,我捂着发疼的胸口,无声地低着头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仅仅三个月,事情竟然已经发展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的耳朵边一直回响着李宝林的话:“她是姑父的徒弟!她是姑父的徒弟!她是姑父的徒弟……”
“啊——”
我捂着耳朵,想要把那声音从我的脑海里赶出去,可是那声音非常地顽固,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回响,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脑海里甚至已经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啊!”
我抱着头痛苦地大喊,一下一下地撞着旁边座椅的柱子。
当天晚上,我便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已经关门的旅店。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扬起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轻轻咳嗽了两声,便转身关了门,上了楼,去到我以前看店时候住的房间。
房间很暗,因为几个月没有打理,电力公司已经停止给旅馆供电了。我也懒得去交电费,在柜子里找出了半截蜡烛,轻轻的点上。
一瞬间,温暖昏暗的烛光便照亮了整个房间。我坐在我的床上,仔细地环顾着这熟悉的房间。
一切摆设都没有变化,可是我的心却觉得很冷。还记得当初,每次来到这个房间,总觉得自己有着依靠,那个不算宽厚的怀抱会一直保护着我,一直呵护着我。
可是今天,那个怀抱的主人结婚了,那个曾经给了我慰藉和安全感的怀抱,在今天,彻底交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摇曳的烛火影子,心里却在想在牛北此刻在做什么。
是被朋友们闹洞房呢,还是和他的妻子在互诉衷肠,或者**一刻……
“啪!”
我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将那些念头驱赶出我的脑海,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是一闭上眼,刚才打断的画面再次浮现,甚至比刚才更清晰。
“呼——”
我坐了起来,心里懊恼,该死的牛北,结婚了也不然我安生!
坐不住,睡不了,我干脆从抽屉里翻出没有画过的符纸,一张一张地画着。
在失败了十几张之后,渐渐的,我的心静了下来,笔下意识地在纸上游走,毫不间断,竟然一气呵成,画出了一张完整的符纸。
停笔,收手。我瞬间惊醒,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符纸,我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笔给扔了。
那张符纸的图案,是我在牛北的其中一本书看到的,作用,是束缚人的灵魂,控制对方的意识。时间不长,可是却是少数能对活人起作用的符箓。
我手忙脚乱地把笔放好,把其他的东西都收好,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符纸,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我怎么会画出这种符纸,我心里当时在想什么?”
喃喃自语,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也同时,遵循了我的潜意识。
我画这个符纸,是想用在牛北的身上吗?
我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
蜡烛无声无息地燃烧,我的手逐渐缩紧,捏成了一个拳头。
第二天,我去了戴星河的办公室,一进门,戴星河连忙站了起来:“我的姑奶奶,你这还没好呢,怎么不坐轮椅了?你应该好好地养着啊!”
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我昨天手机没电了,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了?”
戴星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点头:“难怪昨天打你电话关机,我差点又以为你失踪了呢。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人皮书的dna,和周发夫妇的对不上。”
我惊呼出声:“对不上?怎么可能?”
戴星河连忙示意我稍安勿躁:“那人皮书的材料,都是同一个人的,每一页书,都是双层。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处理的,哪怕是双层,竟然也处理得那么薄,那么柔软。”
我连忙打断戴星河的感叹:“现在不是感叹对方技术的时候,你知不知道那人皮是谁的?”
戴星河无奈地摇头:“不知道,它和我们dna的数据库根本对不上。世界上失踪的人太多了,很多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采集dna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那本书是从你家里发现的,连来源都无处可找。我们现在的重点,却是对方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在你家。”
我靠在椅子上,想起了一件事,开口说道:“我记得,当初我被你们从翠竹小区带到了警察局,回家后,牛北在我家茶几下发现了一块新鲜的人皮。但是当时……出了点事情,我也忘了问牛北这件事,久而久之,这事情就被我给忘记了,牛北也没有提起过。你说,那块人皮和这本书是不是有关系?”
戴星河脸色很凝重,他没有轻易下结论,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是说……新鲜的皮肤?人皮?你确定吗?”
我点头。
戴星河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然后拉着我就走:“走,我们回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东西。”
我下意识地挣脱了戴星河的手,戴星河狐疑地看着我。
“我……我就不去了,我现在也不想回去,我出来也够久了,该回医院了。反正你也有我家的钥匙,你自己去吧。”
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我率先出了戴星河的办公室,留下一头雾水的戴星河在办公室里发呆。
回医院前,我先去了一趟邹婷婷的办公室,她不在,她的助手说她回宿舍了,我想起了那只狗的鬼魂,觉得还是给邹婷婷说清楚的好。
慢悠悠地走着,一路上不时地有人和我打招呼。我挤出笑脸回应,心中有些尴尬。我们来警察局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很多人都认识了我。所以在警局里,我只要不是去比较重要的地方,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宿舍楼,刚好撞见了邹婷婷下楼来。
“咦?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要去市办点事吗?“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我们进去坐坐吧,我有事情给你说。”
邹婷婷虽然疑惑,可还是带着我上了楼。
进了宿舍,我第一时间看了一眼那个角落,果然看到了狗碗里装着狗粮和水。
“怎么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干嘛弄这东西在这里啊。”
“养灵。”
“养……养灵?”邹婷婷捂住嘴,她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我说的灵是什么东西。
我坐到那天我睡的床边,说道:“对,就是养灵,就跟养小鬼一样。不过养小鬼是邪恶的,那种东西,能不碰还是别碰的好。养灵不一样,这个灵,或者的时候,一定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是……”
邹婷婷看着那个角落,脸色复杂。
给读者的话:
如果在零点前,点击能破六百,咱就再更两章,哈哈哈……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是你当初养的那只小奶狗。不过它现在长大了些,成半大狗了。你是法医,整天都接触尸体,又是女儿身,身上的阴气比别人重很多。你长期在同一个空间里休息,自然也会影响到这个空间的阴阳平衡。你这个房间的阴气在你养小奶狗之前,累积了很多,阴气非常的重,所以那只小奶狗你虽然精心饲养,还是死了。它太小,承受不了你这个房间的阴气。”
邹婷婷的脸上露出骇然之色,我看到角落里的那团黑气动了动,继续说道:“但是也因为你这个独特的环境,那只小奶狗弱小的鬼魂竟然抗住了阴间那一瞬间的吸附力,成功聚集了灵魂,在你的房间里住了下来。也幸好有它整天吸收你的阴气,你的房间才逐渐地阴阳平衡起来。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吗?”
邹婷婷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以前我经常觉得自己手足冰凉,现在那种症状渐渐地消失了。”
我指着那个角落说道:“猫狗死后形成的鬼魂,我们一般叫做灵物。它们生前是人类很好的伙伴,死了之后,你也如果一如既往地待它,它也会像生前一样当你是主人。而且,灵物,会主动帮你驱逐对你不怀好意的阴灵,是一个看不见的保镖。”
这下邹婷婷真的惊讶了,她是真没想到,鬼魂,竟然还会保护人类。
“好好待它吧。平时你无聊了可以和它聊天,时间久了,你自然而然会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能听到它的声音。”
邹婷婷看着那个角落,脸上露出期待。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但是很快,邹婷婷就追了出来,对着我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谢谢。”
我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那只小狗虽然还不强大,可是陪在邹婷婷的身边,至少,也能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有了邹婷婷的供奉,它应该会成长得更加快速,到时候,哪怕邹婷婷有危险,它也能挡住。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执拗的邹婷婷,我不希望,自己身边的朋友再出事。
回到医院的时候,我被我的主治医生给骂了一顿,我自己理亏,只能低头受着。
主治医生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博士,脾气一直都不是太好,可是因为医术过硬,大家也都希望能得到她的治疗,我也是沾了戴星河的光,是戴星河直接给我指派的医生。
好不容易,有一个护士找到了这个周医生,把她给带走了,我才得以松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脚上的伤还没好,暂时是无法出院的。加上这两天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在医院待着也不错,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烦,爱咋咋地。
晚上,房门突然被轻轻打开了,我睁开眼,看着李宝林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出去!”
李宝林开了灯,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床边,说道:“怎么,还生气呢?”
“出去!”
没有丝毫余地,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李宝林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有些生硬地说道:“再怎么说,你师父现在是我姑父,我们也算是师兄妹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师兄的吗?”
我冷笑:“你算哪门子的师兄。我果然一直都没有冤枉你,你来,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上次你来的时候,牛北和你姑姑的婚事肯定是定下来的吧,可是你竟然过了好几天才告诉,甚至掐准了时间。我不知道,你是想让我刚好赶上落下帷幕的那一刻呢,还是想让我去不了?”
李宝林似笑非笑,看着我,有些漫不经心地拍着自己的衣服,掸着不存在的灰尘:“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其实我早告诉你几天或者晚告诉你几天有什么分别呢?反正他们的婚是结定了,毕竟,还有七个月,我就能见到我的小表弟或者小表妹了。”
“轰——”
如同晴天霹雳,我的大脑不停地轰鸣,还有七个月……
“奉子成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可以想象到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
牛北竟然……竟然……
李宝林看着我的反应,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该告诉的也都告诉你了,你想怎么做我也管不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别想,破坏我姑姑的幸福!”
我心里一震,红着眼睛看着李宝林:“你老实告诉我,你第一天来告诉我的消息,是真的吗?”
李宝林一顿,随即说道:“灵确实失踪了。不过这个不劳你费心,我自己就能处理。”
我“呵呵”冷笑,躺在床上,不再理他。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很暗。
我从病房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不仅悲从心来,被乌灵珠背叛,我心痛,可是还能接受,可是我是真的没想到,一直信任信赖的牛北,竟然也背叛了!
还是奉子成婚!李宝林的姑姑,我那个所谓的师母,竟然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牛北,你怎么只是离开了三个月,就变了这么多?
你以前让我相信你,可是你现在竟然率先背叛,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心里情绪不停地起伏,双眼赤红,却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愤怒!
是的,愤怒!
牛北结婚,我伤心,我难过,甚至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是,我都能接受,那是他的选择,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可是刚才李宝林竟然告诉我,他们竟然是奉子成婚,也就是说,在两个月前,在我还在夏午长那里受苦的时候,牛北已经恢复了身体,他不来找我,竟然……
我一开始还给自己找了个牛北失忆的蹩脚借口,可是当我那天在礼台下和牛北对视的一刹那,我的心彻底冰凉冻僵,他没有失忆,他是记得我的!他没有被逼婚,那是他心甘情愿的。
我终究,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异类,始终是一个名义上的徒弟!
我捏紧了拳头,我心里一直在告诉我自己,一直在说服我自己,牛北的婚礼不是他自愿的,可是,我却败在了牛北之后看着李宝林姑姑那幸福的眼神之下。
闭上眼睛,我将那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我始终,没有立场为牛北的选择伤心,哪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天在公园里的发泄,已经够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牛北,我等着你来原原本本地给我解释清楚。
哪怕只是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来救我……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简单,每天就在床上输液,接受常规检查,然后得了护士的允许,在护士的陪伴下去楼下走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体质问题,这才仅仅十几天,我的脚已经基本能如常一样走路了,手拿东西的时候也不那么疼了。
说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做了手术到现在,也才四十多天吧,竟然已经基本恢复了,甚至那个周医生都说了,再观察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自己回家静养了。
在这期间,苏安来看了我几次,不过她说,已经临近期末,可能能来的时间会很少了,等考完了试,才能再来。
回到病房,我看了看日历,看着那被标红了的日期,心里不由得提了起来。
明天,就将是乔酉阳死亡的时间!
戴星河早就安排好了乔酉阳的家属转移到别的地方,进行严密的保护。我去看过那个地方,我摇了摇头,表示悬。
夏午长的实力强大,我也干脆没给戴星河用来防身的符箓,因为那些东西,在夏午长面前,就跟一个笑话似的。
“老戴,你现在在哪儿?”
我握着手机,给戴星河打电话。戴星河语气有点疲敝,继续说道:“我在保护对象的周围。已经蹲守了这么多天,那个凶手依然没有出现。按照你的计算,也就只有这一天了。”
“老戴,我说,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手下离开吧,夏午长出现,发现你们在周围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戴星河却轻声笑了起来:“我哪有那么笨啊,我们在她家和她家周围安装了很多监控,我们只要在总部直接掌握就行了,但是周围还是得有人在,这样才能第一时间赶到嘛。”
戴星河很执拗,我说服不了他,可是我心里却很不安,只能一个劲儿地劝他。
但是我哪里能让他改变注意,说得多了,戴星河竟然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出门去找戴星河。
走到门口,我才暗地里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刚才忘了问戴星河在哪里了,我现在怎么找?
我打了一辆车,往那个以前的家走,我要去拿点东西,赤手空拳,我可不是夏午长的对手。
到了车上,我给戴星河打电话,他直接挂断了,到了最后甚至根本懒得管。我又给邹婷婷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帮忙找一下戴星河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邹婷婷说他的位置一直在变化,似乎在追着什么,速度很快,我也只能慢慢等待。
过了一会儿,手中的手机一震,我连忙打开,里面是邹婷婷发给我的路线图。
“师傅,我们去青华路。”
“好嘞!”
司机猛地一踩油门,转了一个弯,换了一条路,往青华路驶去。
看着车窗外不停后退的行道树,我心里却揪了起来。邹婷婷说戴星河在追着什么,肯定是和夏午长有关。夏午长如果不想让戴星河发现,有的是办法。我就怕夏午长是故意引戴星河入套!
司机是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如果蜗牛,时间每过去一秒,我的心就提起来一分。看着手机上那不停变化的路线图,那是邹婷婷利用职权传到我手机的,那个红点代表的就是戴星河。
“师傅,麻烦在快点。”我忍不住又催促道。
司机很无奈地解释道:“姑娘,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再快,可就超速了。”
我无奈地靠在后座上,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司机突然把车停了,我抬头一看,前面竟然已经堵起了长龙。
“怎么回事?”
司机探头和旁边的出租车司机交谈,对方抽了一口烟,无奈地说道:“前面出了车祸,看样子得很久才能通车了。”
我一听这话,急了,看了看手机,戴星河的位置离这里不是太远,连忙付了车费,下了车一路狂奔。
一下车,我才发现堵车的情况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看着手机,戴星河的车就在前面,可能也是被堵上了,难怪半天都不动弹。我一辆一辆地找,终于在车流中找到了戴星河的那辆车,连忙惊喜地奔了过去。
可是,车里没人!
人呢?
我心里着急,连忙问了问周围的车主,才知道戴星河竟然去了最前面。
“喂,小姑娘,你就在这里等吧,前面很危险的,听说的一辆货车侧翻,说不定会爆炸,这里比较安全。”其中一个车主好心地提醒着。我连忙道谢,然后在车与车之间快速穿梭,往前面赶去。
一到警戒线,我便看到了戴星河那在浓烟中不停忙碌的身影,见他没事,我也放下了一颗心。
我刚要上前,突然被一把拦了下来:“别过去,那里很危险。”
抬眼望去,车祸现场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火苗,听旁边的人说,好像是一辆装满了易燃物的货车侧翻,公路上的剧烈摩擦让车里的货物烧了起来。好在驾驶室没什么问题,可是里面的人被卡住了,戴星河正在组织人员救援。
我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看清那车里的情况,可是距离太远了,连声音都听不见,又怎么能看到里面的人呢,更何况还有周围的烟雾遮蔽。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戴星河的背后,面对着我。我吃惊地看着他,他对我咧嘴一笑,然后一步一步地倒退着靠近侧翻的货车。
奇怪的是,夏午长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其他人竟然对他视若无睹。
他要干什么?
我的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夏午长已经狞笑着,拿出一根钢管,毫不犹豫地插入了货车的油箱里,刺鼻的汽油瞬间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诡异地流向了旁边的一堆火。
危险!
我肝胆欲绝!
“老戴!快躲开!”
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是,戴星河离我实在是太远了,我的声音他根本听不见。
一直拦着我的那个交警意识到不对,连忙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那汽油触碰到火堆的一幕。
“轰!”
大火冲天而起,顺着汽油,迅速的蔓延。顾不得许多,趁着那个交警分神,我一把推开他,冲了过去。
那里的动静太大,很多人也一直都盯着那个地方,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一个个都大喊了起来,甚至慌乱地后退。我冲过去的时候,那个交警还想拦住我,可是骚乱的人群拖住了他的脚步,他只能回过头去维持秩序,避免踩踏事件发生。
快!快!再快一点!
我一路跑一路喊,这个时候戴星河已经看到了火苗蔓延到了他的身边,他甚至看到了已经漏油了的油箱,一脸惊惧地提起身边的干粉灭火器,就是一阵狂喷。
但是,没用!
我看到夏午长一直没有离去,他甚至操控着那火绕了一个弯,以更快的速度往油箱那里蔓延!
我目赤欲裂,瞪着夏午长,放声大吼:“夏午长!你找死!”
这个时候我离戴星河已经不远了,他清楚地听见了我的大吼,惊讶地抬头看着我,手中灭火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看不见夏午长!
“老戴,快离开那里!快啊!”
戴星河看着那火,又看着那依然紧闭的驾驶室门,终于扔掉灭火器,大吼一声:“走!撤退!货车要爆炸了!”
那些依然在抢救的人不甘地嘶吼一声,掉头就跑。戴星河虽然胖,可是毕竟离我最近,很快就跑到了我的身边,与此同时,那火苗也已经窜进了油箱。
“不——救救我,救救我……”
驾驶室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个中年人满是血污的脸贴在窗玻璃上,手无力地拍打着那已经打不开的玻璃。戴星河痛苦的闭上眼睛,我顺着那声音看去,身上的血液一瞬间便全部冻结了!
那个受困的人,竟然是已经失踪了十多天的乔酉阳!那么显然,车里面的其他人,一定是乔酉阳的家人!
“不——”
下意识的,我就要冲过去,可是戴星河拦腰一抱,便把我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伴随着浓烈的火光,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响彻在我的耳边。
滚滚热浪掀起了我的头发,我的鼻子甚至嗅到了那灼热难闻的气息。耳朵轰鸣,我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侧倒在地上的我却看到夏午长从那浓烈的火光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他狞笑着,张着嘴对着我说了什么。
我听不见,但是我看懂了他的唇形,他在说:“下一个,是你!”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却难受得让我窒息。
看到乔酉阳的脸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明白了,明白戴星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他引来的,是夏午长故意引来的。
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被监视着的乔酉阳家人一起劫持,又故意让戴星河看到,他一路引着戴星河去追他,然后来到这里,弄翻了车子。他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戴星河无力地救人,他知道戴星河救不了乔酉阳,他只是在等,他在等我。
我一出现,他就马上杀了乔酉阳一家,就在我的面前杀了他们,可是,在外人看来,分明是一个意外。
他故意的!
他怎么敢!怎么敢!
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吗?还是说,只是觉得看着我挫败的样子,他会很开心?
我心里忍不住自嘲,我何德何能,竟然让他如此重视!
感觉到有人在拉着我的胳膊,我也不看是谁,顺从地站了起来,然后顺从地被那个人拉着退离现场。我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些穿着防护服的消防员拎着灭火器在那一大团火球前徒劳地喷着,他们还在努力去救乔酉阳一家,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那希望渺茫。
“青灯,青灯?”
耳朵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刚才爆炸的影响已经在逐渐消退了,戴星河担忧地在旁边呼唤着我。我回过头,看着戴星河满脸的漆黑,头发竟然有一半已经烧焦了,隐隐露出被熏黑了的头皮。
“我……我没事。”
我摆手,转身就想离开。我不想呆在这里,我只要抬头看着那个还在燃烧的火球,脑海里就浮现出乔酉阳那绝望的眼神。
戴星河一把拉住我胳膊:“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现在也没有我什么事了。”
我没拒绝,跟着他继续穿过那些因为爆炸吓得惊魂不定的车主身边,回到了他的车上。关上门,戴星河先弄了点矿泉水,随便清理了一下被熏黑的脸,然后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结果,拧开便对着嘴,“咕嘟咕嘟”全部喝了干净。
戴星河皱着眉看着我,脸上的毫不掩饰的担忧:“你真的没事吗?”
我摇摇头,看着外面的那些离开车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车主,轻声说道:“是夏午长。”
“砰!”
戴星河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子的喇叭立刻尽情地响了起来,把前面的车主们吓了一跳,惹来一片骂声。戴星河根本没理会外面的人,而是紧紧地捏着方向盘,脸上露出愤恨的神情:“我就知道是他!他一定是故意的!我看着他带走了乔酉阳的家属,便追了上来,可是,我没追上……”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别自责了。你怎么可能追得上他。他……一直在那里等我。”
戴星河不解地看着我。
我又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他不止是在等我,他引着你过去,可能,也很想除掉你。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放过你了。或者在他的眼里,你不过是顺带的吧,只是一个引我过去的诱饵而已。”
戴星河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一直被夏午长牵着鼻子走。
“乔酉阳死了,下一个不是我就是牛北。你回去吧,以后的事情你无法插手了。我想,我应该去找牛北了。”
戴星河没有反对,他知道我说的是事情,他插手进来,除了添乱,没有丝毫用处。我看着戴星河,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刚才那些话,我并没有全部说真话,我已经知道,下一个目标是我,而我,也不会去找牛北。可是我如果这样告诉戴星河,戴星河无论如何也要把我留在身边的。
他真的很想抓住这个凶手,虽然他知道他抓不到。
一个小时后,这条路终于通车了。戴星河缓慢地开着车,跟着车流一点一点地往前挪。路过那已经扑灭了火的货车时,我看到一些人从驾驶室里抬出了一具尸体,而旁边的地上,还整齐地摆放着四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看着那隆起的白布,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我甚至还看到,在最远的地方,有着两个小小的尸体。
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乔酉阳的那一对双胞胎儿子。我看过他们的照片,很灵动的一对小子,可是现在,他们也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戴星河没有看那个方向,可是我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捏着方向盘,那肥硕的手掌此刻因为用力,没有一丝的血色。
“我会替他们报仇的。”
戴星河的身体一颤,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认刚才的话是不是我说的。
我没有回家,我来到了旅馆。下了车,我沉默地开了门,然后关上,没有和戴星河说一句话,我甚至没有喊戴星河进去。
这里,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了。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把握,能不能在夏午长的手里活命。
我心里说不慌是假的,可是在心底深处,我竟然庆幸他下一个对付的人是我,而不是牛北。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先对付牛北,还是无法前往另外一个城市,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也没意义了。
无论是我死,还是他死,这件事对我而言,都是一个终结。
取出符纸,拿出一直存放在这里的东西,我开始制作自己需要的符箓和法宝。我以前一直戴在身上的古玉被我送给了李宝林的姑姑,此刻的我,任何阴灵都能挨近我。加上这里以前经常收留一些孤魂野鬼,此刻虽然我们没有经营了,可依然有一些孤魂野鬼会来这里,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鬼窟。
所以,在我制作符箓的这几天,我竟然遇到了四次袭击,每次的袭击虽然不大,可是也总是能打断我制作符箓的动作,为此,我很多符箓都毁了。一气之下,我干脆在整个旅馆周围都贴上了辟邪符箓。
第十天,我制作符箓的材料终于都用完了,而我也才仅仅制作出二十来张符箓。看着那惨淡的成绩,我忍不住摇头,要是牛北在制作的话,可能会比我多好几倍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一个愣神,随即低头自嘲地一笑,不再理会这个念头。
牛北现在,应该是在陪着怀孕的妻子,幸福地过着日子吧?至于我?呵呵……不想也罢!
休息了两天,在第十三天的时候,夏午长来了。
当时我刚刚躺下,刚要闭眼,夏午长从天花板里浮了出来,似笑非笑地停留在我的头上。我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冷眼看着他。
“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夏午长飘了下来,坐在我的身边,悠然自得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不停感叹,夏午长是恶灵,可是他的能力很强,阴气完美收敛,表情也和常人无异,难怪他和乔酉阳他们相处了那么久,愣是没有人察觉出来。
如果不是牛北知道他的底细,我们所有人还真的会死得稀里糊涂。
“我怕有什么用。难道我怕你就不杀我吗?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害怕一下。”
夏午长失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个城市的捉鬼师,唯一和我没有仇恨的是你。你如果不和我作对,我真的会放了你。可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和我作对呢?”
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本身是和你没有仇怨,可是,牛北和你有。牛北和我的关系也注定了,你不会放过我。当初的折磨,或者劝降,不过是你的无聊之举罢了。我敢打赌,你压根就没有想过我会投降。”
下市场呆了一呆,随即失笑:“好像确实是这样。只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你比我想象中的嘴硬。”
门“咔嗒”一声响了,夏午长坐着不为所动,我扭头看去,看到了顶着吴晨辉的脸进来的欲,而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
“苏安!”
我几乎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抢人,欲却邪邪一笑,手卡在了苏安的脖子上:“别动。你一动,说不定我一吓,手一抖,这么漂亮的脖子就被我捏断了。”
我顿住了脚步,目光一直在提着苏安的欲和坐着的夏午长身上探索:“我是真没想到,你的所有魂魄都来了。这么大张旗鼓,我是不是该荣幸一下?”
欲咧了咧嘴,夏午长却平静地抬起头看着我:“你确实该荣幸一下。”
我没有说话,欲手里的苏安却动了动身体,睁开了眼睛。
“青灯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是谁?”
苏安刚刚苏醒,迷迷糊糊没有看到周围的状况,直到欲的手一用力,她才突然惊醒起来!我的脸色很难看,我一直以为,那天夏午长没有对付苏安,以后他也不会对付她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留着这个时候来对付我的。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论捉鬼,我甚至还不如前面死去的一些捉鬼师,可是夏午长为了对付我,竟然这样大费周章。
夏午长站了起来,他逼近我,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目光移不开,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平静,慢慢地起了波澜,那双眼睛在短短的时间里,风云变换,竟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你这么大费周章吗?我是为了牛北!他,才是我最最重要的仇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被呛得满脸生寒,心里却激动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我看着夏午长,脸上露出讥诮的神情,“夏午长,你也就只有这么点本事罢了。你被围攻死了,来报仇也就罢了。明明有那么高的实力,却一直都耍着阴谋诡计,为了泄愤,你连那些人的家眷也不放过!现在为了对付牛北,牛北的实力本来就还不如你,就竟然也这样大费周章地来布局。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胆小好呢,还是说你没种好?”
这一番话恶毒至极,果然,话音未落,夏午长脸上的狰狞再也掩饰不住,一脸恨意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推向墙边。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而且,你这个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你知道牛北为什么那两个月一直没来救我吗?你我都知道,他的伤势,只要没死,要不了两个月就能痊愈,可是他一直没来,甚至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出现,为什么?因为,他结婚了!他早就不在意我了,你用我威胁他?还不如用他的孩子威胁他来得好!”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不由得痛快了一把。苏安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却一直听着我和夏午长的争吵,此刻的她,脸上已经一片不可置信:“青灯姐,你怎么能……“
我看着苏安,随即撇开了脸,继续和夏午长争锋相对。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相信吗?”
我冷笑:“你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最后你还是会带着我去威胁牛北。你不敢放开我,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没用的懦夫!”
“啪!”
“啊……”苏安捂着嘴,把那一半尖叫咽了下去。我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半边脸,心里却异常兴奋。
“呸!”感觉到嘴里的腥甜,我吐出嘴里的血沫,看着夏午长,抬手一甩,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印在了夏午长的脸上。
“啪!”
夏午长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旁边的墙上。与此同时,卡着苏安脖子的欲也痛苦地惨叫了一声,他的右脸迅速地焦黑一片。我看也不看他,拉住苏安的胳膊,把她从欲的手中扯了出来。苏安尖叫着,我一把举起她,用力地扔向了开着的窗户。
“啊——救命啊——”
尖叫划破夜空,随即戛然而止,我探头一看,看到一个壮和尚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苏安,转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那个和尚,就是恒山寺的圆灯住持。我原本是请他来一起捉住夏午长的,不过现在,苏安的安全更重要。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午安扔给了他。
这个时候,受了创伤的夏午长也反应过来了。他颤抖着手摸着脸,然后赤红着眼瞪着我,嘴里的声音低沉阴冷:“还真是厉害啊,我竟然没有防备你的偷袭。但是,你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夏午长突然靠近欲,欲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敞开怀抱,接纳了夏午长。
如同一滴水落入江河,夏午长就这样转进了欲的身体里,七个魂魄,终于合二为一。
我没有阻止。
“你以为你们聚合了就能把我怎么样吗?别忘了,你们只是魄,魂还在你们的本尊里面呢。对于残缺的恶灵,我还真没怕过!”
欲……不对,现在应该才是完整的夏午长,他露出一个冷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对我来说还有用。”
我眼眸闪出寒光,伸手一摸,两张符箓就已经夹在了我的手上。我欺身而上,贴近了夏午长,双手并指如刀,往他身上招呼而去,希望那符箓能贴在他的身上。
但是夏午长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被我收服,他仅仅是一个侧身,就避开了我的进攻,手一抬,便把我的手给打开。
旋身,侧踢,我的脚勾到了夏午长的腰。我心里一喜,迅速退开,果然,夏午长又是一声惨叫,他的腰部,突然冒出幽蓝色的火苗,一刹那就烧掉了他一大块肉!
“啊——你卑鄙!”
我冷笑,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趁着他现在暂时无法反抗,连忙拿出我的铜钱剑,狠狠地刺了上去:“难道只允许你卑鄙不能让我卑鄙吗?”
夏午长气急,手指甲突然暴涨,左手抓住那一块正在不停腐蚀的肉,狠狠地一撕,竟然扯了下来,随意地扔在了旁边。
我不为所动,我本来就没打算那张被我放在脚上隐蔽处的符箓能起什么大的作用。
夏午长显然是气坏了,接下来的几次来回,我愣是没有触碰到他分毫,反而是我,被他给狠狠地踢了好几脚,整个腰都快被他踢断了!
打不过,跑!
瞅着一个机会,我终于绕到了门边,想也不想,夺路而逃。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我怎么就那么傻,明明知道要逃命,还选在楼上住,下面一楼的房间那么多,我怎么就舍弃了呢?现在好了,我连跳窗都不敢,只能走楼梯。
还好,这几天我把这周围清理得还算干净,没有那些讨厌的小鬼来拦路,我顺利地冲到了一楼,但是当我走到门边,我看到了正站在外面狞笑着看着我的夏午长。
“咔嚓——”
一拳,紧紧是一拳,夏午长便把那厚厚的玻璃门给打碎了。我连忙侧身躲开四处飞溅的碎玻璃,可是脸上还是被小小地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跑不掉!”夏午长一脸轻松,可是他的眼睛里,恨意却越来越浓。
我冷哼一声,转身,往厨房跑去,厨房是有后门的。
“还想逃?”夏午长怒吼连连,几个踏步,就已经追上了我,他的手突然变长,如同绳索,从我的腋下探出,就要将我拦下。我一惊,手中的铜钱剑狠狠一砍,那手便冒出黑烟,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哼!”
不看他,我转进厨房,顺手拿起了那上面的剔骨刀别在腰间,打开后门,一步窜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金光从我的面前飞来,擦过我的身体,狠狠地撞击在了随后追来的夏午长身上。
“啊——佛光!”
听着厨房里的叫声,我冲着圆灯住持竖了一个拇指。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圆灯住持的身上冒出蒙蒙的佛光。我有些不适地后退了几步,看着他施法。
夏午长从厨房里冒出头来,他对圆灯身上的佛光很忌惮,一直不敢出门,只得又缩了回去。圆灯住持盘膝坐下,嘴中不停地念着佛经,我看到一个一个玄妙的“卍”飞进了厨房,里面,传来了隐隐的嘶吼。我在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凭着声音判断着结果。
一个小时后,夏午长的声音便渐渐地弱了下去,直至完全听不见。圆灯住持的眉毛动了动,嘴里却一直不停,那“卍”也不停地飞进去。
听到里面没有了反应,我连忙皱着眉头站在圆灯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嗬——”
一声低沉的嘶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一轻,圆灯住持竟然把我远远地推了开去。我踉踉跄跄地稳住身体,回头一看,圆灯住持已经和一个黑影缠斗在了一起。
“夏午长!”
想也不想,我立刻提着铜钱剑,加入了战团。
“砰!砰砰!”
我和圆灯住持围攻夏午长一个,却越大越吃力,我竟然已经隐隐握不住我的铜钱剑了。而我的身上,也不知道被夏午长尖利的指甲抓了多少伤口。
“你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避免阴气入体,我先顶一下。”
圆灯住持喘着气,却丝毫不乱地吩咐道。我也没推辞,退出战团,拿出一把香灰就要往伤口上敷,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惊,手一抖,香灰就撒了一些在地上,低头一看,是一双非常熟悉的运动鞋,抬头一看,牛北正对着我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想也不想,我一拳便打了上去。
“唔……”
牛北捂着嘴闷呼一声,双眼含泪地蹲下了身子。我下意识地就要去扶牛北询问是不是打痛了,手都伸出去了一般,然后顿住,缩了回来。
看到牛北出现,我连忙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李宝林的姑姑和圆灯住持汇合了,正一起缠斗着夏午长。不得不说,李宝林的姑姑实力真的不错,我和圆灯住持围攻夏午长,只是勉强平手,她和圆灯住持联手,却稳稳地压着夏午长打。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不对劲,牛北站了起来,伸手就来拉我:“最近怎么样?”
我侧身躲开了,只留下了牛北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谢谢师父关心。”
低头,我从他的身边擦过,就要重新找地方疗伤。可是我刚刚坐好,拿出香灰袋,牛北已经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另外一只手抓起香灰,轻轻地敷在我那正在留着黑血的伤口上。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厌恶,下意识地反抗挣扎:“我自己来!”
牛北的手却如同铁钳子一样,纹丝不动,甚至还隐隐用力,我已经感觉到了手腕骨头的疼痛。
“你在怨我?”
牛北虽然说着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这一会儿的功夫,我身上的抓伤就有一半被香灰敷好了。
“徒弟怎么敢怨师父。”心里不忿,连语气都是硬邦邦的。
“还说没怨。”牛北叹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处理好了,他的手也终于松了开来。
我沉默地站了起来,提起铜钱剑,就要继续上去。牛北却拦住了我,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我去。”
我瞪了他一眼,甩开他,一个纵身,加入了战团。
然后,刚刚一进去,李宝林的姑姑手一拉,把我拉出了战圈,她游刃有余地和夏午长斗法,嘴里也不停歇:“青灯,你现在受了伤,就别进来参合了,我们还得分心照顾你。你在旁边好好看着就行,这里有师娘就够了。”
她嘴里说着,还特意在“师娘”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心里一塞,差点就忍不住要动手,但是忍了忍,我还是沉默着退到了一边。
牛北走到我的身边,脸上有着隐隐的尴尬:“你别介意,她只是心直口快。”
我扯了扯嘴角,冷嘲热讽:“还没恭喜师父双喜临门呢!师娘肚子里的是小师弟还是小师妹阿?”
牛北脸色难看,他也听出了我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青灯,你从来都是喊我的名字的。怎么你……”
我抬起眼帘,看着他:“因为,我是你徒弟啊。”
牛北沉默了,我的心却如同被刀割一样,一阵阵地疼痛。
“轰——”
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去,直接夏午长那虚幻的身躯此刻只剩下了一般,无比凄惨。
“我不会放过你们!”夏午长看现在的情形,恶狠狠地瞪了我和牛北一眼,撂下狠话,化作影子,就要钻进墙里逃跑。
牛北冷哼一声,他的手心有着我身上的血液,他也不擦,就将就着,将另外干净的一只手上画上了血符,随即手一拍那堵墙,夏午长便从离我不足一米处跌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一瞬间便明白了夏午长的险恶打算,他肯定是想借着逃跑,抓住我,然后要挟牛北。
只是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
“阿弥陀佛。”
圆灯住持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他手里的法杖遥遥一指,嘴中念着经文,一道浓郁的金光如同激光一样,从那法杖的顶端射了出来,落在了夏午长那已经很虚幻了的残破身体上。
“嗤嗤……”
夏午长的身上冒出了一阵阵的青烟,那青烟还带着一股股的恶臭,飘到了空中,闻之欲呕。
“啊——”
夏午长的惨叫声响彻这条小巷,我皱了皱眉,看着夏午长的身体如同放在火上的冰块一样,虽然缓慢却无法挽回地消融着。
终于……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声音还在小巷里回荡,可是夏午长已经彻底消散了,只剩下一缕青烟。
“死了。”
李宝林的姑姑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即身子一晃,牛北连忙从我身边跨过,一把扶住了她:“没事吧?”
李宝林的姑姑微笑着摇了摇头,手有意无意地放在了肚子上。
我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那一幕看得我堵心。
“青灯”
我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李宝林的姑姑,不知道她喊我干什么。 李宝林的姑姑放开牛北的手,从兜里拿出一块古玉佩,缓步走进了我,把古玉配放在了我的手里:“你说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这是你师门的信物,只有长辈送给晚辈的,哪有晚辈送给长辈的道理?你拿着吧,我知道你有这心就好了。把信物送回来,可是和离开师门没什么区别啊。”
圆灯住持一直微微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牛北,没有说什么,继续闭着眼睛疗伤去了。刚才那一道佛光看似简单,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圆灯住持几乎已经拼尽了全力了,此刻是真正的虚弱。牛北站在远处,和圆灯住持说着什么,随即,两个人就通过后门,进了旅馆的厨房。
看着他们离开,我一直伪装着的淡然瞬间破功,看着李宝林的姑姑,冷然道:“你什么意思?”
李宝林的姑姑全名叫李子玉,虽然是李宝林的姑姑,可是大不了李宝林几岁,所以看起来还很年轻,最重要的是,她以前一直是单身,从未婚嫁过。
李子玉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冷脸,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既然嫁给了你的师父,那就是你的师娘,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师门里的规矩罢了。”
我垫了垫手里的古玉,冷笑:“那就不劳师娘你费心了。”
说着,转身离开。我没有会旅馆,那里,我已经不适合回去了。一直走到一个小巷口的拐角,我才颓然的靠在墙上,浑身如同脱力了一般,心里却翻起了滔天火浪,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和李子玉的对话。
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了李子玉对我的浓烈敌意,从第一次她和李宝林联合一起,用长辈的身份压了我之后,似乎尝到了甜头,时时刻刻都不忘她那个师娘的身份。
此刻,竟然还拿门规来挤兑。
我忍不住在心里讥讽,这个李子玉,是对我有多不放心啊,这么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注意我的身份,她难道不知道,我压根就没想和她抢吗?
那是牛北的选择,我不会反驳。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后能做的。我清楚地知道,当那天我喊了第一声“师父”的时候,我和牛北之间,就已经横着了一条峡谷,跃不过的峡谷,若是胆敢尝试,必定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即便如此,牛北的态度却让我更加痛苦。从他对李子玉的态度来看,那完全是真心的,可是,他面对我的时候,那样如同往常一样的暧昧是为了什么?如果如果他心里那他为什么不阻止李子玉对我的欺压?
为什么?
我紧紧地捏着拳头,浑身不停地颤抖,最后我无力地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臂弯里。
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
为什么会这样?那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想着,我的衣袖湿了,我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却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双脚,而我刚才,竟然毫无察觉!
抬头,我对上了乌灵珠那一双隐隐痛苦的眼睛:“青灯姐”
“你来干什么?”我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
乌灵珠看着我,脸上偶尔闪过一丝挣扎,一丝痛苦:“我爸死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乌灵珠,他怎么知道的?这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吗?“
乌灵珠看着我身上的伤痕,伸手想要触摸,却最后缩了回去:“我看到了。我一直在旁边,看完了全部的事情经过。是师父如果不是师父,我爸爸他不会死,不会”
乌灵珠的眼睛赤红,呼吸急促,脸上的青筋直冒,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深切的仇恨。
“砰!”
我心里一跳,眼睛瞥了瞥擦着我耳朵砸在墙上的拳头,心里非常地不痛快:“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恨牛北,你就去报仇啊,你冲着我撒什么气?再说,你知不知道,夏午长是打算抓了我去要挟牛北,那个时候,如果你爸爸杀了牛北,你是不是会觉得理所当然?”
“他师父先杀了我爸爸!”乌灵珠低头嘶吼。
“你爸爸杀了你妈妈!你也是元凶!”我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伤口。
“你闭嘴!”乌灵珠一瞪眼,那充血的眼睛此刻显得非常的恐怖。“我妈的事情我不想说,我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婴儿,我懂什么?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要为了我爸报仇!”
我心里一个咯噔,感觉有些不妙,不由得开口:“你什么意思?”
乌灵珠低声一笑,突然上前一步,我下意识地后退,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上。
“我爸没有做的事情,我替他做!”
我这次是真愣住了,紧紧一个愣神,乌灵珠的手在我的面前一晃,我的鼻子嗅到了一阵香味,随即我脑袋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哗啦啦”
一盆冰水泼在了我的头上,我瞬间被刺激醒了,艰难地睁开眼睛,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摆放在我面前的旧电视机。那个电视机,曾经就这样在我的面前,陪了我两个月,开着的时候,我看到一件件的灭门案,关闭的时候,我看到我自己狼狈的凄惨模样。
“乌灵珠!”
我愤怒地挣扎起来,可是乌灵珠绑得很结实,我竟然丝毫也挣脱不得。
乌灵珠从我的身后走到前面,蹲在我的面前,冷眼看着我:“青灯姐,对这里不陌生吧?两个月前,你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你吃的饭菜,还都是我做的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愤怒地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乌灵珠站起身来,找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继续说道:“其实青灯姐,我不想伤害你的。在我还在师门的时候,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好”
“呸!”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啐了他一脸:“你和夏午长一样,一样虚伪!”
乌灵珠沉默地擦干净脸上的口水,然后站起身,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正在琢磨着他要干什么,一阵巨力突然袭来,我整个人身不由己地歪倒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我动了动嘴,一股腥甜在我的嘴里蔓延,我冷笑一声,倔强地抬头看着乌灵珠,眼神里全是轻蔑:“乌灵珠,说实话,今天以前,我一直认为你还是那个单纯阳光的男孩,哪怕我早就知道你是夏午长的儿子,我也依然觉得你和他不一样。请大家看最全!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爹阴险狡诈虚伪,你也不差!至少虚伪这一点,你是青出于蓝!”
“哼!”乌灵珠脸色阴沉,他把我重新拉了起来,固定好,重新又坐回了他的位置,“那是因为,你对我了解太少。事实上,那几个月,我装得很辛苦。”
我吐了一口血沫,哈哈大笑:“你终于不伪装了是吗?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劣根性!你和你爹是同一类人,刚才你明明亲眼看到夏午长遇险,你竟然能躲在暗处,无动于衷地看着。现在你抓了我来,说是为了报夏午长的仇,实际上是来报你的仇吧?”
乌灵珠不说话。
我冷笑,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本来就继承了夏午长的一切,此刻劫持我,也只是来报复牛北逐你出师门的仇而已。不过可惜啊,你注定要失望了,要知道”
“你又想拿对付我爸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没用的。我毕竟不是他。相对于你对我的了解,我对你更了解。青灯姐,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你也说得对,牛北现在眼里也没有你,他的眼里大概只有那个叫李子玉的人,你虽然是激将,可是你也希望,我,或者是我爸,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劫持李子玉那个孕妇吧?”
我沉默。
“说起来,青灯姐的狠毒和我也有一拼,那可是一个孕妇啊。”
“她不是普通的孕妇。”我无力地狡辩。
“嗤”乌灵珠摇头,站了起来,倒了一杯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你说这话的时候,你信吗?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也不信。既然如此,何必徒劳地狡辩呢?”
我不说话。
乌灵珠继续说道:“你就在这里安心地住着,放心,这次,你身上不会有多余的伤的。等着牛北来救你吧。他如果永远不来,那你,可能就只能在这里老死了。”
我扭过头没有再看他。在他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开口说了一句话:“乌灵珠,我现在很庆幸,当初牛北把你逐出师门,剔除了族谱。”
乌灵珠停顿了片刻,随即继续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门重重地关上了,带起的冷风让我额前凌乱的头发扬了一下。我忍不住自嘲地看着我身上的装扮,心中无力:我怎么就那么吃香,每次都被当成了人质呢?
