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倚西窗
今夜是忠勇侯府嫡女鱼安安和当朝左相秋叶白的大婚之日,红烛高照,照亮一屋子的大红。
鱼安安戴着盖头一身大红的喜服端坐在喜床上,她的身后是铺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她心中欢喜,却又有点紧张,手不时的捏着帕子。
鱼安安做为忠勇侯府里的嫡女嫁给当朝左相,京中人人皆说这是天作之合。
鱼安安是京中贵女的典范,温婉大方,娴雅端庄。
左相秋叶白是寒门士子典范,学富五车,仪表堂堂。
鱼安安第一次在酒楼里遇到秋叶白之后就芳心暗许,颇花了些心思才让圣上赐婚于秋叶白,今天终于如愿嫁入秋府,她满心欢喜。
她的陪嫁丫头早在一刻钟前被秋府的管事借走,此时诺大的洞房里只有她一人。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鱼安安有点紧张,她的不自觉地把背挺得更直了些,让自己的坐姿更加好看。
一双暗云纹缎面靴停在她的面前,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低着头娇羞的唤了一声:“相公,是你吗?”
男子没有回答,只几不可闻地轻“嗯”了一声,那声线淳厚低沉,似乎和鱼安安熟悉的秋叶白的声音有点不同,只是她从来就没有和秋叶白近距离的说过话,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男子的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轻抚上她如净瓷般的肌肤,鱼安安想要往后退,男子却把她的下巴捏得更紧了,她有点痛,轻声道:“相公,我痛。”
男子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因为她喊痛就有所减小,反而更大了几分,修长的手指似乎有点纠结。
她闻到了一股若兰草般的暗香,她还没来得开心,就觉得头有点晕,在她感觉到晕时只是片刻就失去了知觉。
站在床前的男子伟岸挺拔,一双凤眼漆黑如墨,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伸手就把鱼安安的外衣撕下,那件鱼安安绣了三个月号称京城最好看的嫁衣瞬间就成了碎片。
男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撕下鱼安安的嫁衣后把她的中衣也撕下,露出了里面藕粉色的缠枝莲的肚兜和雪白如玉的肌肤。
男子的眸光一敛,直接就覆身上去,动作粗暴张狂。
鱼安安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全身上下有如被巨石碾压过,她微微一动眼睛就痛出来了,她看到地上凌乱破碎的衣服愣了一下,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欢一爱后留下的红印。
她的脸一红,实在是想不出来秋叶白那么斯文的人在这事上怎么会如此粗暴。
秋叶白人呢?她还在屋子里四处张望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慌,欲拉过被子把自己暴露在锦被外的身体盖起来,只是她还没盖好,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她的红盖头早已揭掉,所以一眼就看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就是她的相公秋叶白,她心里莫名一慌,秋叶白身后的喜娘们开始大声说着吉利话,只是当他们看到一地的碎衣之后都愣在了那里,屋里还透着情一欲未散的味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秋叶白的脸阴沉的可怕,他走到鱼安安的面前冷着声问:“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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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道:“相公,刚才不是你吗?”
“我?我一直在前厅喝酒,所有人都可以替我做证!贱人,你居然敢背着我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秋叶白的话熄灭了鱼安安心里最后的一丝念想。
鱼安安的脸刹那间变得煞白,她低头看向秋叶白的脚,他脚上穿的是一双双鹤皂靴,且明显比刚才她看到的那双脚要小,她半坐的身体抖了一下,露出了颈间****过的痕迹。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打在鱼安安的脸上,秋叶白怒骂:“贱人!在新婚之夜做下这样的丑事,我要休了你!”
他说完吩咐道:“来人,备笔墨!”
鱼安安伸手拉着他恳求地道:“相公,今夜的事情一定有所误会,我求你不要休我!”
她素来清高冷傲,平时从不开口求人,只是今夜她的哀求也打动不了任何人,反而让她多挨了一巴掌:“误会?只差没将你**夫捉奸在床,你此时竟说是误会!鱼安安,亏你还是京城的名门贵女,我真没想到你做下这样的丑事后居然还敢来求我!”
这一巴掌打得有点重,鱼安安的脸顿时就高高肿了起来,她顿时有点蒙,今夜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短短一个时辰内,她就从新娘子变成了下堂妇!
“拿着这张休书滚吧!”秋叶白不愧是寒门学子的典范,休书写得又快又好,细数鱼安安今夜之错,不留一丝情面。
鱼安安颤微微地接过休书,“休书”两个字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以后就会名声扫地,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荡一妇。
她心里绝望无比,在秋叶白带着众人走出去之后,她呆呆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秋叶白此时就站在外面,见她走出来冷声道:“鱼安安,带着你的嫁妆滚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他说完扭头就走,鱼安安看着他绝决的背影,顿时万念俱灰,她一边哭一边道:“今日之事,非我所愿,今日失贞,再无颜见世人!这封休书我不要,我鱼安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说完直接朝石柱上撞了过去。
秋叶白听到身后一声巨响,他料到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回头看,眼里的怒气早已消散,嘴角边泛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啊!鱼小姐撞柱自尽了!”府里的下人尖叫起来。
秋叶白并没有阻止下人的叫喊,他的眼底透出一抹得意,今夜的事情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大致还在他的意料之中,比如说鱼安安的死。
等到下人的大叫声把前院的宾客引来后,他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我真没有料到鱼安安会在新婚夜与人行苟且之事,今夜之事,还请诸位替我做证!”
能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虽然觉得以鱼安安的性格是不可能在新婚夜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再加上秋叶白在圣眷正浓,他们都愿意为他做证。
而鱼安安,一下子就从京城第一名媛变成京城第一荡一妇。
鱼安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忍不住想骂娘,尼玛,她做为军医奉命潜入is组织内部保护人质,被擒后酷刑逼供就算了,没事打她的头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了多少宝贵的东西吗?
鱼安安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都是灵活的,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被人绑住,她心里窃喜,只要她手脚能动,从这里逃走应该还有点希望。
四周漆黑一片,鱼安安自查了一番后发现她只是头上和脸上有伤,她对这种打人打脸的行为非常不屑,她想坐起来,只一动就觉得头晕得厉害,于是她只得又躺了下去。
她躺下去之后摸了一下,发现四周都是木板,她心里纳闷,他们把她关在盒子里做什么?
正在此时,她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传来,是一男一女,她不敢乱动,于是躺在那里静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女声温婉缠绵:“叶白,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姐姐九泉之下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布置的,肯定会很生气,会不会来找我们讨命?”
“承欢,这事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她自己。”秋叶白的声音冰冷:“她明知道我们彼此相爱,却还横插一脚,让皇上为我和她赐婚,让我不得不娶她,像她这种恶毒的贱人这样的下场最适合她。”
鱼承欢轻抹了一下泪,温柔又可怜地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姐姐的命。”
“承欢,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鱼安安有你一分善良,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秋叶白看着鱼承欢如小白花一样娇弱的样子,心顿时软成一团。
鱼安安听到外面的对话一头雾水,这两人怎么会说到她?还有,他们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鱼承欢靠在秋叶白的怀里轻声道:“其实姐姐也没有坏心,谁让你如此优秀,让她也喜欢上了你,叶白,答应我,姐姐已经死了,我们还是全了她的名声吧,今夜的事情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今夜的事情,来秋府吃喜宴的人全知道了,那些人都是京中的权贵,再加上早有下人到鱼府去报信,这一来一回,只怕已经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
鱼承欢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来求秋叶白,因为她知道求不求根本没有用,却能显得她心地善良。
秋叶白伸手抱着鱼承欢的纤腰道:“好,我答应你。”
鱼承欢又问了一句:“姐姐的事情毕竟大,那个奸夫你可有处置好呢?”
“已经处置好了。”秋叶白的眼里有几分不解,他原本想要捉奸捉双的,但是他闯进洞房的时候只有鱼安安一个人在里面,他安排的人并不在,如果不是鱼安安全身上下满是吻痕的话,他只怕都以为今夜计划失败了。
为了这事,他还特意问过他安排的奸夫朱四,朱四信誓旦旦地说是他毁了鱼安安的清白。
而要如何处置朱四,他早就已经想好,朱四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秋叶白的手不规矩的朝鱼承欢的身上摸去,鱼承欢轻嘤了一声,柔弱无骨地躺在他的怀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却道:“叶白,不要这样嘛,姐姐她的尸体还在这里……”
鱼承欢的话被吞进了秋叶白的嘴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没事,她已经死了,承欢,以后我们就能厮守在一起了。鱼安安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必定会提出补救之法,到时候我就让你嫁过来,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忠勇侯爱面子,这事一定会同意。
鱼承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却做作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不好,我们忍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今日吗?”秋叶白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直接抱着鱼承欢放到一旁的花案上,身体朝她压了过去。
鱼安安在里面听了很久,原本以为能听到一些is组织的机密,或者对付她的残酷手段,没料到却听到了这么一堆破事,最搞笑的是那些事情还都扯上了她。
鱼安安在里面憋得要死,再也忍不住伸手朝上推去,她推开之后发现她此时并不是躺在一个盒子里,而是躺在一口棺材里,棺材的用材很差,只是寻常的松木。
她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此时也顾不得细想,逃命要紧!
她从棺材里坐起之后觉得头晕便伸手扶着棺材的边沿,她一低头就看见一对身着古装的男女正在她的棺材边做着人类最原始的动作。
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毫无预期的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下,难道is组织里的人也玩splay?
画面太香艳,不看白不看!
她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他们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动作,实在是没有美感。
她双手抱在胸前想了想,眼睛瞟到了灵台旁边的蜡烛上,此时蜡烛烧得正好,她伸手拿了两根直接扔在他们脱下的衣服上。
蜡烛一扔到衣服上,立即就着了火。
正做得认真的秋叶白和无比享受的鱼承欢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衣服已经全部烧了起来,他们吓了一大跳,哪怕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也顾不得了,衣服要是全烧了,他们怎么见人?
秋叶白忙起身灭火,他身无寸缕,光着屁股又跳又踩,完全没有一点一国之相的样子。
鱼承欢惊叫一声手正打算帮忙,一抬眼就看见鱼安安顶着一头的鱼坐在棺材里,睁着一双乌黑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她原本只有高三度的惊叫声立即变成了高八度。
两人做的事情终究是见不得人的,秋叶白皱眉道:“你鬼叫什么?”
“姐姐,姐姐……”鱼承欢伸手指着鱼安安。
鱼安安不太明白is组织的人打扮为什么这么奇怪,这身手也太差了点,行为开放动作却很挫,更像是在偷情,她咧着嘴笑着打招呼:“嗨,美女!”
