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小言
第一章
f1的热情，无可匹敌。
银石赛道，巨大的引擎声冲击耳膜，一辆辆顶级赛车飞一般地从眼前闪过，幻化成一道道色彩斑斓的线条。
临近终点，罗格斯车队的詹姆斯库克始终占据领头羊的位置，遥遥领先，莫鲁索车队的车手乔伊排在第二位。
赛场上处处充满悬念，谁也不会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车阵中，莫鲁索车队的另一辆赛车从后方冲了上来，过快的速度仿佛是冲离枪膛的子弹，“嗖”地一下从眼前闪过。
黑与墨绿，处处充满冷硬气质的赛车，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连续超越，跑到了第三位。
“是埃里克程，摩纳哥大奖赛的冠军，老天，他终于发威了。”直播解说员激动大喊，震坏话筒的架势。狂热的车迷们也不甘示弱，大叫着：“埃里克——”
赛车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运动之一，英俊高冷的赛车手更令人为之疯狂。看台上，车迷们激动不已，尖叫呐喊，有人甚至激动地脱下了t恤攥在手里，抡了起来，为偶像助威。邻座老外的目光被美女火辣的身材吸引过去，不过很快又被激烈的战况拉了回来。
赛道上，罗格斯车队的库克死死压制住了莫鲁索车队的乔伊。乔伊无法超越，瞄了眼后视镜中紧紧跟随的队友程锐。库克无暇应付两人，程锐看准时机，闪进里道。库克眼睁睁地看着他以惊人的速度超越自己，跑在了前面。
库克瞪大眼睛，暗自大骂，要是他能腾出手来，一定回敬乔伊那个傻瓜大大的中指礼，竟然让姓程的这么轻松的超过去。
莫鲁索车队的车迷们沸腾起来，程锐看不到这些，眼中只有赛道、赛道、跑不完的赛道。
距离终点已经很近了，程锐盯着路况，眼神坚定，势在必得。可他的老对手是颗随时会爆炸的人体炸弹。
库克的驾驶风格激进、强势，是极度转向过度的车手。程锐时刻提防这位危险人物，死死压制住绝佳路线。库克目露狠光，不断提快速度，试图贴近程锐，逼着他上草坪。随时都会发生事故的高危运动，拼厂商的硬件技术，拼车手的驾驶技术，还有拼命。
前方弯道，库克这家伙竟然冒着撞车的危险争道抢行，冒险贴向程锐。暴躁的引擎声碾压脆弱的神经，极速下的野蛮冲撞会有什么后果？
程锐毅然加速、入弯。有50%的机会得冠军，但同样也有50%会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危险。作为一个职业f1赛车手，不仅要有绝佳的车技，还要有冷静的头脑，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
“哦，不——”解说员大喊，嗓音里充满绝望。车迷们纷纷色变，心跳加速。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两辆赛车会撞上的一刹那，程锐用001秒做出决定，快速转动方向盘，瞬间躲开了库克，但车尾还是被扫到了。巨大的冲撞力推动他偏离既定路线，后方赛车接二连三冲撞过来，过快的速度，仿佛能撕裂空气与任何物质，大地都吓得不停颤抖，如果躲不开，只能在这条赛道上粉身碎骨。程锐拼命控制住方向盘，与其他赛车几乎贴着车身而过。命悬一刻的危机关头，所有人都在为他担心，好在有惊无险。
老对手赢得了银石大奖赛冠军，晦气的开端。
赛车开回维修站，程锐下车，挺拔的身材在一堆外国人中也十分扎眼。他摘下沉重的头盔与头套，脸上的表情寡淡，眼神透着凉意，薄唇抿成直线。因为长时间跑圈，体力消耗大，脸上挂满了汗水。
车队经理范宁与替补车手肖恩走过来。莫鲁索车队鼎鼎大名的美女经理，是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中英混血美女。她递给程锐一瓶矿泉水，微笑着说：“第六名，成绩还不错。”
不错？是相当差劲。
程锐臂弯夹着沉重的头盔，两手扭开瓶盖。
常坐冷板凳的替补车手肖恩，满脸雀斑的年轻的小子，满腹牢骚道：“刚才那种情形太危险了，库克疯了吗？如果不是你及时变道，后果很难想象。这家伙简直脑子有屎，肯定昨晚没跟女人滚床单，下半身的力气都用到了脑袋上。”
私底下的库克是花花公子，风评差的很。肖恩的话惹得范宁实在想笑，嘴角微翘，笑容含蓄。
比赛结束，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了冠军与奖杯上，谁会在乎尚未发生的危险事故。程锐水瓶子对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男人的喉结是个性感的地方，上下滑动的时候有种说不清的魅力。队里的女性工作人员着迷地看着他，只见他豪气地喝掉半瓶子水后将剩下的半瓶一股脑浇在了头顶，清爽的液体顺着短发流下来，滑过英俊脸孔。
程锐将空瓶子丢给肖恩，抬手摸了把脸，甩了甩发梢上的水珠，一系列动作阳刚十足，充满了男人味。
这就是程锐，英俊、性感、又高冷的f1赛车手。对喜爱他的车迷们来说，拿不到赛道冠军没关系，只要他人平安无事就好。
队友们开了香槟，庆祝乔伊获得第二名。肖恩过去沾染喜庆气氛。范宁看了眼那边热闹的队员们一眼，对程锐说：“布兰登想找你做他们的产品代言人，你知道的，我跟他们老板是旧识，所以我……”
程锐打断她的话，“所以他们派你来做说客。”
程锐敢打赌，他们家老头要是在电视上看到他以赛车手的身份为男装做代言，肯定气到爆血管。想到难缠的父亲，程锐头疼，现在只想脱掉赛车服，痛痛快快冲个澡。他边走边说：“你知道我不接任何广告，任何带有商业性质的活动。”
范宁露出抱歉的笑容，说：“我只是受朋友之托，正常询问你一下，你不同意的话，我原话转达，要不然，朋友那边我不好回复，毕竟是很好的朋友。”她以为他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答应这次代言。但显然，她并不是他的例外。
没有人是程锐的例外。这个男人说一不二，固守原则，喜欢赛车，喜欢在赛道上驰骋追逐的感觉，却从不触碰赛车周边的事物。
对范宁的解释，程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范宁又说：“晚上聚餐，一起去吧。”
程锐说：“不去了，你们去吧。”
“哦，这样啊。”范宁难掩失望，不过很快调整情绪，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参加，要不然我请你吃饭，怎么样肯赏脸吗？帅哥？”
知性优雅的美女经理难得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可程锐没给面子，在更衣室门口站定，说：“晚上，我有事。”
主动到这份上了，还是遭到拒绝。范宁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程锐说：“我进去了。”
范宁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跟到了男更衣室，她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在程锐推门的一刹那说：“开心点。”
程锐背后示人：“我像输不起的人吗？”
看着紧闭的大门，范宁心中懊恼，为什么没敢说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邀他共同庆生呢。
……
程锐知道今天是范宁生日的消息当时人在拍卖会场。赛车手脱下赛车服，换上西装，安安静静地坐在会场一角，眼神凌厉，清醒冷静，是精明商人会的模样。
程锐闲来无聊，刷朋友圈，车队里的那些家伙向美丽的车队经理祝贺。想起在更衣室门口，范宁略显失望的神情，程锐快速打出几个字——“生日快乐”发送出去。
紧接着有人说话，“嗨，埃里克，你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拍卖会已经开始，程锐无暇回复，收了手机，坐正。他的目标是一条绿宝石项链，名为献给女王的礼物，准备送给母亲，她一高兴，或许会在顽固的父亲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
很快，拍卖师请上模特展示这款项链。八颗梨形祖母绿与钻石组成的项链，在水晶灯的照射下交相辉映，折射出炫目的光芒。祖母绿向来是高贵与典雅的象征，一款强势的珠宝。女王气质欠缺的人，根本无法驾驭。
主持人宣布底价5万英镑 。
纷纷有人举牌，55万，9万……
叫价的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两人，程锐与坐在前边穿枣红色西装的男人。那张牙舞爪的发型与背影看着熟悉，程锐脑中冒出一个名字，恰巧那人适时回头，露出带有几分讽刺意味的笑容。
库克！
真巧。
程锐面无表情，继续举牌，项链的价格飙升，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原本价值。库克这人出了名的争强好斗，不达目的不罢休。赛车场上的争斗演变到拍卖场，已经有人认出他们，鼎鼎大名的f1车手。竞拍被库克搅合的索然无味，程锐没有再举牌，当拍卖师宣布项链最终得主是库克时，这家伙回头看向程锐，笑容得意，眼神里闪着藐视之意。
欠揍的表情。
程锐挺直脊背，系上西装纽扣准备走人。这时，拍卖师宣布下一件拍品——粉钻手镯。
程锐想到今天是范宁的生日，又决定留下来，这回库克没有参与。
程锐拿到手镯，没再多留，提前离开会场，偏偏又在停车场遇到了死对头。那张总是带着轻蔑笑容的脸孔出现在面前时，程锐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阴魂不散。
库克嬉皮笑脸，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走过来说：“知道他们怎么评价你吗？莫鲁索车队的二号车手，埃里克程，中国人，高冷、脾气差。”他撇撇嘴巴，说：“知道吗，这跟我本人了解的情况非常不符。”
程锐非常不给面子，面无表情拉开车门说：“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库克抬手，长指点点他，眼神蔑视：“慫包、胆小鬼，和赛道上一样，喜欢半路而退。”
听闻赛道上埃里克程冷静果断，赛道外的他脾气差的很。库克还没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不过仅在一秒钟后见识了程锐发脾气的样子。
程锐出拳在瞬间，库克的下巴被揍歪，姿势狼狈地摔在地上。要是可以的话，早在赛道上他就揍他了。程锐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子，目露寒光，“要不是我及时改变方向，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呵呵，想让我感谢你不成？埃里克，你很清楚我得冠军，我能安然无恙出现在这里是我的技术比你好，不是因为你的退让。”库克嬉皮笑脸，抬手，虎口抹了下嘴角伤口上的血迹，说：“这脾气要是用在赛场上，我非常愿意看到。”
情绪控制不好，会失控。f1赛场是不允许有半点差错的地方，程锐说：“你想见上帝，下次我不阻止。”
架打不起来，程锐松开了库克的衣领。库克坐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盒子，擦去上面的灰尘，送到嘴边亲了一口，投入的模样像是在亲吻某个姑娘。
这家伙从头到脚透着股深深的恶心感，程锐嫌恶地看他一眼，上车离开。
程锐驾驶一辆黑色跑车行驶在夜色斑斓的街头。城市的夜晚，宁静、浪漫。
“嗖——”
一亮骚包亮蓝小跑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闪过，引擎呼啸，招摇的车尾灯下在夜幕下划出一道张牙舞爪的弧线。
只有库克那样的疯子才会把马路当赛道，不要命的踩油门，是赶着投胎，重新做人。
程锐瞄了眼放在副驾驶的首饰盒，打消了直接回去睡大觉的念头。
极速行驶下的蓝色小跑稳稳停在一栋别墅门前，库克下车，抬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窗子。
室内在开派对，音乐劲爆，热闹的很。
库克整理西装，摆正领结，又清了清喉咙，这才带着刚从拍卖会拿到的拍品，走到门前，按下门铃。
“叮咛——”
里面的人玩的太嗨，门铃响了数声，库克不耐烦，皱起眉头，扬起手臂刚要砸门，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位东方美人，中等个头，黑发披肩，眉梢轻挑时看人的眼神犀利，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上身穿着款式简单的t恤，大大的一字领，露出半个肩头，一条短裤将白皙纤长的美腿毫不吝啬展现出来。
性感，气质独特的女人，与库克以往认识的那些姑娘不同。他瞬间转换表情，眼瞳发亮，像蜂蜜见到了蜜糖一样，语气兴奋道：“晚上好，我的女神。”
为了跟你上床，把嘴巴抹上蜜糖的男人，说起话来的样子真的很贱。
沙月说：“这么晚了，库克先生有事吗？”
第二章
沙月态度冷淡，与室内火热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库克并不在意，喜欢的就是她这种高冷的个性，不拘一格的美，她在他眼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库克将精致的首饰盒双手奉上。
沙月看了眼，说：“什么意思？”
“我听说moon小姐对这条项链很感兴趣，所以把它拍下来送给你。”库克不忘嘴角上的伤口，“你瞧，为了得到它，还跟人打了一架。”
发白脸孔上的淤青，想不注意都难。沙月接过首饰盒打开，瞧了眼，说：“拍价？”要不是今晚的告别趴，会亲自去拍卖会现场拿到这条项链。
男女交往上，谈到了钱的地步，两种肯能，开始，或结束。库克希望是前者，他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多少都值。”他并没有摸清她的底，只知道她是留学生，寄住在朋友家，这样的姑娘面对价格不菲的项链没有不芳心大乱，春心荡漾的。
显然这不是沙月想听的答案，她看着他，具有穿透力的眼神仿佛再说：“不老实回答问题，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库克对她总是无奈的，比如，她不肯给他电话号码，他费尽力气怎么都拿不到。再比如，她与他的交谈不会超过4句话，任凭他百般纠缠，仍无济于事。现在，他只能如实相告项链的拍价。他以为会吓到她，但是并没有，沙月表现的冷静极了，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蔑视金钱的嘲讽态度。
项链虽然不错，但本身价值远远低于这个价格。项链是沙月老妈想要的，换做是老爸，也会像库克一样，一掷千金为红颜。可惜，她不是他的红颜。
沙月说：“项链我收下了，谢谢你，库克先生，拍下这条项链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给你。”
库克来不及拒绝，沙月已经唤来了瑰拉，她的死党。瑰拉与沙月一样，也是留学生，身高也与沙月差不多，皮肤白皙，小圆脸，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她将一张支票与签字笔交给沙月。
库克对沙月说：“嗨，亲爱的，你这是干嘛？项链是我送你的礼物。”
沙月不做声，低头写字，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
库克神色纠结，想要阻止。
瑰拉道：“听说库克先生在今天的比赛中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重创对手，赢得银石赛道的冠军。”
“是的，完胜。”提起赛车，库克整个人都精神了，忘记了要阻拦沙月，沾沾得意地说：“对手不堪一击，场上一样，场下也一样，刚刚还打算跟我争夺这条项链。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哦！库克先生你受伤了？” 瑰拉装作刚注意到他嘴边的伤，语气吃惊，眼里却藏着嘲笑：“和人打架了吗？库克先生打架是不是跟赛车一样，非常厉害，我猜对方肯定被你打的屁滚尿流。”
库克笑容尴尬，不住的点头说：“是的，屁滚尿流。”他娘的，他连对方的汗毛都没碰到一根。
沙月写好支票，递到库克眼前，说：“多出的那部分算是医药费。”
“这算什么意思？”库克急声解释：“听着，我把东西拿过来没打算卖，只是想送给你。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库克先生，我记得我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你了。但是呢，我真的很想要这条项链，朋友们在等我，失陪了。”沙月说完，转身进门。
库克想要跟进去，被瑰拉出手拦住。瑰拉说：“抱歉，里面正在进行很私人，很私人的聚会，不方便有外人参加。晚安，库克先生。”
外人？他可是赫赫有名的f1赛车手，居然被拒之门外。库克咬牙，抱怨了句。想到什么，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喃喃自语：“1，2，3……女神今晚竟然对我讲了6句话。”
室内，乐声震耳，沙月打开盒子，取出项链，仔细端详起来。瑰拉说：“那家伙是我见过的最执着、最不要脸的渣，上个星期被曝光与水蛇腰主播打的火热，现在又跑来找你，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好在，明天你就回国了。”
瑰拉夺过沙月手中的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女王气质欠缺的人无法驾驭闪烁的祖母绿，她说：“怎么样，有没有女王范儿？送我做分手礼物，怎么样？”
沙月说：“我到无所谓，怕你过不了我老爸那关，他要是知道我妈喜欢的项链叫你给霸占了去，肯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我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还是还给你吧。”瑰拉一副怕怕的表情，摘下项链，丢给她。
“小月亮，你们在干嘛？快过来跳舞。”朋友们召唤两人。瑰拉牵起沙月的手，“走，跳舞去。”
“喔噢——”
是年轻人喜爱的鬼步舞，瑰拉边跳边说：“月儿，回国后，真的要接手祖传面馆做面条？”
沙月随着音乐舞动，身姿轻盈，脚步快到眼花凌乱，长腿美的不像话。 “是的，做面条。”
“哈哈，做面条！我喜欢！”瑰拉大笑大叫，拉上死党们围住沙月，齐声说：“做面条，做面条……”
………
程锐去敲范宁的房门，刚从外面回来的寿星公主，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满身酒气去开门，见是程锐，又惊又喜，漂亮的眼睛里笑意闪烁。
程锐将礼物递给她。
范宁说：“送我的？”
程锐：“嗯。”
范宁微笑，接过礼物，说：“谢谢。”
程锐说：“生日快乐。”
“我可以打开它吗？”范宁好奇他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当然。”
老实说，程锐并没有在这份礼物上投入多少心思，甚至连手镯具体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是家里打过来的，他说：“抱歉，接个电话。”便转过身，接听起来。
闪耀的珠宝最能打动女人的芳心，见到手镯的一刹那，范宁的心就被融化了，平时精明干练的女强人露出小女孩般惊喜口吻道：“哇，这简直……简直太漂亮了，我很喜欢，真的非常喜欢，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谢谢你，埃里克。”
她看着他挺直的脊背，看不到他紧锁的双眉与眸子里的担忧，就听他说：“什么时候的事？你别哭，慢慢说。”
范宁听他口气严肃，手镯放回盒子里，待他挂上电话后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锐说：“我爸病倒了，我得马上回去。”
“可是，车队……，还有比赛……”身为经理，范宁该劝说他以车队利益为重。身为一位爱慕他的女人，范宁又觉得这个时候阻止他是不对的，虽然团队的利益与荣誉高于一切，但她不想他留下遗憾，在任何一件事上。
她说：“尊重你的选择，车队那边我去解释。”
程锐握紧手机，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范宁说：“如果可以，请在大赛开始前赶回来。”
……
彻夜狂欢的后果是浑身无力，眼皮沉重。飞机上，沙月选了最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梦乡。
飞机持续上升，渐亮的天空，纯白的云朵，服务周到的漂亮空姐，这一切本该是很好的，可程锐的心情糟糕透顶。
担心父亲的身体，担心比赛，担心车队，身旁座位上的女人又像无脊椎动物一样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看着肩膀上的头颅，程锐忍着脾气，动了动。这招有效，沙月立马改变姿势，不过没多久，又靠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肩上。
程锐从舷窗收回视线，盯着肩膀上的女人，她没化妆，脸蛋很干净，皮肤颜色健康，细腻，透着光泽。她的鼻梁骨高挺，像欧洲人，黑眼圈是败笔，亮点是涂着暖色调唇膏的嘴唇。他对这种有几分姿色，单独外出不懂自我保护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好感。食指抵上她的额头，用力，推到一边。
沙月皱眉，睁眼，男人轮廓逐渐清晰。她揉了揉脑门，调整坐姿继续睡。来自邻座陌生男人的视线压迫感极强，瞌睡虫系数退散，沙月挑开眼皮，对上程锐的视线，那样直接地看着他，好像打扰到别人休息的是他一样。
女人的视线太过凌厉，有毒。
程锐想不出，她睡自己肩膀那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女王心态从何而来。他收回视线，再度对上舷窗。
沙月看他面熟，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管他什么鬼，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漫长的飞行结束，飞机落地。仅仅一面之缘的男女给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机场，人满为患。据说有位大明星空降c市，声势浩大。
程锐行事低调，鼻梁架着墨镜，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拖着行李箱走在人群中。沙月跟在后面，打量着男人的背影。她发现他们的行李箱是同款，黑色格子的。
身后吵吵嚷嚷，那位火到不行的巨星在助理与保安的护送下疾步离开。粉丝们尖叫，蜂拥而上，沙月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去。
程锐适时转身，面对投怀送抱，心底万般嫌恶，单手抵住了沙月的脸。她的整张脸都被他的大巴掌给扣住了，沙月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站稳脚步。
脸被人扣着，鼻端是清爽干净，与男人特有的凛冽成熟的味道。沙月处于下风，不爽。
程锐不耐烦，松手，不给她道谢的机会，从撞倒在一起的行李箱中拎起一只，抬腿就走。
沙月嗤声，顺了顺长发，弯腰，拎起另一只行李箱，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司机在外等候，瞧见程锐出来，上前接过行礼。程锐上车，车子启动，行驶在去往医院的途中。
碰过女人脸的手很不舒服，程锐摊开来看，手掌下方有着一圈淡橘色的印记。小小的一枚，浅浅的颜色，是嘴唇的形状。
“脏”这个字眼窜上程锐脑海，随即抽了张纸巾，将印记擦去。
第三章
市中心医院，病房里，程国庆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带着氧气罩。病来如山倒，叱咤商场的人物，一下子苍老许多。
程锐的母亲李素坐在病床边，守着丈夫。昔日的小明星嫁做人妇，相夫教子，淡出影视圈。程锐的外貌多半遗传这位年轻貌美的母亲。
程锐风风火火进门，李素站起来，红着眼圈道：“阿锐。”
程锐摘下墨镜，叫了声“妈”，看向病床中的人。李素说：“你爸他，刚睡着。”
“爸他平时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病倒了？”程锐放下墨镜与帽子，随即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
李素看他，眼神幽怨，“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爸是看了你的比赛，吓犯病的。”李素现在说起来仍心有余悸。之前在媒体上看到或是听到有关赛车事故的消息，只觉得不过是个新闻而已，可自从儿子加入f1后，每每听到有关赛撞车的消息心都跟着悬着，就怕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孩子。眼泪轻而易举下来，李素说：“儿子，咱不做赛车手了行吗？”
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做赛车手，这让程锐很头疼，他说：“妈，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回没事，下回呢？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我不管，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回去了。”
“妈，您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了才满意？你要是还认我们，就留下来。”李素见儿子不吭声，语气放软：“你爸他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现在公司一大摊子事都是他一个人在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回来吧，程锐，就当妈妈求你了。”
女人的眼泪是博得同情的绝佳武器。程锐心软，道：“我暂时不会走，其他的事，等爸身体好了再说。”
“算你有点良心。”李素抹泪，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沙月没回家，只身一人前往临川街。
临川街啊，用她爸蒋晟的话说：“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
想当年，她老爸就是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她老妈，而后她又在这条街上出生，沙家面馆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做成了知名的食品餐饮连锁企业。
已经过了饭口，面馆里客人仍旧不少，沙月进门，面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人口水。店里的老管事肥叔小眼睛聚光，眼尖，老远看到沙月，嗓门亮亮堂堂招呼道：“哟！哟！你们看，谁回来了？谁回来了？小恶魔呀！今儿早上，我就感觉到，这临川街的天呐，恐怕是要变了喔！”
儿时的沙月比男生还要顽皮淘气，鬼点子最多的那一个，是临川街的小霸王，小魔头，名号响当当的，不亚于她父亲街霸蒋晟。
沙月说：“行了肥叔，您就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取笑，不取笑。省的你小姑奶奶扭头又要走，到时候这公司谁经营？沙家面谁来做？我不成罪人了吗。”肥叔说：“那什么，晚饭吃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去。”
“没呢，就等这口呢！”
“得咧，你呀，先坐这等会儿，面马上就好。”
肥叔笑意洋洋去后厨，沙月就近坐了下来，打量这家老店。虽是做面食生意，也装修的跟高档酒店一样，分包间，隔断，敞开式大厅，迎合各路食客。在国外这些年，吃的都是从当地商超里买的沙家碗面，与现擀现煮，配上大锅里捞出的大块肉与香浓汤汁，绝对两种味道。沙月这次有计划，将沙家面馆开到国外去。
不多时，一碗面放在面前桌上，来人身高挺拔，遮去了大半光源。沙月抬眼，愣住了。面前男人个头很高，朗眉星目，一身厨师服也遮挡不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沙月嘴角翘起，双眼含笑，脆生生叫了声：“哥。”
蒋诚大手按住妹妹的头，宠溺地揉了揉，在她对面坐下，说：“要回来不提前打声招呼。”
“想给你个惊喜呗！”沙月经不住美味面条的诱惑，拿起筷子翻动，香味涌上来更多。
蒋诚说：“爸妈知道你回来吗？”
沙月摇摇头，“行李送酒店了，还没告诉他们。”
蒋诚问：“打算走？”
“不走了，要留下来好好经营咱们家的面馆。”沙月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一份刻进骨血里的重担。她挑起一筷头面条，吹了吹热气，小口吃了起来。
蒋诚说：“多少分？”
沙家人的规矩，每逢周末，沙家面馆的色特面由沙家人亲自做，限量88碗面，好在精，贵在少，食客们趋之若鹜，甚至有人提早排队取号牌，只为吃一碗正宗沙家面。
蒋晟疼老婆，打两个孩子成年后，做面这种事都是兄妹二人来做，沙月性子野，总是往外跑，她不在的这几年，都是蒋诚在做。蒋家生意做得大，酒店，娱乐，地产，大部分都由蒋诚来打理，只有餐饮公司留给沙月来做，蒋诚平时工作很忙，还要抽时间到面馆来，实着辛苦。
“满分。跟妈做的一模一样。”沙月说：“哥，谢谢你。”
当年那个不愿被教条束缚，我行我素的姑娘好像长大了。蒋诚说：“一家人不说客气话，你能定下心来经营公司生意，把沙家这门手艺传下去，我之前的辛苦也算没白费。待会儿吃完面，跟我回去看看爸妈。”
“好啊！”
医院这边，程国庆状态始终不太好，对程锐态度冷漠。因为赛车，程锐上次走的时候父子俩大吵一架，老人到现场还在怄气，根本不看他，弄得程锐心里不是滋味。
衣兜里的手机响了，程锐拿着电话去外面接听。电话是范宁打来的，她说：“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程锐说：“刚醒过来，状态不是很好。”
“哦……这样的话恐怕赶不上德国站的比赛了。”
“嗯。”程锐心理挺矛盾的，很烦躁，静不下心来。
范宁说：“既然这样，你在那边安心照顾叔叔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替我问候叔叔阿姨。”
“好。”
范宁公式化的语气温柔下来，“埃里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程锐沉默了，半天才说：“谢谢。”
不是自己人，才这么客气。范宁心中叹息，说：“再见。”
程锐握着手机，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李素说：“阿锐，你爸醒了，没什么危险了，你回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飞机都累了。”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叫你回去，就回去。”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换套衣服再过来。”程锐拿起外套穿上，对父亲说：“爸，我先走了。”
程国庆不吭声。李素摆摆手叫他走。
过了探视时间，医院里的人少了不少。程锐独自搭乘电梯下楼，空荡荡的电梯里，随手摸了下外套衣兜。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程锐把手伸进衣兜里，眉头皱起。
护照夹不见了。
程锐不确定是否在拿外套时掉出来的，他快步返回病房，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出父母的谈话声。
李素语气雀跃：“哎，我的演技怎么样？一点都不比当年差，那个眼泪哟，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儿子都当真了，一点都没怀疑，你这可得坚持住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次坚决不能让他回去。”
“他想走？没那么容易。”程国庆哼哼唧唧：“哎哟……躺这么久了，浑身难受，快点扶我起来。”
程锐知道父亲的病是装的，非常生气，他推开房门闯进室内。李素刚将程国庆搀扶起来，吓的手忙脚乱，将他按倒，氧气罩扣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素磕磕绊绊说：“儿子，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锐看了眼父亲，说：“装病骗我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赛车，这样有意思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爸病倒的那一刻，有多担心，当晚都没睡好觉，放下比赛立马跑了回来，没想到竟是这样。”
程国庆扑腾一下坐起来，氧气罩扔到一边，说：“混蛋！你把命拴在车轮子上去冒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看你差点撞车，没把我跟你妈吓过去。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我可不想到老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说的严重了，李素满脸不乐意，阻止丈夫，试图缓解父子俩的矛盾：“哎呀！说什么呢，儿子都答应不走了，是吧，阿锐。”
“走。”程锐也在气头上，“把护照证件给我，明天就走。”
“还要回去？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啊？”程国庆瞪着眼睛，大声道：“你走吧，什么都没有，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父母显然把证件藏了起来。对他们，不能骂，更不能打，讲道理，说过太多遍，嘴皮子都磨破了。程锐气的不说话。
程国庆说：“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别回去了，从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程锐说气话：“我对做生意没兴趣。”转身往外走。
程国庆捂着胸口，强打起精神，说：“程锐，你别那么自私，程家产业是你一个人的，但你也别忘了，还有成百上千号员工也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那他们呢？公司要是完蛋了，他们怎么办？我老了，说不定那天就……f1少了你不会怎样，易程要是没有你，就不是易程了。”
程国庆越说越没力气。程锐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妥，毅然离开。
程国庆表情痛苦，一直强忍着。李素扶他躺下，慌了手脚，“老公，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程锐都听进去了，他喜欢赛车，站在他的立场有他的道理，站在父亲的立场会反对他，也有父亲的道理。打从进入f1的那天起，程锐就知道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可能会很短暂，不同于常人，他肩上有责任，有重担，有家族事业，有千百号人等着他吃饭。他只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拼尽全力努力一回，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最初的那份赤诚之心。
程锐回到家，他心里窝火，脱下外套狠狠摔在床上，站在床边生了会儿闷气。没有护照证件哪里也去不了，补办需要时间。这次父亲有心阻止，恐怕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眼下只能暂时留下，走一步算一步。
角落里，一只圆圆的金属脑壳从窗帘后探出，望着身材挺拔的男人，小小的蓝眼睛逐渐放大，像人类的瞳孔。它是智能机器人阿诺，身高只有04米，周身白色，只有圆圆的脑壳与六根手指是黑色的。他的发声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毫无起伏的机器语言，是小男孩的声音，语气形式多样，明显。总之，它非常萌，每个见到它的人都会夸它可爱。
阿诺从窗帘后出来，缓步移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程锐看它一眼，阿诺说：“嗨。”
程锐没理他，提起行李箱放在床上。
阿诺走到床边，短胳膊短腿费尽力气爬上床，机器脚搭在床边，坐姿像个孩子，望着程锐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乖，一直站墙根。”
阿诺每次惹到程锐，都被罚站墙根，这次站的时间最久，除非工程师抱他去升级芯片，要不然怎么也不肯离开那里。如果表情够丰富的话，它现在的样子绝对可怜兮兮的，像被大人遗弃的小孩。
程锐心情不爽，自顾解锁，可是弄了半天也没弄开，越发急躁。连箱子都跟他作对，不能把老子怎样，还不敢把一只行李箱怎样吗？
“你不开心吗？”阿诺问，它很怕他再离开。
程锐不回应，继续暴`力开`锁，打开箱子一看，傻了眼。他的箱子里什么时候放进了女人的东西？随即伸手在箱子里翻了翻，竟然勾出一块近乎透明的白色布料。
“哇——”阿诺张大眼睛，感叹道：“维密、蕾丝、羽毛、sexy。”
哪个工程师设计出这么色的程序。
程锐说：“闭嘴。”
阿诺收回目光，小肩膀垂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手机响了，来电没有显示号码，程锐疑惑，小布料随意丢弃，接听电话。
听筒里传出女人的声音：“程锐？”
陌生的嗓音，好听，却有些傲慢。程锐问：“哪位？”
“飞机上坐你旁边的那位，我们好像……拿错了箱子。”
第四章
蒋家在c市名号响当当的，沙月自然也有些人脉，能找出程锐的电话。她说：“约个地方，换下箱子。”
程锐问：“在哪？”
沙月说：“浮城酒店。”
“好。”
夜晚下的浮城大酒店，灯火通明，喷泉流水哗哗作响，有风吹过，带动沁凉的泉水。
沙月双腿交叠，坐在行李箱上，低头刷手机。她是个守时的人，不喜欢等别人，也不太喜欢让人等。
程锐驾车，老远瞧见她，一双美腿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听到停车声，沙月抬头，收好手机。程锐下车，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拎到她面前，沙月高贵的屁股才肯从箱子上下来。
同样是赛车手，眼前这位要比库克那骚包货低调的多，即使在黑夜里，仍然带着那顶掩人耳目的鸭舌帽。
她刚洗过澡，头发半湿不干，垂在耳边，皮肤白里透粉，嫩的像颗新鲜的水蜜桃。淡淡的甜味儿空中浮动，夜晚撩人的味道。
程锐问：“怎么找到我的？”
沙月口吻略微冷淡道：“秘密。”
对她，程锐没有好印象，不想浪费时间，随即交换箱子。沙月拎着行李箱，脚步踏上台阶。
程锐没有直接走，而是谨慎地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等一下。”他叫住她。
沙月回头，“有事？”
程锐说：“少了件东西。”
沙月哼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神睥睨，“少了什么？”
“一块手表，箱子里的万国手表不见了。”
沙月不缓不急，“哦”了一声，随即放下行李箱，也打开来查看物品，她说：“真不好意思，我也发现少了件东西。”
程锐挑眉问：“你什么意思？”
沙月说：“我的意思是我也丢东西了，一条项链，非常昂贵的项链，名叫女王的礼物。”
程锐接话：“8颗祖母绿，24颗钻石？女王的礼物？”
库克的入幕之宾，跟他抢项链就是为了送给她。程锐满眼鄙夷，“箱子我是打开过，你说的项链我根本没看见，也没拿。我的手表，马上还给我，不然的话我要叫警察了。”
“好啊，你叫吧，让警察来帮我找找项链。女王的礼物可比你那快手表值钱多了。”沙月拎起行李箱，抬腿就走。
程锐咬牙，拿出手机，“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真的报警了。”
沙月后脑说话：“909号房，项链找到后通知我。”
程锐气的咬牙，还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女人。报警电话还没拨出去，打进来的电话让手机响铃。他接听，口气不好，“喂，哪位？”
对方询问：“是程先生吗？”
程锐说：“我是。”
对方报出身份后说：“程先生，您的手表落在我们酒店了……”
程锐表情缓和下来，抬眼望着酒店大门，他冤枉她了。
……
程国庆装病不假，小毛病到是真的，住在医院没回家。程锐不能回车队，又不想去公司，把自己关在房间，心情烦躁。阿诺倒是心情很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打扫卫生，一会儿整理衣帽间，现在又爬上了书架，拿下来一本关于人类情感学方面的书籍，坐在程锐身边阅读。工程师为它设计了自动联网功能，程锐的每场赛车它都有看，对一级方程式的认知不亚于任何一个职业赛车手，可是，程锐并不喜欢跟它聊这些。
手机响了，程锐懒得过去拿。阿诺主动从床上跳下来，去取手机，“李智。”
准是知道他回国了，程锐接过电话，就听李智噼里啪啦地说：“程锐，太不够哥们儿意思了，回来也不吱一声，要不是我听说叔叔病了，去医院看看，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你想怎么着，跟我绝交吗？”
程锐说：“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没抽出时间吗。”
听声音情绪不高，李智说：“我知道，还不是因为叔叔让你回来接手公司，刚才阿姨都跟我说了，让我好好劝劝你。你看，这马上到中午了，我在浮城酒店定个包间，叫上几个哥们儿给咱们的赛车手接风洗尘，好好热闹热闹。”
程锐说：“没心情。”
“去了你就有心情了。”李智说：“开车不能喝酒，你就别开了，我去接你。”朋友是f1赛车手，拥有超级驾驶证的男人。在李智看来是无上光荣，又长脸的事情。
程锐今天没带鸭舌帽，穿了件休闲便装出门。身高挺拔，相貌英俊，天生的衣架，哪种风格的都能驾驭得了。
李智来的快，车子停在程锐面前，下车绕到副驾驶。
瞧着空空的驾驶位置，程锐说：“干嘛？”
李智说：“你来。”
程锐上车，启动，红色小跑顶着烈阳疾驰而去。李智心情舒畅，吹了口哨，说：“f1赛车手给我当司机，牛逼。”
程锐不做声，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开的极稳。
李智看着路况，街边景象倒退过慢，摇摇头说：“太慢。”
嫌慢，换做赛道试试，跑到你苦胆都吐出来。程锐说：“这是市区。”
“我们赛车手先生是守法好公民。”李智调侃后一本正色道：“说正经的，接手公司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事儿今年应该有个了断了，要么回来接手公司，要么把公司卖了，一心玩你的赛车。你不在国内，不知道，韩盛最近盯你们家盯的特别紧，我看是有意要吞并，我估计这话叔叔不能跟你说，怕你知道后更要撂挑子，蹦着高的卖公司。他年纪大了，跟我爸似的，身体也不太好，三天两头出毛病，你啊，别等他真把身体累垮了，你才后悔。我觉得你该趁早做个决定，跟你说，是哥们儿我才说这些的。”
程锐不做声，道理他都懂。
李智说：“f1是牛逼，是风光无限，不过说实话，那也真危险，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game over。”这厮说的正欢，突然看见一位熟人，激动地大声说：“停、停、停。”
程锐皱起眉头，说：“停什么停，马路上停什么车。”说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到自己了，李智一点不理智。
李智这么激动，是因为看到了心仪的女神韩婷婷。见到韩婷婷，马上改名叫不理智。他指着前面那辆粉红色甲壳虫说：“跟上她。”
程锐斜眼看他。
“女神。”李智看他一脸难懂的表情。说：“我女神。”
程锐嗤声，跟上了甲壳虫。
甲壳虫在沙家面馆前停住，按照李智的指示，程锐也在这停车。李智掏出手机打电话，说：“哥几个，不好意思了，公司来了几位重要客人，我不能过去了，你们先吃，我买单。”
程锐斜眼看他，说好的接风洗尘呢？
李智挂了电话，拉起他的手臂往面馆里带，“来来来，我请你吃点好东西。”
好东西？面馆？
程锐不情不愿跟着李智进门。李智的眼睛几乎黏在走在前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身上。程锐也跟着瞧了眼，看背影，身形窈窕，走路姿势优美，模样应该不错。能让阅女无数的李大少爷垂青的姑娘想必是天仙下凡，程锐很好奇。
韩婷婷入座，李智过去假装偶遇，展现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说：“韩小姐，来吃面吗？好巧啊！”
这人韩婷婷见过几次，印象不错，站起来，微笑着说：“你好，李先生。”
李智问：“一个人吗？”
“一个人。”韩婷婷看了看四周，正直饭口，又赶上周末，面馆人特别多的，她说：“要不，一起坐吧。”
“好啊。”正中下怀，李智心里高兴坏了，表面上装的平静，为韩婷婷介绍程锐，“我朋友，程锐，f1赛车手。”
“你好。”韩婷婷听哥哥说过，程家儿子是赛车手。
“你好，韩小姐。”程锐礼貌握手，暗自评分。令李智神魂颠倒的女神不是惊艳到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美女，是很安静，很温柔，像只小白兔那样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柔弱姑娘。
按照惯例，今天是沙家人亲自下厨做面，沙月荒废了很久的手艺派上用场。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排骨面端上桌，料足汤浓，排骨香酥，面条劲道爽滑，配上翠绿青菜，不论从卖相还是口感均是一等一的好。
程锐挑了一筷头面条，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混合排骨与各种秘制香料味道的面条惊艳了味蕾，完全符合他挑剔的胃口。
身旁，李智与韩婷婷交谈起来，把哥们儿忘得一干二净，程锐边吃边打量这家老店。
易程集团是一家立志于研发高端电子产品的高科技公司，所生产的产品包括传感器、智能机器人等。易程最初在b市起家，后在c市发展壮大。程锐记忆中，没出国之前也曾来过这里吃面，因为时间太久，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肉块大，汤汁浓。
半碗面下去，不理智先生终于记起身边闷声吃面的男人，说：“怎么样，面好吃吧？”
程锐说：“嗯，不错。”
韩婷婷说：“我们吃的面是沙家人做的，只有每个周末有的，限量88碗。平时主要以牛肉面和炸酱面、凉拌面为主，像排骨面、鸡丝面、酸菜面、海鲜面等等都在周末做，做什么不固定，得看沙家人的心情，不论什么面，味道绝对正宗。”
她说的，程锐记下了。
吃饱了，李智又与韩婷婷闲聊了一会儿，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这时，隔壁桌，一位身材肥胖的客人起身往外走，庞大的身体撞到了椅子，碰到了韩婷婷的手臂。
韩婷婷“哎呀”一声，看向胖子。
胖子若无其事从三人身边走过。
李智站起来说：“唉，哥们儿，撞了人你不道歉，什么意思啊？”
胖子转身，肚子上的肥肉颤悠悠的，他装傻充愣：“我撞谁了？”
李智说：“装什么傻，赶紧跟这位小姐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小、姐。”胖子故意说话咬重音。
韩婷婷再笨也听的出他话里不怀好意。李智怒了，“怎么说话呢？”
胖子摊手，显得很无辜，“不好意思，我说话就这个样子。”
李智说：“皮子紧想让小爷给你松松是吧？”
心仪女神面前逞英雄，程锐可不想阻止他在韩婷婷心中树立高大形象的机会。倒是韩婷婷，老实胆小，又不爱计较，劝说道：“算了，我没事的。”
胖子说：“你看，小姐都说没事了。”
李智瞪着眼睛说：“好好道歉，不然我李智跟你没完。”
李智还是挺有号的，胖子沉吟片刻，打量几位，最后老老实实道了歉。“对不起。”
李智说：“滚。”
胖子走了，李智过去看韩婷婷的手臂，关心都写在了脸上：“细皮嫩肉的肯定撞疼了。”
韩婷婷说：“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沙月从后厨出来，看到一位年轻男子站在韩婷婷身边，以为他在骚扰她，摘下厨师帽，放在衣兜里快步过去。
“我说，什么情况？”沙月好听又带着点傲气的嗓音响起。
程锐抬眼，对上她。
第五章
韩婷婷说：“月月。”
“有麻烦？”沙月看向李智，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韩婷婷说：“没有，刚才有个人撞了我，不仅不道歉还说了难听的话，李先生帮我教训了他一下。”
沙月说：“没事就好。”
李智能从沙月犀利的眼神里看出“你很懂分寸，也很走运”几个字，看她一身后厨的工作服，怀疑她那股强势气场从何而来。
韩婷婷说：“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李智，这位是他的朋友程……”
程锐对沙月内心反感，懒得自报家门，还是李智提醒了韩婷婷。
“不好意思，没记住。” 韩婷婷尴尬，笑了笑，挽起沙月的手臂为两位男士介绍，“沙月……”韩婷婷心里斟酌对沙月的称呼，要叫嫂子吗？最后笑着说：“是我的好姐妹。”
女神的好姐妹，李智态度热情。沙月不喜欢第一次见面，一张脸笑得像朵太阳花，好像库克那种自来熟的男人。简单应付两句说：“我还有事，你们先坐。”人就走了。
高冷。
李智对她的印象。
程锐全程被忽略，心情不爽，可有些事还是要说清的。他站起来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跟上沙月。
面前女人身材窈窕，白底绲着红边的制服，穿的端庄、干练，打破了以往后厨制服给人的平庸印象。她的头发盘成发髻，一丝不苟，简洁清爽，很干净的打扮。
无人看到的拐角处，程锐出声：“喂。”
沙月止步，回头，“有事？”她知道，他在跟着她。
程锐说：“手表的事情误会你了。”
“找到了。”
“嗯。”
沙月笑得人畜无害，“可我的项链还没找到。”
程锐皱眉，以为她会撤销那天的故意诬赖。“你的项链我没拿。”
“只有你打开过那只箱子，找到后记得还给我，你知道我住哪。”沙月带着得意的微笑，进入女性洗手间。
程锐磨着后牙槽，后悔跟她讲清实情，越发看她不顺眼。
……
韩婷婷在面馆三楼办公室找到沙月，沙月正坐在办公桌前，查看各家面馆经营报表。
韩婷婷在沙月对面落座，笑吟吟地说：“月月，你都这么久没做面了，手艺还是那么好，面条好好吃噢。”
刻进骨血里的手艺，自然熟稔。沙月说：“你跟那个姓李的怎么认识的？他对你绝对有企图。”
韩婷婷对李智印象不错，解释道：“在同学的生日趴上啊，他为人不错，风趣健谈，又会照顾人，没你想象中那么差。”
“风趣健谈，呵！”沙月嗤声，“你才认识几个男人，罩子放亮点，交朋友要小心。”
韩家小公主单纯善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鲜少接触外界。现在，小公主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对家人的管教会听，不见得会照样子做。温柔姑娘说：“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跟我哥喽！”
沙月从报表中移开视线，看向韩婷婷，一整正色道：“不好意思，你哥哪位？”
“啊！你连你未来老公是谁都忘了？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去我们家，我哥故意躲开你生他的气呢？”
“为他生气了，他算老几？”沙月说：“能惹我生气的男人还未出世呢。”
韩婷婷表情失望，撅着小嘴道：“还以为你这次回来接管公司，顺手连我老哥一起接手了呢。”
“放心，我是不可能跟你哥结婚的。”
“哪里能放心的下。”
“小人不大，学会操心了。”
……
李智开车送程锐回去，程锐对他在韩婷婷面前的表现嗤之以鼻。
“怂。”
李智问：“谁怂了？”
程锐说：“我记得上次见面是在摩纳哥，说是过去看我比赛，后来跑去与女人鬼混。那时你在世界超级名模面前混得如鱼得水，怎么今天在个小姑娘面前变成这幅鸟样，畏手畏脚，说话谨慎。”
李智说：“那不是怂，是真心。我是真心喜欢这姑娘。”
程锐嗤声：“每次都说真心。”
“这次不一样，这次比真金还真，比真金还金。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艺术节上，她当时表演古筝，一大帮穿着古代衣裙的美女中，她坐在最前面，美的得像个花骨朵一样，漂亮的小手哟，拨弄琴弦，就像在撩拨我的心一样。”李智的表情的如痴如醉，回忆完，正色道：“现在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遇到了就明白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追上。”
“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李智大惊小怪：“韩涛的女儿，韩涛啊，韩盛的大老板，整个c市，跺一脚颤三下的男人，换你追他女儿试试。”
程锐更瞧不起他的行径，说：“要是我喜欢的，天王老子的女儿都敢追。”
轿车在程家别墅前停下，程锐下车，李智探出头来说：“改天再聚。”
“再说。”程锐摆手，进门。
李素见儿子回来，忙把他叫住，“程锐。”
程锐到她跟前坐下，“妈。”
李素问：“去哪了？”
程锐说：“见个朋友。”
“男的，还女的？”
“男的。”除了赛车的事情李素愿意打听之外，其他的事情不会过问的太细，程锐预感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李素说：“外面天气这么好，你别老窝在家里，去公司转转。刚才呢，你徐阿姨来过，说起了她女儿，文静你知道吧，就是小时候常来咱们家，眼睛很大，长得挺漂亮的那个小姑娘。她啊，也刚从国外回来不久，跟你一样也是单身。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徐阿姨也着急文静的婚事，我寻思着把你们俩凑到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锐对文静完全没印象，也不喜欢长辈包办婚事。
李素说：“文静要是不行，那你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不要傻白甜，不要心机婊。话从程锐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看着顺眼，彼此喜欢。”
“门槛还真够低的。”李素斜眼看他，“难道你喜欢那个姓范的？告诉你啊，你俩绝对不行，你爸本来就反对你做赛车手，你再给领回来个车队经理儿媳妇，还不得把他气死。”
“妈啊！”程锐败给她的表情，“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我这不是着急吗？”李素原本是想给程锐介绍个女朋友，让他能多份牵挂，快点定下心来。上午佣人打扫他房间时，在他的床下发现了一条女人内裤，李素担心儿子迟迟不交女朋友，怕是染上了什么怪癖，所以才这么着急给他介绍对象。
“行了，别瞎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程锐躲开母亲，拒绝再聊没营养的话题。
李素对着儿子背影提醒：“小心好姑娘都让人挑走了。”
程锐不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阿诺站在门口等他，跟着他进屋后说：“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那条内裤。”
程锐疑惑地看着它。阿诺说：“维密、蕾丝、羽毛、sexy。”
程锐想起来了，可是明明记得已经还给她了。
“我把它收起来了，去拿给你。”阿诺说着转身去衣帽间，它个子小，需要爬上单人沙发才能拉开中排抽屉，从装领带的方格里取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小布料，拿到程锐面前。
程锐两指掐布料边缘一角抖开。
维密、蕾丝、羽毛、sexy。
他哼声，布料扔到阿诺的头上说：“丢掉。”
阿诺三根手指捏下布料，觉得可惜，“她一定是个sexy girl。”
程锐手指戳它的黑脑壳：“跟谁学的这么色？”
晚上有德国大奖赛的直播，替补选手肖恩顶替程锐出场。程锐守在电脑前，旁边放着几罐啤酒。人不在赛场，心还在那。
赛前有媒体预测，程锐是否会出现在赛场上，毕竟上次与库克的较量，给车迷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家还是希望看到他们激烈追逐竞争的场景。肖恩顶着各方压力上场，排位赛发挥出色，争取到第9名。
视频传出高调的声浪，让程锐心跳加速，血管里的血液躁动不安，整个人兴奋起来。
阿诺坐在桌子一角，蓝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没有你的f1，很无趣。”
程锐说：“闭嘴。”
信号灯全部熄灭，赛车冲出起点。肖恩开局很顺，保持车速，紧紧咬着前面赛车。头号冠军选手马里奥始终保持领头羊的位置，亚军热门人选詹姆斯•库克并没把肖恩放在眼里，常坐冷板凳的傻小子能有几分能耐，直到他追上来，才肯正视他的实力。肖恩方向盘控制的很稳，转弯、避让，反应灵敏，紧贴着库克。
程锐盯着直播画面，眉峰聚拢，手紧紧握着啤酒罐。紧张专注的样子，好像驾驶赛车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肖恩贴库克贴的太近，真担心库克又会耍什么花招，肖恩年轻气盛，能否招架得住。入弯道时，肖恩错过了超越的最佳机会，程锐看得叹气，摇头。解说员说：“这个弯道，换做埃里克•程早就超过去了。肖恩还是缺乏实战经验……”
阿诺说：“说的很对。”
程锐关掉了音响，顺便关掉了阿诺的电源。
最后一次机会，肖恩把握住了，成功超越了库克，赢得了观众们的尖叫与掌声。电脑前，程锐捏扁了空啤酒罐。
比赛结束，车队经理范宁放弃了第一时间与肖恩分享胜利喜悦的机会，而是将打电话给程锐。她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待连线接通后，轻声说：“埃里克，睡了吗？”
“还没。”程锐仍坐在电脑前，独自饮酒。
“有看比赛直播吗？”
“看了，肖恩表现不错。”
“第二名，对于第一次上赛道的新手来说，非常好的成绩，大大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哦，对了，叔叔的病情稳定些了吗？你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程锐说：“就算我现在回去，也不能让我上场。”车队不谈个人感情，只看成绩，肖恩力挫库克，跑到第二位，下场还是他上。
范宁笑了，“比赛不只靠技术，也有一部分运气在里面，肖恩运气不错，但谁又能保证下场他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在她看来，肖恩技术不差，场上心态不如程锐冷静果断。“埃里克，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尽量吧。”程锐短短三个字，不免有些泄气。
范宁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家都在等你，只有你才能与库克匹敌，你要相信你自己有这个实力。”
程锐沉默片刻，大手不断摸着阿诺的黑脑壳，说：“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了，你也快去为肖恩庆祝吧，顺便替我道声恭喜。”
很多话没有说出来，范宁不得不挂上电话。她说：“晚安，早点休息。”声音是那样的温柔。
程锐放下手机，回忆范宁刚刚说的那些话。f1没有他，还有会别人，易程没有他，还能有谁？他知道自己该做个决断了。
第六章
程国庆今天出院，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心情还是不怎么样。想到公司一大摊子事儿，多一秒也不想待，瞧着李素还在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程国庆说：“我去趟公司，待会儿叫小张来接你回去。”
“你着什么急吗，我这马上就好了。”李素低喃着：“天生劳碌命，操心鬼，多享一秒清闲都不行。”
“我倒是想清闲，能清闲的下来吗？要是儿子能在一旁帮衬着，哪能这么累。”想到程锐，程国庆心里有气。
说曹操，曹操到。程锐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笔挺西装，皮鞋锃亮，精明干练的模样。程国庆眼前一亮，李素也愣了，笑吟吟自豪道：“瞧瞧我儿子，穿西装的样子多帅，这双大长腿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程锐身边，说：“领带也选的不错，花纹好看，不过儿子，接你爸出院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平时都穿休闲便装的人，打扮得一本正经，跟商界新贵似的，意图很明显了。程国庆心里高兴，表面上不耐烦了，对李素说：“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李素眼珠子一转，对程锐说：“儿子，要不你送你爸回公司，我跟小张回家。”
程锐说：“好。”
李素心花怒放，“你们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程国庆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主管们汇报工作进展。市场竞争激烈，c市商业巨头韩盛集团也想要在高端电子产品上参一脚，瓜分原本属于易程的份额，情况不乐观。程锐的心思都用在了赛车上，很少关注公司的经营情况，以为父亲将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执意叫自己回来，不过是早点子承父业，接下公司。
主管们汇报完毕，程国庆布置工作，最后看了一眼程锐说：“从今天起，程锐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对公司的业务还够不了解，大家要多帮帮他。”
“那是一定的，这点，程总请放心。”跟着程国庆打江山的叔辈们纷纷表态。
严肃气氛过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融洽交谈，有人询问程国庆的病情，有人说程锐早该回来介入公司管理。也有人问：“程锐，舍得退出f1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程锐说：“跟车队请了假，暂时回来帮忙。”就算退出，也要在一个公开场合正式宣布，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结束自己热爱的职业生涯。
程国庆不满他的回答，却也未做声。
打这天起，程锐正式进入易程，做一名循规蹈矩的上班族。他本身是学企业管理的，还没毕业就迷上了赛车，一门心思投入到了赛车事业。学业不精，勉强毕业，导致现在经营报表看的满头雾水，面对生产经营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束手无策。程国庆心急，嫌他不争气，直接将他丢到基层锻炼。如果你以为程锐会因此泄气那就大错特错，身处一个陌生的行当里不可怕，对陌生事物一窍不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都不懂，还不肯努力学习钻研。就像最初接触赛车，也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级方程式的赛车手不是单纯的扭扭方向盘，踩踩油门就能做到，要掌握很多知识，机械方面，空气动力学方面，要对赛车的每个零部件极及它的性能都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在赛道上发挥最大的潜能，极致的速度。只要他将投入到赛车上的热情用来经营公司，就一定会取得成绩，属于他自信是努力加坚持。
公司最大的生产车间，程锐坐在生产部门的办公室研究机器人的生产工艺流程，模样专注，认真。将一个个金属零件拼装起来，再植入智能程序，一台智能机器人诞生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单单只是研发一项就耗费了工程师的大量时间。不过，在充分了解这些之后，你会发现未来机器人是科技含量高、前卫又炫酷的产物。就像阿诺，非常有趣。不过，现在阿诺需要升级了，它的6根小手指，不够灵活，数量又少，看起来那么可怜。
外形较好，又是f1车手的程锐博得许多姑娘的青眼，每每有人过路办公室都会望上一眼。
手边的电话响了，程锐也没看是谁，拿过来接听，“喂，你好。”
李智愉悦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嗨，我说，干嘛呢？”
“上班。”
李智呵呵笑，“握惯了方向盘的人，能坐住办公室吗？我找了几个哥们儿晚上出来玩，一起吧。”
“不去。”程锐听说了，李智前两天谈成一笔大买卖，心情不错，可自己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没有时间玩。
“这样说就没朋友了，上次你都爽约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去。”
“上次好像是你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为了追韩婷婷耽误了饭局，这次我弥补。跟你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多结交些朋友，多条门路，多些信息源，有好处，别以为大家凑到一起就是为了胡吃鬼混。”
程锐嫌他话多，又啰嗦，皱着眉头说点：“行，行，我去。”
李智说：“那好，晚上6点，麦都702。”
李智也邀请了韩婷婷。韩婷婷想去，又怕母亲不同意，央求沙月陪同。小公主软磨硬泡的功夫一流，哄得沙月答应陪她一起。
沙月在穿衣打扮上比较随性，这点像她爸。知道要去参加聚会，仍旧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裤，一头黑发随意披散。貌美，身材好，气质冷艳，怎么穿都漂亮。可小公主不满意呀，指着她那一身街头装说：“月月，你这身打扮太不注重了。”
沙月低头瞧瞧自己，觉着挺好，反倒是韩婷婷，水蓝色长裙及膝，钻石项链挂脖，发髻盘起，太过繁琐。聚会而已，又不是晚宴，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不行，太随意了，我帮你找条裙子。”韩婷婷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跑进衣帽间，不多时，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出来，往她身上比了比，“喏，试试。”
沙月挑眉。
韩婷婷嘟嘴，作揖。
沙月换上裙子，又找了双红色的高跟鞋穿上，站在衣帽间门口等着韩婷婷评分。
她们两个脚一样大，高矮胖瘦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胸部的大小。沙月是饱满的c罩杯，韩婷婷是干瘪的b罩杯。瞧着那道凶猛的事业线，韩婷婷羡慕的口吻说：“月月，你好漂亮。”
“是吗？”沙月抬手弹下耳边长发，口气骄傲又自信：“那就这条喽。”
韩婷婷说：“嗯，我再帮你化下妆，就更完美了。”
“不用那么麻烦。”沙月取出随身携带的唇膏，旋出膏体在红唇上涂了两下，嘴唇一抿，颜色匀称合适。然后又在拇指肚上涂了些唇膏，双手抹均了轻轻按在脸颊。一管唇膏，能涂唇又能当做腮红来抹脸，实用。
韩毅刚从外面回来，商场中的精英人物，归家时的模样不如早上离开时那样器宇轩昂，精神抖擞。他的西装搭在臂弯里，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面颊发红，眼睛晶亮，喝过酒的样子。他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外面的人称他笑面虎，深藏不露，手腕高而狠，可他最怕的却是小恶魔沙月。
看到妹妹身后的人影，第一反应要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婷婷惊喜地叫道：“哥，你回来了，快看谁来了。”说着就将身后的沙月拉出来。
韩婷婷这个小姑子做的八字没一撇，热情的过火，沙月消受不起，睨了眼台阶下面的男人。
韩毅眼睛眯了眯，打量着她，想起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想着，想着，面前女人的头上竟然长出一双角来。小恶魔怎么变还是小恶魔，他讥讽道：“有多久没见面了，越长越像人类了。”
沙月冷眼相向，“多久没刷牙了，嘴巴真臭。”
韩婷婷扶额，一见面就打架，还能好好玩耍吗？“你们俩能不能和平相处。”
“不能。”
“不能。”
两个人同时说了句。
韩毅睨了妹妹一眼，上楼来，“小孩子别管闲事。”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韩婷婷努嘴，不满。
韩毅站在沙月面前，居高临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沙月说：“不走了。”
“不走好，找个时间把咱俩的事情解决一下。” 韩毅嘴角上翘，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小恶魔，这次说什么我都得跟你解除婚约。”
“说道做到喔，韩总。”沙月冷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人的眼神逐渐变冷，而后慢步下楼。
韩毅目送窈窕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评价了句：“蛇蝎美人。”
麦都，作为c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也是蒋家旗下的企业，由蒋诚管理。沙月停好车，与韩婷婷昂首阔步进入格调高雅的麦都，站在门口保安齐声说：“大小姐晚上好，韩小姐晚上好。”
沙月精明能干，女王气场十足，韩婷婷想，韩毅拒绝两家联姻，主要原因在他从小被沙月欺负，怕自己驾驭不了沙月。韩婷婷又想，哥哥那样强势的男人都震慑不住沙月，什么样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702包房，已经来了不少人。李智坐立不安，担心韩婷婷来不了，包房大门一开，看到心仪女神，李智眼前一亮，大步过去。“婷婷，你来了。”
沙月挑眉，心想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李智注意到她，笑着说：“沙小姐也来了。”
韩婷婷挽住沙月的手臂说：“月月陪我一起来的。”
李智心思全用在韩婷婷身上，聊的热火朝天。沙月听着无聊，环顾四周，来了不少人，很热闹，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牌、聊天说笑的。沙月朝着台球桌走去，小公主在她的地盘，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她拿起球杆，凤眼架手，推杆有模有样。如果说韩婷婷的柔弱美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么沙月的野性美绝对能唤醒男人的征服欲。李铎今晚落单，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说：“美女，一个人玩有意思吗？”