“嗤嗤”
我的袖子突然燃了起来,刚好烧到了那捆着我手的绳索。火苗不大,过了好久才把绳索烧断,把那只手给解脱了出来。
迅速解开身上的束缚,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门前,拉开了门。
乌灵珠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青灯姐,回去吧。”
我冷哼一声,抬腿就走,乌灵珠伸手拦住我:“青灯姐,你回去吧。我不想动手。”
“让开!”
“回去!”
我抬头认真地看着乌灵珠:“乌灵珠,你让开,你拦不住我的!”
乌灵珠也还不退缩:“青灯姐,我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乌灵珠。”
“砰!”
“啪啪!”
“砰!”
几乎是瞬间,我和乌灵珠就过了十几招,我踢了乌灵珠一脚,乌灵珠也迅速一脚蹬在我的脚底上,我俩一瞬间分了开来。
落在地上,我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发疼的指节,看着乌灵珠:“你果然一直都在隐藏,我是真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这么好的身手,肯定不是这段时间练的吧,也是难为了你,那几个月辛辛苦苦地在我们面前演戏,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
“那个只是我平时的必修课而已,没什么难度。”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你还是回去吧,我要是真的动真格,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
我却依然不死心,看着他,身体突然一晃,贴着墙壁就窜了出去。
“噗!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刚刚跑了几步,正奇怪乌灵珠为什么不追,脚下突然一空,我脚下的石板竟然翻转了过来,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哎呦!”
尾椎骨快砸断了!
乌灵珠蹲在上面的洞口看着我:“青灯姐,我早就说过了,你逃不出去,你怎么就不听呢?这里的条件完全没有刚才那里好,你却偏偏往这里凑过来。既然你喜欢这里,我就不拉你上来了,你就先在下面呆着吧。”
说着,上面的洞口突然一暗,乌灵珠竟然盖上了石板。
“喂!乌灵珠,你放我出去!”
没有回应,乌灵珠显然已经走远了。
我气恼地重新坐回了地上,想了想,取出一张符纸,心火点燃,借着那一点光亮,查看着这个空间。这个空间很长宽大概也只有两米左右,高却有三米多,墙壁很光滑,根本就没有借力攀爬的地方。
但是好在,这个空间虽然黑暗,可从上面还是有空气流通的,那里有着一些微不可擦的小气孔,其中一些大点的气孔,还能漏下点光来,这个空间也不至于完全黑暗。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这个空间里待了差不多十天了,期间,乌灵珠只是用绳子给我吊下来一些食物,其他时候,竟然再也没有来过,我甚至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了。
这天,我被刺眼的光芒弄醒,微微眯着眼睛适应着光线,我看到乌灵珠正在放一把升降梯下来:“上来吧,你自由了。”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但是还是乖乖地爬着楼梯,走了上去,一上去,我就看到李子玉的那张笑脸。
“哎呦,我的青灯,你怎么弄成这样。你看看你也是的,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至于赌气躲在这里吗?”
我没想到刚刚一出来,就差点被气死!
“怎么是你来?”
我的语气很冷,我甚至没有爬上最后一节楼梯。
李子玉脸上的笑容更甚,她上下打量这我,说道:“我也只是闲着无聊,出来逛,然后遇到了他。他说你在这里躲我呢,我就来了。你看看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我扭头看着乌灵珠,对方摊开手,耸耸肩。
我冷哼一声,避开李子玉伸过来的手,然后转身下了楼梯,留下李子玉愣在原地。
“乌灵珠,麻烦你把盖子重新盖好。”
“好。”
乌灵珠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揶揄,我自动过滤,我现在还真没精力和他生气。
眼前重新恢复了黑暗,我坐在那气孔下,侧耳倾听。
“你也看见了,可是她不愿意跟你走的,我可没强迫她。你刚才许诺的东西,此刻也该给我了吧?”
这是乌灵珠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的。
“人没带走,你还想要东西?想都别想!”李子玉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温和,此刻充满了冷冽和阴沉。
“随你给不给,反正我也不是太想要那东西。不过嘛,呵呵,她,你是带不走了,我倒是想知道,你回去怎么交差?师父不会这么轻易被糊弄的吧?”
李子玉冷笑,说道:“师父师父的叫得倒是亲密,不过你现在做的事情,却是欺师灭祖。他是不是好糊弄,和你没有关系,毕竟,你现在也就是一个外人而已。”
“你”
“哈哈哈哈”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听不到了,我这才起身,挪到了我睡觉的那个角落里。
也不知道他们嘴里说的东西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东西很重要。只是李子玉的态度,却让我有些隐忧,那隐忧不是对我的,而是对牛北的,我总觉得,这个李子玉在牛北的身边,目的非常的不单纯。
只是奉子成婚吗?据我所知,牛北不是一个这么不自律的人。可是牛北眼底的幸福又是真真切切的,这前后的矛盾让我想不通是为什么。还有,李子玉这么针对我,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我和牛北的关系太过亲近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
这段时间,我虽然是被囚禁,可是这难得的安静,让我开始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逐渐地找到了一些疑点,对于牛北的这桩婚姻,我也渐渐升起了很多的疑惑。
可是也都只是疑惑,我想了这么多天,依然没有丝毫的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个小空间的光线突然更加暗了,我抬头一看,气孔已经没有光漏下来了,看这样子,是乌灵珠关灯了。
我忍不住咧开了嘴角,摸着黑,摸到了那更悬着的绳索。
乌灵珠啊乌灵珠,你真的以为我会乖乖呆在这里吗?你可能不知道把?你这段时间扔下来的那么多的绳索,被我给接了起来,在刚才的时候,被我用铜钱剑给固定在了顶部。
顾不得得瑟,我拉着绳索,用力拉了拉,确定绳索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后,便攀了上去。
两分钟后,我把那块地板给推开了,然后艰难地爬了上去。
收起铜钱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我凭着记忆,找到附近的一扇窗户,轻轻地打开,翻了出去。
冷冽的风吹着我有些单薄的衣服,我略微回头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我现在的位置很高,大概有四五层楼左右,对于我这个有着中度恐高症的人来说,这高度足以让我手脚发软。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尽量不去看下面,然后在周围寻找着能攀爬的东西,比如下水管道。
然而,什么都没有!
周围的墙壁光秃秃的,别说下水管道了,连空调架晾衣杆都没有。我皱着眉,感受到手已经开始力竭,无奈地重新爬上窗台,翻了进去。
看来得重新找一条路离开啊!
折腾了这么久,乌灵珠一直没有出现,我有些惊讶,难道乌灵珠不在这里吗?不敢大意,我尽量放轻脚步,开始查探着四周。
别看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可是每一次,我进来的时候要么不是走正门,要么就是失去意识。上次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从正门离开,着导致了,到现在我竟然不知道正门在哪里。
打开一扇门,不是。
再打开一扇,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一直到所有的门我都打开过后,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层楼,竟然没有离开的楼梯!
那乌灵珠是怎么带着我上来的?李子玉是怎么来的?
已经确定了乌灵珠不在这里,我便不再掩饰自己的动静。可是,我却无法逃离这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上次夏午长带我离开的时候太快,我根本没来得及观察,现在,我有了充足的时间,可是我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不能出也不能进的地方。
外面,这栋楼的外墙光秃秃的,每一层都距离很远,根本没有丝毫借力的地方,而里面,更是只有一个一个的房间,这不过是一个更加大的笼子而已!
眼看着天快亮了,我不甘地再次找了一遍,最后终于颓然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等着天亮。
我不相信,这里没有入口,没有入口,乌灵珠和李子玉是怎么进出的?没有入口,这栋楼又是怎么建造甚至弄出这么多东西的?
时间过得很快,远处一直黑暗的天,开始亮了。我站在窗前,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等着太阳的升起。
但是,我没有等到太阳,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我差点就遗忘了的东西。
一朵巨大的,黑色的丁香花!
那朵丁香花,花蕊面向着我,然后整朵花逐渐上升,就如同太阳一样,随着它的升高,天空也就越发的明亮。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喃喃自语,我终于确信,这里,已经不是我生活的那个世界了。
这里难道又是一个镜像空间吗?
那朵黑色丁香花,到底代表了什么?
“它,代表着死亡!”乌灵珠的声音在我的身后突兀地响起。
我悚然回头,我竟然没有发现乌灵珠是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的。
“你”
乌灵珠咧嘴一笑,说道:“你不用猜测了,这里确实是一个镜像空间。我知道普通的地方困不住你的。”
我看着乌灵珠,心里对他的最后一丝情分终于烟消云散:“你和那个黑丁香有什么关系?”
乌灵珠抬头看了看那个如同太阳一样缓缓移动的巨大黑丁香,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我和它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偶然间遇到的。它很强大,它给了我我一直渴望的东西。比如实力,比如,夏午长的死!”
我震惊地后退一步:“夏午长他”
难怪实力那么强劲的夏午长这么轻易地就被杀了,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乌灵珠低下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邪魅笑容:“没错,夏午长的死和黑丁香有关。我当初在黑丁香面前说想拥有和牛北一样的实力,于是,短短几天,我便拥有了,我甚至不知道这力量从何而来。后来我又说,我希望夏午长死,就在昨天,夏午长终于死在了师父的手里。”
我感觉到浑身冰凉:“你是说,这个黑丁香,就像一个许愿灯,你许了什么愿望,它都会替你实现?”
乌灵珠找了一张椅子惬意地坐下,说道:“差不多吧,至少目前为止,我许下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而且结果很让我满意。”
“让你满意?难道说你一开始就希望最后导致夏午长死亡的是牛北?”
乌灵珠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只是许了一个愿望,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对付牛北的借口。”
我气得上前扬手就要扇乌灵珠的耳光,乌灵珠轻描淡写地抓住我的手,抬起头淡淡地看着我:“青灯姐,你最好还是安分点。我现在不想对付你,可是你别逼我不顾情分!”
我冷笑:“情分?先不说夏午长如何,他始终是给你生命的父亲,你竟然通过黑丁香杀了他!还有牛北,他是你的师父,虽然最后把你踢出了师门,那也是你犯错在先。可是教导之恩不可磨灭,你竟然打算欺师灭祖?”
乌灵珠站了起来,把我抵在墙上,脸色迅速变得狰狞:“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我吓了一跳,乌灵珠此刻的气息非常的暴虐,我毫不怀疑,我要是再顶撞一句,他一定会亲手杀了我!
大眼瞪小眼,乌灵珠的气息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松开我,冷笑着一个转身,进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屋子。我连忙追了上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我退了回来,看着那天空上的黑丁香,思绪翻飞,心里尽量涌起了一股冲动,一股许愿的冲动。
如果黑丁香真的这么神奇,那我是不是能让李子玉离开牛北,甚至
身边吹过一阵冷风,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涌起那么恶毒的想法?
心思一转,我抬头看向了那个黑丁香,眼睛里充满了警惕。我竟然在这里无形中被黑丁香影响,勾起了我心里最深处的邪念。
太厉害了!太恐怖了!
我不知道乌灵珠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这个绝大的秘密,他是不是有着其他的打算?我更加不敢许愿,我怕一开了头,我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qut;黑丁香,你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在这个镜像空间里又过了三天,那巨大的黑色丁香已经升起又落下了三次,非常的准时。而我却毫不停歇地在这个镜像空间里寻找了三天三夜,依然没有找到那种黑色的符箓。
牛北说过,要布置镜像空间,需要的是一张黑色的符箓,就如果当初他从医院电梯上取下来的一样。镜像空间其实是不会太大,但是很稳定,除非知道出去的方法,那么就只能通过强行撕掉黑色符箓才能出去了。
上次牛北带着我是通过另外一种方法逃出镜像空间,然后才找到符箓的,可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具体的逃脱方法,所以这三天我只能希望自己找到那符箓了。
乌灵珠这期间来了三次,都是给我送食物的。他知道我在找镜像空间的符箓,可是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阻止。
第三天的时候,见乌灵珠一直都不松口,我终于忍不住和他斗了起来,却毫无意外地被他轻松抓住了胳膊,反扭在了背后。我整个人的前面被紧紧地抵死在墙上。
“青灯姐,你别逼我!”
这是乌灵珠那天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却只能揉着发酸的胳膊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他现在真的比牛北还厉害,可是他却一直把我囚禁在这里,为什么
到了第四天,我发烧了!
这里是镜像空间,也不知道乌灵珠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楼层那么多房间里,没有床,没有被子甚至没有一件破衣服,我每天休息的时候都只能躺在地板上,久而久之,竟然给弄感冒了!
摸着自己烫得几乎可以煎鸡蛋的额头,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出去的机会。
果然,乌灵珠很快就给我买来了药,甚至每天都亲眼看到我吃了下去,才放心的离开。他一走,我就马上取出压在舌下的药片,用水泡散,倒在了窗外。这里很高,一点点水倒下去,很快就被风吹散,乌灵珠根本无法发现。
就这样坚持了两天,我终于有些扛不住病魔的侵袭了,悻悻地靠在墙角,连乌灵珠给我喂药我都没力气张嘴。
乌灵珠审视一般地看着我,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乌灵珠的表情,冷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你还担心现在的我有什么力气逃跑吗?”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乌灵珠冷哼一声,把我打横抱起,穿过一面墙,如同穿过一层空气一般,来到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里。乌灵珠停也不停,抱着我出了门,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不远处的楼梯。
出来了!
乌灵珠带着我去了一个小诊所。小诊所只有一个医生,她一看到我,立马生气地指责乌灵珠:“高烧四十一度,还有肺炎,人都病成这样了你才送来。知不知道高烧上了四十度很危险啊?”
乌灵珠一声不吭,那个医生迅速地给我打了退烧针,又给我扎针输液,这才离开去忙别的事。乌灵珠冷冷地看了看那个医生,然后看着我,说道:“你是故意的吧?”
我假装不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乌灵珠嗤笑一声,看着我,说道:“我给你的药你根本没有吃,我不知道你是防备我,还是为了出来。不过我想应该是后者更多一点。”
我闭上眼睛:“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给你的药里面,有安眠药,药的剂量,足够你昏睡一天,但是,我每天一天三次地给你送药,你却没有反应。”乌灵珠凑近我,“你说,是我买了假药呢?还是你没有吃?”
我心里一颤,乌灵珠竟然在药里用了这心思。但是面上,我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当然是你买了假药。”
乌灵珠冷笑着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医生,说道:“卖给我药的就是这个医生。既然她卖了我假药,那么你现在用的也是假药。这么耽搁你的病情,该死!”
说着,乌灵珠起身,就要接近正在忙碌的医生。我浑身血液逆流,下意识地沙哑着声音大喊:“乌灵珠,你敢?她是无辜的!”
医生听到了我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来,刚好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乌灵珠:“有事吗?”
我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
乌灵珠咧嘴一笑,说道:“我找医生借一下体温计,看看我姐的烧有没有退。”
“哦。”医生不疑有他,转身拿了一滞体温计给乌灵珠,便又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乌灵珠重新坐到了我的身边,脸上虽然笑着,可是眼睛里却是一片冷意:“青灯姐,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耐心,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些药是被你扔了吧?虽然我到处检查过,不过都没有发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乌灵珠把温度计放在我的嘴里,让我含着,轻声细语地吐出了四个如同冰块的四个字:“你,别想逃!”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乌灵珠那一片冰冷的眼眸,我似乎看到了从极地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鬼,它在看着这人世间,看着我们在它的压迫下可怜地徒劳挣扎着,等待着它的最后爆发,将这世间染上一层浓郁血光!
乌灵珠再也没有给过我机会。
那天回去之后,乌灵珠让那医生给我的手放了置留针,便带着我回到了镜像空间。每天,他都会从外面带来已经配置好的药水,亲自给我挂上。
医生的医术很好,虽然我不情愿,可是仅仅三天,我竟然也好得差不多了。乌灵珠无师自通地给我取了置留针,然后递给我几瓶药:“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不甘地拿过药瓶,取出药,乖乖地吃了。
乌灵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我走到窗前,看着那已经逐渐西垂的黑丁香,放在窗沿上的手用力捏着窗棂,心里突然有些疯狂起来。
牛北,已经很久了。上次你没来救我,我可以体谅。这次,李子玉可是已经从这里回去了的,你竟然也没来!
我想知道,我现在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朋友?徒弟?还是陌生人?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有了李子玉,有了孩子,我已经不重要了,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你不来救我,是想通过乌灵珠的手来除掉我吗?
思绪急速翻转,我却是越想越觉得不甘,越想越偏激,心里的疯狂一次又一次地引诱我,让我向黑丁香许愿。
许愿!许愿!
只要许愿,你所有想要的都会实现!
去许愿吧!
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叫嚣。我的手一滑,一阵剧痛让我突然清醒。低头一看,我的食指指甲竟然已经在刚才,被我用力给弄翻根了,此刻食指只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连忙从旁边找出纸巾和水,神思不属地胡乱清理了一下,便坐在角落里发呆。
那个黑丁香,到底是什么存在?真的只要许愿,什么都能实现吗?可是乌灵珠为什么不直接许愿,让牛北送上门来让他报仇呢?
还有,乌灵珠囚禁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引牛北进入陷阱?我不相信以他的能力,会不知道我和牛北现在的尴尬关系。
我突然想到了风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只是既然想到了,我便开始回想我和风铃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事情。
其实对于风铃,我并不是太熟悉,我和她的交集并不多。除了第一次,我之后每一次和她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有那么深的敌意,而我本来对她是无所谓的,可是自从那天她要把吴妈推下湖水之后,我才突然明白,这个风铃和我第一次遇到的那个活泼的小姑娘不一样,也和牛北嘴中的单纯孩子区别很大。
我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会有那么大的转变。而且,之后风铃在我家里施展的,控制空间的手段,也异于常人。那个时候,我发现风铃又变了,从那个完全黑暗的风铃便得更加成熟,却也更加诡异了。尤其是她提醒沈望生的举动,让我和牛北都无法分辨,她到底是敌是友。
风铃的行踪很神秘,我当时和牛北曾经刻意去寻找过,可是都没有找到。反而是她,能轻易地把握到我们的动态,清楚地掌握我们的行踪,有的时候甚至让我怀疑,风铃一直生活在我们的周围,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嘻嘻”
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银铃一般的声音,我惊讶地抬头,警惕地四处环顾:“谁?”
给读者的话
没错,今儿是三章!然而大家都去考试了吗?
一个红衣女孩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你不是在想我吗?怎么我出现了,你却那么惊讶?”
我睁大了眼睛,浑身的汗毛直立:“风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铃老神在在地坐在了一旁的柜子上,说道:“我想出现,就出现咯。”
我一脸疑惑,但是还是抓住机会把我的困惑问了出来:“你那天给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指的是哪句话?”
“你说的,让我离开牛北。”
风铃想了想,随即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难道还没发现吗?现在的你,只要出现了牛北的身边,就会给他带来灾难。先是被困在套层空间里,然后被下了血叶挑战书,紧接着,他被夏午长发现,甚至差点死在夏午长的手里。他好不容易离开了你几个月,你却跑去找他,导致他回来,被乌灵珠给记恨上了。”
我低下眉眼:“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记得我和牛北都没有给别人说过。”
风铃托着腮,说道:“因为,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呀!”
什么?
我猛地抬头,她竟然真的,跟我想的一样,一直生活在我的身边?
风铃眯起了眼睛:“对,就如同你想的一样。”
“你知道我的想法?”
风铃跳了下来,凑到我的跟前,说道:“知道你的想法一点都不难。我告诉你,你只要想,你也能。比如那个李子玉,她也能知道你的想法。”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李子玉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惊骇欲绝:“她竟然知道我的想法?那么岂不是说”
风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然后来到窗边,看着已经黑暗了的天空,突然转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抬起头,看着她。
风铃本来就只是一个出来兼职的大学生,很普通,那时的她身上有着所有大学生都拥有的活力与稚嫩。可是短短一年,风铃竟然已经变化良多,此刻的她,身上除了稳重,成熟,疯狂,竟然还有着一丝丝的落寞。
“你和牛北可能都不知道,你与这黑丁香息息相关。当黑丁香重现于世的时候,那些和你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存在都会逐渐地找上你。它们很疯狂,会拼了命地毁灭你,毁灭你身边的一切,毁灭你所在意的一切。待到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会全部向你聚拢,将你,一点一点地湮灭!”
“我听不明白。”
风铃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记得,你不死,就是他们死!但是,你别想着自杀,在它们没玩够以前,在最后的时间到来以前,他们是不会舍得杀你的,甚至会为了不让你那么快死去,而暗中保护着你。比如那个小鬼。”
我更加困惑地看着风铃,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这和小鬼有什么关系?”
风铃嗤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小鬼和你很亲近?它甚至帮了你很多,救了你很多次命对吧?那是黑丁香给它的任务。当有一天,你彻底和它们走上对立的时候,第一个下手的一定会是小鬼,因为你最信任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会很不好受吧?”
我脸色阴沉,抬头看着那已经黑了的天,想象着那还在尽情绽放的黑丁香,心里不由得觉得沉重。我有一种感觉,最后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风铃转过身来,“至少目前来说,你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真正有性命之忧的,是在你身边的人。”
我低下头,我不关心这个:“你知不知道吴妈是怎么死的?还有沈望生他们。”
风铃沉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抬起头,看着风铃平静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
外面突然起风了,不是那种轻抚人面的风,而是那种能把人吹跑的大风。那风来得很诡异,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楼外一直盘旋,带起一些黑色的未知的东西。
狂风灌进了窗口,把风铃的长发吹起,那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凌乱地舞动,遮住了风铃的脸。诡异的是,那风吹到我的面前,就没有再次前进,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风的痕迹。
“我不能告诉你。那黑丁香不会让我说出来的。这些东西,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你自己去寻找。我如果说了,甚至我只要有了这想法,黑丁香也会马上把我灭杀!”
我的睫毛颤了颤,脸上的骇然无法掩饰:“你和黑丁香是什么关系?”
“呼”风吹得更急了,风铃此刻就站在了中心。我也看出来了,这风是在警告,它在警告风铃,风铃要是胆敢说出一些绝密,它会毫不犹豫地把风铃带走。
“你就这么忌惮我吗?”风铃转过身去,对着窗子外面大喊,“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告诉她那些东西,你何必如此对我不信任?”
“呼”
突兀地,狂风消失了。我眨巴着眼睛,心里却更加忌惮起来。那黑丁香,竟然是有着智慧的!更可怕的是,风铃和这个黑丁香的关系还很复杂。
风铃松了一口气,再次转过头来,看着我:“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以后你怎么做,我管不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不是朋友!”
说着,风铃的头颅看着我,她的身子却往窗户那里迈去。没错,她刚才转过来的只是头颅,而身子,还面向着窗户。
一步,风铃消失无踪,只留下久久不能平静的我呆在原地。
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么这两次三番地出现告诉我这么有用的信息,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出去,我要努力去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一切,无论是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祭坛,还是那如鲠在喉的十杀鬼凶,亦或者是,牛北!
我走向一个角落,冷笑一声,狠狠地撕下了那个角落的一大块墙纸。
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变换,四周的环境还是不停地扭曲,不停地碎裂重组。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这变化很快,仅仅一分钟,身边的那些动静便全部消失。我睁开眼睛,推开眼前的门,走了出去。
一道楼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墙纸。此刻,那黑色花纹的墙纸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张毫不起眼的黑色符箓。
每一张镜像空间的符箓只能用一次,只要被别人撕下,就再也没有那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我随手把那黑色符箓揉成一团,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然后不急不缓地下了楼。
对于这一张黑色的符箓,我其实在带回来输液的当天就发现了。说来也是巧合,我当时很虚弱,乌灵珠不在,我便起床自己去倒水喝,一不小心,便跌倒在地上,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和墙纸融为一体的符箓。如果不是那几不可查的淡淡灵气,我还真的没有可能发现。
那灵气的波动实在太弱了,而且很长时间才有一次轻微的波动,要不是运气好,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找到符箓的时候,我没有立刻撕掉逃跑。一是我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力气,第二就是我想从乌灵珠那里知道更多的东西,所以一直不动声色地耗着。
可是今天风铃的出现,让我突然意识到,我想知道的东西,乌灵珠永远都不可能亲口告诉我。既然如此,便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乌灵珠,这次我就放过你,可是你等着,我会很快回来的。”看着那道有些斑驳的木门,我喃喃说了一句,随即毫不留恋,永远离开。
我第一站先去了旅馆。
旅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天在小巷子的打斗痕迹,也淡得几乎无法发觉。我没有去旅馆,我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在。往前走了几步,我看到一个报刊亭,想了想,给戴星河打了一个电话。
“喂?”
“老戴,是我。”
“青灯?你现在在哪儿?”戴星河的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我要走了,打一个电话和你们告别。”
“走?你要去哪儿?”
我笑笑,不说话,随即挂断了电话,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你好。”
“婷婷,是我。”
“”
对方没有说话,我不由得看了看电话,没挂。
“婷婷?”
“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联系了。”
我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心疼,邹婷婷坚强的外表下,却是一个脆弱的心。
“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和你告别一下。”
“我送你吧?”邹婷婷没有问我去哪儿,但是我听到了她语气里的一丝不安。
我笑了起来,说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你平时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喂狗。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我能回来,再来找你。”
“好。小心。”
我又拨通了沈月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沈月都没有接,看样子又是忙工作去了。电话转入了语音留言,我想了想,留下了一句话:“沈月,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如果我能回来”
能回来就怎样,我不知道,所以也没有说。
沈月和邹婷婷不同,我和沈月的交情其实很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打这么一个电话。
最后,我按下了牛北的号码,却迟迟都没有拨出。报刊亭的大爷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几声。我自嘲一笑,挂掉了电话,付了钱,转入了人群。
从今以后,孑然一身,随心闯荡。
我离开后完全不知道,我这几个电话,竟然给戴星河他们带去了一场几乎可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当然,这是后话了。
一个人的感觉或许很美妙,可是更多的却是孤独。
牛北有了李子玉,乌灵珠已经成为了敌人,戴星河他们也都交代了清楚,邹婷婷有着那只小奶狗的灵在守护,鹿鹿不知去了何方,此刻是否还在,而灵她也离开了李宝林,也不知道此刻生在何方。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一所中学的大门前,刚好遇到学生放学,我便站在路边,看着那些朝气洋溢的学生,不知不觉,我竟然露出了微笑。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校门口,跟着人流往前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认出来那就是苏安,但是我没有上前。
风铃说的话对我还是有着影响的,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苏安还只是一个小孩子,那个世界不是她能接触的。好在,夏午长死了,那个唯一想要杀她的可怕存在已经消失,现在的苏安,很安全。
“该走了。”
看着苏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我伸手拦了一辆车,径直去了翠竹小区。
那里,是所有事情的起源,要调查,也自然从那里开始才行。
站在那死气沉沉的别墅前,我忍不住回想起那次可牛北来这里驱鬼的事情。真是没想到,那竟然是我和牛北灾难的开始。
毫不费劲地进了别墅,别墅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熏黑的痕迹,周围还散落着很多的碎片。我记得,当初牛北在这里和影子周旋,带着戴星河,一起救出了我,而牛北使了计谋,让影杀弄爆了氧气瓶,我们几个才得以逃脱。只是可惜了这别墅里那么珍贵的一些东西,就这么碎成了地上的碎片。
整栋别墅的破坏程度其实不太高,这要归功于那氧气瓶里的氧气没有多少,加上被影杀承受了几乎一半的冲击,这才仅仅毁了屋子里的物件,烧了几面墙的墙纸而已。
墙纸?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其他没有损坏的墙面,那里的墙纸甚至没有丝毫的损伤。我伸手一摸,一丝怪异的触感传来。
我打开电筒,仔仔细细地照着那墙纸,想要找到什么倪端,可是看了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我有些失望地打算把电筒收起来,可是没想到,电筒一斜,几根细细的绒毛在电筒光下显了形。
“这是什么?”
伸手一摸,我脸色大变。
竟然是皮肤!
没错,就是皮肤!如同那人皮书一样,这墙纸竟然全都是皮肤。只是我没有戴星河的那种见多识广,也没有邹婷婷的专业知识,无法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生物的皮肤。
可是,光看那细致的毛孔,以及那柔软的体表绒毛,都让我怀疑那是一个人的皮肤。
但是,一个人的皮肤能有一面墙这么大吗?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压根就没有找到接头的位置,毫无疑问,这是一块完整的皮肤。一块有墙一样大的皮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心里有了想法,我迅速跑到其他没有被波及的墙面查看,毫无例外,都是一块块巨大的皮肤!
我站在那一张张皮肤面前,心里的惊涛骇浪无法掩饰。我敢肯定,这些皮肤是后来才出现的,我上次和牛北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东西!
“是不是很惊讶?”
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我悚然回头,看到了李宝林靠着大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不由得冷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
李宝林离开大门,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说道:“错了。我比你先到这里,也没提前多久,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我转过头去,冷笑起来,“你哄谁呢。这里离市区那么远,你一个星期吃什么?住哪里?”
“呵呵”
李宝林走到其中一堵墙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上面的墙纸皮肤,说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捉鬼的,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很多人家都已经搬走了吗?空房子多的是,随便找一家就行了。至于吃的嘛,带了很多干粮。”
我看了他一眼,脸上却露出不屑:“是啊,我可没你李大先生厉害!我可没打算住这么久,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李宝林把手从那墙纸皮肤上放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我,似笑非笑:“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我赌你会留在这里过夜。”
我直接转身上楼,不理他。
二楼上倒是没有楼下那么狼藉,不过也很乱,毕竟当初牛北和影杀的搏斗可是从楼上打到楼下的。我第一时间就去检查墙纸,但是让我不知道失望还是高兴的是,二楼的墙纸都是普通的墙纸,没有什么稀奇的。转了一圈,找了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
我下了楼,李宝林还在下面,蹲在一面墙前仔细地看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我现在可真的很讨厌看到这个人。
李宝林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没走,我为什么要走?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能来,我也能来。我爱待多久就待多久,你管得着吗你?”
“你”我气得瞪大眼睛,李宝林怎么还是这么无赖!
“过来。”李宝林向我招了招手,我瞪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李宝林等了半天,见我没有动静,抬起头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走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了他在观察的那堵墙前面。
我极力挣扎:“你干什么?”
李宝林的手如同钳子,紧紧地固定着我,指着那墙的一个角落说道:“喏,你看。”
和男人比拼力气是很傻的行为,见挣扎不脱,我干脆停止了挣扎,顺着李宝林的手指看去:“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破了一个洞吗?”
“你再仔细看看。”李宝林的目光很认真,我烦躁的心忍不住沉了沉,耐着性子蹲在那个角落前,仔细看着那洞口。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我还是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特殊的。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我不耐烦了,我觉得我的脚都蹲麻了。
李宝林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没发现?”
“发现什么?没什么事就别拿我寻开心,我很忙!”
说着我就要起身,李宝林一把拉住我,我差点被拉摔倒在地上。
“等等!”
“干什么?”
李宝林不放手,另外一只手却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支记号笔:“看好了。”
我安静下来,狐疑地看着李宝林的动作。只见李宝林用记号笔沿着那洞的边缘瞄了一圈,然后就把笔给收了起来。我不知道李宝林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是觉得他不会无的放矢,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那个洞口。
十分钟后,我惊讶地站了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李宝林拍了拍手,抬起头说道:“发现了吧?这洞口在不停地缩小。换句话说,这皮肤一直在不停地生长着。”
那个破损的小洞此刻已经小了很多,而刚才李宝林做了记号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被那长出来的皮肤给遮盖住了。而且随着洞口越来越这变化就越来越明显。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有些阴冷,我看着李宝林,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宝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说道:“我那天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墙壁上的皮肤。我当时很好奇,就切了一块下来,带了回去研究。当我知道这是人皮的时候,我就又赶了回来,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三天。我重新回到当初我切了皮肤的墙面前,发现那被我切割了的痕迹已经完全不见了,全部都长合为一体了。我当时觉得很诡异,就又切了一块下来,而且这次切的比上次都大。可是仅仅一夜,这皮肤墙纸再次长合。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皮肤会往外扩张。所以你看,这个客厅明明非常狼藉,可是这几面墙非常的干净。你如果伸手摸一摸这墙纸,你会发现,和人的皮肤触感没有什么区别。“
我搓了搓我的衣袖,感觉到衣袖下面的鸡皮疙瘩,连忙后退了一步。
“怎么样?现在还想着马上离开吗?”
我沉默,我现在确实很好奇,这皮肤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宝林调转目光,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发现,这皮肤越大,往外扩充的速度就越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皮肤在这里至少也生长的半年。你知道半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栋楼甚至周边的好几栋楼都会被这皮肤侵蚀长满。但是现在却仅仅是几面墙,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的脸色大变。
“没错,很奇怪。”
李宝林带着我走到其中一面墙前面,指着那一丝雪白的墙面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这面墙很白!可是你在看看周围。”
我忍不住顺着李宝林的指点四处观察,看着其他漆黑的墙面,又看了看那没长满皮肤的只露出一丝雪白颜色的墙面,脸上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你是说有人来收取这皮肤?”
“还不太笨。”
我气得扬了扬拳头。
“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想看看到底是谁来收割皮肤。没想到没等到那个人,却把你给等来了。”李宝林站在半边摇头唏嘘不已。
我心里一动,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李宝林看着我,忍不住笑道:“牛北告诉我的。他可是把他和你以前经历的事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来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我心中一痛,随即扭头就走,我应该在这附近找一件屋子休息。
李宝林追了出来,说道:“你现在要去找房间?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其他的地方都锁死了,只有我住的那里可以去。要不你和我在一起吧?也有一个照应不是?”
“不去!”我果断拒绝。谁知道是照应还是监视,说不定下一秒,他就会通知牛北他们过来,我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们。
“不去你可别后悔啊!”李宝林在我身后大喊。我理都不理,大步离开。
这个别墅区是错落布置的,能观察周发家的别墅有两栋。我抬头看了一眼其中一栋窗帘紧闭的别墅,冷笑一声,越过旁边的别墅,往另外一栋别墅走去。
我也不知道李宝林是怎么想的,这里所有的别墅都没有关窗帘,他却把他住的屋子窗帘拉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人吗?
绕着别墅转了一圈,果然是门窗紧闭,没有丝毫可以进去的地方。我再次转到大门,从头上拿下一根发卡掰直了,然后插了进去。
十分钟后,我进了别墅,转身关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前面一直在看着我的李宝林震惊地呆在原地。
“略略略。”
冲着李宝林扮了鬼脸,然后我“砰”地一声关上门,把他彻底摒弃在外面。
上了楼,我也没开灯,就直接站在了窗户前看着。
我之所以抛弃那位置最好的别墅选择这一家,就是因为这家的窗户有单向玻璃。我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光明正大地站在窗前,别人也无法看到我,而我却能清楚地看到对方。
再加上,这几扇玻璃都在顶楼,距离太高,所以下面哪怕怀疑抬头看,也无法发现玄机。
我看到李宝林又进了周发家的别墅,等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片如同布片一样的东西,看样子他又去切了一块下来研究。我忍不住暗骂自己太笨,上来的时候没想着先切一块带上来。看到李宝林的动作,我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痒,可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去。
一连三天,我都呆在别墅里,哪儿也没去。至于吃的,我在这别墅里找到几包方便面,就这样就着冷水,干嚼了下去,包装袋什么的,都被我冲进了马桶里。
期间,李宝林来过几次,前几次还在楼下徘徊,昨天竟然直接来敲门了。我没理他,继续做着我的事情。李宝林敲了会儿,就走了,也没说什么话。
本来我还以为等待会遥遥无期,可是当天晚上,周发家终于有了情况。那天下半夜,我已经困得快要睡着了,就坐在那一直放在窗前的摇椅上昏昏欲睡,可是楼下传来的一声巨响把我给惊醒了。
我连忙起身趴在窗前往下看,李宝林竟然在和一道黑影在搏斗。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来割取皮肤的人了,难怪李宝林会和他斗起来。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下去,而是站在窗口前静静地看着,我倒是想知道,李宝林和那黑影到底谁厉害。
只见李宝林手中的桃木剑发着红光,显然是用了血祭。李宝林持着木剑,一下接一下地往黑影身上招呼。可是那黑影很狡猾,而且明显不是人类,风一吹,他就荡出去好远,在桃木剑临身的时候,他能躲就躲,躲不开的时候干脆身体分开一个大洞,让桃木剑毫无阻碍地穿过。
李宝林虽然厉害,攻击也很严密,可是却架不住这么怪异的打发,加上一直都全力进攻,不过一会儿,竟然有些气喘吁吁起来。
那黑影显然是不想和李宝林斗下去的,总是瞅着机会就要逃跑,却被李宝林识破,每次都拦在他逃跑的路线上。
能拦住不代表能收拾,所以我在楼上看了半个小时,李宝林依然没能伤害那黑影分毫。
不能再看下去了,我迅速下了楼,一个飞扑,加入了战团。
我没有用我的铜钱剑,我身上所有牛北给我的东西,早在来之前,被我用包裹快递回去了,我身上只有我那次为了迎战夏午长准备的各种符箓。
掏出一张火符,我念叨着驱动咒语,扔了出去。顿时,一圈火光包围了李宝林和那黑影。那黑影很忌惮着火符,根本不敢离开,只能被逼迫着在那圈子里斗着。场地太黑影闪躲的空间也小了很多,一不小心,被李宝林的桃木剑刺中了几次。
每一次,桃木剑都会发出“嗤嗤”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在烧红的火炭上一样,带起一缕黑烟。黑影惨叫一声,李宝林乘胜追击,竟然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得手了好几次,那黑影受了这么多伤。明显虚弱了下来。
火符坚持的时间很短,我站在圈外,一个接一个地扔在地上,形成火圈。不是我不想扔在那黑影身上,那黑影显然是在防备着我这一招,每次见我要扔,就马上转到一边,用李宝林来当挡箭牌。没有目标,无法攻击,我只能用来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了。
终于,我伸手一摸,荷包里再也没有了符箓,而地上的火圈已经马上要熄灭了。黑影一喜,一个飞身,便飘了出去,转身就想逃。
火符因为用途比较广,所以我制作的比较多。可是明明是攻击用的符箓,此刻却被我用来困敌,白白浪费了大半的功效,我用的时候不住地心疼。可是在怎么多的符箓也禁不住这么浪费,在宣布符箓告罄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办法,扑了上去,拦在了黑影的前面。
“你是谁?”
黑影的身体如同烟雾一样动了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突然如同一阵烟雾一样散了开来,四处逃逸,我和李宝林虽然尽力拦截,可是依然没有拦住,让他逃掉了。
“你怎么不继续困住他?”李宝林气喘吁吁,看着我指责道。
我本来是有些懊悔的,听到李宝林的话,我也忍不住心里膈应,声音就忍不住冷了下来:“我要是能继续困住他,还能让他出来吗?再说,我只是来帮你,我没义务替你把事情完成。”
李宝林脸色涨得通红,冷哼一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没理他,转身进了周发家的别墅。
周发家的电线什么的找就被烧坏了,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第一时间看向了那有着皮肤的墙面。
此刻,经过了三天,那些皮肤进了已经差不多长满了客厅,果然如同李宝林说的,体积越大,扩展得越快。我转身上了楼,摸出打火机,踌躇了一下,果断地点着了二楼的易燃物。
迅速转身下楼,李宝林还在站着发呆,我走到其中一面墙前,用匕首划了一大块皮肤拿着,便迅速出了门,我甚至没有叫李宝林一起走。
我刚刚出去没多久,李宝林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什么要放火?”
“又不是你家,附近也没人住,你乱叫什么?”压根不买账。
李宝林急得跳脚:“你知道什么?那些皮肤很有研究价值,说不定我们能找出更多的秘密来。”
我嗤笑一声,说道:“我这次用的是凡火,那东西死不了的。上次的那场大爆炸它都活了下来,更何况这个。我只想想找出它的真身而已。”
李宝林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了找出那东西的真身,你就一把火都烧了?有必要吗?”
我终于认真地转头看着李宝林:“为什么没必要?你别告诉我把那东西从墙上全部取下来,我不相信你没这么做过。可是它不也是依然好好地待着?”
李宝林语塞,沉默了半天,看着那呼呼燃烧的屋子,眼神迷离地说道:“没错,那东西确实一次性无法取下来。但是”李宝林的拳头紧紧地捏着,“但是我们只要多取几次,不就行了吗?”
我嗤笑一声,没有答话。不说我不信,连李宝林自己也不相信,他说的那句话压根没有什么底气。我拿出刚才取下的那皮肤墙纸,借着火光,仔细地看着。
这取下来的皮肤,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厚度和一张纸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比一般的纸柔顺很多,而且皮肤的背面没有油腻腻的脂肪,很干净。摸着这皮肤,我总觉得有一股怪异感,和在墙上触摸的感觉不太一样。
可是那怪异的落差感到底是什么,我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人皮,最近怎么到处都遇到人皮呢?”我的目光很冷,从一开始的家里出现的半块人皮,到后来和戴星河发现的人皮书,以及现在的人皮墙纸。
我知道它们之间有着联系,可是我全完全想不通,他们的连接点在哪里。
火光映红了我手上的皮肤墙纸,也把李宝林的脸和眼睛映得通红。李宝林沉默地和我并肩而立,我看着火光在他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妖冶异常。
这场火一直烧了一个晚上,才终于熄灭,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持久。毕竟现在的楼房都是水泥钢筋,加上火是从楼上点燃的,楼下会受到波及,也只是那些皮肤被波及而已。
中午的时候,这个已经被彻底毁了的别墅也终于不冒烟了。我还没行动,李宝林倒是先一步走了进去。我愣了愣,也连忙跟上。此刻,也终于体会到了偏远市区远离人群的好处了,昨天的火光都差点照亮半边天了,到了中午也没什么人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包括昨天还被皮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几面墙,也被熏得焦黑,有的地方被烧得斑驳脱离。我和李宝林沉默地分头行动,在那几面墙下的灰烬里翻翻捡捡,寻找着有用的东西。
事实上,我是不太想找到什么的,我宁愿那些东西都烧成了灰烬。如果那东西在大火里还能存在,那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把那未知的东西消灭。
突然
“找到了!”
李宝林兴奋地大喊,我心里一沉,也凑了过去。李宝林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那黑漆漆的一坨,我在旁边看着。不得不说,这别墅的设计还是挺棒的,质量很过关,至少深埋在墙里的水管没有被烧得爆裂。
“哗哗”
水哗哗地流淌着,迅速地把李宝林手上的东西冲洗干净,露出本来的颜色。
那是一块白色的,略微有些泛红的皮肤!
李宝林把那东西递给我,我轻轻接过,随手一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
“发现了吗?”
我点头,忍不住惊叹:“真是不可思议。这皮肤的颜色,看起来就跟还长在人身上的一样,柔软,细腻,甚至还带着一点温度。我昨天就一直好奇,那切下来的皮肤和墙上的皮肤触感为什么会有落差,我现在明白了。”
李宝林擦干手,说道:“没错,那切下来的皮肤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表面僵化,虽然柔软度还在,却没有了那微妙的温度触感,和一个死物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还发现,以前切下来的那些皮肤都一个个地开始腐烂,完全没有丝毫的生长性。”
我看着手里那一块静静躺在我手心里的皮肤,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皮肤应该是周发夫妇其中一人的。只是我不知道,一块死皮,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李宝林继续蹲在那灰烬里仔细寻找,最后干脆脱下外衣,把那些灰烬都扫在一起,然后一捧一捧地筛选着。他边忙活边说:“倒也不是无法理解。很久以前我师父就告诉过我,人死了之后,在特定的环境下,尸体的毛发依然还会生长,指甲也会生长。当然,这些都必须是没有腐烂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在特定的环境下,会跑出坟墓,为祸一方。”
“僵尸?”