她不笑还好,一笑头上伤口处的鲜血又流了下来,再配上那张肿胀的脸,绝对触目惊心。
鱼承欢看到鱼安安的样子惨叫一声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秋叶白顺着鱼承欢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如同血人一样的鱼安安。
他也没想到鱼安安会在此时醒过来,还是以这种方式,就算他平素足智多谋此时也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条件反射的抓起了烧掉一半的衣服,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笑着说:“帅哥,你刚才的动作不对,姿势也太少了!”
秋叶白明显没有t到鱼安安的冷幽默,他把衣服穿好后站起来问道:“鱼安安,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这么一吼鱼安安感觉到有杀气迸出,她知道此时打马虎眼没有用了,决定先发制人,立即板起一张脸,身体一弹就跃到秋叶白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喊你们这里能主事的人来跟我谈!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秋叶白咬着牙道:“鱼安安,你发什么疯?”
她掐着他脖子的手不算冷,微有温度,他便回过神来了,知道鱼安安并没有死,他心略安。
因为这边闹出的巨大动静,在外值守的家丁有侍卫们有不少跑了进来。
秋叶白看了一眼晕过去衣服烧毁了身上身无寸缕的鱼承欢,他想帮她穿衣服都不可以,而他自己因为衣服被烧也衣不遮体,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鱼安安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我再说一次,限你三分钟之内把你们能主事的人叫出来,否则我立刻杀了你,我的耐心有限!”
鱼安安头上有伤,折腾了这么一会就觉得头晕的要命,她知道她撑不了多久,所以此事需要速战速决,她不能死在这里。
秋叶白忍不住道:“鱼安安,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你能主事?”鱼安安问道。
秋叶白强忍着心里的怒气点了一下头:“我如果不能主事的话府里也没有人能主事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鱼安安此时怎么会暴出这么浓郁的杀意。
“很好,那我们谈!我能调制出最厉害的生化武器,知道治疗癌症的最新分子式,只要你叫一辆车来送我离开,我就可以把这些给你!有了这些,你们就能掌握世上最有先近的癌症治疗方案,赚数不完的钱!”鱼安安觉得她的条件开得很高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她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只是秋叶白比刚开始还要一头雾水,他额上的青筋直跳,冷着声道:“鱼安安,你摔坏头疯了吧!”
鱼安安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白幡四处挂着,堂中放着棺材,棺材下点头一盏长明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身古装,没有一人听到她的话露出喜悦,反而全部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鱼安安突然就想到了她之前无聊时看得狗血穿越小说,尼玛,她该不会无比狗血的穿越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进她的心里,无数的记忆片段就如潮水一般朝她涌了过来。
鱼安安原本就痛得要死的脑袋更加的痛了,“啊!”她惨叫一声,抱着头坐在了地上。
秋叶白无比鄙视地看向鱼安安,这贱人真不是一般的能装!
下人们则无比吃惊地看着他和鱼承欢,鱼承欢近乎一丝不挂躺在灵堂里,他此时衣衫不整,裤腿还没有穿上,腿毛在风中轻晃,有点**有点恶心……
秋叶白顺着下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的脸色大变,他在京中素来以清流自居,他这副样子要是让外人看到只怕他也没脸见人了,好在这些人全是府里的下人。
他当即吩咐道:“今日的事情不许对外吐露半个字,否则……”
下人们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集体跪倒在地上表忠心:“小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秋叶白轻舒了一口气,下人们他可以掌控,但是鱼安安却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他心里又动了杀机。
正在此时,门房跑进来道:“相爷,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来接夫……鱼小姐回府。”
门房想称鱼安安为夫人,但是鱼安安才和秋叶白拜完堂就被休,他只得改口称鱼小姐。
秋叶白看着蹲在地上抱着的头的鱼安安,又看了一眼晕过去的鱼承欢,他磨了磨牙,最后终于道:“去回忠勇侯府老夫人,鱼安安没有死,又活过来了,请她把鱼安安带走,从今往后,鱼安安和我秋叶白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说完又扫了鱼安安一眼,心里实在是郁闷,大夫之前已经给鱼安安把过脉了,她死得透的不能再透,这会居然又活过来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只是现在鱼安安已经失贞了,是死是活对他而言不再重要。
而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来接鱼安安回府还是让他有那么一点意外,他原本以为忠勇侯府的人会把鱼安安直接扔进静业庵或者城外的庄子里。
坐在地上头痛欲裂地鱼安安心里无比苦逼,她实在是欲哭无泪,她此时已经大致明白,她前世十之**是死了,所以才附身在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鱼安安身上。
她在心里迅速的整理那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记忆,她虽然看过穿越小说,却还是觉得此时眼前的的情景实在是操蛋!
这具身体的原主和她同名性格却完全不同,原主是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她么,人前装装淑女的样子问题是不大,但是她的骨子里却是不拘小节的,要是长时间装下去她觉得她会得抑郁症。
这么一个斯文秀气且遵从三从四德的闺阁女子新婚夜偷人?鱼安安就是打死也不会信,这事明摆了就是一个陷阱,她把刚醒来的时候听到鱼承安和秋叶白的话结合在一起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事摆明就是一个局,她的嫡亲妹妹鱼承欢早就已经和她的未婚夫秋叶白勾搭上了,两人联手在新婚夜布了这么一个局毁了她的名声,而本主又是那么一个要面子的大家闺秀,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寻死,她一死就成全了他们。
细算起来,是鱼承欢和秋叶白合伙设计杀了原主,她在心里冷笑,这还真是杀人不用自己动手的妙招。
鱼承欢在鱼安安的记忆里,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妹妹,姐妹两人的感情也非常好,只是如今看来,那所谓的好也不过是装的。
鱼安安虽然不是随遇而安的主,但是在遇到她无力改变的事情时她还是会懂得妥协。
且她从来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她既然占了鱼安安的身体,那么属于原主的仇就由她来报吧!
只是鱼安安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在这个对贞洁要求极高的封建王朝,她在新婚夜失了贞节,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苦逼她也能想得到。
她还没将情绪整理完,老夫人已经踩着一地的金光走了进来,端庄板正的脸上带着威仪,鱼安安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在忠勇侯府,她最怕的就是老夫人。
老夫人素来对她要求极严,为了训出她名门闺秀的样子,没少罚她,只是她没有想到,此时到忠勇侯府接她回家的居然是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她的时候,眼皮子抽了一下,却只看了她一眼就朝秋叶白和鱼承欢看去。
此时鱼承欢已经醒了过来,秋叶白让人找来了鱼安安陪嫁的衣服穿上,她站在秋叶白的身边,她知道鱼安安不是鬼之后心里大定,却被老夫人看得心里不安,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扶着老夫人:“祖母,你怎么来呢?”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心虚的退到一边,没敢再说话。
秋叶白上前一步:“老夫人来得正好,请老夫人把鱼安安带回忠勇侯府,我秋府门第太低,供不起鱼鱼这尊大佛。”
老夫人面容沉静,她的怒早在忠勇侯府就发过了,她来的路上把事情想了一遍,鱼安安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且鱼安安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嫁给秋叶白的事情她也清楚,这样的鱼安安怎么可能在大婚夜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只是不管有怎样的隐情,都改变不了鱼安安失贞的事实,鱼安安这一辈子都算完了。
她扭过头厉声问鱼安安:“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平时在家里我是怎么教你的?”
鱼安安捂着痛得快要炸掉的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轻声道:“祖母,孙女昨夜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另结新欢,想将孙女毁掉!”
老夫人怔了一下,她看向鱼安安,见少女眼里满是委屈,她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训斥的话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鱼安安没管老夫人,而是看着秋叶白道:“秋相,昨夜的事情你难道不需要向我解释一二?”
“向你解释?”秋叶白冷笑:“鱼安安,你昨夜自己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你居然还问我要解释?”
他心里在犯嘀咕,鱼安安平时温婉娴静,极要面子,遇到这种事情就算不死也绝没有脸再问,今日鱼安安是哪根筋不对?此时居然让他向她解释!
鱼安安朝秋叶白走进一步:“当然需要你解释,我是失节了,但是却不是在鱼府,而是在秋府,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女人蠢得不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偷人,而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偷人?”
她这话直白的让秋叶白抖了一下,他冷笑:“那是你不要脸!谁知道你在鱼府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和鱼鱼已经撕破了脸,他也顾不得装气度了,话说得超级难听。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是嘛,我既然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就去洞房里先找找证据,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秋叶白的面色一变,鱼安安朝他走近一步,问:“怎么?不敢吗?心虚呢?”
她此时满脸是血,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沉静,看得秋叶白心里发怵,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他一想很快就释然,不管她发现什么,洞房里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秋叶白大声道:“鱼安安,我本想全你的脸面,你自己这么不要脸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对着老夫人深深一揖道:“老夫人,今日的事情请你做个见证!”
鱼安安冷笑道:“秋相不必做出那么大度的样子,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你心里清楚。”
她说完朝前走了一步,老夫人眉头微皱,拉了鱼安安一把道:“安安!”
鱼安安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的名声已经全部毁了,此时不管她怎么闹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忠勇侯府注定要丢这个人。
且这事说到底都有些阴私,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敢直面当时发生的事情?更不要说鱼安安这种恪守礼数的女子了。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鱼安安了,礼教的东西在对于从异世而来的鱼安安而言,根本就是浮云。
她这一生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秋叶白要怎么算计以前的鱼安安她都不在乎,但是她现在代替鱼安安活着,他想要算计她,这事就得经过她同意。
她眼里含着泪光道她轻声道:“我时刻谨记祖母的教诲,从不敢有丝毫的有损忠勇侯府门楣之事,昨夜的事情孙女是被人陷害的,请祖母为我做主!”
老夫人看着鱼安安,她的眼里满是伤痛,于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后坚定地道:“安安,如果昨夜的事情你是受害者,那么鱼府就算是拼得倾家荡产也要还你清白,但是!”
老夫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但是如果昨夜的事情是你自己做下的,那么我就会将你立即逐出鱼府,永生永世不得踏进鱼府半步!”
鱼安安对上老夫人的目光,清澈又坦荡地道:“好!”
老夫人记忆中的鱼安安说好听是温顺,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胆小,这样言词犀利的鱼安安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她此时只当做她是逢巨变性情大变,也是,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多少都会有点改变。
老夫人看着秋叶白道:“秋相,请!”
秋叶白知道老夫人这样说是要替鱼安安撑腰了,反正现在洞房那边他已经收拾妥当,也不怕她们去看,于是他也不多说,直接在前面带路。
一直没敢说话的鱼承欢开口了:“祖母,姐姐做下这样的丑事,我们还是尽快把姐姐带回去吧,别在这秋府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鱼安安冷笑:“二妹这话实在是可笑,你不是一直都说和我姐妹情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姐妹二人都要共同共退吗?我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二妹就不怕以后别人说你是我的妹子,和我一样放一荡吗?”