沙月挑眼看人：“想玩？”
李铎拿起球杆，瞧着沙月的曼妙身材，“赢点什么才有意思。”
“你想怎么玩？”
“脱衣服啊，我们现在都这么玩。”
“好啊！”沙月双眼含笑，应的爽快。
李铎忽然冒出会输的很惨的感觉。很快，预感灵验了。沙月接二连三地赢球，李铎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下脱，最后只剩内裤跟袜子，心里着急，老妈怎么不打电话来喊他回家吃饭。
李智对韩婷婷说：“沙小姐有两下子。”
“嗯。”韩婷婷手托着粉腮，羡慕又敬佩的口吻说：“月月特别厉害，不管在经营公司，还是别的其他方面，只要她肯用心，没有学不会的。就拿桌球来说，根本没有进行过系统学习，随便玩玩就上手了。我就不行，怎么教都不会。”
李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近佳人的机会，“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的。”
“真的吗？”小公主眼里透着期许。李智说：“我骗过你吗？”
韩婷婷笑着摇头。
程锐来的晚，李智招呼他过去坐，韩婷婷打过招呼后离开座位去洗手间。
李智说：“怎么才来？”
“临时有工作。”程锐环顾四周，与熟识的人打招呼。台球桌那边景色实在太吸引人了，男的裸着上身，一脸不服气地脱下袜子摔在一边。女的，身材曼妙，弯腰翘起屁股打球时的姿势，腿间的阴影引人犯罪。混这种圈子里的女人，不是有固定玩伴，就是来钓男人的，打台球不过是摆摆样子，搔首弄姿引人注意罢了。她不是，她的球感不错，几乎杆杆命中。程锐见过的女性中，台球打的不错的，除了范宁，就属她。
李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呵呵笑，“李铎那小子，裤衩都快输没了。这妞技术不错。”
“嗯。”
沙月绕到球桌另一边，正对程锐，弯腰，架手。程锐这才认出她。那条低胸超短裙制造出的事业线效果惊人，李智刚才没注意，这一瞧，眼睛差点凸出来，喃喃自语：“套路很深啊！”
是挺深的，滚过库克的床单，做着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却住在高级酒店里，现在又穿成这样勾引男人。
程锐越看越不顺眼，决定挫挫她的锐气。
第七章
李铎刚要击球，球杆被人扣住了。李铎抬眼，神色意外，“锐哥？”
程锐从他手中接过球杆，“再输就得裸奔了。”
李铎心想：锐哥，你咋没早点来呢？
沙月扬着下巴质问程锐：“什么意思？”
“我替他。”程锐说罢，选球推杆。“啪”的一声，花球滚入袋中，动作利落帅气。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
这话说完，沙月的事业线再次成为聚焦点，耳边是李铎的低声议论：“锐哥眼睛好毒啊，连硅胶都能看的出来了。”
“姓程的，你什么意思？”沙月叫住程锐，朝他走过去。
程锐低头看着她，心想，身高不高，气势不小。他说：“怎么，不睡你不爽吗？”
沙月笑了，眼神却很犀利，“我看你是不敢。”
“对，我不敢。我怕得病。”程锐说：“别说我赢了，就算你主动送上门，我也不要。”
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听得倒是一清二楚。韩婷婷心里默默为程锐点蜡，扯扯李智的袖子说：“月月要是真生气了，你那个位朋友可要倒大霉了。”
“别担心，没事的。”李智上前，站到两人中间，“我说……”话未等说出来，被沙月轰苍蝇般挥手制止了。
沙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当众嘲笑过。不过也没生气，单手推开眼前障碍物李智，微笑着对程锐说：“那我得谢、谢、你。”
第一次对视，程锐就知道她的眼神有毒，犀利的像把小刀，对视太久，死的快。他说话气人：“不客气。”
韩婷婷挽着沙月的手臂，沙月看程锐一眼，跟小公主到一边。说：“我没事。”
韩婷婷说：“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早回去干嘛，好戏还没上演呢！”
沙月唇角边的那抹冷笑，看的韩婷婷心里发毛，再次为程锐默默点上一排蜡。
吧台边，李智给程锐倒酒，说：“有点过分啊，才见过两次面，嘴巴怎么这么损，人家美女招你惹你了。”
哪是两次，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总共四次，每次都能惹出他的火气。程锐看向沙月所在方向，那女人举杯，隔空敬他，笑得明媚肆意。讨人嫌的样子，看得程锐牙根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把她这张脸揉扁搓圆，然后像丢球一样，用力丢在一边。
沙月抿了口酒，将酒杯放下，红色唇膏在水晶杯上留下了一枚浅淡的唇印。她对韩婷婷说：“走吧。”
“好啊。”韩婷婷对李智挥了挥手，指指门口，嘴型说：“我先走了。”
那哪成啊！李智丢下程锐大步过去挽留，“婷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最热闹的表演还没开始呢。”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情。”
“那我送你。”
“不用，你去陪朋友吧，月月会送我回去。”
“那就麻烦沙小姐了。”李智的笑脸惹来沙月的白眼，这话说的好像韩婷婷是他的人似的。
韩婷婷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面容羞涩，拉着沙月，“走啦。”
李智原先的设想，自己送韩婷婷回去，叫程锐送沙月回去，以此增加与小公主单独相处的机会，未曾想全被程锐给破坏了，没到12点，公主就逃了。
走廊中，沙月走在前面，韩婷婷跟在后面，路过的服务生喊：“大小姐。”
沙月吩咐：“盯紧702那个姓程的，他出来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
麦都内有数个独立按摩泳池供客人消遣，昏暗的紫色灯光下，雾气缭绕，景象萎靡，人懒散。
沙月脱下高跟鞋，赤脚下水。韩婷婷裙摆长，又不好意思脱衣服，提着裙角小心走进去，找了个地势高的椅子坐了下来，脚丫淘气地踢着水花玩。看着沙月一脸不爽的样子，韩婷婷小心翼翼问：“月月，惹你生气的男人是不是出世了？”
沙月瞪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给椅背，笑吟吟说：“小肥哥，有件事请你帮忙……”
小肥是面馆老管事肥叔的儿子，从小与沙月混临川街，现在是影视圈中小有名气的导演。韩婷婷虽不知沙月找小肥做什么，但敢肯定多半与程锐有关。
夜很快深了。
程锐作息时间一向规律，眼看天色已晚，与李智说了声，从702出来。临近午夜，麦都最热闹的时刻，程锐从电梯出来，掠过各色男女，单手抄在口袋里，慢步往外走。
街上，灯火通明，车辆来往频繁。程锐刚出门就被一位陌生男子拦住了去路。男人长相阴柔，红唇黑眼线，画的像个娘炮，他嗓音尖细，兰花指指向程锐：“好你个没良心的，又背着我偷偷跑出来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上前，兰花指握成绣花拳敲打程锐，完全没用力气，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程锐推开他，皱眉质问：“你谁呀？认错人了吧？”
娘炮扁扁嘴，眼泪流了下来，哭腔道：“假装不认识我，你怎么能这样，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路过的男男女女纷纷驻足停留看好戏，有人认出了程锐，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还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程锐呵斥娘炮：“神经病，滚蛋。”
娘炮大哭，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道：“埃里克，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靠，他喊的是他的英文名。程锐这下不认为娘炮认错了人，而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非常欠扁的嗓音，傲慢又蔑视。程锐偏头，看到沙月。
“原来我们英俊迷人的赛车手先生喜欢的是男人，呵呵……” 沙月挺直脊背从他身边走过，笑声得意。
程锐用脚底板都能想到是她在搞鬼，搬开娘炮的手，厉声呵斥：“滚！”
沙月带着韩婷婷上了一辆面包车，韩婷婷礼貌叫人，“小肥哥晚上好。”
都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小伙伴，小肥跟肥叔长得一样，肥头大耳，眼睛小成一道缝，这是肉皮不合，合的话，都能长上。
小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打趣道：“婷婷呀，跟小恶魔在一起混，小心学坏了。”
韩婷婷说：“不会的，我这个人善良。”
沙月睨她，“下次想出来玩，别拿我当挡箭牌。”
三人正说着，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刚才缠着程锐的娘炮上车，嗓音洪亮浑厚，“导演，我演的咋样？”
第八章
“f1赛车手埃里克·程是同性恋。”
小报写的很精彩，有图为证。
体育明星的花边新闻关注度不亚于娱乐明星。记者们早早埋伏在程家与易程总部门口，适机采访，拿到第一手资料。
互联网上，程锐的新闻点击率占据了榜首位置，转发数十万条，评论褒贬各一。
程锐的手机从早上起快要被打爆了，程国庆也在餐厅大发雷霆，报纸摔在一边，拧着眉头吼：“程锐呀程锐，叫我说你什么好。”
“根不是真的，是记者乱写的。”
“乱写的，那这个是谁呀？”程国庆指着照片里的娘炮说：“别说你不认识啊？不要命地玩赛车也就罢了，现在连人都不想好好做了，虽然现在同性恋不稀奇，可你能不能低调点，非要弄得满城皆知，你不要脸面，我跟你妈可要。”
李素帮衬丈夫，“儿子，你一直不交女朋友，是……是因为你不喜欢女人吗？哎哟！我的心脏啊！受不了了！”
程锐气的够呛，连父母都不相信自己，“我都说了，是有人陷害我。”
“谁陷害你？你才回国几天，得罪了谁？这么整你？”程国庆恨铁不成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公司的形象都被你影响了。”
程国庆的手机响了，平静火气，接听。听筒那边汇报：“程总，公司门口来了好多记者，吵着要见程锐，怎么办？”
“怎么办？想办法解决啊。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要你们做什么？”程国庆爆吼完，冷静下来，“得马上平息这件事，不能让它再继续发酵下去。”
很快又有人爆出一张照片，程锐光裸着上身与女人面对面而立。照片故意模糊处理，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有702包房中的人知道她是谁。
易程的危险公关想到了对策，同性恋事件不过是女朋友的恶作剧，还叫程锐找到搞恶作剧的人，请她出来作证。
就算他们不说，程锐也要找沙月算账。
黑色轿车杀气腾腾驶进临川街，急急停在沙家面馆门前的最后一个车位上。车技了得，羡煞旁人。拜沙月所赐，曝光率太高，程锐带上鸭舌帽与墨镜，下车后大步走进面馆。
今天是周末，面馆里的人特别多，空气中漂浮着酸菜面的酸爽味道，勾人馋虫。程锐拦住了一名服务员，说：“沙月在哪？”
“后厨。”到面馆点名找沙月没几个，服务员对他的背影投去好奇目光。
后厨门口立着闲人免进的牌子，程锐视而不见，闯了进去。
后厨的人很多，穿梭忙碌，却也井井有条。面碗台子上成排摆放，装上刚出锅的面条，放上秘制酱牛肉与酸菜，淋上浓郁汤汁，再点几颗红椒装饰。沙月穿着厨师制服，帽子高高的，干起活来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后厨气温高，又不停忙活着，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小鼻尖上一层汗。
要不是亲眼所见，程锐不相信一碗碗好吃的面条竟是出自她手。他早该想到，她姓沙，又是韩婷婷的朋友。
“哎，你哪位？怎么进来了？”厨师小哥突然一嗓子。沙月偏头看，横眉立目，大声说：“谁让你进来的？”
她平时总是在笑，哪怕生气时，程锐第一次见她发火，还挺有威慑力的。
沙月皱眉指挥厨师小哥，“赶紧把他撵出去。”
程锐拨开厨师小哥，走到她面前，说：“出来，我找你有事。”
面条已被端走，排上空碗，沙月说：“没看我正忙着吗？”
程锐抢下她手中的勺子，放在一旁，拉着她走。
“你要干嘛？放手。”沙月不依，平底鞋踢他的长腿。程锐二话不说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像夹皮包一样抱起来就走，不会吹灰之力的样子好像扣住的女人根本没有重量。
不是没有男人抱过沙月，而是在以往的岁月里，没有人像他一样，只用一只手臂将她打横抱起来，夹在腰间。沙月尖叫，“放我下来。”
程锐表情难看，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整个后厨的人傻了，小恶魔惹到谁了？
大魔王？
厨师小哥的胳膊反复比划着，“我靠，怎么练的这是？太牛了！”
到后门口，程锐才将沙月放下。沙月稳住呼吸，大眼睛瞪着他。
程锐说：“整我很开心。”
“开心，非常开心。”沙月整理衣襟，厨师帽从头上扯下来放进口袋里，“找我干嘛？道歉还是还项链？”
程锐说：“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你知不知道你搞出多大`麻烦？”
“麻烦是挺大的，已经上升到了国际话题，你应该感谢我，帮你火了一把。”沙月笑吟吟道。
她笑，他就狠狠揍她一顿。“你该对媒体说这一切是你搞出来的恶作剧。”
“我说大家会信吗？我跟你什么关系呀？”沙月撩撩额前短发，事不关己的样子。
“仇人、路人、讨厌的人……随便什么都好。”程锐不会告诉她，危机公关的建议是女朋友。
沙月噗嗤一笑，“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程锐恼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沙月收起笑容，冷眼相向，慢条斯理从衣兜里掏出帽子，准备戴上。“我很忙，你走吧。”
程锐拳头砸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沙月瞄了眼他刚劲有力的拳头，说：“想动粗？”
“再问你最后一遍，说不说？”
“不、说。”
程锐扬手，沙月瞪眼看他，眼神挑衅，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打。”
“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找其他人，好自为之。” 程锐咬牙，巴掌在她脸上拍了几下，力道很轻，像是闹着玩。
换做韩毅，出了这种事，早来扯她头发大吼大叫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沙月笑着说：“你说的那个其他人是指娘炮哥吗？要是找不到他，我可以免费帮你约。”
程锐走出后巷，人郁闷，再看街道，车水马龙，天还是那个天，街还是那条街。左手手心异样，摊开来看，一枚粉红色的唇印。脑子回忆刚才的种种，这只手，捂过她柔软的嘴唇。
程锐嫌恶，擦去了那抹粉红。
……
程锐回到家，情绪不高。
李素被记者讨饶烦了，焦头烂额，追过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不知道，有好几位老姐妹打电话来安慰我，叫我看开些，她们啊嘴上说的都是关心安慰的话，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儿子，你到是说句话啊！”
程锐说：“很累，想休息会儿。”
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李素知道，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怕他又撂挑子跑回去赛车，便说：“那你好好睡上一觉吧，晚饭好了叫你。”
阿诺是聪明的机器人，怕被怒火波及，提早去站墙根，一双蓝眼睛盯着程锐瞧。只是他躺下没多久，电话就响了。听见动静，阿诺就从窗帘后出来，程锐比它动作快，一把捞过电话接听。
是李智，这厮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嗓音兴奋道：“我靠，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了解到什么内,幕？那个沙月啊，弄了半天她是蒋晟的闺女，蒋诚的亲妹子。我去，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她，这丫头号称临川街小恶魔，公认的满肚子坏水的坏姑娘，你惹她，分分钟整死你。”
程锐听着，没发表意见。
李智说：“怎么不说话，吓到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那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你保证不知道。沙月她是韩毅的未婚妻。”
“哦！”程锐口气轻，在想韩毅能容忍得了自己的未婚妻与风流的f1车手有染吗？
李智告诫道：“下次，见到她躲着点走吧。”
“凭什么？”
李智一时语塞，而后说：“为了社会团安定，民族团结，为了实现同一个中国梦。对了，那个乱发照片的人找出来了，你想怎么处置。”
“那是你的事，没事挂了。”程锐挂上电话，手机调成静音，看了阿诺一眼，说“回去站着。”
阿诺乖乖回去，站好。找程锐的人实在太多，不多时，电话屏幕又亮了，阿诺瞄了一眼，看到来电人是范宁，它慢慢走过去，拿开手机，放倒沙发抱枕下。
它不喜欢范宁，她会带走它的阿锐。
佣人敲门通知晚饭已经好了，程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伸手去捞手机，抓空。阿诺双手捧着他的手机过来，手机充电连线，连在自己身上。它说：“没电了。”程锐拿过手机看了看，20多个未见电话，数条短消息。他对阿诺：“看看都是谁来的。”
他把手机给阿诺，自己洗了把脸，下楼。
餐厅只有李素，程国庆今晚有应酬，没回来。李素看他眼神幽怨，程锐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在他睡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新闻，又或是她又接到奇奇怪怪的电话。
程锐说：“妈，吃饭。”
李素端起碗，筷子戳着米饭，忍不住开口说：“儿子，妈对你好不好？”
程锐抬头，笑着问：“怎么了？”
“先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啊！”
“那你怎么能欺骗我呢？”
“欺骗？”程锐听的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
还装？李素满脸不高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范的，你说我乱点鸳鸯谱。你看看，她都承认你们在谈恋爱了，你还不承认。”
李素将手机推到程锐面前。程锐放下筷子，划开手机屏，他又上头条了，这次的内容是莫鲁索车队的美女经理范宁公开与赛车手埃里克程的恋爱关系，同性恋纯属滑稽之谈。
第九章
程锐大大致浏览一下新闻内容，范宁在微博上挂出两个人恋爱的消息，晒出了程锐送的定情信物——粉钻手镯。
程锐放下手机，说：“是车队的主意，我们没有恋爱。”
李素问：“真的？”
“我没必要说谎。”
“那手镯也不是你送的喽？”
程锐如实交代，“她生日，我送的。”
李素哼声，皱鼻子翻眼睛，满嘴的醋酸味：“你出手倒是大方，今天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没说给你亲娘送件礼物，哎！”
感情她老人家与虚构的未来儿媳妇争风吃醋呢。程锐想，要是那条祖母绿项链送给她，母亲就不会说这话了。
“以后补给你。”
“这还差不多。”李素容易满足，心情好了，端起饭碗吃饭，“没想到这件事叫姓范的轻易化解了。”
“她叫范宁。”
“我知道。”李素睨儿子一眼，断定他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那种男人。哎！没办法，男人都一个样。她说：“儿子，她这样做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我是说，会不会影响她交男朋友，我觉得她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不会这样牺牲自己，只为了挽回你的名声。你呢，找个机会说清楚，别耽误了人家。”
“我知道。”程锐低头吃饭，心中若有所思。
阿诺报告手机未接来电名单，之后说：“除了这些还有一条短消息，范宁发来的，她说：抱歉，埃里克，没经过你的同意，公开了假消息给媒体，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你的名誉受到侵害，这也是我跟车队商量的结果。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好国内的事情，回到车队来，这里需要你。”
智能机器人的好处，无处不在。
阿诺念完说：“阿锐，你会回车队吗？”
程锐看看它，没做声。
浮城酒店，909客房。
浴室里，有玫瑰花的芬芳，沙月泡在水中缓解疲劳，头枕着浴缸边缘，刷着手机。程锐临走时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她不澄清，会有别人替他澄清。车队经理站出来了，现在大家都相信她的话。
就连库克也像媒体发出了证明，镜头里他的发型依旧张牙舞爪，不忘贬低对手，他说：“手镯的确是埃里克送的，那天我们在拍卖会场遇到了，当时我们俩还曾同时看中一条祖母绿项链，但是这家伙输给了我，最后只能拍下那个手镯。要说他是同性恋，我不清楚，因为我不喜欢搞基，只喜欢漂亮姑娘。”
范宁的微博快要被评论淹没了，大部分粉丝祝福她与程锐，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少部分粉丝让她滚出车队，离开程锐，还有一部分粉丝把搞恶作剧的女人骂的一文不值。诸如low逼，心机婊之类。
说的不就是她吗。
沙月呵呵一笑，电话打给瑰拉，“亲爱的，麻烦你把一个叫范宁的女人的微博黑掉。”别人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别人，但是这个范宁，真心看她不顺眼。
瑰拉坐在电脑旁，小巧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宽大、老气、镜片厚实的黑框眼镜。她说：“范宁？什么鬼？”
“莫鲁索车队的经理。”
“哦！”顶级黑客，手法快的惊人，瑰拉已经搜索出关于范宁的一切，“我说，她怎么得罪你了？”
“看着不顺眼，不行吗？”
“完美的解释。”瑰拉说：“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竟是和一些f1车手搅和在一起，一个库克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这家伙三不五时打来电话找你，还去实验室门口堵我，逼着我说出你的下落，像鬼魅一样。他他娘的一边不停的找你，一边和不同的女人上床，我每次见到他都强忍着要吐的**。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执着呢？”瑰拉用力敲击键盘，自问自答：“只会跑圈的白痴。”
“对，只会跑圈的白痴。让他见鬼去吧！”
瑰拉黑框眼镜后的眸子透着算计的光，“只是单纯的黑掉微博太无趣了，不如我们玩点更有意思的怎么样？”两个同样坏心眼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凑到一起只会让事情发展的更加糟糕。
范宁的微博没有被黑掉，反倒是更新了一条微博：最men的男人。图片中，库克裸着上身躺在酒店的床上，床单凌乱，不难想象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微博更新数秒，被相继转发数条。吃瓜群众眼睛都是雪亮的，在图片中发现了端倪。酒店大床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手镯，怎么看怎么像程锐送出去的那只。
评论里又炸开了锅，不明真相的粉丝将矛头指向范宁，指责她脚踩两只船。
瑰拉拍着大腿笑，她说：“moon，你针对她，是不是因为男人？”
沙月从浴缸出来，单手披上浴巾，边走边说：“算是吧！”
瑰拉倒吸一口凉气，“天呢，你恋爱了。omg，好比火星撞地球还要令人吃惊的消息。对方是埃里克程，你喜欢他，而他却不喜欢你，喜欢范宁。”
“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在侮辱我的智慧。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怎么敢，怎么可以不喜欢我。若是我喜欢的男人不喜欢我的话，就算把地球卖掉，毁了银河系我也会让他喜欢上我。”沙月翻白眼，“是你想太多了，埃里克程还不是我的目标，是他得罪了我。”
“这种话我能相信吗？”瑰拉已经调出了程锐的资料，“埃里克跟你在一个城市，老乡与老乡，易发展成情侣指数高达四颗星，嘿嘿，我真是天才。”
“楚楚，你话太多了。”
“哦，亲爱的，别叫我小名，楚楚，楚楚，听上去太弱，完全不符合我宇宙第一黑客的形象，请叫我瑰拉大人，或者叫我瑰拉陛下。”
“好，瑰拉大人。”有电话打进来，沙月看了眼说：“先不说了，家里人来电话了。库克再来烦你，你就告诉他我回火星了。拜拜，亲爱的。”
……
晨曦喷薄而出，程锐一身运动装出门，围绕别墅群长跑。强健的体魄，是成为赛车手基本条件。
有些不死心的记者苦苦守在门口，见他出来，纷纷跟了上去，追问：“程先生，你有看到莫鲁索车队范宁的最新微博吗？她带着你送的手镯去见你的老对手库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先生，打算不再继续参加f1比赛了吗？有报道说库克说上次在银石赛道，你心理受到很大刺激，所以躲起来不敢跟他比赛，是这样吗？”
“你猜呢？”程锐眼神冷淡，嘴唇抿成直线，提快了速度。逆天的大长腿，爆表的体能，远远地将这帮手持话筒的小个子甩在身后。
生活就像f1，风云莫测，瞬息万变，上一秒，甩开叫做麻烦的对手，下一秒，他又乐死不疲追上来。
事态有平息之势，程国庆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几位重要客人来公司参观，程国庆派程锐去机场接机。
在易程，他是商人，出现在人员聚集的公众场所不需遮遮掩掩。他穿着黑色正装，白衬衫，低调传统的打扮，气质佳，人精神。有记者想要上前，被彪形大汉阻隔在一米开外。程锐接到了来访客人，将其几人送至浮城酒店。
酒店顶层大会议室今天做满了人，来的都是蒋家企业旗下各公司的代表。男职员们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女职员，妆容恰到好处，职业套装穿的优雅大方。只有一个人是例外。临川街的街霸蒋晟，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向来我行我素，不在乎世俗眼光，死板的西装只在求婚和结婚那天穿过。沙月遗传了他的臭毛病，特立独行，衣着随意，哪件舒服穿哪件。今天还算不错，一身正式的职业套装，是职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烦闷冗长的会议结束，职员们鱼贯走出。沙月搭乘专属电梯到达9楼，在走廊里遇到了程锐。
两个人站定，看着对方。
程锐走过来，沙月脊背重量交给墙壁，仰着下巴看着他，“这两天过的好吗？”
“拜你所赐，好得不得了。”程锐站近，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下，“范宁的事是你搞的鬼？”
沙月装傻：“范宁是谁？”
“还装。”程锐一眼就把她看透了。
“哦，我想起来，你是女朋友，给你带绿帽子的那位。”
程锐注意到了，她今天涂的裸色唇膏，唇型很漂亮，嗓音也好听，就是专捡难听的说。
“比不过库克给你带的绿帽子多。”
“谁？詹姆斯·库克，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他会送你那么贵重的项链。”
“他送我？他跟你说的？”沙月笑了，“项链是我花钱从他手里买下来的，并且还多付给他一笔医药费。”沙月食指一下一下点在程锐的胸口，说：“知道吗，那是替你付的医、药、费。”
沙月近乎咬牙切齿说完，程锐抓住了她不老实的手指，瞪着眼睛看她。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你欠我一条项链还有一笔医药费。”沙月想甩开，可他的手像把钳子，紧紧把她捏住了。
程锐冷声警告：“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包括那条项链。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相干。”
“我说不呢？”
程锐扣住了她的脖子，拇指抚摸细腻的肌肤，然后慢慢收紧，“你可以试试？”
她瞪他，他松开了她，然后走开。
走廊尽头，蒋晟目睹了一切，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程锐无视他的存在，越过去，进入电梯。蒋晟在电梯门关合之前进入，打量程锐几眼，说：“你跟沙月什么关系？”
程锐态度冷漠：“没关系。”
“没关系，对她那样？”
“哪样？”
“不怀好意。”
“蒋总，看走眼了吧？”
蒋晟回头瞪他，手指指着他说：“小子，我警告你，离我女儿远点，少打她的主意。”
“蒋总又是哪只眼睛看出我想打令嫒的主意？”程锐不爽，眼神冷淡，“您的女儿，我想躲，都来不及呢！”
电梯门开，第一楼到了，程锐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去。
蒋晟鼻子差点没气歪，多久没遇到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的人了，嘀咕了句：“臭小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
第十章
韩婷婷在音乐学院读书，学的是古筝，五官柔美，个性恬静，有古典美人气质。韩婷婷与同学结伴从学校出来，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方向望去，看到李智的车停在校门边，李智探出头对她挥挥手。
韩婷婷与同学告别，走过来，李智下车，韩婷婷说：“李智，好巧，你怎么在这。”
“不巧，我是特地来接你的。”李智来踩点不下10回，以往都是坐在车里偷偷观察心仪的姑娘。
韩婷婷说：“找我有事吗？”
“上车说。”李智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轻轻护着她的肩膀，送她上车。亲昵的举止，让韩婷婷脸红。李智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很热吗？”
“没有啦。”韩婷婷顺了顺长发，掩饰尴尬。
李智可是老司机，小姑娘的心思多少能猜到几分，不免有些得意。
车子行走在街道上，连边景物倒退。李智说：“婷婷，你跟我说实话，程锐那件事是不是沙小姐做的？”
韩婷婷是老实孩子，不会说谎，“程锐也不对，那样说一个女孩子，谁听了面上都会挂不住。”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件事能不能和平解决。你看，沙月是你的好朋友又是未来嫂子，程锐是我哥们，我想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约出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把事情说开了，互相道个歉，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对不对？”
“你说的对，可是我要怎么做呢？”
“简单，你把沙月约出来，我呢，负责把程锐约出来，前提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是与对方见面，等聚齐之后咱们俩再找借口先离开，让他们单独好好谈谈。你觉得怎样？”
“嗯，可以的。”程锐事件，韩婷婷也有参与，虽然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感觉自己好像是沙月的帮凶，事后看到各种不利的报道时，心里过意不去。再说，大家都成年了，沙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法无天，虽然她不懂做生意，还是知道要想在社会上立足，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她觉得沙月与程锐和平共处，百利无一害。
回到家里，韩婷婷开始行动，拿出电话打给沙月，“月月，下午我没课，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大小姐，你没课，我还有工作呢。”集团公司的办公大楼里，沙月一边看文件，一边讲电话。不喜欢那种无目的逛街，那样只是浪费时间。
“好月月，后天要演出，我想买套新礼服。”
“阿姨不是给你制定了好几套新礼服了吗？”
“那些都不符合明天演出的主题，好月月，求求你了，陪我去吧，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沙月扶额，扣上文件说：“好、好、好，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韩婷婷笑，“那我去你公司找你。”
……
程锐陪来访客人参观下属几家公司，事后又在宴席上陪着几位客人喝了点酒，弄得满身酒气回家。
酒能麻痹神经，程锐平时喝酒点到为止，今天有点多，可能是连日来负面情绪积压太多，想发泄一下吧。
阿诺是贴心的小管家，小腿跪在床边，小手拿着毛巾为程锐擦脸。
李智驱车来到程家，与李素打过招呼后去了程锐房间，进门皱了皱鼻子，语气嫌恶：“嗬，好大的酒味！”
阿诺说：“嗨！”
李智说：“你老大喝多了？”
阿诺说：“阿锐不是我老大，是朋友。”
“小家伙。”李智口气宠溺。
程锐倒在床上，脸颊泛红，眼皮沉重，懒得理他。
李智说：“锐哥，还能走不？”他要说不能，背也得把他背去。
程锐说：“有事，说。”
李智说：“我想跟韩婷婷告白，需要你的帮忙。”
“上次没说吗？”
李智屁股床上一坐说：“上次你惹毛了沙月，人早早走了，我跟谁说去呀！”
“这次你不怕我又坏你好事？”
“不会。”李智觉得自从程锐回来，自己见韩婷婷的借口好像比之前更多了。“你是我的福星。”
程锐不吭声，李智怕他睡着了，用力推了推，“赶紧洗把脸跟我走。”
“不去。”程锐不耐烦，抬手轰他。
李智蹲在床边，哀求道：“锐哥，你是我亲哥还不成吗？哥们儿的终身幸福可攥在你手里，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得帮帮我。你知道的，我们家三代单传，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老李家，到了我这辈儿绝后啊！”
程锐嫌他烦：“胡说八道，我去不去跟你生不出孩子有关系吗？别整这些没用的，赶紧滚。”
阿诺插嘴：“这件事无论从生理学到生物学，遗传学的确和阿锐没半点关系。”
李智给它使眼色。阿诺说：“你怎么了，眼抽筋吗？”
李智把它抱到一边，“你少说两句。”
阿诺不服气，“你说的比我还多，阿锐现在需要休息。”
李智回来对程锐说：“我都对着太阳立誓了，这辈子非韩婷婷不娶，我要不娶，不就绝后了吗。锐哥，这可是关系到国家计划生育的大事，你得帮我。”
“这话你得跟韩婷婷说。”程锐皱眉，赶人，心想怎么认识这个怂货，追个姑娘还的找帮手。
“是啊，我得有机会啊。现在机会来了，天时地利，就差人和。”李智见他无动于衷，翻旧账，“记不记得当初刚迷上赛车那会，叔叔冻结你的账户，是谁偷着资助你的？”
所以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程锐无奈起身，发红的眼睛看着他，说：“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今晚，我肯定跟韩婷婷表白。”
临走时，阿诺提醒：“阿锐少喝酒。”
程锐说：“知道啦。”还没讨老婆，屋子里就多了个小管家婆。
李智蹲下来看着阿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带你认识漂亮姐姐。”韩婷婷见到可爱的智能机器人肯定非常开心。
他一脸坏叔叔的笑容，阿诺后退一步：“不要。”
程锐不耐烦：“走不走？”
“走、走、走。”李智对阿诺说：“哪天带你认识漂亮姐姐。”
“我才不要，我只喜欢sexy girl。”
李智说程锐：“你怎么把它教的这么色？”
“我哪有！”程锐回头瞪着小不点。
韩婷婷带沙月去饭店，李智与程锐早就到了。
看着沙月进门，程锐偏头看向李智，眼神犀利，好似在质问：“她为什么会来？”
李智假装不知道沙月会来，笑得尴尬，嘴里发出声音，小声道：“锐哥，我怎么知道，我是清白的。”
沙月也看向韩婷婷，怪不得一会儿拉她去这逛，一会又去那逛，原来早就安排了鸿门宴。小丫头没那么多心思，肯定跟姓李的学坏了。沙月对上李智，李智“嘿嘿”地笑，“沙小姐，快请坐。”
他绅士地替两位美女拉开椅子，故意安排沙月坐在程锐身边。沙月说：“说说吧，什么意思啊？”
李智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们俩把误会说清楚，都是朋友嘛，又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好谈谈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就是啊，月月，大家都朋友，差不多算了。”
沙月冷语相向，“谁跟他们是朋友。”
一句话惹出了程锐的脾气，他看向沙月，喝了酒的缘故，眼睛特别明亮，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
沙月说：“看我干吗？”
“揍你。”
说话这么直接，李智都替程锐捏了把汗，忙打圆场，笑着说：“他喝酒了，醉话不好听，沙小姐，别当真。”
“酒后吐真言，我看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说都是个女人，真的要打也是按在腿上揍屁股的那种。程锐说：“你们家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尿性。”
在沙月疑问的目光下，他说：“遇到你爸了，他说叫我离你远点。”
“他说的对，你应该听他的话。”
“他又不是我老子，我干吗听他的话。”被自己父亲教训也就算了，还要被别人的父亲教训，程锐越想，心里越窝火，单指挑起沙月下巴，讥讽道：“他担心我对你心怀不轨。”
沙月抿唇一笑：“你不会，你喜欢男人。”
程锐牙缝里吐出话来：“姓沙的，你别没完没了。”
李智出声制止，“程锐，干嘛呢？”
“闭嘴，没你的事儿。”沙月严厉呵斥。
李智与韩婷婷互看了一眼，谁也不敢插话。
沙月说：“姓程的，你跟我道歉，项链还我，这事儿才算完。”
程锐恶声恶气：“项链没有，内裤有一条你要不要？”
沙月根本不记得什么内裤的事情，口气恶略：“你有病吧？”
程锐真的被惹恼了，加上酒精作祟，拎着她的衣领子站起来。
“程锐，干什么？”李智跟韩婷婷也站了起来。程锐眼锋扫过去，李智也不敢上前。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控制范围内。
“又想揍我？”沙月挑衅，“你就不怕我爸找你麻烦？”
程锐的目光聚焦在她的小嘴上，诱人的樱桃红，一张一合，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话，真的很欠收拾。“那就让他来找我麻烦好了。”他的手扣住她柔软的胸，用力捏了一把。
第十一章
程锐的手扣沙月柔软的胸，用力捏了一把，在她变脸大骂之前，另一只手又狠狠地掐了下她的屁股，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对准小红唇不管不顾亲了下去。沙月反抗，敌不过他的力气。他把她禁锢在怀里，肆无忌惮地亲吻起来，两双唇瓣紧紧纠缠在一起，像磁石，牢牢吸住。在血管爆掉之前，他将她放开，喘着粗气，盯着她看。
她的唇膏花了，露出原本的粉嫩颜色，衣裳凌乱，头发也有些乱，他以为她会哭，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不是人，耍流氓，或者来打他、挠他、用指甲抓他，跟他拼命。
这些，都没有，她表现很平静，除了不断起伏的胸膛，说明他们两个刚刚进行了一场令人窒息的亲吻以外，要不然，程锐会怀疑，他吻的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
程锐一字一句地说：“回去告诉你爸，你被我玩了。”
沙月抬手，手背擦去嘴边唇膏痕迹，伸手推了他一把。程锐没防备，喝酒的缘故，脚步不稳，一下坐到椅子上，面前女人接下来的行为更令他吃惊不已。
沙月上前，跨坐在他腿上，两手用力扯开他的衬衫，精致的纽扣系数崩飞。她在他胸前两点用力扭了一把，手劲挺大，程锐要推她下去，她却直起上身，抱住他的脸，去亲他的嘴。
他亲她是浅尝辄止，蠢蠢欲动。她亲他是深入钻研，彼此互相探索对方。丰润柔软的触感，淡甜的樱桃味，异样感由舌尖直抵心脏，他想要控制她，驾驭她，这种感觉像是握上了赛车方向盘，欲罢不能。之前程锐还有所怀疑的话，这次已经非常肯定，那份激动的心情，那份身体里细胞们的叫嚣，与血压直逼两百大关的刺激感觉，完全与赛道上驰骋一样，他想要推开的手，扶住了她的腰牢牢贴向自己，用力回吻她，非常用力的去吻。
旁边的两位观众都看傻了，怀疑自己是在影院看电影。
强势的掠夺，牵扯悸动的神经，在彻底沦陷之前，沙月用力咬了他一口。程锐这才清醒过来，松开她。被酒精与**侵占的眼，发红，且明亮，高挺鼻子上的汗珠，帅的一塌糊涂。
他不可思议看着她的眼睛，看着被自己吻过的嘴唇。
沙月舌尖卷起留在唇角边的血珠，动作性感迷人，她拍拍他的脸颊，学着他之前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回去告诉你妈，你被我玩了。”
沙月从他身上下来，转身走出房间，神情高傲，像是女王。
“月月。”韩婷婷后知后觉，人追了上去。
李智盯着程锐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程锐冷着眼神看他，李智噗嗤一笑，“锐哥，啥感觉？”
“滚！”程锐恼了，站起来整理好衬衫，虎口抹了被咬破的嘴唇，抬腿往外走。
“哎！哎！你别生气啊，我是骗了你不对，可你也不占了便宜了吗？”李智笑嘻嘻地说：“小恶魔的嘴巴好吃吗？是不是一股面条味？红烧牛肉还是香葱排骨？”
程锐止步，回头瞪着他。李智拍了下自己这张贱嘴，“我错了。”
韩婷婷跟着沙月上车，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低眉顺目，“月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以为会哪样？”沙月开车，看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人家也是为你好嘛。”韩婷婷扁扁嘴，偷偷看她的脸，她的唇。好像肿了不少，还很红。沉默了一阵，小公主忍不住开口，“月月，亲嘴是什么感觉？”
沙月不吭声，手肘抵着车门，食指放在唇上。除了心跳加速，高度缺氧以外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
韩婷婷继续打量着她，看她半眯着眼睛盯着路况，想必是回忆之前的种种，韩婷婷说：“那，月月这是你初吻吗？”
沙月还是不说话。韩婷婷想，她常年在国外，那里人思想开放，没准已经交过几个男朋友了。忍不住替韩毅抱不平：“哎，不管是不是，都没给我哥。”
沙月心中嗤笑，她与韩毅的所有肢体接触，仅限于打架，那货在外人面前装大哥，见了她胆子缩到下水井里，视她为毒物，躲得远远的。
沙月将车子停在著名的小食街，韩婷婷四周望了望，“怎么停车了？”
“陪你逛了一个下午，好意思让我饿着肚子回去吗？”
“对呀，我都忘了，咱们还没吃饭呢。”韩婷婷下车，挽住了沙月的手臂，“走咱们吃饭去。”
韩婷婷的小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沙月左胸边缘。沙月疼的皱眉，心里问候程锐祖宗十八代。
她们从小食街街头走到街尾，尝遍了n种美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主举着食物摆出各种poss，笑得明媚肆意。沙月举着手机拍下了很多照片。韩婷婷伸头来看，“拍的真好，可以和职业摄影师媲美，一会儿发给我。”说着，又跑到前边去寻觅美食。
窄小的巷子口，衣裳褴褛的年迈乞丐翻找垃圾箱中被丢掉的水瓶与残羹剩饭。沙月瞄了眼。韩婷婷摆手招呼道：“月月，快过来呀。”
各种丸类，肉串的摊位。韩婷婷献宝似的将食物送到沙月嘴边，“这家的丸子超级好吃，你尝尝。”
沙月咬了一口，点点头，“还不错。”
“在外国肯定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美食了。”
韩婷婷挑喜欢的口味捡串，沙月挑了两个鸡腿，又在隔壁摊子挑了几样面食。韩婷婷说：“这么多，吃得下吗？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行为。”
沙月掏钱包，韩婷婷说：“说好了我请客。”
两人拎着食物，沿路返回，路过巷口，沙月特意瞄了一眼，看到那人蹲在地上吃着残羹剩饭。她在韩婷婷疑惑的目光下走过去，手里的大包食物放在地上。那人谨慎地看着她，脏兮兮的脸，深深的褶皱，眼睛也被岁月染黄。韩婷婷过去，从钱包里取出仅剩的几百元钱，一同放在食物面前。
沙月拉着她走出巷子，说：“你倒是出手大方。”
韩婷婷呵呵笑，“做好事嘛，不计较得失。”
“钱是你挣得吗？”
“以后我会挣到，我爸妈也不会反对我这样做，要是我们去大馆子吃一顿，这些钱肯定一分不剩，来小食街，吃的饱还剩钱，就当我请你去大馆子喽！”韩婷婷笑眯眯道，“别忘了，刚才你给她的食物，也是用我的钱买的哦。看你捡鸡腿，我还想啊，月月什么时候变成大胃王了，简直一头猪的食量嘛。”
她古灵精怪，模样可爱，沙月忍不住想掐她的脸。韩婷婷躲开，跑在前面说：“来呀，来抓我呀，呵呵……”
……
与沙月分别，韩婷婷慢步从门口走到庭院，老远看到露台上，韩毅在讲电话。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抄在裤袋里，在露台上来回走动。韩婷婷觉得哥哥长得挺帅的，身材也好，又有聪明头脑，怎么就入不了沙月的眼呢？想到沙月与程锐接吻时的样子，韩婷婷神情落寞。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他们两个，怎么也不像仇人，倒像是一对陷入热恋的恋人，吻的难舍难分，浑然忘我。
韩婷婷来到楼顶，瘦弱的身体窝进沙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韩毅看她一眼，继续讲电话，说的都是公司经营方面的事情，韩婷婷一句也听不懂。
韩毅终于讲完电话，拿起桌子上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汁，润润喉，说：“这么晚才回来，去哪疯了？”
韩婷婷说：“没去哪，和月月一起逛夜市了。”
听到沙月的名字，韩毅浑身不舒服：“少跟她在一起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满肚子坏水，小心跟她学坏了。”
“月月只会整那些招惹她的人，不是对谁都用坏心眼。她聪明，漂亮，又能干，蒋叔叔把餐饮公司交给她，打理的多好，哥，你对她有偏见。”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她了。”韩毅哼声：“她就是个蛇蝎美人。”
“反正，我还是先前的意见，想要她做我嫂子。哥，我看你还是加把劲儿吧，不然小心她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你该后悔了。”
韩毅听出了端倪，“话里有话。”
“哪有啊！”韩婷婷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老实孩子，表情不太自然，不敢看韩毅的眼睛，就想着赶紧找个借口溜走。她揉揉小腿肚，说：“哎，逛了一个下午，腿都疼了，我得回去好好的泡个澡。”
韩毅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扬了扬眉。
……
第十二章
沙月对着镜子反复刷了几遍牙，清洗掉所有程锐留下来的味道。她解开浴袍，镜子里的女人，五官靓丽，身材火辣性感，唯独左边胸部上的青色手印破坏了美感，却多一分让人遐想的空间。
沙月说了句：“没眼光。”
她用手臂半遮住胸部重要的两点，一手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片。她将照片传到了微博，属于她一个人的私人空间，在那里没人知道她是谁，是做什么的。
忍着胸部疼痛，慢慢穿好衣服，沙月“啧”了一声，自语道：“下手这么狠。”
程锐耳根子热，脸热，身体也热。万籁俱寂的夜晚，无心睡眠，躺在床上，满脑子想得都是和沙月接吻的画面。没有李智说的面条味，是种柔软，带着甘甜的味道，他找不出哪种食物可以形容。
程锐越来越精神，他换了姿势，试图赶走霸占他大脑的女人，可她死皮赖脸，纠缠不休，怎么赶都赶不走。他不受控制地再度想起她柔软的嘴唇，进而又想起了那块小布料，维密、蕾丝、羽毛、sexy……
她穿上它的样子，一定非常性感。原本已经很热的身体瞬间被点燃，他觉得他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拳头砸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凹陷成坑，程锐坐起来，暴躁地将旁边的枕头丢在地上，低声咒骂了句。
阿诺被惊醒，蓝眼睛打量着他：“你似乎很烦躁。”他从回来时就不高兴，一脸的生人勿近，“李智说的那位漂亮姐姐，惹你不高兴了吗？”
是sexy girl好吗。
程锐看着小机器人，欲言又止。阿诺蓝眼睛放大又缩小，“你怎么了？”
“sexy girl的东西扔了？”
“嗯？”阿诺想了一会儿，移动脚步去衣帽间，从内衣格里找出内裤，它没扔，只是换了地方，他的程序里被植入了节俭的传统美德。
阿诺双手托着东西，程锐从卫生出来，它仰望着他，看到鼓起的部位，瞳孔放大，“你需要它来……打手`枪？”
程锐瞪眼，磨着后牙槽说：“滚去站墙根。”
阿诺走到半路折回来，三根黑色小手指拎起小布料说：“你要的东西。”
程锐无语，他就是随口问问，要它干嘛，真打手`枪吗？恶声恶气地说：“自己留着穿吧。”
“怎么穿，我又不是女生。”阿诺边走边说，乖乖去站墙根。
程锐挑眼看着小小身影，认为它真的该升级了。
……
“年轻的小将肖恩在亨格罗宁赛道上继续创造奇迹，在距离终点最后3圈超越罗格斯车队的詹姆斯库克，后者因为引擎问题提前退出比赛。”
“莫鲁索车队的贱人范宁搅浑了赛车界，让这个该死的女人滚出f1。”
……
各种关于f1新闻报道的报纸放在办公桌上，而这间屋子的主人正是莫鲁索车队的经理范宁。
范宁正在收拾东西，她今天穿了条白色职业套裙，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大方，透着一股知性美。车队的另一位元老鲍伯先生敲门进来，“亲爱的，你真打算离开？”
范宁直起身，顺了顺长发说：“不是离开，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出去走走也好，最近琐事太多。”连日来，车队的曝光率大多集中在范宁身上，虽然已经澄清是被人盗用了微博，还是有很多人揪着此事不放，在社交媒体上出言不逊。
“打算去哪？”老鲍伯问。
“c市。”范宁又继续整理东西。
“喔，那是埃里克的地盘。你想去说服他回来？”
“肖恩那孩子太年轻，现在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太过张扬，最近两场比赛，故意激怒库克。这样遇事不冷静，草率，我担心他会迷失自我，惹上麻烦，如同彗星一样，在这条路上走不长。鲍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多费心盯着点他。”
鲍伯说：“当然，这小子还是我招募进来，从今天起，我会不窜眼珠盯着他，保证他不会惹麻烦。你就安心的去玩吧，当然，最好能把埃里克带回来。”
……
程锐始终认为自己欠范宁一份人情，所以知道她要来c市后，尽地主之谊，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们在机场相遇，高大帅气的程锐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长裙飘逸的范宁微笑着对他挥手。她外形好，学识高，即使不在车队效力也能在世界排名靠前的企业里获得一份良好的工作。
离开了车队，范宁没有往日那样严肃正经，笑着对程锐说：“这么多天没见，还是那么英俊。”
程锐唇角挂着浅笑，“刚一见面就开我玩笑，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现在不是车队经理，你也不是赛车手。”范宁说：“咱们走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你是怎么安排我的行程的。”
程锐帮她提行李，护着她走出人来人往的机场，外人看来，他们俩是非常登对的一对。
范宁下榻的酒店是浮城。
酒店前台，两个人办理入住手续。沙月乘扶梯下楼，长发扎成马尾辫，穿着红色短袖体恤衫与牛仔短裤，脚上踩着轻巧的小白鞋，年轻的像是未走出象牙塔的女学生。
程锐的外形太过扎眼，沙月想不注意都难，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视线转移到他身旁的女人身上，从背影看是位品味不俗的年轻女人。沙月下了扶梯，无视两人的存在，朝着大门走去。
一抹红色身影眼前闪过，程锐偏头，目光再也没收回来过，直到范宁说：“全部ok。”
程锐回头，“什么？”
范宁说：“现在可以参观我的房间啦。”
“走吧。”程锐与她离开前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范宁疑惑，“看什么呢？”
程锐说：“没什么。”
范宁很敏感，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口站着一位穿红衣服的女人。
范宁简单的休息了会儿，叫程锐带她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程锐第一个想到便是沙家面馆。
沙家面馆离浮城酒店很近，就在对街。程锐与范宁并肩行走在大街上。俊男美女总是吸引路人眼光，结伴而行的小姑娘偷偷打量他们，笑嘻嘻地说：“好般配的一对，不过，那个男的要是我男朋友多好，好帅呀！”
范宁笑容溢满唇角，抬手撩撩长发说：“看脸的时代，就算埃里克你不开赛车，仍然有很多迷妹。”
程锐打趣她：“也有不少男人在看你。”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范宁故意四周看了看，“哪有，骗人。”
程锐微笑，看到沙月蹲在面馆大门旁边，盯着一个小乞丐，好像在跟他说话。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后厨做面，跑到外面做什么？
范宁也注意到了，瞧着灰头土脸的小乞丐说：“这种事情，好像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不过，也有不少人是装的。”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小乞丐跟前，程锐打开钱夹，抽出一张纸币丢到小乞丐的碗里。装着零钱与一元纸币中的百元大钞那样显眼，小乞丐磕头答谢。沙月抬眼，看到丢钱是程锐，目光凉凉的。
“我们进去吧。”范宁说：“不怕他是骗子吗？”
“是的话，就当自己不够谨慎，上了当。”程锐回头，看到沙月对着自己使用了国际通用中指礼。
他瞪眼，她睨他，随后跟着进来。肥叔迎面过来，说：“要不把那个小叫花子打发到别处去，别在临川街讨钱。”
“不用。”沙月边往后厨走，边从衣兜里掏出帽子戴上，“给他拿点吃的。”
肥叔叫人给小乞丐拿吃的，将程锐请到楼上包房。
范宁打量着店里的装修风格，说：“来这里吃面的人很多。”
“这里的特色。”程锐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为别人介绍沙家面馆，并且语气自豪：“每到周末，沙家人会亲自做面，限量的88碗，味道非常不错。”
“是在超市里看到的那种碗面吗？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这样的实体店。”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他们俩同时笑了，笑容过后又是异常的平静，程锐说：“谢谢。”
“什么？”范宁装傻。
程锐说：“那篇报道的事情，把你脱下了水。”
“这没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你，还有整个车队。埃里克程的名字与莫鲁索车队紧紧相连。”范宁有时会憎恨自己这份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态度，换做队里的其他车手，她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说：“这件事早晚会过去，别太在意。倒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牛肉面来了。”服务员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有几样小菜。香浓的汤汁配上爽滑面条与大块酥软的牛肉，又点缀上翠绿的香葱与火红的红椒，卖相十分诱人。
程锐接过面放在范宁面前。
“谢谢。”范宁说：“看着不错，很诱人。”说着拿起手机对准面碗，拍了张照片。
女生似乎都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程锐筷子翻动面条，开始吃面，先前的话题就这样被岔开了。
牛肉面是沙家招牌面，程锐很快将面吃个精光，汤也喝掉了半碗，仍意犹未尽。范宁吃相优雅，但也很慢，她用手挡住脸颊边的长发，挑起一小筷头面，慢慢吃。
程锐四处看了看，对她说：“你先吃，我下去一趟。”
“好。”
程锐从洗手间出来遇到了沙月。冤家路窄，亦或是，他想见她。
第十三章
程锐堵住了沙月的去路，沙月看他，眼神轻蔑，“好狗不挡路。”
程锐二话没说，单手揽腰将她抱起来，顺便捂住了她的小嘴。沙月乱扭乱踢，口中发出“呜呜”声。
后厨的人探头来看，“什么情况？大魔王又来了？”
程锐轻车熟路，带她到后门，松手，用力关门。
沙月贴着墙根站稳，眼睛瞪他，想要将他撕碎的表情。程锐盯着她看，在后厨工作的关系，导致她脸颊粉红，额头，鼻头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这样的她，光彩四射，异常美丽。
程锐特意注意了一下她的嘴唇，今天涂着樱桃红，有着想要轻轻咬上一口的水润光感。许是刚才捂住她嘴巴时擦掉了些，现在看起来颜色不是很均匀，却也不影响美感。
沙月语气不善：“我说姓程的，你绑我出来干嘛？”
“为什么那样？”
沙月嗤声，再度对他问候中指理，并举到他眼前，说：“你说这个？”
程锐牙缝里吐出话语：“每次看到你，都想狠狠揍一你顿。”
“想揍就揍，别那么多废话，不揍我走了。”沙月拉开后门，说：“再他妈用那样的姿势抱我出来，整不死你。”
小样的，说脏话。
程锐火了，手臂再度扣上她的腰肢，将她抱起来。沙月喊：“想死你就直说。”
程锐再度捂住她的小嘴，一阵风似的将她送到后厨门口，放下。沙月厉声说：“姓程的……”
程锐整理西装，凉凉丢出一句：“有本事就整死我。”
后厨的男男女女偷偷看着小老板，悄声说：“他们交流的方式还真特别。”
程锐上楼，范宁低头刷微博，碗里还剩下半碗面。
程锐落座，说：“吃完了。”
范宁放好手机，说：“嗯，挺好吃的。”
“那咱们走吧。”
“好啊！”
两人从面馆出来，旁边小乞丐的面碗空空，一滴汤汁都不剩，那个装钱的碗只有几张小面额纸币。范宁提议随便走走，程锐主随客意，与她慢步到街头，顺便介绍了当地特色。
范宁走在前边，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微风吹来，迤逦裙摆随风轻扬，美丽的像一副风景画。她转身，任凭吹吹散长发，一边倒退，一边说：“可不可以带我去参观你的公司，我听说，它非常大，有很多机器人。”
“当然。”
“我给叔叔阿姨带了些礼物，哪天方便的话，我想去拜访他们。”
“他们这两天没在c市，等他们回来，我带你过去。”李素三令五申不许把范宁带回家，程锐不想触霉头，弄得大家都尴尬。
范宁的高跟鞋踩空了马路牙。“小心！”程锐及时发现，拉了她一把。范宁撞到他怀里。两个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程锐放开她，范宁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谢谢。”
两个人又继续慢步，只是各怀心事。程锐低头看了眼左手手心，几抹深浅不一的红，是唇膏印记。他还记得掌下双唇的触感，也清楚记得吻她时心跳加速的感觉，不自觉地握了握拳。
范宁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想的这样认真投入，她说：“埃里克，回国后生活的习惯吗？”
程锐看她，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范宁说：“与赛车手比起来，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特别安逸，轻松。”
“公司的事情也挺多的，不然我父亲也不会执意让我留下。”
“那倒是，无论赛车还是经营公司，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但肯定没有赛车来的刺激。”
其实也不是，有些事，也能像赛车一样，心跳加速，紧张刺激。
范宁见他没说话，又说：“埃里克，回来吧。”
“我没有离开f1。”程锐看来，如果有需要，如有这里走得开，他一定会再回到赛场，在该放弃的时候，向全世界宣布正式退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范宁微笑，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前些天在网上看到你裸身打桌球，怎么，遇到高手，把衣服输掉了？”她关心的是与他出现在同一镜头中的年轻女人。
提起那次比试，程锐扯扯嘴角，“算是吧。”
“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就是后来我又赢了。”
范宁说：“以为遇到了高手，勾起了我的好胜心，想让你把这位朋友约出来，比试比试呢。”
“我跟她……不是很熟。”程锐不会约沙月，更不想让范宁知道，所有的麻烦都是沙月搞出来的。
“这样啊，有点可惜了。”情敌危机解除，范宁安心，微微扬起下巴，任凭微风轻拂。这样一个天气好的中午，能与他并肩散步，即使什么都不做，心里也是甜的。
……
沙月接到了瑰拉的电话，瑰拉一边与死党闲聊，一边浏览社交网站。忽然惊叫说：“哦，老天！亲爱的，范宁去你们家面馆了。我刚在她的微博看到，她还传了牛肉面的图片。”
“她没说面条难吃吧？”
“她要是敢说你做的面条不好吃，我把整个面碗塞进她的喉咙里。”瑰拉一条一条读者着评论，手指推了推下滑的黑框眼镜，说：“不过月月，你为什么要给情敌做这么好吃的面条，我要是你会在面里下泻药，拉她个三天三夜。”
“情敌？”沙月哼声，“你那只眼睛看出我们是情敌的。”
“难道上次整她不是因为埃里克程吗？月月呀月月，情敌已经来到你的家门口了，还不反击吗？”
“你想什么呢？”
“我想吃你们家的面条了，你走后，就再没收到过沙家碗面。”瑰拉可怜兮兮地说：“刚才看范宁的微博，我都流口水了。”
“吃货！明天快递发给你。”
“好啊，好啊。”瑰拉说：“那就这样，我老妈来电话了，肯定又是催我回家相亲的。那个月月，咱哥还没交女朋友吧？你看我把他收了成不？”
“哈，想收我哥，就你那点道行在修炼一千年也拿不下他，快醒醒吧。”
“我就随便说说，哼！别忘了发快递。”瑰拉吼完挂上电话。
沙月搜索到范宁的微博。她在微博上发了牛肉面的照片，显示地点是c市。她的粉丝纷纷发表评论，并艾特了埃里克程。
“女神，是不是来看埃里克的？快点把他带回f1。”
“亲爱的，你们才是天生一对，祝你们幸福。”
“老公能否顺利回归全看你的了，虽然我很讨厌你。”
“贱人，脚踩两条船，还好意思去找埃里克。”
……
评论相当精彩，由于数目太多，沙月放弃翻屏，直接点到了程锐的微博。他不经常发微博，内容也都是赛车的事情，私生活从不公开，粉丝却超多。她在最新一条、与巴塞罗那站有关的微博评论上发了中指礼。
程国庆出差，程锐这几日下班很晚，留在公司学习业务，即使范宁来了也不例外。她对他有意思，他看的出来。始终认为，两个人如果不能走到一起，就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回家的路上路过甜品店，买了李素最爱吃的焦糖布丁。
李素最开始没有看到他手里的甜品，坐在沙发上，板着脸孔，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说：“怎么才回来？”
“加班。”
李素疑惑，“不是跟那个姓范的在一起吗？”
程锐将西点盒子放在茶几上，人在沙发落座，放松身体窝进沙发里，笑着说：“李女士消息还挺灵通。”
李素的口气骄傲，“谁叫我儿子是大明星。”
程锐苦笑，最近关于自己的新闻好像都没什么好事。
“你们年轻人就是爱显摆，去个什么名胜风景，吃点什么东西，和谁见面了，谁又送了什么礼物，都喜欢发到网上炫耀炫耀，没人关注也就算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公众人物还弄些乱七八糟的，遭人议论。”
女人上了一定年纪，说教告诫的话特别多。程锐坐直，打开西点盒子，取出一个布丁，交给李素。
李素眼皮一番，说：“嫌我唠叨，要堵上我的嘴。”
“我哪里敢啊！特意买回来孝敬您的。”
“这还差不多。”李素美滋滋打开盖子，小勺挖着吃，露出满足的表情，说：“儿子，叫范宁来家里做客吧。”
程锐意外地看着母亲。
李素说：“那种眼神看我干吗？我像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吗？上次你惹出那种新闻，是她主动站出来替你说了话，为此还惹得自己一身骚，虽然能看出来这件事她是有私心的，不过人家帮你倒也是实情。虽然我跟你爸不赞同她做程家的儿媳妇，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们应该邀请她到家里来玩。对，就趁你爸不在家这几天。”
“再说吧！”程锐兴致不高。李素撇嘴，“怎么也不表扬表扬我，开明大方。”
“李女士年轻貌美，善良贤惠，开明大方，周到得体。”他说着从沙发上站起。
“还是我儿子会说话。”李素心花怒放，拿起一盒布丁塞到他手里，“喏。”
焦糖布丁，女人的食物，程锐不屑。李素说：“我在减肥。”
第十四章
程锐上楼，机器人阿诺像忠实的小管家一样，恭敬站在门口迎接他。小家伙跟在他身后，询问：“今天怎么样？工作的开心吗？见到爱丽范宁了吗？她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程锐止步，阿诺撞到了他的腿，它道歉：“哦，对不起。”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程锐问。
阿诺说：“阿锐，你会和范宁一起回去吗？可不可以带上我。”它像个小孩子可怜兮兮的。
程锐说：“不会。”
阿诺的小肩膀垂下来，圆脑壳也垂的低低的。
程锐说：“我是说我不会走。”
“真的吗？”阿诺瞬间恢复活力，蓝眼睛闪着光。
程锐换下衣服，去浴室，就听身后小家伙说：“可是……我还是不喜欢爱丽范宁。”
洗过澡后，程锐刷出了范宁的微博，不知道她又发了什么，惹出母亲那样一番话。
她发了沙家面馆的牛肉面，还发了一张他开车的照片，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
他点开自己的微博，确切地说是车队代为管理的微博，他自己很少在上面发东西。巴塞罗那站那条微博收到了很多评论，大多数已经回复了，说话的语气跟他很像。最新一条留言是位名叫血液里流着面条汤的女人，发的竖中指的表情。
程锐皱眉，盯着看了很久，内心蠢蠢欲动，期待微博主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他点进她的微博，她的微博很干净，未填写个人信息，不发任何文字，只发照片，像迷一样的神秘女人。
热闹小食街，年轻女孩的背影。程锐看着眼熟，半天才想起来那是韩婷婷的背影。这种认知令他兴奋，不知疲惫地看着她发的照片。
风景、静物、人物……
她拍了很多照片，并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普通的小花小草，小石子都被拍的唯美漂亮。
她善用照片述说人间喜乐。
这些照片中只有一张是拍她的自己，照片只拍了头部以下，腰部以上，她用手臂遮住重点部位，袒露出胸部上的淤青指痕。她的身材非常好，皮肤细腻而绷紧，颜色健康富有光泽，胸部的形状丰满，完美，是男人爱不释手的那种，纤细的腰肢更是不盈一握。
淤青指痕是他留下的，都没怎么用力，怎么就青了？脾气挺硬，皮肉娇弱，像豌豆上公主。她的身材跟她的眼睛一样，有毒，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有毒。
阿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沙发，在一旁偷偷着，蓝色瞳孔放大，声音感叹：“sexy girl。”
程锐看着这个小家伙，指关节敲击它的黑脑壳，“这么色。”
阿诺觉得委屈，“是你先看的。”
程锐指指墙根，阿诺不情不愿爬下沙发，小脚啪嗒啪嗒走，自动联网，眼前全是沙月捂胸的性感照片。又忍不住发出感慨：“sexy girl。”
到底是哪个工程师把它升级到这么色。程锐大步过来，阿诺紧贴着墙壁，无路可退，“我已经关掉了，真的，阿锐，求你……”
程锐不由分说抱起它，直接关闭电源，蓝眼睛瞬间黑成两个窟窿。程锐拍了拍它的脑壳，语气宠溺：“小色狼。”
程锐发了私信给沙月，是她喜欢的中指礼。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焦糖布丁，长臂一伸捞了过来，开启盖子。并不喜好甜食，只因喉间干渴的厉害。第一口吃下去，惊艳的味蕾，布丁又嫩又滑，甜美却不腻人，好像……
好像找到一种可以形容她嘴唇的食物了。
又软又甜蜜。
易程的投资重点侧重于传感器与未来机器人上。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传感器作为一种检测装置，已经开始植入无人驾驶汽车，医疗设备、衬衫，冲浪板等各种物体中。未来机器人作为影响高端电子产品趋势之一，已经在众多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程锐约了泰康医疗设备公司的王总吃饭，顺便谈一下合作的事情。数字医疗也是未来高端电子产品发展的大方向。
程锐准时抵达国际会馆，修身一字扣白色西装，夏日气息十足。泰康的王科姗姗来迟，刚刚30出头的人腰间已经挂上了游泳圈，衬衫纽扣随时都会被他的将军肚顶飞出去。据说他的妻子不仅年轻貌美还烧得一手好菜，养叼了他的胃口，养肥了游泳圈。他们夫妻俩相敬如宾，十分恩爱。他本人十分厌恶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程锐起身迎接，王科满脸堆笑：“程总，等急了吧，我啊，又带了一位朋友。”说着将跟在身后的人引荐给程锐。
来人身高挺拔，仪表堂堂，微笑时，翘起的嘴角很坏，让人有被算计的感觉。这人不是韩毅是谁。