李宝林头也不抬,说道:“没错,就是僵尸。”
我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对。僵尸的形成和你说的情况很相似,可是僵尸的皮肤却非常地僵硬,如同铜皮铁骨。可是我手里的这东西,似乎没有这效果。”
李宝林抬起头,递给我一把匕首,抬了抬下巴,说道:“你试试。”
我凝视着李宝林片刻,便把匕首接过来,找了一个黑漆漆的台子,把皮肤放了上去,就要切割。然而,那皮肤看着柔软,全怎么也切不动。甚至在我使劲切割的时候,那皮肤就如同活物一样不停地扭动,我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下了一跳。不过皮肤虽然挣扎,却没有自主逃跑的能力,我也就懒得管了,把匕首还给了李宝林。
“切不动吧?”李宝林丝毫没有意外地说道。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睛一撇,却看见了那被我放在一边的皮肤有了变化。
“李宝林,你来看!”
李宝林抬起头,顺着我的手指看了过去。
只见那放在黑漆漆平台上的皮肤表面正在迅速变化,短短两分钟,竟然变得和那黑色石台的表面一模一样,远远看去,竟然无法看出破绽。
“伪装?”
我和李宝林都皱起了眉头。皮肤生长也就罢了,可是我还真没听说过人的皮肤能像变色龙一样,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我再次把那皮肤拿了起来,不过两分钟,那皮肤再次变化,变成了和我的皮肤差不多一样的颜色。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这要是有一大块,带在身上,让它包裹住自己,那么在哪里都能完美伪装了。”
李宝林惊叹,伸手就要去拿。我倒是不在意,反而冷笑道:“你就算知道可以这样用,但是,你敢这么做吗?”
李宝林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尴尬一笑,把手缩了回去,继续蹲在灰烬堆前寻找着。
我也不着急,站在旁边把玩着手里的皮肤,心思却飞到了放在警局的人皮书上。如果利用这皮肤的生长来不停地切割制作书页,那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我就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惊涛骇浪:“李宝林,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人用这个来制作人皮书?”
“人皮书?”李宝林手一颤,愕然抬头,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不行,不能告诉李宝林。
李宝林还想问什么,手突然一顿,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我低下头,看到李宝林从里面灰烬里找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看样子是另外一块皮肤。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宝林前前后后竟然找到了六块皮肤,每块皮肤的大小都不一样,形状也不尽相同。当我们把七块皮肤放在一起的时候,那几块皮肤突然都挣扎了起来,在我和李宝林惊诧的目光下,竟然逐渐合拢,组合成了一块。
这一大块皮肤和一个鼠标垫差不多大形状却是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我和李宝林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那狰狞骷髅头的眼睛位置突然冒出绿油油的光芒,整块皮肤突然飘在了空中,面对着我们,就如同和我们对视一样。
突然,那骷髅头的嘴巴开始张张合合,我和李宝林听不见声音,可脑海里却诡异地回荡着一个阴冷尖利的凄厉笑声,那声音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响,我几乎忍不住就要尖叫。
就在这时,笑声截然而止,我和李宝林还没反应过来,那骷髅头突然“咻”地一声,快速越过我们,飞了出去。
“追!”
毫不犹豫,我和李宝林一前一后地追了出去。
骷髅头一开始速度很快,就在别墅区里转悠,可是到了最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速度飞在我们的前面,我们慢它也慢,我们快它也快,始终到保持在我们的视线里。就算有着拐角,它也会暂时停在拐角处等着我们,然后才继续往前。
我和李宝林边追边心惊,这东西竟然如同有着智慧一般,不停地在引着我们去哪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已经有些跑不动了,李宝林倒是没什么反应。见我们的速度满了下来,那骷髅皮肤的绿眼睛一闪一闪,似乎在催促着,而且它的速度也在逐渐的加快。
李宝林跟在我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扶了我一把,半拉着我紧紧跟上。
终于,追了大半个别墅区,那个骷髅皮肤终于停了下来,钻进了前面的别墅里。我抬头一看,气得直想骂娘,兜兜转转,我们竟然又回到了被烧成了废墟的周发家。
“搞什么鬼?”跑了大半天,我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伸手想摸出自己的水来喝,这才想起刚才为了不耽搁跑路,被我扔在半路上了。正一筹莫展之际,李宝林递给了我半瓶水。
毫不客气地接过,我迅速地喝了下去,干燥的嗓子得到了滋润,让我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好了起来。
“好点了没?可以的话我们进去吧。”
这个时候那骷髅皮肤已经进去了一会儿了,我也不废话,当先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便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李宝林,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是刚才我们在的屋子?”
李宝林沉默地点头,他带着我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地面上非常的干燥,上面积了很多的黑色灰烬。
“不是我们刚才在的地方。刚才我们把卫生间里弄得全是水!”
我看着那地面,又抬头看了看去往二楼的楼梯:“我们上去看看。”
李宝林抬头看了一眼,抢在我的前面,当先走了上去。
上楼的梯子吱嘎吱嘎地响着,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吓得尖叫一声,几步跳了下去。
“怎么了?”李宝林也被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过来。
我指了指楼梯,说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脚下。”
李宝林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也是一声惊叫,大步跳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李宝林吓得有些结巴,我定了定神,凑了上去,仔细地看着。
那看起来被烧焦的楼梯表明,是一张张被拉扯得变形了的脸。如同皮肤一样,紧紧地铺满了阶梯。那脸上的表情无一列外,都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但是好在,那脸似乎是死物,没有什么攻击性,完全是为了吓人而吓人。我一步一步小心地拾阶而上,仔细地查看着,却停留在了其中一级台阶前。
“怎么不走了?”
李宝林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见我不动了,连忙问道。我没有回答他,看着那脚下的脸,心里却一阵阵地发寒。
那是沈望生的脸!
连续几步,我连忙又上了几个台阶,每一个台阶都仔细地观察着,终于隔了两个台阶,我又一次看到了一个熟人的脸,是吴妈的!
吴妈的脸竟然出现在这里!
往上,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逐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邋遢青年,佩佩,周发夫妇,以及一个老人的脸,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上清法师的脸。
竟然竟然都出现在了这里!
我和牛北猜测的祭坛,难道就是这个台阶吗?
我爬完了台阶,整个人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李宝林看着我,又看了看台阶上的人脸,茫然地问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发现了好几个我认识的人。吴妈,沈望生,佩佩”
李宝林张大了嘴,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惊讶地指着那台阶上的人脸说道:“那些诡异死去的人?都都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除了上清法师我不知道以外,其他的人我都是见过尸体的,他们的脸没有缺失。那台阶上的脸,应该是画上去的。”
李宝林摇摇头,表示不可置信:“这台阶都烧成这样了,那脸还很清晰,没有丝毫的损坏,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爬了起来,不在把精力投放在台阶上,转而看向了二楼的各个房间:“我想,答案应该就在这里!”
那台阶上的画只是一个警告,或者是背后的人的一个恶趣味!这恶趣味让我心生厌恶,甚至愤怒。
我随便钻进了一个房间,那房间里的景象让我再次肯定这里和刚才的别墅不是同一栋,因为那房间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摆放得很整齐,甚至可以说是干净!
这是二楼上的书房,书柜里摆满了很多的书。我走到书柜前,随手抽了一本出来。
“圣经?”随手翻开书页,我的脸色就变了,连续抽出几本书,竟然都是一样的,都是人皮书!
道德经,南无妙法莲华经,圣经,一本本著作,竟然都是写在人皮书上的!
“青灯,你来!”李宝林突然在隔壁喊道。
我连忙把书放下,循声过去:“怎么了?”
李宝林去的是卧室,卧室不大,只有一张床,此刻李宝林就在那张床上站着,往天花板上看。
我凑了上去,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得疑惑地看着李宝林:“你发现了什么?”
李宝林伸手从那吊灯上取下一样东西,递到我的面前:“你看。”
“一封信?”我伸手接过,一封信有什么好看的。
信封封口完整,我拆开取出信纸,仔细阅读了起来:“你们来了!”
李宝林走了下来,看着我:“怎么不念了?”
我把信纸递给他:“只有这四个字。”
李宝林疑惑地接过,果然,上面只有四个字。
“这是什么情况?”
李宝林把信纸递给我,但是他的话音刚落,我便看到那张信纸上面开始浮现出几个字:“不用惊讶,我会慢慢地告诉你们?”
这几个字李宝林也看到了,他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即立刻继续说道:“你是谁?”
“周发。”
我差点一跤跌倒,周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眼见到他的尸体的!
“你是周发?那你的妻子呢?”
“我没有妻子。”
十分钟后,我和李宝林大概弄清楚了状况。
这个在信里的周发,和我认识的那个周发不是同一个人,而是孪生兄弟。他们家向来都有双生子的遗传,而每一次,只有一个孩子能活下来,另外一个会被父亲给活活弄死。
所以,他家的兄弟向来都是共用一个名字。
本来,他是哥哥,是能活下来的那个,可是那天把兄弟俩抱出来的护士给弄错了顺序,在母亲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自己被父亲给狠心埋在了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知道了自家遭遇的诅咒,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遭遇不测。
“你有没有看到你弟弟是怎么遭遇不测的?”
信纸半天没有反应,就在我和李宝林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回答了以后,上面浮现出了几个字:“逃不掉的!你们谁也逃不掉!”
“呼”
我和李宝林还没反应过来,那张信纸突然无火自然,瞬间就在李宝林的手中化为了灰烬。
“这”
骤然,我听到耳边传来了呼吸声,我浑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下意识地反身抽了一胳膊,却打了一个空。
“你怎么了?”李宝林对我的举动疑惑不已。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谁?”
李宝林一脸警惕地突然回头,看着房门处。我也连忙抬头看去,但是房门处的门安静地关着,什么异常也没有。
“你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
我和李宝林异口同声地问道,随即一愣,我示意李宝林先说。
“我刚才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我。”
我的眸光一凛,肯定地说道:“这不可能,你的背后就在我的视线里,根本没有什么人!”
李宝林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反而继续问我:“你刚才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一愣,下意识地说道:“我听到我的耳朵边有呼吸声。”
李宝林也摇摇头,说道:“我和你是面对面的,我确定你的背后刚才没有人。”
我咬了咬下嘴唇,说道:“我觉得我没现在离开比较好,我对这里实在是没有底。”
李宝林却不为所动,看着我挤兑道:“你就这么没用吗?只要离开了牛北,你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一直逃避。”
我刚才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我转身面对着李宝林,逼近一步:“李宝林,你知道些什么?没错,我以前是很依赖牛北,可那又怎么样?我愿意依赖。而我现在离开,只是觉得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可以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这样而已。”
李宝林嗤笑一声,说道:“青灯,你自己扪心问问,这话你信吗?不过是借口而已。”
我抬眼看着李宝林,丝毫没有退缩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李宝林,你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凭什么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你爱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要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的置喙!”
李宝林一滞,随即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他扔下了一句话:“房青灯,那你待会儿最好别来找我!”
赌气一般地出了门,我顺着刚才的来路走着,可是当我再次走到那废墟前的时候,我看到了李宝林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显然是在等我。
“没走出去吧?”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顺着刚才的来路走,可最后还是看到了李宝林一脸贱笑地靠在门框上。
“我说,你打算走到什么时候?现在已经快天黑了。这个空间可是和我们那里不一样,谁知道天黑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我忍不住反驳:“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我是捉鬼师,什么诡异的事情没有遇到过?”
“得,算我操心。本来想告诉你一点事情的,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还是自己去忙自己的,只是我待会儿如果离开了,你一个人可不要哭鼻子。”
我心里一动,差点就要开口询问了。以我对李宝林的了解,他这么说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想到他刚才的态度,我还是闭上嘴巴,假装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李宝林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废墟。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如果李宝林说的,现在天快黑了,谁知道到时候在外面会走到什么地方去。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刚才把我们引来的那个人皮骷髅跑哪儿去了。
天色渐晚,废墟里的光线也暗了好多,里面本来就是一片焦黑,此刻看起来更是影影绰绰,更加诡异。
我在一楼转了半天,一直没有看到李宝林,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此刻去了哪里。
走进厨房,我忍不住想起我当初看到那一锅人肉时候的震惊,以及当初戴星河给我那份报告时我的惊愕。
现在想想,真是物是人非。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已经找不到了以前的模样,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一转身,我却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颗比篮球还大的头颅正冲着我无声地笑。
“啊”
下意识地抬起一脚,那颗头颅被我踢得高高飞起,撞在对面的墙上,然后向我急速弹飞过来。我连忙侧身,谁知道那颗头颅竟然也出人意料地跟着我的侧身迅速转向,直奔我面门而来。
我刚才以为自己躲过了,看到这情景,心里忍不住一惊,下意识地一弯腰,那头颅擦着我的面门便飞了出去。
“呀”
那头颅似乎因为没有咬到目标而愤怒地嚎叫,灵活地转了一面,然后竟然如同一颗皮球一样弹跳着向我奔来。
好在这个房间够大,我和那头颅在这房间里一追一逃,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直过去了半个小时,李宝林从楼上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我:“你在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抬头一看,说道:“你没看见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一直盯着我了。”
李宝林丝毫没有着急,优哉游哉地靠着楼上的护栏,说道:“可能是你身上的肉比较香。”
我的眼睛立刻红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反应力,一个翻身就抱住了那颗头颅,狠狠地扔向了李宝林。
李宝林侧身就躲过了,我正站在原地幸灾乐祸,却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头颅完全无视李宝林的存在,越过李宝林的肩膀,就对着我狞笑着冲了过来。
“我去!什么情况?”
我当即一惊,转身就逃,这次我不在一楼转了,直接就冲往大门。
可是,刚刚跨过门槛,我瞅了一眼门外,又默默地苦着脸转身回屋。就在刚才,我只是晃了一眼,就看到了十几个无头的人站在外面。
一个和十几个甚至更多,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是我一回头,就看到那颗头颅停留在离房门一米的地方,不再前进。我疑惑地回头,外面的那些无头人也没有追进来,也停留在离房门还有一米的地方。
“这”
李宝林对我遇到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意外,他靠着楼上的扶手说道:“我刚才就想给你说来着,谁知道你不买账。你把那头颅扔出去,就不用再怕那东西追了。”
我一头黑线,但是还是犟嘴道:“谁害怕这东西了?我只是没这东西的反应快而已。”
李宝林“啧啧”摇头,转身离开了。
虽然嘴犟,可我还是照着李宝林的话去做,和那头颅纠缠到了一起。头颅的意识似乎很简单,只知道盯着眼前的猎物,所以我的反扑压根就没有影响到它,反而是我,束手束脚,好长时间才瞅准机会,揪着那东西的头颅就扔了出去。
“呀”
意识到自己在往门外飞,那头颅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是它的表情还没消散,一只黑漆漆的手突然如同鞭子一样地卷子了它,闪电般地就把头颅给带走了。
那头颅消失了以后,房间里再也没有出现其他的东西,我走到门口,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十几个无头人都已经消失了,就如同没有出现一样。
我莫名其妙地回到屋里,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那头颅出来是干嘛的。
这次我没有继续在楼下晃悠,而是上了二楼。很奇怪,一楼一片狼藉没有任何光亮,二楼的电灯竟然是完好的,这让我又不得不再次相信这个空间的诡异。此刻李宝林在书房,看到我上来,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我一下,什么表示都没有。
我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正是我第一本抽出来的人皮圣经。
“这有什么好看的?”
李宝林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这里面的内容很精彩,我想这屋子的秘密应该就在这本书里。”
我对这类书籍向来没什么兴趣,撇了撇嘴说道:“屋子里的秘密怎么可能和圣经有关系?”
李宝林惊讶地抬头看着我,又看了名,然后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不是圣经。”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当我眼睛瞎啊!不是圣经是什么,两个明明白白的字在封面上,我难道会看错?”
李宝林大概是不想和我争论,直接一亮封面,放在我的面前,指了指上面的字说道:“看清楚,是文土经,这里不知道为何少了一笔,加上字体太过紧凑,看起来确实很像是圣经。”
我惊讶地张开嘴,接过书仔细地看着,果然,在又的上面,还有一道微不可擦的印记,我用手比划了一下,果然是“文”字。
“这文土经,这是什么鬼?”
李宝林一把把书抢了过去,说道:“想知道,自己找答案去。别忘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气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书房。
但是随后,我又回来了。在李宝林惊诧的目光下,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文土经,大踏步离开。
找了个地方坐下,我翻开这一本一开始被我认错了的书,仔细地看着。一打开,我就沉迷了进去。
文土经名字里虽然有一个“经”字,可是内容却是一本日记,记载的是一个叫周可为的日常生活。
周可为的文笔很不错,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被他写得有滋有味。当然,大部分是没用的,直到我看了将近一半,才出现有用的内容。
那一天的日记是记载了他结婚的情景。再之后,他的日记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了,有的时候甚至半个月都不写。我仅仅翻了五篇,出现了他记载着妻子怀孕的心情。
“四月七日,晴。今天晴儿告诉我,她怀孕了。结婚才两个月,我竟然已经快当爹了!我马上带着晴儿去了医院,医生很高兴地对我说,是一对双胞胎,孩子很健康。晴儿很高兴,一直念叨着给孩子准备小衣服。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想起父亲告诉我的话,心里沉甸甸的,真希望不要出现那种事。”
“五月十二号,阴。一个多月没有写日记了,这一个多月,晴儿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很多。她以前是一个多么冷清的人啊,我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五月二十七日,阴。今天晴儿的干妈来了,拉着晴儿在房间里说了好些话。走的时候,干妈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晴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可是不管我怎么问,晴儿就是不告诉我干妈说了什么。”
“七月二日。雨,今天晴儿差点小产,我吓得连忙把她送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晴儿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这样下去,孩子可能保不住。我忍不住想到,自从那天干妈走了之后,晴儿就再也没有笑过,她看我的眼神也开始渐渐防备。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七月三日,阴。晴儿和我摊牌了,她果然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她说她要和我离婚,一定不允许我伤害孩子。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七月四日,雨,晴儿!!!!!!!!!!!”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半本书都没用完。最后一篇日记,竟然整页都是凌乱的感叹号,其中几笔,竟然穿透了好几页的纸!
人皮纸张的韧性我是知道的,力气小点的根本就撕不破,可周可为竟然弄破了好几张,可见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迅速地翻看着后面,可是后面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我不由得好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可为的妻子晴儿最后到底怎么了?
我捧着那本日记,坐着发呆,大脑却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周可为在人皮书上写日记,甚至还将日记伪装成圣经,看样子是不想别人看到的,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当初拿出这本书的时候,它明明摆放在最明显的地方,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所谓的“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亲眼看到,整个书房里的书都是人皮书,看样子他们对使用这种在常人面前惊骇欲绝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那么,嫁给了周可为的晴儿为什么这么抵触周可为呢?
按理来说,既然要嫁给周可为,加上书房里这么明显的东西,晴儿不可能毫无察觉。最主要的是,晴儿很害怕周可为伤害孩子,为什么?
从周可为的日记习惯上来看,年代应该不是太久,很可能是周发的父亲。从晴儿的反应上来看,晴儿对孩子的保护是很明显的,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会选择离开。可是孩子生下来了,难道是周可为强迫的吗?
那最后晴儿呢?
我想到那封无头无脑的信,自始至终,信里都没有提到母亲,孩子要被父亲弄死,母亲却毫无反应或者没有出现,这是很反常的。
李宝林走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看完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把书扔在他的怀里,重新去了书房,打算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有用的线索。
但是才刚刚一跨步,我便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全身的血液逆流,几乎就要被突然爆发的阴气冻僵。请大家看最全!
李宝林的反应很快,伸手一拉,便把我带到他的怀里,与此同时,他的手中金光一闪,我背后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感觉到阴气如同潮水般消退,我勉强抬起已经结霜了的脖子,看到了李宝林的脸上露出的一道血痕。
“没事吧?”
李宝林似乎没有感受到自己脸上那狰狞的伤口般,低头关切地询问我。我有些尴尬地挣脱开他的怀抱,活动活动手脚,微不可擦地点了点头。
“那东西很可怕!我刚才亲眼看到,那东西是从你的脖子上显现出来的,依照你的能力,你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听着李宝林的话,感觉怎么有些不对味儿,当即对他的那点感激便烟消云散,怼了回去:“你厉害,可是你在我身边晃悠了这么久,不也没发现吗?”
李宝林语塞,有些无语地看着我:“你我非得挣个高低才行吗?”
身上已经缓和了很多,我也懒得和李宝林扯皮,而是来到主卧室的卫生间,通过镜子查看自己的脖子。果不其然,我的脖子后面有着一个清晰的漆黑的手印。
鬼手印!
我脸色很难看,竟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脏东西摸到身上,要不是它打算下手爆发了阴气,我还真的会一直都无法察觉。
骤然,镜子里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披发的女子!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我清楚地知道,那个女鬼不是在我的身后,而是在镜子里!
白衣女鬼一步一步地逼近,并且逐渐地抬起头来,那浓密的乱糟糟的头发下,露出一双散发着红光的恐怖眼睛!
来吧,来吧!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我甚至希望这女鬼过来的速度快点才好。就怕她不出现,只要出现了,我就有机会对这里的事情了解得更多。
“青灯!”
门口突然传来了李宝林的声音,那女鬼一愣,随即突兀地在镜子中消失了。
“可恶!”我狠狠地拍了一下洗手台,转身愤怒地瞪着刚刚冒头的李宝林,“你不说话会死啊?”
李宝林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即他的目光投向了我的身后,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情:“牛北?”
我下意识地一回头,却只看见镜子里李宝林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贱笑。
“李宝林,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我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揉着自己的拳头,手指头被我压得噼里啪啦地响。
李宝林一溜烟地跑了。
我在镜子前又待了十几分钟,那个白衣女鬼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只能摇摇头,遗憾地转身离开。
离开的我没有发现,在我的头顶上,一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紧紧贴着天花板,赤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屋子里已经翻遍了,除了那一本日记,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站在楼梯口,看着那台阶上的人脸,突然觉得我应该从这里找突破口才对。
可是,那人脸如同镶嵌在这台阶上的一般,没有画的痕迹,也根本无法拓印。本来想着干脆取一阶台阶下来研究,可是这些人脸都是分散开的,随便拆掉哪一个,这个楼梯都将无法再用。
李宝林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蹲在我的旁边,和我一起研究着,嘴里一刻不停地碎碎念:“我觉得这个别墅里面的阴物很多啊,肯定不止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死在这里也就罢了,我就怕到时候我们两个的灵魂都走不出这个空间,连投胎都做不到,那岂不是很冤枉?如果”
“等等!”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宝林话中的关键词,大脑里灵光一闪,随即惊愕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李宝林抬头看着我:“你发现了什么?”
我没说话,而是转身跑进了卫生间,对着卫生间的梳妆镜喊道:“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出去?”
李宝林追了过来,看到我的反应,一脸的疑惑。但是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不止是他,就连我,也惊愕得呆在原地。
只见那镜子里一开始出现的确实是我刚才遇到的白衣女鬼,可是仅仅瞬间,就有十七八个女鬼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紧紧地包围着我的镜像,有的甚至直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与此同时,我竟然也感觉到了拥挤感和窒息感,反而是李宝林,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的镜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排除出去了。
“说!”
十几个女鬼一同发出刺耳的尖叫,感觉就像是用尖利的指甲使劲刮擦黑板,我忍不住身体一抖,心里的腻歪劲儿就别提了。
忍住心里的不适,一阵恐惧瞬间将我淹没:我天!怎么这么多?
本来我以为我自己是占据着上风的,可是当我扔出那个诱惑,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鬼。感觉到周围阴冷到结冰的空气,我只能咽了咽口水,咬牙一赌:“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离开这里。可是作为交换,你们得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从后面挤了上来,站在我的镜像后,抬起了头,一双赤红的邪恶双眼看得我心里忍不住一抖。
“吴吴妈”
吴妈竟然出现在这里!
吴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告诉我!怎么出去?”
吴妈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复以前的慈祥,反而充满了玻璃一样的尖利,听在我的耳朵里,各种腻歪。
但是我不能现在就松口,我无法保证,我如果松口了,她们会不会一拥而上,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见我沉默,一开始的那个白衣女鬼眼中的红芒更甚,随即,李宝林一脸惊愕地出现在了镜子当中,而脖子被那白衣女鬼紧紧捏着。
我回头一看,一直站在我身后的李宝林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再次回头,白衣女鬼竟然又加上了一只手,仅仅十秒,李宝林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变成了酱紫色,眼睛已经开始翻白了!
“说!不说杀了他!”
现在的气氛很紧张,可是我忍不住就想笑,忍不住说道:“那你就杀了他吧,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李宝林的死活,我刻意去忽略,他的能力不低,我就不相信他能这么轻易地被挟持然后要挟。
果然,我的话音一落,那白衣女鬼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更加狰狞恐怖,惨白的双手一用力,就要捏断李宝林的脖子,而李宝林的眼眸也在同时一冷,他的胸前突然爆发出一道白光,那白衣女鬼立刻惨叫着被弹飞了出去。
不仅如此,李宝林身边围着的那些女鬼也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开去,他的身边立刻就空出一个一个圆形的空地。
李宝林似笑非笑地扭头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语气阴冷:“你还真狠得下心啊。我记得你以前很心软的。”
我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反而抬起头说道:“我确实心软,但是我不接受这种无聊的试探。你本事比我还高,我都有信心从她的手里逃脱,更何况是你。”
李宝林失笑,说道:“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你错了,我只是对我自己有信心而已,你如何,和我还真没什么关系。”
此刻,李宝林也终于一步跨出,从镜子中走了出来,他身后的那些女鬼,只能不甘地看着李宝林走了出来。
我转头看着那些女鬼不安的神情,说道:“你们看到了吧?我们能让你们走出这里,只要你们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那个白衣女鬼似乎是领头的,她越过其他女鬼,走到镜像前,说道:“你想问什么?”
我的脸上露出微笑,说道:“你们是谁?”
李宝林找了个地方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白衣女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周家历代的女主人,我叫李梅。”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意外。其实从她们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现在不过是验证了我的猜想罢了。
很快,在那些女鬼的诉说下,一个残酷的周家历史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宋朝末期,周家还是一个小家族。那个年代,狼烟四起,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周家作为本地的土豪,虽然有点小家产,可是在四处颠簸避祸当中,家产也几乎散尽了。
本来他们一家当时也快进入安全的城池了,可就在城门口,乱匪袭击,一家人的最后财物都被抢走了,就连一些漂亮的女眷也被一起劫走。
城池的守卫根本就不敢出城迎战,甚至还关闭了城门,眼睁睁看着楼下惨案的发生。
一场灾祸,周家大小二十几口人,竟然只剩下两个孩童,一个六岁的女孩,和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侥幸逃过一劫的兄妹俩互相搀扶着进了深山,女童还不懂事,加上吓坏了,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第二天就一命呜呼,死在了少年的怀里。
那个少年,叫周锦荣,是周家延续下来的重要人物,也是周家悲剧的根源。
周锦荣亲眼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巨大的仇恨将他逼疯,疯疯癫癫地钻进了深山,不知所踪。
十年后,周锦荣突然又从深山里出来了,一出来,仅仅一年,就赚下了偌大一份家业,比战争前的周家还要昌盛百倍。
可是,周锦荣当时虽然娶了十五六个妻妾,却只有发妻生下了一个男孩,其他的美妾都无所出,孤独终老。
至此,周家便开始一直都是富豪之家,但是每一代,都只有一个传人,一直传到周可为这一代,周家的秘密才被周可为的妻子晴儿发现。
原来,周锦荣疯疯癫癫进了一个古墓,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不仅疯病全好,竟然还能一直衣食无忧。当然,换取这一切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要用周家刚出生的最小一个儿子来祭祀。
周家的双胞胎遗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每一个周家女主人,都会怀上一对双生子,而最后出生的那个孩子,便是用来祭祀的。
为了不引起慌乱,这祭祀一直都是周家的当家人来亲自处置的。但是到了周可为这一代,孩子还没出生,女主人晴儿就知道了这件事,甚至当时还闹得天翻地覆。
在争执中,周可为失手杀了还怀孕的妻子。
但是,诡异的事情就此发生了,晴儿的尸体没有腐烂,竟然在七天之后又回魂了,如同常人一样生活,只是不闹了。本来周可为以为事情会顺利的发展下去,可是没想到,孩子生了下来,妻子也终于断了气。
所有人都以为晴儿是难产死的,只有周可为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回家之后,周可为带着小儿子去祭祀,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护士说的第二个生下来的孩子根本就是老大。
一直延续了千年的祭祀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问题,那个一直跟随着周家的祭祀空间,出现了!
周可为在里面发现了历代早逝的女主人,原来那些女人也是祭祀的一部分,她们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生命便马上终结了,之后几年之所以能继续生活,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而且周可为发现自己写下来的日记出现在了这个祭祀空间,只是在现实当中的普通纸张,在这里竟然变成了人皮!
这发现让周可为极其惊恐,当时就逃出了这个祭祀空间。回去没多久,就得了重病,死了。
成了孤儿的周发原本才是真正的祭祀品,从他活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失去了周家历代祭祀换来的无忧衣食,只能辛苦打拼,才赚下来这一份家业。
但是,周发不知道,那个祭祀空间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祭祀空间总是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变化而变化,他甚至好几次误入祭祀空间而不自知。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原来当初周发说的屋里的女人越来越多根本不是那个孕妇造成的,而是他无意间进入了祭祀空间,看到的历代祖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无端端的升起一阵后怕:我和牛北当初在这屋子里几进几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其中隐藏的巨大秘密。
我沉下心来,继续听着白衣女鬼的诉说。
这个空间,本来就是一个特异的存在,作为祭品,周家的历代女主人都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出去。而外面我和李宝林遇到的那些无头人和凶残的头颅,是历代死去的幼儿,也就是被当成祭祀的双生子弟弟。
听到这里,我和李宝林对视了一眼,等我再次扭头回去,镜子里的那些女鬼突然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白裙女鬼。
在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的身上突然涌出鲜血,将她的衣服瞬间染成了鲜红。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女鬼终于抬起了头。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凸起,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又一个的人脸!
恍惚间,我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分明是刚才那群女鬼中的几个,而白衣女鬼赫然在列!
但是此刻白衣女鬼赤红的眼睛里没有了和我讲述周家历史时的哀伤,反而充满了惊恐,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愤恨时而疯狂,极度扭曲。
她的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无法读懂唇语。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红衣女鬼尖啸一声,从镜子中向我扑了过来!
从白衣女鬼她们消失到这红衣女鬼的出现,不过短短的两秒钟,红衣女鬼扑过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没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只能下意识地一个后退,堪堪躲过了红衣女鬼尖利的指甲。
李宝林一直坐在旁边,因为角度的问题,没有发现红衣女鬼的出现。等到红衣女鬼半个身子从镜子中探出,他才惊讶地往旁边一滚,躲开了红衣女鬼的第二次攻击。
短短一秒,我和李宝林几乎同时被红衣女鬼攻击,躲得异常的狼狈。
熟悉的阴气铺面而来,我的脸色就变了,我认了出来,这分明就是不久前在我脖子上留下了鬼手印的阴气!
“啊”
红衣女鬼的第一目标是我,所以在李宝林躲开之后,她就直接往我这里攻来了,可是与此同时,李宝林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本来就还处在蒙圈状态,听到李宝林的惨叫,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发现李宝林竟然被一只从天花板上伸下来的,如同绳索一样长的手卷着脖子,吊了起来!
“死”
那个红衣女鬼的声音充满了仇恨,双手鲜艳的红色长指甲再次暴涨,一下子竟然抵在了我的咽喉下面,我甚至感觉到那一块肌肤在瞬间被阴气刺激得泛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这种生命下一秒就要终结的恐惧感让我恐惧地睁大眼睛,一个下腰,躲开了那致命的指甲。可是与此同时,我的胸前空门打开,红衣女鬼阴笑一声,竟然就贴着我的腰,凌空趴在了我的上方。
我这一下被吓得够呛,手一滑,身体便摔倒在地。
“咔嗒!”
一声骨头传来的脆响,紧接着传来的剧痛让我差点流出眼泪。我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被扭脱臼了,也顾不得疼痛,狼狈的一个翻身,翻到了李宝林的脚下。
此刻,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两秒而已,李宝林才开始对那只手进行反击。也顾不得和李宝林的嫌隙了,我掏出那块被李子玉送回来的古玉往上一扔,准准地砸在了那只手的手背上。
古玉闪过一道红光,那只手的手背突然出现了一个如同烫伤一样的痕迹。那只手吃痛,一阵扭曲,把李宝林给放了开来。李宝林在落下来之前,顺手从那只手的手背上把古玉抓了下来。
这个时候,红衣女鬼又扑过来了。
我根本来不及管李宝林此刻如何,随手捏诀,扔了一个火球过去。
但是,红衣女鬼毫不在意地一口把火球给吞了,然后我看见,她脸上的那些凸起突然齐齐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拿着!你的攻击会被那些脸上的鬼给承担,攻击轻了根本就伤害不了她的本体!”
李宝林把古玉塞到我的手里,同时还给我塞了一把木钉。
我心领神会,和李宝林一左一右,将那木钉如同飞镖一样扔了出去,目标,直指红衣女鬼的眼睛。
可是!
红衣女鬼脸上的凸起突然都扭曲了起来,其中两个凸起竟然移到了红衣女鬼的眼睛位置。我亲眼看见,在那两张鬼脸惊恐的表情中,两根木钉准准地扎在了她们的眉心位置。
“呀”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那两张鬼脸扭曲起来,最后突然化成了一滩脓水,顺着红衣女鬼的脸上流淌了下来,如同两行血泪一般!
而红衣女鬼只是冷冷露出森森白牙,嘴一张,她的嘴里竟然冒出了一缕头发!
在我和李宝林惊讶的目光当中,那头发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然冒出来了一个满脸铁青的女鬼头颅!
那个头颅冒出来的速度很快,我和李宝林刚准备阻止,那头颅竟然已经全部冒了出来。
就在我和李宝林以为那头颅后面紧接着出现的会是一个女鬼的身体时,那颗头颅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们两个,大嘴一张,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随即,一道无形无声的声波突然袭来,我的脑袋突然一晕,随即大脑里就是针扎一般的刺痛!
“呃”
“啊”
我和李宝林同时捂住脑袋痛呼倒在地上,以头撞地,企图用这个方法减轻一下头疼。
在这过程当中,幸好红衣女鬼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趁机攻击,不然我和李宝林一定死定了!
可是,我庆幸得太早了!我这念头还没转完,那颗刚刚钻出来的头颅又缩回到了红衣女鬼的嘴里,消失不见了。
那颗头颅的声波攻击也与此同时结束,可是我和李宝林还在犯晕,只能勉强保持着意识清醒,大脑却是无法支配着身体的活动了!
红衣女鬼狞笑一声,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绝望得都快忍不住闭上眼睛了,李宝林突然大吼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直面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对李宝林的举动丝毫不在意,依然坚定地向我们走来。
我甩了甩头,想要把大脑的不适甩出去,可是越甩越晕,我只能停下,看着李宝林打算做什么。
因为李宝林的举动,红衣女鬼行走的方向略微偏了偏,直对李宝林而去。
“躲开呀!”
看着李宝林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我急得脱口而出,却只见他冲着我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从荷包里摸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一拿出荷包的瞬间,李宝林就拿着对着红衣女鬼的眼睛。骤然,一道细小却璀璨的金光从那东西里迸射而出,准确地落在了红衣女鬼的眼睛上。
这一下大出女鬼的预料,她根本来不及移动脸上的鬼脸来替她挡住攻击。
“啊啊啊啊”
红衣女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那道金光竟然不依不挠,将女鬼的手背灼烧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洞,那伤口还不停地往外扩散溃烂。
我几乎要拍手叫好了,李宝林却是身体一晃,半跪在了地上。
但是这个时候,女鬼也不敢近身了,只见她那只独眼不甘地看了我和李宝林一眼,一个转身,消失了。
我使劲咬牙将自己脱臼的手腕接上,便连忙过去扶起李宝林,他也不客气,撑着我的手用力站了起来,虚弱地说道:“走我们赶紧离开!”
“你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我们得赶紧走”
我也顾不得计较李宝林这命令的口气了,搀扶着他就要离开,一抬头,十几只如同橡皮一样的手把卫生间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走不掉!”
那些手的后面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我忍不住身体抖了抖,这声音非常的难听,就好像以前听的磁带卡了一样。
那些手缠绕着,露出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空隙,一个老头的身影缓缓从黑暗处浮现。
我一个踉跄,扶着李宝林的手忍不住一松,差点把没有力气的他摔倒在地上。
“夏夏午长”
没错,那个有着十几只橡皮手的怪物和夏午长一模一样!
可是,感受着那个怪物身上浓重的阴气,我又摇了摇头,我记得当初和夏午长相处的时候,夏午长对周身的阴气收敛得滴水不漏,而且气息也和眼前这个不一样。
那长手鬼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十几只手突然疯狂地扭动着向我们抓来。我一惊,顺手就抓着古玉上的挂绳当成鞭子甩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有用,那些手一时间竟然不敢靠近。
但是,好景不长,我手中的挂绳毕竟太短,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面前,我旁边的李宝林却无法顾到了。
长手鬼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破绽,只见他狞笑一声,分开一半的手去捉拿李宝林,而另外一半的手却把我包围起来,不然我去救李宝林。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红衣女鬼的声波带给我们的影响其实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可是李宝林依然很虚弱,此刻没有我的搀扶,连站着都勉强。
我略微一想就明白,可能是他使用那个冒出金光的东西耗费了自己的精力吧。
此刻长手鬼的策略又一次把李宝林逼入了绝境,可是据我观察,李宝林应该是没有能力再用那东西一次了,他这次要怎么脱身?
想到这里,我的动作不由得凌乱了一些,其中一只手瞅准机会,呼啸着如同鞭子一样向我抽来。我躲闪不及,被抽了个正着,整个身体瞬间被抽得倒飞了出去,砸在了浴缸里。
我忍不住痛哼一声,觉得浑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爬起来。
外面,李宝林已经和长手鬼斗了起来,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是从李宝林时不时的闷哼声判断出,李宝林此刻是处于绝对的下风。听着那越来越密集的闷哼声,我心里暗暗着急。
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马桶后面的一个瓶子,我心里一喜,连忙忍住身上的剧痛,强行撑了起来,爬出浴缸,伸手去拿那个深棕色的瓶子。
突然,一只长手扫到我的面前,我一惊,下意识地抬手一挡,手中的古玉发出蒙蒙的白光,那只长手如同火上身一样,迅速缩了回去。瞅着这机会,我一把把那瓶子抓到自己的手里,终于抽空观看战局。
不得不说,虚弱了一半多的李宝林此刻真的很狼狈,脸上有着好几个手指印,分明是被那些如同风火轮一样的长手给扇了耳光,两个脸颊都肿了好多,就像嘴里塞了两个馒头一样。
李宝林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显然被这样羞辱,他也无法忍受。可是任他如何攻击,就是无法近长手鬼的身。
也不知道长手鬼此刻是怎么想的,明明能很快就解决战斗的,可是他另外一半的手却只是骚扰,完全没有杀伤力,这也是李宝林这么虚弱却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我忍不住冷笑起来,垫了垫手中的瓶子,心里忍不住感谢长手鬼的托大。
心思还未转完,我的手一扬,那瓶子就被我狠狠地扔了出去,目标,长手鬼的胸口!
长手鬼一直都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看着我扔过来一个瓶子,漫不经心地分出一只手来格挡,但是随即,那只手如同触电一般地弹开了,兀自在旁边痛苦地扭动不已。
我对这结果毫不意外,我刚才可是在瓶身上用我的血液画了一个符咒在上面的,目的就是不让长手鬼破坏我的计划。
“啪!”
瓶子没有丝毫偏差地砸在了长手鬼的胸前,伴随着“嗤嗤”的腐蚀声音,一股刺鼻的味儿瞬间充满了整个卫生间,我连忙给了李宝林一块蘸湿了水的毛巾,让他和我一样捂住口鼻。
长手鬼脸上的惊愕还没消散,随即便露出一个扭曲的痛苦表情,嘴巴也大张着,发出刺耳的凄厉嚎叫,那些刚才还很嚣张的长手都收了回去,在半空中痛苦的扭动着。
我连忙趁机扶起李宝林,绕过长手鬼,往卫生间外逃去。临出门的时候,我伸手拍了长手鬼一掌,我的手心里有着一个刚才画下的驱鬼符。
长手鬼再次惨叫一声,我惊愕地收回手。刚才的符咒起了作用,可是我刚才竟然发现,长手鬼的身体是真实的!
这难道是夏午长那容纳了三魂的肉身?
可是,三魂七魄是一体的,为什么这肉身的气息和夏午长不像?
来不及多想,李宝林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给拉了出去。我们两个人狼狈地跑下二楼。
但是,就在我和李宝林踏足一楼的时候,整个一楼突然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个个篮球大小的头颅,和我早先扔出去的头颅一般无二!
一看到我们下来,那些头颅都有些兴奋起来,尖声厉啸着或飞或跳地扑向我们。
“走!”
我赶紧一拉李宝林,也不和那些头颅缠斗,直奔门口,那里,是一个安全的地带!
但是,那些头颅太多了,即便我和李宝林奋力躲避,急速奔走,也不可避免地被咬了好几口,李宝林的小腿直接被活生生地撕扯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
我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的伤口虽然没有李宝林的那一处恐怖,可胜在数量更多,我已经预料到伤口好了之后身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情景了!
但是好在,楼梯是直接对着大门的,直线距离之下,我和李宝林都顺利逃进了安全地带,那些头颅只能堆砌在距离门一米外,不甘地嘶吼着。
我扶着腰大口喘气,李宝林直接靠着门框坐在地上,咬着牙捂着不停流血的小腿,脸上不停地冒出冷汗,因为失血,他的嘴唇也在逐渐失去血色。
我看着李宝林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伸手把自己的半截裤脚撕了下来,又撕成布条,给李宝林的小腿随意包扎上。
“谢谢。”
李宝林有气无力地道谢,我低头忙活着自己的事,顺口问道:“你刚才从荷包里摸出的是什么东西?对那个红衣女鬼挺有效果的,要是能多用几次就好了。”
李宝林苦笑一声,说道:“那只是我家传下来的一块铜镜碎片而已。具体是什么年代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对于驱邪倒是很有用处,所以我一直都戴在身上。但是每次使用,都得先用鲜血喂饱它,不然没有什么用。”
我惊愕地抬起头,看着李宝林的表情,又看着他的手,说道:“可是,我没有看到你喂它呀。”
李宝林摊开手,露出了手心里的铜镜碎片,说道:“它自己会吸血,不用我操心。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我看着那块铜镜碎片,此刻在李宝林的手里,真的和普通的铜镜碎片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一丝灵气的波动都感觉不到。
“这铜镜碎片,应该还有好几块吧?”
李宝林点点头,说道:“听说还有好几块,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就是了。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当时扔的是什么东西?”
我一愣,随即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瓶清洗卫生间用的硫酸而已。”
李宝林惊讶地张大了嘴,显然是没有料想到这个结果:“硫酸?这里怎么会有硫酸?”
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的整整齐齐无头人,说道:“你知道镜像空间吗?我进过好几个镜像空间,那里的环境和现实当中基本一模一样,就如同镜子的投影一样,外界有的死物,这里也会有。但是,镜像空间里存在的,基本上都不是活人,是各种恐怖的东西。我前几次经历的那些镜像空间,都是人工制造的。而这个祭祀空间,就是一个镜像空间,但是,它却是自然形成的。人工制造的镜像空间我知道怎么破解,可是这个,我丝毫不了解。”
李宝林没有说话,目光盯着某处不动,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一惊,差点失态地站起来。在厨房的门口,长手鬼不,现在应该叫夏午长,他正挥动着十几只手阴狠地看着我们。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外面突然有一股强劲的阴气逼近,回头一看,独眼的红衣女鬼也正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
“完了!”
李宝林的喉咙上下滑动,只来得及在喉咙里闷闷地哼了一声,便和我一起背靠背,一人迎战一个。
我对上的是夏午长,毕竟我的古玉对夏午长有奇效,而李宝林,自然就是面对着红衣女鬼。
夏午长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他的十几只手都挥动了起来。可是他的手却不是攻击我,而是抽向那堆砌在警戒线外的头颅上。
一时间,十几颗头颅都越过了我和李宝林,飞出了门外。我连忙回头看去,外面站得密密麻麻的无头人有十几个突然动了,迅速各自抢下了一个头颅,然后按在自己的脖颈上。
一道黑光闪过,那些头颅竟然和无头人严丝合缝地安在了一起,露出了一个个面目恐怖的恶鬼!