她故意把“放一荡”两个字咬得重了些,在这个视名节为生命的国度,家里的姐妹如果有一人失了名节,其他的姐妹在人前也抬不起头。
鱼承欢那么喜欢装,她满足她!
她这话把鱼承欢的话全堵住了,鱼承欢愣了半晌后才道:“我是担心姐姐,姐姐伤得不轻,还是早些回去医治吧!”
“你放心好了,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今日如果不把昨夜的事情弄清楚,只怕我才会真的活不下去。”鱼安安冷冷地道。
她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是她在新婚夜偷人的话,就算现在不死,回到忠勇侯府怕是也会被拉去浸猪笼。
鱼承欢总觉得鱼安安的话另有所指,她和秋叶白的私情刚刚被鱼安安撞破,她的心里着实不安。
只是她转念一想,私情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捉奸在床的话,只要打死不认,鱼安安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拿定主意后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老夫人看了鱼承欢一眼,眼里有几分不快,只是这是在秋府,老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洞房离灵房并不算远,只隔了一道抄手游廊,但是鱼安安却走得非常辛苦。
不管鱼安安多么鄙视秋叶白的人品,也不得不承认秋府里的所有亭台楼阁的布置都非常精致有品味,只是她现在头痛得要死,根本就没有欣赏的心情。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鱼安安,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洞房很快就到了,里面看起来很乱,绣有鸳鸯戏水的锦被再不复昨夜的光鲜色彩,皱巴巴的一团,鱼安安走到床边,昨夜的画面冒进她的脑海。
她在心里骂鱼安安本尊是个****,被人夺了清白却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一双鞋子,这算什么破事!
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锦被拉开,褥子上的原帕此时是触目惊心的艳红。
老夫人皱眉,鱼承欢的脸红了:“姐姐,你这是……”
鱼安安语气平淡:“我只是想告诉秋相,在昨夜之前,我是清白的。”
秋叶白的脸抽了抽,这种东西一般女子都会藏得严严实实的,鱼安安却这样大大方方的示于人前,实在是……
他还没有说话,鱼安安已经冷声道:“所以秋相,请为你方才说的话道歉。”
秋叶白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鱼承欢轻声道:“姐姐,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鱼安安冷声问道:“以知礼识礼名扬天下的秋相恶意抵毁女子的名声却拒绝道歉,我倒想知道秋相如何立于百官之首?如何成为天下人的楷模?”
秋叶白刚才在外面那样说鱼安安不过是他觉得她好面子不会把这事示于人前,没想到她竟如此蛮横直接,但是他不可否认,这种直接他还真的招架不住。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就算此时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对着鱼安安轻轻一揖道:“方才的话是我失言,对不起。”
鱼安安的眼睛微挑,秋叶白却又道:“但是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了你昨夜偷人的事实!鱼安安,你带我们来看你和你奸夫留下的痕迹,还要不要脸?”
“秋相一会怕是还得为你的这句话向我道歉。”鱼安安的声音冰冷。
秋叶白听到她这句话眉头微皱,鱼安安却已经走到香案边,里面的香灰此时已经全部换掉,但是就算是把香烟换了,里面还是会有所残留。
那些微的味道别人是闻不出什么来,但是对于药物极为敏感的鱼安安却能闻得出来,她此时无比庆幸鱼安安这具身体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果然问题出在香炉里。
依着本朝的规矩,新婚夜会在新房里点三柱香以谢月老大媒之恩。
秋叶白见她走到香炉旁心不自觉地一紧,却又有些庆幸,好在他已经让人把香案里的香灰倒了,要不然怕是真的会露馅。
鱼安安看了秋叶白一眼,冷笑一声,然后扭头对老夫人道:“祖母,麻烦你请个大夫过来一下。”
老夫人今日是听到鱼安安的死讯过来的,她来的时候存了一丝侥幸,所以带了一个大夫过来。
她听到鱼安安的话后轻轻点头,她身后的丫环便走了出去,很快就有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朱大夫进来后,鱼安安便道:“劳朱大夫看看香炉里可有什么异常。”
她说完就便指了一下香炉,朱大夫是忠勇侯府的府医,今日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一二,他不想掺进这桩麻烦里。
他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心里直打鼓,只是老夫人不说给鱼安安医治他也不敢说什么,此时他看到鱼安安指着香炉,他不由得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朱大夫便朝香炉走了过去。
秋叶白终究心虚,冷声道:“慢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秋相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只是让朱大夫检查香炉有没有异常罢了。”她说到这里眸光一寒道:“莫非秋相是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秋叶白直接接了话,只是接完话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立即就听见鱼安安吩咐:“你既然不是心虚,那就让朱大夫检查一二吧,你要是不放心朱大夫,也可以出去另请大夫。”
秋叶白心里有些犹豫,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大声道:“朱大夫在我忠勇侯府里行医多年,绝对可靠,我忠勇侯府行事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阴私之事。”
“老夫人误会了。”秋叶白知道老夫人把话说到这一步,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道:“朱大夫请。”
朱大夫得了老夫人的授意,将香炉拿起来端详一番后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用鼻子闻了闻,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秋叶白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老夫人问道:“怎样?”
“回老夫人的话,这香炉里的香灰看起来像是死灰,不像是昨夜才燃过的灰,应该是有人把里面的灰倒了,重新装了一些灰进来。”朱大夫轻声答道。
老夫人冷冷地扫了秋叶白一眼,他正欲说话,朱大夫又用疑惑的语气道:“这香炉里除了灰不是新灰之外,香炉上有千日香的味道。我再细细闻一下,没错,的确是千日香!”
他的话一说完,秋叶白的脸色就变了,在京城里没有人没听说过千日香的大名,那香的名字是非常好听,却是一种致晕效果极强的迷香。
秋叶白正欲把这事往鱼安安身上推,鱼安安却抢在他之前放声大哭道:“祖母,我昨夜进了洞房之后就府里的管家就将我身边的丫环全部带走说去帮忙,然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紧接着就……就……就失了清白,秋相带着一堆人进来了。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求祖母为我做主!”
原本残留着的香沾在香炉上的其实很淡了,朱大夫是检查不出来的,只是鱼安安刚才碰到香炉的时候稍微做了一点手脚。
她前世有一个空间的,那个空间居然也随着她穿越过来了。
她的空间里有个实验室,能调配出各种药剂来,千日香在这个时代是很牛叉的迷香,但是对她的实验室来说只是简单的几个分子式一合成就能达到这种效果,能很快就制出一点样品出来,对此时的鱼安安而言,有一点点就够了。
老夫人是人精,此时自然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来了,她指着秋叶白的鼻子道:“秋相,如果你不想娶安安,你大可以到侯府来退婚,何必设下这样的毒计害她!”
秋叶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咬着牙道:“我没做这等不入流的事,是鱼安安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故意陷害我的!”
老夫人冷声道:“来人,把小姐昨夜的陪嫁丫头和秋府的管事请过来对质,看看事情是不是这样?”
鱼安安的头微微低着,眼里迸出冷意,正常的陪嫁丫头在她新婚的夜里都会陪在她的身边,而她的陪嫁丫头是她的继母田氏安排的,她们对她本没有忠心可言,所以昨夜管事一来叫人,就走了个精光。
秋叶白知道这样一对质事情就再无所遁形,只是此时他却不能阻止,他恶狠狠地看了鱼安安一眼,她不是胆小怕死没有主见吗?怎么今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的这种变化让他有点手足无措,却又让他咬牙切齿!
鱼安安的陪嫁丫头和管事很快就全到了,几个陪嫁的丫环一看到老夫人不敢撒慌,毕竟昨夜她们的确不在鱼安安的身边,于是明面上的事情就据实说了。
老夫人越听越气,她在后宅呆了多年,一听几个陪嫁丫环的话就知道这事侯府里还有人参与其中。
几个陪嫁丫头如实说了,管事也抵赖不了,只是寻了个好一点的由头:“昨夜府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是不得已才来找鱼小姐借人,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冷笑道:“秋相身为一国之相,居然如此节简,府里的下人如此之少,筹办婚事的人都没有,秋相人手要不够的话,我忠勇侯府里有下人,可以送你几个。”
秋叶白觉得这事实在是打脸,却还是嘴硬道:“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年青时是个暴脾气,听到他这话火直接被点着:“秋相是不是还要告诉老身,是安安自己把身边的丫环借给管事,然后自己点了迷香把自己迷晕?在把自己迷晕之后再放一个陌生男人进洞房?”
秋叶白就算脸皮再厚这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脸顿时胀得一片通红。
老夫人冷笑道:“秋相和安安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老身现在就去请示皇上,有哪个新郎官在大婚之夜把新娘屋里的丫环调走,然后在洞房里的香炉里点上千日香!”
她说完对鱼安安道:“安安,先跟祖母回家,这事我们请皇上来圣裁!我就不信皇上还不了你一个清白!”
她说完拉起鱼安安就朝外走去,她走的时候对朱大夫吩咐道:“把香炉带走!”
秋叶白此时就是想拦也没法拦,他实在是没想到他算计的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就成了这样!
老夫人都走了,鱼承欢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呆下去,跟他对视一眼后转身就跟了上去。
相府外一间茶楼的包厢里,一个清贵公子端坐在那里,竹帘将他的脸半遮,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尊贵非凡,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高贵。
他的面前放着一盏香,茶香轻盈,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看似闲淡悠然,指间却有杀气流溢而出。
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着墨衣的男子走进来道:“王爷,鱼安安还活着。”
清贵公子便是大拓王朝最惊才绝艳的钰亲王凤钰,他八岁跟随大行皇帝上战场,十二岁领兵出征,十五岁以三万兵马破敌十万,劫杀对方主帅,十八岁定北疆,他今年及冠,被大拓皇帝天成帝以及冠之由诏回京城,此时距他回京不过三月而已。
他回京之后便身染重疾,外人皆传他双目失明。
凤钰轻“嗯”了一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墨衣男子是他的暗卫之首铁知宵。
铁知宵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后又问了一句:“王爷打算如何处理鱼安安?”
铁知宵觉得虽然昨夜就算他家主子不睡了鱼安安,鱼安安也一定会被人夺了清白,但是他家主子确实又睡了鱼安安,睡完后一直没有说要如何处置鱼安安,他实在是摸不清他家主子的心思,所以才有此一问。
最重要的是他家主子从不轻易近女色,昨夜也是他家王爷被人算计,睡鱼鱼实属无奈之举,
凤钰没有回答铁知宵,反而问了几句秋府里发生的事情,铁知宵把他探到消息一一做答,凤钰的眸光透出冷意:“忠勇侯府虽然没落了,秋叶白要这么欺负鱼安安只怕还不能够,左右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帮着散布一下鱼安安失贞的事情吧!事情要闹大,多散布几个版本,最后捅到皇上那里去。”
在他看来,鱼安安性子懦怯,不把事情闹大,她肯定会龟缩着脑袋直接从秋叶白的正妻被逼为妾,而以他的她之前没有任何交情,不可能直接为她出头。
不管他是否喜欢她,他的女人又岂容其他男人染指?