程锐表情平淡，说了句：“韩总，你好。”
“程总。”韩毅主动与他握手，眼睛里的笑容别具深意。王科由客变主，招呼两位入座。
程锐打消在饭局上谈工作的念头。韩毅来了，明摆着韩盛也打算与泰康合作，在数字医疗领域中捞些油水。
程锐知道，韩盛先前是做投资金融生意的，这两年才逐渐转行到高端电子产品制造上。韩毅经商手腕高明，短短两年将公司发展壮大，甚至威胁到了易程。
王科喜爱美酒美食，为活跃气氛，不断推荐特色泰国菜肴。韩毅说：“我看过程总在蒙特卡洛赛道的比赛，非常精彩。”
“是吗？”对讨厌的人，程锐怎么也热络不起来。
王科说：“韩总也喜欢f1。”
“出差公干，应朋友邀请去看的，看到程总开着赛车冲出赛道的那一刻，身为国人倍感骄傲。”韩毅讲的是实话，就他个人而言，程锐的赛车技术一流，不应该回国接手家族企业。不过就算他回来也没关系，隔行如隔山，他不相信只会跑圈的人会在科技领域有所作为。
交谈之中，韩毅的手机响了，来电号码是蒋家的座机电话，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便转到一边接听，说：“喂。”
“我妈叫你晚上来家里吃饭。”沙月冷冰冰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韩毅一愣，瞧见程锐正盯着自己，嘴角边溢出微笑，语气温柔地说：“沙月。”
“干嘛？晚上有事不能来，告诉你，韩毅，绝对不可以，今晚你必须到场。”母亲邀请了韩家人，命令她给韩毅打电话，沙月想借着两家人聚齐的机会，解除与韩毅的婚约。
韩毅破天荒的没有恶语相向，微笑着说：“别担心，我在国际会馆跟朋友吃饭，会早点回去的。”
韩毅温柔的口气引起了王科的关注，“弟妹吧？”
韩毅捂上话筒说：“未婚妻，粘人，王总见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留意了程锐的脸色。
王科说：“不如叫弟妹过来。”
那边沙月正要挂电话，韩毅说：“沙月，要不你也过来吧，也没外人。”
沙月以为是小肥，尚翼，尚嘉兄妹，还有宋哲……昔日在临川街一起玩耍疯闹的小伙伴，想自己与他们其中一些人已经很久未见了，破天荒地答应他，说：“好，一会儿到。”
沙月挂上电话，对母亲说：“中午我出去吃。”
沙月的美貌完全遗传了母亲沙茉，沙茉是位温柔大方，精明能干的女人，要不是蒋晟怕她辛苦，早早将公司交给一双儿女打理，肯定会是一位出色的职场女强人。她打量着女儿的t恤牛仔裤，说：“不换件衣服？”
“换衣服干吗？”沙月觉得挺好的。
沙茉说：“出去见朋友应该打扮的漂亮点，去换条裙子，化个妆在走。”
蒋晟坐在一边使眼色，沙月收到信号，乖乖上楼换衣服。脚趾都能猜到，老爸怕老妈又要把她不注重外表的罪名怪罪在他的头上。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唠叨。
国际会馆这边，韩毅看了看腕表，笑着说：“女人出门就是麻烦，光化妆就个把小时。”
王科附和：“谁说不是那，我们家那位也是，每次出门都提前一个小时化妆，等的我呀都不耐烦了。”
程锐认为韩毅并不了解沙月，她根本不化妆。
正说着，沙月敲门进来，见到她，程锐要否定刚才的观点，这次的她化了妆，红唇眼线，五官更显深邃，她穿着黑色大圆领t恤搭配一条米色百褶裙，没秀事业线，倒是秀出了长腿。来见未婚夫，确实比平时用了些心思。
程锐心里不舒服。
沙月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韩毅身边的王科，当即决定要走，待看到程锐后，马上否定了之前想法，想看看韩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韩毅主动站起来，笑着迎接她。前所未有的待遇，沙月笑着接受，天知道，这对男女在心里互殴对方。韩毅为她介绍王科，到程锐时，说：“月月，你跟程总应该认识吧。”
沙月微笑，“当然认识，我们之前见过几次。对吗，程、总。”
看她笑，他就想揉她的脸，程锐不知道自己染了什么毛病，不咸不淡说了句：“是。”
第十五章
几个人吃饭，聊天，韩毅表现的体贴入微，帮着沙月夹菜，又怕男人们的话题冷落她，趁着王科与程锐交谈之际，主动靠过来与沙月聊天，手臂搭在沙月的椅子上，以占有姿态示人。他总是观察程锐的脸色，猜测沙月在他心中的重量。外人看来，甜蜜又恩爱的一对。
程锐食不知味，如同嚼蜡，还好结账的时候王科争着买单，不然他会找块豆腐自行了断。
饭局散了，韩毅翻脸不认人。会馆的地下停车场，韩毅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巾擦拭着手心，刚才有碰到沙月的肩膀，要消毒。
沙月睨他一眼：“姓韩的，你恶不恶心。”
韩毅反击：“我再恶心也没你恶心，明明都亲过了，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呵！你知道的不少啊，对，我们是亲过，而且不止一次。这下有理由推掉婚约了吧？”
韩毅竖起大拇指：“聪明。”
“怂包！”沙月满眼鄙视：“做生意凭自己本事，想要打击对手也自己本事，想要解除婚约更没人拦着你，别拉上我跟你一起演戏，寒碜。”
沙月作势要走，手臂被韩毅扣住。韩毅掐她的脸，咬牙切齿说：“小恶魔，你说谁怂包呢？啊？”
小时候，每次被惹毛了他都这样掐她，每次她都张牙舞爪抓他，挠他，咬他，现在成年，打架的样子也没有变。他下死手，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脸都捏白了，沙月疼的抡起皮包打他，边打边骂：“韩毅，你王八蛋。”
沙月与韩毅是娃娃亲，没从娘胎里出来就定下的。韩毅的父亲韩涛，跟沙月的父亲蒋晟打赌，看谁先生出儿子来，结果蒋晟先生了儿子，韩涛气不过，从小对韩毅灌输要把沙月娶回家每天揍八遍的思想。
韩毅倒是没揍上沙月八遍，却让沙月狂虐他八遍。两人从小八字不合，见面就打，不过自从韩毅懂事后，除了掐她，真没像小时候那样大动干戈，拳脚相加。脑袋被皮包砸疼了，韩毅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小恶魔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打起架来越来越彪悍，像个疯子一样。
堂堂七尺来高的大老爷们跟一女的较劲儿，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韩毅用力推开沙月。到底是女人，沙月哪能抵过他，脚步没站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咚”的一声，韩毅听见了骨头砸在地面的声音，想想都觉得疼，他知道，她的皮肤非常娇弱，这么一跪，膝盖肯定非常难看。他看向沙月，靠，小恶魔跪在他面前，上百次的交锋中，韩毅第一次占上风，得意地笑了出来。不过看她表情痛苦，半天没起来，伸手去拉她，“没事吧？”
沙月皱着眉头，瞪他：“滚。”
这种女人不值得可怜，韩毅指指她，“自找苦吃。”
看韩毅开车走了，沙月才忍着疼，慢慢站起来，右腿膝盖擦伤，正在流血。她试着走了一下，伤口疼的“啧”了一声，忍着痛单腿向前蹦跶，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棕色皮鞋。
她向前跳了一下，鞋子的主人纹丝未动。
沙月站好，面无表情看着他。
程锐说：“怎么没摔死你。”
她就知道，他会嘲笑她。沙月脱下高跟鞋丢他，还真砸到了他。程锐看她，眼神冷酷。
无聊！
沙月脱下另一鞋丢在一边，光着脚，单腿蹦着向车子的方向移动。只是没蹦几步就被人扣住了腰肢。她大叫，连名带姓的吼他：“程锐，你再敢那样抱我……”话没说完，身体被举高抱在怀里，一颗心忽悠一下随着身体升高，是女人最爱的公主抱。沙月盯着他好看的侧脸，有点懵，“……我就……跟你……没完。”
程锐抱沙月上车，帮她扣好安全带，全程一句话不讲。沙月盯着他看，看他从车前绕到驾驶位置，看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程锐说：“看什么？”
“没什么。”沙月收回视线，觉得他穿白西装的样子特别顺眼。
车子在医院停下，程锐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弯腰抱她出来。他体魄强健，手臂有力，靠在他怀里满满的安全感，沙月不觉得讨厌。
他抱她出来，马上又放她下来。沙月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只见他脱下西装，俯身将它围在她腰间，两只袖子打成结，然后再度将她跑起来。
他是怕她的短裙走光，沙月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程锐低头看她，“笑什么？”
“不让笑吗？”
“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不信。”她总是这样，喜欢挑衅他。
医生为她清理伤口，她半眯着眼睛，咬牙忍着疼。她的另一条腿，也没好到哪里，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程锐注意到了，她的脚，趾甲涂着裸色的指甲油，上面粘贴着闪亮的水晶，整个脚部看起来白皙，细嫩。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呢。
“看什么？”这回轮到她问话。
小护士躺枪，从程锐身上移开视线，害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医生已经将伤口处理好。程锐过来抱她起来，沙月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脚可是女人的第二□□官。”
程锐抱着她，边走边说：“你想说什么？看过要负责吗？抱歉，我没有连足癖。”
“那你有什么癖好？”
“你猜。”
“你是不是只会跑圈？”
“是。”她不懂，那叫耐心，毅力。
“无聊。”
小护士聚到一起，偷偷拍下两人，小声议论起来：“是赛车手程锐吧，本人好帅！”
“那个女的是谁？女朋友吗？”
浮城酒店，程锐刚将车停稳，沙月推门下车。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叫人看到她被男人抱着走，笑掉大牙才怪。膝盖很疼，她还是一瘸一拐地坚持走着。程锐看不下去，再度弯腰将她抱起来。
这次沙月要拒绝他的好意了，“我自己能走。”
程锐大步上台阶，“那也叫走？”
沙月偏头，看到了范宁，轻便装束的她刚刚从外面回来。沙月说：“非要这样吗？”
程锐低头对上她，她眼波流动，晶亮的瞳仁中映着他的脸，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沙月弯唇浅笑，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一笑，万般妩媚，柔情似水，程锐脚步一顿，心神荡漾。
“埃里克。”范宁快走追上来，目光在程锐与沙月之间转动。“这位是……”
沙月主动招手，“嗨。”
“嗨！”范宁挤出笑容。
程锐明了沙月的把戏，不打算为两人互相介绍，他对范宁说：“她受伤了，我送她上去，你等我一下。”
范宁点点头。
程锐加快了脚步，沙月勾住程锐的脖子，用甜腻的嗓音说：“亲爱的，人家忽然不想上去啦。”
程锐手一抖，差点没把她摔地上。沙月继续捣乱，嘟着红唇说：“好不好吗？”
“不、好。”他从牙缝里吐出话来。她像小猫一样，说话软软的，他的心脏受不了。
进了电梯，沙月实在忍不住了，“呵呵”笑个不停。程锐整张脸都黑了，动作粗鲁放开她，事情太突然，沙月没站稳，要摔倒。程锐又及时地抓了她一把，扣到自己身前，生气地不去看她。
沙月靠着他，边笑边说：“真好玩，呵呵……”
出电梯，程锐抱她回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沙月说：“记得帮我关门。”
程锐说：“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又没让你送我。”
典型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程锐凶巴巴地看她一眼，“算我倒霉。”
“谁叫你遇到我。”沙月说：“你女朋友还在下面等你的解释呢，慢走，不送。”
程锐绷着脸往门口走，半路突然折了回来。
沙月说：“你怎么还不走？”
程锐逼近，突然附下身来，沙月扬着下巴看他，他的大巴掌扣住她的小脸稍稍用力，她就摔倒在床上。
沙月又吼他：“姓程的……”
没等沙月起来，系在她腰间的西装叫他三下两下解开，抽走。蛮力下，西装掀起了超短裙，某人春光外泄。
白色的，她好像很爱这个颜色，平淡无奇却又性感无比。
沙月坐起来，没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惊慌失措，脸红害羞，她扯好裙子，嘲讽道：“不是对硅胶不敢兴趣吗，我浑身上下都是硅胶做的诶。”
程锐哼声：“怪不得这么辣眼睛。”
范宁站在酒店大厅中央，低头观察鞋子上的花纹。怀疑程锐抱着的女人是照片中的那位。忍不住再次看了下表，已经10分钟，10分钟应该能做很多事情吧，比如说一个热吻，或是一个漫长的拥抱。
听到脚步声，范宁抬头，微笑，违心道：“很快吗。”
程锐说：“抱歉，临时有事没走开，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出去逛逛。”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以前出去旅行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没什么。倒是你，老实交代，与那位美女怎么回事。我可听见她叫你亲爱的了？”范宁玩笑似的审问。
程锐说：“她脑抽了。”
范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笑着打趣他：“这么说叫你老公的那些迷妹都是脑残喽。我们的赛车手，行情真不错。”
程锐笑了，说：“走吧，请你吃好吃的。”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吃货？”
“是，吃货。”
“别这么诚实好不好。”
“好。”
两个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
……
第十六章
蒋家与韩家的家庭聚会，唯独缺少沙月。沙茉说：“韩毅，月月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吃过饭，我们就分开了，有事吧。”韩毅专心打腹稿，下定决心解除婚约。
“什么事不回家吃饭。”沙茉不满。
蒋诚拿起电话拨通了妹妹的号码，“大家都在等你吃饭。”
沙月人在酒店，窝在沙发里吃着披萨，她说：“哥，我回不去了，我的腿摔破了，走不了了。”
“怎么弄的？严重吗？”蒋诚担心，语气紧张，一下子聚集所有人的目光。
“酒店的人没跟你说吗？我是被人抬回来的。”抱说成抬，沙月夸大其词，“我的两条腿拜韩毅那王八蛋所赐，我今天要是回去，也是他亲自来请我回去。”
蒋诚看向韩毅，目光犀利，后者一下子收到数道关切目光。
蒋诚挂断电话问：“我妹妹受伤了？”
韩毅强调：“我可没碰她。”
“那她怎么受的伤，还叫人抬回酒店。”
宝贝女儿受伤，蒋晟急了，腾地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韩毅的鼻子说：“臭小子，敢对我女儿动手。”
沙茉拦着他，“你干什么？”
韩毅的父母也着急了，没给韩毅好脸色看：“韩毅，怎么回事？”
“哥，你真的动手打月月了？”韩婷婷心底叹息，这桩婚事到底是要毁了。
韩毅说：“我本来打算用完餐之后再说的，以免影响大家的胃口，既然你们都着急想知道，我就实话说了吧，我决定解除我和沙月的婚约。”他在父亲发火之前说，“别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先没跟你们打过招呼，婚约的事你们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跟沙月八字不合，命里犯冲，在一起只会打架，何况现在沙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沙茉说：“不可能吧，没听月月说交男朋友，阿诚，你知道吗？”
“没有。”蒋诚知道沙月交友广阔，其中不乏各个领域中出类拔萃的男性精英，谈恋爱，不至于。
韩毅说：“不信，你们问婷婷，她知道，沙月跟程家小子在一起。”
“月月没有。”韩婷婷给韩毅打差评，解除婚约吗，干嘛往沙月上身扣屎盆子。
“没有怎么会亲嘴。”韩毅质问，“不是男女朋友会亲嘴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没说啊，难不成是沙月自己的说的？等等，她说什么了？韩婷婷惊慌失措，紧张地看看大家，解释说：“其实……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们听我说……”
“好了。”韩涛说话了，“当时两家结亲是为了亲上加亲，没想到因为两个孩子的问题，弄的这么不愉快。既然互相不喜欢，月月也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强人所难，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我赞同解除婚约。”韩涛知道自己的儿子啥德行，根本驾驭不了沙月，让沙月嫁到韩家，他们一家人都得跟着姓沙。
“我双手赞同。”韩毅积极举起两只手，鞋子里的两只脚蠢蠢欲动。
蒋晟之挺前看好韩毅的，仪表堂堂，头脑聪明，做事周全，除了不喜欢沙月。蒋晟两记眼刀过去，韩毅收敛几分。
蒋晟说：“好，解除就解除，不过话的说明白了，是我女儿看不上韩毅，不要他的。”
韩毅不计较这话，被沙月那种女人看上了，那才叫倒霉。他不住地点头，“是，是我配不上沙月。”这话说的，真他娘的违心。
所有人一致通过，只有韩家母女两人觉得可惜。
蒋晟说：“婚约的事情到此为止，韩毅，说说你怎么把沙月弄伤的。”
蒋家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宠沙月，小恶魔纯是叫他们惯出来的。
“沙月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我发誓，我没动手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韩毅想，真要是动手打伤了小恶魔，依她的性格，报复起来能挑断他的脚筋。
蒋晟哼声：“我女儿的脾气秉性我最清楚了，别人不去招惹她，她不会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肯定是你乱搞事儿。”
韩毅坦白：“是，我今天是跟程锐吃饭，然后叫沙月过去了，就想看看程锐什么反应，之后吧……之后发生了点小状况，月月就受伤了。”
蒋诚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袖口，对韩毅说：“你最好祈祷我妹妹伤的不重。”
蒋诚走了，去看沙月。韩家人没坐多久也离开了。蒋晟坐在客厅抓头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沙茉端上热茶，“怎么了？”
“还不是你闺女。”蒋晟眉头皱皱的，“怎么跟易程的小子搞在一起。”
“不是搞，用词不当。”沙茉坐在他身旁，拿出手机，说：“我刚才百度了一下那个程锐，很有名气的赛车手，外形上，不比韩毅差。”
“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只看脸。”
“具体还不了解，至少颜值过了我这关。”
“光长得好有个屁用，臭小子，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蒋晟打定主意好好会会程锐。
浮城酒店，909号房。
“叮咛——”门铃声响起。
沙月单腿跳去开门，见是哥哥蒋诚，说：“哥你怎么来了？”
蒋诚视线落到她的膝盖上，一个粘着纱布，另一个淤青泛紫，他这个妹妹，脾气硬，皮肤娇弱，小时候每次跟人打架，身上都要留些纪念。蒋诚说：“不放心。”
沙月呵呵笑，单腿往屋里蹦。蒋诚关门，大步走过来，一把抱起她。一声惊呼后沙月表情美滋滋的，虽然都是公主抱，程锐的跟哥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蒋诚将她放在沙发上，看到桌上有药水，说：“上药了吗？”
“上了。”沙月怕疼，简单抹了两下。
蒋诚多了解她，看她的膝盖淤青处，一点药水的颜色都没有，伸长手臂捞过药水瓶来，扭开，棉签沾上药水，将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擦药，怕她疼，不时用嘴吹吹伤处。
沙月说：“哥，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你肯定幸福死了。”
蒋诚弯唇浅笑，说：“韩毅退婚了，爸妈也同意了。”
沙月打了响指，“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他人不错，怎么就看不上他？”
“我们俩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每次见面都要打架，在他眼里我根本不是女人。他的条件是不错，长得人模狗样的，家道殷实，又非常有事业心，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一百个不喜欢，一千个不喜欢，怎么办。”
“对程锐有感觉？”
沙月看着哥哥，没说话。
蒋诚收好药水瓶，放下她的腿，正色道：“别太过火了，我们蒋家人从来不玩感情游戏。”
……
易程分公司研发部，程锐听着工程师研发进度汇报，衣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办公室人员说：“程总，蒋先生有事找你。”
来找他的人很多，闲杂人等统统有保安拒之门外，惊动办公室人员打电话给他，对方来头不小。程锐说：“哪位蒋先生？”
“蒋氏企业的董事长，蒋晟。”
程锐意外，吩咐一句：“招待好，我马上过去。”便挂上电话，简短地交代工程师几句匆忙离开。
高科技研发公司，处处透着时尚高端气息，智能机器人随处可见。蒋晟坐在会客室里，正从一位机器人手中接过茶杯。
程锐推门进来，态度不卑不亢，“不知道蒋总找我有什么事？”
蒋晟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程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几眼，说：“你小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我从没主动找过你女儿。”上次的警告，程锐铭记在心。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主动找你的，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会开赛车，很了不起是不是？”
程锐说：“是。”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蒋晟瞪眼，“大言不惭。”
谦虚过头是虚伪。全球能拿到超级驾驶证的一共才那么几个人，程锐不与他争辩。
蒋晟说：“除了赛车你还会什么啊？追我女儿的男生排成行，你这样的，根本不行。”
程锐脸色不太好看，被蒋晟激怒了，“行不行的，追追看才知道。”话说出去，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好像原本就该这么说。
“你还真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上的，别说她是你蒋总的女儿，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敢追。”
蒋晟要重新审视他，喜欢他说话那股自信，霸气劲儿。是爷们儿，有种，像他们蒋家人。
……
临川街的沙家面馆，沙月站在窗前望着对面街道。不是周末，不用去后厨做面，沙月穿着款式简单的t恤与宽大的阔腿裤。膝盖伤口结痂，淤青还未消散，走路有点疼。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面包车停在路边，马上又开走了。路边多了一个灰头土脸，浑身肮脏的小乞丐。小乞丐年纪不大，8岁左右的样子，大眼睛溜圆，被脏兮兮的小脸显得格外黑白分明。逢人路过，磕头作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无奈，有渴望，也有失望。
他在渴望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应该待在父母身边吧？却跑到这里来，看人脸色靠人施舍度日。
哦，对了，上次姓程的还给过他一百块钱呢。
想到谁，谁来电话。换箱子那次沙月打过他的电话，豹子号，很好记。
“你好，哪位？”沙月装作不认识。
电波那端，程锐劈头盖脸、咬牙切齿道：“你爸特他妈的凡人，再来找我一次，打哭你。”
说完，就挂了。
沙月大骂：“神经病啊，你！有本事先把我爸打哭！”
第十七章
沙月大骂：“神经病啊，你！有本事先把我爸打哭！”
服务员与食客纷纷望向这里。肥叔过来，“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谁又惹你了。”
沙月说：“没事。”
韩毅解除婚约，开香槟庆祝的消息传开了。肥叔想，准是跟韩毅生气。“韩毅那小子也太不地道了，两家解除婚约，非要那么张扬搞的全世界都知道。等会儿肥叔给他打电话，好好训训他，别生气了。”
“我跟他生气？”沙月笑笑说：“他有那本事惹我生气吗？不是就开香槟庆祝三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跟他呀？”肥叔挠挠头说：“那还能是谁？”秃秃脑袋一根头发都没有，他说：“不猜了，不猜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这帮老家伙插不上手喽！”
“肥叔，你哪里老啊！”
“哎！”肥叔叹气：“不年轻喽，过年都19了。”
“呵呵……”沙月大笑。
肥叔嘿嘿笑着，小眼睛瞧着对面小乞丐，眉头皱了皱，“怎么又来了？我去把他们撵走，不知道这条街谁罩着吗？”
“让他待这吧。”
肥叔止步，又转回来，看着不断磕头作揖的小乞丐，发表感想：“嗨！民不举，官不究，这种事太多，警察叔叔也管不过来呀。”
……
今晚有f1新加坡大奖赛直播。程锐带着范宁与李智他们约在麦都，一同看直播。李智也邀请了韩婷婷一起出来玩，鉴于上次程锐与沙月发生的不愉快，李智没敢叫沙月来。
巧得是韩毅也邀请了朋友，在麦都庆祝自己解除婚约，所在包房，就在702隔壁。
客流量的高峰时段，韩毅带着他的朋友浩浩荡荡来到703。在外面没喝嗨，又开了几瓶洋酒。他与所有人碰杯，与漂亮的姑娘跳舞，扯着嗓子飙歌，与往日树立的良好形象大相径庭，开心又兴奋的样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韩毅终于摆脱了沙月这个毒妇。韩毅疯着疯着，突然感觉肚子不适，腹中“咕噜噜”直响，腹诽：莫非吃了什么不新鲜的东西。
韩毅从包房出来，没走几步遇到了沙月，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吃坏了东西，恨得他牙根直痒。
沙月今天穿了高跟鞋，黑色蓬蓬裙，长度遮住膝盖伤疤，腰肢显得特别纤细，人也多了几分妩媚。她双手环在胸前，扬着下巴看他，“跑到我的地盘庆祝，韩毅你在作死你知道吗？”
韩毅肚子疼的要命，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你在酒里下药？”
“是筷子上。”沙月笑吟吟道：“我们店里的酒可都是好酒。”
“行，算你狠。”
韩毅作势绕开她，沙月移动一个身位，挡在他面前。
韩毅表情痛苦，捂住了肚子，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沙月还是没让，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他，笑吟吟道：“我要把你这幅糗样录下来，心情不爽时拿出来看看，能大笑三天。”
“沙月。”韩毅连名带姓吼她。
程锐与范宁走出电梯，娱乐场所虽然环境吵杂了点，沙月的名字直接扎进了他的耳朵里。程锐挑眉，慢步前往702。
702，703不少人被韩毅那一嗓子喊出来看热闹。
沙月挡在韩毅跟前，说：“没有我的允许，这里卫生间不会对你开放，别说这里，整条街都别想找到一间厕所。”看他表情狰狞，她就高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特别想上厕所啊？你求我啊？”
“我……”韩毅咬牙切齿，拉不下脸来求她。
韩婷婷说：“月月，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闭嘴。”话没等说出口，就被沙月呵斥回去。
韩婷婷扁着小嘴说：“哥，这次我也帮不了你。”
韩毅瞪她，眼神写着：“没用。”额头上都是汗，自打成年后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肚子疼爆了，感觉快要拉出来了，一咬牙说：“我求你。”
“我听不到。”
“我、求、你。”韩毅大喊。
沙月笑着让开。
韩毅猫着腰一路小跑，看到程锐与一位漂亮女人站在一旁，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脸都丢尽了，顾不得三七二十一，风风火火闯进洗手间，冲进唯一一间敞开的格子间。麦都向来以奢华著称，来这里玩的非富即贵，韩毅倒是头一次在这里看到金色的厕纸。
这些人对沙月指指点点，临川街小恶魔名副其实。程锐也没跑了，除了范宁，所有的人都听说了这次韩毅悔婚就是因为沙月跟他在一起。
听着周围人闲言碎语，范宁看沙月的目光别具深意，笑着问程锐：“你认识的这位小姐，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嗯。”程锐不咸不淡应了声。与韩毅比，沙月整他手段算是轻的。
沙月冷眼瞧向703那伙人说：“看什么看，想让我请你们喝酒吗？”
连老大都被整成那副德行，这帮小鱼小虾还不得直接炒了装盘，于是各个低眉顺眼，灰溜溜离开。
韩婷婷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月月，我哥的脸彻底丢尽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过去吧，行吗？好月月。”
女神撒娇的模样，看的李智心都融化了。李智上前，笑嘻嘻说：“是啊，沙小姐，韩总都那样了，你就高抬贵手吧！”
沙月冷眼瞧过来，李智知道自己又多嘴，自动掌嘴。
沙月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只要把他今晚的账单结清了，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好啊。”韩婷婷心思单纯，哪会想到账单中也有玄机，她挽着沙月的手臂笑眯眯地说：“月月跟我们一起玩吧，今晚有f1比赛，肯定会很热闹的。”
沙月的目光越过韩婷婷与李智，对上程锐，又看到他身边靓丽动人的范宁，语气十分不屑道：“我对只会跑圈的运动不敢兴趣。”
韩婷婷说：“那可以玩别的呀，为了庆祝你恢复自由身，我陪你喝酒怎么样？”
“你是姓韩还是姓沙？”
韩婷婷笑嘻嘻地讨好说：“姓沙。”
沙月说：“你哥听到不得气晕在厕所里。”
李智说:“沙小姐，一起来吧！”
“好啊！那就给你这个面子。”沙月掐韩婷婷的脸蛋。看俩人好的，李智都要嫉妒了。
程锐把范宁介绍给大家认识，莫鲁索车队的美女经理，赛场上经常能看到的人物，抢尽了风头。
韩婷婷说道做到，礼貌地与范宁打过招呼，跑到吧台陪沙月喝酒。小公主今天可算开戒了，红酒倒杯子里，先敬了沙月一杯，说：“月月，虽然不能跟你成为姑嫂挺可惜的，不过咱们还是好姐妹儿，永远是好姐妹儿，我希望你能遇到比我哥更优秀的男人。”
沙月嗤声：“你哥优秀的……过了头。”
“咱们不说他了。”
“好啊，说说你吧？说说你跟李智。”沙月目光落在李智上身，短暂的停留后投向他身边的程锐，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逗得范宁笑得很开心。
“李智呀，他在追求我。”韩婷婷不好意思了，捂住小脸，小声说：“月月，你说他会是真心的吗？”
程锐偏头，对上她的视线。
沙月瞪他一眼，收回视线对小公主说：“是不是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他交过不少女朋友，有名的采花圣手。”
“他有跟我讲，不过那些都不是真爱。”
“还没怎么样呢，就替人家说话。”沙月长指戳着韩婷婷的脑门，“没出息。”
韩婷婷也觉得自己够没出息的，轻易陷入情网里。
沙月问：“动心了？”
韩婷婷害羞又美哒哒的表情，“见不到会想，在一起特别开心，喜欢他的照顾，觉得他很帅，怎么都好，算是喜欢吧？”
沙月哼声，“你没救了”的眼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你跟他讲，就说沙月说的，叫他对你好点，要是他敢对你不忠，抱着玩玩的心态，我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嗨，姐！”李铎跑过来，坐在沙月身边。这小子自从知道沙月的真实身份后吓得两天没出门，事态平息了才敢出来嘚瑟。
沙月扭头看他，“别乱叫。”
李铎嬉皮笑脸：“以前不是，现在是。姐，上次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就……嘿嘿……把玩笑开大了。”
“怎么，怕我报复你？”沙月白他一眼，“你个小屁孩儿！”
“怎么会？姐怎么可能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呢？像你这么高贵冷艳又霸气的女人比爷们儿还尿性，哪会跟我这样的小屁孩儿一般见识。”李铎拿了杯子给自己倒酒，说：“来，姐，我敬你一杯。”
小鲜肉几句话受用，沙月心情好，与他碰杯。
那边有人叫李铎打桌球，沙月说：“去玩吧！”
“姐，一会儿陪你聊。”
“谁用你陪。”沙月看向脸颊发红的韩婷婷，说：“你也走吧，瞧李智那张醋酸脸，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霸占他的小公主呢。”
“别取笑人家啦。”
“赶紧走，我一个人待会儿。”
第十八章
李铎去打桌球，路过程锐身边时说了句：“锐哥，我月姐因为你都跟韩毅闹掰了，你得对人家负责啊！”
什么时候成了姐弟？
程锐看了眼沙月所在方向。
范宁知道，他虽然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但注意力都投在了沙月的身上。昨天见面时，沙月对他的态度与今天截然相反，两个人好像看彼此不顺眼。
“锐哥，打两局。”
程锐问范宁：“想玩吗？”
“好啊！”范宁露出俏皮笑容，“老规矩，输的请客。”
“没问题。”
范宁的球技了得，与程锐打的非常精彩。人漂亮，又会打球，有人聊起了上次的情景。
“范小姐跟沙月玩的一样好，记不记得上次，李铎挑战沙月，输的就剩一条裤衩了，还好锐哥救场。”
“我觉得，范小姐好像比沙月打的更厉害些。”
……
从只言片语中范宁得出了一些讯息，轮到她打，选球之后弯腰，瞄杆，视线里是沙月的脸孔，“砰”地一击，彩球入袋。
“哇喔——”叫好声响起。
俊男美女搭配博人眼球，玩得热闹，有说有笑。
志同道合，天生的一对。
沙月独自饮酒，讨厌范宁脸上的笑容。
虚伪，假惺惺。
打过一局，范宁就不玩了，程锐被这帮小子缠住了，叫他露几手花式台球给大家看看。程锐今晚心情不错，没扫大家的兴，展示了绝招给大家看。
范宁来到吧台给自己取了杯饮料，对沙月说：“可以坐吗？”
沙月看她一眼，说：“当然可以。”
范宁落座，顺了顺长发说：“埃里克桌球打的很好。”
“嗯。”沙月态度不热络，视线落在程锐身上，彩球好像被他施了魔法，打哪哪进。
范宁说：“听说上次你们比了一局。”
“对。”
“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局。”
“没有。”
拒绝的干脆直接，让人提不起说话的**。两个女人自喝自的酒，气氛有些尴尬。不多时，范宁再次开口：“听他们说你的未婚夫毁婚是因为埃里克，我知道我这么问很冒昧，我……”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面对犀利的媒体记者时，范宁都不曾踌躇，怕答案太过令人难堪。“你跟埃里克是什么关系？”
“他没说吗？”沙月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亲过两次嘴而已。你还想知道什么？同性恋的丑闻？还是你的微博被黑？”
话题说出来一个比一个惊悚，范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些都是你做的？为什么？埃里克怎么得罪你了？”
“说了不该说的话。”
“就为这？天呐！报复心真的好强。你知道埃里克是公众人物，是明星，你这样做给他，给车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范宁小姐很喜欢说教？”沙月冷眼瞧她，“这里是麦都，不是莫鲁索车队，我也不是你们的车手技师，想教训人，选错地方了。”
“听着，我不是想要教训你，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事态的严重后果，你让大家都很麻烦。”
“你觉得很麻烦吗？”沙月说：“谁叫你那么喜欢凑热闹，自报奋勇对全世界喊话。喜欢程锐？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你，他的目光停留在你脸上的时间从未超过3秒。说谎话迟早要被拆穿的，何况对媒体。”
“你……”一向以优雅，得体，永远不会发火著称的范宁，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不过很快将火气压制下来，微笑着说：“沙小姐，手段真是高明。”
“一般，一般，也不行。”
程锐玩嗨了，最后一球进袋，偏头看向这边，露出笑容。范宁回以微笑，朝他挥了挥手。她说：“你瞧，虽然我们不是恋人，但是很要好的朋友。”
如果她愿意，也可以与程锐成为关系密切的朋友。红酒后劲足，醉意很快上来。沙月抿唇微笑，举起酒杯说：“我祝你们，友谊……长存。”说着自顾喝酒，根本不管范宁。
范宁压抑着不满的情绪，这时手机响了，她离开座位到一旁接电话。
程锐摆脱那帮小子，来到吧台。他没喝酒，拿了瓶矿泉水，扭开盖子，喝了一口。
沙月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托着额头，低头看手机。程锐抬手按了下她的头，没怎么用力，她的小脑袋就“咚”地贴上桌面。
沙月抬头，发脾气说：“你女朋友特他妈烦人，再来烦我，打哭她。会打台球了不起吗？牛逼什么呀，真以为自己能撬动地球是不是？”
她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说醉话的样子特别可爱。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掐她的小脸蛋，边掐边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沙月疼的皱眉，拨开他的手，两手过去掐他的脸。又掐又按又扭又揉又挤的，变成各种形状，又是猪又是鬼的，丑态百出。程锐正要发火，沙月“呵呵”地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眉弯弯，眼瞳晶亮，柔柔暖暖的，没有半分犀利的样子。程锐顿时就没脾气了。
范宁挂上电话，回来，看到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心里十分嫉妒。她知道，对程锐来说，沙月是特别的存在。
要不是喜欢，哪会宠她到无法无天。其实他可以把知道的一切说给媒体听，但是，他却选择保持沉默，变相的保护她。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比赛快开始了。”
沙月松开了程锐。
范宁坐到之前的位置，李铎跑到程锐身边说：“锐哥，预测一下，今天这场比赛，马里奥会得冠军吗，莫鲁索的肖恩还能进前三吗？马里奥积分一直处于榜首位置，今年的总冠军非他莫属。”
程锐说：“肖恩前两场跑的都很不错，这一场应该没问题，能不能进前三，不好说。”
也有人向范宁提出了一些赛车问题，范宁解释的很专业又让不懂赛车的人能轻易理解。沙月听着头疼，她从吧椅上跳下来，踩着虚飘的脚步离开，内心对范宁十分不屑。
程锐没有心思看比赛，看了眼大屏幕中熄灭的信号灯，毅然站了起来。赛车起步，带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驰骋赛道。程锐走了，去追沙月。
范宁偏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垂下眼帘。
李铎喊：“哎，哥，你怎么走了？”
程锐勾勾手指，李铎屁颠屁颠过去，“哥，啥事？”
程锐说：“把我朋友送到浮城。”
“没问题。”李铎嘿嘿笑：“锐哥，去找沙月姐吧？”
程锐在门口追上沙月，沙月脚步虚飘，开始走猫步，差点撞到别人，程锐及时拉她一把。沙月视线顺着紧紧扣在自己手臂上大手移到程锐的脸上，笑嘻嘻说：“赛车手先生，不看比赛跑出来干嘛？打哭我？”
“去哪？我送你。”
“这么好心。”沙月美眸半眯，凑近了，仔细端详。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粉红的脸颊，与带着酒香的红唇看起来格外诱人。她说：“抛下女朋友，不看直播跑出来送我？你会这么好心？你在打什么主意？”
程锐盯着她的嘴唇，水润的樱桃红，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脑子里想都是那日两人接吻的画面。
“喂，你哑巴了？”
程锐拉着她走，沙月喋喋不休：“大晚上的你要带我去哪啊？我跟你有那么熟吗？姓程的，你不是因为我爸去找你想要报复我吧？你怎么能跟个女人似的小心眼。你放开我，快点，不然我喊了。”
程锐止步，松手，说：“喊吧。”
能动手时尽量不吵吵，大叫大嚷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不过，他说喊，那就喊吧，反正丢脸的又不是自己，沙月清清喉咙，大叫：“有人非礼……”
程锐及时捂住了她的小嘴，沙月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说：“怂了吧。”
掌心下的嘴唇柔软湿润，一股异样的电流透着手心传递四肢百骸，程锐单手扣住了她的腰肢。对此，沙月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用眼神警告他，仍无济于事，一阵地转天旋之后，她又被他夹在怀里抱了起来，钢条似的手臂差点没把她肚子里的酒汁勒出去。
程锐将她放进副驾驶，沙月气呼呼，一双眼睛恨不得化成利剑刺死他。程锐绕到驾驶位置，刚坐稳关上车门，就遭到了袭击。沙月手里操着一只高跟鞋，用力打他，“一言不合就强抱，姓程的，你是不是有病？”
程锐挨了两下，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凶器，按下车窗，随手丢到了外面，然后凶巴巴地问：“我什么时候强`暴过你？”
“强行抱住，就是强抱。”沙月给他一个“无知”的眼神。
程锐呲牙，跟女人没法讲道理，尤其她这样的。他启动车子，提醒：“安全带。”
沙月不理睬，抱着臂膀望着窗外街景。程锐突然一个急刹车，沙月身体不受控制，额头“咚”地一下撞上玻璃，酒劲瞬间散了。她揉着额头坐回来，“姓程的，你故意的。”
第十九章
程锐扬扬下巴，沙月看到一只怀有身孕的贵宾犬扭动着身体缓慢地从车前走过。她瞪他一眼，别过脸，揉了两下撞疼的地儿，拉过安全带扣上。
程锐看她发红的脑门，嘴角翘起，说：“程锐，埃里克。”
“身高185cm，体重70kg，血型o，星座摩羯座，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现效力于莫鲁索车队，本年度摩纳哥大奖赛冠军得主，是一名优秀的……赛车手。”沙月一副我就喜欢喊你姓程的，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他看她一眼，沙月说：“干嘛？想让我不计前嫌跟你和平相处？可以，项链还我。”
“项链没有，内裤有一条，你要不要？”
变态，老提什么内裤。沙月说：“自己留着穿吧。”
程锐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浮城酒店门前，沙月下车，脚丫踩在地上，弯腰脱下另一只高跟鞋，丢在程锐身上。什么毛病，动不动就丢鞋，程锐拿起高跟鞋，对准她扭动的小屁股丢过去，结果正中目标。
屁股挨了一下，沙月转身要骂人，谁知突然“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
“嘭——”
漆黑的夜幕中，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宛如流星陨落，照亮了整个夜空。突如其来的惊喜，沙月早将程锐忘在脑后，驻足凝望美丽烟花，笑容浮上脸庞。
程锐下车，仰望星空，烟花每每炸开、绽放，人们尖叫连连。他将目光投向沙月，忽明忽暗的光照在她脸上，笑容纯真，比烟花美。
“月月。”
有人叫她的名字。沙月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蒋诚。“哥。”她像个小女孩一样赤足跑过去，笑着问：“你叫人放的。”
“嗯。”蒋诚望着天空说：“韩毅要庆祝三天三夜，我们为什么不能。”
“呵呵——”沙月笑得开心极了，勾住蒋诚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哥，我太爱你了。”
蒋诚摸摸她的头，目光宠溺。
沙月手臂圈住蒋诚的腰，窝在他怀里看烟花。“哥，你还没交女朋友呢吧？”
“没呢。”
沙月嘻嘻笑：“那我要多抱会儿，免得以后嫂子看到吃醋跟你闹。”
说话咄咄逼人，满肚子坏水的小恶魔变成小女人。程锐想，如果她窝在他怀里跟他撒娇，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程锐坐回车里，在声声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中驾车离开，眼睛注视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人儿，赛车手锁定目标的视线，侵略性极强。
蒋诚看了眼一闪而过的车尾灯，对妹妹说：“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让我抱？哥，你有情况。”沙月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一副妥妥有情况的表情，就想啊，哪家的妹子这么幸运，能博得她哥哥的青眼。沙月笑着从包里取出手机，镜头对准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留住美妙的一刻。
程锐驱车回到家，慢步上楼。他脱了外套，挂在衣帽间柜子里，拉开内衣抽屉，准备洗澡，他的内衣旁放着沙月的内衣。
阿诺那小子，总是乱放东西。
程锐长指勾出白色内裤，打量着。
阿诺过来，“又要……打手`枪吗？”
程锐沉下脸，“再敢提一次，信不信我割了你的小**。”
阿诺下意识地双手挡住两腿中间。明明没有还紧张成这幅德性，程锐“呵呵”地笑。
阿诺站直身体，说：“好玩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李素随后进来。
程锐将东西塞进抽屉，关好，从衣帽间出来。“妈，这么晚了还没睡？”
豪门圈子小，稍有风吹草动，人尽皆知，从别的小姐太太们口中听说蒋家闺女与韩家儿子解除婚约是因为自己儿子，李素想问个究竟。“我啊，特地等你回来，想问你点事儿。”
“什么事儿？”程锐跟母亲到沙发前坐下。
李素说：“就是你跟蒋家闺女的事儿，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在恋爱？”
“没有。”
李素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后也没有？我打听了一下，那姑娘叫沙月是吧？他们都说这姑娘不是个善茬，挺厉害的，从来不吃亏，蒋家名下的餐饮公司都归她打理，头脑肯定不用说，能管理公司的，脑子都够用，家庭也好，就是这脾气秉性……”李素摇摇头，“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温柔、贤惠、孝顺点的姑娘做老婆。不过啊，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认定她了也行。”
程锐笑了笑：“李女士，想的还挺多。”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往家里带过，到了一定岁数不谈恋爱不成家的人，心理想法肯定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别再发展成某些不良嗜好就不好了。”
每次谈到男女问题上，李女士都强调不良嗜好，程锐想肯定跟那条内裤有关。“李女士，您儿子身心健康，女朋友早晚会交的，您就别跟着操心了。”他将李素拉起，推着她往门口走。
李素说：“我想知道的，你一句都没说，每次都拿这样的话敷衍我。这么说吧，那个沙月你看着顺眼不？”
阿诺插话：“moon是sexy girl。”
程锐用脚踢开它，语气惊讶道：“李女士，你眼角好像多了条鱼尾纹。”
“是吗？”李素大惊小怪，手指摸了摸眼角：“怎么可能，前不久才打的玻尿酸，我得回去看照照镜子。”
“早点休息，晚安。”
程锐关上门，揉了揉额头。
阿诺说：“我说的一点没错，moon她非常性感。”
“moon又是谁啊？”
“就是沙月啊，小月亮，moon，高冷，会发光，漂亮到耀眼。”
程锐叹息：“想交女朋友了？”
“抱歉，我还未成年。”
未成年就整天想着sexy girl，成年了指不定色成什么样子。
……
f1比赛还没有结束，程锐看了一会儿，莫鲁索车队的肖恩排在了第六，乔伊因为转弯发挥失利排在第九位，罗格斯车队的詹姆斯·库克以05秒之差败给了法拉利车队的马里奥。肖恩的发挥还是很稳定。
冲过澡之后，程锐给范宁发了条微信：“到酒店了吗？”
范宁说：“已经到了，送我回来的年轻人很会聊天，一路上都不无聊。”
“那就好。”
“埃里克，对今晚的比赛不想发表点见解吗？”
“很激烈，很精彩，马里奥一如既往的强悍。”
“没想过重回赛场吗？甘心过这样朝九晚五缺少刺激与激情的平淡生活吗？埃里克，我还是觉得赛道比较适合你。”
程锐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不想。阿诺说：“阿锐，我把水杯弄洒了，快来帮我一下。”它的声音很大，电话那头范宁听的一清二楚。
程锐看了眼小不点，说：“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范宁说：“好的，晚安。”
程锐放下手机，走近书桌，那杯水好好的放在那里。
阿诺说：“差一点，我是说它刚才差一点洒出来。”它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布丁，小手拿起来送到他面前，“喏。”它的阿锐不知怎么了，最近特别喜欢这个，明明是女生的食物。
……
膝盖上过药水，沙月坐在床上，脊背靠着枕头玩手机。平时很少上微博，只有传照片时才登陆一下。两张烟花照片上传，沙月随手看了下评论与私信。有一条私信竟是国际通用中指礼，再看发信人，埃里克·程。
沙月瞪眼，咬牙。私信回复：“只会跑圈的白痴。”微博上骂还不过瘾，她退出微博，调出程锐的手机号，打过去。
时间接近凌晨，程锐已经睡着了，听到手机响铃，伸长手臂捞过来，睡眼惺忪的眸子瞄了眼号码说：“有事？”
声音沙哑，富有磁性，透过电波传到沙月耳朵里，格外性感。她想起了他的身材，睡衣半敞，胸膛半露的画面。她柔声说：“程锐。”
半夜里，小恶魔的嗓音温柔的如窗外夜色般诱人，程锐喉咙里发出声音：“嗯。”
沙月凶巴巴开口：“起来上厕所。”
程锐睡意全无，听着“嘟嘟”声，闭上眼睛躺了会儿，嘴角上扬，弧度好看。
……
第二十章
沙月一身职业套装出现在公司，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形象，与各部门主管探讨拓展海外业务，早先沙家碗装面已经成功打入国外商超，口碑一直不错，这次计划做实体面馆。
蒋晟看女儿这么能干，十分得意。
散会后，沙月回到办公室，见老爸坐在她的位置上，长腿搭在桌上，没个正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爸被老妈改造这么多年，依旧洒脱随性，不被世俗束缚。
“爸，这么早来公司。”会上说了很多话，沙月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
蒋晟放下大长腿，说：“我找过姓程的那小子，这个混球，我叫他离你远点，他跟我说他要追你。”
“他说的？”
“对啊，还跟我叫板，看他能不能追上你。”
沙月听后“呵呵”笑，她说：“他那是气你的，不可能。”
蒋晟斜眼看着闺女，皱着眉头说：“不可能你俩怎么能亲到一起去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喜欢人家还跟人家那样。”
“他先亲我好不好。”
“然后你就亲他。什么逻辑？”蒋晟头疼，怎么把女儿教育成这样。“我的闺女呀，你是姑娘，这么做不是让那个混球占了两次便宜吗。”
沙月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说：“也不是，我觉得很享受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被讨厌的女人亲了，会觉得很恶心吧。”
蒋晟一副败给她的表情，“这种话千万别让你妈听见，不然又该说我没把你教育好了。”
她这个老爸，外面狂，家里怂，最怕她老妈。沙月说：“爸，你以后别再去找程锐了。”
蒋晟说：“我不是怕你吃亏吗！”
“你把这么大的公司都交给我了，还怕我对不了一个男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沙月说：“总之呢，我跟他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闺女我心里有数。”
蒋晟不以为然，“不是一回事儿，你妈还总觉着自己多厉害多了不起呢，那还不是我让着她，宠着她。”
沙月笑，“程锐跟你不一样。”
蒋晟扬眉道：“是不一样，他比老子还尿性。”
沙月噗嗤一笑。
时尚的脚步总是走在最前沿，夏季还没过去，秋装已经登场，各家大牌的“过度型”服饰深受富太小姐们的追捧。
专卖店遇见沙茉，对李素来说是意外也是惊喜。李素摘下墨镜，主动上前，微笑着说：“蒋太，这么巧。”
沙茉在酒会上遇到过她几次，未深交，印象不错，加上程锐母亲的特殊身份，表现的也很热情，“是啊，程太太，这么巧，也来逛街吗？”
“听说店里进了新款，过来看看。”李素说：“你一个人吗？方便的话一起吧？”
“好啊！”
两位太太结伴而行，谁都没有提儿女的事情，话题围绕着当季流行趋势，衣服款式之类。李素之前是小有名气的影星，衣着打扮上见解独到，很有品位。沙茉选择服饰一向以舒适大方为主。李素带沙茉到自己经常光顾的一家精品店，帮沙茉选了几套衣服，粉嫩的颜色是沙茉多年未曾触碰过的，在李素的鼓舞下才换上，确实感觉与平时的自己不太一样，年轻了不少。
两位太太坐在店里喝咖啡，导购员将选购的衣服一件一件包好。沙茉说：“很多年没穿过这么嫩的颜色了，怕别人看到说我装嫩。”
李素说：“嫩有什么不好，天真浪漫是女人的天性，装嫩秀的是一种心态，会这样说的都是在嫉妒你。放心啦，你穿上这条裙子非常漂亮，你家先生肯定会不窜眼珠地盯着你看。”
沙茉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
导购员提着数个手提袋过来，说：“程太太，衣服已经包好了。”
李素与沙茉起身，随行的女保镖接过手提袋。分别时，李素说：“蒋太太，有时间一起逛街。”
“可以的。”沙茉说：“咱们俩年龄应该差不多，以后就叫名字吧，叫太太，见外了。”
送走沙茉，李素接到精品店的电话，店员说：“程太太，刚才您的那位朋友选购的丝巾落在店里忘记拿走了，真不好意思，方便的话地址告诉我，我们派人送到府上。”
李素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说：“没关系，我上去取一趟吧。”
李素回到家中才给沙茉打电话，说：“沙茉，我是李素。”
沙茉正在家中试穿新衣，长发编成辫子，浅粉色紧身连衣裙凸显身材，赤着脚，坐在床上接电话，“你好，李素。”
李素说：“我跟你说啊，咱们分开没多久，店员给我打电话说你有条丝巾落店里忘拿了。”
“我说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瞧我这记性。我现在叫人去取。”
“不用去店里，丝巾在我这。我儿子说晚上带朋友回来吃饭，我们家厨师生病了，晚饭得我来做，要不然，我就给你送过去了。”
“不着急的，下次见面拿给我就行。”
“啊对了，除了丝巾，我还有别的事情请教你，就是包饺子的面团应该软一点还是硬一点好呢，我啊炒菜还是行，面食完全不行，我儿子的那个朋友是外国人，就想吃咱们的饺子。”
“俗话说，软面饺子硬面汤，包饺子面要和的软一点，才筋道，还要饧一会儿。”
“要饧多久？”李素叹息：“真怕自己弄不好。”
沙茉沉吟一秒道：“这样吧，我让我女儿过去取丝巾，顺便帮你准备一下晚餐。”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要麻烦沙月。”
“没什么麻烦的，你就安心在家里等着吧，我现在就叫她过去。李素，随时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沙茉挂断电话，便打给沙月。
蒋晟进门，眼前一亮，“这谁家小姑娘啊，这么水灵，来给哥瞧瞧。”伸手去挑沙茉的下巴，“今年有18了吧？这水灵的，哥都不好意思下手了。”凹凸有致的身材看的蒋晟心猿意马，对媳妇儿又摸又抱。
“别闹了。”电话接通，沙茉说：“月月，现在去一趟程家，帮我取一下东西，顺便看看你李阿姨有什么活，帮她做一下。”
沙月问：“哪个程家？哪个李阿姨？”
“程锐家啊，李阿姨就是他妈妈啊，好了，先不说了，挂了啊。”沙茉受不了蒋晟摸摸抱抱，电话丢在一边，说：“大白天的你干嘛？”
蒋晟抱她到自己怀里，“你说干嘛？说，什么时候跟程国庆老婆勾搭上了，还叫我闺女去她们家，你在打什么主意？”
沙茉说：“提前建立婆媳感情啊，你看你女儿把韩毅整成什么样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再没人管着她点，都要上天了，都是你给惯的。”
蒋晟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防止她发表新一轮言论。笑着说：“老婆，你今天真迷人。”
沙茉看着他，眼底柔情蜜意，“喜欢吗？”
蒋晟用热情的吻来回答她的问题。
……
程家，李素哼着小曲，踩着舞步，跳了一小段后拿起电话打给程锐，说：“儿子，今晚邀请范宁到家里吃饭吧。”
听到那边说：“好”，李女士挂上电话兴奋击掌，扭扭哒哒，美美滋滋去厨房准备。
沙月搞不懂老妈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叫她到程家来，路上的时间都在想，那个李阿姨有什么工作能用的上她来做的。车子驶进程家宅院，沙月看到美艳的妇人站在门口。程锐良好的外貌遗传他的母亲。
沙月下车，说：“李阿姨，你好，我妈妈叫我过来取样东西。”
李素笑着打量她，说：“沙月，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没关系，反正下午我也没什么具体要做的事情。对了，李阿姨，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妈妈没跟你说吗？是这样的，来，咱们进屋说吧……”
李素热情招待沙月，目光在她身上打转，观察，事情简要叙述一番后，两个人来到厨房。
阿诺闲来无事下楼转悠，听到李素热情的声音，便到厨房门口转了一圈。它趴在门口，视线从沙月的小腿一直来到她的脸蛋。
阿诺突然转过身，快速移动，发出“哒哒”的响声。
厨房里，正在揉面的沙月说：“什么声音。”
李素说：“哦，是阿诺，程锐的机器人。”
阿诺上楼梯很费劲，一步一个台阶。它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房间，去衣帽间，从自己的格子里找出一套西装，多年前的老款式，还是刚成为程家一员时，程锐叫人为它量身定做的。
阿诺穿上西装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来到厨房，清清喉咙说：“嗨！”
“阿诺，你这是干嘛？”看它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李素笑了。
沙月看着面前的小家伙，有点懵，指着它问李素，“程锐的……机器人？”
李素忍着笑，点点头。“是程锐的智能机器人，读书看报，聊天，整理房间，什么都会做。”
阿诺说：“你好，moon。”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沙月吃惊。
“我猜得，你高冷的气质非常符合月亮的形象，非常完美。”
“那你叫什么？”
“小鲜肉。”
沙月与李素互看一眼，笑了起来。阿诺一本正经道：“现在流行小鲜肉，各个年龄段的女性通杀，没有例外。”
“我刚刚明明听说你叫阿诺。”
“是的，我的全名叫阿诺·施瓦辛格。”
沙月忍住笑意，“程锐给你起的？”
“我自己起的，我特别喜欢阿诺德·施瓦辛格在《终结者》中的硬汉形象，他的身材倒三角形，是健壮完美的肌肉猛男，从健美运动员到政治家的他有着多重身份。”
李素说：“好了，阿诺，沙月是我请来帮咱们包饺子的，你先去一边玩，待会儿再聊儿好吗？”
“那我站在一边看着行吗？”阿诺说着走到墙角边，老实站着。
沙月说：“它真有趣。”
第二十一章
厨房的工作，沙月手到擒来，揉面、切菜、剁馅，干的有模有样。李素也没闲着，在一旁摘青菜，生疏的手法一看就知道很少下厨。阿诺观察着沙月，蓝色眼睛开启了录像功能，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记下。
李素说：“你说我们家三口人，我喜欢吃水饺，程锐喜欢吃蒸饺，你叔叔呢喜欢吃包子，每次家里包饺子，厨房的阿姨都得忙活一会儿。”
“阿姨您喜欢吃水饺的话，待会儿蒸点，煮点。”
“不用不用，这都够麻烦你了。”
“不麻烦，很快的。”
饧面的空档，沙月准备了几道炒菜，调了两种蘸料。红油、芝麻、生抽、蒜泥等小料调制，看着就很有食欲。
李素看她手脚麻利，干活像样，人又漂亮，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谁说她不是善茬，不温柔，不善良，明明漂亮又能干，那些人肯定是嫉妒的。
范宁第一次到程锐家做客，特意选了条看上去端庄优雅的连衣裙，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
李素对她的态度不冷淡不热情，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毛病。李素说：“我和程锐爸爸出差，昨天刚刚回来，听程锐说范小姐到c市来，就叫程锐邀请范小姐到家里坐坐。程锐他在车队，承蒙范小姐照顾。”
“阿姨您太客气了，程锐他是我们车队的王牌赛车手，车队经营与车手有很大关系，我们啊，都仰仗他的照顾呢！”范宁微笑着看向程锐，“对吧，程锐。”
程锐笑了笑。
儿子得到夸奖，李素高兴，尽管不是她看好的领域。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吩咐程锐：“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
“你们聊。”程锐知道母亲故意把自己支开，便从沙发上起来，往厨房走去。
李素说：“今晚咱们吃饺子，范小姐第一次来这边，尝尝我们的美食。”
范宁说：“其实我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英国人，每年春节，我们家也会包饺子，我也很喜欢的，就是不太会包。”
“现在的年轻女孩儿大多都不会下厨。其实我也不太做饭，我们家你叔叔没口福，不过，程锐命好，女朋友会下厨。”
范宁笑容僵在嘴角，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非常不舒服。
程锐站在厨房门口，以为自己在做梦。事实上与沙月有过亲密之后，她时不时会跑到他的梦里来。
她穿着一身深色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系着围裙在煮饺子，怕头掉进锅子里，特地挽成发髻。面馆后厨，她是厨师，在他家，她是女人，一位能入得了厨房的女人。
察觉门口有人，沙月说：“马上就好。”
程锐没说话。沙月看过来，眼神冷淡。
阿诺从墙角里走出来，“阿锐。”
一身正装像是婚礼中的新郎，程锐说：“你干嘛啊？”
“衣着得体是最基本的礼貌，但是阿锐，你好久没给我做新衣服了，这套西装的款式已经过时了，显得很土气，它已经衬托不了我帅气又可爱的气质了。”
沙月听到小家伙的话，抿着唇，忍着笑。
程锐无语地看着阿诺，平时光溜溜的自我感觉良好，sexy girl来了，又穿衣服，又嫌款式土的，这么小就学会了对女生献殷勤，讨女生欢心，长大以后可怎么办。
李素过来，手肘碰了碰程锐：“愣着干嘛？还不去帮月月，人家为你忙活了一个下午了。”
程锐为这句话心里一热，他过去接盘子。沙月不放手，“连声谢谢都没有吗？”
她腿受伤的时候，他抱着她走了那么久，她都没说句谢谢，这会儿倒厚着脸皮要感谢，真好意思。碍于母亲在场，程锐说：“辛苦了。”
沙月满意，这才松手。
李素看来，两个人分明在打情骂俏，看着他们俩，昏睡多年的少女心蠢蠢欲动。
程锐端着盘子出来，阿诺跟在主人身后。程锐听到沙月说要走，垂下眼帘，不是心思。
范宁说：“沙小姐也在。”
“嗯。”程锐情绪不高，“我妈很少下厨房，怕怠慢不周，找了个帮手。”
“天呐！”范宁发现阿诺，惊讶地说：“好可爱，是智能机器人吗？”
阿诺说：“你好，我叫老司机。”
范宁噗嗤一笑，“你好可爱。”
阿诺说：“不，我一点都不可爱，我很污，又猥琐。”
范宁说：“是吗？可是我依然好喜欢你呀。”她说着要来抱它。
阿诺六根小手指抵着她，“男女授受不亲。”
“呵呵呵——”范宁放开它，“你太好玩了。”
程锐拎起阿诺的衣领子，对范宁说：“我送它上去。”
“我和moon的聊天还没有结束，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讲。”
“你该充电了。”
“我电力十足，刚刚经理小姐有向我表白噢，虽然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哎！长得太萌太可爱，有时候也是种麻烦。”
“你话真多。”
“不觉得。”
“闭嘴吧。”
李素在厨房劝说沙月，沙月敌不过她的热情，答应留下来。不过是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素拿沙月当家里人，叫程锐招呼范宁。沙月落座，解开发髻，挽起的发髻打着旋展开，不需要梳子，她轻轻甩动两下，长发自然披散开来，脸颊边发丝的弧度恰到好处。一系列动作在程锐眼里像是播放慢镜头，风情妩媚，十分迷人。
中式美食，色香味俱全。李素问：“范小姐，饭菜还合胃口吧？”
“味道很好。”范宁说：“没看出来，沙小姐还有这般手艺。”
沙月笑笑说：“随便做的，范小姐喜欢就好。”
李素吃了个水饺，赞不绝口：“不错，饺子包的比我们家阿姨包的还好，是吧阿锐。”
“嗯，挺好的。”程锐说。不管是面条、饺子还是炒菜，沙月做的东西都符合他的胃口。他看了沙月一眼，她吃东西很认真，仔细品尝每一道菜，会皱眉，会满足，小嘴轻启，细嚼慢咽，很漂亮。
晚饭过后，李素与范宁在客厅聊天，作为回礼，李素送了范宁一只爱马仕的中号手提包。
沙月去洗手间，本来想找阿诺聊天，但是找了一圈都没看它的身影，便一个人去了院子里。
听着母亲与范宁的交谈，程锐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庭院中小小的身影上，孤零零的看上去怪可怜的。他从室内出来，走近了才看清她在玩含羞草，像个小孩儿一样，手指戳着草叶。天色已暗，大部分含羞草已经闭合，剩余一小部分叫她吓得也都害羞地躲了起来。她蹲在那里，睁大眼睛搜寻漏网之鱼。
程锐双手抄在口袋里，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推了下她的小脑袋。毫无预兆的一下，沙月没蹲稳，“啊”地一声，身体向前倾去，眼看小脸要与含羞草近距离接触。程锐及时捞住她，沙月的脸保住了，右手不幸按到了害羞草上，尖锐的小刺刺伤手心。无暇顾及手掌，因为她的胸被某人的大手扣住了。
程锐也发现自己碰触到什么位置，不知道应该松开还是继续抱着，直到她说：“硅胶手感还好吗？”
程锐捞她起来。长时间蹲着，腿麻，沙月擎着一只扎刺的手，弯腰揉着发的麻的大腿，语气不善：“谋杀啊，你？”
上衣领口高低正好，可是一低头，事业线与圆弧线双双毕露。给过手感之后，再来视觉上的冲击，程锐感觉喉咙发干，渴的厉害。
他不说话，她抬头，看他盯着自己看，直起腰，一边查看手心上是否刺，一边说：“好看吗？”
“一般吧。”
程锐刚说完，沙月贴过来，两只小手“撕拉”一下扯开他的衬衫，抚摸起他肌理分明，紧实又性感无比的胸膛，用她纤细的手指描绘着肌肉线条。
室内，李素注意到了两人的暧昧动作，故意惊讶的说：“哎呦，这两个孩子，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收敛点，看得我都替他们害羞。”
范宁扯了扯嘴角，垂下眼帘。
李素看了眼她的脸色，说：“我和你叔叔都很喜欢月月这孩子，打算年底准备让他们结婚，程家的企业全权交给程锐来经营，不会再让他去赛车了，范小姐，请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不要再游说他去赛车。”
“阿姨，您的心情我懂，但是我还是要说明一点，赛车并不是加速赴死，我们的工程师在设计的时候更多考虑的是安全性，另外场地严格的规则限制会让危险系数降低到很小，发生在赛车场的事故要比交通事故低很多。程锐他，真的很有天赋，不去做赛车手，真的很可惜。”
尽管观点不同，李素还是保持着微笑，“范小姐，我们各自的立场不同，对于你的观点，我不予评价，但是我想说的是，现在的程锐不是之前的那个程锐，这里有他的牵挂，有他放心不下的人和事，他已经不适合再上赛道上比赛了。”李素知道，程锐没走，并不是因为自己藏了他的证件与护照，是他认识到了应该承担易程这个责任。
第二十二章
室外，天彻底黑了。程锐抓住沙月的两只小手，像深海般深沉的眼睛牢牢锁住她，随时准备将她吞没。
沙月抿嘴笑了笑，口气不屑：“赛车手先生的身材，不过如此。”
她又笑，程锐掐她的脸蛋，一只手不过瘾，两手一起，把她小脸按在手心里用力揉扁搓圆。
沙月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只小手，伸进他的衬衫里，去掐他的腰。程锐脸色变了，瞪着眼睛看沙月。
“阿锐。”李素制止了两人。
程锐松手，系上衬衫纽扣。沙月抽回手的时候故意在他腰上轻轻摸了一把，感觉他躲了一下，然后凶巴巴地看了她一眼。
范宁拎着皮包与收到的礼物走过来，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程锐看了眼沙月。李素过来，挽住沙月的手臂，说：“月月晚上住这，阿锐送范小姐回去，早点回来。”又对范宁说：“范小姐欢迎你下次再来。”
尽管李素对自己从始至终都很客气，范宁知道，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踏进程家了。
回去的路上，范宁始终沉默。快到酒店时，范宁说：“程锐，你会和沙小姐结婚吗？”
结婚似乎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对沙月，既想抱在怀里狠狠亲她，用力的疼她，又想欺负她，看她生气时张牙舞爪的样子。要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答案只有两个字——沙月。
程锐说：“也许吧。”
“那你知道所有的一切恶意事件都是沙小姐做的吗？”
“我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她，不是你。”范宁扯了扯嘴角，沉默了一秒后说：“埃里克，其实我……”
程锐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我的行为或是我之前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给你造成困扰，让你产生误会的话，我只能说，很抱歉，那些并非出自我本意。”