只是把头颅扔出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在意地打算转头过去,可是下一秒,我便惊骇地睁大了眼睛:那些我原本以为会离开的恶鬼,竟然越过了警戒线,伸手抓像了我们!
“李宝林!你不是说过头颅过了警戒线后,那无头人会离开吗?”
我忍不住惊骇地叫了起来,李宝林显然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回头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扯皮归扯皮,我和李宝林根本不敢怠慢,各自施展手段,一边要注意那些恶鬼的攻击,一边又要把夏午长抽过来的头颅给踢回去,还得警惕一直站在外面不动的红衣女鬼。
仅仅几分钟,我和李宝林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种一心三分的情况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有几次格挡慢了,竟然被一个恶鬼从胳膊上咬去了一块肉!
那种活生生被撕掉一块肉的感觉痛得我眼泪直流,却根本不敢停滞自己的动作,一脚狠狠地把那恶鬼踢进了那堆头颅里。
就在这个时候,红衣女鬼动了!
我没有经历去管红衣女鬼的动静,我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那个落入头颅群里的恶鬼迅速爬了起来,竟然抓着那些头颅,一个个地从窗户扔了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除了门口,连那些窗户位置,都有一个同样大小的安全地带,这也难怪那些无头人无法进来,头颅无法出去了。
那些头颅被扔出了窗户,随即窗户就爬进来更多的恶鬼,那些恶鬼也不攻击我们,只是帮忙把头颅一个个地扔出去。随着帮忙的恶鬼越来越多,房间里的头颅以可见是速度减少着,短短一分钟,那些头颅便各自都找到了主人!
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我知道,我和李宝林的末日真的到来了!
果然,在地上的那些头颅终于消失了之后,一直冷眼看着我徒劳挣扎的夏午长动了,他的那些长手挥舞着,呼啸着一起攻向我,完全无视我手中的古玉!
虽然绝望,可是我也没想过甘心赴死,当即就直接抓住其中一只手,把古玉当成小刀,捏着切向了那只手臂。
如同白雪遇到骄阳,那只手臂竟然被我毫不费力地切了下来!
可是还没等我高兴,那只流着黑血的手臂扭动着,竟然从前端缓缓地又伸出了一个手掌,和当初的一模一样!
“青灯!我顶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宝林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红衣女鬼吃了上次的亏,此刻脸上被那些鬼脸遮盖得密密麻麻,就连她裸露出来的手臂上也全是如同脸上一样的凸起。
她这个样子和穿上盔甲没有什么区别,李宝林的攻击落在她的身上,都被那些鬼脸给挡住了,除了那铜镜碎片,还真没有能伤害她的。
可是此刻李宝林失血过多,根本不敢再耗费鲜血来喂养铜镜碎片,自然只能苦苦支撑。
我咬牙,一个翻身,和李宝林换了一个位置,我对上红衣女鬼,而李宝林则来对付夏午长:“把你的东西给我,我来喂它!”
李宝林犹豫了一下,手一伸,迅速地把铜镜碎片塞在我的手里,急速地说道:“你只要默念想要攻击的位置就可以了。”
我也不含糊,把古玉塞给他,紧紧捏着铜镜碎片,心里默念攻击红衣女鬼另外一只眼睛。
突然,我的手心一痛,随即脑袋突然发懵,一阵骤然失去大量血液的眩晕感袭来,我只能靠在门框上,及时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手中的铜镜碎片非常人性化地打了一个饱嗝。
没错,我确实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可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我连忙按照李宝林说的,直接掌心对着红衣女鬼,那铜镜碎片牢牢地吸附在我的手掌上,随即一道金光射出,目标直指红衣女鬼的眼睛。
这个时候,因为失血,我的手非常地抖,可是铜镜碎片的金光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然牢牢地定在红衣女鬼的眼睛位置。
红衣女鬼眼睛部位的鬼脸立刻烟消云散,把红衣女鬼赤红的眼睛暴露了出来,那金光在红衣女鬼惊恐的目光中毫无阻碍地如同利箭一般地刺了进去!
“啊啊啊啊”
女鬼凄厉地惨叫,不停地躲避,可是那金光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没有丝毫的移动。
根据李宝林说的,这铜镜碎片虽然厉害,可是时间无法持久,所以我压根就没有让铜镜停止吸血。
估摸着红衣女鬼的眼睛算是废了,我转换了目标,直接招呼到红衣女鬼的眉心位置。眉心,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致命的地方。
但是这次,红衣女鬼提前知道了我的目的,竟然发狂了一般地把所有的鬼脸都聚集到了眉心位置,几乎是一瞬间,她的额头就大了五六号,非常的诡异。
可是这个策略却是成功的,金光虽然厉害,可是我没有办法一直供应鲜血下去,在消灭了差不多二十个鬼脸之后,我终于忍不住眼前发黑,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而铜镜碎片也没有再吸血,因为再吸下去,我就得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了!
李宝林此刻也撑不住了,几乎和我同时倒在了地上,我们两个并排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恶鬼群,和一步一步逼近的夏午长和红衣女鬼。
没过多久,我的眼睛已经感觉到了红衣女鬼那指甲上渗人的阴气,我毫不怀疑下一瞬间,她的指甲会毫不留情地抠出我的双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更加庞大的阴气突然从李宝林的脖子上爆发出来,那阴气竟然将夏午长和红衣女鬼生生逼退了一步。
随即,两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我和李宝林的面前,将我们两个牢牢地护在她们小小的身影后面。
“鹿鹿”
我忍不住喃喃出声,挡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从那天我墓穴昏迷后就再也没有看见的鹿鹿,我一直以为她死在了那个地方!
“嘻嘻,青灯姐,好久不见。”
鹿鹿旁边的小小身影回过头来冲我伴着鬼脸,我差点就哭了,竟然是不知所踪的灵儿!
而李宝林在阴气爆发的前一秒,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根本没有看到灵和鹿鹿的出现。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他没看到。
没有多余的寒暄,鹿鹿和灵儿分别扑向了红衣女鬼和夏午长。他们四个本身就不是人,都是阴物,同根同源之下,竟然打得难分难解。
两个主要战力被缠住了,那些一直乖乖站在旁边的恶鬼们终于都动了起来。这些恶鬼,据白衣女鬼李梅说的,都是历代一生下来就被祭祀的婴儿,所以怨念极为的深。一千多年,也不知道挤压下了多少这种祭祀产生的恶鬼,光是数量,挤也能把我们给挤死。
所以当我看到那些恶鬼有了动静之后,马上挣扎着把李宝林手心中的古玉拿了回来,就要孤注一掷地再次喂养铜镜碎片。
但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鹿鹿只是扭头看了那群恶鬼一眼,那群恶鬼竟然齐齐定在了原地,再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我惊讶得可以吞下两个鸡蛋了!
我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身体就突然凌空了,鹿鹿和灵儿分别抱着我和李宝林,冲出了包围圈,在这个小区里四处奔跑,企图摆脱后面的追兵!
后面,夏午长和红衣女鬼都厉啸着穷追不舍,可是怎么也无法追上鹿鹿和灵儿,只得不甘心地怒吼连连,甚至指挥着不知何时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恶鬼们进行包抄。
鹿鹿和灵儿的脸上没有丝毫吃力的表情,甚至鹿鹿的脸上还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宝林轻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灵。
“灵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灵儿和鹿鹿对视了一眼,带着我们停在了空旷的人工湖边,鹿鹿开口说道:“我们其实一直都跟着你来着,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我看着李宝林茫然的表情,心里有些吃味,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抬头看着已经包抄过来的红衣女鬼和夏午长。
“晴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夏午长一开口,便爆出一个惊天消息。我和李宝林惊愕地看着红衣女鬼,随后对视一眼,沉默了下去。
晴儿竟然如此厉害,她明明是最后一个被祭祀的周家女主人!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连操控这个空间里遗留下来的祭祀鬼魂,替她抵挡致命的伤害!
我没有开口,李宝林却开口了,一开口就直接点炸药:“晴儿,你是怎么死的?”
一手扶额,我恨不得连忙表示自己不认识李宝林!我们早就知道晴儿是怎么死的了,李宝林这个脑残竟然还问这个问题,这不是在伤疤上撒盐嘛?
出乎意料,晴儿竟然露出一个说不上是恐怖还是诡异的微笑,说道:“你如果想知道,就帮我把她杀了吧!”
晴儿的手指赫然指的是鹿鹿!
我有些蒙圈,矛头怎么针对到鹿鹿身上了?
李宝林直接摇头,说道:“你都杀不了她,我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晴儿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直接看向鹿鹿,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有看见你,你竟然直接就像我下手了!”
鹿鹿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晴儿突然失笑,脸上的那些鬼脸竟然慢慢地如同触礁的船一样,陷入了她的皮肤里,短短一分钟,一张干净漂亮的面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我们四个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那分明,是一张和鹿鹿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的区别就是,鹿鹿还纯洁得如同一张纸,脸上也很稚嫩,身形也比晴儿小了两圈。而晴儿,忽略刚才她那恐怖的形象,此刻的她看起来年龄偏大,可是气质很好,完完全全是一个温柔的妇人。看起来,鹿鹿就像是晴儿的孩子一样。
我和李宝林并排站在一起,警惕地看着晴儿,不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枪。
灵儿也微微移开了一步,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夏午长,也不说话,就等着鹿鹿的安排。
“你是谁?”
鹿鹿警惕地问道,她没那么容易糊弄。
晴儿身上的血衣也逐渐恢复成了白裙,手上长长的指甲也收了起来。她一步三娉地走近鹿鹿,如同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地去拉鹿鹿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呀?我是你姐姐呀!”
“噗嗤”
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但是已经晚了,晴儿向我投来了如刀一般的目光。
鹿鹿眼神迷离,适时地露出一个吃惊迷茫的神情:“这这不可能”
晴儿收回那如刀一般的目光,将注意力投到鹿鹿的身上,说道:“你不用怀疑。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死因?姐姐知道,当时你死去的时候,是我在身边呀!”
我扭过头去,使劲儿地憋住笑意,不然晴儿看出什么来。李宝林对鹿鹿的事情倒是不太清楚,此刻更是有些警惕地看着鹿鹿。
鹿鹿喃喃自语,也伸手接近晴儿的脸:“这、这是真的吗?姐姐?”
骤然,鹿鹿的眸子一冷,那已经非常接近晴儿脸的手指指甲突然暴涨,“噗嗤”一声,竟然直接刺穿了晴儿的咽喉!
晴儿面不改色,指甲一划,鹿鹿的指甲便断成了两截,在鹿鹿愣神的功夫,晴儿已经离开了鹿鹿攻击范围。
在晴儿退开的同时,她的白裙再次被喷涌的鲜血晕染,整条裙子如同被血色的梅花占据了每一寸的角落。晴儿站在安全距离外,看着鹿鹿,脸色发冷:“你真的要对姐姐出手吗?”
我不笑了,这个时候我突然察觉到了晴儿语气中的不对劲,再看鹿鹿,她依然迷茫。
鹿鹿她,难道真的和这个晴儿有什么关系?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我和牛北调查过,除了鹿鹿的死因,她的一切都给弄明白了的,鹿鹿根本就是才死没多久的,而晴儿,可是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了。
但是,我想起了鹿鹿的爸爸米庆辉,那个让我感觉有些不踏实的男人,我总觉得他有着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可是
思绪还没转完,那面已经动起手来了,我和李宝林此刻也被恶鬼们渐渐围拢了过来。
别看刚才鹿鹿和晴儿扯了那么多,鹿鹿完全是给我和李宝林争取恢复时间的。可是我和李宝林都是失血过多,哪里是这短短几分钟就休息好了的,此刻我们两个的举动如出一辙:脚步轻浮,身体发飘,脸色惨白,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真的和一只鬼没有什么区别。
我和李宝林活动的范围越来越而刚才轻易让这些恶鬼暂停行动的鹿鹿这次却没有出手。
我和李宝林一退再退,再有两步,就要退到人工湖里了。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李宝林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抓住李宝林递来的手。可是,在我的手指刚刚碰到他的手指时,那只原本松弛的手掌突然肌肉紧绷,狠狠一拍在我的肩膀上,一股巨力袭来,我原本就站立不稳的身体立刻踉跄着掉进了冰凉刺骨的人工湖中!
冰凉的水灌入我的鼻孔,我瞬间眼泪鼻涕直冒,却又因为水压怎么也无法清理出去,便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
但是,一只手狠狠地压着我的脑袋,怎么也不让我冒头。我的双手胡乱地在水中滑动,想要抓住那只手,可是随即,我的双手便不能动了,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我模糊地看到,这个人工湖的水正在慢慢地变红,最后我满眼都是鲜红刺目的红色。
李宝林!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名字。
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身体,正瞪着不甘的双眼看着血红色的湖面,脸上还有着震惊和悲伤。
那是我的身体,我现在,却是一个灵魂。我不甘心地一次次地进出我的身体,可是我的灵魂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了,我的在极力地排斥着我这个同根同源的灵魂。
我这是死了吗?
我茫然地站在水里,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不知所措。
我虽然一直都和鬼魂打交道,可是对于死亡,我是真的没有亲自经历过。因为身体的排斥,我现在根本无法分清楚我是灵魂出窍,还是真的已经死亡。
我回忆起了我记忆里最后残留的一幕,一个名字在我的心里不停地回荡。
李宝林!
我的心里一阵悲凉,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又要遭遇到背叛?
先是乌灵珠,然后是牛北,现在,竟然是李宝林!
那么以后,鹿鹿和灵儿,也会不会背叛我?戴星河和邹婷婷他们,是不是也会抛弃我?
我站在原地,越想越多,竟然悲从心来,想要哭,却没有眼泪,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与此同时,一股怨恨从我的心底升起,我突然觉得,我应该去杀了他们!
杀了那些背叛我的人!
一朵巨大的黑色丁香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吸力吞吸过来,我便身不由已地被吸入了那巨大的黑色丁香花蕊里。
“想不想报仇”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在我的周围响起。
“想!”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当即大声地回答道!
“只要你想,我能帮你!”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依然没有丝毫的感情。我却皱了皱眉头,我突然想起了乌灵珠说的话,黑丁香的许愿。
“你是谁?”
心底戾气翻涌,我用自己余下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问道。
我心里很不安,我觉得我进了一个圈套,可是,那被背叛的痛苦让我渴望得到发泄。两种情绪在我的脑海里翻滚,在我的身体里打架。我不知道我能的理智能坚持多久,我只想在变成乌灵珠那样的人之前,尽量知道更多。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重复着刚才的话:“只要你想,我能帮你!”
“回答我!”
“只要你想,我能帮你!”
我的脸扭曲起来,心底的戾气突然更加的汹涌,我心底的火气竟然被这短短的八个字给点燃了!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不然我杀了你!”
心随意动,我的手指的指甲突然暴涨,如同我熟悉的那些鬼一样。我只是稍微愣了愣,随即便用那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划向脚下的花瓣。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脚下突然冒出一股粘稠的黑色液体,其中几滴溅到了我的脚上,我当即抱着脚滚在地上,大声哀嚎!
疼!
太疼了!
这个和身体上的疼痛是不一样的,身体上的疼痛只要麻痹了神经,完全可是免疫。可是现在的疼痛,却是浑身都在疼,我感觉到我整个身体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身体下的花瓣突然如同浪花一样翻腾了起来,我一个不擦,整个人竟然突然落空,往下掉去。
“不不”
我恐惧地看向下方,那下面是一片赤红的粘稠液体,那液体还在缓缓地流动,时不时地冒出一个泡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分明是岩浆啊!
我心里不停地哀嚎,极力想要挣扎着,可是这半空中无处借力,我又哪里能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
“扑通!”
如同石头入水,我的身体一下子被砸入了滚烫的岩浆中。
下一瞬间,我忍不住凄厉地嚎叫起来,那深入灵魂的灼烧感让我痛苦得几欲疯狂!
“啊停下!停下啊!救命”
但是很奇怪,无论我怎么痛苦,哪怕我的外面此刻如同焦炭一般“嗤嗤”地响着,就是不死,甚至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无休无止地去承受着这种连绵不绝的痛苦。
但是很多时候,哪怕是灵魂上的痛苦,承受得多了,便也会慢慢习惯,渐渐地,我觉得这灼烧感没刚才的那么强烈了,我甚至升起希望,觉得自己能挺过去。
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
我刚刚觉得轻松了些,身体骤然一空,我整个人再次往下掉。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我眯着眼睛低头往下看,耀眼的反光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当身体降落的时候,我感觉到那刺眼的白光消失了,睁开眼一看,我忍不住一阵绝望。
下面迎接我的,竟然是一座刀山!
“噗嗤!噗嗤!噗嗤!”
我闷哼连连,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顺着刀山往下滚动,那些或大或小的刀锋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甚至还有些细小的刀片直接留在了伤口里,随着我的滚动,一下一下地深入肌肉里。
“我”
那些传来的剧痛被我全数承受,我只得张嘴乱骂一通,骂乌灵珠,骂牛北,骂那个阴阳怪气的李子玉,更是将把我推下湖水的李宝林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刀山比我想象中的还高,我已经在刀山上滚了半个小时了,还没到底。身上早就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晕晕乎乎中,我的眼角忽然闯入了一片蔚蓝,还没来得及高兴,我便立马惊惧地想要伸手抓住身边锋利的刀,可是我忘了,我的行动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
那下面,是海啊!
“不不求求你,停下啊”
我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虽然只是经历了火海和刀山,可是我不已经不想要再经历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噗”
冰凉的海水瞬间把我包围,一阵似痒似辣的感觉从伤口传遍全身,我忍不住一声惨叫,痛得失声。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些折磨虽然没有让我死,可是却让我生不如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几关,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有一种感觉,当我撑不住的时候,就是我彻底死亡的时候。
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直如同跗骨之蛆的疼痛骤然消失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我的眼皮便立刻变得有千斤般重,当即就想干脆好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一股清凉突然包围着我,这清凉和那海水里的清凉不一样,甚至带着别样的温柔。我极力睁开眼睛,看到牛北此刻就坐在我的床前,温柔地给我的伤口上药。
我一阵恍惚,甚至没有细想牛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当即便动了动,打算避开。
“别动,上了药,好得快。”
牛北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鼻子发酸,乖乖趴着不动,方便他上药。
“北,出来吃饭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身体一僵,做贼心虚一般地一把理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被子刚刚盖好,李子玉便从门口进来,她瞄了我一眼,随即对牛北温柔地说道:“北,先吃饭吧。这里我来。”
牛北温柔地抚摸着李子玉的头发,把手中的药盒放在李子玉的手中,轻声说道:“好。”
我心中一痛,连忙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让他们两个看到我脸上的表情。
随着牛北脚步声的远离,李子玉坐到我的床前,把我的被子给揭开,露出我布满伤痕的身体,用手指抠了一点药膏,就要往我的伤口上抹。
我连忙把身体避开,抬头看着她,说道:“我自己来。”
李子玉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即冷哼一声,说道:“你随意,反正我不涂,也只不过是延缓你的死亡罢了。”
“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北给你配这个药,只是不想你死得太痛苦而已。”
我眼前一阵发黑,李子玉的话让我承受不住:“牛北想要让我死?”
李子玉冷哼道:“你本来就该死!身为徒弟,竟然对师父抱着别样的心思,这和大逆不道有什么区别?”
我一愣,随即一股怒气上涌,当即就撑起身体,反驳道:“那又有什么?现在谁会计较这些?”
李子玉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那倒是没什么,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喜欢的是我!”
我眼前发黑,再也撑不住,一下子重新摔倒在床上。我想再撑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这”
我有气无力地徒劳挣扎着,李子玉的脸上却露出一个痛快的表情,得意地说道:“不用挣扎了。本来想给你涂了药,让你在梦中死去的,没想到你戒心竟然这么强。可是戒心强又如何?阿北让你死,你能逃得掉吗?”
我努力睁大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李子玉此刻可恶的嘴脸。可是,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看什么都不太清楚了。
这个时候,有两个人突然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笑嘻嘻地说道:“青灯姐,其实你真的很多余,死了就死了吧,别多想。”
“我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是我以前认识的乌灵珠吗?他竟然竟然
紧接着,李宝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也很赞同乌灵珠的说法:“对啊,青灯,你真的不应该横在我姑姑和姑父身边的,你这么大逆不道,真的该死!”
“滚!”
在他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我只觉得自己胸闷气涨,一股暴虐的气息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径直突破我的禁锢,爆发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手中提着一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菜刀,对着前面的几个人横切竖砍。
他们的惨叫骤然响彻整个空间,伴随着“噗嗤,噗嗤”的沉闷声音,整个房间一瞬间如同堕入了阿鼻地狱,一片血腥。
“青灯!你在干什么?”
牛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伸手一抹脸上被溅上去的血液,倒提着菜刀,赤红着眼一步一步地逼近牛北。
“你竟然杀了他们?”牛北的声音充满了惊骇,他指着我一脸震惊地说道,“如此凶狠,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那么多次!我应该在见到你的第一瞬间杀了你!你难道不知道?你师娘还怀孕的吗?”
“闭嘴!”
我此刻心里只剩下毁灭的,我压根就没心情静下来听牛北的解释。加上牛北的话,进一步再次刺激到我,我终于抛弃心里的那一份犹豫,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狠辣地砍向了牛北。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我红着眼睛,无意识地见东西就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已经是一地的碎肉,手中的菜刀都已经卷了口,无法再用了。
但是!
不够!
我心里的戾气不仅没有发泄出去,反而越来越多,那些戾气直冲我的大脑,让我更加的失控。
骤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也不想,举着那已经卷口了的菜刀就砍。可是下一秒,我的手突然空了,手中的菜刀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丝毫没有在意,龇牙咧嘴地扑了上去,张嘴就咬。
“呼”
一阵吸力突然出现,我猝不及防,身形踉跄,便被这巨大的吸力给拉了过去,落入了一个黑色的空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摇晃着发晕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经历的一幕幕如同潮水一般地涌来。到了此刻,我才知道,那竟然只是我的一个梦!
“只要你想,我便帮你!”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露出了一个残酷的微笑,点了点头,说道:“好!”
“哗啦啦”
我行走在红色的湖水中,接近着那湖水中间紧紧躺着的我的身体。
看着那脸上兀自不甘的神情,我露出一个冷笑,躺在了身体上。一分钟后,我感觉到了那熟悉的窒息感。
我的灵魂,终于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吐着水泡,看了看身体旁边的那个小小的换水口。那个地方是黑丁香告诉我的,是这个空间的唯一出口。
窒息感越来越明显,我把那换水口抛到脑后,手脚划动,连忙往湖面上游去。
“哗”
这个人工湖其实不是太深,没过多久,我便浮出了水面,第一时间,我便寻找着李宝林的身影。
李宝林此刻正背对着我,蹑手蹑脚地接近着鹿鹿和灵儿,他的手里还捏着两张符纸。
听到人工湖里的响动,鹿鹿和灵儿以及李宝林不由自主地回头查看,鹿鹿和灵儿的脸上则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而李宝林的表情则有些扭曲怪异。
“青灯姐”
鹿鹿高兴地叫了一声,灵儿则只是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便一把揪住夏午长的一只手继续荡着秋千。
这个时候,她们两个依然是背对着李宝林的,而李宝林在鹿鹿开口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手一伸,那符纸就要贴在鹿鹿的背上。
“小心!”
与此同时,我也大吼着提醒。鹿鹿本能地往前一窜,险险地躲过了李宝林手中的符纸。
“李宝林!你干什么?”
鹿鹿嘶声力竭地大吼道,她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李宝林的背后捅刀行为。
此刻灵儿离得比较远,没有被李宝林袭击,可是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惊讶得忘了还在颤抖,被夏午长的几只手缠上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挣脱。
“哗啦啦”
我连忙爬上岸,一把拉过鹿鹿护在身后,想要去救灵儿,可惜却是鞭长莫及,眼睁睁地看着灵儿被夏午长禁锢住,带到了他的那一方。
李宝林也不含糊,直接就走向了晴儿,毫无愧疚地站在了晴儿的身边。
“呵呵呵”
晴儿的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她那原本隐藏了的鬼脸也一一浮现,就连她刚才瞎了的眼睛此刻也恢复了光明。
我心里悲凉,沉声说道:“原来你们一开始就在演戏你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晴儿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说道:“比你想象的更早。”
李宝林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从里面爬出来。”
鹿鹿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灵儿也一脸惊愕,随即大叫:“这不可能!我和鹿鹿一直都跟着你,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勾结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宝林歪着头,走进被禁锢着的灵儿身边,说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跟在我的身后。以你的心思,我想要瞒过你,太简单了。”
灵儿剧烈地挣扎起来,脸上是悲愤的表情:“李宝林!亏我一直都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小人!”
李宝林扯了扯嘴角,笑道:“你不用这样的。你应该早就知道,外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忍不住冷冽地说道:“李宝林,你如果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冲着我来就行了,灵儿还只是一个孩子!”
李宝林嗤笑一声,面对着我,说道:“你暂时不用担心,我不会杀她的。”
我心里一松,但是随即一紧,我看到了夏午长脸上露出的微妙表情:“他不杀,我杀。这可是一个大补品啊!这可是李先生送给我们的礼物呢!”
“你无耻!”
鹿鹿捏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被我紧紧地拉住。
李宝林对鹿鹿的话不屑一顾,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青灯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警惕着我。但是可惜啊,你真的太心软了,一面警惕着我背后捅刀,一面又把自己的背后毫不设防地暴露在我的面前。”
我心里如同针刺一样,戾气几乎不受控制。我压抑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晴儿抿了抿嘴,说道:“接近你?你错了,他其实接近的是牛北。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牛北,你,不过是附带的而已。一个接近牛北的跳板而已。”
我瞪大眼睛,冰冷的目光在李宝林和晴儿身上来回扫视,心里突然有些明悟:“原来,你们竟然是在周发死亡之前,就已经策划好了!那上清法师和这个屋子里原本的阵法,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对吧?”
夏午长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你错了。那个什么上清法师,还真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赶了巧而已。不过也幸亏有了他,让我们少费了很多周折,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好的借口去找你们。”
我看着夏午长,忍不住回忆起前段时间的血叶挑战,说道:“你才是夏午长本人吧?那以前下了挑战书最后轻而易举被杀了的夏午长,只是你的一缕残魂吧?”
夏午长其余空闲的手在空中飞舞,摇着头否定道:“你错了,那个夏午长确实是我的七魄。他当初因为等不及,和我发生了争执,带着其它的七魄非要不自量力地去报仇。但是可惜,我后来找到了他,强行收回了其它的五魄,只有恨和欲两魄没有收回。不然你真的以为,那个和尚能打得过我?”
我看着他那些挥舞着的手臂,没有说话。
夏午长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是不是很好奇这手怎么来的?都是那些没用的废物捉鬼师的,我觉得其中几只手很不错,就拉长了放在我的身上。怎么样,很不错吧?”
我心里一阵反胃,差点吐了。
突然,夏午长的脸色变了,灵儿竟然趁着他分心的时候,突破了他的束缚,逃了出来。
“走!”
当灵儿逃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当机立断,一手拉着鹿鹿,一手拉着灵儿,“扑通”一声跳入了湖中,往湖底的出口游去。
为了不影响速度,鹿鹿和灵儿同时轻若无物地趴在我的背上,我带着她们,沉入血红色的湖水中,迅速找到黑丁香指引的出口,毫不犹豫一头撞了过去。
“咕噜噜”
眼前突然一片通明,我们还在湖底,可是水已经变得很清澈了,我甚至还能看到几只小鱼在我的面前游过。沉底和上浮不一样,越往下水压越大,这么一会儿,我肺里的空气都快用完了,当即连忙带着鹿鹿和灵儿,急速往湖面上游去。
“哗啦啦”
刚刚冒出水面,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我连忙带着鹿鹿和灵儿,随便找了一家别墅翻了进去,顺手拿了一块浴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珠,拎了几件衣服,然后又从另外一面翻了出来,拐一个弯,重新进入另外一家。
如此几次,我也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方。
在这过程中,我也把自己那一身湿透了的烂衣服换了,身上是一条有些宽大的裙子。没办法,我完全是随手拿的,我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看合身不合身。
我们三个互相靠着一起,瘫倒在角落里,终于得以喘一口气了。
“青灯姐,你干嘛这么麻烦,直接来这里不就行了?”
我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养神,说道:“你笨啊,你以为我像你们啊,随便一穿墙就什么踪迹都没有了。我们刚刚出来,身上全是水,李宝林只要根据那水印就能找到我们了。”
灵儿脸上还充满着愤恨,说道:“我真的看错人了!”
我乜斜了她一眼,说道:“还好你有用,不然你现在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
鹿鹿沉默地坐在旁边,没有插话,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扭头问鹿鹿:“你怎么和灵儿在一起的?”
鹿鹿抬头看了灵儿一眼,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之后,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后来碰到了她,她把我弄醒的。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灵儿点点头,说道:“没错没错。鹿鹿姐当时一点意识都没有,在外面游荡。我很好奇,就去试着叫了几声,她就醒了。”
所以鹿鹿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都没谁知道了?
我想到牛北,连忙拉住灵儿,急切地问道:“灵儿,你说,你一直跟在李宝林的身边,那你知道牛北是怎么回事吗?”
“牛大哥?”灵儿一呆,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才李宝林的话你也听见了,他”
我连忙打断:“没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想知道那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鹿鹿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牛大哥来的时候,我是在场的。当时送他来的,是一个怪异的行尸,叫吴晨旭。那行尸里还有一个被封印的鬼魂,叫吴晨辉,据说是吴晨旭的弟弟。吴晨旭的灵魂早就不知所踪,支配他身体的就是那个弟弟。”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当初我就察觉到吴晨旭的身体里封印着吴晨辉的鬼魂。我当时也只是赌了一把,把牛北交给了他。就算他当时杀了牛北,也只是一个最坏的情况而已,总比被夏午长杀得魂飞魄散好。
还好,他保住了牛北的命。
但是,他为什么会去找李子玉,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灵儿继续说道:“当时,李子玉看到受伤的牛大哥,马上就派人救治。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没有看出来他们是那么恨牛大哥。”
“他们?”我疑惑地问道。
灵儿点点头,说道:“没有多久,牛大哥就醒了。牛大哥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才一周就开始下地走路了,他当时就要求回来。可是李子玉不同意,他们就争吵了起来。牛大哥当时还悄悄对我说,让我掩护,晚上他要偷偷地回来。可是当天天刚刚擦黑,李子玉就说找牛大哥有事,和李宝林一起,三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聊了什么。我本来是想进去听一听的,可是他们竟然把房间周围都布上了符箓,我进不去。”
我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我知道,牛北的转变估计和那天晚上的谈话有关。
“我一直在门外守到了天亮,李宝林先出来,随后李子玉和牛大哥说说笑笑地出来了。我当时还看到,他们的手挽在了一起!我当时是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的,所以也没在意。本来我想找机会问问牛北的,可是李子玉和牛北一直都在一起,我一直等了好几天才找到机会。可是”
灵儿顿了顿,脸上露出愤慨的表情。我急了,脱口而出:“可是什么?”
“可是,当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救你时,他竟然说,你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我呼吸一滞,心脏再次抽痛。
灵儿捏着拳头,继续说道:“当时我很愤怒,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一个人离开了李家,打算来找你。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鹿鹿。”
鹿鹿点点头,接过话题:“后面的事情我就知道了。我当时对牛大哥的变心很震惊,拉着灵儿就潜伏了起来,打算找机会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们哪里知道,我们的潜伏在李宝林的眼里和透明的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还因此耽搁了回来找你的机会。”
灵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我们得知李子玉怀孕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终于决定来找你了。可是,牛大哥竟然亲手用符箓,把我和鹿鹿给禁锢在了李宝林的脖子后面,完全无法离开!刚才,我们之所以能出来,也是因为符箓的消失。我开始还以为是李宝林解开的,可是到了后来,我反而怀疑应该是符箓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心里忍不住又升起希望:“我想,牛北应该不是故意的了。他的转变,应该和那天晚上有关!李子玉和李宝林一定对牛北做了什么,才让牛北对我如此绝情。我清楚地记得,当李子玉不在的时候,牛北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是当李子玉出现,我便成了透明的。感觉就像”
我连忙打住,因为我听到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脚步声在外面,但是那脚步声的主人却故意地加重脚步,故意让我听见。
“青灯,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们进去?”
灵儿当即就想跳起来,我一把拉住她,无声地摇摇头,告诉她别冲动。
外面的李宝林停下脚步听了听,随即又走动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别躲了。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的铜镜碎片,我能感应到你在哪儿。”
我一惊,伸手摸出裤兜里一直放着的铜镜碎片,忍不住自嘲了起来。
没想到,当初只是因为来不及把东西还回去,现在竟然成了李宝林的引路灯。我刚想站起来,想了想,把铜镜碎片又放回兜里,冷笑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分钟后,李宝林还一直在外面兜着圈子,我便安下心来,好整以暇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宝林在外面兜了五分钟,一直反复重复着那两句话。我忍不住对自己刚才多的心眼点了个赞。刚才我要是走了出去,就一定中了李宝林的计谋,那时,我便失去了我的优势了。
很快,外面的声音停止了。我拉着鹿鹿和灵儿,没有继续动作。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相信李宝林此刻已经离开了。
鹿鹿的嘴唇动了动,和灵儿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们想说什么?”
鹿鹿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青灯姐,我们是能感应到李宝林的气息的。他半个小时前确实是直接离开了,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在外面等着。”
我张了张嘴,瞠目结舌:“你知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鹿鹿一脸的委屈:“你叫我们别说话的。”
灵儿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认可。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我只能揉着坐得发麻的腿,心里暗自腹诽。
但是不管如何,李宝林没有再回来。我们在那别墅里甚至不敢过多的活动,等到了第二天,才悄悄地走了出来。
翠竹小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终于有人发现了被烧的别墅。但是周围也没有住户,所以也只有几辆消防车。我带着他们两个倒吊在车底,搭着这个顺风车离开了。
好在有鹿鹿和灵儿两个换手,不然这么远我还真不一定能完全撑住。一直到了临近市区,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才松开手,掉在地上,然后从背后爬了出去。
还在这个地方等红灯的车不多,竟然没有人看到,我也乐得轻松,一转弯,已经假装成了一个路人。
可是,这里离市区还有好远,我又身无分文,怎么回去啊?
“急什么,看我的!”
鹿鹿咧嘴一笑,瞅了一眼旁边路过的人一眼,一个闪身贴了上去,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拿到了两个钱包。
“两个?”
我打开钱包一看,其中一个还有身份证,却明显和刚才路过的那人不一样。
“这是偷的?”
我惊愕地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走了很远的小偷,他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当然是偷的。不过他身上也就只有这两个。”
我想了想,把那个小偷钱包里的钱取了出来,然后把另外一个钱包扔进了消防车。
“嗯拿小偷的钱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样安慰着,我招手打了一辆车,去了旅馆,那里还有着我这几年攒下来的一点钱,不多,不过够我挥霍两年了。
坐在车上,我忍不住自嘲,自己总是想要逃离和牛北有关的世界,可是兜兜转转,发现还是只能回到原点,简直如同苍蝇一样,怎么也赶不走。
周菊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最近正在发愁工作的事情。
好不容易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应,她明天可以去面试了,所以天一擦黑,她就赶紧收拾好了睡觉,打算明天能给面试官一个好印象。
睡到半夜,周菊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便爬了起来,去客厅倒水喝。
今天外面没有月光,周菊也没有开灯,只是凭借着外面微弱的路灯光摸到了客厅。
饮水机咕噜咕噜地响,周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角不经意的一撇,竟然看到角落里的阴影扭曲了一下。
“谁?”
周菊一下子精神了,抱着杯子就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那个角落。
没有反应。
周菊连忙几步跑到开关的地方,“啪”地一声按下了客厅的大灯。
除了那些冰冷冷的家具,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周菊松了一口气,暗暗嘲笑自己太过焦虑,竟然都出现了幻觉了。
“宝贝,你干嘛呢?”
卧室里传来了男朋友的声音,周菊的心安了安,随口答道:“马上来。”
喝了水,关了灯,周菊转身回卧室。她完全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那阴暗的角落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周菊的男友一觉醒来,身边空空荡荡。
“宝贝,宝贝你起床了吗?”