铁知宵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爷,这样做会不会把鱼安安逼死?还有,秋叶白和忠勇侯里的那些人只怕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来的话,她就不配做本王的女人。”凤钰语气冰冷:“鱼安安过得这一劫再说以后的事情,她若是过不了,那是她无能。”
铁知宵在心里腹诽,做他家王爷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凤钰又吩咐了一句:“这几天派暗卫盯紧鱼安安,有什么事情立即向我汇报。”
铁知宵忙应了一声,他见凤钰的眼睛深邃如海,不知道的人哪里会相信他的眼睛根本什么都算不见,他莫名就知道他家主子派暗卫过去,哪里是盯紧鱼安安,分明是怕她再次寻死,又或者是那些人渣欺负她,他是在保护她。
铁知宵离开后,凤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鱼安安,你可千万不要死得太早,不要让本王失望!”
鱼安安自然不知道茶楼里发生的事情,她此时低眉顺眼地跟着老夫人上了马车,昨天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十里红妆,无比风光,世人皆云天作之合。
今天被扫地出门时把的所有的嫁妆都带了回来,东西还是一样多,却更加显得她的狼狈不堪,世人皆骂她放一荡无耻!
她在马车里听着路人甲乙丙丁的对话,只觉得无比**:
“鱼安安真是不要脸啊!新婚夜就偷人!”
“亏她以前还被人夸是京城贵女的典范,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
“贱人,丢我们女人的脸!”
“真看不出来,她居然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鱼安安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从本质上来讲和她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但是她现在顶着京城第一贵女鱼安安的身体,那么那些事情就全部由她全盘接收。
她对于贞洁方面远没有这些古人看重,所以在这事上她倒觉得没什么,只是觉得便宜了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夺了她清白的人渣,她在心里祈祷,那货最好不要是个乞丐或者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否则那也太他娘的恶心了。
回去的路上,老夫人问道:“安安,你如实告诉我,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安安轻声道:“今日我跟祖母说的那些,不敢有半句虚言,昨夜的事情是秋叶白精心算计好的一个陷阱,而我就是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老夫人精明的眼睛里透着打量:“你和秋叶白之间……”
“之前是孙女蠢钝才会迷恋于他,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若是再不清醒那就实在是太蠢了!”鱼安安的眼里似有悔恨的泪光。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我现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以后。”鱼安安轻声道:“如果祖母不嫌弃的话,孙女愿意伺侯祖母终老,若有一日祖母仙逝了,孙女愿长伴青灯古佛。”
老夫人摇了一下头,目光却温和了下来,她轻声道:“你这个傻孩子,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处理,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哪里能让人这么欺负了,这事不能就此了结。”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头上的血虽然没有再滴了,但是她的头却还晕着,老夫人看她精力不济,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她此时是真的撑不住了,靠在马车里昏睡了过去。
忠勇侯的继室田氏在门口等着,她一见马车停下便过来扶老夫人下马车。
只是她的手才碰到老夫人的手,老夫人便将她的手甩开了,田氏面色有点尴尬却问道:“母亲,安安呢?”
老夫人用龙头拐杖在车厢上敲了一下:“安安伤得不轻,找几个健壮一点的仆妇把她抬下来,送回她的院子里去。”
田氏应了一声,鱼安安的声音却从里面传来:“我自己能走。”
鱼安安说完拉开车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向警觉,老夫人的龙头拐杖敲上车厢的那一刻她又醒了过来。
她一下来,田氏就红着眼睛哭道:“谢天谢地,安安你还活着,你这一次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死去的姐姐交待!”
她心里想的其实是,鱼安安撞得那么狠,怎么就没撞死呢?
田氏嘴里的姐姐指的个鱼安安的生母岳氏,岳氏去世之后,忠勇侯以继室之礼将田氏抬进了忠勇侯府。
鱼安安原主的记忆里,田氏算得上是温柔贤德,把她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只是她如今已经换了个灵魂,知道田氏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西贝(假)货。
田氏哭了半天也没见鱼安安来安慰她,这事有点不对,要知道鱼安安以前每次一看见她哭,都会关心的上安慰,她比指缝里看了鱼安安一眼,却见鱼安安冷着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田氏心里生起狐疑,难道鱼安安发现了什么?
鱼安安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好笑,这么快就装不下去呢?
老夫人也有点有烦:“好了,安安还有伤,先扶她回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她说完又吩咐道:“周大夫,你一会给安安治一治伤。”
周大夫应了一声,田氏却拦着老夫人:“母亲,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对忠勇侯府的名声不好,我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不如让安安先到庄子里住着?”
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由田氏去把鱼安安接回来,只是她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就是不去,老夫人一怒之下亲自去接鱼安安。
老夫人的目光扫到田氏的身上:“安安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如果我们此时把安安送到庄子上去,只怕就会坐实那名头,这事断不能行。”
田氏还想再说什么,鱼安安淡声开口:“咦,二妹,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怎么那么像我嫁妆里的一件新衣?”
她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鱼承欢的身上。
鱼承欢身上的衣服老夫人其实之前就已经看见了,老夫人何等精明,在秋府的时候扫了一眼就已经明白鱼承欢和秋叶白之间的那点事情,只是鱼承欢也是忠勇侯府的女儿,所以老夫人才一直没有说破。
鱼承欢的脸顿时一白,她支支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鱼安安笑着说:“昨天晚上我睡在棺材里听到外面有点动静,我隐约听到一些事情,二妹,要不要我复述一遍?”
鱼承欢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拉着田氏的手说:“母亲,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要好好照顾她。”
田氏有些吃惊地看着鱼承欢,她看到鱼承欢脸上的表情后就知道鱼承欢一定有什么把柄握在鱼安安的手里,于是她又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是我考虑不周,安安伤得这么重,怎么能去庄子里,还是先在家里养好身体再说。”
老夫人淡淡开口:“好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她走的时候扫了鱼安安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率先走了进去。
老夫人折腾了一天,这会也累了,进府后就直接回房休息。
鱼安安做为忠勇侯府的嫡长女,原先住的院子非常好,就在侯府中央的赏莲池畔的花境轩里,只是她昨天才嫁人,她的院子田氏就让人收拾出来给鱼承欢了。
鱼安安见下人领着她往偏僻的角落方向走去,她直接就停住了脚步:“我的房间不在那边。”
“大小姐,你是已经出嫁的人了,不能再住在花境轩了,那里现在是二小姐的闺房了。”田氏的心腹曾妈妈淡声说。
鱼安安轻笑一声,她为原主感到悲哀,亏得原主还以为田氏是好人,她前脚才嫁人,后脚她的房间就成了鱼承欢的,这对母女是多么的迫不及待把她扫地出门啊!
如果是原主,这样被欺负了也许就认了,但她是鱼承欢,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人欺负?
她现在失了贞,在这个极重贞洁的朝代,目测她以后嫁人的可能性非常小,也就是说她以后要在忠勇侯府住很长一段时间。
田氏现在让她住的地方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她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但是在能享受更好的物质条件时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利益自己争取!
她站在那里没动,开口问:“夫人现在让我住哪里?”
她嘴里的夫人指的是田氏。
以前原主一直叫田氏为母亲,鱼安安不是原主,当会不会这样叫田氏。
母亲?田氏她配吗?
曾妈妈觉得今天的鱼安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鱼安安很要面子,受了再大的委屈,明面上也不会多说什么,鱼安安今天的变化在曾妈妈看来,不过是她失了贞受了刺激。
曾妈妈的心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失了贞的女人,还把她当以前的千金大小姐吗?摆什么谱。
只是曾妈妈能成为田氏的心腹,也是有点城府的,她不紧不慢地回答:“落叶阁。”
鱼安安的脑海中立即想起侯府的东南角最偏远的一个败破院子,那里以前是用来堆柴火的,她现在匆忙回来,那里肯定还全是柴火。
她的嘴角泛起笑意:“夫人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那是,夫人对大小姐你一直很好,可以说是体贴入微。”曾妈妈弄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于是直接顺着她的话接话。
鱼安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直接对曾妈妈说:“夫人既然对我如此体贴,我现在身上有伤,走不了那么远,想来夫人也不介意我先住回花境轩吧!”
曾妈妈没想到她的话锋一转就直接转到这事上,这鱼安安根本就不安套路出牌啊,她支唔了半天才说:“二小姐现在住在那里,大小姐再住进去只怕不合适吧!”
“怎么会!”鱼安安淡然一笑:“二妹昨天晚上明明就在秋府,今天又是和我一起回来的,刚才又先去了夫人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快住进去。”
曾妈妈做为田氏的心腹,对于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是知道一点的,她此时一听鱼安安这话像是也知道了点什么,只是她如果这件事情都做不好的话,田氏只怕会不高兴。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现在不过是个失贞的下堂妇,没什么好怕的。
她见鱼安安花境轩的方向走去,她直接拦住鱼安安,声音冰冷:“花境轩现在是二小姐的闺房,大小姐的房间现在落叶阁,大小姐,请往这边走!”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冷意从她的身上流溢而出:“曾妈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告诉我夫人是蛮不讲理而且毫无怜悯之心的恶毒妇人吗?要是如此的话,我们现在就到夫人那里理论理论。”
她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曾妈妈有点招架不住:“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为什么我有伤在身却不让我就近回花境轩里休息?”鱼安安反问:“难道夫人以往的贤良温柔是装出来的,心里其实是容不下我的?”
这事其实现在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在讲究隐晦的后宅之中她这样把话说白其实是有点坏规矩,但是却有退敌的效果。
鱼安安的这句话吓得曾妈妈脸色一白,田氏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贤良的名声,要是毁在她的手里,只怕会被田氏给打死,于是她忙否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鱼安安身上的冷意散了些:“不是那个意思就好,我就说夫人是这世上最温柔最贤惠的人!”
她说完直接绕过曾妈妈,大步朝花境轩走去。
曾妈妈不敢再拦,跺了一下脚,也不管鱼安安了,直接就去找田氏。
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这边的动静,看到曾妈妈走了之后,暗中观察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就也离开了。
田氏此时正在问鱼承欢:“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为什么帮鱼安安说话?不是说好她这一次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进忠勇侯府的门吗?”