车子在浮城酒店门口停下。范宁看了他半天，然后微笑着说：“埃里克，我其实是想说，今天晚上我很开心，谢谢你和阿姨的款待，还让我收到了这么漂亮的包包。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如果她能勇敢点，早点对他说出心里话，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呢？爱情的国度中，最不该有的便是骄傲。
范宁微笑下车，转身，笑容僵在嘴角。
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回到客房，范宁觉得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踢掉高跟鞋，爱马仕手袋丢在一边。谁说包治百病，包解千愁，给她一百个爱马仕手袋也驱散不了心底的哀愁。范宁赤着脚走进浴室，衣服都没脱，打开了水阀。
程锐回到家，李素说：“你还挺快的，不过月月已经走了。”
“嗯。”程锐表情没太大起伏，依沙月的个性会留下来才奇怪。
李素说：“儿子，你说妈是不是很聪明。”
“想让范宁知难而退？我早说过，我和她只是同事。”
李素说：“对嘛，你们两个根本不相配，她虽然也很漂亮，但是笑容很假，你妈我可是演员呐，什么人在演戏，什么人是真诚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两个从头到脚一点都不般配，她个子那么高，还要穿高跟鞋，跟你站在一起好像一双筷子。月月就不同了，你们俩啊，站在一起，非常般配，用那些小姑娘的话说叫最萌身高差。”
沙月穿上高跟鞋勉强到他肩膀，与范宁站在是一双筷子，跟她在一起是什么？程锐说：“筷子与饭勺？”
“什么饭勺啊？”
“的确不是饭勺。”是叉子才对，牙尖嘴厉，心眼坏，程锐扯了扯嘴角。
程锐回到房间，瞄了眼墙根，阿诺老实站在那里。他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后，人摔在床上，就听墙角那个小家伙问：“阿锐，c罩杯什么感觉？”
程锐人懒散，声音沙哑：“摸自己头。”
阿诺照做，三根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黑脑壳，“硬的。”它放下手说：“书上说，女人的胸摸起来很柔软，小圆点一摸就硬，能变得很有弹性，会让人想咬她的胸，刚才你有没有想咬moon的胸？”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摸她了。”
“刚才我在窗台上都看到了，你摸她的胸，她也摸了你。”阿诺说话声越来越小。
程锐扑腾坐起来，说：“让你站墙根，偷偷爬窗台，明天就送你去实验室，看你还怎么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不是乌七八糟的东西，是多巴胺，大脑分泌出的一种神经传导物质，与上瘾有关噢。”阿诺慢慢走过来，说：“刚才在厨房有拍到moon下厨的样子，阿锐，你想看吗？”
“……”
“我可不可以不升级。”
小鬼竟然学会讲条件了。
……
范宁心情不好，喝了点酒，在微博上发了一段话，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粉丝们留言评论，并艾特了程锐：“女神心情不好，男神快哄哄。”
“亲爱的，你们两个又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女神今晚有些伤感，埃里克惹你不高兴了吗？”
……
程锐登录微博，查看沙月的私信。程锐说：“为什么要告诉范宁那些坏事都是你做的？”
沙月在线，发了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程锐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写道：“今晚老实点，不然打哭你。”
沙月说：“手心扎破了，要是中毒，打哭你。”
程锐百度了一下含羞草是否有毒，回她：“马和驴吃了会脱毛，你那么强壮，不会有事。”
夸她还是损她。“晚上我会准时叫你起床。”沙月发了个坏笑的表情，还拍了张照片给他发过去，白皙纤细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说：“你妈送了枚祖母绿戒指给我，刚好能和那条项链配成一套，你应该把项链还我。”
这是李女士最喜欢的珠宝中的一款，价格不菲。她那只小手，戒指周围皮肤泛红，肯定是戴上再不下来了。程锐说：“要脸吗？”
“你有吗？多钱一斤？我先买200块钱的。”
“嘚瑟，打哭你。”
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复，程锐想大概是睡着了。他点开了粉丝留言，又看了范宁的最新微博，程锐想，是时候澄清一切了。以往那些名人怎么做的？取关，删除一切与之有关信息，更改了微博登录密码。
程锐第一次发表微博，他对大家说：“在这里非常抱歉的说一声，前一阵公开的恋爱关系其实并不是真的，爱丽范宁是为了维护我的公众形象才站出来说话的，我与她只是同事关系，请大家不要再针对范宁，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
淅淅沥沥的小雨抵挡不住出行者的脚步，程锐中午在沙家面馆定了位置，驾车出了公司，行驶在去往临川街的路上。
沙家面馆依旧客人如潮，门前停车场只剩最后一个车位，程锐转弯准备把车停进去，谁知有人比他更快，极速行驶下抢先占领车位。程锐急刹车，车停在半路，看着韩毅怒气冲冲下车，用力甩上车门，顶着小雨大步走进面馆。没有停车位，程锐只好将车开到浮城酒店。
面馆里十分热闹，吸吮面条，餐具互碰与交谈吆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浓香的汤料滋味在空气中飘荡。
肥叔看到韩毅，迎上去说：“韩毅来了。”
韩毅说：“小恶魔在哪？”
看他一脸的找茬样，肥叔说：“月月今天没来。”
“今天周末。”
“阿诚在后厨。”
“蒋诚去北美谈生意了，根本不在国内。肥叔，这是我跟小恶魔之间的恩怨，早晚得解决。”韩毅越过肥叔，黑着脸往后厨走。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肥叔说：“你俩要华山论剑，还是决战紫荆城之巅，麻烦出了临川街再打，打出花来我肥叔都不管，在这，绝对不行。”
沙月正在后厨忙碌，锅子热气熏得满脸是汗。韩毅掀开后厨门帘，喊着：“沙月，你出来。”
这一嗓子成功把后厨的人都喊愣了，看是他，马上又忙起手头的工作，该干什么干什么。大魔王没来，没劲儿。
沙月将手中的活儿交给其他人，从后厨出来。
沙月仔细打量着他，说：“哟，几天没见，韩总，人瘦了。”
一天跑不下10次厕所，骆驼也能拉成小毛驴。韩毅从怀里掏出账单，扔她身上，“你们家厕所铺金子了还是马桶镶钻石了，上个洗手间消费250万。”那晚在麦都消费了近700万，几瓶洋酒加上杂七杂八的他认了，好歹是好酒。250万花在屎尿屁上，他纯粹是个250。
第二十三章
沙月看着账单，“厕所没铺金子，马桶也没镶嵌钻石，而是你用的厕纸不是普通的厕纸，是黄金厕纸，这些服务员没跟你解释吗？”
看了账单直接找来，哪有耐心听解释。韩毅说：“黄金厕纸，小恶魔还真敢玩。”
沙月笑，“我这不是配合韩总你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生追求吗。”
得意的样子，恨得韩毅牙根痒痒：“我是不可能买单的。”
沙月说：“想赖账，用光黄金厕纸没钱付，装土豪不是这个装法。韩毅，不是我威胁你，这张账单我只告诉韩叔叔一个人就够你受得了。”
韩毅伸手去抢，沙月将账单藏在身后。韩毅瞪眼睛，“给我。”
“不给。”
韩毅过去抓她，动用蛮力肯定沙月吃亏，好在程锐及时出现，单手提起她的后脖领子。
双脚离地，人移动，沙月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懵了，心忽悠一下。什么情况？万有引力抛弃她了吗？
程锐不费吹灰之力将沙月拎到一边，自己挡在韩毅身前，“什么事儿至于让韩总这样大动干戈？”
小时候打架并不是每次都是战无不胜，受欺负时，是蒋诚挡在她面前，替她摆平那些混球。面前的男人和哥哥一样高大，挺拔，像座大山一样可靠，安全感满满。沙月第一次尝到，除亲人以外的异性替自己出头的感觉。有点小惊喜，有点小甜蜜，还有点小骄傲。
韩毅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说：“遇事躲在男人背后，小恶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我愿意，这里凉快不行吗？”沙月煽动着账单，给自己降温。“怎么，羡慕了，还是嫉妒了。”
程锐抽走她手中的账单，低头看了看：“700万，对韩总来说不算什么，怎么可能赖账。”说着将账单递给韩毅。
韩毅接了过来，对上程锐的视线，目光里带着嘲讽。临走时，他看了眼沙月，鄙视又不屑。
沙月目送韩毅。
程锐转身，拉低她的帽檐，说了句：“只会惹事儿。”
巴掌大的小脸被帽子遮住，沙月掀开帽子，对着他的背影吼，“谁用你多管闲事。”
程锐扭头，中指比划着弹她的小脑门。
肥叔躲在走廊观察敌情，警报解除，笑呵呵出来，“程先生，楼上请。”
肥叔为程锐留了二楼最里面靠窗的那间包房，今天的面有两种，牛肉面与新式海鲜面，程锐点了海鲜面与搭配小菜，肥叔上面的时候又叫人多上了两道特色菜。老管事落座，陪程锐闲聊了两句，“程总，今天的面怎么样？”
意大利海鲜面的中式做法，加了奶酪的香浓汤汁均衡了中外食客的口味。程锐说：“还不错。”
肥叔说：“沙月做的，小丫头，野心大着呢，打算把面馆开到国外去，这不就研究出了这么一碗面，看看反响如何。我们小老板啊，精明能干，又敢干，有蒋总当年的风范。别看她总是一副很傲慢，牛哄哄的样子，其实心挺善的，别人不来招惹她，她不会主动找别人麻烦。我们这条街，以前是晟哥罩着，现在是沙月罩着。”
是不是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程锐说：“是吗？”
“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肥叔说完，沙月进来。肥叔笑笑说：“你们聊，我去下面看看。”
沙月没理程锐，来到窗边，盯着窗外看。程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雨天，路人稀少，小乞丐坐在雨搭下可怜兮兮地看着路人。
程锐收回目光，继续吃面。
沙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拿笔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程锐又向窗外瞄了一眼，一辆面包车停在小乞丐面前，车子开走，小乞丐也没了。
程锐想起肥叔的话，说：“写什么？”
沙月收好小本子，说：“不关你的事。”她要走，他扣住了她的手腕，随即起身。
高大的身体遮挡了光源，将她笼罩其中。沙月说：“干嘛？”
她的脸上还存留着出过汗后的潮红，显得皮肤粉粉嫩嫩，嘴唇上涂着高中小女生的萝莉粉。他说： “拿出来。”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沙月满眼挑衅。
程锐上前一步，沙月没有后退，站在原地仰头望着他。这样的姿势，像是要把嘴巴送到他面前让他亲吻。有种想要欺负小女孩儿的感觉，他弹了下她的脑门。
“当”的一声，沙月疼的皱眉，手指去揉额头，被他钻了空档，取走了衣兜里的小册子。她踢他的小腿，他纹丝不动。
小册子上记录着时间与车牌号，有几处被圈上了重点标记。他将小册子还给她，说： “别犯傻。” 她的脑门红了一块，跟上次一样，都没怎么用力，皮肤就变了颜色，娇弱。
就凭那几个数字，他知道她想干什么呀。沙月说：“要你管。”
程锐挑眼看她，作势又要弹她的小脑门。沙月抬手去拦，反被他抓住。
沙月知道他不会放手，没挣脱，小手就那么被他握着，温热的掌心，有力，强硬，似乎能抓住一切他想要的。
他慢慢松了力道，轻掬她的小手，像电影里优雅绅士对漂亮小姐那样，拇指摩挲着她食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她说：“大白天耍流氓，还在我的地盘，你就不怕我给你下药。”
“别把我当韩毅。”程锐松开她的手，临走之前，左手食指刮了下她的脸蛋。
亲昵的触碰，沙月的心漏跳了半拍，意识到程锐分明是在调戏她之后，拿起桌上的纸抽盒追出去，对着他的脊背砸了过去，结果正中目标，纸抽盒顺着楼梯滚下去。
肥叔看到，别过脸来，五官皱到一起。
大魔王又惹小恶魔生气了。
程锐回头，眼神警告。
沙月用脚趾都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再扔个试试，打哭你。
……
范宁在头疼欲裂中醒来，室内酒气弥漫，室外阴雨连绵。范宁拿起手机，顺了顺长发，一边看手机，一边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昨晚喝了不少酒，担心自己会在网络上面胡言乱语，引起负面影响。
点开微博才知道世界发生了什么事。程锐取消了关注，发表了一条划清界限的微博，网友们开了锅，疑问、祝福、谩骂，各种嘴脸应有尽有，所有人都在猜测程锐喜欢的女人是谁，让她再度陷入尴尬境地。
范宁放下手机，仰头望着头顶灯光，一直到脖子酸痛才垂下头来，按着手机号码。身为车队的经理，认识不少媒体记者，她拨通其中一位的电话，待接通后说：“您好，是体育周刊的莫妮卡小姐吗，有件事情，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
时间临近午夜，沙月还没有睡，坐在电脑前阅读一份关于海外事业开拓的计划书。手机响了，是瑰拉打来的。沙月接听，听筒里传来兴奋的声音：“moon，你火了。现在各大社交平台都在转发你和埃里克还有范宁之间的恩恩怨怨。你这个不诚实的女人，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埃里克程，你还否认，说我想太多，哼哼。”
“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呢？我想事情的起因是埃里克发表的一条微博，之后体育周刊的记者莫妮卡爆料了你和他之间的恩怨，就连黑范宁的事情都被爆出来了，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大量的水军在骂你，所以你火了。不过你别担心，网友们只知道你叫沙月，具体的资料还没有被挖出来，我已经替你铲除了一些试图爆料的垃圾。”
沙茉关掉计划书，登录了微博，她倒要看看程锐究竟发了什么，让她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她的微博粉丝暴涨，只因她是埃里克程唯一关注的人。
程锐的粉丝留言祝福：“世上只有一个埃里克程，好好珍惜。”
“怎样推到程锐大魔王的，求解。”
更多的人都在骂她，拍胸那张照片最多，什么心机婊，low逼，小婊砸，贱人，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脏话……
相反的，大部分人都在为范宁叫怨，莫妮卡的爆料也在为她鸣不平。
瑰拉说：“moon，有在看吗？”
“嗯，三分之一的地球居民都知道我沙月是谁了，既然大家这么捧我，我必须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向全世界宣传沙家面馆即将登陆北美的消息。”
“哎！生意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做生意。”瑰拉说：“需要黑谁尽管吩咐，这个时候，朋友就是为你往别人身上插刀的。”
不管现在有多晚，沙月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团队的公关及企划宣传人员，安排好工作之后，电话才打给程锐，接通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起来上厕所。”
第二十四章
程锐没睡，还在研究与泰康医疗合作的事情。他看了下时间，说：“吃饱撑的睡不着觉？”
沙月说：“你才吃饱了撑的，你在微博上乱发什么，谁让你关注我的，现在全世界人民都在我骂。”
程锐有看莫妮卡的爆料，范宁的嫌疑最大。他上了微博，一边看一边说：“这些事本来就是你搞出来的，你想让我说什么，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是清白的？”看到那张拍胸的照片，程锐眼神暗淡，“照片删了。”
“什么照片？”
“卖骚的那张。”
沙月差点没把鼻子气歪，磨着牙齿喊：“程、锐。”
“我没聋。”
“我卖不卖骚管你什么事儿？”
“辣我眼睛了，行吗？”
“怎么没辣瞎你。”
“手移开就辣瞎了。”
手移开？
沙月咬牙瞪眼，发了句：“露的人不是流氓，谁看谁流氓。”
“这么任性，谁给惯的？”
“我爸，我哥，不行吗？”
他没说话，沙月也没将电话挂断，夜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程锐戴上耳机，解放双手敲击键盘，更新了一条微博。
“就算是婊`子，她也是我程锐一个人的婊`子。”
沙月看了这条微博，顿时气就消了。当全世界都唾弃她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用霸道又占有欲十足的口吻宣布，她是他的人，哪怕她心术不正，满腹坏水，也不惜背弃全世界，独宠她一个。
瑰拉经常将少女心挂在嘴边。看到韩国欧巴双眼冒桃心，喜欢那种粉嫩到幼`齿的服饰。沙月一度怀疑自己没有那玩意儿，但是看到满屏的霸气宣言后，她发作了，胸口的小兔子着急的要跳出来，奔向月亮，柔软的小蹄子踩的心尖发颤，那种悸动在血管里蔓延，浑身都是酥酥的，暖暖的。
她说：“不删。”
他问：“什么？”
“照片。”
“嗯。”他也想惯着她。
范宁没有睡，一条一条刷着微博，她看到了程锐的霸气回应，那样低调注重**的一个人，为一个女人将想法公开，真心可见。
范宁长这么大都没嫉妒过谁，天生丽质的容颜，良好的家境，优异的学习成绩，在进入社会后又获得一份体面而热爱的工作，成为男性世界中的佼佼者。然而这一刻，她嫉妒沙月，嫉妒到恨不得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忠实的粉丝私信中替她抱不平，“女神相信我，那个烂货绝对没有你漂亮，没有身材好，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埃里克·程的眼睛绝对瞎了，真想把她搞烂，拍她裸`照，让埃里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有多贱。”
范宁说：“谢谢你的安慰，不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口舌之快，并不能解决问题。”
对方说：“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那样的话更不可以，是违法的，千万不要这样做。我不希望这件事再继续扩大下去，选择谁，喜欢谁，是埃里克的自由，他是莫鲁索车队的灵魂车手，也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会祝福他。”
“哦，爱丽，你是我见过最最善良的女人，作为你忠实的粉丝，我会永远支持你。”
一夜之间，关于沙月的负`面新闻转成沙氏餐饮集团的介绍短片，为旗下的连锁面馆、速食食品以及集团未来的投资战略等免费做了宣传。而那位爆猛料的莫妮卡小姐接替了沙月，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不知哪位高手从她的硬盘及手机里挖出了她与多名男人滚床单的视频与不雅照。还有程锐那条霸气的微博，在热搜榜上排名第一，无数的粉丝转发，锐哥威武，男友力爆棚。有人以此还创作了程锐体，“就算是丑八怪，也是我一个人的丑八怪。”“就算是骚`货，也是我一个人的骚`货。”等等。只有范宁，无人问津。
早上，蒋诚敲开沙月的房门。不同于父亲蒋晟的不修边幅，蒋诚是位衣着品味不俗，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优雅气质的男人。
“哥。”沙月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去公司。
蒋诚将手里印有名牌时装logo的手提袋递给她，说：“去换上。”
沙月照做，不多时出来。婴儿蓝衬衫与长裤穿在她的身上大方得体又时髦新潮，那领口的蝴蝶结增添了优雅与柔美气质，再看脚上那双镶嵌水钻的银色高跟鞋，整个人耀眼的过分。
蒋诚满意地点点头:“我妹妹就算是上负`面新闻，也要光彩照人，闪瞎他们的眼睛。”
这话说的有几分程锐的口气，沙月呵呵笑。
平日里独来独往，拜赛车手先生所赐，沙月成了名人，酒店外围了不少记者，所以蒋诚安排了两名保镖跟着她。
沙月带着墨镜，手里拿着精致小巧的手包，女王气场秒杀路人。与范宁在酒店一楼大厅相遇，沙月停下脚步，与范宁面对面而站。因为今天穿了高跟鞋，不用仰脸看人。“你把我和程锐的事情爆料出去了，咱们扯平了，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可能会放过你。”沙月话了，转身又说：“我要是你是，会立刻滚回你的美利坚合众国去。”
范宁自认修养良好，面对恶语相向，脸上溢出笑容，站在酒店大厅，目送沙月离去。
沙月走出酒店大门，记者们呼啦一下围上来。
“沙小姐，请问你和赛车手埃里克·程是在谈恋爱吗？对于他的表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隔着墨镜，沙月冷眼瞧着记者，“你们记者的触觉不是一向很敏锐吗，难道没看出来是他在追求我吗？”
沙月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眼尖的记者还是发现了她手上的祖母绿戒指，有人认出那是李素曾经带过的，价格不菲的一枚戒指。
在戒备森严的高科技产业园，记者们没有接近程锐的机会，倒是偷拍到几张他的照片，不谋而合的是他今天也穿了件婴儿蓝西装，里面搭了件条纹衬衫，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路的样子，特别潇洒。
酒店客房，范宁正在收拾东西。
“叮咚——”门铃响了。
范宁过去开门，笑着说：“这么快。”
程锐进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都弄好了，我的行李比较简单。”范宁看上去并没有被舆论影响，心情不错。她搓着手说：“上午有看到沙小姐，她好像对我有点误会，以为爆料的人是我。”
别说沙月，程锐也认为是她做的。
看他没说话，范宁说：“换做我是她也会这样想，毕竟这件事她告诉过我。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把误会解除，沙小姐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我想，我们应该做很好的朋友，而不是成为敌人。”
程锐说：“她很危险。”
“嗯？”范宁有些懵。
“离她远点。”程锐说。
“第一次听人家这样形容自己的女朋友。”范宁说：“在你眼里，她是不是像难以操控的方向盘，又或是像一条蜿蜒崎岖，难以征服的赛道，激起了你要征服她**，追上她，会让你很有成就感？”
她说的不对，沙月她既不是方向盘，也不是赛道，她是他的目标，会站在终点线等他的人。程锐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到机场。”
一路沉默，到了机场，程锐拎出行礼，送她进去。
范宁说：“埃里克，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回到赛场，只有那里才是你的战场，只有那里才能实现你的价值。放眼华人界，有几个你这样的赛车手，你是天才，不应该埋没于此。虽然阿姨不让我游说你重新回到赛场，但这些话我还是要对你讲，我会等你，直到你回心转意的那天，你好好考虑考虑。”
程锐说：“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不过还要谢谢你肯定。”
机器女声催促乘客登机，范宁说：“我走了。”
“一路顺风。”
范宁微笑着摆手，她看着他，心底悲伤蔓延，她很不甘心，她想任性一回，去做一件一直以来最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她双手背后，突然前倾身体，踮起脚尖，去吻他的脸。
程锐条件反射抬手阻隔，与别的女人亲吻，想想都浑身不舒服。范宁的嘴唇在即将触碰他的手掌心前停住。他说：“自重。”
范宁噗嗤一笑，站回去说：“瞧你，这么认真，我是逗你玩的，走了。”
最后的机会也没能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范宁带着遗憾离开，笑容苦涩，嘲讽。她不够好吗？她很好，只是没能在必要的时候勇敢罢了。
……
白天，沙月工作繁忙，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上网看看新闻，理由是，查看网民对沙家连锁面馆进军北美餐饮市场的反应。
与预想的一样，大部分网民对面馆开张表示期待，尤其那些常年在外的国人，一碗面条，解乡愁，期待沙家面能带来故乡的特有味道。
登录微博，发现自己又被艾特了，程锐的粉丝们称他们俩“锐月夫妇”，还将两个人今天的衣着点评一番，说他们穿情侣装，大清早出来撒狗粮。
沙月不屑，发私信给程锐：“你故意的。”
程锐恰巧在线：“什么？”
“跟我穿一样颜色的衣服，怎么会那么巧。”
“正是我想说的。”
“那是我哥给我买的，好吗。”
“抱怨我没有给你买新衣服？”
男朋友讲话的口气说给谁听？“追女人哪有不下血本投资的。”
“向我要衣服？”程锐又说：“不要脸。”
“程、锐。”沙月气的跳脚，嘴巴这么损，她会和他好才怪。
程锐回复：“本人去厕所了。”
沙月噗嗤一笑，气又消了，觉得这种交流方式，还是蛮有趣的。
……
第二十五章
即使不是周末，沙家面馆依旧食客满座。下午5点，沙月驾车来到面馆，车子停在停车位，人却未下车，她看了下时间后目光投向对面的小乞丐。不多时，一辆破旧面包车从街道另一边缓缓驶来。面包车在小乞丐面前停住，车里有人拉小乞丐上车，之后立即关上车门，开走了。沙月戴上墨镜，跟上了面包车。
出了临川街，面包车沿着马路一直向右行驶，开出很远之后拐进了一条老旧的街道。这条街人烟稀少，周围楼房破旧，墙体写着大大的“拆”字，到处堆满了建筑垃圾。沙月怕被发现，远远地跟着，见面包车在一栋废旧的小楼前停住，也随即将车停下。
从面包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紧接着又下来五六个孩子，他们有的比小乞丐大一点，有的比小乞丐还要小。看他们走进小楼，关好门，沙月才下车，走了过去。
等待拆迁的小楼，窗子只剩几片玻璃。沙月压低脚步，轻轻踩在瓦砾上，慢慢靠向墙边，从窗户窥视里面的情况。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坐在桌前，身旁站着两个小弟，几个小孩并排站好，小乞丐捧着小盆，里面纸币寥寥无几。带他们进屋的男人，从每个孩子身上收取钱财，高个子男孩交出两个钱包，男人接过来抽出钞票，数了数，钱包砸向男孩的头，骂道：“蠢猪，这么少。”
男孩战战兢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接着是小乞丐，因为收入不好，被打两个嘴巴。男人笑嘻嘻地将钱财交给大胡子，叫人带孩子们上楼。
沙月离开窗子，看了看四周，踩着一堆物料徒手攀爬。爬墙上房揭瓦片这种男生才会去做的事情沙月小时候经常干。她身体灵巧，踩着管道金属扣，几下就爬上二楼，两手攀上窗台，窥视室内情况。管道金属卡扣年久受蚀，突然“咔嚓”一声，断了。
沙月张大眼睛，心里一颤，脚下瞬间踩空，两手根本抓不住窗台，她“啊”地一声，掉了下去……
二楼虽说不是很高，这样摔下去就算不残也得伤。身体急速下降，心脏忽地飙高，沙月眼睛紧闭，双手抱头，做好躺病床的心理准备。预期的痛感没有到来，倒是跌进了结实的怀抱中，沙月错愕地看着程锐，绝对是天降神兵，第一次见他这样开心。
程锐目光凝重，心跳的很快，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速度冲过来接住她。
“谁啊？”屋内有人喊了声。
程锐快速放她下来按到墙上，人笼罩过来，唇也随之贴了下来。沙月知道是怕被人怀疑，才出此下策，所以并没有推他。嘴唇相贴，彼此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暧昧，心砰砰地跳着。沙月挑眼盯着他，气势咄咄逼人。
“哐当。”玻璃窗推开的声音，屋内人探头望过来，看到一对情侣在接吻，叽叽歪歪骂了句，随即关上窗子。
警报解除，沙月推了下程锐，谁知他非但没有离开，而是张口含住了她的小嘴。沙月一点防备都没有，张大眼睛看着他吮吻自己的嘴唇，湿漉而温热的触感，强势的介入，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用手推他，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半分。沙月吃痛，梦呓般哼了一声，程锐趁虚而入。她还在抵抗，用力推挤他，可在力量上，完败。这个认知，让她放弃了抵抗，美眸半眯，主动回吻。她不甘屈服，比他更用力，更深入，双方投入的热吻，有着飘若逸仙的曼妙感。程锐注视着她，狂热地想要她为自己而绽放。沙月看得分明，这双眼睛里映出的是自己。
要是有人问她，程锐哪好，她会回答，嘴好，因为她喜欢和他亲嘴的感觉。
两双唇瓣分开后，他低低喘息着，鼻子上有一层汗。有过亲密接触之后他变得不太一样，眼睛浓的像墨，暗藏着深不可测的想法，又像火，可以燎原一切的热情之火。充满**的眼神，实在，迷人极了。
沙月伸出舌头舔了上唇。程锐眼眸半眯，说：“意犹未尽？”
沙月嗤声，“错，完全没感觉。”
明明那么喜欢，还要说谎话。程锐两指夹住她的嘴唇，小红唇在他指间变了形，像只扁嘴的小鸭子。不过鸭子的嘴巴没有这么红，这么软。程锐拇指刮着她的嘴唇，沙月瞪眼，像是在说：“我是你的小玩具吗？”
突然传来开门声，程锐放手，扣住沙月的腰肢带她从物料堆下来，快步从另一条路离开。有人从二楼小屋里出来在四周转了一圈，才回去。
沙月小手摸上了他的腰，柔软的指腹摩挲起来，明显感到他身躯一震。沙月嘴角翘起，笑得坏坏的。程锐扣住不老实的小手，“乱摸，揍你。”
沙月“咯咯”地笑，像只小鹌鹑。
他又想揉她的脸，没好气地说：“要下蛋？”
沙月收起笑容，皱鼻子。
程锐拉开副驾驶车门，塞她上车，自己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飞行器，放在车顶。那是易程研发生产的飞行器，外形像飞机，有着漆黑的金属外壳，四个螺旋桨，具有航拍功能。
程锐拿起遥控器拉开车门坐上去后，手机连接飞行器，遥控启动。沙月好奇他手里的高科技产物，想问，又爱面子，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人家用使用高科技产品打探敌情，她呢，登高爬墙，差点摔个半残，简直low到家了。
程锐瞄了一眼她发红的手腕，说：“什么材质做的，轻轻抓一下就红了。”
沙月没好气，“硅胶。”
提起硅胶，程锐的目光忍不住去看她的事业线，然后凶巴巴地训斥，“那么高也敢往上爬，怎么没摔死你？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一个女人能斗得过一个团伙？”要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指不定摔成什么样子。
沙月抿唇一笑，“担心我？”
程锐不理她，低头遥控飞行器，航拍照片通过网络传到手机。小二楼的楼上，空旷的大屋子连张床都有没有，被褥直接铺在地上，肮脏残破，五六个孩子或是躺着，或是坐在，小乞丐在一边摸眼泪，他整张脸都黑呼呼的，只有一双眼睛是干净的。受了委屈，肯定是想家了。
程锐说：“别打鬼主意，交给警察处理。”
沙月语气傲慢：“你管我？你谁呀？别以为亲过几次就不一样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呢。”
“是吗？”程锐翘起嘴角，似乎不这么认为。他放下车窗，遥控飞行器返航，精密仪器落在风挡玻璃前。
他倒是不常笑，偶尔露出笑容，让人眼前一亮，沙月挑眉，看得认真。不反感，感觉也不错，只是还没到喜欢，深爱的地步。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被家人教育，不许玩感情游戏，倘若她跟他处朋友，肯定是建立在彼此喜欢的基础上。
沙月说：“跟你的机器人一样？”
“没那么高级。”程锐丢给她一个“无知”的眼神，启动车子离开，他说：“想要一个机器人？”
“谁稀罕。”嘴上说不要，心里想要，像阿诺那种蠢萌的机器人挺好玩的。
……
程国庆出差回来，第一时间把程锐叫到办公室。程国庆处事向来低调，反感那些大张旗鼓，喜欢炫耀，外露的行径。这次的新闻也弄出不小的动静，肯定又要拍桌子。
程锐把阿诺带去升级后，来到父亲的办公室。
程国庆面相平静，看不出喜怒，说：“坐吧。”
程锐拉开椅子坐下，程国庆说：“你跟蒋家女儿的事，在外地我就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
“就报纸上写的那样。”
“因为你的介入，导致韩家悔婚？”有种从韩毅手里抢东西，这才是他儿子。程国庆说：“上次是不是因为惹到人家，才被故意抹黑的？”
“嗯。”
“蒋晟是属螃蟹的，横行霸道，他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了关于她的报道，漂亮精明又能干的姑娘，眼光不错，能与蒋家结亲，对易程非常有利。”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这点也是程锐不喜欢经商的原因。他说：“我看上的是人，不是家庭背景。”
“说大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不愿意借助蒋家的财力，那就拿出自己的本事，做出成绩给大家看看，我也不想人家说我儿子靠女人才能稳住公司。”
“我既然回来了，肯定要做点什么，证明我有这个实力。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行业，不再经商，也不会让人说我程锐是因为没能力才离开的。”
“好，像我程国庆的儿子。”程国庆笑了，然后说：“泰康的王总邀请我去a市谈合作的事情，但我听说他同时也邀请了韩盛。王科这个人，做人做事都很稳，易程和韩盛技术水平是行业里顶尖的，不相上下，他拿不定注意，是选择韩盛好还是选择我们好。这次，你去跑一趟，让他知道跟易程合作的优势在哪。”
程锐进入公司已有些时日了，非常了解公司的现状。与韩盛相比，易程并没有太大优势，相反在技术研发资金上十分欠缺，在过去的几次交手中，每次都是败兴而归。他说：“什么时候走？”
“后天。”
……
午后，太阳火辣。
临川街，车来车往，行人匆忙。小乞丐跪在街道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来往路人，希望得到好心人的施舍。
一辆越野车“吱嘎”一声停在路边，沙月放下车窗，对小乞丐说：“上车。”
小乞丐张大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发现监视自己的人，手脚并用爬起来，果断拉开后门，跳上去。
“躺在后面别起来。”
沙月正准备起步，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了，程锐坐了上来。
沙月没时间打理他，忙启动越野车，因为是街道，所以开的并不快。
程锐从后视镜瞄了小乞丐一眼，说：“打算送他去哪？”
“回家。”
程锐说：“他家在那你知道吗？那么多孩子你能一个一个送回家吗？你以为你是谁？比警察还厉害？”
“我不是谁，我是沙月，临川街的沙月，谁让他跑到我的街上来要饭，看见了，我就要管。”沙月冷声道：“要么下车，要么闭嘴。”
程锐沉着脸，冷声说：“停车。”
第二十六章
沙月挑眉看他，没想到他真的会喊停。
下车就下车，谁怕谁。
“吱嘎——”行驶中的越野车突然停住，后座上的小乞丐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惊恐地看着两人。
程锐脸色难看，推门下车，大步从车头走过。沙月看他的眼神，凌厉的像刀子，心里直骂他。谁知他不仅没走，反倒拉开驾驶室的门，霸道地推了她一下，“滚里面去。”
沙月愣了一秒，随即解开安全带，移到副驾驶。程锐上车，单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扣上了安全带。见她正盯着自己，又伸手过去，摘了她小鼻梁上的墨镜，架在自己鼻梁上。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一边盯着路况，一边按着号码，他拨打了报警电话，简单叙述了自己了解的情况，挂断电话后，问沙月，“去哪？”
这样的被人放心不下，沙月内心小小的骄傲了一下。她忍住笑意，回头问小乞丐，“喂，小伙子，你家住哪？”
小乞丐不说话。
沙月说：“你不告诉我怎么送你回去。”
“……”
“你是哑巴吗？”
“大……大禹村”可能是很少说话的原因，小乞丐的嗓音嘶哑，听着十分不舒服。
“哪个城市？具体乡镇？”
小乞丐不说话。
沙月坐正，手伸到程锐面前。程锐将手机放在她的手心里，末了，不忘摸一把她的小手。
沙月斜眼看他，越想越觉得吃亏，于是身体靠过去，小手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程锐差点误把油门当刹车，凶巴巴地看她一眼。
沙月占了便宜，抿着小嘴笑起来。手机导航搜索，还真被她找到了鸟不生蛋的贫困小山村。她将手机立在手机架上，让程锐方便看到。小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辛苦了。”
程锐哼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沙月整个人窝在座椅里，样子慵懒，像个小女人。她目光注视着窗外，偶尔遇到好的景色，会用手机拍下来。即使不看，程锐也知道，她会把照片拍的很美，她微博里所有照片他都看过，她拍照的技术一流，发现美好事物的触觉灵敏，她热爱生活，热爱摄影，也善于用照片诉说人间喜乐。他想，她该有一台数码相机。
车内的空气不是很好，沙月皱了皱鼻子，对后座的小乞丐说：“小伙子，你多久没洗澡了。”
小乞丐不吱声，他胆子很小，从上车到现在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一双眼睛是晶亮警惕的。
“找个地方先给他洗洗澡。”沙月发现一个问题，她和程锐都是名人，被记者拍到带着一个乞丐到处乱走，指不定又会写成什么样。她说：“还是算了。”
程锐关了空调，打开了车窗，新鲜的空间呼啦一下灌进来。
临上高速前，越野车在河边停下，河水湍流，清澈见底。程锐长这么大都没洗过野澡，现在要为一个小乞丐清洗身体。小乞丐一点不配合，把着车门不撒手。
沙月说：“洗干净了再带你走，乖，听话，快去跟叔叔洗澡。”
程锐拎起他的衣领子。小乞丐瞬间双脚离地，急的要哭了，沙哑的嗓子说：“我……我……我是女生。”
程锐将小乞丐推向沙月。
沙月仔细打量小乞丐的脸，“女生？”
小乞丐眼泪汪汪，晶亮的泪水随时都能掉下来。
沙月脱了鞋，挽起了裤腿，t恤衫边缘掖进裤腰里，牵着小乞丐下水，不忘回头勒令：“女生洗澡，不许偷看。”
程锐“哼”了一声，回到车上。
小乞丐洗干净了脸，大眼睛，圆脸蛋，有女孩儿的模样。沙月也不嫌她脏，弯腰低头为她清洗身体，披散的长发老是不听话垂落下来，挡住她的视线。沙月站直了身体，双手插`进长发里挽成发髻，挺胸后仰的姿势，突出了胸部与脖子的线条曲线。
她的脖子很美，皮肤光滑细嫩，线条清晰，加上眼角眉梢的顾盼神飞，抵`挡`不住的风`情。
程锐手肘抵着车窗，默默地注视着她。
小乞丐洗白了，沙月满头大汗，她问：“怎么被拐的？”
小乞丐不说话。
“叫什么名字？”
“……”
“叫你笨蛋好不好？”
小乞丐不满意。
“那叫小笨猪？”
小乞丐还是不满意。
沙月抓她的痒，小乞丐“咯咯”地笑，沙哑的声音应着潺潺溪流。沙月说：“叫你小鱼好不好？”
小乞丐点点头，圆眼睛闪着笑意。
沙月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爸爸？妈妈？”
小乞丐点头。
“那你怎么被骗的？”
小乞丐垂下目光，不说话。
“这样怎能放心送你回去，你跟我说家里安全吗？”
小乞丐重重点头。
“好了。”沙月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站起来对程锐说：“喂，帮我把后背箱里的衣服拿出来。”
程锐假装没听讲。
“程锐。”
程锐手肘抵着车窗，撑着下巴。
“锐哥……”
娇滴滴的嗓音喊的程锐胳膊肘都酥了，一下没撑住，从车窗滑了下来，这才肯下车。他打开后备箱，拉开她的箱子，她没带多少东西，除了两套外衣，睡衣以及内衣之外还有一包卫生棉。内在美与女生的专属用品，扎得他眼球生疼，很快捞了件t恤与短裙出来。
沙月说：“丢过来。”
程锐将衣服团成一团，“我对小女孩儿没兴趣。”
“那大女孩儿呢？”
沙月故意挺了挺胸，突来的一团衣服砸在她脸上。她拉下衣服，呲牙，要咬他。
程锐弯起嘴角。
小鱼穿着沙月的t恤，短裙子提到腋下，朝鲜族女孩的打扮。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带着个小家伙儿没法住宾馆，待车子开到城区，沙月从他鼻梁上拿回墨镜说：“我去买点吃的。”
程锐抢回眼镜再度架在自己的鼻梁上，说：“老实待着，我去。”
沙月想，有个男人在身边，挺好。
程锐没多久回来，拎了两大包东西，食物，水果，还有给小乞丐买的衣服和鞋子。衣服大小合身，只是鞋子稍微大了点。小乞丐似乎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一盒盒饭吃的狼吞虎咽，急了还用手抓。简单休息了会儿，再次上路。坐长途车很容易犯困，加上天又黑了，沙月不知不觉头歪到一边睡着了。
程锐这才提快速度，越野车飞一般似的在公路上疾驰而过。
窝在座椅里不舒服，沙月没睡多久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样子，像只慵懒的小猫，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过快的速度，普通人接受不了，程锐减慢了车速。
他一双眼凝视黑夜，专心致志的开车，她知道跑长途很累，应该让他停下来，或者跟他聊聊天，防止疲劳驾驶。可看他开车，她就特别放心，因为他是拥有超级驾驶证的男人。沙月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说：“累吗？换我开。”
程锐说：“不用。”
她问：“要喝水吗？”
程锐没说话。
沙月拿起他的水瓶，扭开盖子，凑到他唇边。程锐单手也能控制方向盘，面对送到嘴边的好意欣然接受，眼睛盯着道路，仰头喝了口水。
沙月的注意力被他滑动的喉结吸引过去，水从瓶子洒出来，湿了他的裤子。
沙月“哈哈”笑：“多大的人了，还尿裤子。”
他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单手操控方向盘，腾出手掐她的脸。高速上开车，沙月不想跟他闹，“干嘛总掐我的脸。”
程锐说：“欠掐。”
“哼！”沙月揉着脸蛋不理他。
路程比预计快了3个小时，到达大禹村的时候天际刚刚泛白。
小鱼也已经醒了，小手按着车窗，望着窗外景象，她还记得家的模样。越野车在村口停住，小鱼下车，模样激动，不相信自己已经被送了回来。看着炊烟袅袅升起的民房，她撒腿想跑。沙月及时扯住了她的衣领子，说：“就这么走了，我千里迢迢把你送回来，连声谢谢也不说。”
小鱼看着她，吱吱呜呜，快哭了。沙月弯下腰，点点自己的脸颊，小女儿胆怯，犹豫了又犹豫，才凑过去，柔嫩的嘴唇亲了她一口，然后看向程锐。
“不用谢他。” 沙月搂过她的头说：“我送你回来的事情不许对任何讲，哪怕爸爸妈妈，要是有人问你怎么回来了，就说自己偷跑出来的，遇到了好心人送了你一段。回去以后把我忘了，就当没发生这回事儿，哪怕日后再遇见，也要装作不认识，记住了吗？”
小鱼迟疑，又点点头。沙月又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告诉了别人，是我送你回来的，小心我再把你绑回去。”
小鱼当真了，吓得后退，谨慎地看着沙月。
“走吧，回家吧。”
小鱼撒腿就跑，沙月说：“下次别再让人骗了。”
直到小小的身影看不到，沙月才说：“走吧。”
程锐未动。
沙月说：“干嘛，舍不得了？你不是对小女孩儿没兴趣吗？”
程锐抬手，拇指在她柔软的唇上滑过。
第二十七章
沙月说：“干嘛，舍不得了？你不是对小女孩儿没兴趣吗？”
程锐抬手，拇指在她柔软的唇上滑过。
沙月心尖一颤，大声说：“你少跟我动手动脚的，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呢。”
程锐懒得与她辩解，自顾上车，随即发动，沙月拉开副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上去。越野车在晨曦薄雾中驶离了村子。
出去的路是盘山路，一面临山，一面是断崖，控制不好，有翻车的危险，程锐开车很稳，但也很慢。
沙月肚子饿了，看着蜿蜒崎岖没有尽头的山路，心里急，“我说赛车手先生，这样磨蹭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这么慢，完全是在照顾她的感受。程锐瞬间提速，越野车冲了出去，转弯，上直路，再转弯……像是行驶在轨道上一样，又快又稳。
眼前景物倒退的厉害，一晃闪过，沙月第一次坐这么快的车，还是盘山道。
程锐余光瞄了她一眼，见她状态不错，这样的速度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别说她一个小女人。
程锐又继续加速，想看看她到底能承受多快的速度。再看她时，她脸色发白，眉头皱皱的。程锐立即减速，路边停稳。沙月推门下车，走到路边呕了起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下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程锐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你是猪吗？受不了怎么不说。”
沙月瞪他。
程锐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沙月扑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要亲他。她刚吐完，满嘴都是让人恶心的味道，程锐推她，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他身上扑，亲不到不罢休的架势。
程锐掐住她的小下巴，矿泉水往她嘴里灌。
沙月不依，又敌不过他的蛮力，凉水灌进嘴巴里呛的不停咳嗽。
瓶子空了，漱干净了嘴巴，也淋湿了衣襟，白t恤下的肌肤与内在美清晰可见。
程锐眼色如墨，表情凶凶的，扔了空瓶，不由分说，嘴唇压了下来。他捧着她湿漉漉的小脸，用力吻着她的唇，像是热恋中的男女，两人一拍即合，且配合默契。只是这次，程锐不单只想吻她的嘴唇，他的手抚摸她柔软的腰肢，嘴离开她的唇，亲她的耳朵，沙哑性感的嗓音说：“喜欢我这么对你。”肯定的语气，指控她无时无刻不再勾引他。
听他这样说，沙月心都酥了，笑着说：“混蛋。”不老实的小手在他的腰上轻柔抚摸，她知道，那是他的敏感部位。
程锐当即红了眼，双手抱起她，让湿漉漉的她更贴近自己，低头，隔着t恤，惩罚性咬了她一口。他肯定被阿诺的话鼓舞了，不然怎会这样对她。
沙月疼的叫出声，传到他耳朵里格外好听，且诱惑力十足。
“滴滴滴——”
远处有汽车鸣笛，打扰了好事。
程锐盯着她看，他胸膛起伏，低低地喘息着。她也是，吐气如兰，眼色迷离，痴痴地望着他，某种妙不可言的感情在心底滋生。
程锐在车子临近时将放她下来，又推了她一把。沙月腿软脚软，借着他的力道一屁股坐进副驾驶。程锐大力甩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被咬的那个地方似痛非痛，沙月揉了下说：“你属狗的？”
程锐说：“疼了？”
沙月丢给他一副“还用问吗”的眼神。
“吹吹就不疼了。”
吹？
用嘴？
沙月浮想联翩之际，程锐已经放下她那边的车窗，让风涌进来，想快些吹干她的衣襟。他生理正常，经不住这样的诱惑。
沙月为自己邪恶的想法感到羞耻，就在刚刚，她冒出了想要跟他滚床单的念头。
沙月偏头看着他，目光盈盈，眼波流转。
程锐说：“我要去趟a市。”
沙月说：“随你，反正你开车。”a市的沙家面馆连锁店最近几个月业绩下滑明显，正想去看看。
与泰康王科的饭局定在了5点，进入a市市区后，程锐联系了秘书，在一家酒店楼下停车，对沙月说：“等我会儿。”
沙月下车，绕到驾驶位置，准备去连锁面馆。程锐换了身西装，精神抖擞出现在她面前。沙月说：“这么正式，去约会？上车，我送你。”
程锐坐上副驾驶，说：“和我一起去。”
“我还有事？”
“以后再办。”程锐说：“你接下来的时间都归我。”
“哈！凭什么呀？”
“帮你送小孩儿回家还不够吗？”
沙月点点头，说：“好吧，好吧，虽然是你主动要帮我的，但是我呢，对你不辞劳苦开了一夜的车，仍表示谢意，所以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开车。”
“你得先告诉我去哪啊？”
“商场。”
t恤虽然干了，并不适合出席重要场合。从程锐平时的穿衣搭配上看，不用怀疑他的眼光，他用很短的时间选了一条白色连衣裙，确切地说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就知道穿在她身上一定很好看。
及膝裸袖连衣裙，胸部以上纱网设计，这种淑女款式适合韩婷婷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沙月觉得不适合，看程锐坚持还是试穿了。有些衣服摆在那里看着普普通通，实际上身之后效果完美令人意想不到。胸部曲线突出，腰部收腰明显，层层的欧根纱，掩盖住了犀利的一面，是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当然，要在她不说话的情况下。
程锐看她的目光，熠熠生辉。
沙月反复照着镜子，说：“还不错，只是……白色……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与衣服颜色有关系吗？
程锐想起在她包里看到的卫生用品，在众多衣裙中扫了一眼，选了件黑色连衣裙，与之前的款式相似，领口处纱网设计，裙摆长至小腿，沙月穿上同样漂亮，神秘低调的黑，更符合的她的个性。
程锐让店员把两件裙子都包起来。沙月说：“干嘛？”
程锐说：“你不是抱怨我没有给你买新衣服吗？”
“让你买，我岂不是真不要脸了吗？”记仇是她最大的优点。
沙月说着取出钱夹，程锐按住她的小手，说：“别闹，赶时间。”
程锐与沙月准时抵达酒店，泰康总经理王科作为东道主，携夫人出席午宴。王夫人温婉贤惠，美丽大方，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只是王科，对沙月的出现有些意外，何止王科，姗姗来迟的韩毅也很吃惊。所谓“有圆有缺天边月，常见新人换旧人。”只是眼前这对似乎换的有点快，还有点乱。
沙月对韩毅微笑，“韩总，近来可好。”
“托沙大小姐的福，韩某人好的不得了。”韩毅嘴上笑，心里骂。
“我也是，最近心情特别好。”沙月目光看向程锐，眼波流转，分明一副热恋中小女人的模样，不禁让人想象她与程锐的关系，进展飞速。
王科太太不了解三人之间的关系，说：“沙小姐与韩总认识？”
沙月说：“对，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认识了，只不过不知道他要来这边。”
王太太打量着沙月与程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程总与沙小姐有夫妻相，对吧，老王。”
王科呵呵笑，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
沙月笑了，主动牵起程锐的手，十指相扣，“我们是真爱嘛！”
程锐看着她，笑容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宠溺。
沙月羞涩一笑，就觉得自己有拿奥斯卡的天分。
韩毅认识沙月这么久，头一次见她这么女人的一面，眼角眉梢顾盼神飞，抵`挡不住的风`情。
风水轮流转，这次换成了程锐秀恩爱，变着法的眼气他。韩毅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很快忽略这种感觉。与王科攀谈起来。
男人说起了时事政治，王太太不感兴趣，与沙月交谈起来。女性的话题很好开头，王太太是美食爱好者，当知道沙月就是沙氏餐饮公司的老板时非常兴奋。她说：“我特别喜欢吃沙家面馆的面条，回家试着做了几次，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来。不知道沙小姐能在a市停留几天，我想邀请沙小姐到家里做客，教教我做面条，不是沙家面，我知道制作面条的秘方是商业机密，我就跟着学学简单的家常手擀面就行。”
沙月说：“沙家面是祖传的手艺，不能传授外人。家常面，没问题的。”
酒过三巡，韩毅提杯，带着报复心理，给沙月倒了杯白酒，说：“王总都说了，相识是缘分，相知是情分，凭咱们的关系是不是得单独喝一杯。”
沙月小腹隐隐作痛，貌似要来大姨妈，不想喝酒，没等开口拒绝，程锐起身，“月月她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喝酒，这杯我替她喝了。”
月月！月月！真够肉麻的。韩毅说：“程总舍不得女朋友，要做护花使者？一杯白酒而已，醉不死人的。”
程锐说：“她会醉，会难受，我看着心疼。”
他平时嘴多黑呀，又是不要脸，又是要揍哭她的，没想到在外人面前，竟然也会讲甜言蜜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沙月觉得挺好听。
这么酸，韩毅自问绝对说不出口。
王科打圆场，“韩总啊，这酒度数高，就别难为人了，程总替沙小姐喝了这杯，我赞助。”
“好，那我就给王总这个面子。”韩毅先干为敬。
一杯白酒，程锐一仰而进，酒汁滑过喉咙时，上下滑动的喉结特men。沙月一瞬不瞬盯着看，她想亲他的喉结，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韩毅没占到便宜，沙月给足了程锐面子，表现的稳重大方，可圈可点。散局时，王太太拉着沙月的手，说：“沙小姐，一定要到我们家来做客。”
沙月说：“王太太，谢谢您的邀请，我一定会去的。”
王科说：“我给你们在楼上定了房间，时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只剩下沙月、程锐、韩毅三人的时候，韩毅对程锐说：“我真的很佩服你，有一颗人道主义救死扶伤的心，收了她这个蛇蝎美人。”
“韩毅，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沙月说着，肩膀被人轻轻扣住。
程锐揽着她，独占的姿态，笑着对韩毅说：“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又在沙月露出不满的表情时，左手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蛇蝎美人又怎样？他程锐自认能抗得住也驾驭得了。
宠溺的态度不是装出来。韩毅看着两人，冷笑：“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恩爱。”心里诅咒，不和谐，天天吵，天天打，屋顶掀翻天。
电梯来了，程锐与沙月进去，程锐的手始终搭在她的肩上未曾离开，他高大的身形衬的她娇小可人，有小鸟依人的既视感。
靠，还是小恶魔吗？
韩毅不爽，没上电梯。
第二十八章
王科定了单人房，有成人之美之意。沙月进房间打量了一圈后转身往外走。程锐说：“去哪？”
“再开一间。”沙月说着拉开房门，竟遇到了韩毅。
韩毅打开对面房间，扫了眼她手里的包，说：“什么情况？热恋中的情侣这么快就分道扬镳了？”
“开门放风不行吗？有你在的地方，空气都不好了。”沙月说着睨了他一眼，“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韩毅对着紧闭大门呲牙。好你个小恶魔，给我记着。
程锐换下西装准备洗澡，见她回来，说：“不走了？”
“对，今晚我住这。”沙月一副能怎样的表情。
“随便。”程锐说着往浴室去。
沙月问：“你干嘛？”
“洗澡。”
“等会儿，我先去。”
沙月霸道地占领了浴室，在里面磨蹭了很久，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程锐洗完出来，看到沙月已经上床睡下了。就那么一张床，被她霸占，程锐边擦拭着头发，边从行李箱中拿出笔记本电脑，对泰康的标书还有许多要改的地方。他坐在沙发上写材料，男士睡袍，胸膛敞露，小腿线条如雕塑般完美，对异性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沙月没有睡好，大姨妈来了，肚子难受。每次大姨妈来都这样，家族遗传，结了婚以后才会好。她翻来覆去，一会儿翻到这边，一会儿滚到那边，眉头皱皱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每次翻身，都牵动了程锐的神经，他放下电脑，从几瓶洋酒中拿了瓶伏特加去洗手间，起开瓶盖，酒水直接倒进洗手池中，浓烈的气味，十分微妙。他在漂亮的酒瓶子里灌上热水，外面缠上毛巾，拿着它走到沙月的床边，毫不客气掀了她的被子。
沙月挑开眼皮，还没来得及骂他流氓，就感觉一个热乎乎的物体贴在了她冰冷的小腹上，随后那个大流氓又替她盖好被子，回去继续工作。
热水瓶暖暖的舒服极了，沙月看向程锐，他还在写东西，神情专注，帅的一塌糊涂。昨晚到现在几乎都没休息过，又喝了酒，不累不困吗？赛车手的体能真不是盖的，这点满分。交男朋友要交体能好的，手臂有力气的，她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安全感满满又温暖，当然除了夹皮包式。瞌睡虫爬上来，沙月慢慢闭上了眼睛。
程锐改好标书，时间已经很晚了。皓月当空，星光浪漫，安静迷人的夜晚。
大床上，暗淡的橘色灯光轻轻笼罩着沙月，她睡热了，胳膊腿跑到被子外面，额头，小鼻尖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程锐将空调调至适当的温度，走到床边坐下，毛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汗珠，怕吵醒她，动作轻柔。她睡着的样子不像平时那般犀利，很乖，很可爱，睫毛卷翘如洋娃娃，小嘴微微张开，娇艳的红，引人采撷。程锐低头，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她的嘴唇……
翌日清晨，阳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沙月睁眼，一片黑影遮住视线，她抬手揭去脑门的便条，凑到眼前。程锐留的去向贴，告诉她，他去泰康`生产车间参观。
“才几点，用得着这么积极吗？”沙月咕哝着从被窝中取出玻璃瓶，一圈一圈解开缠绕的毛巾，轻轻弹了它一下。托赛车手先生的福，因为有了这个瓶子，昨晚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洗漱一番后，沙月打了几个电话，在了解完公司这两天的运营情况后，上了微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已经成了习惯。
程锐发了条微博——近水楼台先得月，配图是一轮明月。不止这些，就连他的微博名字也由埃里克程改成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女朋友的名字中有个“月”字，粉丝们猜测，昨晚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纷纷留言转发。
还有件更劲爆的事情，有人爆了张两人一同入住酒店的照片。沙月已经能想到家里人看到这张照片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
桌上有易程投标泰康的文件副本，他的电脑也没关，可能因为走的急忙，没顾得上做这些事。沙月坐在桌前拨打程锐的手机，随手翻开了标书。
程锐提早出门，在王科去公司的路上将他拦住，谈着重要事情。沙月打进电话，程锐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哈！敢挂我电话，这很程锐。”沙月自言自语，发了条私信给他：“你微博的名字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你知道吗？我已经够唯恐天下不乱的，你比我更厉害。”
程锐没时间搭理她，简明扼要地向王科表面来意，韩盛交了一份标书，他交了两份，一份投标，一份谈合作。易程与韩盛相比除了资历老，没有大多优势，程锐了解的情况是，在数字化医疗市场改革中，王科凭借人脉关系能够拿到了很多项目，但是他们技术水平有限，缺少高科技人才配合他们共同完成医疗系统改革。
上午，王科带着程锐与韩毅参观泰康医疗设备生产线。程锐抽空回复沙月：“要不怎么能把你收了。”
沙月发了一连串的抓狂的表情。程锐配合，一排的笑脸，十分得意。
从泰康`生产线出来，王科说：“我太太从昨晚回家就跟我念叨要请程总和沙小姐到家里做客，要不今天中午大家一起都去我家怎么样。”
韩毅说：“王总的心意我领了，下午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过去了。”见沙月一次，心堵一次，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科再次诚意邀请，韩毅还是委婉拒绝了。程锐拨通沙月的电话，“王总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做客。”
沙月低调出行，墨镜，鸭舌帽，坐在沙家面馆分店，点了一碗牛肉面，吃了一口就尝出了问题。她对程锐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去不了了，替我谢谢王总的美意。”
要是没有她，王科太太不会这么热情的发出邀请。程锐走到一边，压低嗓音说：“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怎么答应的王太太？”
“我忘了，要不你求求我，看我能不能想起来。”沙月嘴上气他，人已经从面馆出来。
程锐冷声问：“现在在哪？”
“沙家面馆。”
沙月走进对街冰吧，站在吧台前瞧着几款特饮，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服务员问：“想喝点什么？奶茶、咖啡还是来杯冰激凌？”
沙月说：“刚在对面吃咸了，来杯柠檬水吧。”
“好的，您稍等。”
沙月站在吧台，与服务员闲聊起来，“之前沙家面馆人挺多，最近来几次，人好少哦。”
服务员说：“前走100米新开了家高记牛肉面，好吃还便宜，都上那去了吧。”
“是吗？”沙月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高记牛肉面瞧瞧。
服务员上端饮料，晶莹剔透的冰块看着肚子都疼，沙月说：“谢谢。”拿着水杯坐到临窗位置。
程锐来的很快，越野车停在面馆前的停车位，人下车，甩上车门，大步往面馆进，手臂忽然被人拉住了，回头看，沙月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第一次对露出这样的笑容，真心实意，没有戒备，没有藐视。
柠檬水递给他，沙月说：“请你喝。”
“这么好心，没下毒？”程锐嘴上这样说，手还是接过了饮料。
沙月说：“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呵呵……”
韩毅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家的厨房装修成欧式敞开厨房，对爱好美食，又宠爱妻子的王科来说，观看妻子烹饪，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沙月与王太太准备午餐，有说有笑。王科与程锐坐在桌边聊天，王科说：“不管多犀利的女人只要进入厨房都能体现出贤惠温柔的一面，弟妹就是例子。程老弟，你好手段。”
程锐望着沙月忙碌的身影，笑了：“是好口福，王总也是。”
“对，对，对，好口福。”王科大笑。
生意是男人永远谈不完谈不腻的话题，王科说：“程老弟，实话跟你说，你的计划书我看了，有些地方还是非常合我心意的，数字医疗这块，前景非常好，有很大的市场空间，要是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运作这件事情的话，技术上我希望得到最大的支持，易程的工程师在业界可是首屈一指的。”
程锐说：“到时候易程的工程师无条件协助泰康产品安装调试以及后期维护工作这点会写在合同里，详细注明，王总请放心。”
王科笑了：“好，我会和公司其他主管好好研究一下，尽可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沙月手上忙碌，耳朵留意两个人的谈话，好奇赛车手先生是怎样谈生意。
午餐家常手擀面，经过沙月的指点，再加上王太太的高超厨艺，非常美味。面条就酒，越吃越有，程锐喝了点酒，回来时沙月开车。
程锐面色发红，一双眼睛晶亮，手肘抵着车窗，沉默着。沙月说：“易程和韩盛在争夺泰康的电子配件招标，你怎么给王科那么多优惠条件，还要让易程的工程师免费入住泰康作指导，你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锐说：“难道我就不能投蚯引鱼吗？”就目前来说的确是这样，韩盛价格压的很低，易程没有优势，必须有足够诱惑的条件才能让王科选择自己。现在是易程仰仗泰康在数字医疗领域中捞油水，以后谁仰仗谁，谁又能说的准呢。
沙月看他一眼，“你在谋划什么？难不成想收购泰康，那你的胃口真不小。”
程锐没说话，自顾看街道风景。
“你真的要收购泰康！”沙月语气惊讶，又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王科或是韩毅会怎样？”
程锐视线对上她，耍狠的模样，“打哭你。”
沙月“噗嗤”一笑。每次都这样说，一次都没动过手。她说：“不要让别人猜到你的真实想法，别把心里想说的话全说出来，要懂掩饰。有句老话讲的好，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早上你走了，东西都没收拾，要是被有心人偷看了去，熬夜写成的计划书岂不白白浪费掉了吗？”
“你才多大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十五，不行吗？”她模样傲慢，然后说：“隔行如隔山，我也不会开赛车，这没什么？”
“想我教你开赛车。”
“我说过了，我对只会跑圈的运动不敢兴趣。”
“摩纳哥站要跑78圈，是耐心，早晚让你承认我的那种耐心。”他目光灼灼，势在必得的口气。
沙月付之一笑。
程说：“以后少自以为是的在我面前装大人。”
沙月接话：“不然，打哭我。”
程锐笑：“都会抢答了。”
沙月扬着小下巴，语气傲慢：“真想要追我，拿出点诚意来，别以为随便买两件衣服就能打动我。”
“那就三件。”
靠，还是这么便宜。
沙月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你呢？”
“我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会多留几天。”
秋蚕鸣叫，惹人昏昏欲睡。
大树阴下，夜景澈坐在沙发垫上，背靠着树干正在讲电话。旁边折叠餐桌上摆放着咖啡点心与水果，懒洋洋的巴西非勒趴在红色充气沙发上打着盹，悠闲惬意。
日光透过茂密的枝叶落下，细碎的光像是撒满地的金子。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巴西非勒竖起耳朵听着声音。夜景澈微扬起下巴看着车子驶进庭院，讲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巴西非勒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挑开一只眼倏地站起来，朝着女主人摇尾巴“汪汪”地叫了两声。
李倾心无表情地看了一人一狗一眼，往屋子里走。老远地就看见夜景澈在打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让他笑的那样开心。
想讨好女主人的非勒呜咽一声，无精打采地坐下来。
李倾心没走几步就被叫住。
夜景澈对她招手，“你的电话。”
谁会把电话打到他那里？李倾心朝他走过去，到跟前问：“谁打来的？”
夜景澈神秘一笑，将电话交到她手里。李倾心拿着电话走到一边， “请问哪位？”
“怎么小新娘，才几天就把给我忘记了。”是朱利安的声音。
李倾心瞬间尴尬了，横了夜景澈一眼，对朱利安说：“最近过的好吗？”
“啊哈！好的不得了，要是能去参加你和ethan的婚礼，亲眼见证你们俩的幸福时刻我一定好的更快。哦，都怪这条笨腿。”朱利安抱怨一句接着说：“你瞧，我这老太婆就是这么迫切地想看一看你们。”
李倾心走到太阳底下，阳光暴晒白皙手臂，她说：“结婚的事挺仓促的，很多地方准备的不够妥当，过几天我回去看你。”
“你要和ethan一起来，手牵着手出现在我面前。知道吗，我之前还说ethan笨，没想到那小子这么有手段，才多久就把你拐进礼堂了，啊哈！怎么样，新婚还愉快吧？你们俩个一定甜蜜的不得了。”
“还好！”李倾心又横了夜景澈一眼，口不对心地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李倾心将电话挂上，递到夜景澈面前。靠着大树乘凉的夜景澈伸出手臂，没接电话，宽厚且骨节分明、修长的男性大手握住了她白皙细腻的小手。
厚重湿热的感觉顺着手背皮肤入侵血管直达心脏，李倾心的心猛地狂跳两下。意识到自己被揩油了，瞪着眼睛甩开他的手，手机砸在他身上。
夜景澈笑着拿起手机说：“对自己的老公也这样小气，摸下手都不给。”
李倾心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偏头看着赖在沙发的巴西非勒说：“这只蠢狗叫什么？”
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公爵抬起头，皱皱着嘴巴发出呜咽声，对李倾心的话表示抗议。
“他叫公爵。”夜景澈招呼公爵到自己身边来，公爵不情愿地跳下来，把软乎乎的沙发让给女主人。
“公爵？怎么看怎么像土匪！”李倾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树荫下的凉爽解去燥热，心情好很多，人也轻松不少。
“汪汪——”公爵呲牙不满，咆哮。
李倾心冷眼瞪着它，夜景澈好笑地看着较劲儿的一人一狗。最后公爵被那双闪着紫光的大眼睛瞪的发毛，呜咽一身败下阵来，缩在夜景澈身旁。
夜景澈起身为李倾心倒了杯红茶，上好的大吉岭被李倾心当作凉白开牛饮下去。她把玩着漂亮的陶瓷杯子说：“上午的事情我想好了，咱们暂时可以不离婚，不过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夜景澈将茶壶放在桌子上，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充气沙发立刻凹陷一大块。
李倾心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说：“第一，不可以干涉`我的`自由。”
“没问题。”
“第二，不能打听我的工作。”
“可以。”
“第三，不能勉强我履行夫妻义务。”
夜景澈倏地偏头瞅瞅她：“你是性冷淡？”
正喝茶的李倾心停住不动，嘴唇含着搪瓷杯沿，动作缓慢地偏头看向语出惊人的男人，咔吧两下眼睛，嘴唇松开茶杯说：“有关系吗？”
夜景澈说：“当然有关系。”
李倾心问：“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我会想尽办法改变你，如果你不是，我会竭尽全力勾引你。”夜景澈弯起唇角，表情轻松惬意，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完全没有给李倾心造成任何心理压力或是引发出她嫌恶感。
“那你最好不要报太大希望，我这个人很难被改变的。”李倾心挑衅般地补充道：“任何方面。”