现在才四点,还不是起床的时候,女友去了哪里?她的衣服还在旁边放着呢。
周菊男友连忙起床,打开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找到厨房的时候,一枚沾着血迹的戒指引入了他的眼帘。
戴星河开始焦头烂额了。
上次发生的灭门案还没有结案,最近又冒出来了市民在家失踪的事情。
本来一开始只有一个报案人的,可是接下来的几天,竟然陆陆续续有人来报案,说家里有人凭空失踪。
一个两个可以交给下面的片区负责人处理,可是十几个人一起报案,还是几乎同样的情况,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了。
那些案件,无一列外,受害人都是在家消失的,除了身上的睡衣,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更重要的是,家里的房门都是关得好好的。
戴星河觉得这些失踪案透露出一股诡异,下意识地便认为和牛北青灯有关。
那天青灯莫名其妙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本来想继续打过去问的,却发现只是一个公用电话,什么线索都没有。
戴星河也知道牛北回来的事情,更知道牛北带回来了一个妻子。他直觉青灯的电话和牛北有关,所以一直都暗中观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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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牛北却没有什么异常,整天就呆在家里和李子玉卿卿我我,甚至都不出去除鬼了。品 书 . v o d t . c o m</p>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这个城市又生了这么诡异的案件。戴星河不得不掉头专心处理这事情。</p>
可是案件实在太诡异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上面每天都催进度,戴星河愁得头都快白了。</p>
一个星期过去了,就在戴星河心力交瘁的时候,案件有了进展,有群众举报,在郊区现了失踪人的衣服,还有头颅。</p>
戴星河连忙带上邹婷婷去了现场,一进去,恶臭熏天,很多人都忍不住跑到旁边呕吐。</p>
邹婷婷皱着眉戴上了口罩。此刻是夏天,尸体腐烂得很快,如果直接闻这问道,很可能会重尸毒。</p>
“队长。”</p>
一个警察跑到戴星河面前,敬了一个礼,开始汇报工作。</p>
“在前面一百米处,有着凌乱堆放的头颅。还有一些被撕碎的衣服。”</p>
戴星河看到他脸色铁青,显然是被熏得不轻,连忙让他到旁边休息,自己带着邹婷婷走了过去。</p>
一看到现场,戴星河的脸就白了。</p>
从别人口中知道情况和亲眼看到,冲击力完全是不一样的。</p>
出事的地点是一个深坑,深坑里堆放着十二颗头颅,不多不少,刚好和报案失踪的人数一样。没有身体,那些头颅腐烂严重的,已经看不出面容了,而最新鲜的一颗,脸上的肌肉极度扭曲,定格在惊恐上。</p>
邹婷婷面不改色地下了深坑,蹲在那些头颅前研究,时不时说一下自己的现:“头颅的脖颈处皮肤不规整,还有着絮状一般的肉。肉上面有生活反应,显然是活着时候造成的伤口。这头颅不是被切割的,而是活着撕扯下来的。”</p>
邹婷婷说完,也忍不住一阵反胃,活生生把人的头颅撕扯下来,先不说对方的力气如何,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已经血腥无比了!</p>
戴星河别过脸去,随后又强迫自己转过头来:“还有其它的现吗?”</p>
邹婷婷头也不抬:“这几颗新鲜一点的头颅上,脸上肌肉极度僵硬,这不是尸僵,而是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的神经收缩。从暂时的线索来看,他们的死状是一致的,在清醒的情况下,被活生生地扯断脖子而死。”</p>
“呕——”</p>
旁边一直在忍着的几个警察一听这话,纷纷一声干呕,跑到旁边把隔夜饭都倒腾出来了。</p>
戴星河心里也是极度反胃,但是他也只能强行忍着,看着头颅旁边那些破碎的衣服:“能看出是怎么弄的吗?”</p>
邹婷婷用戴上手套的手拿着镊子,夹了几块碎布凑到眼前看了看:“布料的边缘很规整,看起来像是利器造成的。”</p>
“利器?”</p>
邹婷婷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果是利器,那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碎呢?如果只是想快地扒掉受害者的衣服,顶多只需要剪掉袖子和裤脚……“</p>
“会不会是野兽的利爪?”</p>
戴星河想到了熊瞎子,只有这种动物才有这力气。当然,熊瞎子是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受害人的屋子里的。</p>
“我需要回去研究。”</p>
邹婷婷采集好了样本,然后吩咐助手把东西都分类装好带回解剖室,自己则拉着戴星河的手爬上了深坑。</p>
“你最近有她的消息吗?”</p>
邹婷婷问的是青灯。</p>
戴星河无奈地苦笑:“我最近也是焦头烂额……”</p>
邹婷婷回身看着那个深坑,说着:“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你看看要不要请牛北来一次?他应该会有些头绪。”</p>
戴星河一愣,随即说道:“你是说……”</p>
邹婷婷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周围的警察。戴星河也了然地闭上了嘴,那些事情是不适合说出来的。</p>
晚上的时候,戴星河亲自开车到了牛北家楼下。</p>
车刚停好在外面的停车场,牛北就探出头来:“上来吧,门开着。”</p>
戴星河一愣,他记得他没有打电话通知牛北。</p>
到了楼上,餐厅里已经摆上了一桌佳肴。牛北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你呢。子玉,盛饭吧。”</p>
戴星河惊愕地看着餐桌上的三副碗筷,心里涌起一股腻歪。</p>
怎么感觉牛北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一样,甚至还知道自己没吃饭。</p>
所谓客随主便,牛北这么热情,戴星河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得坐在了餐桌上。</p>
这个时候,李子玉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碗汤:“来了来了,菜齐了!”</p>
不得不说,李子玉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保养得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多么漂亮,可却独有一份魅力,这是青涩的女人无法拥有的。</p>
难道牛北就是被这个吸引的吗?</p>
“来来来……试试这个糖醋排骨,子玉的拿手菜。”</p>
牛北很热情,却丝毫没有提及青灯,似乎她的行踪完全不是他想关心的。</p>
“戴队长,我家老牛经常提起你,你可是鼎鼎大名的神探啊!”</p>
李子玉也是眉开眼笑,表现得很热情。</p>
戴星河有些坐立不安。自己可是经常奔赴一些危险现场的,什么场面没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从一开始就这么被动,此刻甚至觉得很紧张。</p>
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诡异。</p>
怎么说呢?看着这对夫妇很热情,可是他却从心里觉得不舒服,尤其是牛北,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牵着的木偶一般,热情得很僵硬。</p>
这完全是他从小特有的敏锐,换了另外一个人在这里,或许都无法察觉到这其中的差异。</p>
戴星河完全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连忙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牛北,这次的事件相信你应该知道了。虽然我们警方极力在封锁消息,可是依然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淘去了很多机密的消息。我怀疑,这事情不是人类做出来的。”</p>
一说到灵异的事情,牛北的精神头就来了。他放下筷子,看着戴星河说道:“你说的这事情我知道,我们甚至还亲自去一些现场找过线索。你说的没错,那些现场有灵体入侵的情况,而且,不止一个!”</p>
“不止一个灵体?”</p>
戴星河惊愕地看着牛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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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品 书 ( . v o dt . c o m)”这次说话的是李子玉,她给牛北夹了一块排骨,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他们分散得很开,没有固定的场所。而且它们出现的时间很短,我们想去捉都来不及。”</p>
戴星河看着他们,说道:“那你们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巢穴?”</p>
牛北说道:“只要找到受害者的尸骨,想要找到它们的巢穴应该不难。怕就怕,受害者的尸骨都找不到。”</p>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真是太好了!就在今天早上,我们找到了所有受害者的部分尸骨,不知道有没有用?”</p>
牛北也惊讶了:“这么巧?”</p>
不管怎么说,几个人迅地吃了饭,然后连夜直奔邹婷婷的解剖室。</p>
按理来说,警局的解剖室不能随意乱进的,可是在戴星河的允许下,牛北进入解剖室压根就没有什么难度。上一次是为了取阴阳双眼,这一次,他却是要看看能不能再这个房间里进行招魂。</p>
招魂,一般都是在受害者遇害的第一现场施法的时候成功的几率最大,其次就是在尸体旁边,通过**对灵魂的天然吸引力,也能方便地找到死去的受害者灵魂。</p>
牛北看着那放在解剖台上的一排头骨,皱起了眉头:“全部都是头颅?”</p>
邹婷婷从牛北进来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尤其是看到牛北身边小鸟依人一般的李子玉,脸色更是黑得如同锅底一般。</p>
在青灯失踪的那段时间里,邹婷婷自然也从戴星河那里知道了牛北的事情,她当时就知道了青灯离开的真正原因,差点没忍住打上门去。</p>
但是戴星河拦住了。</p>
他说:“这么冲动干什么?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具体的关系,你上门用什么名义去质问牛北?再说,青灯选择离开,肯定也是不想再打扰他,所以我们还是好好的冷静一下的好。”</p>
她一直憋着一股气,此刻看到牛北,怎么不会抓住机会作:“没眼睛看吗?”</p>
李子玉皱起了眉头,刚才还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此刻眼神却冷了下来。她若无其事地扫了邹婷婷一样,便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冷芒。</p>
牛北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上前仔细地查看了每一颗头颅,然后摇了摇头:“不能用。这些头颅上都没有灵体附着的迹象,说明灵体要么已经投胎,要么就是直接魂飞魄散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进行招魂。”</p>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刚才对牛北可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p>
在离开的时候,李子玉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有的时候,狗的嗅觉是很灵的。”</p>
戴星河一脸的莫名其妙,邹婷婷的脸上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p>
她……是看出了什么了吗?</p>
牛北却是依然毫无反应,和李子玉挎着手臂一起出门,甚至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邹婷婷。</p>
“你有没有觉得牛北很怪?”邹婷婷看着牛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扭头问戴星河。</p>
戴星河也点了点头:“今天我和牛北吃饭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我试探过几次,没有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感觉。”</p>
邹婷婷不说话,她哪里有什么感觉,是她养的灵告诉她的。</p>
那只小奶狗告诉她,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上有一条红色的线,那线系在那个女人的心脏处。</p>
邹婷婷皱眉,这红线她根本就看不到,显然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把这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p>
会不会牛北的突然转变,和这个有关呢?</p>
戴星河走了之后,邹婷婷转身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完全没有看到,一条细细的黑色的线从她的头里慢慢延伸了出来,待那黑丝长长到坠地的时候,突然渐渐变成了透明,消失不见。</p>
李子玉呆在警局外面的车里,看着那条黑色的线从警察局里慢慢延伸出来,脸上露出一个冷笑,而牛北,则木然地坐着,丝毫也没有面对别人时候的神采。</p>
黑线的度不快,李子玉倒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地修着自己的指甲,静静地等待。</p>
突然,一条半透明的狗从旁边的角落里冲了出来,然后一口咬住那条黑线,直接把黑线给咬断了。但是黑线那里那么容易就断,当那狗灵停止攻击的时候,黑线继续不紧不慢地生长。</p>
狗灵也是被气得有些恼了,干脆咬着黑线使劲地拽。</p>
这一下,可惹毛了这家伙,一直不温不火的黑线也扭曲了起来,企图缠绕住狗灵。</p>
可是狗灵太聪明了,根本没有给它留出多余的长度,狠狠一拽,把它剩余的部分给绷得直直的。</p>
李子玉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窗外,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条已经成了大狗的灵。</p>
“竟然能养到这么大,真的运气好啊。是那个丫头教的吗?不愧是他的徒弟,跟他一样的优秀。”</p>
李子玉喃喃自语,此刻,那只狗已经把那条黑线给彻底拽了出来,咬得细碎,甚至还冲着她龇牙咧嘴地示威。</p>
“有趣。”</p>
李子玉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随即摇上车窗,说道:“开车。”</p>
牛北的眼睛里有一道微妙的神采一闪而逝,随即,他便机械地换挡踩离合,慢慢把车开离了警局。</p>
戴星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若有所思地用食指倒扣着桌面,清脆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回荡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p>
他刚才看到了李子玉和牛北一直都在门口等着,他们甚至都没有掩饰,戴星河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牛北的木讷和机械,这再一次让他肯定了这事情的不简单。</p>
就是不知道,那个李子玉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p>
再说邹婷婷,刚才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觉得后脑勺突然一痛,似乎有一撮头被什么人给连着头皮扯掉了。</p>
邹婷婷下意识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这个时候,后脑勺传来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她伸手一摸,手心摸到一片濡湿,把手拿在眼前一看,一片鲜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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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p>
邹婷婷还没反应过来,她手上的血迹竟然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感觉到狗灵那让人安心的冷意,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p>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去了一个月,失踪案再也没有生,就在戴星河以为事情可能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又突然有人来报案了:昌平小区死了一个青年,那个青年直接被塞到了下水道,直到楼上堵了,请人来疏通,这才现这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p>
戴星河看到资料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个青年分明就是周菊的男朋友!</p>
如此诡异的死状,戴星河马上就把这个案件和上一次的案件串联在了一起,继续展开了调查。与此同时,他更是派出一部分人分批去联系上次受害者的家属。</p>
这完全是他的一个直觉,他觉得其他人可能也已经遇害。</p>
果然,他刚刚到了现场,就接到了通知,在城南另外一个受害者家,找到了受害者家属的尸体。但是这一次的尸体是从空调里找到的。</p>
邹婷婷一下子忙了起来,刚刚从昌平小区检查完,马上又奔赴城南。</p>
在这一天里,她竟然连续奔赴了七处案现场,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浓浓的腐臭味儿,怎么也洗不掉。</p>
没办法,那些尸体都高度腐烂了。</p>
但是好在,十二个受害人,还有五个受害者家属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戴星河马上就通知了牛北,请他一起参加保护。</p>
还别说,就在当天晚上,牛北看守的那一家就生了灵体入侵事件。</p>
那恶鬼刚刚进屋,还没怎么着呢,就被牛北一把桃木剑切下了半边脑袋,摇摇晃晃地化成了一地的黑色粉末。</p>
为了方便照顾,戴星河是把五家人都集中在一个小旅馆内住着的,为了方便,戴星河甚至亲自包下了那家旅馆。</p>
那个灵体虽然被除去了,可是戴星河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可是记得的,牛北说过入侵的灵体不止一个,而且每一次入侵的灵体都不同,十二个受害者家中入侵的灵体加起来,竟然过了五十这个数!</p>
五十个!</p>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啊,而且个个都是一样的厉害,普通人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p>
“五十个其实不是太多。可怕就怕,这些灵体背后的最**oss。她如果察觉到有人在引诱她控制的恶鬼去消灭,那么她可能会动所有的恶鬼来一次鬼潮。也很有可能,直接带着那些恶鬼和自己一起蛰伏,寻找机会报复。“</p>
这是牛北说的话,也是戴星河心里想的话。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p>
“有什么方法吗?比如活捉。”</p>
牛北马上摇头否决:“做不到。我刚才已经查看过了,这恶鬼被控制在某个人的手里,无论是死是活,她只要关注,就都能知道结果。”</p>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p>
牛北继续说道:“而且,死了还好,活着的,反而会给她指出我们的位置。这样会更危险。”</p>
戴星河彻底死心了。</p>
我躲在暗处,把戴星河和牛北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p>
这几天,我其实一直都在旁边观察着他们,只是他们都看不见我而已。</p>
这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只是黑丁香的一个手段而已。</p>
黑丁香,我到现在都很好奇它是怎么出现的,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据我所知,它不止是吸引着我向它寻求帮助,还诱惑着别人。</p>
我和乌灵珠以及李宝林都是有仇的,但是偏偏,这两个家伙和黑丁香的关系都不浅。</p>
开始我以为黑丁香是想展手下什么的,结果我错了,错得离谱,它压根就没在意过我们。</p>
它甚至很高兴看到我们在私底下的厮杀。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对它许愿,然后它帮我们完成而已。</p>
可是,它从中能得到什么呢?</p>
忽然,前方的阴气浓郁了起来,我连忙集中注意力,仔细地看着。</p>
牛北此刻也察觉到了周围的阴气变化,也连忙警惕地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疑的目标。</p>
来了!</p>
在牛北还没看到目标的时候,我已经先一步看到了目标。</p>
那个站在牛北背后的人,就是有着十几只手的夏午长。夏午长和我一样,都是在黑丁香的帮助下达到这么完美的隐身的。事实上,我们只是处在一个特殊的空间夹层当中,我们可以在这个夹层当中活动,可是只要出去,就再难以回来。</p>
而且,想要杀人,想要完成攻击,也必须得走出这个空间。</p>
这对于夏午长他们来说是弊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优势。</p>
毕竟,我的目标和他们的不一样。</p>
我把视线转到李子玉的身上,脸上露出冷意。</p>
在这个空间里,我清楚地看到了牛北后脑勺上面的那根红线。</p>
我不知道这是黑丁香故意让我看见的,还是因为那东西和我们一样是处在同一个空间里,所以我能看到。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终于知道,牛北果然是出了问题。</p>
那红线是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一直跟了他们好几天,一直都不敢下手去取出这根红线,因为我完全无法预料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p>
突然,夏午长动了!</p>
他那些手臂挥舞着,在他跨出空间的那一刹那,手臂便如同鞭子一般地往牛北的脑袋招呼着。</p>
我心里一紧,差点就忍不住要冲出去了,好在最后一刻鹿鹿拉住了我,我才清醒过来。</p>
就这么一会儿,牛北手中的桃木剑已经架住了夏午长的手。</p>
“原来你还没死!”</p>
李子玉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很意外夏午长的出现。</p>
我在旁边看得差点笑起来,这个李子玉,和李宝林的关系在那里,说她不知道夏午长的存在,谁信啊?</p>
夏午长倒是也会演戏,直接招呼不打一声,就舞动着手臂兵分两路,和李子玉也斗在了一起。</p>
我在空间夹层里无聊地看着,丝毫也不担心,夏午长是不会杀了李子玉的,而李子玉又是一直在护着牛北。所以怎么看,这完全就是一出安全的戏罢了。</p>
突然,我心有所感,歪着头看向了左边,乌灵珠似笑非笑地在我的旁边浮现出了身影,看着我,脸上闪过一道狰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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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拉着鹿鹿和灵儿后退,保持和他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品#书……)</p>
“怎么?这么怕我?”</p>
乌灵珠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那道狰狞没有出现过。</p>
“防火防盗防叛徒。”</p>
乌灵珠冷笑,说道:“随你高兴吧。我来,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来看看,他会怎么死。”</p>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牛北此刻刚好被夏午长一只手抽飞了出去。</p>
“你看清楚,你爹可没死。你说黑丁香会满足你的一切**,可是现在,这第一个**好像就没有满足吧?”</p>
乌灵珠不为所动,说道:“那天我忘了说,我请黑丁香留下了他的三魂。他的七魄可是真的死了。”</p>
我一愣,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p>
乌灵珠也没想解释,他转头看向战团,说道:“我们现在也算是一路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牛北,我们合作怎么样?”</p>
我差点笑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是废话吗?你自己就比牛北更厉害,你不亲自去杀他,找我干什么?你们两个我可都打不过。”</p>
“但是他最信任你。”</p>
我扭过头去:“你错了,他最信任的人是李子玉。你没看到吗,他完完全全地把后背交给了这个女人。”</p>
乌灵珠看了我身边的鹿鹿一眼,说道:“你还有她。如果你能激她的所有能力,牛北对你来说,可就翻手可灭了。”</p>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就这么卖力地游说我去对付牛北?你自己不会去吗?”</p>
乌灵珠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因为,我不想跟你为敌。”</p>
我嗤笑一声:“乌灵珠,我们现在和敌人有区别吗?”</p>
乌灵珠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听过这句话吗?”</p>
我笑了起来:“很抱歉,我们不是朋友。”</p>
乌灵珠也不在意,扭过头说道:“随你。反正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罢了。我现在知道了。”</p>
我收住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头:“什么意思?”</p>
话音刚落,乌灵珠的身体竟然慢慢地隐没在了黑暗里,消失不见。</p>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鹿鹿突然拉了拉我的手。</p>
我回过神来:“怎么了?”</p>
鹿鹿的脸上带着惊惶,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我刚才觉得他看了我一眼!”</p>
我有些不解:“你说的是刚才吗?”</p>
鹿鹿摇头:“不,是他离开的时候。灵珠他……他的眼神好可怕!”</p>
我心里一凛,我完全没有察觉到。</p>
“是不是你看错了?”灵儿拍了拍鹿鹿的肩膀,表示安慰。</p>
鹿鹿摇头,说道:“不,我感觉很清楚。我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压迫,让我喘不过气来。”</p>
“你本来就无法喘气。”灵儿实力插刀。</p>
鹿鹿眼一瞪,就要作,我连忙打住:“行了。鹿鹿你不用太担心。你也听到了,他说过你的能力被全力激的话,会比牛北还厉害。他和牛北也就相当而已,你不用害怕。以后看到他,小心一些就行了。”</p>
此时,外面的战斗进行到了最激烈的时候。</p>
牛北此刻已经负伤了,背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而李子玉受伤倒是很轻,因为牛北一直在护着她,她只是手臂被划了几道口子。</p>
至于夏午长,攻击倒是疯狂,一下接一下,密不透风的攻击让牛北应接不暇。</p>
我的目光忍不住瞥到了李子玉的肚子,我记得李子玉和牛北可是奉子成婚的,算一算时间,已经四个多月了,可是她的肚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p>
“鹿鹿,李子玉是真的怀孕了吗?”</p>
鹿鹿还没说话,灵儿倒是抢先回答了:“我知道,她确实是怀孕了。你不知道吧,我们灵可是有一个天生的本领,就是能察觉到胎儿的先天之灵。其实这个能力很鸡肋,我们灵有这个能力的目的,是寻找一个比较雄厚的先天之灵夺舍,成为血肉之躯。”</p>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灵儿:“你是说,灵可以有机会拥有**?”</p>
灵儿理所当然地点头:“没错。不过,我们一般都是选择胎死腹中的胎儿进行夺舍。因为胎儿虽然脆弱,可是,他们毕竟也是生命。我们夺舍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如果还要杀死胎儿夺舍,那我们一定会马上就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生。”</p>
我的目光再次转向李子玉的肚子:“如果给你夺舍的机会,你会夺舍吗?”</p>
灵儿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异样,说道:“不太想。如果我夺舍了,我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没那么多的烦恼。”</p>
“哦。”</p>
我淡淡地答道。听到灵儿这样的回答时,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略微觉得有些失望。</p>
外面,牛北终于狂了,直接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舌尖血在桃木剑上。一把着莹莹白光的桃木剑立刻变成了血剑,那血光把牛北也映照成红色的,看起来比狰狞的夏午长还诡异。</p>
“去死吧!”</p>
牛北大喝一声,狠狠地挥剑一斩,却不是斩向牛北,而是斩向了一直跟在他旁边的李子玉,为此,他甚至都不顾背后的攻击了。</p>
“阿北!”李子玉惊愕出声。</p>
“牛北!”我直接吓得叫了起来!</p>
我才不管他斩谁,我只看到夏午长的手已经快抽到他的身上了,想也不想,我直接扑出空间,手中铜钱剑一削,把夏午长的手劈到了旁边,堪堪从牛北的头顶擦过。</p>
“房青灯!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夏午长的脸上也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我的出现。</p>
我心中一动,却没有答话,反而是提着铜钱剑,带着鹿鹿和灵儿一起攻了上去。</p>
夏午长的手再多,此刻也只能狼狈地左支右挡,防得了前面防不了后面,只得被动地承受。</p>
“他和你也是仇人,你为什么要帮他?”</p>
夏午长急了,忍不住大吼道。</p>
我咧嘴一笑,说道:“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你才生那么多的事情的。我要找仇人,也肯定先找你报仇。”</p>
与此同时,牛北的剑已经落到了李子玉的头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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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李子玉反应过来了,马上后退了一步,牛北的剑顺势往下,剑尖直接划断了那条红色的线。(品#书……)</p>
“噗!”</p>
在线断了的时候,李子玉和牛北双双同时吐出一口血来,不同的是,一个是红色,一个是黑色。</p>
“阿北!你干什么?”</p>
李子玉根本不去管嘴角上的鲜红,惊愕地捂着胸口,看着牛北手上的剑,又看了看他的脸。</p>
牛北冷笑着,用手拭去了嘴角上黑色的血液:“你真的以为,你能永远困住我?”</p>
李子玉的脸上露出惊慌:“阿北,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p>
牛北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从第一天开始,我就什么都明白。”</p>
听到这话,李子玉脸上的惊愕慢慢变得扭曲狰狞:“你从一开始都是在演戏?”</p>
牛北挥手挡开夏午长趁机偷袭过来的手,说道:“随便你怎么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没关系了,你现在,去死吧!”</p>
牛北说着,挥手就砍,突然,一袭红衣闪过,一个红衣女鬼突然跳上了他的背,张嘴就咬。</p>
“真是找死!”</p>
牛北一偏头,那女鬼咬了个空。</p>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鬼是晴儿。</p>
晴儿见一击不重,嘴一张,那个我熟悉的鬼头就从她的嘴里探了出来,对着牛北的耳朵就直接动了攻击。</p>
我脸色变了。</p>
这声波攻击我深有体会,伤害巨大,想要开口提醒,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p>
但是,那鬼头缩回嘴里之后,牛北扭头一笑,桃木剑反手一刺,便给晴儿来了个对穿。</p>
“啊——”</p>
晴儿痛苦地凄厉惨叫,瞬间飞离牛北的背。我忙里偷闲,看到她的肚子上有着一个焦黑的洞。</p>
经过晴儿这一打岔,李子玉已经跑很远了。</p>
牛北见无法追上,直接调转枪头,和我一起对付着夏午长。</p>
此刻,夏午长真的很悲愤。</p>
被三个人围攻也就罢了,赢不了可也输不了,可是此刻再加进来一个更厉害的,他完全招架不住了。</p>
“你们别逼我!”</p>
夏午长眼睛赤红,脸上的肌肉极度扭曲,那十几只手舞动得也更加疯狂。</p>
“逼你又如何?”</p>
我差点笑出来,没想到牛北现在还是这么喜欢怼人。</p>
夏午长直接噎住,张了张嘴,手上的动作慢了慢。鹿鹿瞅准机会,牢牢地抓住其中一只手,狠狠一扯,便把他的手给扯了下来。</p>
“啊——”</p>
夏午长的眼睛更红了,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凌乱。</p>
我忍不住嫌弃地啐了一口,看了鹿鹿一眼:“你好残忍……”</p>
鹿鹿的脸色立马黑了。</p>
我话音刚落,夏午长的脸直接青了,不去攻击鹿鹿,反而不顾一切攻击我。</p>
“喂喂喂,冷静点!”</p>
我边打边后退,最后一个闪身,到了牛北的身后。</p>
牛北笑了笑,默契地提着剑往上一撩,又是两只手凌空飞了起来。</p>
场景看起来很轻松,我有一种回到以前和牛北捉鬼的场景。</p>
我甚至都没有察觉,我是什么时候对牛北消除芥蒂的,似乎就只是一瞬间。</p>
夏午长本身就只剩下三魂,实力甚至还不如七魄,没挣扎几下,便被牛北一剑刺进眉心,化成黑灰消散了。</p>
我站在原地,耳朵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夏午长不甘心的嘶吼。</p>
“走吧。”</p>
牛北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轻声说道。</p>
我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肩膀,但是却没有躲开。</p>
牛北的身上有着浓烈的血腥味,我刻意地忽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那血腥味中嗅到了他那独有的体味。</p>
忽然,我皱起了眉头,我在里面嗅到了李子玉身上的味道。</p>
“回去洗澡。”</p>
牛北咧嘴一笑:“好。”</p>
鹿鹿和灵儿站在一旁,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p>
一回头,我看到了戴星河。</p>
我想到当初心灰意冷的道别,脸上浮起尴尬。倒是牛北,什么事也没有,反而热情地和戴星河打起了招呼:“老戴,好久不见。”</p>
戴星河的神情很怪异,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最后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好久不见。”</p>
牛北揽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说道:“这段时间多谢你了。明天来我家吃饭吧。”</p>
一听这话,戴星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呃……好……”</p>
“那个……”</p>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说什么,牛北直接揽着我越过了戴星河,往放在门口的车走去。</p>
“等等。”</p>
戴星河开口叫住我们,牛北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p>
“这些人……”</p>
牛北的目光扫过了鹿鹿和灵儿,鹿鹿当即举手表示:“那个,这里有我呢。嗯……是我们。”</p>
说着鹿鹿使劲拉了一下灵儿,把灵儿刚要说出的话塞了回去。</p>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他可是知道鹿鹿的身份的。</p>
牛北掐了我的肩膀一把,我连忙开口:“那个,旁边还有灵儿看着呢,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估计,它们今天晚上是不太可能来了。就算来,鹿鹿和灵儿在这里挡着,我们也能及时地赶到。“</p>
戴星河还想说什么,鹿鹿突然掐了他一爪,他立马画风一变:“那……路上小心。”</p>
走到门口,牛北突然站住脚,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开一间房吧?”</p>
什么?</p>
我差点跳起来。</p>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就突然要开房了?我我我我……我……</p>
牛北一看我一脸惊愕的神情,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无奈:“我只是想和你说点事情。这里也不安全,那两个家伙,顶不住。”</p>
我恍然大悟,牛北这是想由明转暗,埋伏呢。</p>
但是想通之后,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我刚才都在想什么啊我!</p>
太丢人了!</p>
牛北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带着我悄悄上了二楼,开了一间房,作为我们的埋伏地点。</p>
同时也是我们的休息地点。</p>
我坐在床上,有些不安地左顾右盼,牛北关了门之后,也坐在我的对面,什么话也不说,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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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p>
气氛实在太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我实在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却现说什么都不合适。 .</p>
牛北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p>
良久……</p>
“对不起。”</p>
欸?</p>
我感觉到我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p>
“抱歉,这么久,才真正面对着你。”</p>
我沉默。</p>
我看着他,我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p>
牛北的眼中闪着光,我看不清楚那里面包含了什么,我只觉得和他对视,很刺眼。</p>
我低下头去,耳朵却支了起来,等着牛北接下来会说的话。</p>
“其实,我当初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去的,我醒来的时候,伤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一开始……”</p>
一开始,牛北一直都是呆在一个房间里养伤,这和灵儿说的一眼,他在那段时间都没有出过房门。</p>
可是这并非自愿。</p>
牛北当时是不知道救了他的就是李子玉,所以一直只能被迫地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可是也同样的,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再饭菜里下药,让他全身无力,在床上想翻身都做不到。</p>
事实上,在他醒来的第三天,伤口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可是碍于无法行动,他也只能憋着。</p>
这一憋,就是一个星期。</p>
知道李子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救了他的是眼前的这个人。</p>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p>
这是牛北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那女人来了之后,就给他吃了一颗药丸,让他恢复了说话的能力。</p>
“别人送你来的。你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p>
事实上,李子玉也没有说谎,牛北确实不是她安排弄来的,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p>
牛北怎么可能相信,但是他看到李子玉一副不想说的表情,便忍住了。</p>
“那你们给我下药是什么意思?”</p>
对于这个事情,牛北很反感,一个星期太长了,谁知道会生什么样的事情来。</p>
李子玉面不改色地回道:“你受的伤太重了,知道你耐不住性子,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希望你别在意。”</p>
不在意才有鬼!</p>
但是牛北当时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p>
李子玉看了牛北一眼,说道:“牛北先生要走很简单,你把那天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给我就行。”</p>
“我做不到。”</p>
牛北当即就知道李子玉说的是十杀鬼凶。</p>
先不说十杀鬼凶有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就算在,他也不可能把这东西交出去。十杀鬼凶的威胁太大,这和把命交出去有什么区别。</p>
李子玉也不在意,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指甲,说道:“牛北先生坚持,我们也不好强迫。你放心,你从今天开始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除了出门,你哪里都可以去,包括我的密室……”</p>
最后的六个字,是李子玉凑到牛北的耳朵边说的。那轻柔的呼吸直接触到了牛北的脖子,这敏感的地方被袭击,牛北只能无奈地歪开。</p>
李子玉一看牛北的动作,笑得娇躯乱颤,随后边捂着嘴,一摇一摇地走了出去。</p>
当天,牛北果然没有再吃到药,当天下午就可以勉强移动身体了。</p>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活动,他一直挣扎了好几天,才终于能下地走路。</p>
一出门,就看到了灵儿。</p>
他只知道灵儿跟着李宝林走了,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p>
灵儿当时也只知道有这一个人,却没有想到牛北竟然会站在她的面前。</p>
牛北看到这一个似乎还算可靠的人,哪里舍得放过,当即就在灵儿面前摆明了自己的身份,想请她帮忙把自己给带出去。</p>
本来那家伙答应得好好的,牛北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p>
可是,当天吃完晚饭,他就被叫去了李子玉的房间。</p>
牛北当时就猜想自己要逃跑的计划是不是被知道了。可是他当时的伤虽然好了很多,可是还是不适合剧烈的运动,他也只能决定暂时去一趟李子玉的屋子,然后再找机会离开。</p>
谁知道,这一去,就中了圈套。</p>
到了屋里,李子玉直接拿出几个瓶子,放到牛北的面前。</p>
“这是什么?”</p>
牛北直觉有些不对劲,脸色难看起来。</p>
李宝林坐在旁边,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说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放心吧,伤不了你。”</p>
牛北也是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拿过其中一个瓶子,拔掉了木塞。</p>
里面只有一只蟋蟀。</p>
打开第二个,还是一只蟋蟀。</p>
那个时候开始,牛北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怔,看到瓶子就忍不住去打开来看。</p>
但是那里面除了一些无害的小昆虫,什么东西都没有。</p>
牛北看,李子玉就负责像是变戏法一般地从旁边取出一个又一个瓶子,那里面的东西渐渐地,从无害的昆虫变成了蜘蛛,小蛇等东西。</p>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子玉给出的东西越来越危险,可是牛北竟然毫无警惕之心地开着一个一个瓶子,乐此不疲。</p>
他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中了李子玉的招数。</p>
这屋子本来就不是太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子玉终于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了赤眼的牛北手上。</p>
“这是最后一个了哦,里面有着一个大惊喜,你不打开看看吗?”</p>
牛北的神情呆滞,眼睛虽然红,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神采。</p>
这只是外在的表象,牛北的意识一直都很清晰,他的意识清楚地看到自己打开了那一个白色的瓷瓶,紧接着,一道乌光一闪,没入了牛北的眉心。</p>
紧接着,他的意识也陷入了一片黑暗。</p>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现,自己再也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p>
自己的身体真能根据李子玉的要求活动,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他只能被动地做一个木偶人,被李子玉牵着鼻子走。</p>
我惊愕地看着牛北,嘴里说道:“就这些?”</p>
牛北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然你想听什么?”</p>
我咽了咽口水,说道:“比如,李子玉为什么会怀孕?你不会真的和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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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牛北当即大喝一声,我吓了一跳,直接噤声。
牛北面目赤红地看着我,嘴里喘着粗气,紧紧地捏着我的胳膊,说道:“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出其它不好的事情……”
我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也只得忍住没有吭声。
“你不相信我?”
我连忙摇头,不知道为何,现在的牛北让我有些害怕。
“不是,我只是在想,不是你,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牛北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低下头深呼吸,渐渐地,他的气息平静了下来。
看到这里,我也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刚才提起的心也慢慢地放下。
“她肚子里的,不是人类的胎儿。”
“不……不是?”
我迷茫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啥。
牛北点点头,说道:“没错,不是人类。”
我想到一个可能,当即心里一震。我连忙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的眼神,静静地听着牛北的解释。
“当时,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意志控制,我也只能勉勉强强地保持着一点清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困在她那儿,无法去找你。没过多久,我现李子玉的气息有些变了。那天晚上,我被李子玉带到她的卧室,然后她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有一个已经死去的胎儿。李子玉直接命令我拿着胎儿,从……塞进了她的子宫里,然后从那天开始,她就怀孕了。”
我瞠目结舌:“这……这也可以?那……那个胎儿不还是死的吗?”
牛北摇头,继续说道:“不,那胎儿在她的肚子里只待了三天,然后她继续让我给她往肚子里塞东西,这一次,塞的是蜘蛛。从无毒的,到有毒的,再到剧毒的……一直连续放了一个月……“
随着牛北的讲述,我感觉到自己浑身冷,如果此刻前面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看到我白的面孔。
“一直放完了蜘蛛,我突然察觉到了那胎儿的心跳……你知道,我当时意志是不收控制的,但是那些东西被放在肚子里,她也很痛苦,所以控制稍微松了些,我也趁机给她把了脉,然后……”
我只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牛北的脸上也有些白,看得出来,他对当时的情景印象实在太深刻。
“后来我们举办了婚礼……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惊喜吗?可是我……这么几个月,我每天都得往她的肚子里塞那些剧毒的活物,她每天承受的疼痛也越来越巨大,对我的压制就渐渐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在一个多月前,我其实已经能勉强能摆脱她的控制了,只是时间不长,我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歪头想了想,一个多月前,刚好是牛北和李子玉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难道……
“难道是那一天吗?那天我就感觉到你有些不太对劲,前后的反差太大,可是我……我当时也没有仔细去查,我当时如果仔细查看的话,或许能早点知道吧?”
牛北抓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这不怪你。其实那个时候,你就算查探,也无法查探到什么的。毕竟那个牵制。别人是看不到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我以前确实看不到,可是在前不久,我看到了。但是我当时也不敢乱动,因为我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牛北继续说道:“那一条红色的线,别人看不到,可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线是直接深入我的脑髓的,另外一头则是系在李子玉的心脏上。所以线一断,我们两个都会受到致命的重伤。“
我忍不住捂住嘴,我想起了刚才牛北吐出的黑色的血液:“那你现在……”
牛北的脸上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没什么事情。我一直在暗地里研究这东西,今天趁着机会冒险一试,好在,我成功了。”
我鼻子一酸:“你怎么这么冲动?万一你……”
牛北一捏我的手,说道:“没有万一!”
我一愣,看着牛北脸上的坚定,浮躁的心情渐渐的平息。
“那她会怎么样?”
牛北摇头:“她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来得及研究怎么减轻自己的伤害,我时间不够,而且,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一直这么拖下去。”
我沉默。
其实牛北不说,我自己也清楚。如果牛北迟迟不弄断那条红线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还好……
“对了,你吐出的血液,为什么是黑色的?“
牛北一愣,随即下意识地躲开了我的目光:“没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牛北在我的目光前一开始是有些慌乱的,但是随即,便毫不退缩地看着我,无声地和我对抗着。
良久……
我败下阵来,有些受伤地说道:“你就非要这么倔强吗?告诉我,又会怎样?或者说,你其实还是……”
“你别乱说!”
牛北狼狈地别过头去,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却又闭上了嘴,就是不开口。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的失望怎么也止不住。
我以为经过这些事情,他已经有了一些改变,没想到,我还是无法彻底地走进他的心里。
他难道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说,我反而会更加担心吗?
还是说,那个他隐瞒的结果一说出来,我就无法承受?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牛北,却是什么都不想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牛北的神情突然一动,我也抬起头来看他,刚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你感觉到了?”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似乎这样一来,就能看穿这层地板,看到下面生的事情。
“很多,来势汹汹。这是要……动鬼潮吗?”
牛北和我的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来。
下面,整个旅馆突然在一瞬间充满了当初我看到的无头鬼,要知道,那些当初出声的婴儿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了,虽然上次杀了一些,可是毕竟是杯水车薪,根本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不,她没这能力动鬼潮。鬼潮要驱使成千上万的鬼魂,除非是鬼门关崩塌,不然不太可能出现的。不过现在在着窄小的地方,和动鬼潮有什么区别。”
牛北看了一会儿否认道,脸上的表情也稍微有了一些缓和。
“我们下去吧?”我看着牛北,提议道。
牛北摇了摇头,说道:“不着急,我看看鹿鹿她们会怎么应对。”
我瞅了牛北一眼,没有说话。
下面,晴儿一身血衣地出现在群鬼当中,阴森森地笑着一挥手,那些鬼魂马上如同潮水一般地涌向了几个目标的房间。
看到这情景,晴儿满意地一笑,随即抬起头来,看向我们的位置。
这一块地方本来是伪装好的单向玻璃,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肉眼是看不到我们的。没想到,晴儿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现了。
“被现了啊,我们下去吧。”牛北看到这情景,也很无奈,站起身来,率先出了门。
我低头看了楼下一眼,鹿鹿和灵儿已经快地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一个空房间里,然后一个守窗口,一个守大门,把所有企图进来的鬼魂都给打了出去。
我和牛北顺着楼梯下来,却没有遭到任何鬼魂的攻击,他们看到我们,竟然一扭身,绕过了。
我们也懒得节外生枝,径直走到了站在走廊中央的晴儿面前。
看着她那阴森的脸,我忍不住想起李宝林的背叛,当即冷声说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李宝林没有来?”
晴儿就这么直直地杵在原地,看着我们,说道:“他想来自然会来。房青灯,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情关系不是太大,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情。我最主要的目标,是他!”
晴儿伸出青白的手,毫不偏差地指着牛北,眼神中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我看了看牛北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惹到的这女鬼。
牛北也是一脸的茫然:“我不明白。据我所知,你死的时候,我似乎还是一个孩子吧?”
晴儿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面目狰狞:“你还真的忘记自己做了什么啊?当初要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失去我的孩子?”
牛北还是没弄明白,说道:“很抱歉,我是真的没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到现在为止,都不会掐算,怎么可能告诉你那么大的秘密?我当初就算知道了,我也只是一个孩子,你觉得可信度有多高?”
晴儿冷笑,说道:“我说的可不是那一件事。”
我突然明白了过来,连忙拉了拉牛北的衣袖:“她说的可能是周!周是她其中的一个儿子!”
牛北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说道:“我还是不明白,我当初可是一直在救他。”
一听这话,晴儿瞬间受到了刺激,脸色极度扭曲:“你在救他?你分明是在害他!要不是你破了那个阵,他怎么会被你连累?”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被十杀鬼凶杀的?可是我分明看到,在你们所在的那个空间里面,有着他们夫妇的脸!”
晴儿的脸扭曲起来,看着我和牛北,眼神恶毒:“没错!他们就是被十杀鬼凶杀的!而我,则是负责祭祀的鬼母杀!“
这下我明白了!
“真是好笑,你自己杀了你的儿子,反而怪别人,这是什么逻辑?”
牛北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冷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说什么报仇,不过是为了给你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当初的那个阵法那么邪恶,我不去,你儿子也活不了多久。我去救了他,你却杀了他,却来找我这个恩人报仇,你也不怕笑掉大牙!”
晴儿身上的衣服突然无风自动,她刚才还平整的脸上突然蠕动了起来,那些被隐藏起来的鬼脸再次一个个地出现,密密麻麻地在她的脸上堆积着。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晴儿厉声喝道,“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惹到他?怎么会让他下了这么一个命令?我除了听命办事,什么都做不了!但是……”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听这意思,好像有内幕。
牛北也心领神会,假装不在意地问道:“但是什么?”
“……想套我的话?”晴儿犹豫了一下,突然明白了我们的目的,脸上的那些鬼脸突然见都扭曲了起来,看起来异常地狰狞。
“啊”
突然,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尖叫,我回头看去,现鹿鹿和灵儿保护着的那几个人,有一个已经死了。
灵儿一脸愤怒,回身就是一爪子,把那个鬼的身体直接撕成了两半。
而那些被保护着的人,此刻已经是惊吓成了一团,其中一个小姑娘更是已经翻了白眼,晕死了过去。
那边的事情我们暂时无法插手,所以我也只能转过头来,看着晴儿。
“晴儿,我其实还有话问你,你为什么能收服那些被祭祀了的女人?”
晴儿看着我,她脸上的那些鬼脸同时不安地扭曲起来,我甚至还能看见里面那些熟悉的面孔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这只是他给予我的礼物罢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看到了她的眼神,很得意,也很崇拜。
崇拜?
我被这个眼神给弄得愣了一下,牛北却直接提着剑,飞身上去,目标直指她的眉心。
“没用的。”
晴儿轻描淡写地飘开,嘴里淡淡地说道。与此同时,她的手突然伸长,从被鹿鹿和灵儿保护着的人群中抓住了那个昏迷的小姑娘,在我和牛北惊骇的眼神中冷冷一笑,手倏然缩紧,竟然就这样生生捏断了她的脖子。
“晴儿!你太过分了!”
牛北看得眼红,攻击更加凌厉。晴儿一时不查,竟然被他的桃木剑刺中了心脏!
但是……
晴儿狞笑一声,不退反进,双手一缠,抱住了牛北的脖子。
牛北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腰身一紧,她的双腿竟然也缠了上来。
我一看惊呆了,这打法,也太流氓了吧!
但是这样一来,牛北连甩掉都很难,更恐怖的是,她嘴里的那一颗鬼头竟然又要爬出来了!
不能等了,我连忙提起我的铜钱剑,从她的侧面斜刺了过去。
谁知道晴儿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打算,脸上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突然一扭身,牛北一个站立不稳,竟然被她带偏了,刚好挡在我的前方。
我如果继续下去,势必会给牛北造成致命的伤害。
“简直卑鄙!”
我暗暗咒骂,不得不收手,重新寻找方向,继续攻击。
但是这家伙一直注意着我的动向,我只要一动,牛北便会被她突然之间带偏,做了她的挡箭牌。
而牛北呢,因为一开始就被这女鬼缠住了手脚,除了能站住,手是根本就动不了的。我甚至还看到他的手在慢慢地变成紫色,这分明是被束缚太严重,然后缺血的症状啊!
“啊……啊……”
又是两声惨叫传来,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看见李宝林的手正从其中一个青年的喉咙里伸出来,带起了一片鲜红。
“李宝林!”
我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也不顾牛北了,往后一退,进了空间的夹层里。
这个空间的夹层是黑丁香给我安排的,在这个空间里,不用那些特殊的手段,我也能轻松地看到一些常人的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当初李子玉系在牛北身上的红线。
而现在,我也从李宝林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的额头里面,竟然有着一只肥硕的金色的虫子!
那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好奇,脚下却一点也不含糊,先是悄悄地接近了晴儿,然后趁她不备,一剑撩了出去!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我觉得我手中的剑先是感觉到很强的阻力,可是随即,手中一轻,一只胳膊就飞到了空中。
晴儿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撩去了一只手臂。
“啊”
晴儿一声凄厉的惨叫,对牛北的束缚有了放松,他也得以趁机脱离了出来。
看到手臂飞起的瞬间,我便又马上退入了夹层空间里,不再去看牛北和晴儿的对战。
一转头,我看到李宝林已经沉默地站在了我的前方。
“从你刚才一消失,我就知道你会进来这里。”李宝林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语气说道。
我紧了紧捏着剑柄的手,说道:“这有什么好难猜的,你和我,可都见过黑丁香,你知道也不奇怪。”
李宝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此刻,那双手上非常的干净,丝毫看不出来,五分钟前沾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鲜血。
“我劝你,最好还是趁早离开黑丁香,它的邪恶,是你无法理解的,时间越久,你会陷得越深。到了最后,你会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怎么也洗不干净。”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宝林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是想玩什么把戏。再来一次背叛吗?”
李宝林一滞,随即失笑:“你是想说背叛你还是背叛黑丁香?”
我顿了顿,说道:“有区别吗?”
李宝林伸出食指在面前摇了摇,说道:“当然有。对你,那叫背叛,对黑丁香……说真的,它巴不得别人知道它的特殊。”
欸?
我有些呆滞,这和我想的怎么不太一样?
李宝林似乎说得起劲了,也没有管我这一刹那的失神,继续说道:“你刚刚加入黑丁香,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十杀鬼凶,和它的关系可一点都不浅!”
“什么意思?”
李宝林“呵呵”一笑,却把话头收住了:“你想知道,自己去查。我如果全部告诉你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我看看我有没有心情告诉你。”
我看着李宝林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额头里的,是什么东西?”
李宝林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失笑:“怎么,到现在还没猜出来吗?看来我是真的高估了你的智商了。”
我感觉到我的瞳孔缩了缩,他这话什么意思?
李宝林一脸无趣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就回去了。其实说实话,杀人会让人上瘾的,那赶紧……”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了,提着剑就刺了上去。
李宝林轻松躲开,嘴里还调侃道:“怎么,就这么点本事吗?”
我紧紧抿着唇,不和他答话。
从一开始,我的本领就不如李宝林。原本我以为在黑丁香的帮助下,我能提升很高,可是黑丁香的条件太狠,我压根就不敢答应。
李宝林又躲开一剑,突然轻声笑道:“你是真的不会利用黑丁香啊,它可是特别看重你呢。我开始的时候还很担心,没想到一交手,我真的好失望,你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嘛。”
我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也不慢,持剑横扫,李宝林却轻描淡写地避开了。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我一下子被挤兑出了火气,收起剑,冷然看着他:“你行你上啊!”
李宝林一愣,随即惊愕地说道:“你确定要我出手?”
我看着李宝林的额头。因为现在处在同一个空间,我也已经无法看到他额头里的那个肥硕金色虫子了。
“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那东西的厉害。”
李宝林搓了搓手,一脸地为难:“还是不要了吧?我怕我一出手,你就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我咧了咧嘴,就怕你不出手,你出手了,我才能知道你的弱点啊!
当然,这话我没有告诉他,只是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李宝林出招。
但是,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谁知道我现在多紧张啊!我对李宝林的攻击能力也只是一知半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他的这次出手。
外面,牛北和晴儿相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我和李宝林这里却是风平浪静。
不,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疯狂爆前的压抑。
李宝林就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渐渐的,他竟然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啃噬着骨头的声音响起,我神情一动,紧紧地盯着李宝林,注意力无限集中,警惕地听着那声音。
“咔嚓,咔嚓。”
声音越来越想,李宝林脸上的肌肉也渐渐变得扭曲,显得痛苦异常。
忽然,我的目光定格在了李宝林的额头上,因为我看到,他眉心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
错觉吗?
但是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看到,那个裂缝突然流出了一点暗红色的鲜血。
“咔嚓咔嚓……”
啃噬声依然在继续,但是这一次,声音明显比刚才的大了一倍。
我紧紧地看着那个裂缝慢慢扩大,渐渐地从一个拇指大小扩展成一个樱桃大小,终于,一个金色的头颅伸了出来。
“这是……”
我惊愕地看着那个金色的虫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宝林的表情,这一看我吓得几乎失色。
因为李宝林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里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狰狞的血色。
李宝林没有开口,那只金色的虫子却一扭头,一口咬住了旁边的肉,啃噬的声音“咔嚓咔嚓”地传来。
我差点没吐出来,原来那个啃噬的声音,是这个金色的虫子弄出来的!
终于,李宝林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碗大的窟窿,那只金色的虫子大概是觉得已经足够了,便一扭一扭地钻了出来。
我的警惕也在这一刻提到了最高。
这一切说得缓慢,可是也仅仅才两三秒的时间罢了,我和李宝林的距离,让我连抢先攻击都做不到。
突然,一道金色的闪电在我的眼前划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边的肩膀突然一痛,低头一看,我的肩膀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失去了一大块血肉!
“吧唧,吧唧。”
咀嚼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那只金色的肥虫不知道何时回到了李宝林的头顶上,它的嘴上还有着红色的鲜血。
“你……”
我倒吸一口凉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滋味如何?”
李宝林终于开口了,他脸上的窟窿虽然没有流血,可是却看起来异常诡异,就连他的声音,也带着生锈一般的沙哑。
“你这是……蛊虫?”
我忍着剧痛,右手紧紧地握着铜钱剑,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
李宝林咧嘴一笑,面目诡异地看着我:“你终于想起来了。”
一听这话,我终于忍不住,厉喝道:“你们和南疆弃徒有什么关系?”