鱼承欢咬了咬唇:“昨天晚上我和叶白情难自禁,在灵堂里那个,被鱼安安撞破了,还……还把我们的衣服烧了。”
田氏一听这事立即火大:“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不急在这一时,你怎么这么点时间都忍不住?居然还被她撞见!”
鱼承欢气闷闷地说:“我亲眼看到她撞柱而亡,还探过她的鼻息,她死得透透的,我以为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所以就一进情难自禁……我……我哪里知道她突然又活过来了!当时没把我吓死!”
“你也真是的,她撞柱后你怎么不再拿块石头把她的头砸烂?”田氏恼怒地说。
“我……”鱼承欢也郁闷:“我要是早知道她会活过来,我肯定把她的头砸得稀巴烂!”
母女二人说起杀人的事情,都非常的淡定,完全没有一丝不自在,就好像谈天气一样淡定。
田氏叹了口气:“多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只要鱼安安一死,你就是忠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了!”
依大拓王朝的规矩,如果正室死了之后没有留下子女,或者子女死了,那么继室的子女也就算是嫡出的,反之只要正室的子女还活着,那到继室的子女永远只是庶出。
鱼承欢也有点失落,她问:“母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说鱼安安会不会一直拿那件事情威胁我?”
“没事,鱼安安是个要面子的,你是她的妹妹,这事捅开了她脸上也无光,她今天没说破这事,那么以后就不会说,这一次没弄死她,以后在这忠勇侯府里,她又失了贞,地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要弄死她真不是一件难事。”田氏的眼里透着狠毒的光华。
鱼承欢的眼里还有担心:“母亲,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别担心,有为娘在,鱼安安翻不出什么浪来。”田氏说得相当笃定。
正在此时曾妈妈走进来把鱼安安去了花境轩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田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曾妈妈吓得跪倒在地道:“是老奴失职,请夫人责罚!”
田氏知道此时骂曾妈妈也没有用,如果鱼安安去落叶阁住下那也就算了,可是鱼安安不愿意去住,而她为了维护她贤德的好名声,也的确不可能再把鱼安安拉到落叶阁去。
鱼承欢有些不高兴地说:“母亲,我要住花境轩!”
“你急什么!”田氏看了鱼承欢一眼道:“你是马上要做左相夫人的人,不用跟鱼安安抢花境轩,现在那里就先让鱼安安先住下。”
她说到这里面色一沉又接着道:“鱼安安住在花境轩也好,以后要动起手来也更加方便。”
鱼承欢见田氏一脸的高深莫测,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她又拉着田氏的袖子道:“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嫁进秋府?”
“这事不用急。”田氏缓缓地道:“鱼安安做下这样的丑事,秋相的休书已经写了,而忠勇侯府是需要表示一二的,所以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嫁进秋府了。”
鱼承欢一脸欢喜地道:“母亲说的是!”
鱼安安到达花境轩后,里面只有一个哑女在,她之前的丫环出嫁的时候都做为她的陪嫁跟到了秋府,她回来之后,那几个丫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来伺侯她了。
这个哑女还是鱼安安有一次出去上香的时候在路上捡的,当时哑女已经奄奄一息了,鱼安安原主为了搏个善良的名头就给哑女请了个大夫医治,哑女病好之后就到她的身边来伺侯,原主嫌哑女不会说话就让她做粗使的丫环,出嫁的时候也没有带哑女走。
却没有料到,鱼安安几乎被天下人抛弃的时候,只有哑女依旧跟在她的身边。
鱼安安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觉得原主真是个可怜的,识人不清,也不知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对哑女说:“你先打盆水给我洗把脸,然后再给我弄些吃的过来,我好饿!”
鱼安安从昨天出嫁到现在粒米未进,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哑女点头,很快就打了一盆水进来,然后小心地帮鱼安安洗脸,鱼安安不太适应被人这样伺侯,只是她现在什么力气也没有,有人帮着洗脸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于是她并没有拒绝。
哑女看到她额前的伤口时,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鱼安安见她眼里的关切之色不像做假,她知道这个哑女应该是她现在在这个世界唯一信得过的人,她笑着道:“你哭什么,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也不要担心,你以后跟着我,我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哑女只当她是在说笑,在哑女看来,鱼安安大婚夜失了贞,被秋叶白休了,就算回到了忠勇侯府,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心里担心,却怕鱼安安难过,忙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鱼安安也不多说,示意她去弄点吃的来。
哑女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原本就不高,再加上又不会说话,以前鱼安安得势的时候下人们还不敢怎么样,现在鱼安安成了这副样子,那些下人原本就是攀高踩低的,对着哑女又是骂又是打又是嘲弄,哑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一碗白粥。
鱼安安见哑女去了那么久,身上又带了伤回来,她知道哑女被人欺负了,只是她现在自身难保,也无力护着哑女,只对她说:“你如果受不了的话,就可以离开我另寻主子。”
哑女立即哭着跪倒在地,对着鱼安安又是磕头又是抹泪,意思是她死也不会离开鱼安安。
鱼安安心生感动,把哑女扶起来道:“你今天如果不离开我的话,以后就再不能离开我了,因为我不喜欢背叛,如果你以后再走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
哑女对着她笑了起来,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又道:“你还没有名字吧,我身边的人怎么能没有名字?这样吧,以后你就叫浣溪吧!”
浣溪谐音换栖,换个栖身之地的意思,鱼安安懒得想名字,好在这名字还不算难听。
浣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着鱼安安频频点头,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恰在此时,朱大夫来给鱼安安看伤了,他知道鱼安安现在身份尴尬,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本着医者父母心替鱼安安把伤口仔细包扎了。
鱼安安对朱大夫的医术不敢苟同,却在朱大夫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等朱大夫离开后她支开了浣溪,从空间里拿出缝合用的针线,把朱大夫用的药抹去,然后用针线把伤口缝合起来。
自己给自己缝伤口是件苦逼的事情,看不太清楚不说还痛得要死,且伤口还在头上连麻药都不能用,她只能硬忍着。
只是她前世做军医的时候,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再加上她本身痛域比较高,这些痛她还能忍得住,只是速度比平时慢了点。
她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才把伤口缝好,缝好之后她痛得几乎虚脱,累得想直接趴下,只是她知道此时还不能休息。
她从空间里又拿了一些消炎药和帮助伤口愈合的药把伤口敷好之后再缠上绷带,这才坐在那里开始喘气。
她虽然觉得穿越很狗血,但是她的空间跟着她一起穿越过来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空间里有一间超级牛逼的实验室,那个实验室里配备的是世上最高级的医疗设备,里面的设备只要有药方或者分子式可以制造出任何想要的药剂,且还极度精准。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么强大的实验室,所以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才敢那样跟秋叶白谈条件,可惜的是她的这些东西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人能听得懂,她说出来他们反倒会把她当成疯子。
她前世出身于中医世家,从小就跟着长辈们认识药草,记药方,断脉象,一到寒暑假和周末就被爷爷抓着去给人诊脉治病,在她念大学之前,她就已经是国内颇有名气的中医大夫,爷爷说她是医学天才。
上大学后她学的是西医外科,她有一双极快极稳的手,做起手术来精准无比,实习的时候就被一个老教授称她为“神刀”。
因为她的无意中救治了一个大佬,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军医,再莫名其妙的被派到is组织里执行任务,然后就穿越到了这里。
她发自内心觉得人生处处都是狗血,现在既然回不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要这个世界存活下来。
鱼安安的空间里除了那间实验室外,还有一片不大的草坪,草坪里有一口井,井里的水也甘冽清醇,她用来配过药,药效奇好,但是她以前一直用那口井里的水煮茶(好浪费!)……
实验室里有体检的功能,她对这具新身体不熟悉,所以她给自己做了全身体检,当体检报告打印出来的时候,她却想骂娘。
除了她头上那个显而易见的伤口之外,她的身体各项机能衰退,身体素质极差……
她本来想偷懒不给自己诊脉的,得,这数据她不诊也得诊,除非她想死……
她给自己把完脉之后立即就明白了什么身体各项机能衰退,根本就是有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那些毒药导致她身体的各项指标异常,器官也有了各种病变的趋势,因为体内有病,所以没有力气,所以原主的性格才显得格外温和。
她气得指着老天爷骂:“贼老天,你在逗我玩咩!”
骂完之后她还得面对现实,于是她给自己制定了最佳的治疗方案,只是那毒性在她体内积聚已久,想要拔出来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得慢慢养着。
她给自己配了一堆的药,配好后用几个瓶子装了起来,然后每天定时服用。
做完这些她累得不行,直接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她睡着之后不知道的是,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她的床畔,男子眼睛里满是灼灼之华却并没有焦距,他全靠听声辨位,他听到了鱼安安在屋子里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没有声息,因为看不见,所以他觉得特别奇怪。
他的嘴角绽出淡淡笑意,这个鱼安安似乎和传闻的不太一样,以后怕是还有好戏看!
鱼安安早上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有一种极淡的味道,那味道实在是太淡,就算她的鼻子再灵也闻不出太多的端倪,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与此同时,鱼安安和秋叶白的婚事,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经过一夜的发酵,如今在京城里已经满城风雨,各种版本的传闻如同发了疯一般袭卷京城。
秋叶白在高中状元和封为左相时也曾名动京城过,只是那时候的光鲜和这一次带着桃色的花这边消息一比,就显得弱暴了。
众多的版本里有鱼安安新婚夜偷人的,也有说秋叶白不举所以找人代替的,还有说秋叶白根本不想娶鱼安安所以随便找了个男人毁鱼安安清白的。
真相在这或真或假的假的传闻里,显得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京城的百姓被这些传闻一遍一遍的洗刷,越刷越兴奋,越传越激动,各个版本的故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一样。
最重要的是,出了事的鱼安安是被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接回去的,且回去之后她还住在她原来住的花境轩,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忠勇侯府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
更有传闻,老夫人在把鱼安安接回忠勇侯府之后就直接向皇后娘娘递了玉牌,请皇后娘娘为鱼安安做主!
因为忠勇侯府这么明确的态度,让那些猜测的百姓们更偏向于后面的两个传闻,于是,秋叶白这个万千仕子的典范一时间也遭到了各种质疑,有人甚至说他是衣冠禽兽。
和鱼安安的淡定相比,秋叶白气得脸都绿了,他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秋府的管事吓得跪倒在地,秋叶白训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鱼安安新婚夜偷人的消息是他让人放出去的,他原本以为有那个传闻在,鱼安安就算这一次没有撞死,也必定会羞愤的没脸见人,以她那么要面子的性格,就算知道他在这中间做了个手脚,也应该再去寻死。
可是她这一次不但没寻死,反而还怂恿忠勇侯府的老夫人给皇后娘娘做主,这事到此时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冷声骂道:“鱼安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来人,取笔墨来,我要状告鱼安安!”