“这个我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儿才把你娶到手，不过最难的一关都被我闯过了，其他的还算事吗？”
好嚣张的口气，对他必须采取非常手段。李倾心说：“我要说的最后一点是不可以有除我以外的其他女人，搞暧昧，养小三，情妇什么的统统不允许。同意，我们暂时做着有名无实的假夫妻，不同意就离。”她的想法很简单，从武翼城手里拿到蓝图再和他离婚。
“如果有需要怎么办？”严肃的问题要严肃对待，所以夜景澈问这话时的表情也是严肃的，严肃的像是在讨论军事问题。
李倾心抿唇一笑，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
夜景澈偏头笑起来，笑过之后又转回头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不会找别的女人，这点你放心，在结婚之前我已经做了决定，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李倾心眼眸半眯，“一辈子的承诺不能轻易说出口，我要的未来你给不起。”
夜景澈似笑非笑，“那我也告诉你，别轻易对我下定论，也许我能给的超乎你的想象。”
李倾心表情严肃，“夜景澈，我没跟你开玩笑。”
夜景澈比她更严肃，眼神不是看爱人而是在看对手般，“我也没当这是玩笑。”他突然捏住她的小下巴强行抬起来，“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愿意给我的那天。”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李倾心腹诽。
“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外面给我带绿帽子的话……”李倾心眼眸半眯，红唇吐出狠话：“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这样不平等的条件都能笑着接受，李倾心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同居的生活开始了，对于李倾心来说并没有太多改变。这栋别墅就像是个高级旅店，她就像是个食客，旅行者。没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电脑，饿了下楼找吃的，想出去时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夜景澈从不要求她什么，对她很放纵，而他自己就像会照顾人的老妈子，周到礼貌的服务生，只是很少会遇见像他这样极品优雅的服务生。
李倾心眼中的夜景澈是个非常时髦且品味独特的男人，夜里睡不着觉时参观过整个别墅。不是大摇大摆的进出欣赏，而是以盗贼的方式，潜入，搜寻，窥探。整个别墅没有健身器材，没有可供人发泄的沙包，想要运动的话只能绕着院子跑，这叫李倾心很郁闷。
新婚的第二晚，她偷偷潜入了男主卧。当时夜景澈侧着身子躺在宝蓝色真丝绸缎的大床上睡觉，睡着的他有种安静和平的气质，让人有种温暖踏实的感觉。
房间的冰柜里全是60度以上的伏特加，纯粹透明的颜色让李倾心想起一个人，也是爱喝冰镇伏特加的人。
李倾心望向窗外月亮，心想：影，你在做什么呢？
窗外沉寂的皎洁之月听不到她的心事。
随手合上冰柜去与男主卧相通的衣帽间。“哈！”宽敞奢华的衣帽间让李倾心发出惊奇无奈的声音。夜景澈的衣帽间完全可以与那些风光的好莱坞明星的衣帽间相媲美。衣柜，鞋架，高高矮矮各种收纳里的衣服多的不像话。从中规中矩的西装衬衫到雅痞休闲风服饰，各色鞋子一排排，牛津，布洛克，僧侣，除了这些，还有可供休息的沙发与宽大的穿衣镜。
这个男人有多爱臭美，李倾心算是了解到了。
她从男主卧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瓶酒，冰镇60度的伏特加。回到自己房间，跳上窗台，启开酒，对着月亮喝了一口。纯净，清冽，冰融化于口中过后是火一般的刺激。她只喝了两口，就被酒劲逼得的眼睛湿润。
脊背顺着墙依偎下来，裤兜里掏出手机，随意摆弄着。图片收藏夹里找到一张照片，白皙大腿带着五指印的照片……
寂静的深夜，李倾心一个人喝着酒，专注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着别人。可她并不知道一墙之外也有人在专注地看着她，想着她。
高浓度伏特加很快让人醉倒，李倾心从窗台上下来的时候差点跌倒，合着衣服醉死在床上。
男主卧里，夜景澈窝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睡去的人儿。午夜的风沁凉，吹散忧郁的云朵。黑暗中有种隐隐有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玻璃墙后的女主卧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一个穿着黑衣的小个子男人正朝着床上的李倾心而去。
夜景澈面色凝重，“腾”地站起身来，大步冲到与女主卧相通的门，用力打开。小个子男人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白色面具后的眼瞪得老大，撒腿就跑。
寂静的午夜，陌生的闯入者逃到了室外。穿着拖鞋，衬衫裂开的夜景澈在身后紧追不舍。不跟脚的拖鞋被甩掉，赤着脚板在地上狂奔。闯入者跑的很快，风一般的速度，从他的衣着打扮与身手来判断，此人绝非普通小贼。睡在后院的公爵听见响声爬起来，竖起耳朵，发出呼呼低喘声，瞧见陌生人后张开大嘴飞身扑了过去。
闯入者瞪大眼眸，腿脚发颤，他怕狗。不会主人指挥，凶猛的巴西追踪犬高高跃起将其扑倒。
“啊—”闯入者嘶声嚎叫。
“好了，公爵。”夜景澈制止了公爵。
公爵呜咽一声松开男人的袖子，退到一边乖乖等候主人发落。
面具男人瑟缩着，忐忑的样子。
赤着脚的夜景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身份，目的。”
男人不说话，漂亮的眼睛瞄着虎视眈眈的公爵，对夜景澈露出鄙夷目光。夜景澈一把掀了遮住脸孔的白色面具。美的如女子般的男性脸孔眼前出现，是给李倾心写肉麻情书，渴望变成蝴蝶的小偷卡比。
夜景澈黑了脸，他站起身来，扔掉手中的面具，对漂亮男人说：“什么地方都敢闯，胆子真不小。”
“呸！”卡比露出不屑鄙夷的神情：“要不是为了我的女神，谁会愿意到这种鬼地方。你这个卑鄙肮脏下三滥的家伙，用尽了卑鄙手段逼迫我的蝴蝶跟你结婚，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拆散你们的。”
一口一个我的女神，一口一个我的蝴蝶，听的夜景澈火气翻涌，冷着脸，蓦地弯下身子一把抓起地上恶语相向的人的衣领子提的老高。突然被拎起卡比，双脚离地，恐慌起来，“你要干什么？”
很少发怒夜景澈提着他的衣领说：“听着，睡在我床上的那个女人是我老婆，你给我搞清楚了，她是我的，不是你的，别再妄想打她的主意，你会后悔的。”他松开手，卡比双脚着地。
卡比不甘心：“你连她谁都不知道，你根本配不上她。你要是知道她是一名小……”
夜景澈一拳打歪了卡比的脸，将他的要说的话打回肚子里，“闭上你的嘴，给我滚。”
卡比碰了碰破裂的嘴角，啐了口血水，“你这恶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拆散你们的。”狠狠瞪了夜景澈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具，往院墙边走去。
夜景澈长出一口气，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冷眼瞧着走到墙边的男人。
卡比徒手攀上高墙，正要翻过去，一条腿动弹不了了……
李倾心这晚睡的极不安稳，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两个男人在为她打架，其中一个是夜景澈，他用拳头打碎对方的骨头，喊杀声与狗狗的叫声吵得她不安宁，以至于，第二天起床时，浑身酸疼，好像那个挨了拳头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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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一家没有回洛城而是去了市贺邵然那。按照习俗在新婚第三天时回门。从t市到市不算远的距离，正常来说两人应该坐飞机去，可夜景澈偏偏选择了自驾旅行的方式。李念夫妇没意见，李倾心更是无所谓，反正协议已经达成，怎么做她都不吃亏。
这天，夜景澈早早起来，准备俩人去市的东西。衣服日用品及路上的零食全部准备妥当。他在楼下与公爵告别，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一身轻便装扮的李倾心双手抄在牛子裤的口袋里从大门出来，她身上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
夜景澈在公爵头上拍了拍，问她：“行李呢？”
李倾心耸耸肩“没什么可拿的。” 除非在任务时需要带着一些特殊备品，更多的时候都是只身一人，轻装上阵游走各地。她看了公爵一眼，绕过夜景澈坐上休旅车。
夜景澈二话没说进楼去。
黑漆漆的公爵见主人离开，黑亮的大眼睛注视着李倾心，呲牙咧嘴，发出咆哮的前奏，它对“土匪”这个新绰号十分不满。
李倾心睨它一眼，将脸扭到一边。被无视的公爵“汪汪”地叫了两声，露出凶狠表情。本来就皮肤松懈的它，呲起牙裂开嘴后变得更加难看，让人害怕。李倾心转头看它，它瞪着她，一人一狗用眼神展开较量。黑中透着紫光的眼睛让公爵发怵，为了给自己壮胆，再次狂吠一声。
笨狗和他的主人一样喜欢跟她打眼仗。
李倾心露出嘲讽般的微笑，薄薄的刀片亮在手里，随时都会飞出去的架势。
有种人天生气场强大，李倾心身上就有很强的女王范儿。巴西追踪犬公爵被她那冰冷的眼神，闪着寒光的刀片震慑住了。甘拜下风的它呜咽一声，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一直退到门口撞到男主人的腿上。
“别闹了，公爵。”夜景澈弯腰拍拍它的头，拎着一个黑色旅行包出来，对李倾心说：“帮你准备了点东西，到那边可能用得上。”
李倾心没应声，带上挂在衣领上的墨镜，后视镜中看着他打开后门将旅行包放好。
夜景澈与公爵告别后坐上驾驶位置，系上安全带，对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倾心说：“坐好。”
一路前行，一路风景。
李倾心窝在副驾驶听着重金属摇滚乐，吃着小零食，零食都是夜景澈为她准备的，后座上还有很多。
看风景的同时也会看上身旁男人一眼。带着茶色墨镜，穿着酒红色t恤的夜景澈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盯着路况，颠出一根叼在嘴里，随手将烟盒丢在挡风玻璃前，拿出打火机点燃，半眯着眼眸吸了一口，偏头询问她：“介意吗？”
“你都抽上了才想起问。”李倾心将嘴里的薯条咬的嘎嘣脆。
“呵呵！”夜景澈倚着车窗笑，两指夹着烟，放下车窗。
风吹进来，吹乱了他的发，带走烟雾。
男人抽烟的姿势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长相好气质好的优雅男士。李倾心特别喜欢看贺邵然抽烟，深吸时眼眸半眯，眉峰紧蹙的认真神情，丝丝入肺后的眉峰疏朗，神清气爽的模样，这时候的男人最迷人。
李倾心侧身坐着，半个身子的重量交给车门，半截薯条衔在嘴里，近乎专注地看着夜景澈。
“咔嚓”薯条应声断裂。
一截掉在了手上，李倾心回神，拿起手机很自然地镜头对准两手操控方向盘，嘴里衔着烟的夜景澈，无声地记录下这一幕，在他发现之前坐正身子继续吃薯条。
夜景澈余光扫过去，抿起唇角，心情极好。
高速公路上，车子一辆接着一辆规则行驶，突然一辆宝蓝色22款福特眼镜蛇“嗖”地一下从后面窜上来，与休旅车擦身而过，以极为嚣张的姿态变道超车，窜到最前面。
车内气氛瞬间发生变化，比先前沉闷了许多。
“疯子！”李倾心随口说了句。那辆福特眼镜蛇原路急速倒退回来。
是夜琛！
李倾心看向夜景澈，他还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夜琛的出现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原本夹在他指间的香烟早已不知去向。
夜琛减慢车速放下车窗，让两车并排前行，还摆手示意夜景澈放下车窗。
夜景澈照做，李倾心挨着的车窗全部放下，大风立即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短发。
夜琛看看李倾心，对夜景澈讽刺道：“弟妹那一脚把你踹残了吧，油门都踩不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李倾心脸上打转，嘴里溜出下流的话：“还好踢中的不是中间那条腿，不然软的连洞都找不到，哈哈——”嚣张的狂笑声中眼镜蛇陡然提速，再次“嗖”地从眼前疾驰而过，掀起的飓风割得脸孔生疼。
夜景澈升起车窗，车速依旧平稳，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李倾心瞄了一眼方向盘上泛白的指关节，她都不知道是该夸他情绪隐藏的好，还是该夸他面对挑衅能沉得住气。
“不打算追吗？”她偏头看他，眼神犀利。
盯着路况的夜景澈一脸平静地说：“知道大家都叫他什么吗？d，漂移王。”
李倾心问：“你怕了？”
夜景澈对上那双紫黑眸子，突然一脚油门踩到底，红色标致3s提速追了上去。最高时速99公里的重量级休旅车与时速3公里的运动型跑车飙车起来结果显而易见。李倾心真恨自己没骑摩托车，要不一定将夜琛狠狠甩在身后头。
心急使不上力气的她坐直腰板，盯着前面那辆嚣张的蓝色眼镜蛇，指挥起来：“绕道那辆车的前面去，注意后面的车子。”
加速，减速，超车，手脚动作忙碌的夜景澈抽空扫了她一眼，之前被夜琛惹出的火气不知怎地在看到她如此认真较劲儿时的模样悉数消失。
李倾心催促：“快点！你看我做什么，盯住他。”
夜景澈继续追击跟进，却无法贴上眼镜蛇。李倾心急的解开安全带说：“闪开，我来。”身体随后在狭小的车厢内移动，小屁股坐上了他的腿上。
面对突来的投怀送抱夜景澈欣然接受，他松开方向盘，两手举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李倾心两手握住方向盘，盯着眼镜蛇的车尾灯，拧着眉毛说：“坐到那边去，我来开。”话刚说完，感觉腰间一紧，两条粗藤般的手臂缠住了她。
“该死，你在做什么？”
夜景澈抱着她的小蛮腰，头贴上她的背后，像只偷腥的猫似的，笑着说：“好老婆，专心开车！”
“夜景澈，我够不到刹车和油门。”
“我来帮你。”
“这样很危险，会被交警看到，吊销驾照。”
“那样的几率为零。”
“交警队长是你干爹？”
“不是。“
“不是你还这么嚣张。“
“因为我是他干大爷！”夜景澈一本正经的口气逗笑了李倾心。
好胜心完全被激起的她伸长腿踩住油门，奋力追着前面的眼镜蛇，变道超车，车子左摇右晃，她的小屁股在他腿上扭来动去，磨蹭着危险的地带。李倾心瞬间红了脸，脑门一下涌出无数汗珠。这种姿势真不单纯，她控制着方向盘变道减速。
察觉她的意图，夜景澈说：“高速上不许随意停车。”
“你不是交警队长干大爷吗！“
“这会儿不是了。“
李倾心磨牙：“不停车可以，要么放开我，要么滚一边去。”
无论什么性格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都喜欢耍无赖。夜景澈说：“你非要我滚，我就带你一起滚。”
李倾心咬咬牙，红着脸说：“该死的，那就把你的棒子收起来。”
“嗯？”
从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磁性低沉，上挑的尾音暧昧极了，像融化的巧克力糖浆一般撩人心怀。李倾心偷偷咽了下口水，突然特别想吃巧克力。
夜景澈将她抱的更紧，俊脸在她脊背上磨蹭，笑着说：“我喜欢你对它的称呼。”
称呼？
棒子？
“无赖！”李倾心抬肘向后击去，瞬间挣脱钳制，身子滑到副驾驶，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协议忘得一干二净。”
无人控制的车子打滑，夜景澈腾出一只手稳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揉着被打疼的地儿，说：“生气了？” </p>
市早已步入秋天，花谢了，叶落了，无情的秋风拔下植物们的美丽衣裳，随意丢弃。
长途跋涉的休旅车停在贺家大宅的庭院中，穿着短袖t恤的李倾心率先跳下车，自顾自的朝着堂屋走去。阵阵秋风入侵毛孔，吹得她不得不抱起臂膀。
夜景澈在车上磨蹭了一会儿才下车，拎着为岳父岳母准备的礼品和两人的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头的人，一件千鸟格针织衫罩在了她身上。
突来的温暖让李倾心停下脚步，瞧瞧自己身上多出的外套，抬眼看向男人。
夜景澈眼光独到，这件复古中不乏潮流感的织衫穿在李倾心身上确实好看。他用赞美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帮她将衣襟往里拉了拉说：“冷，多穿点。”
李倾心抱着胳膊走在前面，两手抓住针织衫边缘，细腻柔软的外套紧贴掌心，柔软与温暖的触感。
宅子里，秋飞飞透过玻璃窗看着这对小夫妻，对夜景澈的体贴行为倍感欣慰。
李倾心一进门，秋飞飞就迎过来，石楠放下手机起身跟过去。秋飞飞说：“你们俩个可真能在路上玩，现在才到。”
石楠接过夜景澈手中的礼盒和行李，啧啧出声，“瞧瞧，当新郎官的就是倍儿精神，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还这样精神抖擞！”
夜景澈说：“停停走走耽搁了些时间。”
石楠抿唇笑：“野战了吧！”
李倾心瞪他一眼，丢下一句：“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一会儿。”便跑上楼。
夜景澈目送她离开，秋飞飞不满地说了句：“这孩子！”她对新女婿说：“景澈，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李倾心往三楼跑，遇到正往下走的贺邵然。贺邵然停下脚步，李倾心绷着脸快步越过他，贺邵然垂下眼帘，手抄在裤袋里漫步下楼。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是李倾心的专属房间，每年冬天她都会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只为看那些洁白晶莹的雪花。
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房间被收拾的整齐干净，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青草味道，那是她喜欢的味道。将自己狠狠摔在柔软的床铺中，闻着隐藏在棉被里的阳光味儿。她翻了个身，将整个上半身都缩在千鸟格针织衫里。
光透过细细的毛线照进来，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黑白格子看。她看到不只是黑白毛线，还有一个男人对她的关心。
“铛铛铛”敲门声响起。
李倾心移开毛衣下床开门，贺宅的老管家耿叔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倾心小姐。”
李倾心招呼道：“耿叔，进来。”
耿叔将行李放好，对李倾心说：“快一年没见了，倾心小姐变化很大，现在以为□□了，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结婚。”
“是啊，很突然的！”李倾心无奈地说。
耿叔说：“夜家少爷命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李倾心抿起唇角。
耿叔笑笑：“没发现你好的都眼拙。哎！”他叹气：“还以为……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李倾心弯起嘴角，露出进入宅子的第一个笑容，说：“嗯，谢谢你，耿叔。”
耿叔：“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先下去了。”
关门声落下，李倾心的笑容僵在脸上。
知道耿叔那句“还以为”指的是什么。这栋宅子以及这座城市里每个熟识贺邵然的人都以为她会是与贺邵然牵手步入礼堂的那个幸运儿。美丽的误会，两人谁都没浪费口舌向其他人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身心疲惫的她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查看瓶瓶罐罐的保养品，挑了一瓶扭开盖子凑到鼻端闻了闻，淡淡青草味，最爱的味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忽然好怀念薰衣草的香味儿。看了下瓶子上的日期，哦，已经过期一个星期了。
热水“哗哗”作响，不一会儿整个浴室热气弥漫，李倾心合着衣裳出来，赤着脚走到夜景澈为她准备的旅行包前，贝齿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才拉开旅行包拉链。她找到了浅紫色的瓶瓶罐罐，细心体贴的夜景澈为她带来的日用品。
洗去一身疲惫，只围了浴巾出来的李倾心遇见刚进门的母亲。秋飞飞上下打量着她，说：“臭脾气还没改吗？瞅你进门那态度，跟我是仇人啊！”
毛巾擦拭着湿漉的发，李倾心往房间里走，说：“那你想让被迫出嫁的女儿怎样对待逼婚的父母？”
“哎呦，死丫头！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我们帮你捞个好老公不感谢还敌视。”
“好老公，哪里好？”李倾心坐到梳妆镜子前，手指充当梳子打理短发。
“老公好不好过上日子才知道。你看刚刚景澈怕你冷，给你披衣服时的样子，哎呀！你就知足吧！”
李倾心放下手说：“他对我好不好无所谓，反正我会离婚的，早晚会。”
秋飞飞当场发飙：“离什么婚，我不同意，你要敢离婚，我就……”
李倾心转回身，问：“怎样？”
秋飞飞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威胁，脖子一扬，眼睛一瞪，“我就跟你爸离婚。”
“好啊！”
“你还敢说好！”秋飞飞朝着女儿的小腿踢去，瞥到一圈淤青的脚踝，惊声问：“你的脚怎么了？”
李倾心垂眸瞟一眼，说：“被你的好女婿弄的。”
“哎呀！小混球敢对你动粗，我去找他算账去。”秋飞飞作势往门口走，李倾心继续照着镜子整理头发，秋飞飞回身：“你怎么不拉住我。”
李倾心头不抬眼不睁，事不关己的样子，“是你要找他算账，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你还真唯恐天下不乱！”秋飞飞折回来，一屁股坐在床边，语重心长地说道：“结婚已经成事实了，景澈对你那么好，你就别再别扭了。对女人来说，什么事业，什么理想，都没有嫁给一个知道心疼自己，爱自己对自己好的男人有用。听妈一句话，试着接受他吧。啊！”
发间穿插的手动作放慢，李倾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声不吭。
开饭时，一身清爽装扮的李倾心跟随母亲下楼，越过贺邵然，越过与夜景澈交谈的父亲李念。
石楠见她一身清爽装扮，吹了口哨，笑话起来：“新婚小少、妇，魔女改走小清新路线，风格大变。”
李倾心拳头捶打他：“我看你才大便呢！”
对女儿视而不见的态度，李念当即沉下了脸，秋飞飞暗地里手肘碰了碰他，警告他控制情绪。夜景澈招呼他：“爸，吃饭吧！”
这一声称呼引来李倾心的瞪眼关注。石楠扯她的胳膊拉她入座。
这一家人吃饭很安静，偶尔秋飞飞会询问夜景澈两句，“饭合不合胃口，多吃点。”之类的话。
石楠从红烧鸡块的盘子里夹出翅尖，放到李倾心碗里：“喏，你的最爱。”
李倾心抿着唇，筷子夹着多汁的翅尖放到嘴里，开玩笑说：“还是你最孝敬。”换来石楠瞪眼回应。
又一块翅尖被贺邵然夹过来，送到碗里，李倾心不看不做声，筷子绕过最爱，只捡白米饭吃。贺邵然垂下眼帘，给自己倒了杯酒。
夜景澈吃饭的动作变得慢，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三人组，扫过李倾心碗里那块被冷落的翅尖，心理颇不是滋味。
饭后男人们必定要聚到一起闲聊一番，李倾心说自己累了，先上楼休息，贺邵然也找了合适的借口跟着她上去。
佣人端上刚刚泡好的毛尖，夜景澈拿起茶杯就喝，滚烫的茶水烫的舌尖嘶嘶地疼，细直圆润的茶叶入口，嚼了嚼，丝丝苦味入味蕾。
楼上。
贺邵然在李倾心进房间之前将她拦住，“我们谈谈。”
“我累了，现在不想说话。”李倾心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丢下话就推门。
贺邵然抬起手臂挡住她。
李倾心板着脸说：“我说了，我现在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贺邵然：“……”
李倾心转身下楼。
角落里，靠墙而立夜景澈思绪凝重。
李倾心在顶楼待了一会儿，看见贺邵然驾着车子离开后才回房间。心情烦躁的她低垂着头行走，蓦然抬头，就见夜景澈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一小块黑色布料，黑色布料摊在他宽厚的大掌里。
那是她的，她的底裤。
李倾心脑子嗡地一下，脸孔瞬间发烫，窘迫到想要揍人。她用火爆的脾气掩饰羞怯，箭步上前用力扯过自己的贴身衣物，指责夜景澈：“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变态！”
夜景澈用最无辜的表情看着她：“我在帮你收拾衣服。”
“谁叫你帮着收拾了！”李倾心将他撞开，小裤裤放在衣柜抽屉里，弯腰检查旅行袋，黑色bra被手指勾了出来，偏头冷眼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夜景澈，凉凉讽刺一句：“你还真好意思！”
“不就是块两片海绵与钢圈被扣的布吗！”
“布和布能一样吗？”李倾心瞪眼睛。
“我看一样。你自己不准备不收拾，我只好替你准备了。”夜景澈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东西是你拿来的！”李倾心摆清关系。
夜景澈打趣道：“我要是不帮你准备呢？你都不换内衣吗？”
李倾心的脸更热了，又羞又恼，“你才不换内衣呐！”她快速将旅行袋里的衣服取出来，一件件套在衣挂往衣柜里挂，动作野蛮，时不时地弄出点动静来。 </p>
第三十二章
“嗯？”韩婷婷这才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小机器人，还穿着一身帅气的蓝色西装。韩婷婷心花怒放，嗓音里惨了蜜糖一般，说：“好可爱。”
李智就知道，阿诺有女人缘。他制止道:“别碰它，这小子会电人。”说着慢慢站起来。他精心策划的求婚，半点罗曼蒂克的气氛都没有，阿诺跟它的主人一样，每次关键时刻都捣乱，是上帝派来玩他的。
阿诺说：“是你先骗我的好吗。”
韩婷婷对阿诺好奇极了，“李智这是谁的机器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小孩子，比我家里的女智能机器人可爱多了，好想抱抱它哦。”
“程锐的，带它出来就是为让你开心的，但是你看它，一点不听话。”李智瞪着阿诺，“还不快点过来，磕头赔罪。”
阿诺扬起小下巴，只恨表情不够丰富，不然肯定满脸不屑，它说：“我要见n，否则我就站在这里不动。”
“不动就不动，谁怕谁啊！”李智心里硬气不起来，这娃还是他偷偷抱出来的，程锐让它站墙根可以，其他人一百个不行。
韩婷婷说：“它想见沙月吗？”
……本文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沙月此时驾驶越野车刚到市，一路上都是她自己开，累的快直不起腰来了。车子在沙家面馆前停住，沙月下车，走进面馆，到了饭口，座无虚席。肥叔招呼着，“回来了？”目光往她身后瞅了瞅，“程锐呢？”
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俩人跑去a市开房了。沙月说：“我哪知道他死哪里去了。”
“嘿，这是什么情况啊？”肥叔随手拎起桌边茶壶倒上一杯茶给她。
沙月接过来，咕咚两口喝下去，喘口气说：“来碗面吧，有点饿了。”
肥叔吆喝：“小碗面。”然后在她对面坐下，说：“跟程锐生气了？”
“没有啊，怎么了？”
“嗨，没事儿，你不知道，现在大家对你跟程锐的关注度比热播剧还高。”
沙月说：“肥叔，你啥时候也跟那些小姑娘一样爱八卦了？”
肥叔说：“你肥叔我一直不都这样吗，保持一颗童心。”
沙月笑了，肥叔又给她倒了杯子水说：“跟你说点正经的啊，城西那边抓起来个专门偷、抢、遥控小孩儿的犯罪团伙儿，就咱们门口要饭的那小叫花子也是他们一伙儿的，听说抓人那天，老大跑了，现在警察到处找人呢，你小心点啊！”
别看肥叔只是个面馆的管事，他老人家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结交各路朋友，年轻时也是蒋晟的得力下属，他是上了年纪不愿插手烦心事儿，找个地方讨清闲，才甘愿窝在这条街上的。
沙月说：“我小心什么？我又不是他们老大。”
肥叔小眼睛精光，“装，装，跟我还装，那天我在面馆看的清楚，车停对面，开走时小乞丐就不见，月月，肥叔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小把戏还能逃过我的眼睛。你跟程锐俩，把人家摇钱树送走，还报警抄人家老窝，能不来报复吗？总之，听肥叔一句，最近小心点就是了，不行让阿诚派两保镖跟着，可别为了这点事儿把自己伤了。”
“肥叔啊，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没事儿。”
“面来了。”小张端上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
“饿了，先吃面。”沙月刚拿起筷子，手机响了。她接听，说：“韩大小姐今天这么有空？”小公主自从恋爱后，时间都被男朋友霸占了去，她自己呐，工作也忙，俩人只能在微信上聊聊天。
韩婷婷说：“月月，到玛蒂娜餐厅来一下，越快越好。”
“干嘛呀，要请我吃西餐，没兴趣，改天再约。”
听她要挂断电话的意思，韩婷婷把电话交给阿诺。阿诺5根小手指灵活地拿着手机，说：“n，快来救我，我被他们绑架了。”
“啊？”
绑架？小男孩儿的声音。沙月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程锐的那个蠢萌机器人，阿诺施瓦辛格。她说：“你被绑了不找你爸，找我干吗？”
高智商机器人也没反应过来，一本正经道：“我是智能机器人，没有爸爸。”
沙月服了它了，说：“乖乖在那等着。”
肥叔见她要走，说：“什么事儿啊，面吃完再走吧。”
沙月说：“有人请吃大餐，走了肥叔。”
肥叔叮嘱：“我跟你说的事儿，注意点啊！”
“知道啦！”
沙月赶到了玛蒂娜餐厅，阿诺见到她像与大人走散的小孩儿一样，委屈地喊：“n！”然后从墙角出来，扑到她身前，两只小胳膊抱住了她的腿。
李智那对已经开动烛光晚餐，韩婷婷托着脸颊说：“月月你的魅力越来越大了，连机器人都这么喜欢你，我想跟它玩，它都不理我。”
沙月四周看一眼，说：“你们两个，要干嘛？”
阿诺说：“求婚，他跪了，还是双膝，真难以置信，竟然成功了。”它的小胳膊还抱着沙月的腿不放。
李智嫌阿诺多嘴，瞪了它一眼。
沙月笑了，“怎么不是五体投地？”
阿诺又说：“要是我的电力够足的话。”
韩婷婷“噗嗤”一笑，李智说：“怪不得程锐经常让你站墙根，原来你话这么多。”
沙月提着阿诺的衣领子移到一边。阿诺显摆它的新手指，说：“n，你看阿锐给我换了新手指，根，像人类一样，非常灵活，我非常喜欢它们。上次见过面后，我很想你，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有没有想我？”
小家伙语气期待，沙月说：“想了。”
“噢，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其实我一直期待着咱们能够再见上一面。”
“我现在很饿，咱们待会儿聊，好吧。”沙月说着拉开椅子坐下，叫了侍应点菜。阿诺努力往椅子上爬，沙月拎着它的衣领子，放到身旁的椅子上。阿诺说：“谢谢。”
为配合它的礼貌，沙月说：“不客气。”
李智想，他的求婚计划彻底被破坏了，后悔把阿诺偷出来。韩婷婷迫不及待与好友分享爱人求婚的喜悦心情，手伸到沙月面前，晒钻戒。沙月看了眼，泼了盆冷水说：“你爸妈会同意吗？”
求婚的喜悦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韩婷婷垂下了小肩膀，李智说：“我相信叔叔阿姨会看到我的真心，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
韩婷婷恢复信心，“对呀，我爸妈不是那么古板的人，而且我相信真爱能战胜一切，对不对李智？”
李智说：“对。”
“天真。”阿诺说。
三双眼睛齐看向它，沙月手指弹了它的小脑门，说：“上道。”
阿诺说：“n你也喜欢这样吗？阿锐也喜欢弹我的头，据我所知，对异性做出这样亲昵举动，有喜欢，宠爱，撩等意思，n，你很喜欢我对吗？”
话多的机器人。沙月看了那对情侣一眼，叫来侍应，“麻烦你帮我把刚才点的东西打包。”
“谢天谢地，终于可以走了。”
阿诺说的也是李智的心声，它从椅子上爬下来，不忘对韩婷婷说：“漂亮姐姐认识你很高兴，再见。”
韩婷婷的心都萌化了，她嘟着嘴巴扮可爱，“人家看了你一个晚上，终于肯和我说话了。让我抱抱亲亲，可以不？”
阿诺说：“看在n的面子上，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抱的太紧，不能亲我的脸颊，我会害羞的。”
韩婷婷哪会管那么多，小机器人抱到怀里又亲又摸，恋恋不舍交给沙月。
餐厅就剩李智与韩婷婷，李智说：“婷婷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一个难忘又浪漫的求婚，但是……有点乱。”
“没有啊，我觉得很开心，很有趣，我估计我这辈子除了你再也遇不到会双膝跪地向我求婚的男人啦，呵呵呵！”
女朋友笑得开心，李智一扫先前的不快，暗自祈祷，与韩婷婷的婚礼上，那两个人还有蠢萌的阿诺，最好不要再搞出什么乱子来。
沙月带阿诺回酒店，一个人坐在餐桌吃饭，阿诺坐在一边老老实实看着。沙月扎了一小口牛排给它，“要吃吗？”
阿诺说：“会消化不良。”
沙月笑，“你爸也不来接你。”
“阿锐不是爸爸，是朋友，是亲密的小伙伴。n也是我的朋友，亲密的小伙伴。”
“你当我是朋友？信不信我把你给卖了。”沙月擦擦手说：“这么轻易相信别人，怪不得会被李智骗。好了小宝贝儿，现在乖乖坐好，我问你，昨晚电话是不是你接的？”
阿诺圆脸颊上出现两个红圈。
沙月说：“你怎么了？”
阿诺说：“你叫我小宝贝儿，人家会害羞的。”
沙月“噗嗤”一笑，服了它的表情，“问你话呢。”
阿诺说：“是阿锐让我说的，但是我也有照你说的叫他重新换个姿势继续睡噢。”
沙月说：“那他什么表情。”
“无奈，哭笑不得，他说我傻。”阿诺显得很兴奋，小嘴不停地说：“n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讲，比如阿锐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平时在家都什么样，等等，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噢。”
“鬼才想知道你的阿锐喜欢什么，我现在要去洗个澡，你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沙月说着收拾了餐盒去浴室，阿诺从椅子上跳下来追问：“n，你是喜欢阿锐的对吧，不然从你嘴里叫出来的阿锐，怎么会这么好听。”
“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沙月嘀咕着进入浴室。
阿诺自言自语：“我只是在想，我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我会非常开心，对了，n麻烦你告诉阿锐一声，我在你这里，不然看不到我，他会担心的。”
浴室里，沙月想，才不要告诉他，就让他担心好了。
旅途劳顿，沙月很早睡下。阿诺坐在床边，圆眼睛睁的大大的，观察她。她睡觉不老实，会踢被子，阿诺的小手轻轻，轻轻地帮她盖好。它知道她并没有给它的阿锐打电话，它拿了她的手机，偷偷给程锐发了条信息。
清晨，日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天气好，心情也好。
生物钟自动唤醒沙月，翻身，睁眼，就见一个放大的圆脑壳对着自己，蓝眼睛闪着光。“哦，天呐！”沙月吓了一跳，扑腾一下坐起来。
阿诺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沙月揉了揉乱发，说：“偷看我多久了？”
“整晚。”
沙月一副败给它的表情，“程锐就是这样教你偷窥女生的吗？”
“阿锐他不需要偷窥女生，我是说，阿锐他是女生想要偷窥关注的对象。”
“变着法的说你们家程锐好呗，他的亲友团也够强大的了，各个都是神助攻，找不到女朋友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沙月赤脚下车，往浴室走去。
“叮咛——”门铃声响起。沙月顺了顺长发，去开门，来的人是西装革履的程锐。
没梳头，没洗脸，刚刚睡醒的模样，全被他看了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沙月毫不在意，拉开门，说：“你来干嘛？”
“阿诺呢？”
“谁？”
“我的机器人。”
“你的机器人来我这找什么，诶……诶……”
沙月被程锐搂着腰肢抱进门，他说：“凶巴巴的，怎么，还在生气？”
沙月没理他。
阿诺说：“阿锐，你来了，来接我回去吗？”
程锐长指戳着它的黑脑壳说：“你怎么这么笨，轻易被李智骗走。”
趁机器人和它的小伙伴谈话间，沙月去浴室洗漱一番出来，一边走，一边扎起头发。刚刚洗过的脸，什么保养品都没涂，肌肤透明，水润。
程锐刚要说带走阿诺的话，沙月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看了程锐一眼，走到一边接听。王猛汇报说：“老大，赵政已经找到了鑫鑫调料加工厂偷换沙家调料的证据了。昨天晚上，负责送货的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加工厂，卸了货后，装上了假的调料给拉过去，而且鑫鑫加工厂的幕后老板其实是李永进的老婆。”
“先不要轻举妄动，收集所有证据，等我过去，我要亲自会会李永进。”沙月又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转身，看到程锐正看着自己。
她说：“那种眼神看我干嘛？破小孩儿还给你，赶紧走。”
未等程锐说话，阿诺说：“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是说我还想和n再多待一天。”小家伙儿看向程锐：“今天晚上两家聚会后我再跟你一起回去，我也是程家的一员噢。”
沙月与程锐同时看向它，沙月说：“什么聚会？”
阿诺左右手食指凑到一起说:“n的家庭成员与阿锐的家庭成员聚在一起，商量你们两个订婚的事情。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p>
第三十三章
阿诺透露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第一次包办婚约沙月还未出世，没有阐述自己观点，发表意见的机会，第二次的婚约，不能让人轻易决定自己的未来。沙月如是这样想着。
她在发呆，阿诺与程锐盯着她看。
手机响铃，沙月回魂，瞧了眼来到号码，对一大一小说：“还不走吗？”
阿诺可怜兮兮地说：“可以再待一会儿吗？一分钟也行。”
沙月没管他们，走到一边，接听电话。电话里沙茉说：“我约了程家人晚上到家里吃饭，早点回来。”
“妈，我在a市呢，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晚上恐怕回不去。”沙月看了程锐一眼说：“我不是说了吗，我跟姓程的什么事儿都没有，这样大张旗鼓的，好吗？”
沙茉说：“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谈恋爱，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学会跟我说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老妈威武，老妈无敌，我这点小把戏逃不过您老人家的火眼金睛，晚上我会回去的。”沙月挂上电话，鬼精灵似的，唇角边漾起坏坏笑容，发现那两位还在看着自己，冷眼看过去。
程锐拎起阿诺的衣领子，“走了。”
阿诺说：“晚上见，n。”
电梯中，阿诺说：“n会出席晚上的聚会吗？我是说，到时候她会不会打扮的很sexy。”
程锐说：“不会。”那样就不是小恶魔了，没准她根本不会出现。
一楼大厅，酒店工作人员张贴情人节海报，阿诺扯扯程锐的袖子，“今天是七夕，虐单身狗的日子耶！阿锐，这种时候要给女朋友准备礼物，讨她欢心哟！”
沙月的确没有参加晚上聚会的打算，她回到公司，处理积压公务，忙忙碌碌一小天下来。傍晚十分，蒋诚发来信息：“别忘了晚上的聚会，为你准备了裙子，在衣帽间第2个柜子里。”
沙月回：“担心你妹妹嫁不住去的节奏。”她又写道：“哥，我要是临时有事儿回不去的话，替我在妈面前说说好话，最爱你啦。”
沙月拎着皮包出门，上车，一路开往a市方向。她会乖乖回去，那她就不是沙月了。
彼端，蒋家客厅，蒋诚读着信息内容，无声叹息。沙茉过来，说：“沙月怎么还没回来？”
蒋诚说：“公司临时有点急事，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
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沙茉太了解这对兄妹了，看人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
管家通知：“太太，程先生程太太来了。”
“知道了。”沙茉随管家出去，拉起窝在沙发中的蒋晟，蒋晟不情不愿站起来。沙茉为了能让他答应这次聚会，软磨硬泡废了不少口舌。
经过几次见面，沙茉与李素以姐妹相称，关系融洽，两位男士稍显尴尬，蒋晟那人横惯了，程国庆又不愿拉低姿态配合他，好在两位夫人能说会道，才不至于冷场。
沙茉说：“程锐怎么没来？”
“阿锐说跟月月稍晚点一起过来。”李素一副准婆婆的姿态，叫起沙月名字来，自家人的口气。
沙茉听这话，放心了，招呼客人进门。
越野车马路上疾驰，沙月驾车去往a市。街边店铺挂在七夕情人节的促销广告牌，一对对情侣在街上慢步，手捧着火红的玫瑰花，柔情蜜意，狂虐单身狗的日子。
“滴滴滴——”旁边有车鸣笛。沙月偏头看，瞬间睁大眼睛，马上收回视线，提速。越野车“嗖”地一下跑出老远。
程锐不慌不忙追了上去。后排，阿诺端身正坐，黑色小西装，正式，又精神。程锐驾车又快又稳，追上沙月，示意她靠边停车。
沙月才不会听他的，再次提快速度，可对方是拥有超级驾驶的男人，就算脚踩进油缸里，也能被他轻而易举堵住。看着横在路中间的车子，沙月这才减速，停下。
程锐下车，单指敲敲车窗，沙月放下车窗，说：“干嘛？”
“跟我回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
沙月没等说完，程锐已经将手从窗子伸进了车里打开了车门，人弯腰进去，解开扣在她身上的安全带，一把将她抱出来。又是那种夹皮包的姿势，沙月大叫：“该死的，我讨厌你这样抱着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由单手夹皮包变成了单手娃娃抱，沙月心跳不稳，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喜欢这样的？”程锐单手托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拉开副驾驶车门。
沙月说：“知道带我回去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吗？我们蒋家人从来不玩感情游戏，亲嘴摸胸已经是临近底线了，一夜情根本不可能，没有打算跟我纠缠一辈子的决心就放我走。”
一辈子还很漫长，程锐不确定以后自己对她的感情会发展成什么样。看出他在犹豫，沙月松了手，从他身上滑下来，那一刻，心底有小小的失望，只是没走几步，后脖领子被拉住了。程锐提着她的后衣领子将她拉回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么你呢，有打算跟我纠缠一辈子的决心吗？”他不确定以后，但非常了解现在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是较量征服，是近乎痴迷的喜欢，他希望她也抱着同样的心情与想法和他一起谈恋爱，把喜欢变成爱与深爱。
在这双深谙的眼瞳里，沙月迷失了自己，程锐并没有逼她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你有一路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他塞她上车，他自己绕到驾驶位置，开门坐了进去。
“嗨！”阿诺与沙月打招呼。沙月回神，转过头来说：“你怎么也跟来了？”
“因为我跟阿锐打赌你会不会走这条路，结果我输了。”阿诺说：“欢迎你回来，n。”
“宝贝儿，我还没回火星呢。”沙月转过头来。就听身后的小萌娃说：“你叫我宝贝儿，我会害羞的。”
程锐从后视镜看着阿诺变成粉红的脸颊，偏头，正巧对上沙月投过了来的视线。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西装，白衬衫，领带也是纯黑的，简直不能再帅。沙月吹了口哨。
程锐说：“不生气了？”
“还有一点。”沙月说：“惹我生气的人通常都没好下场。你该庆幸，我这两天很忙，没时间跟你玩。”
程锐嘴角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程锐与沙月一同回到蒋家，小阿诺成了蒋家关注的对象，风头完全盖过了今日的男主角程锐，尤其是蒋晟，蹲下来，弹弹阿诺的脑门，扯扯它的小胳膊，摆弄摆弄它的手指。蒋晟问：“喂，小不点儿，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阿诺像个老实包。
蒋晟抬起它一条腿，说：“男孩儿咋没小**？”
阿诺说：“工程师可能把这部分忽略了。”来之前，李素跟它说了不许它乱说话，只能默默忍受怪大叔的欺负。
沙月说：“爸啊，它都快让你吓哭了。”
蒋晟捧着它的小脑袋，左看看右瞧瞧，“程锐那么尿性，你不会这么怂吧？”
阿诺说：“尿性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跟驴性差不多？工程师没有给我植入这个词。”
蒋晟说：“就是有个性，很强，厉害，牛逼的意思。”
阿诺“哦”了一声，“原来阿锐给您这样的印象，这我就放心了。”
看着他们两个，沙月感到好笑。
沙茉拉女儿到一边，说：“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换件像样的衣服。”
沙月说：“我哥有给我准备，忙工作忘记了。再说，我平时就这样，他要是喜欢花瓶，就不到咱们家来了。”
晚餐准备就绪，两家人餐桌围坐，阿诺坐在沙月身旁，乖巧的像个小姑娘，不敢乱说话。
沙茉说：“我们月月从小被她爸惯坏了，任性，为所欲为，有时候不太讲理，程锐以后好好管管她。”
蒋晟想要发表意见，他的女儿有骄傲任性的资本，怎么了？看老婆的警告眼神，硬生生把话咽到了肚子里，这个憋屈。
程锐看向沙月。沙月说：“说的不是我吧。”
李素笑着说：“女孩子嘛，就应该有点小个性，小脾气，这样才得男人宠啊！”
李素提到了订婚的问题，“两个孩子处的这么好，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稳固他们的关系。”
沙茉说：“我们家，也有这种想法。”
蒋诚说话了，“我觉得现在谈论这个话题为时尚早，待月月和程锐感情稳定、能够确定彼此心仪时也不迟。”他不在家里住，不怕老妈给上政治课。
这话蒋晟爱听，他的掌上明珠哪能轻易低嫁，心里直夸这才是他儿子。
沙月说话了，“我和程锐目前……”她看程锐，抿着唇笑，“正在处朋友，处于彼此了解的阶段，还没到非君莫嫁，非妾不娶的程度，等到我认为他值得我托付终身的时候，他也愿意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时候，我们才会订婚，我想，他的想法肯定也和我一样，对吧，阿锐。”
家里叫他阿锐，熟识的朋友也会叫他阿锐，她嘴里叫出来的，声音上挑，轻轻柔柔，诱惑力十足。程锐说：“没错。”然后补充，“婚早晚都得结，不急于一时。”
他说的那样笃定，好像她注定了是他的一样。沙月皱了皱鼻子，咬咬牙。
向男朋友撒娇的表情，沙茉看在眼里，不禁低头偷笑。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程家人才起身告辞，阿诺不想当灯泡，跟着李素一起回家。程锐临走前被蒋晟叫到一边，问话。
蒋晟说：“你小子行啊，到底把我女儿追到手了，用了什么手段，才认识几天，就去宾馆开房。”
“我们还没发展到那步。”程锐又说：“到了那步，我也不客气。”
蒋晟皱着眉头说：“你小子就喜欢跟我叫号，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胆敢玩弄我女儿感情，敢欺负她，我打折你的腿。”
“爸啊！”沙月叫住他，蒋晟看了女儿一眼，挥手赶人，“滚蛋吧！”
程锐朝着沙月走去。
沙月说：“我爸又跟你说什么了？”
程锐说：“叫我好好管着你，要是你再敢乱惹事儿，就揍你屁股。”
“不可能，我爸最疼我了，他都舍不得打我一下，怎么可能让你打我，你就瞎编吧。”
“不信回去问。”
“回去就回去。”沙月作势要走，程锐拉她回来。
“爸啊！”沙月笑着喊蒋晟，吓唬他。
程锐捂住她的小嘴，威胁道：“再喊揍你屁股了。”
沙月摇头晃脑，大眼睛眨啊眨的，意思在说：“你有本事你就揍啊！”
程锐移开手，转向她的脸蛋。她光溜的小脸蛋在他的掌心里变了形，小嘴变成形，小小的一枚，颜色粉红，非常可爱。他也没问她同不同意，低头啄了一口。
沙月瞪大眼睛，又要发难，他及时捂住她的小嘴，说：“忘记问亲你行不行了。”然后才松开手。
沙月假装生气道：“不行。”
程锐哼笑着说：“晚了。”逆天的大长腿迈开，朝着车子走去。
他的屁股翘又圆，大长腿迷死人，穿起西裤非常有型。沙月听人说过屁股圆翘的男人有耐力，比较持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快步走过去，小巴掌对着他的屁股用力挥下去。
“啪——”
声音格外响亮。 </p>
此为防盗章 李素看他，眼神幽怨，“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爸是看了你的比赛，吓犯病的。”李素现在说起来仍心有余悸。之前在媒体上看到或是听到有关赛车事故的消息，只觉得不过是个新闻而已，可自从儿子加入f1后，每每听到有关赛撞车的消息心都跟着悬着，就怕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孩子。眼泪轻而易举下来，李素说：“儿子，咱不做赛车手了行吗？”
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做赛车手，这让程锐很头疼，他说：“妈，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回没事，下回呢？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我不管，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回去了。”
“妈，您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了才满意？你要是还认我们，就留下来。”李素见儿子不吭声，语气放软：“你爸他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现在公司一大摊子事都是他一个人在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回来吧，程锐，就当妈妈求你了。”
女人的眼泪是博得同情的绝佳武器。程锐心软，道：“我暂时不会走，其他的事，等爸身体好了再说。”
“算你有点良心。”李素抹泪，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沙月没回家，只身一人前往临川街。
临川街啊，用她爸蒋晟的话说：“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
想当年，她老爸就是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她老妈，而后她又在这条街上出生，沙家面馆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做成了知名的食品餐饮连锁企业。
已经过了饭口，面馆里客人仍旧不少，沙月进门，面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人口水。店里的老管事肥叔小眼睛聚光，眼尖，老远看到沙月，嗓门亮亮堂堂招呼道：“哟！哟！你们看，谁回来了？谁回来了？小恶魔呀！今儿早上，我就感觉到，这临川街的天呐，恐怕是要变了喔！”
儿时的沙月比男生还要顽皮淘气，鬼点子最多的那一个，是临川街的小霸王，小魔头，名号响当当的，不亚于她父亲街霸蒋晟。
沙月说：“行了肥叔，您就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取笑，不取笑。省的你小姑奶奶扭头又要走，到时候这公司谁经营？沙家面谁来做？我不成罪人了吗。”肥叔说：“那什么，晚饭吃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去。”
“没呢，就等这口呢！”
“得咧，你呀，先坐这等会儿，面马上就好。”
肥叔笑意洋洋去后厨，沙月就近坐了下来，打量这家老店。虽是做面食生意，也装修的跟高档酒店一样，分包间，隔断，敞开式大厅，迎合各路食客。在国外这些年，吃的都是从当地商超里买的沙家碗面，与现擀现煮，配上大锅里捞出的大块肉与香浓汤汁，绝对两种味道。沙月这次有计划，将沙家面馆开到国外去。
不多时，一碗面放在面前桌上，来人身高挺拔，遮去了大半光源。沙月抬眼，愣住了。面前男人个头很高，朗眉星目，一身厨师服也遮挡不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沙月嘴角翘起，双眼含笑，脆生生叫了声：“哥。”
蒋诚大手按住妹妹的头，宠溺地揉了揉，在她对面坐下，说：“要回来不提前打声招呼。”
“想给你个惊喜呗！”沙月经不住美味面条的诱惑，拿起筷子翻动，香味涌上来更多。
蒋诚说：“爸妈知道你回来吗？”
沙月摇摇头，“行李送酒店了，还没告诉他们。”
蒋诚问：“打算走？”
“不走了，要留下来好好经营咱们家的面馆。”沙月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一份刻进骨血里的重担。她挑起一筷头面条，吹了吹热气，小口吃了起来。
蒋诚说：“多少分？”
沙家人的规矩，每逢周末，沙家面馆的色特面由沙家人亲自做，限量88碗面，好在精，贵在少，食客们趋之若鹜，甚至有人提早排队取号牌，只为吃一碗正宗沙家面。
蒋晟疼老婆，打两个孩子成年后，做面这种事都是兄妹二人来做，沙月性子野，总是往外跑，她不在的这几年，都是蒋诚在做。蒋家生意做得大，酒店，娱乐，地产，大部分都由蒋诚来打理，只有餐饮公司留给沙月来做，蒋诚平时工作很忙，还要抽时间到面馆来，实着辛苦。
“满分。跟妈做的一模一样。”沙月说：“哥，谢谢你。”
当年那个不愿被教条束缚，我行我素的姑娘好像长大了。蒋诚说：“一家人不说客气话，你能定下心来经营公司生意，把沙家这门手艺传下去，我之前的辛苦也算没白费。待会儿吃完面，跟我回去看看爸妈。”
“好啊！”
医院这边，程国庆状态始终不太好，对程锐态度冷漠。因为赛车，程锐上次走的时候父子俩大吵一架，老人到现场还在怄气，根本不看他，弄得程锐心里不是滋味。
衣兜里的手机响了，程锐拿着电话去外面接听。电话是范宁打来的，她说：“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程锐说：“刚醒过来，状态不是很好。”
“哦……这样的话恐怕赶不上德国站的比赛了。”
“嗯。”程锐心理挺矛盾的，很烦躁，静不下心来。
范宁说：“既然这样，你在那边安心照顾叔叔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替我问候叔叔阿姨。”
“好。”
范宁公式化的语气温柔下来，“埃里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程锐沉默了，半天才说：“谢谢。”
不是自己人，才这么客气。范宁心中叹息，说：“再见。”
程锐握着手机，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李素说：“阿锐，你爸醒了，没什么危险了，你回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飞机都累了。”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叫你回去，就回去。”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换套衣服再过来。”程锐拿起外套穿上，对父亲说：“爸，我先走了。”
程国庆不吭声。李素摆摆手叫他走。
过了探视时间，医院里的人少了不少。程锐独自搭乘电梯下楼，空荡荡的电梯里，随手摸了下外套衣兜。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程锐把手伸进衣兜里，眉头皱起。
护照夹不见了。
程锐不确定是否在拿外套时掉出来的，他快步返回病房，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出父母的谈话声。
李素语气雀跃：“哎，我的演技怎么样？一点都不比当年差，那个眼泪哟，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儿子都当真了，一点都没怀疑，你这可得坚持住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次坚决不能让他回去。”
“他想走？没那么容易。”程国庆哼哼唧唧：“哎哟……躺这么久了，浑身难受，快点扶我起来。”
程锐知道父亲的病是装的，非常生气，他推开房门闯进室内。李素刚将程国庆搀扶起来，吓的手忙脚乱，将他按倒，氧气罩扣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素磕磕绊绊说：“儿子，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锐看了眼父亲，说：“装病骗我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赛车，这样有意思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爸病倒的那一刻，有多担心，当晚都没睡好觉，放下比赛立马跑了回来，没想到竟是这样。”
程国庆扑腾一下坐起来，氧气罩扔到一边，说：“混蛋！你把命拴在车轮子上去冒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看你差点撞车，没把我跟你妈吓过去。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我可不想到老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说的严重了，李素满脸不乐意，阻止丈夫，试图缓解父子俩的矛盾：“哎呀！说什么呢，儿子都答应不走了，是吧，阿锐。”
“走。”程锐也在气头上，“把护照证件给我，明天就走。”
“还要回去？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啊？”程国庆瞪着眼睛，大声道：“你走吧，什么都没有，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父母显然把证件藏了起来。对他们，不能骂，更不能打，讲道理，说过太多遍，嘴皮子都磨破了。程锐气的不说话。
程国庆说：“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别回去了，从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程锐说气话：“我对做生意没兴趣。”转身往外走。
程国庆捂着胸口，强打起精神，说：“程锐，你别那么自私，程家产业是你一个人的，但你也别忘了，还有成百上千号员工也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那他们呢？公司要是完蛋了，他们怎么办？我老了，说不定那天就……f1少了你不会怎样，易程要是没有你，就不是易程了。”
程国庆越说越没力气。程锐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妥，毅然离开。
程国庆表情痛苦，一直强忍着。李素扶他躺下，慌了手脚，“老公，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程锐都听进去了，他喜欢赛车，站在他的立场有他的道理，站在父亲的立场会反对他，也有父亲的道理。打从进入f1的那天起，程锐就知道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可能会很短暂，不同于常人，他肩上有责任，有重担，有家族事业，有千百号人等着他吃饭。他只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拼尽全力努力一回，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最初的那份赤诚之心。
程锐回到家，他心里窝火，脱下外套狠狠摔在床上，站在床边生了会儿闷气。没有护照证件哪里也去不了，补办需要时间。这次父亲有心阻止，恐怕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眼下只能暂时留下，走一步算一步。
角落里，一只圆圆的金属脑壳从窗帘后探出，望着身材挺拔的男人，小小的蓝眼睛逐渐放大，像人类的瞳孔。它是智能机器人阿诺，身高只有04米，周身白色，只有圆圆的脑壳与六根手指是黑色的。他的发声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毫无起伏的机器语言，是小男孩的声音，语气形式多样，明显。总之，它非常萌，每个见到它的人都会夸它可爱。
此为防盗章 李素看他，眼神幽怨，“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爸是看了你的比赛，吓犯病的。”李素现在说起来仍心有余悸。之前在媒体上看到或是听到有关赛车事故的消息，只觉得不过是个新闻而已，可自从儿子加入f1后，每每听到有关赛撞车的消息心都跟着悬着，就怕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孩子。眼泪轻而易举下来，李素说：“儿子，咱不做赛车手了行吗？”
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做赛车手，这让程锐很头疼，他说：“妈，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回没事，下回呢？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我不管，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回去了。”
“妈，您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了才满意？你要是还认我们，就留下来。”李素见儿子不吭声，语气放软：“你爸他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现在公司一大摊子事都是他一个人在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回来吧，程锐，就当妈妈求你了。”
女人的眼泪是博得同情的绝佳武器。程锐心软，道：“我暂时不会走，其他的事，等爸身体好了再说。”
“算你有点良心。”李素抹泪，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沙月没回家，只身一人前往临川街。
临川街啊，用她爸蒋晟的话说：“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
想当年，她老爸就是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她老妈，而后她又在这条街上出生，沙家面馆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做成了知名的食品餐饮连锁企业。
已经过了饭口，面馆里客人仍旧不少，沙月进门，面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人口水。店里的老管事肥叔小眼睛聚光，眼尖，老远看到沙月，嗓门亮亮堂堂招呼道：“哟！哟！你们看，谁回来了？谁回来了？小恶魔呀！今儿早上，我就感觉到，这临川街的天呐，恐怕是要变了喔！”
儿时的沙月比男生还要顽皮淘气，鬼点子最多的那一个，是临川街的小霸王，小魔头，名号响当当的，不亚于她父亲街霸蒋晟。
沙月说：“行了肥叔，您就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取笑，不取笑。省的你小姑奶奶扭头又要走，到时候这公司谁经营？沙家面谁来做？我不成罪人了吗。”肥叔说：“那什么，晚饭吃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去。”
“没呢，就等这口呢！”
“得咧，你呀，先坐这等会儿，面马上就好。”
肥叔笑意洋洋去后厨，沙月就近坐了下来，打量这家老店。虽是做面食生意，也装修的跟高档酒店一样，分包间，隔断，敞开式大厅，迎合各路食客。在国外这些年，吃的都是从当地商超里买的沙家碗面，与现擀现煮，配上大锅里捞出的大块肉与香浓汤汁，绝对两种味道。沙月这次有计划，将沙家面馆开到国外去。
不多时，一碗面放在面前桌上，来人身高挺拔，遮去了大半光源。沙月抬眼，愣住了。面前男人个头很高，朗眉星目，一身厨师服也遮挡不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沙月嘴角翘起，双眼含笑，脆生生叫了声：“哥。”
蒋诚大手按住妹妹的头，宠溺地揉了揉，在她对面坐下，说：“要回来不提前打声招呼。”
“想给你个惊喜呗！”沙月经不住美味面条的诱惑，拿起筷子翻动，香味涌上来更多。
蒋诚说：“爸妈知道你回来吗？”
沙月摇摇头，“行李送酒店了，还没告诉他们。”
蒋诚问：“打算走？”
“不走了，要留下来好好经营咱们家的面馆。”沙月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一份刻进骨血里的重担。她挑起一筷头面条，吹了吹热气，小口吃了起来。
蒋诚说：“多少分？”
沙家人的规矩，每逢周末，沙家面馆的色特面由沙家人亲自做，限量88碗面，好在精，贵在少，食客们趋之若鹜，甚至有人提早排队取号牌，只为吃一碗正宗沙家面。
蒋晟疼老婆，打两个孩子成年后，做面这种事都是兄妹二人来做，沙月性子野，总是往外跑，她不在的这几年，都是蒋诚在做。蒋家生意做得大，酒店，娱乐，地产，大部分都由蒋诚来打理，只有餐饮公司留给沙月来做，蒋诚平时工作很忙，还要抽时间到面馆来，实着辛苦。
“满分。跟妈做的一模一样。”沙月说：“哥，谢谢你。”
当年那个不愿被教条束缚，我行我素的姑娘好像长大了。蒋诚说：“一家人不说客气话，你能定下心来经营公司生意，把沙家这门手艺传下去，我之前的辛苦也算没白费。待会儿吃完面，跟我回去看看爸妈。”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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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兜里的手机响了，程锐拿着电话去外面接听。电话是范宁打来的，她说：“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程锐说：“刚醒过来，状态不是很好。”
“哦……这样的话恐怕赶不上德国站的比赛了。”
“嗯。”程锐心理挺矛盾的，很烦躁，静不下心来。
范宁说：“既然这样，你在那边安心照顾叔叔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替我问候叔叔阿姨。”
“好。”
范宁公式化的语气温柔下来，“埃里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程锐沉默了，半天才说：“谢谢。”
不是自己人，才这么客气。范宁心中叹息，说：“再见。”
程锐握着手机，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李素说：“阿锐，你爸醒了，没什么危险了，你回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飞机都累了。”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叫你回去，就回去。”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换套衣服再过来。”程锐拿起外套穿上，对父亲说：“爸，我先走了。”
程国庆不吭声。李素摆摆手叫他走。
过了探视时间，医院里的人少了不少。程锐独自搭乘电梯下楼，空荡荡的电梯里，随手摸了下外套衣兜。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程锐把手伸进衣兜里，眉头皱起。
护照夹不见了。
程锐不确定是否在拿外套时掉出来的，他快步返回病房，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出父母的谈话声。
李素语气雀跃：“哎，我的演技怎么样？一点都不比当年差，那个眼泪哟，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儿子都当真了，一点都没怀疑，你这可得坚持住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次坚决不能让他回去。”
“他想走？没那么容易。”程国庆哼哼唧唧：“哎哟……躺这么久了，浑身难受，快点扶我起来。”
程锐知道父亲的病是装的，非常生气，他推开房门闯进室内。李素刚将程国庆搀扶起来，吓的手忙脚乱，将他按倒，氧气罩扣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素磕磕绊绊说：“儿子，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锐看了眼父亲，说：“装病骗我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赛车，这样有意思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爸病倒的那一刻，有多担心，当晚都没睡好觉，放下比赛立马跑了回来，没想到竟是这样。”
程国庆扑腾一下坐起来，氧气罩扔到一边，说：“混蛋！你把命拴在车轮子上去冒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看你差点撞车，没把我跟你妈吓过去。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我可不想到老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说的严重了，李素满脸不乐意，阻止丈夫，试图缓解父子俩的矛盾：“哎呀！说什么呢，儿子都答应不走了，是吧，阿锐。”