李宝林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头上的金色蛊虫则顺势滑落下来,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说天族吗?怎么说呢?”
李宝林的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似乎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我皱起了眉头,自从那只金色蛊虫出现以后,李宝林就变得有些奇怪,不是外表上的奇怪,而是他的性格,似乎突然间换了一个一般。
“唔……这么说吧,我呢,是她们用蛊虫培养起来的,嗯……牛北告诉过你我姑姑的情况吧?就是和那个差不多吧。用母体作为饲养蛊虫的一层盛体,然后再用死胎作为第二盛体,放入蛊虫,产生第一个母蛊。这个母蛊会慢慢地啃噬着胎儿的头骨,钻进他的大脑里寄生。如果成功寄生,那这个死胎就会拥有新的灵魂。”
“蛊虫为灵!”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李宝林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说道:“你果然不笨啊,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对,就是蛊虫为灵。这个时候,这个有了生命的胎儿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培养,第二阶段,则是和孕育他的母体和平相处,然后就如同普通婴儿一样被生了下来。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第二阶段的培养了。”
我已经大概猜出后面的结果了:“是不是无数个这样的新生儿进行着吞噬?”
李宝林的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你真是太聪明了!没错,第二阶段,一百个新生儿进行着生死吞噬,必须在三个月前完成吞噬。之后,就回进入一个休整期,一直到一岁,再次进行吞噬。但是这一次,吞噬的改成了婴灵!”
“呕……”
我终于忍不住,弯着腰干呕了一声。
所谓的婴灵,则是那些夭折在腹中的孩子产生的灵魂。一般分成两种,一种是短命,一种则是横死。
横死的胎儿,多见被孕妇打掉,这种胎儿形成的婴灵最是邪恶。很多人养小鬼,多是用的这种,虽然见效快,却很容易反噬主人。
李宝林看着我的表情,“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是猜出来了,我们吞噬的,就是这种恶灵。在以前,这些恶灵或许很难找到,可是现在,随便去一家妇科医院,多的是。所以重点的培养就在这里,我们需要吞噬整整一千个,在三岁前完成。只要我们成功活了下来,就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说真的,我本来对南疆的弃徒没有多少的恶感,顶多就是觉得你们和南疆一脉理念不同而已。却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变态!”
李宝林沉默了一两秒,突然仰天“哈哈”疯狂大笑,笑得开怀,笑得癫狂,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李宝林闭上了嘴巴,他看着我,眼中的红光更加盛。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我刚刚要动手,那只金色蛊虫突然闪电般地射到了我的身上,紧紧地缠着我的脖子,那张布满利齿的口器正正地对着我的脸。
我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李宝林轻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踱了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着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上。
“你知道吗?”李宝林的拇指在我的下巴上摩挲着,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的第一个同类,就是南疆培养出来的啊!”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是不是不可思议?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脱离南疆?那是因为培养出我们的那个长老突然死了,其他的人为了夺权,认为是我们害死的长老。可是我们的祖先亲眼看到,是他们,杀了长老!“
我的脸有些红,那条金色蛊虫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宝林的脸上露出刻骨的仇恨,配上他现在的外貌,我真的有些不敢看下去。
但是我不敢闭眼,只能强忍着不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们没有报仇,是因为长老的遗言。但是不报仇不代表我们还能相处,所以我们离开了,带着长老一生的研究离开。”
金色蛊虫的头突然凑了过来,用那喷着腥气的口器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都立了起来。
突然……
“放开她!”
我和李宝林的目光一同投向旁边,牛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进了这个空间夹层。
李宝林抬头看了外面一眼,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竟然逃走了啊。真是太无趣了。”
牛北往前走了一步,那金色蛊虫便突然加大了力道,我的脸色立刻变得涨红,脑袋一阵眩晕,心脏继续的跳动,我甚至在脑海里听到了那如同擂鼓一样的声音。
李宝林放开我的下巴,转身背对着我,看着牛北,声音沙哑地说道:“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你的命会这么大。本来是想折磨你,才在当初留了你一条性命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李宝林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牛北的表情,却听到他淡然的声音:“你其实才是夏午长真正的儿子吧?”
李宝林的身躯一颤,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金色蛊虫对我的束缚已经松了一些,可是听到这话,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被雷炸了一般的眩晕。
今天是怎么了?猛料一波又一波。
牛北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从李子玉那里知道的。当初,夏午长的孩子应该是两个,第一个,也就是你,胎死腹中,被他弄了出来,给李子玉培养。第二个,才是乌灵珠,也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你彻底失去了母亲。所以你很恨他,以至于刚才他陷入危机的时候,你都没有出来。“
李宝林干巴巴地一笑,说道:“那又如何?严格来说,我已经和人类不一样了,他是不是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牛北轻笑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而是继续说道:“你之所以针对我,也是为了替夏午长报仇。你和鬼母杀合作,本来是想借着她的手把我变成永不生的祭品,可是你没想到,我今天会在你行动前招惹到他们。只是你太心急了,上一次你的出现,我就有了警惕,之后你一次次的接近青灯,也无非是想看着她痛苦,达到折磨我的目的。”
李宝林低下了头,阴森森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了。我知道你很在乎她,所以……”
倏然,正在悄悄移动手臂打算给李宝林背后一击的时候,我脖子突然一紧,突然的窒息让我的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手上也骤然没有了力气,铜钱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就去死吧!”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了一片叮叮当当金铁交击的声音想,显然是牛北和李宝林斗了起来。
“呃……嗬嗬嗬……”
我只得无力地用手徒劳地抓着金色蛊虫滑腻腻的身体,眼睛因为缺氧一阵阵地黑。
突然,我那充血的眼睛惊恐地看到,一张巨大的口器在我的面前张开,那里面的森森利齿根根分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我竟然还有精力看到,那口器里的牙齿是倒长着的,如同一个个铁钩,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口器越张越大,我虽然不嫌恶心地尽力呼吸着那腥臭的空气,却只能悲哀的现,自己做不到。
忽然,金色蛊虫突然仰头嘶吼,束缚着我的力道一松,我趁机挣脱开来,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倒在地上喘气。
鹿鹿一把把我扶了起来:“还好吧?”
我捂着被勒着红肿的脖子,看着正在和狂的金色蛊虫搏斗的灵儿,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没事,快去帮灵儿。”
鹿鹿确定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放开我和灵儿一起联手。
我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空间,只看到戴星河落寞地站在一片血肉中间。我想了想,一步跨了出去,站在了他的身边。
“都死了……”
戴星河的眼圈红,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刚才的场景,戴星河压根就没有什么作用,虽然开了很多枪,也枪枪击中,可是却没有什么作用,那些鬼该干嘛还是干嘛。
在牛北打退晴儿的时候,那些鬼突然狂,不再和灵儿和鹿鹿缠斗,而是一股脑儿地冲了进去,直奔目标人物。
灵儿和鹿鹿一下子自顾不暇,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目标人物被撕成了一块块碎肉。
那些鬼的目标只是那几个,对于站在目标人物中间的戴星河毫不袭击,戴星河只能无力地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成为了地上的血腥碎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甚至连愤怒都升不起来,因为,晴儿和我们,注定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戴星河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我:“明天我就去辞职,你们教我捉鬼术吧。我突然现,我能对付的只是人类,可是那些危害更大的鬼魂,我却是无能为力。”
我沉默了两分钟,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看向了我的身后。
乌灵珠不知道何时又一次出现在那个地方。
“你如果教了他,他会死得更快。”
戴星河也回过头来,看到乌灵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至少,我能做我该做的,而不是背叛。”
乌灵珠对戴星河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是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我想,你再不去的话,牛北可就真的死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已经是农历的二十九了,明天可就是三十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吗?嗯,新年期间,凶宅不会断更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心里一惊,什么都来不及考虑,直接一个跨步再次回到了夹层空间里。
可是,到了夹层空间里,牛北没有什么异样,虽然无法拿下李宝林,却也不会落了下风。
我连忙回到外面,却现戴星河已经被乌灵珠给挟持到了手里
“青灯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还选择相信我。不,不对,应该是你不相信牛北才对。“
我简直快被这番话气炸了,提着剑指着乌灵珠,厉声喝道:“乌灵珠,我一直没有对你出手,可是你也别拿着我的忍让来挑战我的底线。现在,你要么放开他,要么,我和你不死不休!“
乌灵珠冷笑一声,说道:“青灯姐,你也不用这样说我。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是吗?“
“谁跟你是同一种人。乌灵珠,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吗?可是你和我一开始,不都是为了报仇吗?“
我沉默了一下,随即冷笑:“乌灵珠,你是为了你的私欲,别把你和我扯在一起,我和你不一样!“
乌灵珠突然低下头去,声音低沉地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吧,只是青灯姐,你是真的要和我作对到底吗?“
我没说话,而是提着剑作出攻击的姿势。
突然,乌灵珠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竟然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了黑色的。
“你……“
“青灯姐,你如果现在选择两不相帮,我可以选择既往不咎。如果你现在依然站在牛北的那一边,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虽然很奇怪乌灵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上前了一步,用行动代表回答。
“好好好……“
乌灵珠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凌空飞了起来,紧紧地贴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我愕然,完全没有弄明白生了什么。
“乌灵珠,你……“
乌灵珠提着戴星河走到我的面前,轻描淡写地把他放在了我的旁边。
“嘘……别说话,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和他一样,变成哑巴。“
我连忙闭上了嘴巴,看着戴星河,有些了然。
难怪他从一被挟持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原来是被乌灵珠做了手脚。
我看着乌灵珠往前跨了一步,进入了夹层空间。我刚想张嘴提醒,乌灵珠又走了出来,在我的嘴唇上一抹,我便惊愕地现,我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我想你想,还是把你的嘴给封住的好。“
“卑鄙无耻!“
我在心里呐喊,眼睁睁地看着他嬉笑着又一次走进了夹层空间,无力地祈祷着。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在原空间里面,我无法看到夹层空间里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走得如此的慢,简直是度秒如年啊。
在我记得满头冒汗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有些臃肿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不见,我和戴星河一起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
戴星河不愧是刑侦队长,受困这么久,刚刚一自由,立刻冷静地看着来人,警惕地问道。
我爬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来人:“是你?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竟然是老僵尸,灵儿的爷爷。但是现在,他的形象却和上次的大相庭径,要不是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我还真没认出来。
老僵尸看着我,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如果再不来,我灵儿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僵尸的手一挥,前面的空气中突兀地滚出几个狼狈的身影。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浑身血迹身受重伤的身影,刚想说话,李宝林却率先难了:“你是谁?“
老僵尸一愣,随即冷笑道:“你这个小娃娃,上次跑得挺快。我放了你一马,你还真打算上天了啊?“
李宝林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僵尸,皱着眉,显然是没有想起来。
这也不怪他,他上次虽然和老僵尸见了两面,可是第一面因为天黑忙着逃命,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第二面虽然正面对了几句话,但是当时老僵尸的脸上可是长长的紫色的毛,和现在的形象完全不同,也难怪他认不出来。
牛北几个人一被赶出夹层空间,立刻泾渭分明地站成了四方,我,牛北,戴星河,老僵尸,鹿鹿和灵儿,站在了一起。而乌灵珠一个人站在了旁边,李宝林和不知道何时出现李子玉站在了我们的对面,让我意外的是,另外一方竟然是一年淡漠的风铃。
她怎么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对于风铃的出现很意外。
灵儿有些怯怯地走到了老僵尸的身边,低声叫了一声:“爷爷……“
老僵尸还没什么表示,李宝林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紧张的神情:“竟然是你这个老僵尸!上一次你果然是伪装的!“
老僵尸无所谓地笑了笑,避开这个话题,说道:“今天是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一个个的都差不多到齐了,可真是热闹啊……“
你不也来凑热闹了吗?
这句话只是在我的肚子里回荡,我可不敢说出来,这个家伙可厉害着呢,我还不想死。
牛北对老僵尸倒是不熟悉,虽然听我们念叨了好几次,可这确实是他们的第一面,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没有打招呼。
倒是李宝林,和老僵尸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挺热闹。
“你怎么不继续待在你的深山老林了?就不怕出来被拉去切片研究吗?“
老僵尸闻言,突然从地上捡起了我的铜钱剑,往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肚子立刻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只要他们切得动。“
李宝林噎了一下,老僵尸继续说道:“而且我这次来,是来找一些人算账的,我想问问他,他对我的孙女做了什么!“
说着,在我面前的老僵尸突然消失了!
一晃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老僵尸一把捏住了李宝林的头颅。
给读者的话
本来说好的不断更,结果我忘了回老家网络不好,果不其然,昨天晚上到今天被这网络坑了一把,一直都无法登录上来。欠下的更新等我回去之后再给大家补上吧。如果这几天出现断更,不用着急,肯定是我无法登录了。我怀疑我回老家后用的都是假网
李宝林的脚一下子离了地,脸色涨红,想要伸手去扒开老僵尸的手,却被老僵尸轻描淡写地一拍,他的手便软踏踏地捶了下来。
“你老实回答我,你对我孙女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都没做……“
我看不到老僵尸的表情,可是却亲眼看到了李宝林的头颅突然有些变了形,仔细一看,竟然是老僵尸的手指陷入了李宝林的头颅里。
可是即便是如此,李宝林竟然还没有死。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我刚才可是看到李宝林的头颅里钻出一只有我半个身体大小的金色虫子,那个时候他没事,现在也不会有事。
但是我现我错了,他虽然暂时没死,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似乎一不小心,他就会死去一般。
我神情一动,目光落在了他的眉心上。
难道,他的致命点是在那只金色蛊虫身上吗?
我保持着沉默,继续看下去。
“前……前辈,您能不能先松手?“
李宝林开始求饶,老僵尸却不为所动,反而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些。
李宝林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
李子玉在旁边呆呆的站着,从老僵尸冲过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要不是我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我也会认为她是被束缚住了。
老僵尸听到这一句话,满意地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开,打算如果李宝林耍花招的话,就立刻下手。
李宝林的脸上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但是还是说道:“前辈,您火眼金睛,我哪敢弄那些害人的东西啊,我只是在她的身上放了个用来追踪的蛊虫,方便我能在她危险的时候迅去相救罢了……“
我惊愕地看了一眼灵儿,灵儿也非常惊讶地在自己的身上找着,一脸的疑惑和愤怒。
“李宝林,亏我当初那么信任你,你竟然监控着我!“
我也很惊讶,但是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李宝林能知道灵儿的行踪,显然是那个蛊虫的功劳了。
老僵尸看了灵儿一眼,直接命令李宝林道:“把那东西弄出来,不然我让你彻底消失!“
老僵尸的威胁很有用,我惊讶地看着一直都神气活现的李宝林连忙低头谄笑着连连答应。
李宝林也不用过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灵儿突然烦躁地抓着头,紧接着,她的头里竟然爬出了很多白色的小虫子,如同虱子一样。
鹿鹿的脸色都白了,要知道她可是经常喝灵儿睡在一起的,竟然没有现这么可怕的东西。
灵儿的脸色很难看,她可是有着轻微洁癖的,竟然没有现自己的头上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那些白色的小虫子一到了地上,便突然汇聚在了一起,渐渐的,竟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虱子。
风铃一直在沉默地站在旁边观察着事态的展,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露出险恶的表情,下意识地离李宝林他们远了点。
那只虱子在地上快地往李宝林的方向爬去,但是还没等李宝林伸手来接,老僵尸就一声冷哼,手上突然一紧,李子玉的身上就沾满了红的白的东西。
“啊“
李子玉一声惨叫,突然撒开腿就跑,老僵尸看了一眼,没有去追。
我和牛北对视了一眼,看着老僵尸手里的尸体,忍不住身体一抖,浑身凉。
我捂着胸口,这情绪的大起大落,实在让我有些受不了。
老僵尸倒是对我的举动目不斜视,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所以我决定,还是跟在你们身边好点。“
我一下子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还记得,当初在那个天然墓穴里我对他的怀疑。
是的,我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消过这个疑虑,如果我有证据的话……
想到这里,我又叹了一口气,有证据又能怎样?反正也打不过。至少目前看来,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会是这个老僵尸的对手。
“好……“
弱弱的答应,乌灵珠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倒是风铃,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往后退了一步,就失去了踪影。
在这过程中,牛北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对我的决定有一丝一毫的表示。
看到这情景,我再次察觉到,我们两个人之间是再也无法回到以前的那种亲密无间的默契状态了。
事情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完结了。我不知道晴儿下一步会做什么,也不知道李子玉之后会不会报复,更无法知道风铃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因为我事后问了鹿鹿她们两个,她们对于风铃的出现很困惑,因为她一直都只是在旁观,什么也没有做。
那她出现是为了什么?
至于乌灵珠,我没有询问,想也知道,他肯定不是站在牛北那一方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终于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人太多,家里太小了,已经住不下了。
这个时候,我刚想说话,牛北终于开口了:“现在人太多了,家里太小,我决定重新把旅社给清理出来,再次开业。“
我一愣,随即神情一黯,我突然想到了已经去世了的吴妈和佩佩。
这两个人,算是以前旅馆里让我印象最深的两个人了,因为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不对,是因牛北而死,而我只是恰好在场。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动,说道:“那员工呢?“
牛北看了一眼戴星河和老僵尸,说道:“这里不就是有两个吗?“
老僵尸老神在在的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而戴星河也只是抬了抬头,随即又垂下了眼帘。
鹿鹿和灵儿的兴致倒是挺高,异口同声地开口道:“那我们呢?”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笑道:“你们两个啊,打扫卫生呗,这难不倒你们吧?”
鹿鹿和灵儿兴奋地睁大眼睛,叽叽喳喳地在后面兴奋的讨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回过头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重开旅馆,我虽然想了很多次这个事情,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以后会不会生更多的事情,更加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出现佩佩和吴妈的事情。
牛北直接开车来到旅社,打算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了。
我也不管牛北怎么安排,一个人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躺在落满了灰的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
我把事情从头理了一遍,还是有很多事情无法想通。比如说,虽然我当初和牛北关于祭祀的猜想成立了,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吴妈和佩佩,沈望生他们,为什么会死?一般来说,祭祀都是有着特殊的要求的,不达到要求的话,祭祀只能是没有效果,或者会将前期的一切努力毁于一旦。
从这一点来看,晴儿选择祭祀品的时候,应该不是为了报复牛北,至少不全部是,不然,选择我不是更好吗?反正我和他们也是水火不容的。
还有,周可是晴儿的亲生儿子,从她生前对还未出生的孩子的表现来看,加上她对牛北的恨意,说明她不是一个冷漠冷血的人。
这么一个人,不对,是鬼,又怎么会亲自下手杀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呢?
难道她的背后有着什么她无法抵抗的力量吗?
想不通,太矛盾了!
我烦躁地坐了起来,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痒,连忙自己把房间打扫干净,换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还好,这么半天,浴室里的水已经烧好了,可以痛痛快快地洗澡了。脱衣服的时候,我的指甲不小心划了一下自己胳膊的皮肤,瞬间,一股黑色的血箭就飚射了出来!
再仔细一看,自己的胳膊竟然破了一个大口子,黑色的血液不停地往外飚射,怎么也止不住。
什么情况?
我有些懵,直到看到地上迅积蓄成一滩的黑色液体的时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穿好衣服,捂着胳膊就出了门。
“牛北!牛北!”
空荡的走廊响起我有些惊慌的声音,楼下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牛北和鹿鹿率先冲了上来:“怎么了?”
来不及先解释自己的情况,我一把抓着牛北的手,用他的指甲划了一下他另外一只手的手背。
只有一道白印子。
然后,我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用他的手指划了一下我的手背,我的手背也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牛北这个时候也终于现了我胳膊上的东西,连忙挣脱出我的手,一把抓过我的胳膊,仔细地看了一眼,着急地说道:“你这个是怎么弄的?”
我有些失神地看了一眼我的伤口,又看了看我的指甲,直接便伸出自己的手指递给牛北:“我准备洗澡的时候,被这个指甲划了一下,然后就这样了。”
这个时候,灵儿跟在慢吞吞的老僵尸身后上来了。
老僵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灵儿却一脸无奈然后欠疚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僵尸一眼。
我立马明白,原来灵儿是被老僵尸拖着,才来这么晚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为老僵尸只看了一眼我的胳膊,就说了一句话:“这是蛊毒。你什么时候中的蛊毒?”
一听这话,我倒是还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牛北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给读者的话
刚刚到家,马上就先把写好的稿子上来了。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山里没网实在是没办法。
“是她的指甲问题,不知道怎么染上了蛊毒,然后划破了皮肤,一下子就感染了。 这蛊毒的感染力很强,可以让血液一直不凝固,一沾上这蛊毒,就马上变成了黑色的。”
听了牛北的话,我一下子想到了我当时抓着那只金色蛊虫的情景。
难道是当时挣扎的时候,手指甲从那上面刮下来的蛊毒?
我正在失神,牛北突然一把拉着我的手,用我的指甲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划了一道,瞬间,一道黑血碰到了我的脸上。
“你……”
“啊——”
我惊讶地看着牛北,说不出话来,鹿鹿和灵儿也因为他的举动吓得惊叫了一声。
老僵尸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此刻也忍不住变了变,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这种蛊毒,非常的顽强,不及时解毒,你们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得不说这个老僵尸的见多识广,这么一会儿,我就已经觉得犯困了。
但是好在伤口在胳膊上,当时虽然不能止血,可我也用东西好好地捆住了上面的胳膊,所以也只是开始的时候流血最多。
牛北沉默地看了一眼我的指甲,然后掏出一把小刀,迅速地顺着自己的伤口挖了一刀,把刚才的伤口原原本本地给弄了下来。仅仅一分钟,牛北手上的血立刻就慢慢的变成了红色的了。
牛北送了一口气,抓起我的胳膊说道:“还好,这蛊毒是附着在伤口上然后顺着血液缓缓往里面渗透的。只要切掉感染的伤口,自身的血液会把无根之源的蛊毒带出来。”
我立刻明白了牛北想要做什么,当即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忍着点。”
牛北的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马上就放开了我的手。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我手上刚才的伤口竟然已经扩大了一倍,而地上还有一块漆黑的肉块一样的东西。
“这……”
不只是我,除了老僵尸,鹿鹿和灵儿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牛北也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忍着点。你伤口被侵蚀的时间长了,伤口周围的肉都已经坏死感染了,必须扩大范围才行。”
说着,我眼睁睁地看着牛北手起刀落,又是一块血肉飞了出去。
“啊——”
剧烈的疼痛袭来,我忍不住痛呼出声,浑身颤抖着蹲下身去。
牛北也连忙蹲了下来,替我解开了手上用来绑扎的毛巾,然后一把抱住我的肩膀,紧紧的搂住,转脸对鹿鹿说道:“帮我打一盆热水来。”
鹿鹿一愣,随即连忙答应一声,迅速地从我的房间里接了一盆热水出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我手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红色,而地上也流了很大一滩血液。
牛北接过热水,细心地给我清理着手上的伤口,动作尽量轻柔,我却还是经常疼得颤抖。
此刻,因为大量的失血,我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着牛北认真的侧脸,缓缓地闭上了我的眼睛。
我是被皮蛋瘦肉粥的香气给弄醒的,一睁开眼,我就看到鹿鹿和灵儿坐在我的床边,床头上还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你醒了啊?”
鹿鹿和灵儿的感觉是很灵敏的,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们就已经知道了。
一时间,灵儿去端粥,鹿鹿则伸手扶我起来,还给我的后面垫了两个枕头,让我靠着舒服些。
“我睡了多久了?”
我的声音沙哑,我猜想是我大量失血没有补充水分的原因。
“快一天一夜了。星河叔已经来了,看到你还在休息,就和牛大哥出门买东西去了。”鹿鹿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吃了粥,我终于觉得自己疲软的四肢有了力气,便挣扎着下了床,走出门去。
外面的走廊已经焕然一新,贴了新的墙纸,地上也铺上了一层地毯。
“这是……”
重新开张而已,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当初的东西可都是差不多全新的。
灵儿从后面跳了出来,看到我的表情,“嘻嘻”笑道:“这是我爷爷的主意,这里面可贴了很多的符咒,还刻了很多的阵法,当然得掩盖起来啊。“
我心里涌起一股怪异:“他也不怕你们在这上面被伤害吗?”
灵儿一脸得意地说道:“当然不怕,我爷爷弄的这个可是可以随时触发的,也可以瞬间停止。平时的时候是不工作的,晚上再开启,这样就不怕晚上客人被鬼魂给骚扰了呀。”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还是想不通,干脆就直接慢悠悠地下了楼。
楼下,牛北和戴星河还没有回来,只有老僵尸默默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茶。
“真悠闲。”
我忍不住调侃道。以后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这表面上的功夫得做好。
老僵尸面无表情地翻着自己的报纸,说道:“对啊,该弄的已经弄好了,就坐着喝点茶。还别说,这茶很好喝。要不要给你泡一杯?”
我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别,我自己来。”
灵儿和鹿鹿是坐不住的人,当即又手拉手地下了地下楼。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和牛北可是把这下面弄得更屠宰场似的,这一段时间过了,虽然没人举报,可是下面的场景应该不会太好看吧,也不知道他们弄了没有。
老僵尸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放心吧,下面都已经清理好了。”
我连忙低头喝茶,掩饰住被看穿心思的尴尬表情。
不一会儿,牛北和戴星河回来了,大包小包地往厨房里拎东西。
“这是……”
我有些懵,这是要干什么?
牛北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道:“老戴说,我们把厨房扩一扩,以后客人可以在这里直接点餐,不用点外卖了。”
我一瞪眼,连忙说道:“那谁来掌勺?”
“当然是我啊!”
话音刚落,戴星河连忙接过了我的话头,得意地说道。
这个时候,灵儿也和鹿鹿上来了,听到戴星河的话,都连连点头,说道:“没错,他做的饭菜超级好吃的!”
给读者的话:
尽量在这几天补上这几天落下的章节
我惊讶地看着戴星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真没看出来啊老戴,你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戴星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说话,提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到了晚饭的时候,我终于知道鹿鹿和灵儿她们说的好吃是多么的正确了,戴星河做的菜真的,比我一直认为很会做菜的牛北做得好吃得多了,反正我只记得我当时只顾着低头吃饭,都忘了要问的事情。
“啊……好撑啊!”
吃饱喝足,我捂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摆了个葛优瘫,一旁顺序瘫着鹿鹿和灵儿,只有老僵尸和牛北,没有什么反应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还能继续喝茶。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啊?”我艰难地掉过头去看牛北。
牛北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说道:“三天后。那天是个黄道吉日。”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难道说我要这样颓废三天吗?
但是,下一秒牛北却用一句话打破了我的幻想:“你别想这样闲着,这几天你得和我去找一点东西。我有感觉,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一听这话,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连忙说道:“什么东西啊?”
就连老僵尸,也饶有兴趣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着牛北。
谁知道牛北却只是笑笑不说话,故意吊我们的胃口。
戴星河从厨房里出来,有些拘束地坐在了旁边,双手互相摩擦,欲言又止。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牛北突然开口:“嗯,刚才我忘了说了,星河和我们一起去。这几天鹿鹿和灵儿以及您老人家看店。”
后面一句是和老僵尸说的,老僵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倒是鹿鹿和灵儿,一脸的失望,尤其是灵儿,更是幽怨地说道:“又不带我出去玩啊?”
老僵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玩了这么久还没玩够啊?明天开始和我在家里学点东西。你什么都不学,怎么能行。”
灵儿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求助一般地看着鹿鹿,鹿鹿则马上掉头,一副我没听见没看见的样子。
当天夜里,牛北突然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去。
牛北新的房间就在我的对面,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对方。我也不知道他是抽了什么疯,突然从三楼搬到二楼来。
“什么事?”
我疑惑地进了他的房间,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砰砰”乱跳,我连忙偷偷深呼吸几口气,把这躁动的心脏给平息了下去。
牛北关上门,轻轻地走到我的身后,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这这这这……
我一下子懵了,这动作,分明是很亲密的人之间做的,他怎么能……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甚至都没想过要挣脱他的怀抱。
但是随即,牛北的手离开了我的腰,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眨巴着眼睛,心底突然一空,涌起一股失落,想要询问,却压根就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脸。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我只能听到我沉重的呼吸声,和那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突然……牛北说话了!
“你竟然胖了一圈!”
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心里在庆幸的同时,突然觉得一阵愤怒,连忙转身质问:“牛北,你什么意思?”
谁知道刚刚一转身,一件衣服突然就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拉近,触手一片轻柔。
“今天出去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以后和我出任务的时候,会方便一些。”
我的呼吸一滞,心里突然一暖,刚刚褪下的滚烫再次袭来,我连忙慌张地低下头去。
“你怎么了?”
牛北关切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突然觉得很慌,只得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没事”,便要往外走。
“你干嘛?我还没给你说事情呢。”
我连忙停下脚步,忍不住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来,用低得如同蚊子哼哼的声音说道:“我……我以为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牛北一顿,突然轻笑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沙发边,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做好。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牛北倒也不着急,先是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说道:“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黑丁香的事情。”
我一愣,刚才的尴尬倒是去了不少,连忙说道:“其实我对黑丁香也不是太了解。我曾经尝试着找过它,可是都找不到,只有它来找我。不过……”
我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
牛北倒也不急,慢慢的喝着水,耐心地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的脸忍不住又烫了烫,继续说道:“黑丁香的能力很神秘,它能让所有接受它帮助的人进入夹层空间,然后看到一些在原空间里看不到的东西。你和李子玉身上的那东西就是我在夹层里看到的。”
牛北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想了想,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也不再关注刚才的尴尬了,努力回想着黑丁香的情报。
“但是……怎么说呢,它给我带来的感觉很邪性。我虽然当时答应了它,可是它却没有向我索取任何的报酬。我不知道,它是以后索取,还是在我完成我心愿的时候就已经索取了。不过我肯定的是,黑丁香一定不会像表面上的那样,什么也不要。”
牛北喝了一口水,说道:“没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它的能力那么强大,不可能这么白白的便宜给你们的。”
我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牛北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仔细斟酌了一下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黑丁香有没有可能就是十杀鬼凶背后的人?”
牛北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给读者的话:
嗯,先补一章
我惊讶地看着戴星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真没看出来啊老戴,你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戴星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说话,提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到了晚饭的时候,我终于知道鹿鹿和灵儿她们说的好吃是多么的正确了,戴星河做的菜真的,比我一直认为很会做菜的牛北做得好吃得多了,反正我只记得我当时只顾着低头吃饭,都忘了要问的事情。
“啊……好撑啊!”
吃饱喝足,我捂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摆了个葛优瘫,一旁顺序瘫着鹿鹿和灵儿,只有老僵尸和牛北,没有什么反应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还能继续喝茶。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啊?”我艰难地掉过头去看牛北。
牛北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说道:“三天后。那天是个黄道吉日。”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难道说我要这样颓废三天吗?
但是,下一秒牛北却用一句话打破了我的幻想:“你别想这样闲着,这几天你得和我去找一点东西。我有感觉,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一听这话,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连忙说道:“什么东西啊?”
就连老僵尸,也饶有兴趣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着牛北。
谁知道牛北却只是笑笑不说话,故意吊我们的胃口。
戴星河从厨房里出来,有些拘束地坐在了旁边,双手互相摩擦,欲言又止。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牛北突然开口:“嗯,刚才我忘了说了,星河和我们一起去。这几天鹿鹿和灵儿以及您老人家看店。”
后面一句是和老僵尸说的,老僵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倒是鹿鹿和灵儿,一脸的失望,尤其是灵儿,更是幽怨地说道:“又不带我出去玩啊?”
老僵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玩了这么久还没玩够啊?明天开始和我在家里学点东西。你什么都不学,怎么能行。”
灵儿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求助一般地看着鹿鹿,鹿鹿则马上掉头,一副我没听见没看见的样子。
当天夜里,牛北突然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去。
牛北新的房间就在我的对面,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对方。我也不知道他是抽了什么疯,突然从三楼搬到二楼来。
“什么事?”
我疑惑地进了他的房间,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砰砰”乱跳,我连忙偷偷深呼吸几口气,把这躁动的心脏给平息了下去。
牛北关上门,轻轻地走到我的身后,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这这这这……
我一下子懵了,这动作,分明是很亲密的人之间做的,他怎么能……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甚至都没想过要挣脱他的怀抱。
但是随即,牛北的手离开了我的腰,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眨巴着眼睛,心底突然一空,涌起一股失落,想要询问,却压根就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脸。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我只能听到我沉重的呼吸声,和那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突然……牛北说话了!
“你竟然胖了一圈!”
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心里在庆幸的同时,突然觉得一阵愤怒,连忙转身质问:“牛北,你什么意思?”
谁知道刚刚一转身,一件衣服突然就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拉近,触手一片轻柔。
“今天出去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以后和我出任务的时候,会方便一些。”
我的呼吸一滞,心里突然一暖,刚刚褪下的滚烫再次袭来,我连忙慌张地低下头去。
“你怎么了?”
牛北关切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突然觉得很慌,只得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没事”,便要往外走。
“你干嘛?我还没给你说事情呢。”
我连忙停下脚步,忍不住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来,用低得如同蚊子哼哼的声音说道:“我……我以为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牛北一顿,突然轻笑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沙发边,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做好。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牛北倒也不着急,先是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说道:“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黑丁香的事情。”
我一愣,刚才的尴尬倒是去了不少,连忙说道:“其实我对黑丁香也不是太了解。我曾经尝试着找过它,可是都找不到,只有它来找我。不过……”
我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
牛北倒也不急,慢慢的喝着水,耐心地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的脸忍不住又烫了烫,继续说道:“黑丁香的能力很神秘,它能让所有接受它帮助的人进入夹层空间,然后看到一些在原空间里看不到的东西。你和李子玉身上的那东西就是我在夹层里看到的。”
牛北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想了想,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也不再关注刚才的尴尬了,努力回想着黑丁香的情报。
“但是……怎么说呢,它给我带来的感觉很邪性。我虽然当时答应了它,可是它却没有向我索取任何的报酬。我不知道,它是以后索取,还是在我完成我心愿的时候就已经索取了。不过我肯定的是,黑丁香一定不会像表面上的那样,什么也不要。”
牛北喝了一口水,说道:“没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它的能力那么强大,不可能这么白白的便宜给你们的。”
我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牛北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仔细斟酌了一下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黑丁香有没有可能就是十杀鬼凶背后的人?”
牛北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惊讶地看着戴星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真没看出来啊老戴,你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戴星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说话,提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到了晚饭的时候,我终于知道鹿鹿和灵儿她们说的好吃是多么的正确了,戴星河做的菜真的,比我一直认为很会做菜的牛北做得好吃得多了,反正我只记得我当时只顾着低头吃饭,都忘了要问的事情。
“啊……好撑啊!”
吃饱喝足,我捂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摆了个葛优瘫,一旁顺序瘫着鹿鹿和灵儿,只有老僵尸和牛北,没有什么反应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还能继续喝茶。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啊?”我艰难地掉过头去看牛北。
牛北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说道:“三天后。那天是个黄道吉日。”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难道说我要这样颓废三天吗?
但是,下一秒牛北却用一句话打破了我的幻想:“你别想这样闲着,这几天你得和我去找一点东西。我有感觉,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一听这话,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连忙说道:“什么东西啊?”
就连老僵尸,也饶有兴趣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着牛北。
谁知道牛北却只是笑笑不说话,故意吊我们的胃口。
戴星河从厨房里出来,有些拘束地坐在了旁边,双手互相摩擦,欲言又止。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牛北突然开口:“嗯,刚才我忘了说了,星河和我们一起去。这几天鹿鹿和灵儿以及您老人家看店。”
后面一句是和老僵尸说的,老僵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倒是鹿鹿和灵儿,一脸的失望,尤其是灵儿,更是幽怨地说道:“又不带我出去玩啊?”
老僵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玩了这么久还没玩够啊?明天开始和我在家里学点东西。你什么都不学,怎么能行。”
灵儿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求助一般地看着鹿鹿,鹿鹿则马上掉头,一副我没听见没看见的样子。
当天夜里,牛北突然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去。
牛北新的房间就在我的对面,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对方。我也不知道他是抽了什么疯,突然从三楼搬到二楼来。
“什么事?”
我疑惑地进了他的房间,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砰砰”乱跳,我连忙偷偷深呼吸几口气,把这躁动的心脏给平息了下去。
牛北关上门,轻轻地走到我的身后,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这这这这……
我一下子懵了,这动作,分明是很亲密的人之间做的,他怎么能……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甚至都没想过要挣脱他的怀抱。
但是随即,牛北的手离开了我的腰,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眨巴着眼睛,心底突然一空,涌起一股失落,想要询问,却压根就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脸。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我只能听到我沉重的呼吸声,和那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突然……牛北说话了!
“你竟然胖了一圈!”
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心里在庆幸的同时,突然觉得一阵愤怒,连忙转身质问:“牛北,你什么意思?”
谁知道刚刚一转身,一件衣服突然就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拉近,触手一片轻柔。
“今天出去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以后和我出任务的时候,会方便一些。”
我的呼吸一滞,心里突然一暖,刚刚褪下的滚烫再次袭来,我连忙慌张地低下头去。
“你怎么了?”
牛北关切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突然觉得很慌,只得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没事”,便要往外走。
“你干嘛?我还没给你说事情呢。”
我连忙停下脚步,忍不住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来,用低得如同蚊子哼哼的声音说道:“我……我以为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牛北一顿,突然轻笑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沙发边,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做好。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牛北倒也不着急,先是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说道:“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黑丁香的事情。”
我一愣,刚才的尴尬倒是去了不少,连忙说道:“其实我对黑丁香也不是太了解。我曾经尝试着找过它,可是都找不到,只有它来找我。不过……”
我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
牛北倒也不急,慢慢的喝着水,耐心地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的脸忍不住又烫了烫,继续说道:“黑丁香的能力很神秘,它能让所有接受它帮助的人进入夹层空间,然后看到一些在原空间里看不到的东西。你和李子玉身上的那东西就是我在夹层里看到的。”
牛北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想了想,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也不再关注刚才的尴尬了,努力回想着黑丁香的情报。
“但是……怎么说呢,它给我带来的感觉很邪性。我虽然当时答应了它,可是它却没有向我索取任何的报酬。我不知道,它是以后索取,还是在我完成我心愿的时候就已经索取了。不过我肯定的是,黑丁香一定不会像表面上的那样,什么也不要。”
牛北喝了一口水,说道:“没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它的能力那么强大,不可能这么白白的便宜给你们的。”
我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牛北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仔细斟酌了一下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黑丁香有没有可能就是十杀鬼凶背后的人?”
牛北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肯定,只是一个猜想罢了。 首先是我当初在周发家看到的诡异丁香,然后就是我们两个在燕尔杀死亡的现场发现的黑丁香,还有那次我被乌灵珠带去的镜像空间,每一件事情,都有黑丁香的身影,我觉得这不会是偶然。”
牛北靠在沙发上,沉默地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低下头,也不去打扰他,反而饶有兴趣地从肩膀上把牛北买给我的衣服拿下来,放在膝盖上看。
这是一套很舒适的休闲装,设计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面料倒是摸起来很舒服,看样子牛北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就是不知道,他干嘛无缘无故送我衣服?
还有,送衣服就送衣服,刚才突然抱着我又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量腰围吧?这不是应该买衣服前做的事情吗?
我在这里思绪混乱,浮想联翩,竟然没有发现不知道何时,牛北已经低下头,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
等我一转头的时候,被牛北灼灼的目光吓了一跳,立马心虚地挪了挪位置,掩饰着问道:“你……你看我干什么?”
牛北轻轻一笑,说道:“我在想,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几声,你竟然都没有听见。”
有……有吗?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却一脸的坦荡,反而是我越看越心虚,到了最后,我只能脸颊发烫地低下头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房间除了我们两个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这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的脸上甚至都滴下了汗水。
这是怎么了?
我的心脏在“砰砰”乱跳,越来越受不了这温度,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却突然被牛北一把捂住了嘴。
接下来,我看到了这一生中最诡异的情况。
这个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挤满了半透明的人,更诡异的是,那些人的身上都带着燃烧的火焰。
我能清晰地感应到,这些半透明的人不是鬼,甚至都不是任何的灵体,就只是一个影像而已,可是他们身上的火焰却清晰地把温度传递了过来。
在被牛北捂着嘴的时候,有好几个半透明人直接穿过我的身体,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火焰温度,很高,我那些触碰到了火焰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灼烧感,严重一点的地方,甚至都有了红印子。
诡异的是,屋子里的家具床单都没有被烧起来。
我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感觉这里不是旅馆,反而更像是一条拥挤的街道,那些半透明的人都只是在街道上各自奔赴到自己的目的地去。
这一幕持续的时间不是太久,也就两分钟而已,渐渐的,那些半透明的人就都走光了,整个房间恢复了正常。
我一把掀开牛北,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了,四处在这屋子里寻找着各种线索。
我本来是猜想,这些半透明人只是被一个移动的空间带来的,但是我仔细查看了,压根就没有空间重叠的迹象。再说,另外一层空间的温度怎么可能传递到这一个空间里呢?
“不对,不对!”
我直觉这情景很重要,我如果弄不得这一幕是如何产生的,以后很可能会危险。
这种感觉说不通,就和普通人的第六感一样,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
牛北见我的神情有些不对,连忙一把拉住我,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你别着急,先冷静冷静。”
一股熟悉的体味从牛北的胸膛钻进我的鼻孔,我有些狂躁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突然,外面一声轻响,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靠着牛北的胸膛很久了,连忙不好意思的推开,谁知道下一秒,牛北再次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别动,我想再抱抱你。”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但是随即便放松了下来,安静地靠着他,轻声说道:“我刚才……”
“我知道,别怕。我会陪你一起调查清楚的。”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暖了,点了点头,不动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我只记得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下了楼,戴星河已经做好了早餐,鹿鹿系着围裙,把一锅粥端了上来。
“醒了啊,快来尝尝今天的早餐,一定很美味!”
我连忙冲鹿鹿点头,一回身,差点撞倒身后的人。
“小心点。”牛北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一低头,跑到鹿鹿的身边,帮忙盛粥。
不一会儿,大家都落了坐,老僵尸竟然也拿着一块面包坐在那里撕。
吃到一半,牛北突然开口:“明天我们开张。”
“好耶!”
鹿鹿和灵儿就是两个闲不住的货,一听这话,当即高兴地跳了起来,老僵尸和戴星河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牛北,我还以为他会调查几天昨天晚上的事情呢。
谁知道牛北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吃完早餐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气得我直翻白眼。
这次的重新开业很低调,只是开了门,在门口摆上两篮子鲜花,就算完成了。
但是生意还不错,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有一对小情侣过来办理入住。
本来我还以为下面的楼层要过很久才会有鬼来住的,谁知道天刚刚一擦黑,就涌来了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孤魂野鬼,把负责晚上收钱的戴星河给吓得够呛。
这些孤魂野鬼可和他前几次看到的不一样,这些鬼因为一直在外游荡,身上的阴气更重,看起来也更加阴森恐怖,哪里是他这个刚刚正式接触的新人能承受得了的。
还好有古灵精怪的灵儿在旁边帮衬,加上他本身也是警察出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迅速办理好了入住手续,让灵儿带着这些鬼下去入住,自己则坐在吧台边,看着那些钞票发呆。
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这会儿见他有些缓过来了,连忙下楼,趴在吧台上,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怕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肯定,只是一个猜想罢了。 首先是我当初在周发家看到的诡异丁香,然后就是我们两个在燕尔杀死亡的现场发现的黑丁香,还有那次我被乌灵珠带去的镜像空间,每一件事情,都有黑丁香的身影,我觉得这不会是偶然。”
牛北靠在沙发上,沉默地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低下头,也不去打扰他,反而饶有兴趣地从肩膀上把牛北买给我的衣服拿下来,放在膝盖上看。
这是一套很舒适的休闲装,设计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面料倒是摸起来很舒服,看样子牛北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就是不知道,他干嘛无缘无故送我衣服?
还有,送衣服就送衣服,刚才突然抱着我又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量腰围吧?这不是应该买衣服前做的事情吗?