正在花境轩床上休息的鱼安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休息了一晚,今天精神看起来好很多,她低骂了一句:“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她才骂完,老夫人就带着田氏几个丫环走了进来,老夫人把屋子扫了一个,除了浣溪之外这诺大的花境轩里竟一个丫环也没有,老夫人看田氏一眼,田氏心里突了一下。
老夫人已经发话:“安安,收拾一下跟我进宫。”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知道老夫人这是要趁热打铁,要进宫去为她又或者说忠勇侯府正名,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于是只换了一套衣服,她头上有伤,头发都不好梳,只让浣溪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只戴了一件最简单的饰品。
若是平时她这副样子老夫人肯定是要训斥她几句,这一次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她越是这么清淡的样子就越显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是会挣来同情分。
田氏开口道:“母亲,不管安安在秋府有没有偷人,她失贞是既定的事情,女子失贞是件极丢脸的事情,这件事情不如就这么算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算呢?从今往后我忠勇侯府就顶上一个不贞不洁的名头吗?”
田氏愣了一下,老夫人又道:“再说了,安安和秋叶白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如果坐实了安安大婚夜就偷人的事实,那么我们整个忠勇侯府是不是还要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欺君的罪名定义一向很广,忠勇侯府不查鱼安安的不贞是欺君,不满意这桩婚事也是欺君,最可怕的这桩婚事还是当初忠勇侯府费了很大的劲才求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太过打脸!
老夫人的这顶帽子一扣下来,田氏哪里还敢再多说,于是旁敲侧击鱼安安:“安安,你一向是最守规矩的,这一次怎以就这么糊涂?”
鱼安安看着田氏道:“夫人这话太奇怪了,这哪里是我糊涂,分明是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夫人平时最疼我了,这一次竟也不信我了吗?”
鱼安安的话言下之意就是你丫少在我的面前了,想直接把偷人的这顶高帽子在进宫前栽到我的身上,只要我一认,就落实了这个名头,也就不需要再进宫了。
偏她的话说得委屈,田氏看着她的样子觉得鱼安安一次回来再没有以前好拿捏了,于是假模假样的拿起手帕拭了一下眼角:“我当然相信安安,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要再闹大一点,安安,你以后可怎么办?”
她这话满是威胁,意思是你要是再闹的话,以后你就嫁不出去了!
鱼安安完全不理会她的威解胁,语气淡淡地道:“多谢夫人关心,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到此时京中已经人尽皆知,夫人觉得还小吗?”
田氏愣了一下,鱼安安的眼睛一眯,一抹淡淡的冷意从她的眼角漫了出来:“既然事情已经闹大,那就再往大里闹吧!我就不信皇后娘娘还不了我一个清白!”
田氏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已经冷声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宫。”
田氏心里恨得不轻,她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老夫人给皇后递了折子,一早宫里的女官就传来了消息,说皇后娘娘今日在未时初刻会接见老夫人和鱼安安,她这才巴巴的跑到老夫人那里劝老夫人不要由得鱼安安的性子胡来,老夫人却一直不说话,由得她在那里说。
田氏见拦不住两人就想也跟了去,她的理由也还算充分,她现在是忠勇侯府的主母,鱼安安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
鱼安安却知道田氏今天跟过去铁定没什么好事,十之**是想在找机会坑她一把。
她其实是蛮能理解田氏这种行为的,毕竟田氏是想把鱼承欢嫁给秋叶白的,忠勇侯府如果和秋叶白把关系弄僵,那么以后鱼承欢怎么办?
就算田氏再用些法子让秋叶白娶了鱼承欢,只怕也不会好好待她。
老夫人看了田氏一眼道:“你就留在家里吧,不用跟我们进宫。”
老夫人发话了,田氏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却非常的难看。
鱼安安是第一次来到大拓的皇宫,这里的样子和故宫相差不多,什么人走什么样的道都有明确的规定,中间的那一条道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子可以走,她们今天走的是左边的小道,那条道是专给进宫的诰命夫人们走的。
在来的路上,老夫人并没有再跟鱼安安说什么,只是在下马车的时候告诉她,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
鱼安安表示知道,老夫人当时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皇后是在御花园里诏见鱼安安的,和皇后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宫女。
几人行过礼之后,皇后便让她们起身,鱼安安是知道皇后今年已经三十好几,脸上的皮肤却好得和十几岁的少女一般,连一条细纹都没有,只是毕竟到了这个年纪,身上的气度绝不是花季少女可比,整个人端庄无比。
鱼安安在看皇后的时候,皇后也在看鱼安安,以前鱼安安不管在哪里,都会把自己收拾的无比精致,绝不会是现在这副略带狼狈的样子。
皇后浅笑:“安安看起来长大了不少,为人妇了就是不一样。”
鱼安安知道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皇后能住稳她的后位,手段必定是相当高超的,这样的开场白基本上奠定了整件事情的主格调,那就是她嫁了人,嫁了人之后就该有嫁人的样子,不要再没事找事了。
如果是鱼安安本主的话,可能就低着头不说话,但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鱼安安了,于是她直接跪倒在皇后的面前,红着眼睛道:“秋相不满与臣女的婚事,算计臣女,污蔑臣女的清白,请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
这状告得直白,皇后的眼皮子抽了抽,老夫人愣了一下,那些随从奴才们则直接傻了眼,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一开口就是告状!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过来道:“皇后娘娘,钰亲王求见。”
皇后皱眉:“钰亲王来做什么?”
宫女小心翼翼地道:“钰亲王说他听说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里调解一件桃色家事,他现在很无聊,所以就来凑个热闹。”
其实凤钰的原话比宫女的话还要直接得多:“本王听说左相的新婚妻子偷了人,那个偷了人的女人跑到皇后娘娘这里来告状了,本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来看热闹。”
皇后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凤钰的性格一向独来独往,从来就不喜欢凑任何热闹,此时过来,只怕别有用心,只是她也清楚,凤钰说要来听这桩桃色案子,那么就没有人能拦得住。
本来皇后是不太想管这件事情的,昨天鱼老夫人把玉碟递进来的时候,皇后是想推掉的,还是大拓帝命太监带来消息,让她今日处理这件事情。
皇后知道秋叶白是大拓帝用的得用的一个人,又是大拓帝亲自赐的婚,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她就会在大拓帝的心里留下个无能的印象,所以她一开口就打算把这事定个性,没料到鱼安安根本就不想熄事宁人,这会凤钰还赶来凑这个热闹,她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好解决了。
她面上淡笑道:“难得钰亲王有这个兴致,请他过来吧!”
宫女领命而去,只是片刻的光景,鱼安安就见宫女领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了过来,初时隔得远,她只能看见他的倾世风姿,似乎他举手投足就能令天地变色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霸气和潇洒。
走得近的时候,鱼安安的眼睛就直了那么片刻,她前世做医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可是那些人没有一人能跟眼前的男子相提并论,他的五官如同大师手里最精致的工笔画,精美绝伦,对,就是精美绝伦!让人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俊美,却还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女气。
相反凤钰那舒长的眼角透着杀伐决断的凌厉,从他走过来开始,整个御花园似乎一下子就降了好几度!
此时天边艳阳高照,那浓郁的日光似乎也要被他夺了光茫,他似乎是天地万物间最为骄傲的存在。
只是当鱼安安看到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很亮,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她在心里暗叫了声可惜,这样的绝色美男居然是个瞎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凤钰是亲王的身份,尊贵无比,再加上他有赫赫军功在身,就算是见到皇后也无需行礼,他有些傲慢地对着皇后道:“本王不请自来,皇嫂不会介意吧?”
皇后忙道:“当然不会,来人,给钰亲王看座。”
早有宫女搬来了极为豪华的椅子,他虽然看不见,但听声辨位,在椅子放好之后,他就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瞎子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眼睛看不见。
鱼安安是听过她的传闻的,但是并不太多,她这具身体的本主偏好书生型的男子,并不喜欢像凤钰这样战功赫赫的人,所以才会迷恋秋叶白。
在鱼安安记忆中不多的关于凤钰的传闻里,他绝对是个传奇,由他经手的各类战事里,没有一桩是战败的,他的那些光辉事迹足以刻在皇族的宗庙之上,自大拓王朝建立以来,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在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极为特别的味道,有点熟悉,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老夫人看到她的举动手后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立即回神,知道这年头的帅哥不能随便看,看多了会被人说不守妇道……
真是见鬼的封建礼教!
“方才说到哪里呢?”凤钰问道。
皇后叹了口气道:“皇上在给安安和秋相赐婚的时候,本宫一直觉得这是天作之合,没想到新婚夜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鱼安安知道这事只是开场白,皇后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并不需要她接话。
果然,皇后又开了口:“其实本宫今日只是来劝和的,安安认为是秋相的错,秋相却觉得是安安的错,看来今日本宫这和事佬是做不成了,因为秋相已经将状纸递进了大理寺,告安安不守妇道,他要休妻,而安安又觉得是秋相陷害她,请本宫为她做主。”
鱼安安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秋叶白这是把渣男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他自己做下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但没有一丝心虚,反而还来告她!
她的语气平静:“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大理寺是凌驾于刑部之上的有司衙门,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最高法院,本来要告状的话到刑部告就好,秋叶白一整就直接是大理寺,他这是要把事情闹大,想彻底逼死她吗?
鱼安安知道这个朝代对女子有很多的礼法束缚,这一次的闹得这么大,如果最后的结论是她偷人,那她就得被浸猪笼。
就算鱼安安能证明是秋叶白害了她,她以后也没脸见人,因为她失了贞。
秋叶白这步棋走得相当的狠啊!
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她的手握成了拳,她原本的打算是那天在秋府里拿到了一些证据,秋叶白会心虚,这件事情经皇后周旋一下让秋叶白认个错,这事就此揭过,鱼安安继续和秋叶白过日子,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幸福不在老夫人的考虑之中,至少挽回了忠勇侯府的脸面。
只是秋叶白到大理寺告鱼安安,这事就超出了老夫人的预期。
老夫人跪倒在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是看着安安长大的,安安这些年来恪守礼仪,处事端正,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请皇后娘娘为安安做主!”
老夫人是有二品诰命在身的,皇后叹了口气,亲手把老夫人扶起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家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宫自然是相信安安的,只是本宫不擅断案,这事怕只能交给大理寺卿处理了。”
老夫人的手抖了一下,皇后又道:“其实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也不算难,只要秋相把状纸撤了也就没事了,只是这事本宫不好出面,还得你们自己去协调。”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皇后说了这么多敢情全是废话?
她淡声道:“秋相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协调的?他既然如此不念旧情,那也休怪我不客气。”
反正在鱼安安看来,在秋叶白害死本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和秋叶白撕破脸了,打官司是吧,她奉陪到底!