“走。”程锐也在气头上，“把护照证件给我，明天就走。”
“还要回去？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啊？”程国庆瞪着眼睛，大声道：“你走吧，什么都没有，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父母显然把证件藏了起来。对他们，不能骂，更不能打，讲道理，说过太多遍，嘴皮子都磨破了。程锐气的不说话。
程国庆说：“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别回去了，从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程锐说气话：“我对做生意没兴趣。”转身往外走。
程国庆捂着胸口，强打起精神，说：“程锐，你别那么自私，程家产业是你一个人的，但你也别忘了，还有成百上千号员工也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那他们呢？公司要是完蛋了，他们怎么办？我老了，说不定那天就……f1少了你不会怎样，易程要是没有你，就不是易程了。”
程国庆越说越没力气。程锐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妥，毅然离开。
程国庆表情痛苦，一直强忍着。李素扶他躺下，慌了手脚，“老公，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程锐都听进去了，他喜欢赛车，站在他的立场有他的道理，站在父亲的立场会反对他，也有父亲的道理。打从进入f1的那天起，程锐就知道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可能会很短暂，不同于常人，他肩上有责任，有重担，有家族事业，有千百号人等着他吃饭。他只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拼尽全力努力一回，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最初的那份赤诚之心。
程锐回到家，他心里窝火，脱下外套狠狠摔在床上，站在床边生了会儿闷气。没有护照证件哪里也去不了，补办需要时间。这次父亲有心阻止，恐怕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眼下只能暂时留下，走一步算一步。
角落里，一只圆圆的金属脑壳从窗帘后探出，望着身材挺拔的男人，小小的蓝眼睛逐渐放大，像人类的瞳孔。它是智能机器人阿诺，身高只有04米，周身白色，只有圆圆的脑壳与六根手指是黑色的。他的发声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毫无起伏的机器语言，是小男孩的声音，语气形式多样，明显。总之，它非常萌，每个见到它的人都会夸它可爱。
此为防盗章 李素看他，眼神幽怨，“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爸是看了你的比赛，吓犯病的。”李素现在说起来仍心有余悸。之前在媒体上看到或是听到有关赛车事故的消息，只觉得不过是个新闻而已，可自从儿子加入f1后，每每听到有关赛撞车的消息心都跟着悬着，就怕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孩子。眼泪轻而易举下来，李素说：“儿子，咱不做赛车手了行吗？”
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做赛车手，这让程锐很头疼，他说：“妈，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回没事，下回呢？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我不管，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回去了。”
“妈，您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了才满意？你要是还认我们，就留下来。”李素见儿子不吭声，语气放软：“你爸他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现在公司一大摊子事都是他一个人在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回来吧，程锐，就当妈妈求你了。”
女人的眼泪是博得同情的绝佳武器。程锐心软，道：“我暂时不会走，其他的事，等爸身体好了再说。”
“算你有点良心。”李素抹泪，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沙月没回家，只身一人前往临川街。
临川街啊，用她爸蒋晟的话说：“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
想当年，她老爸就是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她老妈，而后她又在这条街上出生，沙家面馆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做成了知名的食品餐饮连锁企业。
已经过了饭口，面馆里客人仍旧不少，沙月进门，面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人口水。店里的老管事肥叔小眼睛聚光，眼尖，老远看到沙月，嗓门亮亮堂堂招呼道：“哟！哟！你们看，谁回来了？谁回来了？小恶魔呀！今儿早上，我就感觉到，这临川街的天呐，恐怕是要变了喔！”
儿时的沙月比男生还要顽皮淘气，鬼点子最多的那一个，是临川街的小霸王，小魔头，名号响当当的，不亚于她父亲街霸蒋晟。
沙月说：“行了肥叔，您就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取笑，不取笑。省的你小姑奶奶扭头又要走，到时候这公司谁经营？沙家面谁来做？我不成罪人了吗。”肥叔说：“那什么，晚饭吃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去。”
“没呢，就等这口呢！”
“得咧，你呀，先坐这等会儿，面马上就好。”
肥叔笑意洋洋去后厨，沙月就近坐了下来，打量这家老店。虽是做面食生意，也装修的跟高档酒店一样，分包间，隔断，敞开式大厅，迎合各路食客。在国外这些年，吃的都是从当地商超里买的沙家碗面，与现擀现煮，配上大锅里捞出的大块肉与香浓汤汁，绝对两种味道。沙月这次有计划，将沙家面馆开到国外去。
不多时，一碗面放在面前桌上，来人身高挺拔，遮去了大半光源。沙月抬眼，愣住了。面前男人个头很高，朗眉星目，一身厨师服也遮挡不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沙月嘴角翘起，双眼含笑，脆生生叫了声：“哥。”
蒋诚大手按住妹妹的头，宠溺地揉了揉，在她对面坐下，说：“要回来不提前打声招呼。”
“想给你个惊喜呗！”沙月经不住美味面条的诱惑，拿起筷子翻动，香味涌上来更多。
蒋诚说：“爸妈知道你回来吗？”
沙月摇摇头，“行李送酒店了，还没告诉他们。”
蒋诚问：“打算走？”
“不走了，要留下来好好经营咱们家的面馆。”沙月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一份刻进骨血里的重担。她挑起一筷头面条，吹了吹热气，小口吃了起来。
蒋诚说：“多少分？”
沙家人的规矩，每逢周末，沙家面馆的色特面由沙家人亲自做，限量88碗面，好在精，贵在少，食客们趋之若鹜，甚至有人提早排队取号牌，只为吃一碗正宗沙家面。
蒋晟疼老婆，打两个孩子成年后，做面这种事都是兄妹二人来做，沙月性子野，总是往外跑，她不在的这几年，都是蒋诚在做。蒋家生意做得大，酒店，娱乐，地产，大部分都由蒋诚来打理，只有餐饮公司留给沙月来做，蒋诚平时工作很忙，还要抽时间到面馆来，实着辛苦。
“满分。跟妈做的一模一样。”沙月说：“哥，谢谢你。”
当年那个不愿被教条束缚，我行我素的姑娘好像长大了。蒋诚说：“一家人不说客气话，你能定下心来经营公司生意，把沙家这门手艺传下去，我之前的辛苦也算没白费。待会儿吃完面，跟我回去看看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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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边，程国庆状态始终不太好，对程锐态度冷漠。因为赛车，程锐上次走的时候父子俩大吵一架，老人到现场还在怄气，根本不看他，弄得程锐心里不是滋味。
衣兜里的手机响了，程锐拿着电话去外面接听。电话是范宁打来的，她说：“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程锐说：“刚醒过来，状态不是很好。”
“哦……这样的话恐怕赶不上德国站的比赛了。”
“嗯。”程锐心理挺矛盾的，很烦躁，静不下心来。
范宁说：“既然这样，你在那边安心照顾叔叔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替我问候叔叔阿姨。”
“好。”
范宁公式化的语气温柔下来，“埃里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程锐沉默了，半天才说：“谢谢。”
不是自己人，才这么客气。范宁心中叹息，说：“再见。”
程锐握着手机，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李素说：“阿锐，你爸醒了，没什么危险了，你回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飞机都累了。”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叫你回去，就回去。”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换套衣服再过来。”程锐拿起外套穿上，对父亲说：“爸，我先走了。”
程国庆不吭声。李素摆摆手叫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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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照夹不见了。
程锐不确定是否在拿外套时掉出来的，他快步返回病房，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出父母的谈话声。
李素语气雀跃：“哎，我的演技怎么样？一点都不比当年差，那个眼泪哟，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儿子都当真了，一点都没怀疑，你这可得坚持住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次坚决不能让他回去。”
“他想走？没那么容易。”程国庆哼哼唧唧：“哎哟……躺这么久了，浑身难受，快点扶我起来。”
程锐知道父亲的病是装的，非常生气，他推开房门闯进室内。李素刚将程国庆搀扶起来，吓的手忙脚乱，将他按倒，氧气罩扣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素磕磕绊绊说：“儿子，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锐看了眼父亲，说：“装病骗我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赛车，这样有意思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爸病倒的那一刻，有多担心，当晚都没睡好觉，放下比赛立马跑了回来，没想到竟是这样。”
程国庆扑腾一下坐起来，氧气罩扔到一边，说：“混蛋！你把命拴在车轮子上去冒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看你差点撞车，没把我跟你妈吓过去。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我可不想到老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说的严重了，李素满脸不乐意，阻止丈夫，试图缓解父子俩的矛盾：“哎呀！说什么呢，儿子都答应不走了，是吧，阿锐。”
“走。”程锐也在气头上，“把护照证件给我，明天就走。”
“还要回去？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啊？”程国庆瞪着眼睛，大声道：“你走吧，什么都没有，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父母显然把证件藏了起来。对他们，不能骂，更不能打，讲道理，说过太多遍，嘴皮子都磨破了。程锐气的不说话。
程国庆说：“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别回去了，从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程锐说气话：“我对做生意没兴趣。”转身往外走。
程国庆捂着胸口，强打起精神，说：“程锐，你别那么自私，程家产业是你一个人的，但你也别忘了，还有成百上千号员工也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那他们呢？公司要是完蛋了，他们怎么办？我老了，说不定那天就……f1少了你不会怎样，易程要是没有你，就不是易程了。”
程国庆越说越没力气。程锐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妥，毅然离开。
程国庆表情痛苦，一直强忍着。李素扶他躺下，慌了手脚，“老公，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程锐都听进去了，他喜欢赛车，站在他的立场有他的道理，站在父亲的立场会反对他，也有父亲的道理。打从进入f1的那天起，程锐就知道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可能会很短暂，不同于常人，他肩上有责任，有重担，有家族事业，有千百号人等着他吃饭。他只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拼尽全力努力一回，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最初的那份赤诚之心。
程锐回到家，他心里窝火，脱下外套狠狠摔在床上，站在床边生了会儿闷气。没有护照证件哪里也去不了，补办需要时间。这次父亲有心阻止，恐怕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眼下只能暂时留下，走一步算一步。
角落里，一只圆圆的金属脑壳从窗帘后探出，望着身材挺拔的男人，小小的蓝眼睛逐渐放大，像人类的瞳孔。它是智能机器人阿诺，身高只有04米，周身白色，只有圆圆的脑壳与六根手指是黑色的。他的发声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毫无起伏的机器语言，是小男孩的声音，语气形式多样，明显。总之，它非常萌，每个见到它的人都会夸它可爱。
此为防盗章 李素看他，眼神幽怨，“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爸是看了你的比赛，吓犯病的。”李素现在说起来仍心有余悸。之前在媒体上看到或是听到有关赛车事故的消息，只觉得不过是个新闻而已，可自从儿子加入f1后，每每听到有关赛撞车的消息心都跟着悬着，就怕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孩子。眼泪轻而易举下来，李素说：“儿子，咱不做赛车手了行吗？”
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做赛车手，这让程锐很头疼，他说：“妈，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回没事，下回呢？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我不管，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回去了。”
“妈，您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了才满意？你要是还认我们，就留下来。”李素见儿子不吭声，语气放软：“你爸他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现在公司一大摊子事都是他一个人在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回来吧，程锐，就当妈妈求你了。”
女人的眼泪是博得同情的绝佳武器。程锐心软，道：“我暂时不会走，其他的事，等爸身体好了再说。”
“算你有点良心。”李素抹泪，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沙月没回家，只身一人前往临川街。
临川街啊，用她爸蒋晟的话说：“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
想当年，她老爸就是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她老妈，而后她又在这条街上出生，沙家面馆也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做成了知名的食品餐饮连锁企业。
已经过了饭口，面馆里客人仍旧不少，沙月进门，面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人口水。店里的老管事肥叔小眼睛聚光，眼尖，老远看到沙月，嗓门亮亮堂堂招呼道：“哟！哟！你们看，谁回来了？谁回来了？小恶魔呀！今儿早上，我就感觉到，这临川街的天呐，恐怕是要变了喔！”
儿时的沙月比男生还要顽皮淘气，鬼点子最多的那一个，是临川街的小霸王，小魔头，名号响当当的，不亚于她父亲街霸蒋晟。
沙月说：“行了肥叔，您就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取笑，不取笑。省的你小姑奶奶扭头又要走，到时候这公司谁经营？沙家面谁来做？我不成罪人了吗。”肥叔说：“那什么，晚饭吃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去。”
“没呢，就等这口呢！”
“得咧，你呀，先坐这等会儿，面马上就好。”
肥叔笑意洋洋去后厨，沙月就近坐了下来，打量这家老店。虽是做面食生意，也装修的跟高档酒店一样，分包间，隔断，敞开式大厅，迎合各路食客。在国外这些年，吃的都是从当地商超里买的沙家碗面，与现擀现煮，配上大锅里捞出的大块肉与香浓汤汁，绝对两种味道。沙月这次有计划，将沙家面馆开到国外去。
不多时，一碗面放在面前桌上，来人身高挺拔，遮去了大半光源。沙月抬眼，愣住了。面前男人个头很高，朗眉星目，一身厨师服也遮挡不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沙月嘴角翘起，双眼含笑，脆生生叫了声：“哥。”
蒋诚大手按住妹妹的头，宠溺地揉了揉，在她对面坐下，说：“要回来不提前打声招呼。”
“想给你个惊喜呗！”沙月经不住美味面条的诱惑，拿起筷子翻动，香味涌上来更多。
蒋诚说：“爸妈知道你回来吗？”
沙月摇摇头，“行李送酒店了，还没告诉他们。”
蒋诚问：“打算走？”
“不走了，要留下来好好经营咱们家的面馆。”沙月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一份刻进骨血里的重担。她挑起一筷头面条，吹了吹热气，小口吃了起来。
蒋诚说：“多少分？”
沙家人的规矩，每逢周末，沙家面馆的色特面由沙家人亲自做，限量88碗面，好在精，贵在少，食客们趋之若鹜，甚至有人提早排队取号牌，只为吃一碗正宗沙家面。
蒋晟疼老婆，打两个孩子成年后，做面这种事都是兄妹二人来做，沙月性子野，总是往外跑，她不在的这几年，都是蒋诚在做。蒋家生意做得大，酒店，娱乐，地产，大部分都由蒋诚来打理，只有餐饮公司留给沙月来做，蒋诚平时工作很忙，还要抽时间到面馆来，实着辛苦。
“满分。跟妈做的一模一样。”沙月说：“哥，谢谢你。”
当年那个不愿被教条束缚，我行我素的姑娘好像长大了。蒋诚说：“一家人不说客气话，你能定下心来经营公司生意，把沙家这门手艺传下去，我之前的辛苦也算没白费。待会儿吃完面，跟我回去看看爸妈。”
“好啊！”
医院这边，程国庆状态始终不太好，对程锐态度冷漠。因为赛车，程锐上次走的时候父子俩大吵一架，老人到现场还在怄气，根本不看他，弄得程锐心里不是滋味。
衣兜里的手机响了，程锐拿着电话去外面接听。电话是范宁打来的，她说：“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程锐说：“刚醒过来，状态不是很好。”
“哦……这样的话恐怕赶不上德国站的比赛了。”
“嗯。”程锐心理挺矛盾的，很烦躁，静不下心来。
范宁说：“既然这样，你在那边安心照顾叔叔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替我问候叔叔阿姨。”
“好。”
范宁公式化的语气温柔下来，“埃里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程锐沉默了，半天才说：“谢谢。”
不是自己人，才这么客气。范宁心中叹息，说：“再见。”
程锐握着手机，在走廊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李素说：“阿锐，你爸醒了，没什么危险了，你回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飞机都累了。”
“妈，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叫你回去，就回去。”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换套衣服再过来。”程锐拿起外套穿上，对父亲说：“爸，我先走了。”
程国庆不吭声。李素摆摆手叫他走。
过了探视时间，医院里的人少了不少。程锐独自搭乘电梯下楼，空荡荡的电梯里，随手摸了下外套衣兜。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程锐把手伸进衣兜里，眉头皱起。
护照夹不见了。
程锐不确定是否在拿外套时掉出来的，他快步返回病房，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出父母的谈话声。
李素语气雀跃：“哎，我的演技怎么样？一点都不比当年差，那个眼泪哟，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儿子都当真了，一点都没怀疑，你这可得坚持住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次坚决不能让他回去。”
“他想走？没那么容易。”程国庆哼哼唧唧：“哎哟……躺这么久了，浑身难受，快点扶我起来。”
程锐知道父亲的病是装的，非常生气，他推开房门闯进室内。李素刚将程国庆搀扶起来，吓的手忙脚乱，将他按倒，氧气罩扣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素磕磕绊绊说：“儿子，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锐看了眼父亲，说：“装病骗我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赛车，这样有意思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爸病倒的那一刻，有多担心，当晚都没睡好觉，放下比赛立马跑了回来，没想到竟是这样。”
程国庆扑腾一下坐起来，氧气罩扔到一边，说：“混蛋！你把命拴在车轮子上去冒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看你差点撞车，没把我跟你妈吓过去。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我可不想到老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说的严重了，李素满脸不乐意，阻止丈夫，试图缓解父子俩的矛盾：“哎呀！说什么呢，儿子都答应不走了，是吧，阿锐。”
“走。”程锐也在气头上，“把护照证件给我，明天就走。”
“还要回去？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啊？”程国庆瞪着眼睛，大声道：“你走吧，什么都没有，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父母显然把证件藏了起来。对他们，不能骂，更不能打，讲道理，说过太多遍，嘴皮子都磨破了。程锐气的不说话。
程国庆说：“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别回去了，从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程锐说气话：“我对做生意没兴趣。”转身往外走。
程国庆捂着胸口，强打起精神，说：“程锐，你别那么自私，程家产业是你一个人的，但你也别忘了，还有成百上千号员工也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那他们呢？公司要是完蛋了，他们怎么办？我老了，说不定那天就……f1少了你不会怎样，易程要是没有你，就不是易程了。”
程国庆越说越没力气。程锐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不妥，毅然离开。
程国庆表情痛苦，一直强忍着。李素扶他躺下，慌了手脚，“老公，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程锐都听进去了，他喜欢赛车，站在他的立场有他的道理，站在父亲的立场会反对他，也有父亲的道理。打从进入f1的那天起，程锐就知道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可能会很短暂，不同于常人，他肩上有责任，有重担，有家族事业，有千百号人等着他吃饭。他只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拼尽全力努力一回，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最初的那份赤诚之心。
程锐回到家，他心里窝火，脱下外套狠狠摔在床上，站在床边生了会儿闷气。没有护照证件哪里也去不了，补办需要时间。这次父亲有心阻止，恐怕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眼下只能暂时留下，走一步算一步。
角落里，一只圆圆的金属脑壳从窗帘后探出，望着身材挺拔的男人，小小的蓝眼睛逐渐放大，像人类的瞳孔。它是智能机器人阿诺，身高只有04米，周身白色，只有圆圆的脑壳与六根手指是黑色的。他的发声不像其他机器人那样毫无起伏的机器语言，是小男孩的声音，语气形式多样，明显。总之，它非常萌，每个见到它的人都会夸它可爱。
此为防盗章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
这话说完，沙月的事业线再次成为聚焦点，耳边是李铎的低声议论：“锐哥眼睛好毒啊，连硅胶都能看的出来了。”
“姓程的，你什么意思？”沙月叫住程锐，朝他走过去。
程锐低头看着她，心想，身高不高，气势不小。他说：“怎么，不睡你不爽吗？”
沙月笑了，眼神却很犀利，“我看你是不敢。”
“对，我不敢。我怕得病。”程锐说：“别说我赢了，就算你主动送上门，我也不要。”
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听得倒是一清二楚。韩婷婷心里默默为程锐点蜡，扯扯李智的袖子说：“月月要是真生气了，你那个位朋友可要倒大霉了。”
“别担心，没事的。”李智上前，站到两人中间，“我说……”话未等说出来，被沙月轰苍蝇般挥手制止了。
沙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当众嘲笑过。不过也没生气，单手推开眼前障碍物李智，微笑着对程锐说：“那我得谢、谢、你。”
第一次对视，程锐就知道她的眼神有毒，犀利的像把小刀，对视太久，死的快。他说话气人：“不客气。”
韩婷婷挽着沙月的手臂，沙月看程锐一眼，跟小公主到一边。说：“我没事。”
韩婷婷说：“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早回去干嘛，好戏还没上演呢！”
沙月唇角边的那抹冷笑，看的韩婷婷心里发毛，再次为程锐默默点上一排蜡。
吧台边，李智给程锐倒酒，说：“有点过分啊，才见过两次面，嘴巴怎么这么损，人家美女招你惹你了。”
哪是两次，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总共四次，每次都能惹出他的火气。程锐看向沙月所在方向，那女人举杯，隔空敬他，笑得明媚肆意。讨人嫌的样子，看得程锐牙根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把她这张脸揉扁搓圆，然后像丢球一样，用力丢在一边。
沙月抿了口酒，将酒杯放下，红色唇膏在水晶杯上留下了一枚浅淡的唇印。她对韩婷婷说：“走吧。”
“好啊。”韩婷婷对李智挥了挥手，指指门口，嘴型说：“我先走了。”
那哪成啊！李智丢下程锐大步过去挽留，“婷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最热闹的表演还没开始呢。”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情。”
“那我送你。”
“不用，你去陪朋友吧，月月会送我回去。”
“那就麻烦沙小姐了。”李智的笑脸惹来沙月的白眼，这话说的好像韩婷婷是他的人似的。
韩婷婷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面容羞涩，拉着沙月，“走啦。”
李智原先的设想，自己送韩婷婷回去，叫程锐送沙月回去，以此增加与小公主单独相处的机会，未曾想全被程锐给破坏了，没到12点，公主就逃了。
走廊中，沙月走在前面，韩婷婷跟在后面，路过的服务生喊：“大小姐。”
沙月吩咐：“盯紧702那个姓程的，他出来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
麦都内有数个独立按摩泳池供客人消遣，昏暗的紫色灯光下，雾气缭绕，景象萎靡，人懒散。
沙月脱下高跟鞋，赤脚下水。韩婷婷裙摆长，又不好意思脱衣服，提着裙角小心走进去，找了个地势高的椅子坐了下来，脚丫淘气地踢着水花玩。看着沙月一脸不爽的样子，韩婷婷小心翼翼问：“月月，惹你生气的男人是不是出世了？”
沙月瞪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给椅背，笑吟吟说：“小肥哥，有件事请你帮忙……”
小肥是面馆老管事肥叔的儿子，从小与沙月混临川街，现在是影视圈中小有名气的导演。韩婷婷虽不知沙月找小肥做什么，但敢肯定多半与程锐有关。
夜很快深了。
程锐作息时间一向规律，眼看天色已晚，与李智说了声，从702出来。临近午夜，麦都最热闹的时刻，程锐从电梯出来，掠过各色男女，单手抄在口袋里，慢步往外走。
街上，灯火通明，车辆来往频繁。程锐刚出门就被一位陌生男子拦住了去路。男人长相阴柔，红唇黑眼线，画的像个娘炮，他嗓音尖细，兰花指指向程锐：“好你个没良心的，又背着我偷偷跑出来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上前，兰花指握成绣花拳敲打程锐，完全没用力气，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程锐推开他，皱眉质问：“你谁呀？认错人了吧？”
娘炮扁扁嘴，眼泪流了下来，哭腔道：“假装不认识我，你怎么能这样，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路过的男男女女纷纷驻足停留看好戏，有人认出了程锐，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还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程锐呵斥娘炮：“神经病，滚蛋。”
娘炮大哭，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道：“埃里克，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靠，他喊的是他的英文名。程锐这下不认为娘炮认错了人，而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非常欠扁的嗓音，傲慢又蔑视。程锐偏头，看到沙月。
“原来我们英俊迷人的赛车手先生喜欢的是男人，呵呵……” 沙月挺直脊背从他身边走过，笑声得意。
程锐用脚底板都能想到是她在搞鬼，搬开娘炮的手，厉声呵斥：“滚！”
沙月带着韩婷婷上了一辆面包车，韩婷婷礼貌叫人，“小肥哥晚上好。”
都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小伙伴，小肥跟肥叔长得一样，肥头大耳，眼睛小成一道缝，这是肉皮不合，合的话，都能长上。
小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打趣道：“婷婷呀，跟小恶魔在一起混，小心学坏了。”
韩婷婷说：“不会的，我这个人善良。”
沙月睨她，“下次想出来玩，别拿我当挡箭牌。”
三人正说着，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刚才缠着程锐的娘炮上车，嗓音洪亮浑厚，“导演，我演的咋样？”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此为防盗章 显然这不是沙月想听的答案，她看着他，具有穿透力的眼神仿佛再说：“不老实回答问题，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库克对她总是无奈的，比如，她不肯给他电话号码，他费尽力气怎么都拿不到。再比如，她与他的交谈不会超过4句话，任凭他百般纠缠，仍无济于事。现在，他只能如实相告项链的拍价。他以为会吓到她，但是并没有，沙月表现的冷静极了，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蔑视金钱的嘲讽态度。
项链虽然不错，但本身价值远远低于这个价格。项链是沙月老妈想要的，换做是老爸，也会像库克一样，一掷千金为红颜。可惜，她不是他的红颜。
沙月说：“项链我收下了，谢谢你，库克先生，拍下这条项链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给你。”
库克来不及拒绝，沙月已经唤来了瑰拉，她的死党。瑰拉与沙月一样，也是留学生，身高也与沙月差不多，皮肤白皙，小圆脸，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她将一张支票与签字笔交给沙月。
库克对沙月说：“嗨，亲爱的，你这是干嘛？项链是我送你的礼物。”
沙月不做声，低头写字，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
库克神色纠结，想要阻止。
瑰拉道：“听说库克先生在今天的比赛中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重创对手，赢得银石赛道的冠军。”
“是的，完胜。”提起赛车，库克整个人都精神了，忘记了要阻拦沙月，沾沾得意地说：“对手不堪一击，场上一样，场下也一样，刚刚还打算跟我争夺这条项链。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哦！库克先生你受伤了？” 瑰拉装作刚注意到他嘴边的伤，语气吃惊，眼里却藏着嘲笑：“和人打架了吗？库克先生打架是不是跟赛车一样，非常厉害，我猜对方肯定被你打的屁滚尿流。”
库克笑容尴尬，不住的点头说：“是的，屁滚尿流。”他娘的，他连对方的汗毛都没碰到一根。
沙月写好支票，递到库克眼前，说：“多出的那部分算是医药费。”
“这算什么意思？”库克急声解释：“听着，我把东西拿过来没打算卖，只是想送给你。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库克先生，我记得我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你了。但是呢，我真的很想要这条项链，朋友们在等我，失陪了。”沙月说完，转身进门。
库克想要跟进去，被瑰拉出手拦住。瑰拉说：“抱歉，里面正在进行很私人，很私人的聚会，不方便有外人参加。晚安，库克先生。”
外人？他可是赫赫有名的f1赛车手，居然被拒之门外。库克咬牙，抱怨了句。想到什么，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喃喃自语：“1，2，3……女神今晚竟然对我讲了6句话。”
室内，乐声震耳，沙月打开盒子，取出项链，仔细端详起来。瑰拉说：“那家伙是我见过的最执着、最不要脸的渣，上个星期被曝光与水蛇腰主播打的火热，现在又跑来找你，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好在，明天你就回国了。”
瑰拉夺过沙月手中的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女王气质欠缺的人无法驾驭闪烁的祖母绿，她说：“怎么样，有没有女王范儿？送我做分手礼物，怎么样？”
沙月说：“我到无所谓，怕你过不了我老爸那关，他要是知道我妈喜欢的项链叫你给霸占了去，肯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我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还是还给你吧。”瑰拉一副怕怕的表情，摘下项链，丢给她。
“小月亮，你们在干嘛？快过来跳舞。”朋友们召唤两人。瑰拉牵起沙月的手，“走，跳舞去。”
“喔噢——”
是年轻人喜爱的鬼步舞，瑰拉边跳边说：“月儿，回国后，真的要接手祖传面馆做面条？”
沙月随着音乐舞动，身姿轻盈，脚步快到眼花凌乱，长腿美的不像话。 “是的，做面条。”
“哈哈，做面条！我喜欢！”瑰拉大笑大叫，拉上死党们围住沙月，齐声说：“做面条，做面条……”
………
程锐去敲范宁的房门，刚从外面回来的寿星公主，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满身酒气去开门，见是程锐，又惊又喜，漂亮的眼睛里笑意闪烁。
程锐将礼物递给她。
范宁说：“送我的？”
程锐：“嗯。”
范宁微笑，接过礼物，说：“谢谢。”
程锐说：“生日快乐。”
“我可以打开它吗？”范宁好奇他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当然。”
老实说，程锐并没有在这份礼物上投入多少心思，甚至连手镯具体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是家里打过来的，他说：“抱歉，接个电话。”便转过身，接听起来。
闪耀的珠宝最能打动女人的芳心，见到手镯的一刹那，范宁的心就被融化了，平时精明干练的女强人露出小女孩般惊喜口吻道：“哇，这简直……简直太漂亮了，我很喜欢，真的非常喜欢，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谢谢你，埃里克。”
她看着他挺直的脊背，看不到他紧锁的双眉与眸子里的担忧，就听他说：“什么时候的事？你别哭，慢慢说。”
范宁听他口气严肃，手镯放回盒子里，待他挂上电话后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锐说：“我爸病倒了，我得马上回去。”
“可是，车队……，还有比赛……”身为经理，范宁该劝说他以车队利益为重。身为一位爱慕他的女人，范宁又觉得这个时候阻止他是不对的，虽然团队的利益与荣誉高于一切，但她不想他留下遗憾，在任何一件事上。
她说：“尊重你的选择，车队那边我去解释。”
程锐握紧手机，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范宁说：“如果可以，请在大赛开始前赶回来。”
……
彻夜狂欢的后果是浑身无力，眼皮沉重。飞机上，沙月选了最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梦乡。
飞机持续上升，渐亮的天空，纯白的云朵，服务周到的漂亮空姐，这一切本该是很好的，可程锐的心情糟糕透顶。
担心父亲的身体，担心比赛，担心车队，身旁座位上的女人又像无脊椎动物一样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看着肩膀上的头颅，程锐忍着脾气，动了动。这招有效，沙月立马改变姿势，不过没多久，又靠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肩上。
程锐从舷窗收回视线，盯着肩膀上的女人，她没化妆，脸蛋很干净，皮肤颜色健康，细腻，透着光泽。她的鼻梁骨高挺，像欧洲人，黑眼圈是败笔，亮点是涂着暖色调唇膏的嘴唇。他对这种有几分姿色，单独外出不懂自我保护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好感。食指抵上她的额头，用力，推到一边。
沙月皱眉，睁眼，男人轮廓逐渐清晰。她揉了揉脑门，调整坐姿继续睡。来自邻座陌生男人的视线压迫感极强，瞌睡虫系数退散，沙月挑开眼皮，对上程锐的视线，那样直接地看着他，好像打扰到别人休息的是他一样。
女人的视线太过凌厉，有毒。
程锐想不出，她睡自己肩膀那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女王心态从何而来。他收回视线，再度对上舷窗。
沙月看他面熟，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管他什么鬼，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漫长的飞行结束，飞机落地。仅仅一面之缘的男女给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机场，人满为患。据说有位大明星空降c市，声势浩大。
程锐行事低调，鼻梁架着墨镜，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拖着行李箱走在人群中。沙月跟在后面，打量着男人的背影。她发现他们的行李箱是同款，黑色格子的。
身后吵吵嚷嚷，那位火到不行的巨星在助理与保安的护送下疾步离开。粉丝们尖叫，蜂拥而上，沙月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去。
程锐适时转身，面对投怀送抱，心底万般嫌恶，单手抵住了沙月的脸。她的整张脸都被他的大巴掌给扣住了，沙月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站稳脚步。
脸被人扣着，鼻端是清爽干净，与男人特有的凛冽成熟的味道。沙月处于下风，不爽。
程锐不耐烦，松手，不给她道谢的机会，从撞倒在一起的行李箱中拎起一只，抬腿就走。
沙月嗤声，顺了顺长发，弯腰，拎起另一只行李箱，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司机在外等候，瞧见程锐出来，上前接过行礼。程锐上车，车子启动，行驶在去往医院的途中。
碰过女人脸的手很不舒服，程锐摊开来看，手掌下方有着一圈淡橘色的印记。小小的一枚，浅浅的颜色，是嘴唇的形状。
“脏”这个字眼窜上程锐脑海，随即抽了张纸巾，将印记擦去。
程锐从他手中接过球杆，“再输就得裸奔了。”
李铎心想：锐哥，你咋没早点来呢？
沙月扬着下巴质问程锐：“什么意思？”
“我替他。”程锐说罢，选球推杆。“啪”的一声，花球滚入袋中，动作利落帅气。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
此为防盗章 显然这不是沙月想听的答案，她看着他，具有穿透力的眼神仿佛再说：“不老实回答问题，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库克对她总是无奈的，比如，她不肯给他电话号码，他费尽力气怎么都拿不到。再比如，她与他的交谈不会超过4句话，任凭他百般纠缠，仍无济于事。现在，他只能如实相告项链的拍价。他以为会吓到她，但是并没有，沙月表现的冷静极了，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蔑视金钱的嘲讽态度。
项链虽然不错，但本身价值远远低于这个价格。项链是沙月老妈想要的，换做是老爸，也会像库克一样，一掷千金为红颜。可惜，她不是他的红颜。
沙月说：“项链我收下了，谢谢你，库克先生，拍下这条项链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给你。”
库克来不及拒绝，沙月已经唤来了瑰拉，她的死党。瑰拉与沙月一样，也是留学生，身高也与沙月差不多，皮肤白皙，小圆脸，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她将一张支票与签字笔交给沙月。
库克对沙月说：“嗨，亲爱的，你这是干嘛？项链是我送你的礼物。”
沙月不做声，低头写字，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
库克神色纠结，想要阻止。
瑰拉道：“听说库克先生在今天的比赛中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重创对手，赢得银石赛道的冠军。”
“是的，完胜。”提起赛车，库克整个人都精神了，忘记了要阻拦沙月，沾沾得意地说：“对手不堪一击，场上一样，场下也一样，刚刚还打算跟我争夺这条项链。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哦！库克先生你受伤了？” 瑰拉装作刚注意到他嘴边的伤，语气吃惊，眼里却藏着嘲笑：“和人打架了吗？库克先生打架是不是跟赛车一样，非常厉害，我猜对方肯定被你打的屁滚尿流。”
库克笑容尴尬，不住的点头说：“是的，屁滚尿流。”他娘的，他连对方的汗毛都没碰到一根。
沙月写好支票，递到库克眼前，说：“多出的那部分算是医药费。”
“这算什么意思？”库克急声解释：“听着，我把东西拿过来没打算卖，只是想送给你。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库克先生，我记得我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你了。但是呢，我真的很想要这条项链，朋友们在等我，失陪了。”沙月说完，转身进门。
库克想要跟进去，被瑰拉出手拦住。瑰拉说：“抱歉，里面正在进行很私人，很私人的聚会，不方便有外人参加。晚安，库克先生。”
外人？他可是赫赫有名的f1赛车手，居然被拒之门外。库克咬牙，抱怨了句。想到什么，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喃喃自语：“1，2，3……女神今晚竟然对我讲了6句话。”
室内，乐声震耳，沙月打开盒子，取出项链，仔细端详起来。瑰拉说：“那家伙是我见过的最执着、最不要脸的渣，上个星期被曝光与水蛇腰主播打的火热，现在又跑来找你，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好在，明天你就回国了。”
瑰拉夺过沙月手中的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女王气质欠缺的人无法驾驭闪烁的祖母绿，她说：“怎么样，有没有女王范儿？送我做分手礼物，怎么样？”
沙月说：“我到无所谓，怕你过不了我老爸那关，他要是知道我妈喜欢的项链叫你给霸占了去，肯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我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还是还给你吧。”瑰拉一副怕怕的表情，摘下项链，丢给她。
“小月亮，你们在干嘛？快过来跳舞。”朋友们召唤两人。瑰拉牵起沙月的手，“走，跳舞去。”
“喔噢——”
是年轻人喜爱的鬼步舞，瑰拉边跳边说：“月儿，回国后，真的要接手祖传面馆做面条？”
沙月随着音乐舞动，身姿轻盈，脚步快到眼花凌乱，长腿美的不像话。 “是的，做面条。”
“哈哈，做面条！我喜欢！”瑰拉大笑大叫，拉上死党们围住沙月，齐声说：“做面条，做面条……”
………
程锐去敲范宁的房门，刚从外面回来的寿星公主，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满身酒气去开门，见是程锐，又惊又喜，漂亮的眼睛里笑意闪烁。
程锐将礼物递给她。
范宁说：“送我的？”
程锐：“嗯。”
范宁微笑，接过礼物，说：“谢谢。”
程锐说：“生日快乐。”
“我可以打开它吗？”范宁好奇他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当然。”
老实说，程锐并没有在这份礼物上投入多少心思，甚至连手镯具体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是家里打过来的，他说：“抱歉，接个电话。”便转过身，接听起来。
闪耀的珠宝最能打动女人的芳心，见到手镯的一刹那，范宁的心就被融化了，平时精明干练的女强人露出小女孩般惊喜口吻道：“哇，这简直……简直太漂亮了，我很喜欢，真的非常喜欢，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谢谢你，埃里克。”
她看着他挺直的脊背，看不到他紧锁的双眉与眸子里的担忧，就听他说：“什么时候的事？你别哭，慢慢说。”
范宁听他口气严肃，手镯放回盒子里，待他挂上电话后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锐说：“我爸病倒了，我得马上回去。”
“可是，车队……，还有比赛……”身为经理，范宁该劝说他以车队利益为重。身为一位爱慕他的女人，范宁又觉得这个时候阻止他是不对的，虽然团队的利益与荣誉高于一切，但她不想他留下遗憾，在任何一件事上。
她说：“尊重你的选择，车队那边我去解释。”
程锐握紧手机，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范宁说：“如果可以，请在大赛开始前赶回来。”
……
彻夜狂欢的后果是浑身无力，眼皮沉重。飞机上，沙月选了最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梦乡。
飞机持续上升，渐亮的天空，纯白的云朵，服务周到的漂亮空姐，这一切本该是很好的，可程锐的心情糟糕透顶。
担心父亲的身体，担心比赛，担心车队，身旁座位上的女人又像无脊椎动物一样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看着肩膀上的头颅，程锐忍着脾气，动了动。这招有效，沙月立马改变姿势，不过没多久，又靠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肩上。
程锐从舷窗收回视线，盯着肩膀上的女人，她没化妆，脸蛋很干净，皮肤颜色健康，细腻，透着光泽。她的鼻梁骨高挺，像欧洲人，黑眼圈是败笔，亮点是涂着暖色调唇膏的嘴唇。他对这种有几分姿色，单独外出不懂自我保护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好感。食指抵上她的额头，用力，推到一边。
沙月皱眉，睁眼，男人轮廓逐渐清晰。她揉了揉脑门，调整坐姿继续睡。来自邻座陌生男人的视线压迫感极强，瞌睡虫系数退散，沙月挑开眼皮，对上程锐的视线，那样直接地看着他，好像打扰到别人休息的是他一样。
女人的视线太过凌厉，有毒。
程锐想不出，她睡自己肩膀那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女王心态从何而来。他收回视线，再度对上舷窗。
沙月看他面熟，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管他什么鬼，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漫长的飞行结束，飞机落地。仅仅一面之缘的男女给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机场，人满为患。据说有位大明星空降c市，声势浩大。
程锐行事低调，鼻梁架着墨镜，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拖着行李箱走在人群中。沙月跟在后面，打量着男人的背影。她发现他们的行李箱是同款，黑色格子的。
身后吵吵嚷嚷，那位火到不行的巨星在助理与保安的护送下疾步离开。粉丝们尖叫，蜂拥而上，沙月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去。
程锐适时转身，面对投怀送抱，心底万般嫌恶，单手抵住了沙月的脸。她的整张脸都被他的大巴掌给扣住了，沙月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站稳脚步。
脸被人扣着，鼻端是清爽干净，与男人特有的凛冽成熟的味道。沙月处于下风，不爽。
程锐不耐烦，松手，不给她道谢的机会，从撞倒在一起的行李箱中拎起一只，抬腿就走。
沙月嗤声，顺了顺长发，弯腰，拎起另一只行李箱，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司机在外等候，瞧见程锐出来，上前接过行礼。程锐上车，车子启动，行驶在去往医院的途中。
碰过女人脸的手很不舒服，程锐摊开来看，手掌下方有着一圈淡橘色的印记。小小的一枚，浅浅的颜色，是嘴唇的形状。
“脏”这个字眼窜上程锐脑海，随即抽了张纸巾，将印记擦去。
程锐从他手中接过球杆，“再输就得裸奔了。”
李铎心想：锐哥，你咋没早点来呢？
沙月扬着下巴质问程锐：“什么意思？”
“我替他。”程锐说罢，选球推杆。“啪”的一声，花球滚入袋中，动作利落帅气。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
此为防盗章 李铎刚要击球，球杆被人扣住了。李铎抬眼，神色意外，“锐哥？”
程锐从他手中接过球杆，“再输就得裸奔了。”
李铎心想：锐哥，你咋没早点来呢？
沙月扬着下巴质问程锐：“什么意思？”
“我替他。”程锐说罢，选球推杆。“啪”的一声，花球滚入袋中，动作利落帅气。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
这话说完，沙月的事业线再次成为聚焦点，耳边是李铎的低声议论：“锐哥眼睛好毒啊，连硅胶都能看的出来了。”
“姓程的，你什么意思？”沙月叫住程锐，朝他走过去。
程锐低头看着她，心想，身高不高，气势不小。他说：“怎么，不睡你不爽吗？”
沙月笑了，眼神却很犀利，“我看你是不敢。”
“对，我不敢。我怕得病。”程锐说：“别说我赢了，就算你主动送上门，我也不要。”
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听得倒是一清二楚。韩婷婷心里默默为程锐点蜡，扯扯李智的袖子说：“月月要是真生气了，你那个位朋友可要倒大霉了。”
“别担心，没事的。”李智上前，站到两人中间，“我说……”话未等说出来，被沙月轰苍蝇般挥手制止了。
沙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当众嘲笑过。不过也没生气，单手推开眼前障碍物李智，微笑着对程锐说：“那我得谢、谢、你。”
第一次对视，程锐就知道她的眼神有毒，犀利的像把小刀，对视太久，死的快。他说话气人：“不客气。”
韩婷婷挽着沙月的手臂，沙月看程锐一眼，跟小公主到一边。说：“我没事。”
韩婷婷说：“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早回去干嘛，好戏还没上演呢！”
沙月唇角边的那抹冷笑，看的韩婷婷心里发毛，再次为程锐默默点上一排蜡。
吧台边，李智给程锐倒酒，说：“有点过分啊，才见过两次面，嘴巴怎么这么损，人家美女招你惹你了。”
哪是两次，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总共四次，每次都能惹出他的火气。程锐看向沙月所在方向，那女人举杯，隔空敬他，笑得明媚肆意。讨人嫌的样子，看得程锐牙根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把她这张脸揉扁搓圆，然后像丢球一样，用力丢在一边。
沙月抿了口酒，将酒杯放下，红色唇膏在水晶杯上留下了一枚浅淡的唇印。她对韩婷婷说：“走吧。”
“好啊。”韩婷婷对李智挥了挥手，指指门口，嘴型说：“我先走了。”
那哪成啊！李智丢下程锐大步过去挽留，“婷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最热闹的表演还没开始呢。”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情。”
“那我送你。”
“不用，你去陪朋友吧，月月会送我回去。”
“那就麻烦沙小姐了。”李智的笑脸惹来沙月的白眼，这话说的好像韩婷婷是他的人似的。
韩婷婷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面容羞涩，拉着沙月，“走啦。”
李智原先的设想，自己送韩婷婷回去，叫程锐送沙月回去，以此增加与小公主单独相处的机会，未曾想全被程锐给破坏了，没到12点，公主就逃了。
走廊中，沙月走在前面，韩婷婷跟在后面，路过的服务生喊：“大小姐。”
沙月吩咐：“盯紧702那个姓程的，他出来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
麦都内有数个独立按摩泳池供客人消遣，昏暗的紫色灯光下，雾气缭绕，景象萎靡，人懒散。
沙月脱下高跟鞋，赤脚下水。韩婷婷裙摆长，又不好意思脱衣服，提着裙角小心走进去，找了个地势高的椅子坐了下来，脚丫淘气地踢着水花玩。看着沙月一脸不爽的样子，韩婷婷小心翼翼问：“月月，惹你生气的男人是不是出世了？”
沙月瞪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给椅背，笑吟吟说：“小肥哥，有件事请你帮忙……”
小肥是面馆老管事肥叔的儿子，从小与沙月混临川街，现在是影视圈中小有名气的导演。韩婷婷虽不知沙月找小肥做什么，但敢肯定多半与程锐有关。
夜很快深了。
程锐作息时间一向规律，眼看天色已晚，与李智说了声，从702出来。临近午夜，麦都最热闹的时刻，程锐从电梯出来，掠过各色男女，单手抄在口袋里，慢步往外走。
街上，灯火通明，车辆来往频繁。程锐刚出门就被一位陌生男子拦住了去路。男人长相阴柔，红唇黑眼线，画的像个娘炮，他嗓音尖细，兰花指指向程锐：“好你个没良心的，又背着我偷偷跑出来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上前，兰花指握成绣花拳敲打程锐，完全没用力气，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程锐推开他，皱眉质问：“你谁呀？认错人了吧？”
娘炮扁扁嘴，眼泪流了下来，哭腔道：“假装不认识我，你怎么能这样，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路过的男男女女纷纷驻足停留看好戏，有人认出了程锐，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还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程锐呵斥娘炮：“神经病，滚蛋。”
娘炮大哭，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道：“埃里克，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靠，他喊的是他的英文名。程锐这下不认为娘炮认错了人，而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非常欠扁的嗓音，傲慢又蔑视。程锐偏头，看到沙月。
“原来我们英俊迷人的赛车手先生喜欢的是男人，呵呵……” 沙月挺直脊背从他身边走过，笑声得意。
程锐用脚底板都能想到是她在搞鬼，搬开娘炮的手，厉声呵斥：“滚！”
沙月带着韩婷婷上了一辆面包车，韩婷婷礼貌叫人，“小肥哥晚上好。”
都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小伙伴，小肥跟肥叔长得一样，肥头大耳，眼睛小成一道缝，这是肉皮不合，合的话，都能长上。
小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打趣道：“婷婷呀，跟小恶魔在一起混，小心学坏了。”
韩婷婷说：“不会的，我这个人善良。”
沙月睨她，“下次想出来玩，别拿我当挡箭牌。”
三人正说着，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刚才缠着程锐的娘炮上车，嗓音洪亮浑厚，“导演，我演的咋样？”
此为防盗章 李铎刚要击球，球杆被人扣住了。李铎抬眼，神色意外，“锐哥？”
程锐从他手中接过球杆，“再输就得裸奔了。”
李铎心想：锐哥，你咋没早点来呢？
沙月扬着下巴质问程锐：“什么意思？”
“我替他。”程锐说罢，选球推杆。“啪”的一声，花球滚入袋中，动作利落帅气。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
这话说完，沙月的事业线再次成为聚焦点，耳边是李铎的低声议论：“锐哥眼睛好毒啊，连硅胶都能看的出来了。”
“姓程的，你什么意思？”沙月叫住程锐，朝他走过去。
程锐低头看着她，心想，身高不高，气势不小。他说：“怎么，不睡你不爽吗？”
沙月笑了，眼神却很犀利，“我看你是不敢。”
“对，我不敢。我怕得病。”程锐说：“别说我赢了，就算你主动送上门，我也不要。”
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听得倒是一清二楚。韩婷婷心里默默为程锐点蜡，扯扯李智的袖子说：“月月要是真生气了，你那个位朋友可要倒大霉了。”
“别担心，没事的。”李智上前，站到两人中间，“我说……”话未等说出来，被沙月轰苍蝇般挥手制止了。
沙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当众嘲笑过。不过也没生气，单手推开眼前障碍物李智，微笑着对程锐说：“那我得谢、谢、你。”
第一次对视，程锐就知道她的眼神有毒，犀利的像把小刀，对视太久，死的快。他说话气人：“不客气。”
韩婷婷挽着沙月的手臂，沙月看程锐一眼，跟小公主到一边。说：“我没事。”
韩婷婷说：“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早回去干嘛，好戏还没上演呢！”
沙月唇角边的那抹冷笑，看的韩婷婷心里发毛，再次为程锐默默点上一排蜡。
吧台边，李智给程锐倒酒，说：“有点过分啊，才见过两次面，嘴巴怎么这么损，人家美女招你惹你了。”
哪是两次，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总共四次，每次都能惹出他的火气。程锐看向沙月所在方向，那女人举杯，隔空敬他，笑得明媚肆意。讨人嫌的样子，看得程锐牙根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把她这张脸揉扁搓圆，然后像丢球一样，用力丢在一边。
沙月抿了口酒，将酒杯放下，红色唇膏在水晶杯上留下了一枚浅淡的唇印。她对韩婷婷说：“走吧。”
“好啊。”韩婷婷对李智挥了挥手，指指门口，嘴型说：“我先走了。”
那哪成啊！李智丢下程锐大步过去挽留，“婷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最热闹的表演还没开始呢。”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情。”
“那我送你。”
“不用，你去陪朋友吧，月月会送我回去。”
“那就麻烦沙小姐了。”李智的笑脸惹来沙月的白眼，这话说的好像韩婷婷是他的人似的。
韩婷婷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面容羞涩，拉着沙月，“走啦。”
李智原先的设想，自己送韩婷婷回去，叫程锐送沙月回去，以此增加与小公主单独相处的机会，未曾想全被程锐给破坏了，没到12点，公主就逃了。
走廊中，沙月走在前面，韩婷婷跟在后面，路过的服务生喊：“大小姐。”
沙月吩咐：“盯紧702那个姓程的，他出来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
麦都内有数个独立按摩泳池供客人消遣，昏暗的紫色灯光下，雾气缭绕，景象萎靡，人懒散。
沙月脱下高跟鞋，赤脚下水。韩婷婷裙摆长，又不好意思脱衣服，提着裙角小心走进去，找了个地势高的椅子坐了下来，脚丫淘气地踢着水花玩。看着沙月一脸不爽的样子，韩婷婷小心翼翼问：“月月，惹你生气的男人是不是出世了？”
沙月瞪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给椅背，笑吟吟说：“小肥哥，有件事请你帮忙……”
小肥是面馆老管事肥叔的儿子，从小与沙月混临川街，现在是影视圈中小有名气的导演。韩婷婷虽不知沙月找小肥做什么，但敢肯定多半与程锐有关。
夜很快深了。
程锐作息时间一向规律，眼看天色已晚，与李智说了声，从702出来。临近午夜，麦都最热闹的时刻，程锐从电梯出来，掠过各色男女，单手抄在口袋里，慢步往外走。
街上，灯火通明，车辆来往频繁。程锐刚出门就被一位陌生男子拦住了去路。男人长相阴柔，红唇黑眼线，画的像个娘炮，他嗓音尖细，兰花指指向程锐：“好你个没良心的，又背着我偷偷跑出来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上前，兰花指握成绣花拳敲打程锐，完全没用力气，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程锐推开他，皱眉质问：“你谁呀？认错人了吧？”
娘炮扁扁嘴，眼泪流了下来，哭腔道：“假装不认识我，你怎么能这样，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路过的男男女女纷纷驻足停留看好戏，有人认出了程锐，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还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程锐呵斥娘炮：“神经病，滚蛋。”
娘炮大哭，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道：“埃里克，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靠，他喊的是他的英文名。程锐这下不认为娘炮认错了人，而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非常欠扁的嗓音，傲慢又蔑视。程锐偏头，看到沙月。
“原来我们英俊迷人的赛车手先生喜欢的是男人，呵呵……” 沙月挺直脊背从他身边走过，笑声得意。
程锐用脚底板都能想到是她在搞鬼，搬开娘炮的手，厉声呵斥：“滚！”
沙月带着韩婷婷上了一辆面包车，韩婷婷礼貌叫人，“小肥哥晚上好。”
都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小伙伴，小肥跟肥叔长得一样，肥头大耳，眼睛小成一道缝，这是肉皮不合，合的话，都能长上。
小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打趣道：“婷婷呀，跟小恶魔在一起混，小心学坏了。”
韩婷婷说：“不会的，我这个人善良。”
沙月睨她，“下次想出来玩，别拿我当挡箭牌。”
三人正说着，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刚才缠着程锐的娘炮上车，嗓音洪亮浑厚，“导演，我演的咋样？”
此为防盗章
车子停在浮城酒店门前，沙月下车，脚丫踩在地上，弯腰脱下另一只高跟鞋，丢在程锐身上。什么毛病，动不动就丢鞋，程锐拿起高跟鞋，对准她扭动的小屁股丢过去，结果正中目标。
屁股挨了一下，沙月转身要骂人，谁知突然“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
“嘭——”
漆黑的夜幕中，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宛如流星陨落，照亮了整个夜空。突如其来的惊喜，沙月早将程锐忘在脑后，驻足凝望美丽烟花，笑容浮上脸庞。
程锐下车，仰望星空，烟花每每炸开、绽放，人们尖叫连连。他将目光投向沙月，忽明忽暗的光照在她脸上，笑容纯真，比烟花美。
“月月。”
有人叫她的名字。沙月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蒋诚。“哥。”她像个小女孩一样赤足跑过去，笑着问：“你叫人放的。”
“嗯。”蒋诚望着天空说：“韩毅要庆祝三天三夜，我们为什么不能。”
“呵呵——”沙月笑得开心极了，勾住蒋诚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哥，我太爱你了。”
蒋诚摸摸她的头，目光宠溺。
沙月手臂圈住蒋诚的腰，窝在他怀里看烟花。“哥，你还没交女朋友呢吧？”
“没呢。”
沙月嘻嘻笑：“那我要多抱会儿，免得以后嫂子看到吃醋跟你闹。”
说话咄咄逼人，满肚子坏水的小恶魔变成小女人。程锐想，如果她窝在他怀里跟他撒娇，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程锐坐回车里，在声声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中驾车离开，眼睛注视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人儿，赛车手锁定目标的视线，侵略性极强。
蒋诚看了眼一闪而过的车尾灯，对妹妹说：“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让我抱？哥，你有情况。”沙月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一副妥妥有情况的表情，就想啊，哪家的妹子这么幸运，能博得她哥哥的青眼。沙月笑着从包里取出手机，镜头对准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留住美妙的一刻。
程锐驱车回到家，慢步上楼。他脱了外套，挂在衣帽间柜子里，拉开内衣抽屉，准备洗澡，他的内衣旁放着沙月的内衣。
阿诺那小子，总是乱放东西。
程锐长指勾出白色内裤，打量着。
阿诺过来，“又要……打手`枪吗？”
程锐沉下脸，“再敢提一次，信不信我割了你的小**。”
阿诺下意识地双手挡住两腿中间。明明没有还紧张成这幅德性，程锐“呵呵”地笑。
阿诺站直身体，说：“好玩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李素随后进来。