我在这里思绪混乱,浮想联翩,竟然没有发现不知道何时,牛北已经低下头,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
等我一转头的时候,被牛北灼灼的目光吓了一跳,立马心虚地挪了挪位置,掩饰着问道:“你……你看我干什么?”
牛北轻轻一笑,说道:“我在想,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几声,你竟然都没有听见。”
有……有吗?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却一脸的坦荡,反而是我越看越心虚,到了最后,我只能脸颊发烫地低下头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房间除了我们两个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这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的脸上甚至都滴下了汗水。
这是怎么了?
我的心脏在“砰砰”乱跳,越来越受不了这温度,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却突然被牛北一把捂住了嘴。
接下来,我看到了这一生中最诡异的情况。
这个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挤满了半透明的人,更诡异的是,那些人的身上都带着燃烧的火焰。
我能清晰地感应到,这些半透明的人不是鬼,甚至都不是任何的灵体,就只是一个影像而已,可是他们身上的火焰却清晰地把温度传递了过来。
在被牛北捂着嘴的时候,有好几个半透明人直接穿过我的身体,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火焰温度,很高,我那些触碰到了火焰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灼烧感,严重一点的地方,甚至都有了红印子。
诡异的是,屋子里的家具床单都没有被烧起来。
我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感觉这里不是旅馆,反而更像是一条拥挤的街道,那些半透明的人都只是在街道上各自奔赴到自己的目的地去。
这一幕持续的时间不是太久,也就两分钟而已,渐渐的,那些半透明的人就都走光了,整个房间恢复了正常。
我一把掀开牛北,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了,四处在这屋子里寻找着各种线索。
我本来是猜想,这些半透明人只是被一个移动的空间带来的,但是我仔细查看了,压根就没有空间重叠的迹象。再说,另外一层空间的温度怎么可能传递到这一个空间里呢?
“不对,不对!”
我直觉这情景很重要,我如果弄不得这一幕是如何产生的,以后很可能会危险。
这种感觉说不通,就和普通人的第六感一样,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
牛北见我的神情有些不对,连忙一把拉住我,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你别着急,先冷静冷静。”
一股熟悉的体味从牛北的胸膛钻进我的鼻孔,我有些狂躁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突然,外面一声轻响,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靠着牛北的胸膛很久了,连忙不好意思的推开,谁知道下一秒,牛北再次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别动,我想再抱抱你。”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但是随即便放松了下来,安静地靠着他,轻声说道:“我刚才……”
“我知道,别怕。我会陪你一起调查清楚的。”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暖了,点了点头,不动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我只记得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下了楼,戴星河已经做好了早餐,鹿鹿系着围裙,把一锅粥端了上来。
“醒了啊,快来尝尝今天的早餐,一定很美味!”
我连忙冲鹿鹿点头,一回身,差点撞倒身后的人。
“小心点。”牛北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一低头,跑到鹿鹿的身边,帮忙盛粥。
不一会儿,大家都落了坐,老僵尸竟然也拿着一块面包坐在那里撕。
吃到一半,牛北突然开口:“明天我们开张。”
“好耶!”
鹿鹿和灵儿就是两个闲不住的货,一听这话,当即高兴地跳了起来,老僵尸和戴星河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牛北,我还以为他会调查几天昨天晚上的事情呢。
谁知道牛北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吃完早餐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气得我直翻白眼。
这次的重新开业很低调,只是开了门,在门口摆上两篮子鲜花,就算完成了。
但是生意还不错,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有一对小情侣过来办理入住。
本来我还以为下面的楼层要过很久才会有鬼来住的,谁知道天刚刚一擦黑,就涌来了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孤魂野鬼,把负责晚上收钱的戴星河给吓得够呛。
这些孤魂野鬼可和他前几次看到的不一样,这些鬼因为一直在外游荡,身上的阴气更重,看起来也更加阴森恐怖,哪里是他这个刚刚正式接触的新人能承受得了的。
还好有古灵精怪的灵儿在旁边帮衬,加上他本身也是警察出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迅速办理好了入住手续,让灵儿带着这些鬼下去入住,自己则坐在吧台边,看着那些钞票发呆。
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这会儿见他有些缓过来了,连忙下楼,趴在吧台上,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怕了吗?”
戴星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有点。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鬼。”
我看着戴星河瞳孔上的淡淡青色,那是牛北找来的老牛眼泪。
把牛眼泪涂在瞳孔上能看见脏东西,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有的人认为,只要是牛眼泪都能用,其实不然。
真正有用的牛眼泪,是老牛老死前流下的,眼泪干则老牛必死,那眼泪相当于是老牛的最后灵魂载体,所以能通灵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东西也很难找,只能提前预定,瞅着哪家有快要死了的老牛,便预定好,等着老牛临死的时候,亲自来取眼泪。
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等不到自家的牛老去就给卖了,所以牛眼泪也越来越难找,这点东西还是牛北上次为了乌灵珠找来剩下的一点存货,也只够戴星河用五天的。
换句话说,戴星河得在五天内学会开天眼。
看到戴星河脸上肥肉不受控制的颤抖,我有些不忍,说道:“值得吗?毕竟你现在的年纪其实已经过了最好的学习时间,你放弃你的职业来学这个,不觉得有些舍近求远吗?”
“不觉得。”戴星河回答得毫不犹豫,倒让我有些怔仲。“理由其实那天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其实是不是警察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个身份来继续自己的职业罢了。”
我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得开。”
戴星河的脸上肥肉一抖,有些伤感的看了一眼门外,说道:“我其实,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一愣,说不出话来。
那何尝不是我想的。
“你明天开始和牛北学习吗?”
戴星河点了点头。我突然想到前次牛北说的,要带着我们去找什么,结果过去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每天都是规规矩矩的开店,生意也越来越好。
这一两个月来,我们甚至都没出去出任务,现在这个城市的捉鬼师其实已经只有我们几个了,按理来说单子应该很多才对,可是牛北总是无奈的耸耸肩,表示都没接到。
至于戴星河,这两个月可被鹿鹿折腾得不轻,一身的肥肉更是被折腾掉了一半,已经能看到他原本的英俊模样了。
戴星河是从头开始学习捉鬼的,因为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间,所以吃的苦也比别人的多好几倍。
牛北教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和常识之后,就把鹿鹿派给他了,让他在半年内碰到鹿鹿的衣角。
这要求看起来很简单,可是我当时却忍不住为戴星河担忧,毕竟鹿鹿可是一个很厉害的鬼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可是那内敛的时不时有些溢散的阴气告诉我,她的实力,比我们的还强很多。
果然,接下来的两个月,戴星河就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当中。
旅馆后面的小巷子里,一过午夜,就寂静一片。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连野猫都不愿意过来。
戴星河提着牛北给他弄的桃木剑,小心地在小巷子里穿梭着,努力去寻找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
鹿鹿很小心,阴气只放出了一丝丝,不那么容易让戴星河感应到,又不至于让他跟丢。
戴星河突然停下了脚步,往左边看了一眼,左跨了一步,右手却突然往后斜刺,鹿鹿的身影从他的背后显现出来,随即飘开。
“差一点点。你这次可真聪明,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鹿鹿的脸上有着惊讶,她对自己这一招可是信心十足的。
戴星河笑了笑,说道:“你这招用了好多次了,我要再不知道,那可就是笨蛋了。”
“那这样呢?”
鹿鹿突然捂嘴嘻嘻一笑,就在他的面前突然消失,随即,还没反应过来的戴星河一下子腾了空。
“哇啊啊啊啊啊放手放手啊!”
戴星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舞足蹈,却不敢去抓衣领上的那只手,只得被动地被带到了半空中。
“我现在要是松手,你可就得摔死了。”鹿鹿哈哈大笑,倒是把高度稍微降低了些,带着戴星河就往前方的一棵树飞去。
我一直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看着戴星河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戴星河竟然恐高,这个短处被鹿鹿知道后,可把她高兴坏了,时不时的就要带着戴星河坐一次免费的飞机。
“啊啊啊啊——”
戴星河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叫,丝毫不顾及现在可是深夜,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铁青的脸以及翻白的眼。
“砰——”
“哗啦啦——”
“哎呦——”
鹿鹿带着戴星河飞到那棵树上方的时候,突然一松手,戴星河立刻便如同一个皮球一样的滚了下来,砸得那棵树枝叶横飞。
戴星河揉着肩膀从一堆树叶中爬起来,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你也不管管吗?”
我抱着膀子,一脸的无所谓:“你可以报复回去的,等你能捉到她的那一天,你就可以报复回来了。”
戴星河连连摆手,说道:“得,你饶了我吧。她是小孩子,我可不是……哎呀——”
话还没说完,戴星河的身体再次腾空,这一次,飞得更高了。
远远的,我还听到了鹿鹿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说谁是小孩子?看不起小孩子是吧?那我就让你体验一下小孩子的威力……”
我还在看着,牛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和圆灯一起。”
我愕然地看着他:“什么事情要带上大师?”
牛北转身离开,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一次戴星河和我们一起去,你负责照应他。其他的,你看着就行了。”
我皱眉:“很危险吗难道。”
牛北没有再说话,只留给我一个模糊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牛北和我已经越走越远。
周围一下子又安静了,我不由得想到明天的事情。上一次牛北和圆灯住持的联手是对付夏午长,这一次他们联手,又是对付谁呢?
莫名的,我有些期待起来。
戴星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有点。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鬼。”
我看着戴星河瞳孔上的淡淡青色,那是牛北找来的老牛眼泪。
把牛眼泪涂在瞳孔上能看见脏东西,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有的人认为,只要是牛眼泪都能用,其实不然。
真正有用的牛眼泪,是老牛老死前流下的,眼泪干则老牛必死,那眼泪相当于是老牛的最后灵魂载体,所以能通灵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东西也很难找,只能提前预定,瞅着哪家有快要死了的老牛,便预定好,等着老牛临死的时候,亲自来取眼泪。
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等不到自家的牛老去就给卖了,所以牛眼泪也越来越难找,这点东西还是牛北上次为了乌灵珠找来剩下的一点存货,也只够戴星河用五天的。
换句话说,戴星河得在五天内学会开天眼。
看到戴星河脸上肥肉不受控制的颤抖,我有些不忍,说道:“值得吗?毕竟你现在的年纪其实已经过了最好的学习时间,你放弃你的职业来学这个,不觉得有些舍近求远吗?”
“不觉得。”戴星河回答得毫不犹豫,倒让我有些怔仲。“理由其实那天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其实是不是警察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个身份来继续自己的职业罢了。”
我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得开。”
戴星河的脸上肥肉一抖,有些伤感的看了一眼门外,说道:“我其实,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一愣,说不出话来。
那何尝不是我想的。
“你明天开始和牛北学习吗?”
戴星河点了点头。我突然想到前次牛北说的,要带着我们去找什么,结果过去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每天都是规规矩矩的开店,生意也越来越好。
这一两个月来,我们甚至都没出去出任务,现在这个城市的捉鬼师其实已经只有我们几个了,按理来说单子应该很多才对,可是牛北总是无奈的耸耸肩,表示都没接到。
至于戴星河,这两个月可被鹿鹿折腾得不轻,一身的肥肉更是被折腾掉了一半,已经能看到他原本的英俊模样了。
戴星河是从头开始学习捉鬼的,因为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间,所以吃的苦也比别人的多好几倍。
牛北教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和常识之后,就把鹿鹿派给他了,让他在半年内碰到鹿鹿的衣角。
这要求看起来很简单,可是我当时却忍不住为戴星河担忧,毕竟鹿鹿可是一个很厉害的鬼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可是那内敛的时不时有些溢散的阴气告诉我,她的实力,比我们的还强很多。
果然,接下来的两个月,戴星河就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当中。
旅馆后面的小巷子里,一过午夜,就寂静一片。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连野猫都不愿意过来。
戴星河提着牛北给他弄的桃木剑,小心地在小巷子里穿梭着,努力去寻找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
鹿鹿很小心,阴气只放出了一丝丝,不那么容易让戴星河感应到,又不至于让他跟丢。
戴星河突然停下了脚步,往左边看了一眼,左跨了一步,右手却突然往后斜刺,鹿鹿的身影从他的背后显现出来,随即飘开。
“差一点点。你这次可真聪明,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鹿鹿的脸上有着惊讶,她对自己这一招可是信心十足的。
戴星河笑了笑,说道:“你这招用了好多次了,我要再不知道,那可就是笨蛋了。”
“那这样呢?”
鹿鹿突然捂嘴嘻嘻一笑,就在他的面前突然消失,随即,还没反应过来的戴星河一下子腾了空。
“哇啊啊啊啊啊放手放手啊!”
戴星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舞足蹈,却不敢去抓衣领上的那只手,只得被动地被带到了半空中。
“我现在要是松手,你可就得摔死了。”鹿鹿哈哈大笑,倒是把高度稍微降低了些,带着戴星河就往前方的一棵树飞去。
我一直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看着戴星河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戴星河竟然恐高,这个短处被鹿鹿知道后,可把她高兴坏了,时不时的就要带着戴星河坐一次免费的飞机。
“啊啊啊啊——”
戴星河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叫,丝毫不顾及现在可是深夜,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铁青的脸以及翻白的眼。
“砰——”
“哗啦啦——”
“哎呦——”
鹿鹿带着戴星河飞到那棵树上方的时候,突然一松手,戴星河立刻便如同一个皮球一样的滚了下来,砸得那棵树枝叶横飞。
戴星河揉着肩膀从一堆树叶中爬起来,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你也不管管吗?”
我抱着膀子,一脸的无所谓:“你可以报复回去的,等你能捉到她的那一天,你就可以报复回来了。”
戴星河连连摆手,说道:“得,你饶了我吧。她是小孩子,我可不是……哎呀——”
话还没说完,戴星河的身体再次腾空,这一次,飞得更高了。
远远的,我还听到了鹿鹿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说谁是小孩子?看不起小孩子是吧?那我就让你体验一下小孩子的威力……”
我还在看着,牛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和圆灯一起。”
我愕然地看着他:“什么事情要带上大师?”
牛北转身离开,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一次戴星河和我们一起去,你负责照应他。其他的,你看着就行了。”
我皱眉:“很危险吗难道。”
牛北没有再说话,只留给我一个模糊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牛北和我已经越走越远。
周围一下子又安静了,我不由得想到明天的事情。上一次牛北和圆灯住持的联手是对付夏午长,这一次他们联手,又是对付谁呢?
莫名的,我有些期待起来。
这一次,我们天不亮就出发了。
牛北新换了车,一辆越野,不过是二手的,看起来有七八成新。坐上去的时候,感觉和新车差不多。
我们先去接了圆灯住持,然后牛北方向一转,往郊区开去。
一路上都很沉默,圆灯住持双手合十闭目念经,戴星河则靠着车窗休息,他昨天晚上可是被鹿鹿给折腾了一夜,到了凌晨四点才睡了一个小时,就被我们拉起来了。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告诉我们去哪儿吗?”我最先沉不住气。
牛北没有回答,圆灯住持倒先睁开了眼睛,一甩衣袖,哈哈大笑道:“别着急,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个老和尚,上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样打玄机啊。
不想告诉就不想告诉呗。
越野车越走越偏,中途我也靠着车窗睡着了,是被一个剧烈的颠簸给弄醒的。结果睁开眼一看,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往车窗外一瞅,竟然是在一条盘山公路上!
这条盘山公路我没有见过,而且我刚才往车窗外瞅了一眼,我这边可是万丈深渊,下面全是云雾,我压根就无法看出来这里有多高。
而牛北的那一方,则的笔直的峭壁。
“这里是哪里?”
我醒了的同时,戴星河也醒了,他和我是坐在同一方的,自然也看到了车外那骇人的情景,我清楚地看到,这家伙的脸一瞬间就变得比纸还白。
牛北终于开口了:“这里是鲁南山。”
戴星河跳了起来,失声大喊:“鲁南山!”
牛北点了点头,戴星河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鲁南山?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名?”
圆灯住持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说道:“鲁南山,你不知道不奇怪,这里,曾经是政府严格保密的地方。当然,普通人只知道这里的另外一个名字,龙石山。”
龙石山……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浮起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峻山脉,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
“这里……不是号称飞鸟难渡吗?什么时候……有了一条盘山公路?”
戴星河脸色难看,说道:“这里其实一直都有这么一条路的,但是我记得,这条路根本无法上来,因为在距离山脚直线距离一百米的地方,就直接断了。你们是怎么把车开上来的?”
牛北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笑意,我瞬间恍然大悟:“阵法!”
圆灯住持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没错,这里有一个天然的阵法。普通人是无法从这个阵法进来的,只会走着走着从另外一个地方出去。”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说道:“真的有阵法?我记得这里的特殊还是我上一届的刑侦队长发现的,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虽然知道了这么个地方,可是一直都没机会了解更多的事情……”
我打断他:“那你刚才的脸色为什么变了?”
戴星河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有些抽搐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后来接手了这个位置,才得以知道这里的特殊……这里,曾经发生了几起无法理解的命案,还都是在同一个地点。我后来虽然极力去调查,可是却一无所获。因为我们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牛北接过话头,说道:“你们没有找到线索很正常,因为那些案子,都不是人类做的。”
戴星河没有说话,我却皱起了眉头:“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你那个时候,不适合知道。”这话是圆灯住持说的。
“什么叫不适合知道?那为什么现在又适合了?”
牛北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我来解释吧。”
我看着牛北,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你知道你以前是一个灵,那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肉身的吗?”
我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虽然当初灵儿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灵夺舍的事情,可是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我成为人类之前的记忆。
“灵夺舍了之后,虽然会失去所有灵拥有的能力,可是却不会失去记忆。但是偏偏你就出现了意外。其实我们在收养你之前,是见过的,见过身为灵的你。”
在牛北缓慢的诉说下,我脑海里渐渐的浮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我当初是一个灵,我不知道我生活了多久,我只觉得累了,于是决定找一个胎死腹中的胎儿进行夺舍。
可是,在夺舍的前夕,我却遭遇到了一次重大的打击。
那次打击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说过,灵在某些东西的眼里,是一个很美味的食物,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
那一天,我只是照常出去寻找自己未来的躯壳和母体,却不小心落入了圈套,被一群恶灵包围。
一阵厮杀,我从重重包围中冲了出来,可是,却没有能力跑多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车祸,发生在了我的眼前。
当时是晚上,那肇事的司机已经开着车跑了,只留下空荡的马路上的两个身影。
那是一对夫妻,丈夫的头颅直接被撞飞到了我的面前,而那个妻子却还有一口气。我亲眼看到,那个妻子捂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拨打了急救电话。
但是我清楚地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身后追杀我的恶灵越来越近了,我当时也根本来不及选择,直接就扑进了那个孕妇的肚子里,附身到了那个受了严重损伤的胎儿身上。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的昏迷,我竟然丧失了作为灵时候的记忆。之后我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前身,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前身的经历。
但是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个也不在意,所以就一直都没有问。
我没想到,牛北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其实那个时候,你还没来得及夺舍,那些恶灵当时差点就直接冲上去撕碎那个孕妇,把你挖出来。你一直不知道,我们其实一直在那些恶灵的背后追杀着,不然,你早就被他们追上了。”
这一次,我们天不亮就出发了。
牛北新换了车,一辆越野,不过是二手的,看起来有七八成新。坐上去的时候,感觉和新车差不多。
我们先去接了圆灯住持,然后牛北方向一转,往郊区开去。
一路上都很沉默,圆灯住持双手合十闭目念经,戴星河则靠着车窗休息,他昨天晚上可是被鹿鹿给折腾了一夜,到了凌晨四点才睡了一个小时,就被我们拉起来了。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告诉我们去哪儿吗?”我最先沉不住气。
牛北没有回答,圆灯住持倒先睁开了眼睛,一甩衣袖,哈哈大笑道:“别着急,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个老和尚,上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样打玄机啊。
不想告诉就不想告诉呗。
越野车越走越偏,中途我也靠着车窗睡着了,是被一个剧烈的颠簸给弄醒的。结果睁开眼一看,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往车窗外一瞅,竟然是在一条盘山公路上!
这条盘山公路我没有见过,而且我刚才往车窗外瞅了一眼,我这边可是万丈深渊,下面全是云雾,我压根就无法看出来这里有多高。
而牛北的那一方,则的笔直的峭壁。
“这里是哪里?”
我醒了的同时,戴星河也醒了,他和我是坐在同一方的,自然也看到了车外那骇人的情景,我清楚地看到,这家伙的脸一瞬间就变得比纸还白。
牛北终于开口了:“这里是鲁南山。”
戴星河跳了起来,失声大喊:“鲁南山!”
牛北点了点头,戴星河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鲁南山?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名?”
圆灯住持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说道:“鲁南山,你不知道不奇怪,这里,曾经是政府严格保密的地方。当然,普通人只知道这里的另外一个名字,龙石山。”
龙石山……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浮起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峻山脉,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
“这里……不是号称飞鸟难渡吗?什么时候……有了一条盘山公路?”
戴星河脸色难看,说道:“这里其实一直都有这么一条路的,但是我记得,这条路根本无法上来,因为在距离山脚直线距离一百米的地方,就直接断了。你们是怎么把车开上来的?”
牛北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笑意,我瞬间恍然大悟:“阵法!”
圆灯住持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没错,这里有一个天然的阵法。普通人是无法从这个阵法进来的,只会走着走着从另外一个地方出去。”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说道:“真的有阵法?我记得这里的特殊还是我上一届的刑侦队长发现的,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虽然知道了这么个地方,可是一直都没机会了解更多的事情……”
我打断他:“那你刚才的脸色为什么变了?”
戴星河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有些抽搐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后来接手了这个位置,才得以知道这里的特殊……这里,曾经发生了几起无法理解的命案,还都是在同一个地点。我后来虽然极力去调查,可是却一无所获。因为我们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牛北接过话头,说道:“你们没有找到线索很正常,因为那些案子,都不是人类做的。”
戴星河没有说话,我却皱起了眉头:“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你那个时候,不适合知道。”这话是圆灯住持说的。
“什么叫不适合知道?那为什么现在又适合了?”
牛北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我来解释吧。”
我看着牛北,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你知道你以前是一个灵,那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肉身的吗?”
我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虽然当初灵儿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灵夺舍的事情,可是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我成为人类之前的记忆。
“灵夺舍了之后,虽然会失去所有灵拥有的能力,可是却不会失去记忆。但是偏偏你就出现了意外。其实我们在收养你之前,是见过的,见过身为灵的你。”
在牛北缓慢的诉说下,我脑海里渐渐的浮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我当初是一个灵,我不知道我生活了多久,我只觉得累了,于是决定找一个胎死腹中的胎儿进行夺舍。
可是,在夺舍的前夕,我却遭遇到了一次重大的打击。
那次打击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说过,灵在某些东西的眼里,是一个很美味的食物,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
那一天,我只是照常出去寻找自己未来的躯壳和母体,却不小心落入了圈套,被一群恶灵包围。
一阵厮杀,我从重重包围中冲了出来,可是,却没有能力跑多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车祸,发生在了我的眼前。
当时是晚上,那肇事的司机已经开着车跑了,只留下空荡的马路上的两个身影。
那是一对夫妻,丈夫的头颅直接被撞飞到了我的面前,而那个妻子却还有一口气。我亲眼看到,那个妻子捂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拨打了急救电话。
但是我清楚地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身后追杀我的恶灵越来越近了,我当时也根本来不及选择,直接就扑进了那个孕妇的肚子里,附身到了那个受了严重损伤的胎儿身上。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的昏迷,我竟然丧失了作为灵时候的记忆。之后我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前身,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前身的经历。
但是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个也不在意,所以就一直都没有问。
我没想到,牛北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其实那个时候,你还没来得及夺舍,那些恶灵当时差点就直接冲上去撕碎那个孕妇,把你挖出来。你一直不知道,我们其实一直在那些恶灵的背后追杀着,不然,你早就被他们追上了。”
我看着牛北,期待着他说下去。 w w w . . c o m
“所以,在你进入孕妇肚子里的时候,我们也终于赶到了。只是可惜,我们虽然把那些恶灵都杀了,那个孕妇,也就是你的母体,却还是死了。”
“那我……”我清楚的知道母体死亡对于还没完全夺舍的灵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自己也会一同死去。
“你是一个奇迹。”这次说话的是圆灯住持。
牛北点头,继续说道:“那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所以,母体死了,可是因为你附体的原因,那个胎儿再次有了呼吸。所以,你被紧急救了出来,放进了保温箱里。”
我忍不住睁大眼睛,惊叫道:“不可能!在灵还没完全夺舍前,死去的胎儿不可能重新拥有呼吸!”
圆灯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慈悲的神情,说道:“阿弥陀佛。这是事实,你夺舍的,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胎儿。”
我感觉到浑身冰凉。
这怎么可能?
我清楚的记得灵儿说过,灵如果夺舍活着的胎儿,会马上被拉入无间地狱的!
那么,我不可能还在这里!
“这不可能……”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牛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道:“我知道这说不清楚。可是,最后是你活了下来,而那个胎儿的灵魂,却失去了踪影。我和我的师父当初去寻找过,一点踪迹都没有。”
我感觉到我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只能瘫坐在座位上。
圆灯转头看向我,开解道:“你也不用多想,所谓各有缘法,你既然没有被拉进无间地狱受刑,那么只能说,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有撑住,所以才给了你机会。你当时也是身受重伤,可能夺舍,都只是你本能的驱使。所以现在,除了那个孩子,没有人知道当初的真相。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想。”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我现在心里却觉得害怕。
是的,害怕。
不知道多久了,我向来都是胆大的,对于这些阴魂鬼怪,从来都没有惧怕的感觉,哪怕是当初那个虚假记忆里的长发,也没有让我觉得恐惧。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在这一刻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缠上了我。
牛北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道:“在害怕吗?”
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戴星河现在对这些其实已经差不多都了解了,但是他的脸上依然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我还是没明白,这和青灯以前不适合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差点忘了,这才是重点。
圆灯看了戴星河一眼,说道:“因为戾气。”
“戾气?”
不只是戴星河没明白,连我也有些不懂。
牛北没有说话,显然是把解释权交到了圆灯的手里。
圆灯也不推辞,说道:“没错,戾气。在这个地方,没有戾气根本无法活下来。”
“这……我没懂。”
圆灯看了看窗外,突然指着窗外问我:“你看看,那棵树像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不远处的峭壁上,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枝叶不是那么繁茂,可是枝干却很粗。
“只是一棵普通的树,有什么不同的吗?”我越发的疑惑了,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戴星河却直接脸色惨白,不一会儿,竟然呼吸急促了起来,刚才惨白的脸也在一瞬间变得涨红。
“老戴,你怎么了?”
戴星河的喘气声太大,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牛北没有回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圆灯看着他的脸已经变得如同茄色,不急不缓地伸手轻轻一拍他的天灵盖,舌绽春雷般的喝了一声:“醒来!”
戴星河突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也终于平缓了些。
我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圆灯:“这是?”
圆灯不理我,反而对着戴星河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戴星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一抖,有些后怕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我看到那个叫晴儿的女鬼,驱使着鬼群,把那些人撕成了碎片,然后有抓着我……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是如何变成碎肉的,我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我甚至还看到我的眼珠滚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呕——”
我惊愕了,看着圆灯,等着他的解释。
圆灯轻轻拍了拍戴星河的背,奇迹般的,戴星河刚才那难受的表情竟然一下子放松了大半。
“这就是戾气的作用。戾气少或者没有戾气的人,看到这里的一些东西,会勾起他们心中最深层次的恐惧,而且这恐惧还能具体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在幻想中死了,那么你在现实当中也会死去。而且会死得和幻想中的一模一样。”牛北紧接着说道。
一听到这话,刚刚才缓过劲儿来的戴星河脸色顿时难看得可以拧出水来。
“所以……”
“所以,我们只能用戾气去驱赶。戾气越重,越不会受到影响。”
我沉默了。
我终于知道牛北的意思了。
没错,自从接二连三的遭遇到背叛,我对乌灵珠等人心存仇恨,而这种仇恨,在黑丁香的诱导下,更加毫无保留的爆发。
本来,在那天的时候,我差点就爆发了,牛北最后的反应,却让我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戾气。
这么长时间的压制没有得到宣泄,可想而知,我心中的戾气如何之重。
戴星河突然问道:“那以前的那些人,都是这样死的吗?”
圆灯双手合十,再次诵了一声佛号,说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难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危险?”
“当然。”
我和戴星河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心脏沉甸甸的。
怎么感觉到自己和戴星河被这两个人给带进火坑了?
牛北开口道:“不过暂时放心吧,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危险,除了那些峭壁上的植物,顶不住就最好别看。真正的危险,在山顶。”
戴星河连忙坐直身体,目不斜视地瞪着前方,说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山顶吗?”
牛北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我们要找的东西,只有那里有。这一次带你出来,其实只是让你和青灯看着车的。”
圆灯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不到山顶是不打算继续开口了。
我刚想开口,车身突然一个颠簸,把我的问题给堵了回去。
戴星河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默契地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车很重要吗?”
牛北点头,说道:“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如果没有车,我们很可能会死在半路上。”
我心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么危险?”
牛北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道:“其实危险不是太大,我们只要速度比那东西快就行了。”
我眨巴着眼睛,突然看着车窗外的悬崖,说道:“如果我们有降落伞,可不可以从这里跳下去?”
戴星河脸上的肥肉急速抽搐,连忙扭头看着我:“我说青灯,你是不是故意的?这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我……”
牛北打断戴星河的话,说道:“别担心。这条路走不通的。不然我早就准备了。”
我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什么走不通?”
牛北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在下面试过,从哪儿跳下去,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在哪儿。”
我一下子噎住了,这怎么感觉跟鬼打墙似的?
再之后,车厢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开口。
这么会儿,已经上午十点了,还没到山顶上。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突然,牛北一踩刹车,把车停到了一个稍微宽敞的路边。
“到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我们还在半山腰上。
“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你们两个在这里留守,我们上去。”牛北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面包和几瓶水,分给我们。
“我们不上去吗?”
说话的是戴星河,他现在还在车上,压根就不敢下来。
“上面太危险,你们上去,我们反而不敢放手施展。青灯,你照顾好老戴。”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点了点头。
牛北把钥匙递给我,我刚要伸手去接,谁知道他转手又递给了戴星河:“还是你来接应吧,你开车我比较放心。”
我气得伸脚去踢牛北:“你什么意思?”
牛北只是往前跨了一步,便避开了我的脚,就这么提着水带着面包和圆灯走了。
我气呼呼地上了车,把车门砸得“砰砰”响,戴星河喝了一口水说道:“别砸了,再砸这门得被你砸坏了。“
我也没顾着回味戴星河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气呼呼地说道:“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戴星河不紧不慢地吃着面包,说道:“我听说你第一次开车的时候,把车前轮给弄没了,而你直接去医院住了一周。”
“那是因为……”我突然语塞,我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好奇给轮胎上放钉子吧?
“我还听说,你第二次开车是时候,把刹车当油门,害还没坐好的牛北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头上的淤青一周才消失。”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小声的嘀咕着。
“还有,第三次的时候,你竟然看错路逆行,然后被吊销了执照。”
“呃……”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还听说,你有一次开车,停车的时候竟然把油门当刹车,直接从门外冲进了那家咖啡店,还好是晚上没伤到人。”
“……”我感觉到脸上发烧。
“还有……”
我连忙打断:“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开就你开吧。”
我觉得再让他说下去,我的脸就彻底丢光了。
该死的牛北,怎么什么糗事都告诉别人?
等待是让人焦灼的,不知不觉,天色竟然渐渐暗了下来,一看表,已经是下午七点了。
我突然有些内急,和戴星河打了个招呼,往前面走了走,转了一个弯,确定没人看到,就地解决。
这没办法,出门在外,人有三急,只能这样将就了。
在打算回转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好奇,转过身去看上山的路。
现在虽然还没有黑透,但是视线也已经很模糊了,只能依稀辨别出这条路的走向,周围却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我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转了个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但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却没有看到车子的踪影。
难道又遭遇到了鬼打墙?
可是我往周围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我根本没有看到过。
我这是……开始下山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我决定还是回头看看。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背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一步一步,踏着我的脚步节奏,跟在我的后面。
我皱起了眉头,突然回头,背后空无一人。
但是那脚步声却没有停止。
甚至那声音更是随着我的回头,加快了节奏,一瞬间便来到了我的身边。
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阴气,开了天眼也没看到任何的魂体,但是那个声音确是实实在在地响在了我的耳畔。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在牛北房间里看到的景象,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屏住呼吸,暗自提升戒备,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那离我越来越近脚步声。
突然,我的耳朵一动,远处,竟然又有了很多的细碎的脚步声在接近。
这到底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我的心有些发慌。无论是谁,对于未知的事物,永远是恐惧大于期待。
“哒……哒……哒……”
终于,脚步声来到了我的身前,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后退了。
但是,那个脚步声停也没停,直接就越过了我,往我的身后而去。
随后,更多的脚步声逼近,我默默地移了几步,紧紧的贴着峭壁,沉默的听着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远。
很快,那些脚步声都消失了,我默默地算了算,脚步声从出现到消失,时间和那天在牛北房间里看到异象的时间差不多。
这脚步声和那天的火有关系吗?
牛北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我们要找的东西,只有那里有。这一次带你出来,其实只是让你和青灯看着车的。”
圆灯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不到山顶是不打算继续开口了。
我刚想开口,车身突然一个颠簸,把我的问题给堵了回去。
戴星河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默契地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车很重要吗?”
牛北点头,说道:“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如果没有车,我们很可能会死在半路上。”
我心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么危险?”
牛北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道:“其实危险不是太大,我们只要速度比那东西快就行了。”
我眨巴着眼睛,突然看着车窗外的悬崖,说道:“如果我们有降落伞,可不可以从这里跳下去?”
戴星河脸上的肥肉急速抽搐,连忙扭头看着我:“我说青灯,你是不是故意的?这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我……”
牛北打断戴星河的话,说道:“别担心。这条路走不通的。不然我早就准备了。”
我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什么走不通?”
牛北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在下面试过,从哪儿跳下去,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在哪儿。”
我一下子噎住了,这怎么感觉跟鬼打墙似的?
再之后,车厢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开口。
这么会儿,已经上午十点了,还没到山顶上。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突然,牛北一踩刹车,把车停到了一个稍微宽敞的路边。
“到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我们还在半山腰上。
“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你们两个在这里留守,我们上去。”牛北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面包和几瓶水,分给我们。
“我们不上去吗?”
说话的是戴星河,他现在还在车上,压根就不敢下来。
“上面太危险,你们上去,我们反而不敢放手施展。青灯,你照顾好老戴。”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点了点头。
牛北把钥匙递给我,我刚要伸手去接,谁知道他转手又递给了戴星河:“还是你来接应吧,你开车我比较放心。”
我气得伸脚去踢牛北:“你什么意思?”
牛北只是往前跨了一步,便避开了我的脚,就这么提着水带着面包和圆灯走了。
我气呼呼地上了车,把车门砸得“砰砰”响,戴星河喝了一口水说道:“别砸了,再砸这门得被你砸坏了。“
我也没顾着回味戴星河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气呼呼地说道:“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戴星河不紧不慢地吃着面包,说道:“我听说你第一次开车的时候,把车前轮给弄没了,而你直接去医院住了一周。”
“那是因为……”我突然语塞,我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好奇给轮胎上放钉子吧?
“我还听说,你第二次开车是时候,把刹车当油门,害还没坐好的牛北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头上的淤青一周才消失。”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小声的嘀咕着。
“还有,第三次的时候,你竟然看错路逆行,然后被吊销了执照。”
“呃……”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还听说,你有一次开车,停车的时候竟然把油门当刹车,直接从门外冲进了那家咖啡店,还好是晚上没伤到人。”
“……”我感觉到脸上发烧。
“还有……”
我连忙打断:“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开就你开吧。”
我觉得再让他说下去,我的脸就彻底丢光了。
该死的牛北,怎么什么糗事都告诉别人?
等待是让人焦灼的,不知不觉,天色竟然渐渐暗了下来,一看表,已经是下午七点了。
我突然有些内急,和戴星河打了个招呼,往前面走了走,转了一个弯,确定没人看到,就地解决。
这没办法,出门在外,人有三急,只能这样将就了。
在打算回转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好奇,转过身去看上山的路。
现在虽然还没有黑透,但是视线也已经很模糊了,只能依稀辨别出这条路的走向,周围却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我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转了个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但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却没有看到车子的踪影。
难道又遭遇到了鬼打墙?
可是我往周围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我根本没有看到过。
我这是……开始下山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我决定还是回头看看。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背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一步一步,踏着我的脚步节奏,跟在我的后面。
我皱起了眉头,突然回头,背后空无一人。
但是那脚步声却没有停止。
甚至那声音更是随着我的回头,加快了节奏,一瞬间便来到了我的身边。
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阴气,开了天眼也没看到任何的魂体,但是那个声音确是实实在在地响在了我的耳畔。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在牛北房间里看到的景象,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屏住呼吸,暗自提升戒备,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那离我越来越近脚步声。
突然,我的耳朵一动,远处,竟然又有了很多的细碎的脚步声在接近。
这到底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我的心有些发慌。无论是谁,对于未知的事物,永远是恐惧大于期待。
“哒……哒……哒……”
终于,脚步声来到了我的身前,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后退了。
但是,那个脚步声停也没停,直接就越过了我,往我的身后而去。
随后,更多的脚步声逼近,我默默地移了几步,紧紧的贴着峭壁,沉默的听着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远。
很快,那些脚步声都消失了,我默默地算了算,脚步声从出现到消失,时间和那天在牛北房间里看到异象的时间差不多。
这脚步声和那天的火有关系吗?
疑惑虽然无解,但是戴星河还是要找的。我只是上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牛北的那辆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灯亮着,照着前面的路,而我,竟然是从后面过来的。
“老戴。”
戴星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我疑惑道:“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都快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我出去到现在,也才半个小时吧?
我心里一动,却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坐进了车里。
“出去的时候迷了路,你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戴星河打了个哈欠说道:“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我发现,在这里好像没有信号。”
我一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种情况也不罕见,在一些比较不正常的地方,因为磁场的作用,确实会导致无线信号的紊乱,所以我一般进行任务的时候,手机对于我最大的作用估计就只是照明了。
“你先睡会吧,我来守夜。这里不太正常,我也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小心一些才是。”
戴星河打了个哈欠,拒绝了,说道:“不用。我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不闭眼的盯梢,这几个小时,对我来说,没什么挑战。”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在刑侦队这个位置上,确实是很辛苦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温度的下降。这里毕竟太高了,白天的时候可能感觉不到什么,晚上的温度低得让人直打哆嗦。
戴星河把窗户都关上,车灯也关了,只把天窗开了一小条缝透气。
我想到了什么,决定逗一逗戴星河,当即趴在座椅上,看着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戴星河说道:“你把灯关上了,就不怕待会儿出现一个鬼坐在你的旁边啊?“
戴星河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吗?你在这里,有没有鬼,你会发现不了吗?”
我耸耸肩膀,说道:“有的鬼我还真的无法发现。”
戴星河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车内的灯,回头想要给我说什么。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戴星河的七窍开始流出鲜血,而他的眼睛,竟然在这一瞬间变得漆黑,如同一个黑洞一样的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我清楚地记得,我的身后除了软和的车座,什么都没有。
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攀上了一只冰凉的手,那手竟然还缓慢地往前摸索,只差一点,就能扣上我的咽喉。
“真是找死!”
确定了身后确实不知道混上来了脏东西,我心底一直憋着的戾气骤然爆发,想也不想,两只手指往后狠狠地一抠,抠出来了两个球体一样的东西。
但是……
我回头的时候,那东西却消失了,只留下了我手心里的两个血淋淋的眼球。
我再一看戴星河,戴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方向盘上昏迷了过去。
手心突然一痒,低头一看,那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竟然在我的手心里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想到那东西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摸到我的后面,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手狠狠一捏,那对眼珠立刻如同爆浆一般,红的黑的溅了我一手。
“我发现你最近心狠了很多。”
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风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你来干什么?”
我皱起眉头。我没有问她怎么进来的,作为黑丁香的人,我当然清楚她的这个基本手段。
风铃低着头,自顾自地玩着指甲,说道:“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我冷笑,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来干什么,又哪里知道你来干什么。”
风铃的动作一顿,歪着脑袋看着我,眼中有着笑意:“原来你不知道啊。那看来我这次失策了呢,被乌灵珠那个家伙抢了先。”
我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和乌灵珠一起联手的?”
风铃再次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甲,说道:“联手?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打了赌而已。我和他的目标不一样,没有联手的必要。我的目标,只是你而已。”
我无奈地靠着座椅,说道:“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呢?”
风铃吹了吹手指头,叹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着我,说道:“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能装。”
“……”
风铃有些百无聊赖地坐直了身体,随即在我的眼前突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副驾驶座上。
我看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戴星河的头发,随即收起手说道:“还是他的头发舒服……你刚才说,你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对吗?想不想知道?”
风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却只是冷笑着坐直身体,说道:“你想说就说。你不说,我也没兴趣知道。”
风铃跪在座椅上,下巴垫在靠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说道:“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想找茬是吧?得吧,你划下道儿来,我接着。”
风铃一拍手,兴奋地说道:“痛快!”
我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去推戴星河,却发现这家伙这个时候跟一个死猪似的,怎么也弄不醒。
风铃下了车,说道:“你不用费劲了,他暂时是无法醒过来的。除非你和我比试结束。”
“比试?”
风铃指了指前方的漆黑一片的悬崖,说道:“我们比胆量吧。我们从这里跳下去,谁先害怕谁先输。”
我看着风铃脖子边跳动的动脉,眼中带上了一丝审讯:“你认真的?”
风铃一扬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
我扭过头去:“抱歉,我没兴趣。”
风铃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出,忍不住一愣,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为什么?”
我从后座爬到前面,看着窗外的风铃,说道:“我不和小女孩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你——”
风铃脸上的怒气只是一闪而逝,随即,她的眼神再次变得阴冷:“青灯,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要不是黑……现在我不能动你,不代表以后我不能找你的麻烦。我早就说过,我们从来不是朋友,所以,我们之间迟早是有一战的,哼!“
说完,风铃往前一跨步,消失了。
我的心里却是一动,我注意到了她刚才话语里的停顿,心里疑惑,刚想发问,却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
“莫名其妙。”
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戴星河突然闷哼了一声,揉着脑袋坐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头好疼……”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后脑勺上有一个淡淡的黑手印。
有事鬼手印,看来,刚才戴星河是被鬼给拍晕的。
“你再睡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戴星河既然不知道,那我就懒得说,说了也是徒劳增加他的担忧。
“头疼,睡不着了。对了,我怎么睡着的?”
我翻了个白眼:“你刚才关了灯,我哪里知道你怎么睡着的。刚才交不醒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才跑到这里开了灯。”
戴星河疑惑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前面:“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我的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情,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
我惊讶地看着戴星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花了吗?”
我扭过头,说道:“老戴,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怎么现在这么好奇?”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我一脸的不信。
“好吧,我说……”戴星河一摊手,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负责这个地方的案子很多年了,其实,也已经成了执念。虽然我现在已经离职了,可是这始终是我心里放不下的一块石头……我想,我要的答案估计是在上面,所以……”
我坐着没动,说道:“其实我也很想上去……”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但是我接下来的一句话,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可是,我们两个小虾米,上去了可能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平时的时候,牛北都是带着我的,这一次不带我,很显然是我上去估计会很危险,而你,就更不用说了……”
“别这么打击人嘛,我这不是还没学几天吗?”戴星河小声嘀咕。
我继续说道:“再说,万一他们下来受伤了,谁来开车?“
戴星河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我转头看着前面,却看到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连忙坐直了身体。
“老戴,你看,那个人……”
戴星河也发现了前面的异样,想了想,就去开车门。
我连忙一把抓住他:“别开门。这里情况复杂,先确认了是自己人再下去。”
那人虽然走得摇摇晃晃,可是速度却很快,我和戴星河说话的这一会儿,他就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车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力不支,他竟然直接就趴倒在了前面的引擎盖上。
借着车灯,我和戴星河都看清楚了,来人身上全是血污,光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面的戒疤。
“圆灯住持?”