她这话听到在皇后的耳中只是嘴硬而已,皇后用微有些鄙夷地目光看了鱼安安一眼后叹气道:“安安,这事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凤钰突然开了口:“很好,又有热闹可以看了,忠勇侯府和秋府在大理寺开堂的时候记得通知本王一声,本王要去看热闹。”
鱼安安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一派悠闲的坐在那里,面色淡淡却高雅尊贵,那副样子怎么看都和八卦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做的似乎就是八卦的事情。
凤钰似乎能感觉到鱼安安的目光,头微微一偏问道:“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你妹!鱼安安在心里暴粗口,她这是什么运气,穿越过来遇到秋叶白那个人渣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了这么一个喜欢八卦的王爷,难道这个时代的男人脑子都抽了吗?
她轻咳一声压下心里的怒气,淡声问道:“王爷平时也喜欢看热闹吗?”
“偶尔。”凤钰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平时杀人杀习惯了,回京之后无人可杀,实在是无聊,权以看热闹打发时间,你有意见?”
他说完轻轻转了一下他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霸气流溢而出,鱼安安有一种感觉,她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拧断她的脑袋。
“没有。”鱼安安狗腿地道:“忠勇侯府和秋府的官司有王爷坐镇,想来大理寺卿会更加公正的处理。”
凤钰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斜斜地扫了她一眼,在那一刻,鱼安安觉得他的那双眼睛有如实质,凌厉无比,却透着森森冷意,冻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皇后却有些奇怪地看了凤钰一眼,他的性格一向桀骜难训,对女子一向厌烦,平时被京中的大家闺秀缠上了顶多送上一个“滚”字,更多的时候是直接无视或者附近一脚踢飞,他今天居然对着鱼安安连说了好几句话,这事实在是奇怪。
如果鱼安安没有失贞的话,皇后还可以理解了为凤钰看上了鱼安安,但是鱼安安刚失了贞,凤钰再怎么品味超俗也不至于此。
皇后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老夫人和鱼安安知道她们该走了,于是起身告退,皇后点头应允。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叫声,有人大声喊道:“太子殿下落水了,快救驾!”
皇后只觉得头皮一麻,太子是皇后嫡出的,今年只有九岁,同时也是皇后的依靠,所以平时皇后看太子看得非常紧,却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皇后再也顾不得礼仪,直接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鱼安安和老夫人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是太子出事,她们遇到了也就避不开了,只得跟着皇后走了过去。
凤钰的面色淡然,皇宫里这种阴私的戏码,他这些年来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到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感觉了,看来鱼安安的运气不算好。
鱼安安和老夫人跟着皇后到御花园的湖边时,小太子还没有被捞上来,有约莫十来个要禁卫军正在湖里扎猛子找太子。
皇后在那里急得直跺脚,顾不得形象骂照顾太子的掌事太监:“你是怎么照顾太子殿下的?”
“是安王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园里捉迷藏,不让奴才跟着,奴才不敢走远,只能远远跟着,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太子殿下掉了下去。”掌事太监捣头如蒜,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皇后怒极,一脚把他踢翻:“太子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本宫灭你九族!”
掌事太监也吓蒙了,不敢说话,只不停的磕头,他是不会水,会水的话早下去救太子了。
皇后在岸上等得焦急,实在是忍不住就要往水里冲,几个宫女死死抱着皇后不让她下水,正在纠缠间,一个禁卫军托着太子钻出了水面。
太子被送到岸边的时候,皇后见太子昏迷不醒,她大急道:“快宣太医!”
刚才众人太过慌乱,竟没有一人提前去找太医,时间紧急,太子的脸此时胀得青紫,基本上没有呼吸,侍卫们想替太子把腹中的水控出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
皇后一看情况不对,决定让人抱着太子去找太医。
他们才一动,鱼安安立即阻止道:“不可!现在如果搬动太子的话,反而会要了他的命!”
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一向端庄的脸上露出了惊慌,太子是她在后宫的根本,容不得任何闪失,她忍不住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鱼安安镇定道:“从这里到太医院最快也要半刻钟,溺水的时间超过半刻钟的话,就算搬动的时候不会要了太子的命,也会让他的大脑长时间缺氧而变成傻子。”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皇后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说是人溺水后救活了过来却傻了,太子不管是死还是傻,都不是皇后能承受得住的,于是她六神无主地问鱼安安:“那现在怎么办?”
鱼安安叹了口气道:“如果皇后娘娘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来试试!”
皇后犹豫了一下,见她目光清澈自信,于是皇后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对于溺水的孩子有过紧急处理的经验,她算了一下时间,从听到那一声惊叫到此时有差不多一刻钟了,人在水里最多挣扎个三四分钟,也就是说太子已经溺水十来分钟了,情况非常紧急。
她没有多想,先替太子控水,她的手法不是宫里的那些侍卫们可以相提并论的,几次下来之后太子的头一歪吐出了一口水,人却还没有醒过来。
皇后先是一喜,伸手一探太子的鼻息,此时竟已经没有了呼吸,皇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直接就晕了过去。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想了想从身上取出一枚银针扎太子的几个穴位,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在太子的鼻子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她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她……她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亲太子!
也是皇后此时晕了过去,要不然一定会上来抽她几巴掌。
老夫人急了,拉着鱼安安的手道:“安安!不得胡来!”
鱼安安此时没空跟老夫人解释,只道:“祖母,我是在救太子!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老夫人愣了一下,然后就把手撤了回去,她知道鱼安安都这样了,反正也没了名声,如果能把太子救下,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救的,皇后都欠忠勇侯府一个大人情。
鱼安安连着给太子做了百来个人工呼吸,在她觉得肺里的气快要耗尽的时候,太子终于有了呼吸,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太子微微睁开了眼,掌事太监喜极而泣:“太子殿下,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才了!”
太子还有点迷糊,掌事太监又对着鱼安安磕了一个头:“鱼小姐,谢谢你救了太子殿下!”
如果不是她,太子出了什么事,他只有死路一条。
鱼安安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这样救人耗费了她很多的力气,此时她也有些脚软,她淡淡一笑,感觉到有一记颇有意味的目光朝她看来,她顺着那记目光看回去,便看见了一脸若有所思的凤钰。
她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但是也知道他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于是冲他轻点了一下头。
只是鱼安安点完头之后才想起来,凤钰好像是个瞎子……
又过了约半刻钟后,太医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看到太子平安无事只例行检查了之后便道:“好在救治得时,太子殿下没事了。”
当太医听说是鱼安安救的太子时,他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皇后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此时心思都在太子的身上,扶着太子回了宫,倒把鱼安安和老夫人全晾下了。
鱼安安早上起来有喝一大杯水排毒的习惯,然后起来之后就直接妆扮进宫,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憋的不行,她对老夫人说了一下情况,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她对皇宫不熟,想找个人带她过去。
皇后和太子走的时候把所有的宫人都带走了,鱼安安朝老夫人看去,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对皇宫也不熟,不敢乱闯,老夫人挑了个老成稳重地陪鱼安安去。
皇宫很大,公用的茅房却不多,鱼安安也不可能找哪个妃子借茅房,于是带着婢女在御花园里走了半圈才找到一间公用的茅房。
鱼安安解决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出来的时候却看见那个领她过来的婢女晕倒在地,一扭头,地上还有十余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她愣了下,她进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一出来就看见外面死了这么多人,也是她是见世面的,要不然一准吓死。同时她心里也在纳闷,什么人这么嚣张敢在皇宫里杀人?
最可怕的是她上茅房的时侯没有听到外面有一点动静,而那些人又明显是被人一刀割喉的,现在还在流血,她一抬头就看见凤钰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他手里拎了一把剑,剑尖上还在滴血。
她知道他不好惹,开始犹豫是上前和他打招呼还喊醒婢女麻溜的滚蛋,他却已经开口了:“鱼安安。”
低沉的嗓音,这样喊着鱼安安的名字却让她抖了抖,她知道她跑不掉了,忙狗腿地道:“见过王爷,王爷你也在遛弯啊!”
凤钰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一斜,鱼安安却觉得他的那双眼睛有如实质地朝她看了过来,那眼神和刚才在人前又不一样,是有如冰霜般的冰冷,她很没出息地再次抖了一下。
她忍不住腹诽:“明明是个瞎子,这眼神怎么比正常人还要凌利?”
凤钰薄唇轻启:“遛弯?还有人遛弯遛进茅房里,鱼安安,你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特别,难怪要死乞白赖的嫁给秋叶白。”
他这是把秋叶白比做是茅房?鱼安安也乐了,也不跟他计较他嘴里讥讽的话,只笑着说:“人谁没年青过?只要年青,就容易看走眼。”
这一次倒轮到凤钰愣了一下,他是听过她为了嫁给秋叶白费了多少心思,这会听他这样说秋叶白倒好像秋叶白真是茅坑里的屎一样,避之不及。
鱼安安不觉得她和凤钰有交情可叙,今日她撞破了他杀人的现场,她还是先保命要紧。
于是鱼安安笑着说:“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她抬脚没走上三步,凤钰的身形一动,她根本就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动的,活了两世的她有点小郁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他这是要杀她灭口吗?
她一想又排除了这个可能,以他的本事要杀她真的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她有些狐疑地问道:“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还没有谢本王。”凤钰的语调直铺直述却很冷。
鱼安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剑尖微斜指着地上的那些人说:“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鱼安安点头,凤钰颇有些意外:“你知道?”
“显而易见,他们是男人。”鱼安安回答。
凤钰的眉头微拧,鱼安安又笑着说:“难道他们是垂涎王爷的美**对王爷行不轨之事?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王爷请便!”
凤钰冷哼:“找死!”
他一向性格清冷,对于那些冷笑话什么的完全免疫。
他没有拿剑的手直接扣上了鱼安安的脖子,鱼安安也不躲,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在他的手扣上她的脖子的时候她手里执起针,无声无息的对准他的小腹,如此一来,倒像是他故意往针上撞的。
鱼安安一击得手,心里稍安,就算他表现的和正常人无二,也改不了他眼盲的事实。
凤钰的反应也是快的,只是感觉到些微一麻就直接把鱼安安的胳膊扯脱了舀,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他冷声道:“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鱼安安在心里大骂他就是个变态嘴里却道:“王爷眼睛瞎了,要是再不举,这一辈子只怕都完了。”
凤钰愣了一下,原本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冷笑道:“你在危胁本王?”
他说完微加了点力气,鱼安安只觉得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却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她淡淡一笑道:“是不是危胁王爷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王爷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凤钰倒笑了,这些年来他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危险没有经历过,这样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危胁倒是第一回,于是他冷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本王的手稍微用点力你的小命就没了?”