程锐将东西塞进抽屉，关好，从衣帽间出来。“妈，这么晚了还没睡？”
豪门圈子小，稍有风吹草动，人尽皆知，从别的小姐太太们口中听说蒋家闺女与韩家儿子解除婚约是因为自己儿子，李素想问个究竟。“我啊，特地等你回来，想问你点事儿。”
“什么事儿？”程锐跟母亲到沙发前坐下。
李素说：“就是你跟蒋家闺女的事儿，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在恋爱？”
“没有。”
李素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后也没有？我打听了一下，那姑娘叫沙月是吧？他们都说这姑娘不是个善茬，挺厉害的，从来不吃亏，蒋家名下的餐饮公司都归她打理，头脑肯定不用说，能管理公司的，脑子都够用，家庭也好，就是这脾气秉性……”李素摇摇头，“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温柔、贤惠、孝顺点的姑娘做老婆。不过啊，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认定她了也行。”
程锐笑了笑：“李女士，想的还挺多。”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往家里带过，到了一定岁数不谈恋爱不成家的人，心理想法肯定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别再发展成某些不良嗜好就不好了。”
每次谈到男女问题上，李女士都强调不良嗜好，程锐想肯定跟那条内裤有关。“李女士，您儿子身心健康，女朋友早晚会交的，您就别跟着操心了。”他将李素拉起，推着她往门口走。
李素说：“我想知道的，你一句都没说，每次都拿这样的话敷衍我。这么说吧，那个沙月你看着顺眼不？”
阿诺插话：“moon是sexy girl。”
程锐用脚踢开它，语气惊讶道：“李女士，你眼角好像多了条鱼尾纹。”
“是吗？”李素大惊小怪，手指摸了摸眼角：“怎么可能，前不久才打的玻尿酸，我得回去看照照镜子。”
“早点休息，晚安。”
程锐关上门，揉了揉额头。
阿诺说：“我说的一点没错，moon她非常性感。”
“moon又是谁啊？”
“就是沙月啊，小月亮，moon，高冷，会发光，漂亮到耀眼。”
程锐叹息：“想交女朋友了？”
“抱歉，我还未成年。”
未成年就整天想着sexy girl，成年了指不定色成什么样子。
……
f1比赛还没有结束，程锐看了一会儿，莫鲁索车队的肖恩排在了第六，乔伊因为转弯发挥失利排在第九位，罗格斯车队的詹姆斯·库克以05秒之差败给了法拉利车队的马里奥。肖恩的发挥还是很稳定。
冲过澡之后，程锐给范宁发了条微信：“到酒店了吗？”
范宁说：“已经到了，送我回来的年轻人很会聊天，一路上都不无聊。”
“那就好。”
“埃里克，对今晚的比赛不想发表点见解吗？”
“很激烈，很精彩，马里奥一如既往的强悍。”
“没想过重回赛场吗？甘心过这样朝九晚五缺少刺激与激情的平淡生活吗？埃里克，我还是觉得赛道比较适合你。”
程锐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不想。阿诺说：“阿锐，我把水杯弄洒了，快来帮我一下。”它的声音很大，电话那头范宁听的一清二楚。
程锐看了眼小不点，说：“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范宁说：“好的，晚安。”
程锐放下手机，走近书桌，那杯水好好的放在那里。
阿诺说：“差一点，我是说它刚才差一点洒出来。”它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布丁，小手拿起来送到他面前，“喏。”它的阿锐不知怎么了，最近特别喜欢这个，明明是女生的食物。
……
膝盖上过药水，沙月坐在床上，脊背靠着枕头玩手机。平时很少上微博，只有传照片时才登陆一下。两张烟花照片上传，沙月随手看了下评论与私信。有一条私信竟是国际通用中指礼，再看发信人，埃里克·程。
沙月瞪眼，咬牙。私信回复：“只会跑圈的白痴。”微博上骂还不过瘾，她退出微博，调出程锐的手机号，打过去。
时间接近凌晨，程锐已经睡着了，听到手机响铃，伸长手臂捞过来，睡眼惺忪的眸子瞄了眼号码说：“有事？”
声音沙哑，富有磁性，透过电波传到沙月耳朵里，格外性感。她想起了他的身材，睡衣半敞，胸膛半露的画面。她柔声说：“程锐。”
半夜里，小恶魔的嗓音温柔的如窗外夜色般诱人，程锐喉咙里发出声音：“嗯。”
沙月凶巴巴开口：“起来上厕所。”
程锐睡意全无，听着“嘟嘟”声，闭上眼睛躺了会儿，嘴角上扬，弧度好看。
……
程锐越来越精神，他换了姿势，试图赶走霸占他大脑的女人，可她死皮赖脸，纠缠不休，怎么赶都赶不走。他不受控制地再度想起她柔软的嘴唇，进而又想起了那块小布料，维密、蕾丝、羽毛、sexy……
她穿上它的样子，一定非常性感。原本已经很热的身体瞬间被点燃，他觉得他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拳头砸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凹陷成坑，程锐坐起来，暴躁地将旁边的枕头丢在地上，低声咒骂了句。
阿诺被惊醒，蓝眼睛打量着他：“你似乎很烦躁。”他从回来时就不高兴，一脸的生人勿近，“李智说的那位漂亮姐姐，惹你不高兴了吗？”
是sexy girl好吗。
程锐看着小机器人，欲言又止。阿诺蓝眼睛放大又缩小，“你怎么了？”
“sexy girl的东西扔了？”
“嗯？”阿诺想了一会儿，移动脚步去衣帽间，从内衣格里找出内裤，它没扔，只是换了地方，他的程序里被植入了节俭的传统美德。
阿诺双手托着东西，程锐从卫生出来，它仰望着他，看到鼓起的部位，瞳孔放大，“你需要它来……打手`枪？”
程锐瞪眼，磨着后牙槽说：“滚去站墙根。”
阿诺走到半路折回来，三根黑色小手指拎起小布料说：“你要的东西。”
程锐无语，他就是随口问问，要它干嘛，真打手`枪吗？恶声恶气地说：“自己留着穿吧。”
“怎么穿，我又不是女生。”阿诺边走边说，乖乖去站墙根。
程锐挑眼看着小小身影，认为它真的该升级了。
……
“年轻的小将肖恩在亨格罗宁赛道上继续创造奇迹，在距离终点最后3圈超越罗格斯车队的詹姆斯库克，后者因为引擎问题提前退出比赛。”
“莫鲁索车队的贱人范宁搅浑了赛车界，让这个该死的女人滚出f1。”
……
各种关于f1新闻报道的报纸放在办公桌上，而这间屋子的主人正是莫鲁索车队的经理范宁。
范宁正在收拾东西，她今天穿了条白色职业套裙，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大方，透着一股知性美。车队的另一位元老鲍伯先生敲门进来，“亲爱的，你真打算离开？”
范宁直起身，顺了顺长发说：“不是离开，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出去走走也好，最近琐事太多。”连日来，车队的曝光率大多集中在范宁身上，虽然已经澄清是被人盗用了微博，还是有很多人揪着此事不放，在社交媒体上出言不逊。
“打算去哪？”老鲍伯问。
“c市。”范宁又继续整理东西。
“喔，那是埃里克的地盘。你想去说服他回来？”
“肖恩那孩子太年轻，现在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太过张扬，最近两场比赛，故意激怒库克。这样遇事不冷静，草率，我担心他会迷失自我，惹上麻烦，如同彗星一样，在这条路上走不长。鲍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多费心盯着点他。”
鲍伯说：“当然，这小子还是我招募进来，从今天起，我会不窜眼珠盯着他，保证他不会惹麻烦。你就安心的去玩吧，当然，最好能把埃里克带回来。”
……
程锐始终认为自己欠范宁一份人情，所以知道她要来c市后，尽地主之谊，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们在机场相遇，高大帅气的程锐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长裙飘逸的范宁微笑着对他挥手。她外形好，学识高，即使不在车队效力也能在世界排名靠前的企业里获得一份良好的工作。
离开了车队，范宁没有往日那样严肃正经，笑着对程锐说：“这么多天没见，还是那么英俊。”
程锐唇角挂着浅笑，“刚一见面就开我玩笑，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现在不是车队经理，你也不是赛车手。”范宁说：“咱们走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你是怎么安排我的行程的。”
程锐帮她提行李，护着她走出人来人往的机场，外人看来，他们俩是非常登对的一对。
范宁下榻的酒店是浮城。
酒店前台，两个人办理入住手续。沙月乘扶梯下楼，长发扎成马尾辫，穿着红色短袖体恤衫与牛仔短裤，脚上踩着轻巧的小白鞋，年轻的像是未走出象牙塔的女学生。
程锐的外形太过扎眼，沙月想不注意都难，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视线转移到他身旁的女人身上，从背影看是位品味不俗的年轻女人。沙月下了扶梯，无视两人的存在，朝着大门走去。
一抹红色身影眼前闪过，程锐偏头，目光再也没收回来过，直到范宁说：“全部ok。”
程锐回头，“什么？”
范宁说：“现在可以参观我的房间啦。”
“走吧。”程锐与她离开前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范宁疑惑，“看什么呢？”
程锐说：“没什么。”
范宁很敏感，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口站着一位穿红衣服的女人。
范宁简单的休息了会儿，叫程锐带她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程锐第一个想到便是沙家面馆。
此为防盗章 程国庆今天出院，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心情还是不怎么样。想到公司一大摊子事儿，多一秒也不想待，瞧着李素还在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程国庆说：“我去趟公司，待会儿叫小张来接你回去。”
“你着什么急吗，我这马上就好了。”李素低喃着：“天生劳碌命，操心鬼，多享一秒清闲都不行。”
“我倒是想清闲，能清闲的下来吗？要是儿子能在一旁帮衬着，哪能这么累。”想到程锐，程国庆心里有气。
说曹操，曹操到。程锐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笔挺西装，皮鞋锃亮，精明干练的模样。程国庆眼前一亮，李素也愣了，笑吟吟自豪道：“瞧瞧我儿子，穿西装的样子多帅，这双大长腿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程锐身边，说：“领带也选的不错，花纹好看，不过儿子，接你爸出院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平时都穿休闲便装的人，打扮得一本正经，跟商界新贵似的，意图很明显了。程国庆心里高兴，表面上不耐烦了，对李素说：“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李素眼珠子一转，对程锐说：“儿子，要不你送你爸回公司，我跟小张回家。”
程锐说：“好。”
李素心花怒放，“你们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程国庆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主管们汇报工作进展。市场竞争激烈，c市商业巨头韩盛集团也想要在高端电子产品上参一脚，瓜分原本属于易程的份额，情况不乐观。程锐的心思都用在了赛车上，很少关注公司的经营情况，以为父亲将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执意叫自己回来，不过是早点子承父业，接下公司。
主管们汇报完毕，程国庆布置工作，最后看了一眼程锐说：“从今天起，程锐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对公司的业务还够不了解，大家要多帮帮他。”
“那是一定的，这点，程总请放心。”跟着程国庆打江山的叔辈们纷纷表态。
严肃气氛过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融洽交谈，有人询问程国庆的病情，有人说程锐早该回来介入公司管理。也有人问：“程锐，舍得退出f1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程锐说：“跟车队请了假，暂时回来帮忙。”就算退出，也要在一个公开场合正式宣布，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结束自己热爱的职业生涯。
程国庆不满他的回答，却也未做声。
打这天起，程锐正式进入易程，做一名循规蹈矩的上班族。他本身是学企业管理的，还没毕业就迷上了赛车，一门心思投入到了赛车事业。学业不精，勉强毕业，导致现在经营报表看的满头雾水，面对生产经营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束手无策。程国庆心急，嫌他不争气，直接将他丢到基层锻炼。如果你以为程锐会因此泄气那就大错特错，身处一个陌生的行当里不可怕，对陌生事物一窍不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都不懂，还不肯努力学习钻研。就像最初接触赛车，也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级方程式的赛车手不是单纯的扭扭方向盘，踩踩油门就能做到，要掌握很多知识，机械方面，空气动力学方面，要对赛车的每个零部件极及它的性能都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在赛道上发挥最大的潜能，极致的速度。只要他将投入到赛车上的热情用来经营公司，就一定会取得成绩，属于他自信是努力加坚持。
公司最大的生产车间，程锐坐在生产部门的办公室研究机器人的生产工艺流程，模样专注，认真。将一个个金属零件拼装起来，再植入智能程序，一台智能机器人诞生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单单只是研发一项就耗费了工程师的大量时间。不过，在充分了解这些之后，你会发现未来机器人是科技含量高、前卫又炫酷的产物。就像阿诺，非常有趣。不过，现在阿诺需要升级了，它的6根小手指，不够灵活，数量又少，看起来那么可怜。
外形较好，又是f1车手的程锐博得许多姑娘的青眼，每每有人过路办公室都会望上一眼。
手边的电话响了，程锐也没看是谁，拿过来接听，“喂，你好。”
李智愉悦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嗨，我说，干嘛呢？”
“上班。”
李智呵呵笑，“握惯了方向盘的人，能坐住办公室吗？我找了几个哥们儿晚上出来玩，一起吧。”
“不去。”程锐听说了，李智前两天谈成一笔大买卖，心情不错，可自己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没有时间玩。
“这样说就没朋友了，上次你都爽约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去。”
“上次好像是你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为了追韩婷婷耽误了饭局，这次我弥补。跟你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多结交些朋友，多条门路，多些信息源，有好处，别以为大家凑到一起就是为了胡吃鬼混。”
程锐嫌他话多，又啰嗦，皱着眉头说点：“行，行，我去。”
李智说：“那好，晚上6点，麦都702。”
李智也邀请了韩婷婷。韩婷婷想去，又怕母亲不同意，央求沙月陪同。小公主软磨硬泡的功夫一流，哄得沙月答应陪她一起。
沙月在穿衣打扮上比较随性，这点像她爸。知道要去参加聚会，仍旧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裤，一头黑发随意披散。貌美，身材好，气质冷艳，怎么穿都漂亮。可小公主不满意呀，指着她那一身街头装说：“月月，你这身打扮太不注重了。”
沙月低头瞧瞧自己，觉着挺好，反倒是韩婷婷，水蓝色长裙及膝，钻石项链挂脖，发髻盘起，太过繁琐。聚会而已，又不是晚宴，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不行，太随意了，我帮你找条裙子。”韩婷婷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跑进衣帽间，不多时，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出来，往她身上比了比，“喏，试试。”
沙月挑眉。
韩婷婷嘟嘴，作揖。
沙月换上裙子，又找了双红色的高跟鞋穿上，站在衣帽间门口等着韩婷婷评分。
她们两个脚一样大，高矮胖瘦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胸部的大小。沙月是饱满的c罩杯，韩婷婷是干瘪的b罩杯。瞧着那道凶猛的事业线，韩婷婷羡慕的口吻说：“月月，你好漂亮。”
“是吗？”沙月抬手弹下耳边长发，口气骄傲又自信：“那就这条喽。”
韩婷婷说：“嗯，我再帮你化下妆，就更完美了。”
“不用那么麻烦。”沙月取出随身携带的唇膏，旋出膏体在红唇上涂了两下，嘴唇一抿，颜色匀称合适。然后又在拇指肚上涂了些唇膏，双手抹均了轻轻按在脸颊。一管唇膏，能涂唇又能当做腮红来抹脸，实用。
韩毅刚从外面回来，商场中的精英人物，归家时的模样不如早上离开时那样器宇轩昂，精神抖擞。他的西装搭在臂弯里，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面颊发红，眼睛晶亮，喝过酒的样子。他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外面的人称他笑面虎，深藏不露，手腕高而狠，可他最怕的却是小恶魔沙月。
看到妹妹身后的人影，第一反应要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婷婷惊喜地叫道：“哥，你回来了，快看谁来了。”说着就将身后的沙月拉出来。
韩婷婷这个小姑子做的八字没一撇，热情的过火，沙月消受不起，睨了眼台阶下面的男人。
韩毅眼睛眯了眯，打量着她，想起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想着，想着，面前女人的头上竟然长出一双角来。小恶魔怎么变还是小恶魔，他讥讽道：“有多久没见面了，越长越像人类了。”
沙月冷眼相向，“多久没刷牙了，嘴巴真臭。”
韩婷婷扶额，一见面就打架，还能好好玩耍吗？“你们俩能不能和平相处。”
“不能。”
“不能。”
两个人同时说了句。
韩毅睨了妹妹一眼，上楼来，“小孩子别管闲事。”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韩婷婷努嘴，不满。
韩毅站在沙月面前，居高临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沙月说：“不走了。”
“不走好，找个时间把咱俩的事情解决一下。” 韩毅嘴角上翘，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小恶魔，这次说什么我都得跟你解除婚约。”
“说道做到喔，韩总。”沙月冷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人的眼神逐渐变冷，而后慢步下楼。
韩毅目送窈窕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评价了句：“蛇蝎美人。”
麦都，作为c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也是蒋家旗下的企业，由蒋诚管理。沙月停好车，与韩婷婷昂首阔步进入格调高雅的麦都，站在门口保安齐声说：“大小姐晚上好，韩小姐晚上好。”
沙月精明能干，女王气场十足，韩婷婷想，韩毅拒绝两家联姻，主要原因在他从小被沙月欺负，怕自己驾驭不了沙月。韩婷婷又想，哥哥那样强势的男人都震慑不住沙月，什么样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702包房，已经来了不少人。李智坐立不安，担心韩婷婷来不了，包房大门一开，看到心仪女神，李智眼前一亮，大步过去。“婷婷，你来了。”
沙月挑眉，心想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李智注意到她，笑着说：“沙小姐也来了。”
韩婷婷挽住沙月的手臂说：“月月陪我一起来的。”
李智心思全用在韩婷婷身上，聊的热火朝天。沙月听着无聊，环顾四周，来了不少人，很热闹，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牌、聊天说笑的。沙月朝着台球桌走去，小公主在她的地盘，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她拿起球杆，凤眼架手，推杆有模有样。如果说韩婷婷的柔弱美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么沙月的野性美绝对能唤醒男人的征服欲。李铎今晚落单，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说：“美女，一个人玩有意思吗？”
此为防盗章 程国庆今天出院，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心情还是不怎么样。想到公司一大摊子事儿，多一秒也不想待，瞧着李素还在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程国庆说：“我去趟公司，待会儿叫小张来接你回去。”
“你着什么急吗，我这马上就好了。”李素低喃着：“天生劳碌命，操心鬼，多享一秒清闲都不行。”
“我倒是想清闲，能清闲的下来吗？要是儿子能在一旁帮衬着，哪能这么累。”想到程锐，程国庆心里有气。
说曹操，曹操到。程锐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笔挺西装，皮鞋锃亮，精明干练的模样。程国庆眼前一亮，李素也愣了，笑吟吟自豪道：“瞧瞧我儿子，穿西装的样子多帅，这双大长腿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程锐身边，说：“领带也选的不错，花纹好看，不过儿子，接你爸出院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平时都穿休闲便装的人，打扮得一本正经，跟商界新贵似的，意图很明显了。程国庆心里高兴，表面上不耐烦了，对李素说：“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李素眼珠子一转，对程锐说：“儿子，要不你送你爸回公司，我跟小张回家。”
程锐说：“好。”
李素心花怒放，“你们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程国庆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主管们汇报工作进展。市场竞争激烈，c市商业巨头韩盛集团也想要在高端电子产品上参一脚，瓜分原本属于易程的份额，情况不乐观。程锐的心思都用在了赛车上，很少关注公司的经营情况，以为父亲将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执意叫自己回来，不过是早点子承父业，接下公司。
主管们汇报完毕，程国庆布置工作，最后看了一眼程锐说：“从今天起，程锐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对公司的业务还够不了解，大家要多帮帮他。”
“那是一定的，这点，程总请放心。”跟着程国庆打江山的叔辈们纷纷表态。
严肃气氛过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融洽交谈，有人询问程国庆的病情，有人说程锐早该回来介入公司管理。也有人问：“程锐，舍得退出f1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程锐说：“跟车队请了假，暂时回来帮忙。”就算退出，也要在一个公开场合正式宣布，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结束自己热爱的职业生涯。
程国庆不满他的回答，却也未做声。
打这天起，程锐正式进入易程，做一名循规蹈矩的上班族。他本身是学企业管理的，还没毕业就迷上了赛车，一门心思投入到了赛车事业。学业不精，勉强毕业，导致现在经营报表看的满头雾水，面对生产经营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束手无策。程国庆心急，嫌他不争气，直接将他丢到基层锻炼。如果你以为程锐会因此泄气那就大错特错，身处一个陌生的行当里不可怕，对陌生事物一窍不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都不懂，还不肯努力学习钻研。就像最初接触赛车，也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级方程式的赛车手不是单纯的扭扭方向盘，踩踩油门就能做到，要掌握很多知识，机械方面，空气动力学方面，要对赛车的每个零部件极及它的性能都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在赛道上发挥最大的潜能，极致的速度。只要他将投入到赛车上的热情用来经营公司，就一定会取得成绩，属于他自信是努力加坚持。
公司最大的生产车间，程锐坐在生产部门的办公室研究机器人的生产工艺流程，模样专注，认真。将一个个金属零件拼装起来，再植入智能程序，一台智能机器人诞生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单单只是研发一项就耗费了工程师的大量时间。不过，在充分了解这些之后，你会发现未来机器人是科技含量高、前卫又炫酷的产物。就像阿诺，非常有趣。不过，现在阿诺需要升级了，它的6根小手指，不够灵活，数量又少，看起来那么可怜。
外形较好，又是f1车手的程锐博得许多姑娘的青眼，每每有人过路办公室都会望上一眼。
手边的电话响了，程锐也没看是谁，拿过来接听，“喂，你好。”
李智愉悦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嗨，我说，干嘛呢？”
“上班。”
李智呵呵笑，“握惯了方向盘的人，能坐住办公室吗？我找了几个哥们儿晚上出来玩，一起吧。”
“不去。”程锐听说了，李智前两天谈成一笔大买卖，心情不错，可自己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没有时间玩。
“这样说就没朋友了，上次你都爽约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去。”
“上次好像是你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为了追韩婷婷耽误了饭局，这次我弥补。跟你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多结交些朋友，多条门路，多些信息源，有好处，别以为大家凑到一起就是为了胡吃鬼混。”
程锐嫌他话多，又啰嗦，皱着眉头说点：“行，行，我去。”
李智说：“那好，晚上6点，麦都702。”
李智也邀请了韩婷婷。韩婷婷想去，又怕母亲不同意，央求沙月陪同。小公主软磨硬泡的功夫一流，哄得沙月答应陪她一起。
沙月在穿衣打扮上比较随性，这点像她爸。知道要去参加聚会，仍旧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裤，一头黑发随意披散。貌美，身材好，气质冷艳，怎么穿都漂亮。可小公主不满意呀，指着她那一身街头装说：“月月，你这身打扮太不注重了。”
沙月低头瞧瞧自己，觉着挺好，反倒是韩婷婷，水蓝色长裙及膝，钻石项链挂脖，发髻盘起，太过繁琐。聚会而已，又不是晚宴，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不行，太随意了，我帮你找条裙子。”韩婷婷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跑进衣帽间，不多时，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出来，往她身上比了比，“喏，试试。”
沙月挑眉。
韩婷婷嘟嘴，作揖。
沙月换上裙子，又找了双红色的高跟鞋穿上，站在衣帽间门口等着韩婷婷评分。
她们两个脚一样大，高矮胖瘦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胸部的大小。沙月是饱满的c罩杯，韩婷婷是干瘪的b罩杯。瞧着那道凶猛的事业线，韩婷婷羡慕的口吻说：“月月，你好漂亮。”
“是吗？”沙月抬手弹下耳边长发，口气骄傲又自信：“那就这条喽。”
韩婷婷说：“嗯，我再帮你化下妆，就更完美了。”
“不用那么麻烦。”沙月取出随身携带的唇膏，旋出膏体在红唇上涂了两下，嘴唇一抿，颜色匀称合适。然后又在拇指肚上涂了些唇膏，双手抹均了轻轻按在脸颊。一管唇膏，能涂唇又能当做腮红来抹脸，实用。
韩毅刚从外面回来，商场中的精英人物，归家时的模样不如早上离开时那样器宇轩昂，精神抖擞。他的西装搭在臂弯里，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面颊发红，眼睛晶亮，喝过酒的样子。他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外面的人称他笑面虎，深藏不露，手腕高而狠，可他最怕的却是小恶魔沙月。
看到妹妹身后的人影，第一反应要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婷婷惊喜地叫道：“哥，你回来了，快看谁来了。”说着就将身后的沙月拉出来。
韩婷婷这个小姑子做的八字没一撇，热情的过火，沙月消受不起，睨了眼台阶下面的男人。
韩毅眼睛眯了眯，打量着她，想起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想着，想着，面前女人的头上竟然长出一双角来。小恶魔怎么变还是小恶魔，他讥讽道：“有多久没见面了，越长越像人类了。”
沙月冷眼相向，“多久没刷牙了，嘴巴真臭。”
韩婷婷扶额，一见面就打架，还能好好玩耍吗？“你们俩能不能和平相处。”
“不能。”
“不能。”
两个人同时说了句。
韩毅睨了妹妹一眼，上楼来，“小孩子别管闲事。”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韩婷婷努嘴，不满。
韩毅站在沙月面前，居高临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沙月说：“不走了。”
“不走好，找个时间把咱俩的事情解决一下。” 韩毅嘴角上翘，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小恶魔，这次说什么我都得跟你解除婚约。”
“说道做到喔，韩总。”沙月冷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人的眼神逐渐变冷，而后慢步下楼。
韩毅目送窈窕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评价了句：“蛇蝎美人。”
麦都，作为c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也是蒋家旗下的企业，由蒋诚管理。沙月停好车，与韩婷婷昂首阔步进入格调高雅的麦都，站在门口保安齐声说：“大小姐晚上好，韩小姐晚上好。”
沙月精明能干，女王气场十足，韩婷婷想，韩毅拒绝两家联姻，主要原因在他从小被沙月欺负，怕自己驾驭不了沙月。韩婷婷又想，哥哥那样强势的男人都震慑不住沙月，什么样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702包房，已经来了不少人。李智坐立不安，担心韩婷婷来不了，包房大门一开，看到心仪女神，李智眼前一亮，大步过去。“婷婷，你来了。”
沙月挑眉，心想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李智注意到她，笑着说：“沙小姐也来了。”
韩婷婷挽住沙月的手臂说：“月月陪我一起来的。”
李智心思全用在韩婷婷身上，聊的热火朝天。沙月听着无聊，环顾四周，来了不少人，很热闹，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牌、聊天说笑的。沙月朝着台球桌走去，小公主在她的地盘，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她拿起球杆，凤眼架手，推杆有模有样。如果说韩婷婷的柔弱美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么沙月的野性美绝对能唤醒男人的征服欲。李铎今晚落单，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说：“美女，一个人玩有意思吗？”
此为防盗章 程国庆今天出院，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心情还是不怎么样。想到公司一大摊子事儿，多一秒也不想待，瞧着李素还在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程国庆说：“我去趟公司，待会儿叫小张来接你回去。”
“你着什么急吗，我这马上就好了。”李素低喃着：“天生劳碌命，操心鬼，多享一秒清闲都不行。”
“我倒是想清闲，能清闲的下来吗？要是儿子能在一旁帮衬着，哪能这么累。”想到程锐，程国庆心里有气。
说曹操，曹操到。程锐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笔挺西装，皮鞋锃亮，精明干练的模样。程国庆眼前一亮，李素也愣了，笑吟吟自豪道：“瞧瞧我儿子，穿西装的样子多帅，这双大长腿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程锐身边，说：“领带也选的不错，花纹好看，不过儿子，接你爸出院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平时都穿休闲便装的人，打扮得一本正经，跟商界新贵似的，意图很明显了。程国庆心里高兴，表面上不耐烦了，对李素说：“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李素眼珠子一转，对程锐说：“儿子，要不你送你爸回公司，我跟小张回家。”
程锐说：“好。”
李素心花怒放，“你们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程国庆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主管们汇报工作进展。市场竞争激烈，c市商业巨头韩盛集团也想要在高端电子产品上参一脚，瓜分原本属于易程的份额，情况不乐观。程锐的心思都用在了赛车上，很少关注公司的经营情况，以为父亲将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执意叫自己回来，不过是早点子承父业，接下公司。
主管们汇报完毕，程国庆布置工作，最后看了一眼程锐说：“从今天起，程锐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对公司的业务还够不了解，大家要多帮帮他。”
“那是一定的，这点，程总请放心。”跟着程国庆打江山的叔辈们纷纷表态。
严肃气氛过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融洽交谈，有人询问程国庆的病情，有人说程锐早该回来介入公司管理。也有人问：“程锐，舍得退出f1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程锐说：“跟车队请了假，暂时回来帮忙。”就算退出，也要在一个公开场合正式宣布，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结束自己热爱的职业生涯。
程国庆不满他的回答，却也未做声。
打这天起，程锐正式进入易程，做一名循规蹈矩的上班族。他本身是学企业管理的，还没毕业就迷上了赛车，一门心思投入到了赛车事业。学业不精，勉强毕业，导致现在经营报表看的满头雾水，面对生产经营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束手无策。程国庆心急，嫌他不争气，直接将他丢到基层锻炼。如果你以为程锐会因此泄气那就大错特错，身处一个陌生的行当里不可怕，对陌生事物一窍不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都不懂，还不肯努力学习钻研。就像最初接触赛车，也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级方程式的赛车手不是单纯的扭扭方向盘，踩踩油门就能做到，要掌握很多知识，机械方面，空气动力学方面，要对赛车的每个零部件极及它的性能都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在赛道上发挥最大的潜能，极致的速度。只要他将投入到赛车上的热情用来经营公司，就一定会取得成绩，属于他自信是努力加坚持。
公司最大的生产车间，程锐坐在生产部门的办公室研究机器人的生产工艺流程，模样专注，认真。将一个个金属零件拼装起来，再植入智能程序，一台智能机器人诞生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单单只是研发一项就耗费了工程师的大量时间。不过，在充分了解这些之后，你会发现未来机器人是科技含量高、前卫又炫酷的产物。就像阿诺，非常有趣。不过，现在阿诺需要升级了，它的6根小手指，不够灵活，数量又少，看起来那么可怜。
外形较好，又是f1车手的程锐博得许多姑娘的青眼，每每有人过路办公室都会望上一眼。
手边的电话响了，程锐也没看是谁，拿过来接听，“喂，你好。”
李智愉悦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嗨，我说，干嘛呢？”
“上班。”
李智呵呵笑，“握惯了方向盘的人，能坐住办公室吗？我找了几个哥们儿晚上出来玩，一起吧。”
“不去。”程锐听说了，李智前两天谈成一笔大买卖，心情不错，可自己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没有时间玩。
“这样说就没朋友了，上次你都爽约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去。”
“上次好像是你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为了追韩婷婷耽误了饭局，这次我弥补。跟你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多结交些朋友，多条门路，多些信息源，有好处，别以为大家凑到一起就是为了胡吃鬼混。”
程锐嫌他话多，又啰嗦，皱着眉头说点：“行，行，我去。”
李智说：“那好，晚上6点，麦都702。”
李智也邀请了韩婷婷。韩婷婷想去，又怕母亲不同意，央求沙月陪同。小公主软磨硬泡的功夫一流，哄得沙月答应陪她一起。
沙月在穿衣打扮上比较随性，这点像她爸。知道要去参加聚会，仍旧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裤，一头黑发随意披散。貌美，身材好，气质冷艳，怎么穿都漂亮。可小公主不满意呀，指着她那一身街头装说：“月月，你这身打扮太不注重了。”
沙月低头瞧瞧自己，觉着挺好，反倒是韩婷婷，水蓝色长裙及膝，钻石项链挂脖，发髻盘起，太过繁琐。聚会而已，又不是晚宴，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不行，太随意了，我帮你找条裙子。”韩婷婷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跑进衣帽间，不多时，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出来，往她身上比了比，“喏，试试。”
沙月挑眉。
韩婷婷嘟嘴，作揖。
沙月换上裙子，又找了双红色的高跟鞋穿上，站在衣帽间门口等着韩婷婷评分。
她们两个脚一样大，高矮胖瘦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胸部的大小。沙月是饱满的c罩杯，韩婷婷是干瘪的b罩杯。瞧着那道凶猛的事业线，韩婷婷羡慕的口吻说：“月月，你好漂亮。”
“是吗？”沙月抬手弹下耳边长发，口气骄傲又自信：“那就这条喽。”
韩婷婷说：“嗯，我再帮你化下妆，就更完美了。”
“不用那么麻烦。”沙月取出随身携带的唇膏，旋出膏体在红唇上涂了两下，嘴唇一抿，颜色匀称合适。然后又在拇指肚上涂了些唇膏，双手抹均了轻轻按在脸颊。一管唇膏，能涂唇又能当做腮红来抹脸，实用。
韩毅刚从外面回来，商场中的精英人物，归家时的模样不如早上离开时那样器宇轩昂，精神抖擞。他的西装搭在臂弯里，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面颊发红，眼睛晶亮，喝过酒的样子。他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外面的人称他笑面虎，深藏不露，手腕高而狠，可他最怕的却是小恶魔沙月。
看到妹妹身后的人影，第一反应要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婷婷惊喜地叫道：“哥，你回来了，快看谁来了。”说着就将身后的沙月拉出来。
韩婷婷这个小姑子做的八字没一撇，热情的过火，沙月消受不起，睨了眼台阶下面的男人。
韩毅眼睛眯了眯，打量着她，想起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想着，想着，面前女人的头上竟然长出一双角来。小恶魔怎么变还是小恶魔，他讥讽道：“有多久没见面了，越长越像人类了。”
沙月冷眼相向，“多久没刷牙了，嘴巴真臭。”
韩婷婷扶额，一见面就打架，还能好好玩耍吗？“你们俩能不能和平相处。”
“不能。”
“不能。”
两个人同时说了句。
韩毅睨了妹妹一眼，上楼来，“小孩子别管闲事。”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韩婷婷努嘴，不满。
韩毅站在沙月面前，居高临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沙月说：“不走了。”
“不走好，找个时间把咱俩的事情解决一下。” 韩毅嘴角上翘，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小恶魔，这次说什么我都得跟你解除婚约。”
“说道做到喔，韩总。”沙月冷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人的眼神逐渐变冷，而后慢步下楼。
韩毅目送窈窕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评价了句：“蛇蝎美人。”
麦都，作为c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也是蒋家旗下的企业，由蒋诚管理。沙月停好车，与韩婷婷昂首阔步进入格调高雅的麦都，站在门口保安齐声说：“大小姐晚上好，韩小姐晚上好。”
沙月精明能干，女王气场十足，韩婷婷想，韩毅拒绝两家联姻，主要原因在他从小被沙月欺负，怕自己驾驭不了沙月。韩婷婷又想，哥哥那样强势的男人都震慑不住沙月，什么样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702包房，已经来了不少人。李智坐立不安，担心韩婷婷来不了，包房大门一开，看到心仪女神，李智眼前一亮，大步过去。“婷婷，你来了。”
沙月挑眉，心想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李智注意到她，笑着说：“沙小姐也来了。”
韩婷婷挽住沙月的手臂说：“月月陪我一起来的。”
李智心思全用在韩婷婷身上，聊的热火朝天。沙月听着无聊，环顾四周，来了不少人，很热闹，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牌、聊天说笑的。沙月朝着台球桌走去，小公主在她的地盘，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她拿起球杆，凤眼架手，推杆有模有样。如果说韩婷婷的柔弱美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么沙月的野性美绝对能唤醒男人的征服欲。李铎今晚落单，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说：“美女，一个人玩有意思吗？”
此为防盗章 程国庆今天出院，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心情还是不怎么样。想到公司一大摊子事儿，多一秒也不想待，瞧着李素还在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程国庆说：“我去趟公司，待会儿叫小张来接你回去。”
“你着什么急吗，我这马上就好了。”李素低喃着：“天生劳碌命，操心鬼，多享一秒清闲都不行。”
“我倒是想清闲，能清闲的下来吗？要是儿子能在一旁帮衬着，哪能这么累。”想到程锐，程国庆心里有气。
说曹操，曹操到。程锐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身笔挺西装，皮鞋锃亮，精明干练的模样。程国庆眼前一亮，李素也愣了，笑吟吟自豪道：“瞧瞧我儿子，穿西装的样子多帅，这双大长腿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程锐身边，说：“领带也选的不错，花纹好看，不过儿子，接你爸出院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平时都穿休闲便装的人，打扮得一本正经，跟商界新贵似的，意图很明显了。程国庆心里高兴，表面上不耐烦了，对李素说：“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李素眼珠子一转，对程锐说：“儿子，要不你送你爸回公司，我跟小张回家。”
程锐说：“好。”
李素心花怒放，“你们早点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程国庆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主管们汇报工作进展。市场竞争激烈，c市商业巨头韩盛集团也想要在高端电子产品上参一脚，瓜分原本属于易程的份额，情况不乐观。程锐的心思都用在了赛车上，很少关注公司的经营情况，以为父亲将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执意叫自己回来，不过是早点子承父业，接下公司。
主管们汇报完毕，程国庆布置工作，最后看了一眼程锐说：“从今天起，程锐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对公司的业务还够不了解，大家要多帮帮他。”
“那是一定的，这点，程总请放心。”跟着程国庆打江山的叔辈们纷纷表态。
严肃气氛过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融洽交谈，有人询问程国庆的病情，有人说程锐早该回来介入公司管理。也有人问：“程锐，舍得退出f1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程锐说：“跟车队请了假，暂时回来帮忙。”就算退出，也要在一个公开场合正式宣布，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结束自己热爱的职业生涯。
程国庆不满他的回答，却也未做声。
打这天起，程锐正式进入易程，做一名循规蹈矩的上班族。他本身是学企业管理的，还没毕业就迷上了赛车，一门心思投入到了赛车事业。学业不精，勉强毕业，导致现在经营报表看的满头雾水，面对生产经营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束手无策。程国庆心急，嫌他不争气，直接将他丢到基层锻炼。如果你以为程锐会因此泄气那就大错特错，身处一个陌生的行当里不可怕，对陌生事物一窍不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都不懂，还不肯努力学习钻研。就像最初接触赛车，也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级方程式的赛车手不是单纯的扭扭方向盘，踩踩油门就能做到，要掌握很多知识，机械方面，空气动力学方面，要对赛车的每个零部件极及它的性能都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在赛道上发挥最大的潜能，极致的速度。只要他将投入到赛车上的热情用来经营公司，就一定会取得成绩，属于他自信是努力加坚持。
公司最大的生产车间，程锐坐在生产部门的办公室研究机器人的生产工艺流程，模样专注，认真。将一个个金属零件拼装起来，再植入智能程序，一台智能机器人诞生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单单只是研发一项就耗费了工程师的大量时间。不过，在充分了解这些之后，你会发现未来机器人是科技含量高、前卫又炫酷的产物。就像阿诺，非常有趣。不过，现在阿诺需要升级了，它的6根小手指，不够灵活，数量又少，看起来那么可怜。
外形较好，又是f1车手的程锐博得许多姑娘的青眼，每每有人过路办公室都会望上一眼。
手边的电话响了，程锐也没看是谁，拿过来接听，“喂，你好。”
李智愉悦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嗨，我说，干嘛呢？”
“上班。”
李智呵呵笑，“握惯了方向盘的人，能坐住办公室吗？我找了几个哥们儿晚上出来玩，一起吧。”
“不去。”程锐听说了，李智前两天谈成一笔大买卖，心情不错，可自己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没有时间玩。
“这样说就没朋友了，上次你都爽约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去。”
“上次好像是你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为了追韩婷婷耽误了饭局，这次我弥补。跟你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多结交些朋友，多条门路，多些信息源，有好处，别以为大家凑到一起就是为了胡吃鬼混。”
程锐嫌他话多，又啰嗦，皱着眉头说点：“行，行，我去。”
李智说：“那好，晚上6点，麦都702。”
李智也邀请了韩婷婷。韩婷婷想去，又怕母亲不同意，央求沙月陪同。小公主软磨硬泡的功夫一流，哄得沙月答应陪她一起。
沙月在穿衣打扮上比较随性，这点像她爸。知道要去参加聚会，仍旧上身t恤衫，下身牛仔裤，一头黑发随意披散。貌美，身材好，气质冷艳，怎么穿都漂亮。可小公主不满意呀，指着她那一身街头装说：“月月，你这身打扮太不注重了。”
沙月低头瞧瞧自己，觉着挺好，反倒是韩婷婷，水蓝色长裙及膝，钻石项链挂脖，发髻盘起，太过繁琐。聚会而已，又不是晚宴，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不行，太随意了，我帮你找条裙子。”韩婷婷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跑进衣帽间，不多时，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出来，往她身上比了比，“喏，试试。”
沙月挑眉。
韩婷婷嘟嘴，作揖。
沙月换上裙子，又找了双红色的高跟鞋穿上，站在衣帽间门口等着韩婷婷评分。
她们两个脚一样大，高矮胖瘦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胸部的大小。沙月是饱满的c罩杯，韩婷婷是干瘪的b罩杯。瞧着那道凶猛的事业线，韩婷婷羡慕的口吻说：“月月，你好漂亮。”
“是吗？”沙月抬手弹下耳边长发，口气骄傲又自信：“那就这条喽。”
韩婷婷说：“嗯，我再帮你化下妆，就更完美了。”
“不用那么麻烦。”沙月取出随身携带的唇膏，旋出膏体在红唇上涂了两下，嘴唇一抿，颜色匀称合适。然后又在拇指肚上涂了些唇膏，双手抹均了轻轻按在脸颊。一管唇膏，能涂唇又能当做腮红来抹脸，实用。
韩毅刚从外面回来，商场中的精英人物，归家时的模样不如早上离开时那样器宇轩昂，精神抖擞。他的西装搭在臂弯里，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面颊发红，眼睛晶亮，喝过酒的样子。他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外面的人称他笑面虎，深藏不露，手腕高而狠，可他最怕的却是小恶魔沙月。
看到妹妹身后的人影，第一反应要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婷婷惊喜地叫道：“哥，你回来了，快看谁来了。”说着就将身后的沙月拉出来。
韩婷婷这个小姑子做的八字没一撇，热情的过火，沙月消受不起，睨了眼台阶下面的男人。
韩毅眼睛眯了眯，打量着她，想起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想着，想着，面前女人的头上竟然长出一双角来。小恶魔怎么变还是小恶魔，他讥讽道：“有多久没见面了，越长越像人类了。”
沙月冷眼相向，“多久没刷牙了，嘴巴真臭。”
韩婷婷扶额，一见面就打架，还能好好玩耍吗？“你们俩能不能和平相处。”
“不能。”
“不能。”
两个人同时说了句。
韩毅睨了妹妹一眼，上楼来，“小孩子别管闲事。”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韩婷婷努嘴，不满。
韩毅站在沙月面前，居高临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沙月说：“不走了。”
“不走好，找个时间把咱俩的事情解决一下。” 韩毅嘴角上翘，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小恶魔，这次说什么我都得跟你解除婚约。”
“说道做到喔，韩总。”沙月冷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人的眼神逐渐变冷，而后慢步下楼。
韩毅目送窈窕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评价了句：“蛇蝎美人。”
麦都，作为c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也是蒋家旗下的企业，由蒋诚管理。沙月停好车，与韩婷婷昂首阔步进入格调高雅的麦都，站在门口保安齐声说：“大小姐晚上好，韩小姐晚上好。”
沙月精明能干，女王气场十足，韩婷婷想，韩毅拒绝两家联姻，主要原因在他从小被沙月欺负，怕自己驾驭不了沙月。韩婷婷又想，哥哥那样强势的男人都震慑不住沙月，什么样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702包房，已经来了不少人。李智坐立不安，担心韩婷婷来不了，包房大门一开，看到心仪女神，李智眼前一亮，大步过去。“婷婷，你来了。”
沙月挑眉，心想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李智注意到她，笑着说：“沙小姐也来了。”
韩婷婷挽住沙月的手臂说：“月月陪我一起来的。”
李智心思全用在韩婷婷身上，聊的热火朝天。沙月听着无聊，环顾四周，来了不少人，很热闹，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玩牌、聊天说笑的。沙月朝着台球桌走去，小公主在她的地盘，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她拿起球杆，凤眼架手，推杆有模有样。如果说韩婷婷的柔弱美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么沙月的野性美绝对能唤醒男人的征服欲。李铎今晚落单，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说：“美女，一个人玩有意思吗？”
此为防盗章
饭局散了，韩毅翻脸不认人。会馆的地下停车场，韩毅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巾擦拭着手心，刚才有碰到沙月的肩膀，要消毒。
沙月睨他一眼：“姓韩的，你恶不恶心。”
韩毅反击：“我再恶心也没你恶心，明明都亲过了，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呵！你知道的不少啊，对，我们是亲过，而且不止一次。这下有理由推掉婚约了吧？”
韩毅竖起大拇指：“聪明。”
“怂包！”沙月满眼鄙视：“做生意凭自己本事，想要打击对手也自己本事，想要解除婚约更没人拦着你，别拉上我跟你一起演戏，寒碜。”
沙月作势要走，手臂被韩毅扣住。韩毅掐她的脸，咬牙切齿说：“小恶魔，你说谁怂包呢？啊？”
小时候，每次被惹毛了他都这样掐她，每次她都张牙舞爪抓他，挠他，咬他，现在成年，打架的样子也没有变。他下死手，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脸都捏白了，沙月疼的抡起皮包打他，边打边骂：“韩毅，你王八蛋。”
沙月与韩毅是娃娃亲，没从娘胎里出来就定下的。韩毅的父亲韩涛，跟沙月的父亲蒋晟打赌，看谁先生出儿子来，结果蒋晟先生了儿子，韩涛气不过，从小对韩毅灌输要把沙月娶回家每天揍八遍的思想。
韩毅倒是没揍上沙月八遍，却让沙月狂虐他八遍。两人从小八字不合，见面就打，不过自从韩毅懂事后，除了掐她，真没像小时候那样大动干戈，拳脚相加。脑袋被皮包砸疼了，韩毅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小恶魔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打起架来越来越彪悍，像个疯子一样。
堂堂七尺来高的大老爷们跟一女的较劲儿，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韩毅用力推开沙月。到底是女人，沙月哪能抵过他，脚步没站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咚”的一声，韩毅听见了骨头砸在地面的声音，想想都觉得疼，他知道，她的皮肤非常娇弱，这么一跪，膝盖肯定非常难看。他看向沙月，靠，小恶魔跪在他面前，上百次的交锋中，韩毅第一次占上风，得意地笑了出来。不过看她表情痛苦，半天没起来，伸手去拉她，“没事吧？”
沙月皱着眉头，瞪他：“滚。”
这种女人不值得可怜，韩毅指指她，“自找苦吃。”
看韩毅开车走了，沙月才忍着疼，慢慢站起来，右腿膝盖擦伤，正在流血。她试着走了一下，伤口疼的“啧”了一声，忍着痛单腿向前蹦跶，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棕色皮鞋。
她向前跳了一下，鞋子的主人纹丝未动。
沙月站好，面无表情看着他。
程锐说：“怎么没摔死你。”
她就知道，他会嘲笑她。沙月脱下高跟鞋丢他，还真砸到了他。程锐看她，眼神冷酷。
无聊！
沙月脱下另一鞋丢在一边，光着脚，单腿蹦着向车子的方向移动。只是没蹦几步就被人扣住了腰肢。她大叫，连名带姓的吼他：“程锐，你再敢那样抱我……”话没说完，身体被举高抱在怀里，一颗心忽悠一下随着身体升高，是女人最爱的公主抱。沙月盯着他好看的侧脸，有点懵，“……我就……跟你……没完。”
程锐抱沙月上车，帮她扣好安全带，全程一句话不讲。沙月盯着他看，看他从车前绕到驾驶位置，看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程锐说：“看什么？”
“没什么。”沙月收回视线，觉得他穿白西装的样子特别顺眼。
车子在医院停下，程锐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弯腰抱她出来。他体魄强健，手臂有力，靠在他怀里满满的安全感，沙月不觉得讨厌。
他抱她出来，马上又放她下来。沙月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只见他脱下西装，俯身将它围在她腰间，两只袖子打成结，然后再度将她跑起来。
他是怕她的短裙走光，沙月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程锐低头看她，“笑什么？”
“不让笑吗？”
“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不信。”她总是这样，喜欢挑衅他。
医生为她清理伤口，她半眯着眼睛，咬牙忍着疼。她的另一条腿，也没好到哪里，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程锐注意到了，她的脚，趾甲涂着裸色的指甲油，上面粘贴着闪亮的水晶，整个脚部看起来白皙，细嫩。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呢。
“看什么？”这回轮到她问话。
小护士躺枪，从程锐身上移开视线，害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医生已经将伤口处理好。程锐过来抱她起来，沙月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脚可是女人的第二性器官。”
程锐抱着她，边走边说：“你想说什么？看过要负责吗？抱歉，我没有连足癖。”
“那你有什么癖好？”
“你猜。”
“你是不是只会跑圈？”
“是。”她不懂，那叫耐心，毅力。
“无聊。”
小护士聚到一起，偷偷拍下两人，小声议论起来：“是赛车手程锐吧，本人好帅！”
“那个女的是谁？女朋友吗？”
浮城酒店，程锐刚将车停稳，沙月推门下车。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叫人看到她被男人抱着走，笑掉大牙才怪。膝盖很疼，她还是一瘸一拐地坚持走着。程锐看不下去，再度弯腰将她抱起来。
这次沙月要拒绝他的好意了，“我自己能走。”
程锐大步上台阶，“那也叫走？”
沙月偏头，看到了范宁，轻便装束的她刚刚从外面回来。沙月说：“非要这样吗？”
程锐低头对上她，她眼波流动，晶亮的瞳仁中映着他的脸，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沙月弯唇浅笑，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一笑，万般妩媚，柔情似水，程锐脚步一顿，心神荡漾。
“埃里克。”范宁快走追上来，目光在程锐与沙月之间转动。“这位是……”
沙月主动招手，“嗨。”
“嗨！”范宁挤出笑容。
程锐明了沙月的把戏，不打算为两人互相介绍，他对范宁说：“她受伤了，我送她上去，你等我一下。”
范宁点点头。
程锐加快了脚步，沙月勾住程锐的脖子，用甜腻的嗓音说：“亲爱的，人家忽然不想上去啦。”
程锐手一抖，差点没把她摔地上。沙月继续捣乱，嘟着红唇说：“好不好吗？”
“不、好。”他从牙缝里吐出话来。她像小猫一样，说话软软的，他的心脏受不了。
进了电梯，沙月实在忍不住了，“呵呵”笑个不停。程锐整张脸都黑了，动作粗鲁放开她，事情太突然，沙月没站稳，要摔倒。程锐又及时地抓了她一把，扣到自己身前，生气地不去看她。
沙月靠着他，边笑边说：“真好玩，呵呵……”
出电梯，程锐抱她回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沙月说：“记得帮我关门。”
程锐说：“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又没让你送我。”
典型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程锐凶巴巴地看她一眼，“算我倒霉。”
“谁叫你遇到我。”沙月说：“你女朋友还在下面等你的解释呢，慢走，不送。”
程锐绷着脸往门口走，半路突然折了回来。
沙月说：“你怎么还不走？”
程锐逼近，突然附下身来，沙月扬着下巴看他，他的大巴掌扣住她的小脸稍稍用力，她就摔倒在床上。
沙月又吼他：“姓程的……”
没等沙月起来，系在她腰间的西装叫他三下两下解开，抽走。蛮力下，西装掀起了超短裙，某人春光外泄。
白色的，她好像很爱这个颜色，平淡无奇却又性感无比。
沙月坐起来，没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惊慌失措，脸红害羞，她扯好裙子，嘲讽道：“不是对硅胶不敢兴趣吗，我浑身上下都是硅胶做的诶。”
程锐哼声：“怪不得这么辣眼睛。”
范宁站在酒店大厅中央，低头观察鞋子上的花纹。怀疑程锐抱着的女人是照片中的那位。忍不住再次看了下表，已经10分钟，10分钟应该能做很多事情吧，比如说一个热吻，或是一个漫长的拥抱。
听到脚步声，范宁抬头，微笑，违心道：“很快吗。”
程锐说：“抱歉，临时有事没走开，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出去逛逛。”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以前出去旅行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没什么。倒是你，老实交代，与那位美女怎么回事。我可听见她叫你亲爱的了？”范宁玩笑似的审问。
程锐说：“她脑抽了。”
范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笑着打趣他：“这么说叫你老公的那些迷妹都是脑残喽。我们的赛车手，行情真不错。”
程锐笑了，说：“走吧，请你吃好吃的。”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吃货？”
“是，吃货。”
“别这么诚实好不好。”
“好。”
两个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
……
“上车说。”李智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轻轻护着她的肩膀，送她上车。亲昵的举止，让韩婷婷脸红。李智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很热吗？”
“没有啦。”韩婷婷顺了顺长发，掩饰尴尬。
李智可是老司机，小姑娘的心思多少能猜到几分，不免有些得意。
车子行走在街道上，连边景物倒退。李智说：“婷婷，你跟我说实话，程锐那件事是不是沙小姐做的？”
韩婷婷是老实孩子，不会说谎，“程锐也不对，那样说一个女孩子，谁听了面上都会挂不住。”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件事能不能和平解决。你看，沙月是你的好朋友又是未来嫂子，程锐是我哥们，我想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约出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把事情说开了，互相道个歉，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对不对？”
此为防盗章
饭局散了，韩毅翻脸不认人。会馆的地下停车场，韩毅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巾擦拭着手心，刚才有碰到沙月的肩膀，要消毒。
沙月睨他一眼：“姓韩的，你恶不恶心。”
韩毅反击：“我再恶心也没你恶心，明明都亲过了，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呵！你知道的不少啊，对，我们是亲过，而且不止一次。这下有理由推掉婚约了吧？”
韩毅竖起大拇指：“聪明。”
“怂包！”沙月满眼鄙视：“做生意凭自己本事，想要打击对手也自己本事，想要解除婚约更没人拦着你，别拉上我跟你一起演戏，寒碜。”
沙月作势要走，手臂被韩毅扣住。韩毅掐她的脸，咬牙切齿说：“小恶魔，你说谁怂包呢？啊？”
小时候，每次被惹毛了他都这样掐她，每次她都张牙舞爪抓他，挠他，咬他，现在成年，打架的样子也没有变。他下死手，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脸都捏白了，沙月疼的抡起皮包打他，边打边骂：“韩毅，你王八蛋。”
沙月与韩毅是娃娃亲，没从娘胎里出来就定下的。韩毅的父亲韩涛，跟沙月的父亲蒋晟打赌，看谁先生出儿子来，结果蒋晟先生了儿子，韩涛气不过，从小对韩毅灌输要把沙月娶回家每天揍八遍的思想。
韩毅倒是没揍上沙月八遍，却让沙月狂虐他八遍。两人从小八字不合，见面就打，不过自从韩毅懂事后，除了掐她，真没像小时候那样大动干戈，拳脚相加。脑袋被皮包砸疼了，韩毅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小恶魔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打起架来越来越彪悍，像个疯子一样。
堂堂七尺来高的大老爷们跟一女的较劲儿，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韩毅用力推开沙月。到底是女人，沙月哪能抵过他，脚步没站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咚”的一声，韩毅听见了骨头砸在地面的声音，想想都觉得疼，他知道，她的皮肤非常娇弱，这么一跪，膝盖肯定非常难看。他看向沙月，靠，小恶魔跪在他面前，上百次的交锋中，韩毅第一次占上风，得意地笑了出来。不过看她表情痛苦，半天没起来，伸手去拉她，“没事吧？”
沙月皱着眉头，瞪他：“滚。”
这种女人不值得可怜，韩毅指指她，“自找苦吃。”
看韩毅开车走了，沙月才忍着疼，慢慢站起来，右腿膝盖擦伤，正在流血。她试着走了一下，伤口疼的“啧”了一声，忍着痛单腿向前蹦跶，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棕色皮鞋。
她向前跳了一下，鞋子的主人纹丝未动。
沙月站好，面无表情看着他。
程锐说：“怎么没摔死你。”
她就知道，他会嘲笑她。沙月脱下高跟鞋丢他，还真砸到了他。程锐看她，眼神冷酷。
无聊！
沙月脱下另一鞋丢在一边，光着脚，单腿蹦着向车子的方向移动。只是没蹦几步就被人扣住了腰肢。她大叫，连名带姓的吼他：“程锐，你再敢那样抱我……”话没说完，身体被举高抱在怀里，一颗心忽悠一下随着身体升高，是女人最爱的公主抱。沙月盯着他好看的侧脸，有点懵，“……我就……跟你……没完。”
程锐抱沙月上车，帮她扣好安全带，全程一句话不讲。沙月盯着他看，看他从车前绕到驾驶位置，看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程锐说：“看什么？”
“没什么。”沙月收回视线，觉得他穿白西装的样子特别顺眼。