戴星河说着就要下去,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我去看,你在这里坐着。”
说着,我下了车,手心里捏着一张符咒,慢慢的接近了那个人。
“圆灯大师?”
没有回答,但是那个人的身体却动了动。
我心下更加警惕,再次往前走了两步,喊道:“圆灯大师?“
“嗯……”
这一次,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微弱的发出痛苦的声音,手伸出来想要抓住什么,身体却一滑,整个人竟然仰面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恐怖的脸。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脸上的皮肤不知去向,有一只眼睛就这么耷拉在脸上,鼻子被削掉了,嘴巴更是被撕裂到耳边。
“去……救……”
我连忙扑倒他的身边,忙不迭地问道:“圆灯大师,你现在怎么样?牛北呢?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圆灯无力地摇了摇头,指着车子,缓缓地说了几个字:“开……车,救、救牛……”
“啪嗒!”
圆灯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打在石子路上,发出啪嗒的响声,彻底断了气。
我来不及感伤,我的心里只记得牛北现在很危险,需要去救他。
“老戴,快下来帮忙,帮我把他弄到后车厢去。”
戴星河连忙下来,和我吃力地抬着圆灯的尸体,挪到了后车厢里。
“走,上山,我们去救牛北!”忙活完毕,我顾不上手上的血污,和戴星河一起上了车,往山顶开去。
一直到现在,戴星河都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很严肃,我甚至感觉到他浑身的肥肉在紧紧的绷着。
我不知道他是紧张还是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开解他,因为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
“快点,快点,再快点!”
过了好几分钟,我们还没到山顶。我一直以为这里离山顶不远了,谁知道竟然走了这么久,前面还是弯弯绕绕的路。
心急如焚之下,我不停地催促着戴星河,心里焦灼得恨不得直接抢过方向盘自己开。
戴星河一直在沉默地开车,沉默地加大油门,提升着速度,我却看见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发白了。
车子转了一个弯道,前面突然映入一抹黄色。那黄色物体横在了路中间,要过去,就只能从上面碾过,戴星河不得不紧急踩下了刹车。
好在我系上了安全带,不然这一个急刹车一定把我的额头碰出一个包。
停下车,我和戴星河才把前面的那个黄色物体看了个清楚,竟然是一个侧卧着的人。
但是,我记得牛北今天穿的衣服是黑色的啊!
“你在这里,我下去看看,如果不对,你就直接开车往上冲。”
戴星河点了点头,沉默地看着前面那个侧卧的人。
错觉吧?
我摇了摇头,那个声音实在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我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在野外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背后叫你的名字,千万千万不要回头答应,这是忌讳,一答应,口中的浊气就泄了,会给脏东西提供追踪的条件,这是极其危险的。
但是我没走几步,后面的那个甜甜声音再次响起:“青灯姐,你怎么不理我啊。”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迅速的接近,甚至还有着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来人走了很多的路。
我终于忍不住了,连忙一脸怒意地回头:“安安,你怎么……”
一张被线缝得乱七八糟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和苏安的娇小体型完全不同,而且那沉重的呼吸声,竟然是从她那如同吸管一样的鼻孔中发出的,分明是风声。
她不是苏安!
一瞬间,我就明白自己上当了,连忙提着腿单跳着后退,一不小心,竟然被绊倒在地,屁股差点被摔成了八瓣。
这人的视线一低,我立刻就发现了,眼前这个怪物竟然没有脚,就直接这么漂在了半空中。
果然是鬼!
我也没时间考虑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受到阴气了,连忙伸手在身上摸索着符咒。
那女鬼还继续用苏安的声音说话:“青灯姐,你不要我了吗?你说好会回来看我的,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没有把你等来……”
一张惊悚诡异的脸竟然说出这种委屈的话,我的鸡皮疙瘩立马掉了一地,手一扬,一张符箓就扔在了她的脸上。
然而,意料之中的惨叫没有发生,那符箓竟然穿过女鬼的头颅,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我一愣神,却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时间,那女鬼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轻轻松松的就拎着我的衣领将我举到了半空中,视线和她平齐。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两个空洞的眼眶,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而她的眼下,竟然还有着几道参差不齐的血痕。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在车上躲在我身后的那个鬼。
难道被我挖了眼睛的鬼就是她吗?
她没有眼睛,却精准地知道我的位置,那空洞洞的眼眶对着我,如同两个有着莫名吸力的黑洞,把我的视线牢牢的吸引住。
“还我的眼睛……”
终于,她说话了,用的还是苏安的声音,说的话却从委屈变得森冷,那声音里的怨毒,让我的后背一下子发凉,如同在森林里被毒蛇盯上一般,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我没有说话,那双眼珠已经被我捏成了一滩血水,我哪里还有眼睛还给她啊!
就算有,我也不能给,我可是记得,在车上的时候,这个女鬼可是想要我的命的。
“没有。”
话音刚落,女鬼的脖子边突然歪了个九十度,脑袋就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她脸上的那些黑色的线如同蜈蚣一般扭曲了起来,本来就已经被缝得乱七八糟的脸此刻更是面目全非,嘴巴到了额头,两条眉毛跑到了鼻子的位置,而那空洞的眼眶,更是一个在下巴,一个在左脸颊,鼻子却倒着安放在右脸颊上。
我差点没吐出来,这情景,真的太诡异了!
我自问和牛北在一起经历的诡异事情也多了,可是如此诡异到让人想吐的,还是第一次。
符箓没用,脚也受了伤,挪动都费劲,更别说跑了,一下子,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个女鬼的手里脱身。
“你脸上不是有一对吗?把它们给我吧……”那女鬼脸上的变化一停止,额头上的嘴唇就开开合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脸色一沉,这是要挖出我的眼睛吗?
“有本事你来拿!”
女鬼的头突然又往另外一边耷拉着,那脖子,感觉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一直在背后默默准备着的攻击也早已蓄势待发,她要是真的敢来挖我的眼睛,我一定不给她好过。
“那就……给我吧……”
阴森森的话语响起,一道寒光在我的眼前闪过,我一歪头,头皮立刻被划破了两道口子。
“哼!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手一扬,那早就准备好的杀招直接被我按在了她的头上。
但是,下一秒,我惊愕地跌倒在地,那女鬼的头颅,竟然在这一瞬间,整个就陷进了她的肩膀里,我废了半天功夫准备的杀招往前落空,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这不可能!”
我惊讶地叫了起来,我清楚地知道,鬼身上的伤口,都是生前造成的,死后想要弄出新的伤口,无异于活生生剥皮一样的难受,她竟然……竟然……
在那之前,我亲眼确认,她的肩膀是没有伤口的!
“你到底是什么?”惊讶的出声,但是我还是把“怪物”这两个咽下了肚子。
我忘了跑,事实上想跑也跑不了。
“哈哈哈……”
女鬼额头上的嘴大张着,发出刺耳的尖笑,却不回答我的问题,两只空闲的手一起向我的眼睛抠来!
我的眼眸一凛,双手一拍地面,自己的身子就半坐了起来,双手迅速挡在我的面前,她的指甲竟然直接扣进了我的手心。
“砰!”
金光乍起,我刚才匆忙间画在手上的符咒混合了我的血,终于起了作用,她的一只手竟然直接被崩开了!
“呀——”
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这片天地,我也顾不得手上的伤,趁乱一掌拍在了她的身上。
“嗤嗤……”
那片接触了我手心血的血肉立刻发出“嗤嗤”的声音,如同火上烤肉一般。
我疑惑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感觉如同按在了一堆肉末上。
“啊——”
随着伤口的扩大,那女鬼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我往后挪了挪,靠在峭壁上休息喘息,顺便观察自己这一下造成战果。
刚刚坐定,那女鬼耷拉着的脖子突然往下一弯,她的头颅竟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红的白的碎末!
“呕——”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歪着身子干呕了一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么会儿的功夫,那女鬼的惨叫骤然停止,就这么面对着我,用那怪异的眼眶对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的怨毒。
下一秒,她突然如同雪人一般融化,整个人变成了一堆碎末,只留下了东拼西凑缝补起来的一张皮子。
“这……”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那堆肉末一般的东西,甚至忘了呕吐。
那女鬼……
竟然是这样的死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我撑着爬了起来,忍住恶心,走到那堆血肉旁边,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提那到处都是缝补痕迹的皮肤。
触手柔软,甚至还带着一点温润,完全不像是死人的皮肤。还有那堆血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知道这在一分钟前,竟然能组成一个人!
我皱起了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她是这么样死了的,那她的指甲怎么还是整体?还有她的眼睛……
念头还没转完,我惊愕地发现,手中的皮肤有了变化,它竟然趁着我不注意,包裹住了我的手掌!
心中大骇,我连忙伸手去扯,却疼得直颤抖,这皮肤,竟然如同长在了我的身上一般!
搞什么鬼!
我心中着急,想要放开我的手去找东西弄破这皮肤,谁知道这一拉竟然没有成功,另外一只空闲的手竟然也被这皮肤给包裹住了!
“哈哈哈……”
阴冷猖狂的笑声在我的耳朵边响起,我眼睁睁的看着那皮肤顺着我的手,一点一点地覆盖了我原本的皮肤,试图完全把我包裹进去。
我的眼眸极度收缩,我终于明白刚才我察觉的不对劲是哪儿了!
这女鬼的本身,只是这一层皮而已,而那堆血肉,是另外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包裹后,死在这副恐怖皮囊底下的。
她刚才用的是苏安的声音,难道说……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害怕我再想,会知道一些我无法承受的事情。
“想要我死?没这么容易!”
心里的戾气在这一瞬间被刺激得上涌,我还没来得及动作,那皮肤却突然闪电般地飞了出去。
“啊——”
这是一声比刚才更凄厉的惨叫,我清楚地看到,那皮肤上破了两个大洞,而包裹在我手上的皮肤,直接就变成了焦炭。轻轻一拍,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啊啊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皮肤突然如同一缕烟一般地快速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站了起来,看着那女鬼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焦虑一直没有停止过。
牛北还没有救出来,戴星河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他。自从我们开始去寻找牛北,路上就一直在出事,戴星河的实力不够,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意外的情况。
还有苏安……
那个丫头,千万别出事的好!
我决定等这里事情了了,一定要去找找苏安。
想到这里,我转身继续往山顶走,想了想,又回身在那堆血肉中取了一点碎末,用纸包了,忍着恶心,放在兜里。
这只是以防万一,如果我找不到苏安,那么,还能用这东西去化验,如果……
时间过得很快,可是我却觉得难熬,因为我身上的伤在这过程中爆发了。
最严重的脚就不说了,此刻肿得跟一根萝卜似的,而我的手心,因为被刺破了两个洞,也开始流脓水发炎,其他几个地方的伤口也在逐渐恶化。
唯一不同的是,后面脖子上的那条伤口一直都没有变化。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可我也只能咬着牙,不去想这些事情。
突然,前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我连忙靠着峭壁站定,定睛看向前面的拐角处。
两道明亮的车灯从远处射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汽车速度很快,那弯道明明离我还很远,可是还没等我放下遮挡车光的手臂,那车边“吱嘎”一声停在了我的身旁。
“上车!”
戴星河紧促的声音响起,我来不及多想,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刚刚坐稳,戴星河就迫不及待地疯狂将油门踩到底,这辆越野车再次在这狭窄的路上狂奔。
我回头,看到牛北真面色痛苦地靠在座椅上,手里却紧紧地捏着什么东西。
“牛北,牛北?”
牛北没有睁开眼睛,却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他没事。
我只能把想要出口的问题咽回肚子里。
“呼呼呼……”
窗外突然闪过几道白影,他们的速度太快,我也只能捕捉到他们的残影,知道是白色衣服,却不知道他们是人还是鬼。
我是坐在副驾驶上的,此刻回头看向戴星河,却发现他的头发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的手和我的脚此刻已经肿得很厉害了,稍微挪一挪就痛得冷汗直冒。
来时候的四个人,死了一个,另外两个重伤,倒是实力最低微的戴星河,什么事儿也没有。
“唔……”
突然,牛北一声闷哼,我吓得连忙回头,却发现他的肩膀上竟然插进了一只手!
牛北原本就已经受了伤,再次经历这痛击,他那拿着东西的手一瞬间就没了力气,手中的东西就滚了出来,滚到了牛北的座位底下。
“快……快把那东西找到!”
牛北脸上全部是冷汗,却不忘记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牢牢地抓住那只偷袭的手,不然它逃跑。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来不及去管牛北的伤害,爬到后面,伸手往座位底下摸去。
没有!
车座下并没有多大的空间,我不甘心,连忙匍匐在地上,歪着脑袋往里面看去。
一只猩红的眼睛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瞳孔!
车下面竟然有鬼!
那只猩红的眼珠一转,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个滚在角落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非常小的人头!人头上五官俱全,甚至还有着表情,惊恐地看着我和那只眼睛。
我也来不及深究,我为什么能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了,几乎是同时,我和一只血手同时抓住了那个头颅。
“哼!”
我心里一冷,想也不想,也不顾那只血手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在我的手背皮肤里,狠命一抽,捏着那颗头颅把手抽了出来,手背上立刻被撕扯掉了一块皮肉!
与此同时,牛北也终于抓不住那只极度挣扎的手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闪电般地从自己的伤口中抽了出去,留下了一个森森血洞!
我连忙把那个头颅递到牛北的面前,牛北却一推手,说道:“你拿着,小心那些东西,他们会来抢!”
那颗头颅似乎能听到话,当即就在我的手心里一直弹跳,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见他的声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说起来这个头颅也是神奇,只有弹珠大小,却仿佛真人头颅,就连那皮肤的触感,也是如此的真实。
牛北显然是能听见那声音的,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是拒绝了他。
我连忙手一握,看了牛北一眼,爬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室上坐着。
戴星河现在就是我们逃生的唯一希望,他如果出事,我们谁也跑不了,所以我必须得保护好他。
而牛北……
虽然现在伤势严重,但是我相信他能好好应对的,至少自保能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戴星河紧紧的咬着牙,沉着地看着前面崎岖的山路,我都快被颠簸得散架了,戴星河的身形却丝毫不乱。
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很紧张,因为我看到了他嘴角溢出来的一缕鲜血,那分明是紧咬牙关造成的口腔流血!
一路无扰,我们顺利地来到了一个山洞前,那里,是牛北说的,被隐藏的山路!
我心里却更加警惕了,刚才那掠过我们车子的白影一直都没有出现,我才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放弃了!
从牛北刚才慎重其事的表情来看,我手中的这颗头颅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圆灯也不至于死去,甚至连牛北也身受重伤。
圆灯!
我悚然一惊,连忙回头看去,果然看到牛北的脖子上卡住了一只血色的手,那只手我认识,分明是从我的手背上撕扯下一块皮肤的手!
而顺着手看去,那手的主人,竟然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圆灯!
不!那不是圆灯!
此刻的圆灯,脸上没有皮肤,鲜血淋淋的脸上甚至能看到那不停蠕动的肌肉纤维,他的光头上,那些戒疤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个洞,里面伸出一些红色的触角一般的东西。
“呕——”
一个清晰的呕吐声传入我的耳朵,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我手心里的那颗头颅,正人性化的做出要一个呕吐的表情,我甚至看到我的手心里有一些疑似呕吐物的东西!
我差点没恶心得把他扔出去!
不带这么恶心人的,我没被圆灯的模样弄吐,也没被刚才的那个皮肤女鬼的模样弄吐,却差点被这颗头颅给弄吐了!
“闭嘴!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我连忙扔出一个符咒打在圆灯的手上,嘴里还不忘了警告这头颅。
圆灯的手被我的符咒打了个正着,可是他却毫无反应,没有皮肤的脸转过来瞅了我一眼,就专心地对付牛北。
说起来缓慢,但是实际上发现圆灯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一秒多点,牛北也终于开始动手了。
他的手受了伤,可是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了他的桃木剑,就把这个袖珍的剑当做钉子一样的,狠狠地钉在了圆灯的手背上。
这一下可比我的符咒管用多了,圆灯马上吃痛,两只手闪电般的缩回,而牛北更是瞅准机会,狠狠一脚,把圆灯给蹬得撞到了门上!
戴星河这个时候可真有眼力见,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那门在这瞬间竟然被撞开了,圆灯猝不及防,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峭壁上。
牛北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座位上。
我再次从前面爬到后面,伸手紧紧地抓住打开的车门,用力地拉关上。
“噗——”
牛北骤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萎靡。
我心里一惊,连忙一把扶住牛北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牛北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我的手一碰,他的手竟然歪在了一边,竟然是丝毫力度也没有。
突然,手心一痒,那颗头颅竟然如同弹珠一般的,从我的手心里弹跳了出来,在我惊诧的目光下,跳到牛北肩膀的伤口处,开始“呸呸呸”地吐口水。
我心里怒火丛生,一把把他捏住,提到我的眼前:“你干什么?信不信我一把捏死你?”
袖珍人头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牛北连忙开口解围:“让他继续。他的口水,有疗伤的效果。”
我今儿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牛北:“这小东西……有这么神奇?”
牛北苍白着脸,点了点头,然后视线投到了我的手上:“你不相信,就看看你的手……你没有发现,你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了吗?”
我连忙低头,果然,我手心里袖珍人头刚才呕吐的地方,黑肿的皮肤竟然已经变成了正常的肤色,虽然手还浮肿着,可是却已经不流脓了。
当下我再也不犹豫,直接用手托着那人头,凑近了牛北的伤口。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啧啧”称奇,这个家伙,看到伤口,竟然如同看到食物一般的高兴,噘着嘴就不停地吐口水,虽然他嘴巴小,可也很快就把伤口都沾上了口水。
接下来,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奇迹。
牛北那沾满口水的伤口,竟然在我的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十分钟,这个碗大一般的伤口就能愈合。
那个家伙还不停歇,继续朝着其它的地方吐口水,感觉就跟自来水似的,怎么也吐不完。
随着伤口的愈合,牛北脸上的痛苦明显减轻,他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戴星河却骤然一个急刹车,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面一倾倒,手中的袖珍人头吐的口水也偏了方向,竟然吐进了我的眼睛里!
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侵袭了我的神经,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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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以为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但是下一秒,一股清凉骤然侵袭,把那灼烧的感觉压制了下去,我的眼睛瞬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惊愕的缓慢睁开眼睛,我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新世界。
在车里,我看到了一条条青色的气流,在车厢里缓慢游走。伸出手感应了一下那些气流,我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那些青色气流竟然是阴气!
可以看见的阴气!
这简直比用感觉寻找阴气好太多了,只要一看,就知道哪儿阴气最浓!
突然,戴星河打断了我的欣喜:“我们被堵住了!”
我和牛北同时抬头看去,果然,在车前方二十米处,站着一排白色衣服的人。
仔细地数了数,好家伙,竟然有九个!
我和牛北对视一眼,都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
能不苦吗?牛北和我现在基本上都算是半残状态,虽然都能勉强各自对付一个,剩下的七个也足以把我们三个撕碎。
至于戴星河,我压根就没考虑他的战力,真要动起手来,他很可能是第一个死的。
“真是时运不济,如果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会给的。”牛北的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慌乱。
果然,牛北的话音刚落,那些白色的人影也同时动了,轻飘飘的接近了我们的位置。
这个时候,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白色人影,竟然没有阴气!
车里的阴气还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还能看到车窗外那些阴气,可是那些白色人影身周,却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想到了在这条路上遇到的鬼。每一次,我都没有察觉到阴气,便被他们给近了身。难道说,他们本身就没有阴气吗?
来不及多想,戴星河已经掏出了一把枪,对着那些白色人影就一阵射击。
这枪是普通的真人cs专用枪,子弹却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经过牛北和他商量后改造的子弹。
那一个个如同塑胶子弹一样的小圆珠,都是桃木制成的,还被牛北放进混合了朱砂和符咒的水浸泡过,每一个的威力和桃木钉的差不多。
这是在戴星河的要求下想出来的办法,毕竟他的其他方面实在欠缺,只有这个,还算是老本行。
但是,那些子弹打在那些白色人影上,就如同我的符纸穿过那个人皮鬼一样,没有丝毫的作用,只能远远地掉在远处。
戴星河倒也没慌,只是突然滚下车,在不远处爬了起来,从腰间抽出桃木匕,开始近身作战。
“用你的血!”我连忙大喊,这些东西,似乎只能用血才能对付。
戴星河反应很快,毫不犹豫就咬破自己的舌尖,把舌尖上的血喷在桃木匕上。
果然,这染上血液的桃木匕马上就收到了该有的效果,那些白色人影一被刺伤,马上就出痛苦的嘶吼,纷纷调转目标,攻向了戴星河。
戴星河不愧是刑侦队长,虽然体型巨大,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灵活性,竟然在这九个白色人影中得以坚持,虽然狼狈,却还不至于落败。
这期间,我手中的袖珍人头早就跑到牛北的身上继续朝着他的伤口吐口水了。我略微不放心地看了牛北一眼,随即一咬牙,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只要我和戴星河能成功地吸引住那些白色人影的注意力,那么就能争取时间,让牛北恢复。
铜钱剑再次被我拿出来,我看着那上面的一些缺口,忍不住有些心痛,没有想到这把剑竟然已经破损了。
我的两只手此刻已经被袖珍人头的口水消了肿,虽然伤口因为太过严重还没来得及痊愈,可是已经不影响我握剑的姿势了,而那还没愈合的伤口,倒是给了我方便。
看着已经有些不支的戴星河,我提着剑,一咬牙,用剑尖刺进我左手手心的伤口,然后在里面转了一圈。
顿时,伴随着锥心的疼痛,鲜血也同时涌了出来。
我连忙把手心上的血抹在剑上,也不管左手的伤口还在流血,右手提着剑就扑向了戴星河的后背。
“嗤!”
剑尖毫无阻碍地刺进了那个白色人影的脑袋,戴星河的身躯一动,移到了我的身后,和我背对背的站着。
“谢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把剑抽了出来,然后看着那白色人影嘶吼着,继续顶着脑袋上一个碗大一般的伤口向我扑来,我甚至还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仇恨。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九个人影的真面目,看到了这九张一模一样的脸!
九个白色的人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的脸却是半透明的,随着距离的拉进,我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下面的肌肉纤维和骨头,就连大脑,也隐隐约约能看见。
可是就算是一个轮廓,也让我差点吐出来。
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虫子,甚至还能看到它们在蠕动!
一包漏网抱着的桃木子弹被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挥出一剑,惊愕地看着戴星河。
“用你的血染上,别浪费了。”
戴星河刚才抽了空,又把自己仍在旁边的枪给捡了回来,然后把那些桃木子弹全部塞到我的手里。
我差点被一剑挥在戴星河的头上,他把我当什么,移动血库吗?
虽然这样想着,可我还是照做了,甚至为了加快度,抽空又给自己的左手手心来了一下。
紧紧十几秒,这些桃木子弹就被我的鲜血浸湿了。
我把子弹递给戴星河,戴星河结果,然后又从身后拿出了一袋。
我立马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忍住就要破口大骂了。
“砰!砰!”
戴星河早就一转身,跑到了远处,然后沉着自信地开着枪,把我身边的那些白色人影一个个打退,我得以脱身回转到他的身边。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再次把那袋子弹递给戴星河,我的语气里充满了幽怨。
戴星河却头也不回,一枪接一枪的,丝毫不凌乱,甚至还能抽空和我说话:“车里还有好些,你帮我拿来,这些坚持不了多久。”
“a……你狠!”
嘴里虽然嘀咕,可是我的动作却不能慢,连忙趁着此刻那些白衣人没有注意到我,迅摸到了驾驶位置。
刚要开门,我的眼角余光一瞥,差点惊骇得摔倒在地上。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整个车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布满了青色的气流!这么浓郁的阴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阴气的屏蔽下,我竟然失去了牛北的踪影,但是在感应中,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还在车里。
这是阴气具象化的一个缺点,导致我的视线会被着阴气屏蔽,看不清楚物体,还不如感应来得好呢。
但是,这能力是被那袖珍人头吐口水带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清楚,要是以后我的眼睛都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趁早改行得了。
毕竟本来和阴物斗法,眼睛的用处根本不是太大。
后视镜里的阴气突然动了起来,竟然形成了一只爪子向我的脖颈抓来,我大吃一惊,连忙低头躲过,单手提剑就去挡。
“嗤嗤……”
如同碰到了有形的物体,铜钱剑竟然出金铁交击的声音,随后,那阴气如同雪遇阳春,“嗤嗤”地消融了,我的肉眼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那被沾染上的小草瞬间便萎靡了起来。
满车的阴气让我的视线收到阻碍,而牛北到现在也没有出声,我估计,他可能已经昏迷了。
已经快要好了的牛北竟然昏迷,那这个阴气的主人得多厉害啊,我的心脏忍不住提了起来。
“牛北!”
没有声音。
我心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感觉有一万字那啥奔腾而过。
要不要这么倒霉?
“青灯,快点!”远处,戴星河开始催促了。
他的那些子弹虽然能阻挡住那些白衣人影,可是却无法消灭。虽然从我这里看去,那些白衣人影已经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全部是筛子眼了,可是他们的动作却依然顽强地想要突破戴星河的防线。
戴星河已经成功吸引住了他们的精力,如果他没了子弹,那些家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将他撕成碎片。
我顾不得许多了,打开驾驶室,按照戴星河说的位置,找到了他带来的那些子弹。
这么长的时间,我手上的血液也快要凝结了,只能苦着脸,再次自残。
为了加快时间,这一次我甚至多用了一点力道,整个手掌都快被我的剑给戳穿了!
一包,两包,三包……
去拿第四包的时候,那个小箱子已经空了。
戴星河说他带了十包过来,加上他刚才用的两包,还有五包在那个地方。
可是现在……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就抽手,却现自己的手如同被铁钳钳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那手的主人抓住的是我的手腕,恰好控制住了我翻转手心的动作,使得我手上的血液根本没法沾染上它。而我另外的一只手,因为姿势的原因,甚至都无法抽回来。
突然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那只手一震,随即离开,我的手终于恢复了自由。
我冲着戴星河竖起一个大拇指,他可真不愧是神枪手,这枪法可真没得说的。
第一时间把那些子弹扔给戴星河,然后就提着剑戒备地看着车里。
车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牛北在里面生死不知,而那些阴气也全部在周围形成触手的形状,我只要接近,就一定会触碰到。
我在心里愁,却也同时奇怪。
要知道,我们上山这么久了,遇到的事情也有很多,虽然都打退了,可是我们无一列外都受了伤,而那伤,都是我们没感应到阴气而弄成的。
这会儿,怎么又有阴气了?
我想起已经死了甚至生了变化的圆灯大师,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我也没仔细探究,现在想想,也是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我连忙跑到后备箱查看,一掀开后备箱盖子,果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而后座的地方,却破了一个大洞。
“呼呼呼”
周围风声骤起,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但是随即,我的心脏骤然一紧,仿佛被什么人给捏住了一般,让我的呼吸一窒。紧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腥气突然灌进我的鼻孔,那冲人的味道差点让我晕过去。
不能晕!
我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意识恢复了清醒,连忙一个后倒,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一只青白色的手停在了我的上方,我如果不倒地的话,那个地方就是我的心脏位置!
连忙打滚离开,但是对方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紧追不舍,一爪接一爪,就是不给我起来的机会。
翻转的时候,我竟然偷空看到了那只手上的一个黑色的孔洞,那戴星河的枪造成的伤口一致!
终于,滚到峭壁边上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再滚了,只能抬起左手,和那只青白色的手对了一掌。
“啪!”
一股巨力袭来,我的手一瞬间就麻了。我忍不住翻了白眼,深深吸了两口气,连忙爬了起来甩手。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看到那只手的主人了,竟然是那个逃脱了的人皮鬼。不过不同的是,她的脸的位置却消失了一大块皮肤,里面只有一堆碎肉。
我看着她,突然冷笑了起来,高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除了戴星河那连续不断的枪声,周围也只剩下了很轻的风声。
我侧耳倾听,随即伸手撩剑,挡住了上方突然袭来的劲风。
“当!”
我的右手狠狠地往下一沉,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只得连忙加上左手帮忙,这才堪堪抵挡住。
“你怎么现的?”
圆灯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甚至能听到他语气里的惊疑。
我吃力地扛起他的禅杖,说道:“因为……你……那个时候……身上没有……阴气……”
圆灯手上的力道轻了轻,我心里大喜,刚要起身,一股巨力却通过我手中的剑朝我压来。
此刻我正处于要起身却未起身的状态,重心本来就不稳,这一下突袭,让我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嘴里虽然嘀咕,可是我的动作却不能慢,连忙趁着此刻那些白衣人没有注意到我,迅摸到了驾驶位置。
刚要开门,我的眼角余光一瞥,差点惊骇得摔倒在地上。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整个车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布满了青色的气流!这么浓郁的阴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阴气的屏蔽下,我竟然失去了牛北的踪影,但是在感应中,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还在车里。
这是阴气具象化的一个缺点,导致我的视线会被着阴气屏蔽,看不清楚物体,还不如感应来得好呢。
但是,这能力是被那袖珍人头吐口水带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清楚,要是以后我的眼睛都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趁早改行得了。
毕竟本来和阴物斗法,眼睛的用处根本不是太大。
后视镜里的阴气突然动了起来,竟然形成了一只爪子向我的脖颈抓来,我大吃一惊,连忙低头躲过,单手提剑就去挡。
“嗤嗤……”
如同碰到了有形的物体,铜钱剑竟然出金铁交击的声音,随后,那阴气如同雪遇阳春,“嗤嗤”地消融了,我的肉眼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那被沾染上的小草瞬间便萎靡了起来。
满车的阴气让我的视线收到阻碍,而牛北到现在也没有出声,我估计,他可能已经昏迷了。
已经快要好了的牛北竟然昏迷,那这个阴气的主人得多厉害啊,我的心脏忍不住提了起来。
“牛北!”
没有声音。
我心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感觉有一万字那啥奔腾而过。
要不要这么倒霉?
“青灯,快点!”远处,戴星河开始催促了。
他的那些子弹虽然能阻挡住那些白衣人影,可是却无法消灭。虽然从我这里看去,那些白衣人影已经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全部是筛子眼了,可是他们的动作却依然顽强地想要突破戴星河的防线。
戴星河已经成功吸引住了他们的精力,如果他没了子弹,那些家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将他撕成碎片。
我顾不得许多了,打开驾驶室,按照戴星河说的位置,找到了他带来的那些子弹。
这么长的时间,我手上的血液也快要凝结了,只能苦着脸,再次自残。
为了加快时间,这一次我甚至多用了一点力道,整个手掌都快被我的剑给戳穿了!
一包,两包,三包……
去拿第四包的时候,那个小箱子已经空了。
戴星河说他带了十包过来,加上他刚才用的两包,还有五包在那个地方。
可是现在……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就抽手,却现自己的手如同被铁钳钳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那手的主人抓住的是我的手腕,恰好控制住了我翻转手心的动作,使得我手上的血液根本没法沾染上它。而我另外的一只手,因为姿势的原因,甚至都无法抽回来。
突然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那只手一震,随即离开,我的手终于恢复了自由。
我冲着戴星河竖起一个大拇指,他可真不愧是神枪手,这枪法可真没得说的。
第一时间把那些子弹扔给戴星河,然后就提着剑戒备地看着车里。
车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牛北在里面生死不知,而那些阴气也全部在周围形成触手的形状,我只要接近,就一定会触碰到。
我在心里愁,却也同时奇怪。
要知道,我们上山这么久了,遇到的事情也有很多,虽然都打退了,可是我们无一列外都受了伤,而那伤,都是我们没感应到阴气而弄成的。
这会儿,怎么又有阴气了?
我想起已经死了甚至生了变化的圆灯大师,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我也没仔细探究,现在想想,也是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我连忙跑到后备箱查看,一掀开后备箱盖子,果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而后座的地方,却破了一个大洞。
“呼呼呼”
周围风声骤起,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但是随即,我的心脏骤然一紧,仿佛被什么人给捏住了一般,让我的呼吸一窒。紧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腥气突然灌进我的鼻孔,那冲人的味道差点让我晕过去。
不能晕!
我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意识恢复了清醒,连忙一个后倒,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一只青白色的手停在了我的上方,我如果不倒地的话,那个地方就是我的心脏位置!
连忙打滚离开,但是对方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紧追不舍,一爪接一爪,就是不给我起来的机会。
翻转的时候,我竟然偷空看到了那只手上的一个黑色的孔洞,那戴星河的枪造成的伤口一致!
终于,滚到峭壁边上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再滚了,只能抬起左手,和那只青白色的手对了一掌。
“啪!”
一股巨力袭来,我的手一瞬间就麻了。我忍不住翻了白眼,深深吸了两口气,连忙爬了起来甩手。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看到那只手的主人了,竟然是那个逃脱了的人皮鬼。不过不同的是,她的脸的位置却消失了一大块皮肤,里面只有一堆碎肉。
我看着她,突然冷笑了起来,高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除了戴星河那连续不断的枪声,周围也只剩下了很轻的风声。
我侧耳倾听,随即伸手撩剑,挡住了上方突然袭来的劲风。
“当!”
我的右手狠狠地往下一沉,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只得连忙加上左手帮忙,这才堪堪抵挡住。
“你怎么现的?”
圆灯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甚至能听到他语气里的惊疑。
我吃力地扛起他的禅杖,说道:“因为……你……那个时候……身上没有……阴气……”
圆灯手上的力道轻了轻,我心里大喜,刚要起身,一股巨力却通过我手中的剑朝我压来。
此刻我正处于要起身却未起身的状态,重心本来就不稳,这一下突袭,让我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黑白色的阴阳双眼一出,我突然感觉到我手上的黑色丁香花颤了颤,等我回去看的时候,它们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人皮鬼的咒骂声此刻已经很虚弱了才,虚弱到只是偶尔传出一声闷哼,表示还活着。
突然,黑色丁香花一颤,那些花簇突然散了开来,然后又一朵朵地变成肉芽,缩回到我的皮肤里,而人皮鬼已经消失了踪影,我知道,她是彻底消失了。
神奇的是,我的手上除了血液,没有一点点伤痕,这让我忍不住怀疑我刚才的自残和被啃食是不是错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戴星河分明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只是惊讶地看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示意我赶紧和他一起把那些东西给消灭了。
我抬眼看去,那些东西此刻已经成了一个个人形筛子,我甚至能听到风声从那筛子眼里进出的呼啸声。
难能可贵的是,每个白色人影身上的筛子都差不多,由此可见戴星河的控制力多强,如果是我,我是一定做不到的,这太难了!
即便如此,这些白色人影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只是行动减缓了一些。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现那些白色人影竟然有意无意地躲避着牛北的方向,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牛北手中的阴阳双眼,心里却在好奇,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这不是现在该想的,我转过头来,冲着戴星河自信地笑了笑,说道:“看我的!”
话音刚落,我的手突然在一瞬间绽开了无数的黑色丁香花。
反正用一次也是用,用两次也是用。我本来也没打算避讳牛北他们,此刻更是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尽情地释放着这后来才得到的神奇能力。
这一次的黑丁香和刚才的不同,虽然数量众多,可是却很弱小,小得指头轻轻一捻,就能变成一滩黑色的汁液。
戴星河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可是这也太小了吧?比你刚才用出来的还小,这能行吗?”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示意他看下去。
果然,下一瞬间,戴星河的脸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牢牢地盯着我手上的黑丁香,竟然忘记了开枪,导致那些白色人影竟然抓住了这个机会,往前进了一大段距离。
“看着点,别让他们过来,给我争取时间!”
我急得踢了戴星河一脚,这才把他给惊醒了过来,迅拿起枪,再次把那些白色人影的脚步给阻拦住了。
也不怪他惊奇,毕竟就连我,也没有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
在刚才,我手上的那些丁香花似乎已经生长到了一定的数量,竟然开始互相靠近,然后互相吞噬了起来!
这情景很诡异,就好像是那些养蛊虫的,一堆弱小的虫子放在一起互相厮杀争斗吞噬,最后活下来的那个,除了高强的战斗力,还有着特殊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这黑丁香是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我不敢想下去,只能屏住呼吸焦急地看着手上的厮杀。
它们的厮杀很迅,仅仅是我和戴星河说话的那么会儿功夫,第一批已经厮杀完毕了。要知道当时我的手上可全部是黑丁香花啊,因为太小,少说也有万朵,竟然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一朵了。
而这一朵花,已经是一只大玫瑰花的五倍大了。
但是,那仅剩下的一朵黑色丁香花却没有出击,反而是突然就枯萎了,还没等我来得及惊讶,我的手上再次长出了更多的丁香花。
这一次,我突然明白它想干什么了。
因为这一次的丁香花比上一次的大了很多,是仅剩下的那朵丁香花的一半。
然后,它们继续吞噬,这一次,因为地方受限,都是边吞噬边长出来,度比刚才的慢了一倍不止,可是就算如此,在戴星河开了十几枪后,也已经吞噬结束了。
黑丁香已经比一个篮球还大了!
终于……
“噗……”
随着这轻微的声音,篮球大小的黑丁香脱离了我的手心,一点犹豫都没有,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地扑进了那堆人形筛子当中。
只是一个对冲,其中一个白色人影的头就不见了,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汽化了一般,就在我们两个的面前,渐渐地分解消失了。
戴星河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停了了原地,然后又有些犹豫地看着我:“这……是你弄出来的?”
我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让自己也和戴星河一样失态,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靠!”
戴星河砸吧砸吧着嘴巴,虽然还在震撼,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了很多。我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愧是当警察的,这心里素质简直没得比。
飞了出去的黑色丁香趁着那些白色人影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要不是我对那东西有着独特的感应,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下,还真无法现。
“噗……噗……”
连续两声,又是两个人形筛子分解消失,人形筛子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就少了三分之一。
但是,也不知道是这些人形筛子的智力不够还是压根没有现,竟然趁着戴星河停止开枪的时候,不依不挠地对着我们冲过来,完全不顾那在他们后面的最大的威胁。
我和戴星河紧张地后退了几步,但是随即现自己太过紧张了,因为那些人形筛子刚刚冲了两步,就又死了两个,冲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了。
“吼……”
终于,那最后一个人形筛子现了不对劲,对着周围的空气大吼大叫,又跳又咬的,如同一个疯子。
篮球大小的黑丁香没有出现。
我和戴星河面面相觑,心里有些没底。戴星河还好点,我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在消灭了八个白色人影之后,我突然失去了对黑色丁香的感应。
它……去哪里了?
突然,最后一个白色人影停住了,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微微抬头,看着我们的头上。
我和戴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缓缓抬头往上看,一个黑色的巨大球体正静静地悬停在我们的头顶正上方!
“是它……”
我的手一下子捏紧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和恐惧!
“它……它想干什么?”
戴星河的状态比我好得多,脸色虽然也变得很难看,可是声音至少还算平稳。
我刚想接话,突然,那已经变得比三个篮球还大的黑色丁香迅下降,向我们两个的头顶压了下来。
“快躲开!”戴星河先反应过来,骤然扑向我,抱着我就往旁边滚去。
“呃……”
戴星河这一下来得迅猛,骤然的重压让我闷哼一声,胸口憋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你好……重……快起……来!”
戴星河不好意思地滚到了旁边,我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紧紧是这么一瞬间,黑丁香已经解决了最后一个白色的人影,正静静地悬停在半空中,没有丝毫的动静,而刚才的那一幕似乎都没有生过。
“吓唬我们?”
戴星河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不爽别提了,不满地嘀咕了这么一句。
我的脸色却不太好看,戴星河不知道,可是我刚才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杀意,我甚至能肯定,我刚才如果不是被戴星河推开,一定会如同那九个人影一般,死在当场!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黑丁香要杀我?
突然,我的心里有了一个玄妙的感觉,我心里一动,这是黑丁香的感应。
那已经消失的感应竟然再次建立了起来,而我清楚地感受到,此刻的黑丁香对我没有丝毫的敌意,有的反而是一种依赖。
如同孩子一般的依赖。
我往前走了一步,戴星河突然拉着我的手臂:“别过去,很危险。”
我回头,看着他脸上的担忧,笑了笑,说道:“没事。”
戴星河还不想放手,我伸手轻轻把他的手扒下来,然后走近黑丁香,伸出了手心。
那黑丁香颤抖了一下,突然缩小,变成只有一个乒乓球大小,停在了我的手心里。
戴星河还想说什么,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担忧终于松了些,然后和我一起,看向了牛北的战场。
我和戴星河一起处理那些白色人影的时候,牛北已经和圆灯打了起来。他们的战斗比起我们的这边,更加的激烈诡异。
只见牛北刚才拿在手中的阴阳双眼不知道何时已经飞到了半空中,绕着牛北的头不停地曲线飞舞,带着一丝丝光芒,仔细一看,他们的运动轨迹分明是一个太极图!
道家的太极图!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邪物上?
牛北的情况还算正常,最诡异的却是圆灯的禅杖。
随着圆灯的挥舞,禅杖上竟然有着耀眼的金光闪烁!熟悉的人都知道,那分明是佛光!
鬼怪最害怕的佛光竟然被一个鬼魂用了出来,这怎么不让人觉得诧异和惊悚?
如果鬼不怕这些克制鬼的东西,那人还怎么和他们斗?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寒意更加重了,甚至忍不住拉住了戴星河的胳膊,阻止他的前进。
“怎么了?”戴星河虽然知道这些,可是毕竟了解得不够,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诡异。
“你别过去,你在这里守着,小心后面还有突袭。”我没有给他详细解释,只是这么说道。
戴星河犹豫了一瞬间,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却突然向我伸手。
“干嘛?”我疑惑地看着他。
“子弹。没子弹了。”
我一窒,突然想到刚才车里的遭遇,无奈地说道:“剩下的子弹不见了。”
“不见了?”戴星河一瞪眼,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枪,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铜钱剑。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把铜钱剑放在后面:“你想干嘛?”
戴星河倒是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说道:“把那个给我。你要我在后面守着,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吧?再说,你还有那黑色的丁香花呢。”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把铜钱剑塞在他的手里:“你要是给我弄丢了,小心我让鹿鹿把你从万米高空扔下来!”
戴星河看了看手中的剑,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离开,顺便还甩了我一句:“她飞得了这么高吗?”
我真想在他后面踢他一脚,可是看着他的那个块头,我放弃了,转身往牛北的方向走去。
牛北和圆灯的打斗动静很大,可是都是圆灯弄出来的,而牛北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靠着那阴阳双眼顶着圆灯的攻击。
任凭圆灯的禅杖舞得浑圆,密不通风,都无法打在牛北的身上,每一次的攻击,都被那旋转不停的阴阳双眼带到旁边,打在牛北身边的地上,击起一片尘土。
但是哪怕是这样,圆灯也没有放弃,依然这么执着地挥舞着禅杖,仿佛不会疲倦似的。
就在我以为他们会这么无聊地打下去的时候,牛北突然动了!
但是他的第一个举动,差点没让我吓得叫出声来,他竟然直接抓着那阴阳双眼,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牛北你……”
我脸色大变,心里充满了惊慌,而牛北对面的圆灯,却出一声兴奋的怪叫,禅杖上的佛光大盛,将他们两个同时都笼罩在里面。
我停住了想要奔过去的脚步,担忧地看着牛北。
突然,一道浓郁的白光从牛北的左眼射了出来,而目标,便是圆灯的禅杖。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我忍不住捂住了被震得生疼的耳朵,避开了那刺目的光芒。
“当当当当……”
我还没缓过神来,又是一连串的激烈撞击,顺便还带起了一道道强烈的刺目的光芒。我本来想强行睁开眼睛看看的,谁知道刚刚一睁眼,眼睛就被这强光刺激得直流眼泪,我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凭着模糊的听觉来判断形势。
忽然,撞击声消失了,那刺目的光芒也感受不到了。我犹豫地睁开眼睛,果然,周围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连忙转头看去,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和圆灯抱在第一倒在地上的牛北的背影。
“牛北!”
我连忙扑过去,轻轻把牛北转过身来,一白一黑两只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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