车子在医院停下，程锐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弯腰抱她出来。他体魄强健，手臂有力，靠在他怀里满满的安全感，沙月不觉得讨厌。
他抱她出来，马上又放她下来。沙月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只见他脱下西装，俯身将它围在她腰间，两只袖子打成结，然后再度将她跑起来。
他是怕她的短裙走光，沙月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程锐低头看她，“笑什么？”
“不让笑吗？”
“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不信。”她总是这样，喜欢挑衅他。
医生为她清理伤口，她半眯着眼睛，咬牙忍着疼。她的另一条腿，也没好到哪里，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程锐注意到了，她的脚，趾甲涂着裸色的指甲油，上面粘贴着闪亮的水晶，整个脚部看起来白皙，细嫩。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呢。
“看什么？”这回轮到她问话。
小护士躺枪，从程锐身上移开视线，害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医生已经将伤口处理好。程锐过来抱她起来，沙月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脚可是女人的第二性器官。”
程锐抱着她，边走边说：“你想说什么？看过要负责吗？抱歉，我没有连足癖。”
“那你有什么癖好？”
“你猜。”
“你是不是只会跑圈？”
“是。”她不懂，那叫耐心，毅力。
“无聊。”
小护士聚到一起，偷偷拍下两人，小声议论起来：“是赛车手程锐吧，本人好帅！”
“那个女的是谁？女朋友吗？”
浮城酒店，程锐刚将车停稳，沙月推门下车。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叫人看到她被男人抱着走，笑掉大牙才怪。膝盖很疼，她还是一瘸一拐地坚持走着。程锐看不下去，再度弯腰将她抱起来。
这次沙月要拒绝他的好意了，“我自己能走。”
程锐大步上台阶，“那也叫走？”
沙月偏头，看到了范宁，轻便装束的她刚刚从外面回来。沙月说：“非要这样吗？”
程锐低头对上她，她眼波流动，晶亮的瞳仁中映着他的脸，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沙月弯唇浅笑，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一笑，万般妩媚，柔情似水，程锐脚步一顿，心神荡漾。
“埃里克。”范宁快走追上来，目光在程锐与沙月之间转动。“这位是……”
沙月主动招手，“嗨。”
“嗨！”范宁挤出笑容。
程锐明了沙月的把戏，不打算为两人互相介绍，他对范宁说：“她受伤了，我送她上去，你等我一下。”
范宁点点头。
程锐加快了脚步，沙月勾住程锐的脖子，用甜腻的嗓音说：“亲爱的，人家忽然不想上去啦。”
程锐手一抖，差点没把她摔地上。沙月继续捣乱，嘟着红唇说：“好不好吗？”
“不、好。”他从牙缝里吐出话来。她像小猫一样，说话软软的，他的心脏受不了。
进了电梯，沙月实在忍不住了，“呵呵”笑个不停。程锐整张脸都黑了，动作粗鲁放开她，事情太突然，沙月没站稳，要摔倒。程锐又及时地抓了她一把，扣到自己身前，生气地不去看她。
沙月靠着他，边笑边说：“真好玩，呵呵……”
出电梯，程锐抱她回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沙月说：“记得帮我关门。”
程锐说：“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又没让你送我。”
典型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程锐凶巴巴地看她一眼，“算我倒霉。”
“谁叫你遇到我。”沙月说：“你女朋友还在下面等你的解释呢，慢走，不送。”
程锐绷着脸往门口走，半路突然折了回来。
沙月说：“你怎么还不走？”
程锐逼近，突然附下身来，沙月扬着下巴看他，他的大巴掌扣住她的小脸稍稍用力，她就摔倒在床上。
沙月又吼他：“姓程的……”
没等沙月起来，系在她腰间的西装叫他三下两下解开，抽走。蛮力下，西装掀起了超短裙，某人春光外泄。
白色的，她好像很爱这个颜色，平淡无奇却又性感无比。
沙月坐起来，没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惊慌失措，脸红害羞，她扯好裙子，嘲讽道：“不是对硅胶不敢兴趣吗，我浑身上下都是硅胶做的诶。”
程锐哼声：“怪不得这么辣眼睛。”
范宁站在酒店大厅中央，低头观察鞋子上的花纹。怀疑程锐抱着的女人是照片中的那位。忍不住再次看了下表，已经10分钟，10分钟应该能做很多事情吧，比如说一个热吻，或是一个漫长的拥抱。
听到脚步声，范宁抬头，微笑，违心道：“很快吗。”
程锐说：“抱歉，临时有事没走开，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出去逛逛。”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以前出去旅行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没什么。倒是你，老实交代，与那位美女怎么回事。我可听见她叫你亲爱的了？”范宁玩笑似的审问。
程锐说：“她脑抽了。”
范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笑着打趣他：“这么说叫你老公的那些迷妹都是脑残喽。我们的赛车手，行情真不错。”
程锐笑了，说：“走吧，请你吃好吃的。”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吃货？”
“是，吃货。”
“别这么诚实好不好。”
“好。”
两个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
……
“上车说。”李智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轻轻护着她的肩膀，送她上车。亲昵的举止，让韩婷婷脸红。李智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很热吗？”
“没有啦。”韩婷婷顺了顺长发，掩饰尴尬。
李智可是老司机，小姑娘的心思多少能猜到几分，不免有些得意。
车子行走在街道上，连边景物倒退。李智说：“婷婷，你跟我说实话，程锐那件事是不是沙小姐做的？”
韩婷婷是老实孩子，不会说谎，“程锐也不对，那样说一个女孩子，谁听了面上都会挂不住。”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件事能不能和平解决。你看，沙月是你的好朋友又是未来嫂子，程锐是我哥们，我想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约出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把事情说开了，互相道个歉，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对不对？”
此为防盗章
饭局散了，韩毅翻脸不认人。会馆的地下停车场，韩毅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巾擦拭着手心，刚才有碰到沙月的肩膀，要消毒。
沙月睨他一眼：“姓韩的，你恶不恶心。”
韩毅反击：“我再恶心也没你恶心，明明都亲过了，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呵！你知道的不少啊，对，我们是亲过，而且不止一次。这下有理由推掉婚约了吧？”
韩毅竖起大拇指：“聪明。”
“怂包！”沙月满眼鄙视：“做生意凭自己本事，想要打击对手也自己本事，想要解除婚约更没人拦着你，别拉上我跟你一起演戏，寒碜。”
沙月作势要走，手臂被韩毅扣住。韩毅掐她的脸，咬牙切齿说：“小恶魔，你说谁怂包呢？啊？”
小时候，每次被惹毛了他都这样掐她，每次她都张牙舞爪抓他，挠他，咬他，现在成年，打架的样子也没有变。他下死手，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脸都捏白了，沙月疼的抡起皮包打他，边打边骂：“韩毅，你王八蛋。”
沙月与韩毅是娃娃亲，没从娘胎里出来就定下的。韩毅的父亲韩涛，跟沙月的父亲蒋晟打赌，看谁先生出儿子来，结果蒋晟先生了儿子，韩涛气不过，从小对韩毅灌输要把沙月娶回家每天揍八遍的思想。
韩毅倒是没揍上沙月八遍，却让沙月狂虐他八遍。两人从小八字不合，见面就打，不过自从韩毅懂事后，除了掐她，真没像小时候那样大动干戈，拳脚相加。脑袋被皮包砸疼了，韩毅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小恶魔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打起架来越来越彪悍，像个疯子一样。
堂堂七尺来高的大老爷们跟一女的较劲儿，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韩毅用力推开沙月。到底是女人，沙月哪能抵过他，脚步没站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咚”的一声，韩毅听见了骨头砸在地面的声音，想想都觉得疼，他知道，她的皮肤非常娇弱，这么一跪，膝盖肯定非常难看。他看向沙月，靠，小恶魔跪在他面前，上百次的交锋中，韩毅第一次占上风，得意地笑了出来。不过看她表情痛苦，半天没起来，伸手去拉她，“没事吧？”
沙月皱着眉头，瞪他：“滚。”
这种女人不值得可怜，韩毅指指她，“自找苦吃。”
看韩毅开车走了，沙月才忍着疼，慢慢站起来，右腿膝盖擦伤，正在流血。她试着走了一下，伤口疼的“啧”了一声，忍着痛单腿向前蹦跶，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棕色皮鞋。
她向前跳了一下，鞋子的主人纹丝未动。
沙月站好，面无表情看着他。
程锐说：“怎么没摔死你。”
她就知道，他会嘲笑她。沙月脱下高跟鞋丢他，还真砸到了他。程锐看她，眼神冷酷。
无聊！
沙月脱下另一鞋丢在一边，光着脚，单腿蹦着向车子的方向移动。只是没蹦几步就被人扣住了腰肢。她大叫，连名带姓的吼他：“程锐，你再敢那样抱我……”话没说完，身体被举高抱在怀里，一颗心忽悠一下随着身体升高，是女人最爱的公主抱。沙月盯着他好看的侧脸，有点懵，“……我就……跟你……没完。”
程锐抱沙月上车，帮她扣好安全带，全程一句话不讲。沙月盯着他看，看他从车前绕到驾驶位置，看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程锐说：“看什么？”
“没什么。”沙月收回视线，觉得他穿白西装的样子特别顺眼。
车子在医院停下，程锐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弯腰抱她出来。他体魄强健，手臂有力，靠在他怀里满满的安全感，沙月不觉得讨厌。
他抱她出来，马上又放她下来。沙月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只见他脱下西装，俯身将它围在她腰间，两只袖子打成结，然后再度将她跑起来。
他是怕她的短裙走光，沙月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程锐低头看她，“笑什么？”
“不让笑吗？”
“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不信。”她总是这样，喜欢挑衅他。
医生为她清理伤口，她半眯着眼睛，咬牙忍着疼。她的另一条腿，也没好到哪里，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程锐注意到了，她的脚，趾甲涂着裸色的指甲油，上面粘贴着闪亮的水晶，整个脚部看起来白皙，细嫩。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呢。
“看什么？”这回轮到她问话。
小护士躺枪，从程锐身上移开视线，害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医生已经将伤口处理好。程锐过来抱她起来，沙月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脚可是女人的第二性器官。”
程锐抱着她，边走边说：“你想说什么？看过要负责吗？抱歉，我没有连足癖。”
“那你有什么癖好？”
“你猜。”
“你是不是只会跑圈？”
“是。”她不懂，那叫耐心，毅力。
“无聊。”
小护士聚到一起，偷偷拍下两人，小声议论起来：“是赛车手程锐吧，本人好帅！”
“那个女的是谁？女朋友吗？”
浮城酒店，程锐刚将车停稳，沙月推门下车。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叫人看到她被男人抱着走，笑掉大牙才怪。膝盖很疼，她还是一瘸一拐地坚持走着。程锐看不下去，再度弯腰将她抱起来。
这次沙月要拒绝他的好意了，“我自己能走。”
程锐大步上台阶，“那也叫走？”
沙月偏头，看到了范宁，轻便装束的她刚刚从外面回来。沙月说：“非要这样吗？”
程锐低头对上她，她眼波流动，晶亮的瞳仁中映着他的脸，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沙月弯唇浅笑，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一笑，万般妩媚，柔情似水，程锐脚步一顿，心神荡漾。
“埃里克。”范宁快走追上来，目光在程锐与沙月之间转动。“这位是……”
沙月主动招手，“嗨。”
“嗨！”范宁挤出笑容。
程锐明了沙月的把戏，不打算为两人互相介绍，他对范宁说：“她受伤了，我送她上去，你等我一下。”
范宁点点头。
程锐加快了脚步，沙月勾住程锐的脖子，用甜腻的嗓音说：“亲爱的，人家忽然不想上去啦。”
程锐手一抖，差点没把她摔地上。沙月继续捣乱，嘟着红唇说：“好不好吗？”
“不、好。”他从牙缝里吐出话来。她像小猫一样，说话软软的，他的心脏受不了。
进了电梯，沙月实在忍不住了，“呵呵”笑个不停。程锐整张脸都黑了，动作粗鲁放开她，事情太突然，沙月没站稳，要摔倒。程锐又及时地抓了她一把，扣到自己身前，生气地不去看她。
沙月靠着他，边笑边说：“真好玩，呵呵……”
出电梯，程锐抱她回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沙月说：“记得帮我关门。”
程锐说：“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又没让你送我。”
典型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程锐凶巴巴地看她一眼，“算我倒霉。”
“谁叫你遇到我。”沙月说：“你女朋友还在下面等你的解释呢，慢走，不送。”
程锐绷着脸往门口走，半路突然折了回来。
沙月说：“你怎么还不走？”
程锐逼近，突然附下身来，沙月扬着下巴看他，他的大巴掌扣住她的小脸稍稍用力，她就摔倒在床上。
沙月又吼他：“姓程的……”
没等沙月起来，系在她腰间的西装叫他三下两下解开，抽走。蛮力下，西装掀起了超短裙，某人春光外泄。
白色的，她好像很爱这个颜色，平淡无奇却又性感无比。
沙月坐起来，没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惊慌失措，脸红害羞，她扯好裙子，嘲讽道：“不是对硅胶不敢兴趣吗，我浑身上下都是硅胶做的诶。”
程锐哼声：“怪不得这么辣眼睛。”
范宁站在酒店大厅中央，低头观察鞋子上的花纹。怀疑程锐抱着的女人是照片中的那位。忍不住再次看了下表，已经10分钟，10分钟应该能做很多事情吧，比如说一个热吻，或是一个漫长的拥抱。
听到脚步声，范宁抬头，微笑，违心道：“很快吗。”
程锐说：“抱歉，临时有事没走开，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出去逛逛。”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以前出去旅行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没什么。倒是你，老实交代，与那位美女怎么回事。我可听见她叫你亲爱的了？”范宁玩笑似的审问。
程锐说：“她脑抽了。”
范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笑着打趣他：“这么说叫你老公的那些迷妹都是脑残喽。我们的赛车手，行情真不错。”
程锐笑了，说：“走吧，请你吃好吃的。”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吃货？”
“是，吃货。”
“别这么诚实好不好。”
“好。”
两个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
……
“上车说。”李智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轻轻护着她的肩膀，送她上车。亲昵的举止，让韩婷婷脸红。李智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很热吗？”
“没有啦。”韩婷婷顺了顺长发，掩饰尴尬。
李智可是老司机，小姑娘的心思多少能猜到几分，不免有些得意。
车子行走在街道上，连边景物倒退。李智说：“婷婷，你跟我说实话，程锐那件事是不是沙小姐做的？”
韩婷婷是老实孩子，不会说谎，“程锐也不对，那样说一个女孩子，谁听了面上都会挂不住。”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件事能不能和平解决。你看，沙月是你的好朋友又是未来嫂子，程锐是我哥们，我想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约出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把事情说开了，互相道个歉，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对不对？”
第五十一章
程锐很快出来,换了睡袍，松松垮垮半系半开,轻而易举窥探紧实肌肉。网值得您收藏 。。他坐到沙发上,不会吹灰之力将沙月抱起来放在怀里。她还在看体育频道，罗德里格斯兄弟赛道的比赛。程锐拿起遥控器换台，沙月扬头嗅他的下巴。程锐说：“什么味儿？”
“男人味。”沙月笑吟吟道。他低头嗅她的脸颊,沙月说：“什么味儿？”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胸，说：“这的味儿。”
“滚蛋你。”长得帅,说流氓话也这样撩人。
程锐笑，遥控器转了一圈，又回到体育频道。沙月靠在他怀里，从零食口袋取出一块送到他嘴边,程锐眼睛盯着屏幕,张嘴吃掉，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小发卷一圈一圈的很好玩,直发的她年轻有活力,卷发多了几分女人味。
音响里,赛车引擎声嗡嗡作响,27号赛车雨中赶超对手。沙月说：“跑圈运动一点都不好玩，让我很担心。”
程锐说：“我已经决定了，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正式退出f1。”
“我敢打赌，你会舍不得的。”目光对视，沙月说：“我赢了。”
沙月又说：“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我爸说，这次比赛你要是能进前三甲在浮城为你大摆筵席给你庆功，我是怕你有压力，所以在赛前没有告诉你。”
程锐哼哼：“他肯定还说了，我要是不行，就别上场，省的给他丢脸。”
“你比我还了解我爸。”沙月小手戳他坚毅的下巴，“结婚以后，他也是你爸，你别老惹他生气，顺着他的脾气来，对你有好处，听到没有？”
“遵命，女王陛下。”
沙月这才满意。
范宁今晚心情很差，独自坐在窗台饮酒，低头盯着手机，反复看着程锐跳舞的那段视频。是的，埃里克程跳舞的视频已经在社交平台传开了，爆棚的男友力又圈粉了大量粉丝。
“叮咛”手机信息提示。范宁点开来看，忠实粉丝说：“那个小贱人抢了女神你的风头，真不要脸，女神别理她，这种贱货嚣张不了多久。”
范宁没心情搭理他。
半天没响应，粉丝又说：“女神，心情不好吗？”
范宁这才说：“很糟糕，亲爱的。”
“女神听我说，你不高兴，全世界都会哭泣，噢，我的心它在流血。”对方显然被这句“亲爱的”弄的搞不清方向，显得很急切，对话一句一句弹出来。“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
“我去找那个小□□算账，替你出出气？”
“看她出丑，这样你是不是能开心点？”
……
看着不断弹出的对话框，范宁产生了恶毒想法，美眸盯着红酒杯，人发愣。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手机从手里飞出去掉在地上，她从窗台下来，弯腰捡起来接听，说：“喂？”紧张的声音泄露了不安。
是队里的技师马克，小伙子说：“亲爱的爱丽，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摆脱维克多，发现你又不见了，马上来io酒吧，快点，大家都在等你。”
范宁扶着额头，无奈地说：“好吧，我马上到。”
她挂断电话，刻意忽略粉丝的私信。她脑子有点乱，需要彻夜狂欢，然后蒙头大睡，以此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io酒吧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十分热闹。范宁在台球桌前找到马克那几个人的身影，也许是因为今天战绩奇佳，小伙子们都很兴奋，没有丝毫倦怠。
“埃里克那家伙早早就溜走了，这个时间肯定与女朋友嗨起来了。”马克笑得坏坏的。
乔伊说：“不要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我们玩我们的。”
“打桌球缺了埃里克怎么行呢。”范宁说着，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马克看了乔伊一眼，耸耸肩。谁都能看的出，美女经理对埃里克似乎不太一样。
酒店客房，电视画面播放着赛事回放，调成了静音模式。沙月靠着程锐怀里，已经睡着了。天知道为了来看他比赛，压缩了多少工作，就算飞机上也没闲着，一直在处理公务。
手机响了，程锐皱眉，一手虚扣住她的小耳朵，一手拿过手机，看到是范宁，果断将电话挂断。
沙月还是被吵醒了，试着活动了身体，热流涌出，好不舒服，她皱着眉头说：“谁来的电话？”
程锐说：“打错了。”
知道他没说实话，沙月没戳穿“哦”了一声，心里给范宁定了性，跟大姨妈一样讨厌的女人。不对，这样说简直在侮辱大姨妈。
她语气软软的像只小猫，程锐低头吻她的额头，“睡吧。”
酒吧这边，范宁无奈挂断电话，对着大家摊手，“埃里克貌似现在很忙。”
“就说他没空搭理咱们。”马克拿起球杆，说：“先别管他，来一局再说。”
“来就来。”范宁拿起球杆，架手，击球。她玩的很好，人又漂亮，很快吸引男人们的目光。
库克老早就看她，美丽的女人跟赛车一样，让人激动。他端着酒杯出现在了莫鲁索的地盘。
马克说：“嘿，瞧瞧，瞧瞧，这是谁？”
库克说：“嘿，老兄，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乔伊说：“埃里克不在。”
“埃里克有美丽的范宁小姐有吸引力吗？”库克说着站到范宁身边，露出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范宁回以笑容，弯腰，击球。女人打桌球弯腰的姿势实在*。库克说：“请你喝杯酒怎么样？”
库克的风评很差，跟他滚过床单的女人不计其数。换做以往，范宁肯定会拒绝，这次破天荒地说：“好啊。”
她将球杆丢给了乔伊。马克有些担心，“爱丽？”
范宁说：“没事，我跟库克先生喝一杯，很快回来。”
范宁与库克来到吧台，酒保给两人倒酒。库克提起酒杯，说：“没想到范宁小姐桌球打的这样好，真不一般。”
范宁笑说：“随便玩玩，让库克先生见笑了。”
“没有没有，你太谦虚了，真的。”库克喝了口酒说。
范宁把玩着酒杯，说：“库克先生与罗格斯的合约马上到期了吧，下一年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车队？”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我的邀请，想挖我去你们车队，跟埃里克在一起？哦，真是见鬼了。”库克大惊小怪，表情丰富，一会吃惊，一会皱眉。
范宁喝了口酒，说：“你们两个一向相爱相杀，不是吗？还为了他不远万里去了趟c市。”
“谁跟他相爱相杀，我去c市那是为了……”库克止声。
范宁说：“为了沙小姐对吗？你喜欢她。”
库克也没否认，不客气地说：“就像你喜欢埃里克一样。”
范宁笑的不太好看，“有那么明显吗？”
“相信我，绝对有。”
范宁低头，唇角边泛起一抹冷笑，长发垂落，她拨开碍眼的头发说：“想得到她吗？”
“谁？沙小姐？当然，她一直都是我的女神。”库克说。
“不如……”范宁眼神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勾起了库克的好奇心：“不如什么？”
“不如库克先生跟我合作吧？”范宁说：“你去追你的沙小姐，我去追我喜欢的埃里克。”
“然后呢？”
“然后……库克先生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还用我从旁指点迷津吗？我听他们说，女人上了你库克的床都会变成你温顺的小绵羊。呵呵……”范宁笑了起来。
库克眉头聚到了一起，“你的意思叫我把沙小姐弄上床，用中国话讲，叫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你以为我库克是什么人？我虽然交过很多女朋友，都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詹姆斯库克从来不勉强任何人，更不会使用卑鄙手段得到哪个女人，更何况是我的女神。知道沙小姐为什么是我的女神，不光因为她长得漂亮，身材好，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像月亮女神，神一旦被玷污，就不是神了。”库克的好心情都被范宁的坏心思影响，越说越生气，酒杯砸在桌上说：“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简直见鬼了。”
库克从吧椅上跳下来，嘟嘟囔囔往外走。范宁意外他的态度，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是猥琐的。
被猥琐男教训了一通，范宁哭笑不得，手掌捂住额头。她怎么变得这么低级，这么坏。
库克来到了酒吧外，踢了一脚身旁的垃圾桶，骂了句：“该死！”
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沙月时的情景，他还记得那天很热，他开车去接新交的女友下课。正巧看到一位老太太浑身是血躺在路边，是一位漂亮的东方姑娘拨打了报警电话，叫了救护车，又为老妇人做了简单的现场急救措施。当医护人员赶到时，她的手上，漂亮的白裙子上沾染了老妇人的血，血红的一片，却一点不影响她美丽，反而更令她光彩照人。
女人不该只是脸蛋漂亮，勇敢，善良，临危不惧又富有正义感，才是最漂亮的。
此为防盗章 体育明星的花边新闻关注度不亚于娱乐明星。记者们早早埋伏在程家与易程总部门口，适机采访，拿到第一手资料。
互联网上，程锐的新闻点击率占据了榜首位置，转发数十万条，评论褒贬各一。
程锐的手机从早上起快要被打爆了，程国庆也在餐厅大发雷霆，报纸摔在一边，拧着眉头吼：“程锐呀程锐，叫我说你什么好。”
“根不是真的，是记者乱写的。”
“乱写的，那这个是谁呀？”程国庆指着照片里的娘炮说：“别说你不认识啊？不要命地玩赛车也就罢了，现在连人都不想好好做了，虽然现在同性恋不稀奇，可你能不能低调点，非要弄得满城皆知，你不要脸面，我跟你妈可要。”
李素帮衬丈夫，“儿子，你一直不交女朋友，是……是因为你不喜欢女人吗？哎哟！我的心脏啊！受不了了！”
程锐气的够呛，连父母都不相信自己，“我都说了，是有人陷害我。”
“谁陷害你？你才回国几天，得罪了谁？这么整你？”程国庆恨铁不成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公司的形象都被你影响了。”
程国庆的手机响了，平静火气，接听。听筒那边汇报：“程总，公司门口来了好多记者，吵着要见程锐，怎么办？”
“怎么办？想办法解决啊。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要你们做什么？”程国庆爆吼完，冷静下来，“得马上平息这件事，不能让它再继续发酵下去。”
很快又有人爆出一张照片，程锐光裸着上身与女人面对面而立。照片故意模糊处理，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有702包房中的人知道她是谁。
易程的危险公关想到了对策，同性恋事件不过是女朋友的恶作剧，还叫程锐找到搞恶作剧的人，请她出来作证。
就算他们不说，程锐也要找沙月算账。
黑色轿车杀气腾腾驶进临川街，急急停在沙家面馆门前的最后一个车位上。车技了得，羡煞旁人。拜沙月所赐，曝光率太高，程锐带上鸭舌帽与墨镜，下车后大步走进面馆。
今天是周末，面馆里的人特别多，空气中漂浮着酸菜面的酸爽味道，勾人馋虫。程锐拦住了一名服务员，说：“沙月在哪？”
“后厨。”到面馆点名找沙月没几个，服务员对他的背影投去好奇目光。
后厨门口立着闲人免进的牌子，程锐视而不见，闯了进去。
后厨的人很多，穿梭忙碌，却也井井有条。面碗台子上成排摆放，装上刚出锅的面条，放上秘制酱牛肉与酸菜，淋上浓郁汤汁，再点几颗红椒装饰。沙月穿着厨师制服，帽子高高的，干起活来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后厨气温高，又不停忙活着，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小鼻尖上一层汗。
要不是亲眼所见，程锐不相信一碗碗好吃的面条竟是出自她手。他早该想到，她姓沙，又是韩婷婷的朋友。
“哎，你哪位？怎么进来了？”厨师小哥突然一嗓子。沙月偏头看，横眉立目，大声说：“谁让你进来的？”
她平时总是在笑，哪怕生气时，程锐第一次见她发火，还挺有威慑力的。
沙月皱眉指挥厨师小哥，“赶紧把他撵出去。”
程锐拨开厨师小哥，走到她面前，说：“出来，我找你有事。”
面条已被端走，排上空碗，沙月说：“没看我正忙着吗？”
程锐抢下她手中的勺子，放在一旁，拉着她走。
“你要干嘛？放手。”沙月不依，平底鞋踢他的长腿。程锐二话不说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像夹皮包一样抱起来就走，不会吹灰之力的样子好像扣住的女人根本没有重量。
不是没有男人抱过沙月，而是在以往的岁月里，没有人像他一样，只用一只手臂将她打横抱起来，夹在腰间。沙月尖叫，“放我下来。”
程锐表情难看，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整个后厨的人傻了，小恶魔惹到谁了？
大魔王？
厨师小哥的胳膊反复比划着，“我靠，怎么练的这是？太牛了！”
到后门口，程锐才将沙月放下。沙月稳住呼吸，大眼睛瞪着他。
程锐说：“整我很开心。”
“开心，非常开心。”沙月整理衣襟，厨师帽从头上扯下来放进口袋里，“找我干嘛？道歉还是还项链？”
程锐说：“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你知不知道你搞出多大`麻烦？”
“麻烦是挺大的，已经上升到了国际话题，你应该感谢我，帮你火了一把。”沙月笑吟吟道。
她笑，他就狠狠揍她一顿。“你该对媒体说这一切是你搞出来的恶作剧。”
“我说大家会信吗？我跟你什么关系呀？”沙月撩撩额前短发，事不关己的样子。
“仇人、路人、讨厌的人……随便什么都好。”程锐不会告诉她，危机公关的建议是女朋友。
沙月噗嗤一笑，“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程锐恼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沙月收起笑容，冷眼相向，慢条斯理从衣兜里掏出帽子，准备戴上。“我很忙，你走吧。”
程锐拳头砸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沙月瞄了眼他刚劲有力的拳头，说：“想动粗？”
“再问你最后一遍，说不说？”
“不、说。”
程锐扬手，沙月瞪眼看他，眼神挑衅，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打。”
“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找其他人，好自为之。” 程锐咬牙，巴掌在她脸上拍了几下，力道很轻，像是闹着玩。
换做韩毅，出了这种事，早来扯她头发大吼大叫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沙月笑着说：“你说的那个其他人是指娘炮哥吗？要是找不到他，我可以免费帮你约。”
程锐走出后巷，人郁闷，再看街道，车水马龙，天还是那个天，街还是那条街。左手手心异样，摊开来看，一枚粉红色的唇印。脑子回忆刚才的种种，这只手，捂过她柔软的嘴唇。
程锐嫌恶，擦去了那抹粉红。
……
程锐回到家，情绪不高。
李素被记者讨饶烦了，焦头烂额，追过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不知道，有好几位老姐妹打电话来安慰我，叫我看开些，她们啊嘴上说的都是关心安慰的话，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儿子，你到是说句话啊！”
程锐说：“很累，想休息会儿。”
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李素知道，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怕他又撂挑子跑回去赛车，便说：“那你好好睡上一觉吧，晚饭好了叫你。”
阿诺是聪明的机器人，怕被怒火波及，提早去站墙根，一双蓝眼睛盯着程锐瞧。只是他躺下没多久，电话就响了。听见动静，阿诺就从窗帘后出来，程锐比它动作快，一把捞过电话接听。
是李智，这厮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嗓音兴奋道：“我靠，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了解到什么内,幕？那个沙月啊，弄了半天她是蒋晟的闺女，蒋诚的亲妹子。我去，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她，这丫头号称临川街小恶魔，公认的满肚子坏水的坏姑娘，你惹她，分分钟整死你。”
程锐听着，没发表意见。
李智说：“怎么不说话，吓到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那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你保证不知道。沙月她是韩毅的未婚妻。”
“哦！”程锐口气轻，在想韩毅能容忍得了自己的未婚妻与风流的f1车手有染吗？
李智告诫道：“下次，见到她躲着点走吧。”
“凭什么？”
李智一时语塞，而后说：“为了社会团安定，民族团结，为了实现同一个中国梦。对了，那个乱发照片的人找出来了，你想怎么处置。”
“那是你的事，没事挂了。”程锐挂上电话，手机调成静音，看了阿诺一眼，说“回去站着。”
阿诺乖乖回去，站好。找程锐的人实在太多，不多时，电话屏幕又亮了，阿诺瞄了一眼，看到来电人是范宁，它慢慢走过去，拿开手机，放倒沙发抱枕下。
它不喜欢范宁，她会带走它的阿锐。
佣人敲门通知晚饭已经好了，程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伸手去捞手机，抓空。阿诺双手捧着他的手机过来，手机充电连线，连在自己身上。它说：“没电了。”程锐拿过手机看了看，20多个未见电话，数条短消息。他对阿诺：“看看都是谁来的。”
他把手机给阿诺，自己洗了把脸，下楼。
餐厅只有李素，程国庆今晚有应酬，没回来。李素看他眼神幽怨，程锐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在他睡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新闻，又或是她又接到奇奇怪怪的电话。
程锐说：“妈，吃饭。”
李素端起碗，筷子戳着米饭，忍不住开口说：“儿子，妈对你好不好？”
程锐抬头，笑着问：“怎么了？”
“先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啊！”
“那你怎么能欺骗我呢？”
“欺骗？”程锐听的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
还装？李素满脸不高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范的，你说我乱点鸳鸯谱。你看看，她都承认你们在谈恋爱了，你还不承认。”
李素将手机推到程锐面前。程锐放下筷子，划开手机屏，他又上头条了，这次的内容是莫鲁索车队的美女经理范宁公开与赛车手埃里克程的恋爱关系，同性恋纯属滑稽之谈。
第八章
“f1赛车手埃里克·程是同性恋。”
小报写的很精彩，有图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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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锐气的够呛，连父母都不相信自己，“我都说了，是有人陷害我。”
“谁陷害你？你才回国几天，得罪了谁？这么整你？”程国庆恨铁不成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公司的形象都被你影响了。”
程国庆的手机响了，平静火气，接听。听筒那边汇报：“程总，公司门口来了好多记者，吵着要见程锐，怎么办？”
“怎么办？想办法解决啊。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要你们做什么？”程国庆爆吼完，冷静下来，“得马上平息这件事，不能让它再继续发酵下去。”
很快又有人爆出一张照片，程锐光裸着上身与女人面对面而立。照片故意模糊处理，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有702包房中的人知道她是谁。
易程的危险公关想到了对策，同性恋事件不过是女朋友的恶作剧，还叫程锐找到搞恶作剧的人，请她出来作证。
就算他们不说，程锐也要找沙月算账。
黑色轿车杀气腾腾驶进临川街，急急停在沙家面馆门前的最后一个车位上。车技了得，羡煞旁人。拜沙月所赐，曝光率太高，程锐带上鸭舌帽与墨镜，下车后大步走进面馆。
今天是周末，面馆里的人特别多，空气中漂浮着酸菜面的酸爽味道，勾人馋虫。程锐拦住了一名服务员，说：“沙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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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哪位？怎么进来了？”厨师小哥突然一嗓子。沙月偏头看，横眉立目，大声说：“谁让你进来的？”
她平时总是在笑，哪怕生气时，程锐第一次见她发火，还挺有威慑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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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锐拨开厨师小哥，走到她面前，说：“出来，我找你有事。”
面条已被端走，排上空碗，沙月说：“没看我正忙着吗？”
程锐抢下她手中的勺子，放在一旁，拉着她走。
“你要干嘛？放手。”沙月不依，平底鞋踢他的长腿。程锐二话不说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像夹皮包一样抱起来就走，不会吹灰之力的样子好像扣住的女人根本没有重量。
不是没有男人抱过沙月，而是在以往的岁月里，没有人像他一样，只用一只手臂将她打横抱起来，夹在腰间。沙月尖叫，“放我下来。”
程锐表情难看，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整个后厨的人傻了，小恶魔惹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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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门口，程锐才将沙月放下。沙月稳住呼吸，大眼睛瞪着他。
程锐说：“整我很开心。”
“开心，非常开心。”沙月整理衣襟，厨师帽从头上扯下来放进口袋里，“找我干嘛？道歉还是还项链？”
程锐说：“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你知不知道你搞出多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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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他就狠狠揍她一顿。“你该对媒体说这一切是你搞出来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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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月噗嗤一笑，“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程锐恼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沙月收起笑容，冷眼相向，慢条斯理从衣兜里掏出帽子，准备戴上。“我很忙，你走吧。”
程锐拳头砸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沙月瞄了眼他刚劲有力的拳头，说：“想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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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锐扬手，沙月瞪眼看他，眼神挑衅，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打。”
“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找其他人，好自为之。” 程锐咬牙，巴掌在她脸上拍了几下，力道很轻，像是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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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锐走出后巷，人郁闷，再看街道，车水马龙，天还是那个天，街还是那条街。左手手心异样，摊开来看，一枚粉红色的唇印。脑子回忆刚才的种种，这只手，捂过她柔软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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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说：“怎么不说话，吓到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那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你保证不知道。沙月她是韩毅的未婚妻。”
“哦！”程锐口气轻，在想韩毅能容忍得了自己的未婚妻与风流的f1车手有染吗？
李智告诫道：“下次，见到她躲着点走吧。”
“凭什么？”
李智一时语塞，而后说：“为了社会团安定，民族团结，为了实现同一个中国梦。对了，那个乱发照片的人找出来了，你想怎么处置。”
“那是你的事，没事挂了。”程锐挂上电话，手机调成静音，看了阿诺一眼，说“回去站着。”
阿诺乖乖回去，站好。找程锐的人实在太多，不多时，电话屏幕又亮了，阿诺瞄了一眼，看到来电人是范宁，它慢慢走过去，拿开手机，放倒沙发抱枕下。
它不喜欢范宁，她会带走它的阿锐。
佣人敲门通知晚饭已经好了，程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伸手去捞手机，抓空。阿诺双手捧着他的手机过来，手机充电连线，连在自己身上。它说：“没电了。”程锐拿过手机看了看，20多个未见电话，数条短消息。他对阿诺：“看看都是谁来的。”
他把手机给阿诺，自己洗了把脸，下楼。
餐厅只有李素，程国庆今晚有应酬，没回来。李素看他眼神幽怨，程锐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在他睡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新闻，又或是她又接到奇奇怪怪的电话。
程锐说：“妈，吃饭。”
李素端起碗，筷子戳着米饭，忍不住开口说：“儿子，妈对你好不好？”
程锐抬头，笑着问：“怎么了？”
“先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啊！”
“那你怎么能欺骗我呢？”
“欺骗？”程锐听的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
还装？李素满脸不高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范的，你说我乱点鸳鸯谱。你看看，她都承认你们在谈恋爱了，你还不承认。”
李素将手机推到程锐面前。程锐放下筷子，划开手机屏，他又上头条了，这次的内容是莫鲁索车队的美女经理范宁公开与赛车手埃里克程的恋爱关系，同性恋纯属滑稽之谈。
第八章
“f1赛车手埃里克·程是同性恋。”
小报写的很精彩，有图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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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程锐问范宁：“想玩吗？”
“好啊！”范宁露出俏皮笑容，“老规矩，输的请客。”
“没问题。”
范宁的球技了得，与程锐打的非常精彩。人漂亮，又会打球，有人聊起了上次的情景。
“范小姐跟沙月玩的一样好，记不记得上次，李铎挑战沙月，输的就剩一条裤衩了，还好锐哥救场。”
“我觉得，范小姐好像比沙月打的更厉害些。”
……
从只言片语中范宁得出了一些讯息，轮到她打，选球之后弯腰，瞄杆，视线里是沙月的脸孔，“砰”地一击，彩球入袋。
“哇喔——”叫好声响起。
俊男美女搭配博人眼球，玩得热闹，有说有笑。
志同道合，天生的一对。
沙月独自饮酒，讨厌范宁脸上的笑容。
虚伪，假惺惺。
打过一局，范宁就不玩了，程锐被这帮小子缠住了，叫他露几手花式台球给大家看看。程锐今晚心情不错，没扫大家的兴，展示了绝招给大家看。
范宁来到吧台给自己取了杯饮料，对沙月说：“可以坐吗？”
沙月看她一眼，说：“当然可以。”
范宁落座，顺了顺长发说：“埃里克桌球打的很好。”
“嗯。”沙月态度不热络，视线落在程锐身上，彩球好像被他施了魔法，打哪哪进。
范宁说：“听说上次你们比了一局。”
“对。”
“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局。”
“没有。”
拒绝的干脆直接，让人提不起说话的**。两个女人自喝自的酒，气氛有些尴尬。不多时，范宁再次开口：“听他们说你的未婚夫毁婚是因为埃里克，我知道我这么问很冒昧，我……”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面对犀利的媒体记者时，范宁都不曾踌躇，怕答案太过令人难堪。“你跟埃里克是什么关系？”
“他没说吗？”沙月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亲过两次嘴而已。你还想知道什么？同性恋的丑闻？还是你的微博被黑？”
话题说出来一个比一个惊悚，范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些都是你做的？为什么？埃里克怎么得罪你了？”
“说了不该说的话。”
“就为这？天呐！报复心真的好强。你知道埃里克是公众人物，是明星，你这样做给他，给车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范宁小姐很喜欢说教？”沙月冷眼瞧她，“这里是麦都，不是莫鲁索车队，我也不是你们的车手技师，想教训人，选错地方了。”
“听着，我不是想要教训你，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事态的严重后果，你让大家都很麻烦。”
“你觉得很麻烦吗？”沙月说：“谁叫你那么喜欢凑热闹，自报奋勇对全世界喊话。喜欢程锐？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你，他的目光停留在你脸上的时间从未超过3秒。说谎话迟早要被拆穿的，何况对媒体。”
“你……”一向以优雅，得体，永远不会发火著称的范宁，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不过很快将火气压制下来，微笑着说：“沙小姐，手段真是高明。”
“一般，一般，也不行。”
程锐玩嗨了，最后一球进袋，偏头看向这边，露出笑容。范宁回以微笑，朝他挥了挥手。她说：“你瞧，虽然我们不是恋人，但是很要好的朋友。”
如果她愿意，也可以与程锐成为关系密切的朋友。红酒后劲足，醉意很快上来。沙月抿唇微笑，举起酒杯说：“我祝你们，友谊……长存。”说着自顾喝酒，根本不管范宁。
范宁压抑着不满的情绪，这时手机响了，她离开座位到一旁接电话。
程锐摆脱那帮小子，来到吧台。他没喝酒，拿了瓶矿泉水，扭开盖子，喝了一口。
沙月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托着额头，低头看手机。程锐抬手按了下她的头，没怎么用力，她的小脑袋就“咚”地贴上桌面。
沙月抬头，发脾气说：“你女朋友特他妈烦人，再来烦我，打哭她。会打台球了不起吗？牛逼什么呀，真以为自己能撬动地球是不是？”
她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说醉话的样子特别可爱。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掐她的小脸蛋，边掐边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沙月疼的皱眉，拨开他的手，两手过去掐他的脸。又掐又按又扭又揉又挤的，变成各种形状，又是猪又是鬼的，丑态百出。程锐正要发火，沙月“呵呵”地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眉弯弯，眼瞳晶亮，柔柔暖暖的，没有半分犀利的样子。程锐顿时就没脾气了。
范宁挂上电话，回来，看到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心里十分嫉妒。她知道，对程锐来说，沙月是特别的存在。
要不是喜欢，哪会宠她到无法无天。其实他可以把知道的一切说给媒体听，但是，他却选择保持沉默，变相的保护她。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比赛快开始了。”
沙月松开了程锐。
范宁坐到之前的位置，李铎跑到程锐身边说：“锐哥，预测一下，今天这场比赛，马里奥会得冠军吗，莫鲁索的肖恩还能进前三吗？马里奥积分一直处于榜首位置，今年的总冠军非他莫属。”
程锐说：“肖恩前两场跑的都很不错，这一场应该没问题，能不能进前三，不好说。”
也有人向范宁提出了一些赛车问题，范宁解释的很专业又让不懂赛车的人能轻易理解。沙月听着头疼，她从吧椅上跳下来，踩着虚飘的脚步离开，内心对范宁十分不屑。
程锐没有心思看比赛，看了眼大屏幕中熄灭的信号灯，毅然站了起来。赛车起步，带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驰骋赛道。程锐走了，去追沙月。
范宁偏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垂下眼帘。
李铎喊：“哎，哥，你怎么走了？”
程锐勾勾手指，李铎屁颠屁颠过去，“哥，啥事？”
程锐说：“把我朋友送到浮城。”
“没问题。”李铎嘿嘿笑：“锐哥，去找沙月姐吧？”
程锐在门口追上沙月，沙月脚步虚飘，开始走猫步，差点撞到别人，程锐及时拉她一把。沙月视线顺着紧紧扣在自己手臂上大手移到程锐的脸上，笑嘻嘻说：“赛车手先生，不看比赛跑出来干嘛？打哭我？”
“去哪？我送你。”
“这么好心。”沙月美眸半眯，凑近了，仔细端详。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粉红的脸颊，与带着酒香的红唇看起来格外诱人。她说：“抛下女朋友，不看直播跑出来送我？你会这么好心？你在打什么主意？”
程锐盯着她的嘴唇，水润的樱桃红，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脑子里想都是那日两人接吻的画面。
“喂，你哑巴了？”
程锐拉着她走，沙月喋喋不休：“大晚上的你要带我去哪啊？我跟你有那么熟吗？姓程的，你不是因为我爸去找你想要报复我吧？你怎么能跟个女人似的小心眼。你放开我，快点，不然我喊了。”
程锐止步，松手，说：“喊吧。”
能动手时尽量不吵吵，大叫大嚷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不过，他说喊，那就喊吧，反正丢脸的又不是自己，沙月清清喉咙，大叫：“有人非礼……”
程锐及时捂住了她的小嘴，沙月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说：“怂了吧。”
掌心下的嘴唇柔软湿润，一股异样的电流透着手心传递四肢百骸，程锐单手扣住了她的腰肢。对此，沙月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用眼神警告他，仍无济于事，一阵地转天旋之后，她又被他夹在怀里抱了起来，钢条似的手臂差点没把她肚子里的酒汁勒出去。
程锐将她放进副驾驶，沙月气呼呼，一双眼睛恨不得化成利剑刺死他。程锐绕到驾驶位置，刚坐稳关上车门，就遭到了袭击。沙月手里操着一只高跟鞋，用力打他，“一言不合就强抱，姓程的，你是不是有病？”
程锐挨了两下，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凶器，按下车窗，随手丢到了外面，然后凶巴巴地问：“我什么时候强`暴过你？”
“强行抱住，就是强抱。”沙月给他一个“无知”的眼神。
程锐呲牙，跟女人没法讲道理，尤其她这样的。他启动车子，提醒：“安全带。”
沙月不理睬，抱着臂膀望着窗外街景。程锐突然一个急刹车，沙月身体不受控制，额头“咚”地一下撞上玻璃，酒劲瞬间散了。她揉着额头坐回来，“姓程的，你故意的。”
程锐上楼，机器人阿诺像忠实的小管家一样，恭敬站在门口迎接他。小家伙跟在他身后，询问：“今天怎么样？工作的开心吗？见到爱丽范宁了吗？她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程锐止步，阿诺撞到了他的腿，它道歉：“哦，对不起。”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程锐问。
阿诺说：“阿锐，你会和范宁一起回去吗？可不可以带上我。”它像个小孩子可怜兮兮的。
程锐说：“不会。”
阿诺的小肩膀垂下来，圆脑壳也垂的低低的。
程锐说：“我是说我不会走。”
“真的吗？”阿诺瞬间恢复活力，蓝眼睛闪着光。
程锐换下衣服，去浴室，就听身后小家伙说：“可是……我还是不喜欢爱丽范宁。”
洗过澡后，程锐刷出了范宁的微博，不知道她又发了什么，惹出母亲那样一番话。
她发了沙家面馆的牛肉面，还发了一张他开车的照片，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
他点开自己的微博，确切地说是车队代为管理的微博，他自己很少在上面发东西。巴塞罗那站那条微博收到了很多评论，大多数已经回复了，说话的语气跟他很像。最新一条留言是位名叫血液里流着面条汤的女人，发的竖中指的表情。
程锐皱眉，盯着看了很久，内心蠢蠢欲动，期待微博主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他点进她的微博，她的微博很干净，未填写个人信息，不发任何文字，只发照片，像迷一样的神秘女人。
此为防盗章 沙月人在酒店，窝在沙发里吃着披萨，她说：“哥，我回不去了，我的腿摔破了，走不了了。”
“怎么弄的？严重吗？”蒋诚担心，语气紧张，一下子聚集所有人的目光。
“酒店的人没跟你说吗？我是被人抬回来的。”抱说成抬，沙月夸大其词，“我的两条腿拜韩毅那王八蛋所赐，我今天要是回去，也是他亲自来请我回去。”
蒋诚看向韩毅，目光犀利，后者一下子收到数道关切目光。
蒋诚挂断电话问：“我妹妹受伤了？”
韩毅强调：“我可没碰她。”
“那她怎么受的伤，还叫人抬回酒店。”
宝贝女儿受伤，蒋晟急了，腾地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韩毅的鼻子说：“臭小子，敢对我女儿动手。”
沙茉拦着他，“你干什么？”
韩毅的父母也着急了，没给韩毅好脸色看：“韩毅，怎么回事？”
“哥，你真的动手打月月了？”韩婷婷心底叹息，这桩婚事到底是要毁了。
韩毅说：“我本来打算用完餐之后再说的，以免影响大家的胃口，既然你们都着急想知道，我就实话说了吧，我决定解除我和沙月的婚约。”他在父亲发火之前说，“别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先没跟你们打过招呼，婚约的事你们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跟沙月八字不合，命里犯冲，在一起只会打架，何况现在沙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沙茉说：“不可能吧，没听月月说交男朋友，阿诚，你知道吗？”
“没有。”蒋诚知道沙月交友广阔，其中不乏各个领域中出类拔萃的男性精英，谈恋爱，不至于。
韩毅说：“不信，你们问婷婷，她知道，沙月跟程家小子在一起。”
“月月没有。”韩婷婷给韩毅打差评，解除婚约吗，干嘛往沙月上身扣屎盆子。
“没有怎么会亲嘴。”韩毅质问，“不是男女朋友会亲嘴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没说啊，难不成是沙月自己的说的？等等，她说什么了？韩婷婷惊慌失措，紧张地看看大家，解释说：“其实……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们听我说……”
“好了。”韩涛说话了，“当时两家结亲是为了亲上加亲，没想到因为两个孩子的问题，弄的这么不愉快。既然互相不喜欢，月月也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强人所难，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我赞同解除婚约。”韩涛知道自己的儿子啥德行，根本驾驭不了沙月，让沙月嫁到韩家，他们一家人都得跟着姓沙。
“我双手赞同。”韩毅积极举起两只手，鞋子里的两只脚蠢蠢欲动。
蒋晟之挺前看好韩毅的，仪表堂堂，头脑聪明，做事周全，除了不喜欢沙月。蒋晟两记眼刀过去，韩毅收敛几分。
蒋晟说：“好，解除就解除，不过话的说明白了，是我女儿看不上韩毅，不要他的。”
韩毅不计较这话，被沙月那种女人看上了，那才叫倒霉。他不住地点头，“是，是我配不上沙月。”这话说的，真他娘的违心。
所有人一致通过，只有韩家母女两人觉得可惜。
蒋晟说：“婚约的事情到此为止，韩毅，说说你怎么把沙月弄伤的。”
蒋家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宠沙月，小恶魔纯是叫他们惯出来的。
“沙月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我发誓，我没动手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韩毅想，真要是动手打伤了小恶魔，依她的性格，报复起来能挑断他的脚筋。
蒋晟哼声：“我女儿的脾气秉性我最清楚了，别人不去招惹她，她不会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肯定是你乱搞事儿。”
韩毅坦白：“是，我今天是跟程锐吃饭，然后叫沙月过去了，就想看看程锐什么反应，之后吧……之后发生了点小状况，月月就受伤了。”
蒋诚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袖口，对韩毅说：“你最好祈祷我妹妹伤的不重。”
蒋诚走了，去看沙月。韩家人没坐多久也离开了。蒋晟坐在客厅抓头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沙茉端上热茶，“怎么了？”
“还不是你闺女。”蒋晟眉头皱皱的，“怎么跟易程的小子搞在一起。”
“不是搞，用词不当。”沙茉坐在他身旁，拿出手机，说：“我刚才百度了一下那个程锐，很有名气的赛车手，外形上，不比韩毅差。”
“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只看脸。”
“具体还不了解，至少颜值过了我这关。”
“光长得好有个屁用，臭小子，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蒋晟打定主意好好会会程锐。
浮城酒店，909号房。
“叮咛——”门铃声响起。
沙月单腿跳去开门，见是哥哥蒋诚，说：“哥你怎么来了？”
蒋诚视线落到她的膝盖上，一个粘着纱布，另一个淤青泛紫，他这个妹妹，脾气硬，皮肤娇弱，小时候每次跟人打架，身上都要留些纪念。蒋诚说：“不放心。”
沙月呵呵笑，单腿往屋里蹦。蒋诚关门，大步走过来，一把抱起她。一声惊呼后沙月表情美滋滋的，虽然都是公主抱，程锐的跟哥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蒋诚将她放在沙发上，看到桌上有药水，说：“上药了吗？”
“上了。”沙月怕疼，简单抹了两下。
蒋诚多了解她，看她的膝盖淤青处，一点药水的颜色都没有，伸长手臂捞过药水瓶来，扭开，棉签沾上药水，将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擦药，怕她疼，不时用嘴吹吹伤处。
沙月说：“哥，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你肯定幸福死了。”
蒋诚弯唇浅笑，说：“韩毅退婚了，爸妈也同意了。”
沙月打了响指，“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他人不错，怎么就看不上他？”
“我们俩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每次见面都要打架，在他眼里我根本不是女人。他的条件是不错，长得人模狗样的，家道殷实，又非常有事业心，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一百个不喜欢，一千个不喜欢，怎么办。”
“对程锐有感觉？”
沙月看着哥哥，没说话。
蒋诚收好药水瓶，放下她的腿，正色道：“别太过火了，我们蒋家人从来不玩感情游戏。”
……
易程分公司研发部，程锐听着工程师研发进度汇报，衣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办公室人员说：“程总，蒋先生有事找你。”
来找他的人很多，闲杂人等统统有保安拒之门外，惊动办公室人员打电话给他，对方来头不小。程锐说：“哪位蒋先生？”
“蒋氏企业的董事长，蒋晟。”
程锐意外，吩咐一句：“招待好，我马上过去。”便挂上电话，简短地交代工程师几句匆忙离开。
高科技研发公司，处处透着时尚高端气息，智能机器人随处可见。蒋晟坐在会客室里，正从一位机器人手中接过茶杯。
程锐推门进来，态度不卑不亢，“不知道蒋总找我有什么事？”
蒋晟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程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几眼，说：“你小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我从没主动找过你女儿。”上次的警告，程锐铭记在心。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主动找你的，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会开赛车，很了不起是不是？”
程锐说：“是。”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蒋晟瞪眼，“大言不惭。”
谦虚过头是虚伪。全球能拿到超级驾驶证的一共才那么几个人，程锐不与他争辩。
蒋晟说：“除了赛车你还会什么啊？追我女儿的男生排成行，你这样的，根本不行。”
程锐脸色不太好看，被蒋晟激怒了，“行不行的，追追看才知道。”话说出去，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好像原本就该这么说。
“你还真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上的，别说她是你蒋总的女儿，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敢追。”
蒋晟要重新审视他，喜欢他说话那股自信，霸气劲儿。是爷们儿，有种，像他们蒋家人。
……
临川街的沙家面馆，沙月站在窗前望着对面街道。不是周末，不用去后厨做面，沙月穿着款式简单的t恤与宽大的阔腿裤。膝盖伤口结痂，淤青还未消散，走路有点疼。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面包车停在路边，马上又开走了。路边多了一个灰头土脸，浑身肮脏的小乞丐。小乞丐年纪不大，8岁左右的样子，大眼睛溜圆，被脏兮兮的小脸显得格外黑白分明。逢人路过，磕头作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无奈，有渴望，也有失望。
他在渴望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应该待在父母身边吧？却跑到这里来，看人脸色靠人施舍度日。
哦，对了，上次姓程的还给过他一百块钱呢。
想到谁，谁来电话。换箱子那次沙月打过他的电话，豹子号，很好记。
“你好，哪位？”沙月装作不认识。
电波那端，程锐劈头盖脸、咬牙切齿道：“你爸特他妈的凡人，再来找我一次，打哭你。”
说完，就挂了。
沙月大骂：“神经病啊，你！有本事先把我爸打哭！”
第十八章
李铎去打桌球，路过程锐身边时说了句：“锐哥，我月姐因为你都跟韩毅闹掰了，你得对人家负责啊！”
什么时候成了姐弟？
程锐看了眼沙月所在方向。
范宁知道，他虽然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但注意力都投在了沙月的身上。昨天见面时，沙月对他的态度与今天截然相反，两个人好像看彼此不顺眼。
“锐哥，打两局。”
程锐问范宁：“想玩吗？”
“好啊！”范宁露出俏皮笑容，“老规矩，输的请客。”
“没问题。”
范宁的球技了得，与程锐打的非常精彩。人漂亮，又会打球，有人聊起了上次的情景。
“范小姐跟沙月玩的一样好，记不记得上次，李铎挑战沙月，输的就剩一条裤衩了，还好锐哥救场。”
“我觉得，范小姐好像比沙月打的更厉害些。”
……
从只言片语中范宁得出了一些讯息，轮到她打，选球之后弯腰，瞄杆，视线里是沙月的脸孔，“砰”地一击，彩球入袋。
“哇喔——”叫好声响起。
俊男美女搭配博人眼球，玩得热闹，有说有笑。
志同道合，天生的一对。
沙月独自饮酒，讨厌范宁脸上的笑容。
虚伪，假惺惺。
打过一局，范宁就不玩了，程锐被这帮小子缠住了，叫他露几手花式台球给大家看看。程锐今晚心情不错，没扫大家的兴，展示了绝招给大家看。
范宁来到吧台给自己取了杯饮料，对沙月说：“可以坐吗？”
沙月看她一眼，说：“当然可以。”
范宁落座，顺了顺长发说：“埃里克桌球打的很好。”
“嗯。”沙月态度不热络，视线落在程锐身上，彩球好像被他施了魔法，打哪哪进。
范宁说：“听说上次你们比了一局。”
“对。”
“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局。”
“没有。”
拒绝的干脆直接，让人提不起说话的**。两个女人自喝自的酒，气氛有些尴尬。不多时，范宁再次开口：“听他们说你的未婚夫毁婚是因为埃里克，我知道我这么问很冒昧，我……”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面对犀利的媒体记者时，范宁都不曾踌躇，怕答案太过令人难堪。“你跟埃里克是什么关系？”
“他没说吗？”沙月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亲过两次嘴而已。你还想知道什么？同性恋的丑闻？还是你的微博被黑？”
话题说出来一个比一个惊悚，范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些都是你做的？为什么？埃里克怎么得罪你了？”
“说了不该说的话。”
“就为这？天呐！报复心真的好强。你知道埃里克是公众人物，是明星，你这样做给他，给车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范宁小姐很喜欢说教？”沙月冷眼瞧她，“这里是麦都，不是莫鲁索车队，我也不是你们的车手技师，想教训人，选错地方了。”
“听着，我不是想要教训你，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事态的严重后果，你让大家都很麻烦。”
“你觉得很麻烦吗？”沙月说：“谁叫你那么喜欢凑热闹，自报奋勇对全世界喊话。喜欢程锐？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你，他的目光停留在你脸上的时间从未超过3秒。说谎话迟早要被拆穿的，何况对媒体。”
“你……”一向以优雅，得体，永远不会发火著称的范宁，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不过很快将火气压制下来，微笑着说：“沙小姐，手段真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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