“知道啊!”鱼安安的话说得有些艰难,却还是很淡定地往下说:“但是如果我说刚才那一针上还带了点毒,那毒也不算太厉害,除了会让王爷一辈子不能人道外,可能还会提前要了王爷的命。我的小命不值钱,但是王爷你的命却很值钱,不是我吹牛,我给王爷下的毒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
凤钰刚才就发现他已经中了毒,他并不懂医术但是却因为常年都被人各种下毒坑害,所以对于各种毒他不需要大夫就能做基本的辨别。
对他来讲,这世上的毒只分成两类,一类是他能用武功排得出体外的,另一种是排不出的,这几年他的武功大进,这世上没有太多种毒是他排不出体外的,而鱼安安下的这种刚好是他排不出去的。
凤钰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这么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来的毒药,这样的她和传闻的相差实在是太多。
只是他从来就不受任何人危胁,杀气从他的身上倾泄而出来。
鱼安安暗叫不好,赶在他动手之前开了口:“我能治好你的眼疾!”
她这句话一说完凤钰周身的杀意淡了些许,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鱼安安感觉那只拧着她脖子的手微微一松,于是她又接着道:“就凭王爷遍请名医还没有让双目恢复光明,就凭我知道王爷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除了你中了毒之外,你的头部还受过重伤。”
她的话说到这里凤钰的眼里有了一抹吃惊,他的头部曾经受过伤的事情就连皇上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鱼安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又开了口:“做为一个医者,望闻问切是基本功,我要是连王爷头部曾经受过伤这种事情都诊不出来的话,又拿什么跟王爷谈条件?”
其实这话她是在吹牛,她的医术虽然不错,但是还没有牛逼到这个地步。
凤钰刚才用手在掐她脖子的时候,她直接把空间的实验室打开,直接给他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实验室的设备她就算不进空间也能用大脑控制,所以她能直接让实验室为凤钰体检。
凤钰的面色有点复杂,却冷笑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和本王谈条件。”
鱼安安面色一沉,凤钰却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撤了回来:“本王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替本王治好眼睛,否则本王要你的小命。”
鱼安安轻哼一声道:“王爷,治病不给诊金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她见凤钰的面色又沉了下来,于是又开口道:“今日多谢王爷帮我解决了这些跟屁虫,王爷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只是小女子现在处境实在堪忧,所以刚才才故意激怒王爷对王爷用了些小手段,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而我现在处境王爷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怕我活不过三个月,所以没有办法替王爷治病。”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刚才她说话一直不是太着调,她让他有些失望,却没有料到她居然是个通透的,他以为今日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却没料到反而被她耍了一回。
只是她的胆子还真粗,把事情做下之后还直接说出来。
他冷笑道:“所以你是在算计本王?”
“不敢!”鱼安安淡声道:“我只是想活下来。”
她出来看到凤钰杀人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紧张的,只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她很可能撞破了他的秘密,对于一个杀人如麻的战神而言,要取她的小命那绝逼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她必须要活下来。
她对凤钰的了解并不多,只是今天看到他在皇后那里说话的方式,她对他的性格有了粗粗的了解,他是个自大而又张狂的人,他也有这个资本。
而她要在他的手里挣一个活命的机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当鱼安安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在心里飞快的定下了计划,激怒他,获得近身的机会下毒。
她不是想要下毒害他,只是要一个和他平等说话的机会。
他可怕,所以也有可怕的好处,利用好了就是一张绝佳的保命符,如果有他帮她一把的话,就算她和秋叶白对上败了也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鱼安安,你胆子可真大!”凤钰冷着声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敢在本王的面前谈条件。”
鱼安安苦笑道:“那是没有人被逼到我这种境地罢了。”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听得出她话里的苦涩之意,那淡淡的苦涩在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他也不知道他能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
“在你治好本王的眼睛之前,本王保你狗命。”凤钰的语气依旧冰冷。
鱼安安却对着凤钰轻轻一揖道:“多谢王爷!”
她说完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是解药。”
“你倒聪明。”凤钰觉得鱼安安和传闻中的根本不一样,机敏无比,她一达到她的目的后就没有再摆一点架子,直接就把解药交了出来。
凤钰接过解药直接吞下,这一点他一点都不怀疑鱼安安,因为她是聪明人,不可能再做下下毒这样的蠢事。
鱼安安对于他的举动也很佩服,两人刚才还在搏命,他这会就敢吃她的药,他就不怕她给他下毒?好吧!她的确不会,因为凤钰很可能是她以后在京城唯一的靠山。
她看了一下扭曲到另一个角度的胳膊,她只有一只手没有办法替自己的胳膊复位,她还在发愁,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只听得“咔”的一声响,她脱舀的骨头就归了位。
学医的鱼安安在心里大骂:“你丫会不会正骨啊!力气太大,手法也不对,姿势就更不专业了!啊!姐的胳膊快被你拧断了!”
骨头被正回来的这一刻刚才他把她的骨头下脱舀的时候还要痛,她后背都汗透了。
凤钰却用有些施舍的语气道:“你给本王解药,本王为你正骨,扯平。”
鱼安安痛得直抽气,却还是言不由衷地道:“王爷真是个君子。”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却道:“本王从来就不是君子,鱼安安,本王只保你三个月的性命,你三个月内要是治不好本王的眼睛,三个月后本王亲自来取你的性命。”
鱼安安心里有数:“王爷放心,我会活下来的。”
言下之意是我能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鱼安安把婢女叫醒后带走了,凤钰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铁知宵走过来道:“王爷,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鱼安安会医术,她会不会是诓你的?”
凤钰淡声道:“她不敢。”
铁知宵想了想后道:“王爷说的是,只是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危胁王爷,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他心里是有点佩服鱼安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敢和凤钰谈条件!换作是他都没那个胆子。
凤钰手里把玩着装解药的盒子道:“是啊,她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连本王也敢危胁,本王之前还在担心她这一次活不活得下来,她倒好,把主意还打到本王的身上了。”
“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教训一下她?”铁知宵问了一句。
“你倒是长本事了,一个大老爷们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凤钰冷声问道,鱼安安他可以欺负,其他人却不可以。
铁知宵顿时满头大汗,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欺负鱼安安,只是这话他不敢说,他忙道:“不敢。”
凤钰没有再说话,一双凤眸微微一眯,眼底满是高深莫测。
铁知宵跟在凤钰的身边多年,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他这王爷这副样子好像是对鱼安安有点兴趣了,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凤钰对一个女子感兴趣。
铁知宵见凤钰不说话,他便开始清理现场,那些尸体不到半刻钟的光景就清理的干干净净,地面上除了有点暗红的血迹外,再没有一丝痕迹,而那丝血迹掩在草丛之中,不注意根本就看不见。
鱼安安和婢女离开后轻轻抚了一下胸口,婢女知道刚才肯定是出事了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会见离凤钰他们挺远了,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小姐,方才你和王爷他……”
“今日的事情你就当没有看见,祖母问起来你也不要透露半个字,否则的话只怕你我性命都不保。”鱼安安也不是吓唬婢女,而是凤钰不是她甚至忠勇侯府得罪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她越是这样说,婢女心里就越会觉得奇怪,就越会告诉老夫人。
如果让老夫人觉得她和凤钰之间有什么的话,以后处置起她的时候就会多想一想。
婢女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眉眼之间似乎透着喜悦,这样的喜悦只有坠入爱河的女子才会有,婢女心里一惊,忙敛了眉眼,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老夫人已经在亭子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见鱼安安过来微微皱眉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太熟路,刚才绕了一圈。”鱼安安小声道。
老夫人此时心事重重,也没有心思去过问这些事情,只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老夫人和鱼安安出宫之后,老夫人忍不住问:“安安,你刚才为什么要亲太子?”
鱼安安解释道:“祖母,那不是亲,那叫人工呼吸,太子殿下刚才没有了呼吸,人工呼吸能帮太子殿下恢复呼吸。”
老夫人听不太明白,只喝斥:“可是今天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了,太子殿下年纪虽然小,但是终究男女有别,你若没成亲还能让太子殿下娶你,可是你现在……你太不注意了!”
鱼安安淡声道:“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多这一件事情不多,少这件事情不少,我也没有想过再嫁人,这一次救太子殿下,我问心无愧。”
鱼安安这样说老夫人也不好再骂下去,老夫人直直地盯着鱼安安半晌才道:“安安,你变了!”
鱼安安心里一紧,面上却浅笑道:“祖母,任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都会变的。”
老夫人沉默不说话,好半晌后才道:“你和秋相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他要告我,我就奉陪到底!”鱼安安语气坚定地道。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安安,祖母是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但是这事情闹大了对你侯府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事秋叶白原本就是心虚的,你听祖母的话,去给秋叶白道个歉,让他把诉状撤回,因为官司不管输赢对你都没有一点好处,最重要是的是我们忠勇侯府丢不起这个脸。”
鱼安安之前一直以为老夫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听以老夫人这句话后差点没炸毛,她顿时明白像老夫人这样的大家主母,所考虑的事情从来就是以家族利益,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个把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鱼安安的语气冷了些:“事情到这一步,祖母还以为秋叶白会就此罢休吗?且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满城风雨,祖母以为忠勇侯府还有脸吗?”
她的话很尖锐,老夫人愣了一下。
她又接着道:“如果我去求秋叶白,只会让他更加得意,让他觉得忠勇侯府更好欺负!而在外人看来,就更加坐实了我偷人这事,到时候只怕忠勇侯府会更加没脸。”
老夫人眼角抽了抽,这些事情她其实是想得到的,只是此时被鱼安安这样明着说出来,她的感觉就又不一样了,她淡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办?”
“和秋叶白拼了!”鱼安安坚定地道:“就算他要害死我,我死之前也要咬下他的一块肉!”
这的确就是鱼安安的处事哲学,她不会主动去害人,但是如果谁处心积虑想要害她,那绝对没门!
老夫人听到她的话有点意外,只当她是被秋叶白刺激到了,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只怕你根本就不是秋叶白的对手,你也知道秋叶白未成名前在他的家乡是个极为厉害的讼师,成名后虽然再没有与人打过官司,但是他在朝堂中口诛笔伐的本事堪称一流,忠勇侯府很难找到和他等级相同的讼师,就算你是被他算计了,你拿什么跟他拼?”
鱼安安沉默了片刻后道:“如果他亲自做自己的讼师的话,那我也同样做自己的讼师。”
老夫人记忆中的鱼安安一向是安静且守礼的,平时跟人说话更是温和客气,根本就不善诉讼之道,她此时这样做实在不是聪明之举。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既然想好了,我也不拦你,只是有些话我也说在前头,如果你输了的话被人浸猪笼,我不会再来救你。”
“我在秋府的时候出事,祖母亲自来秋府接我,对我来讲已经足够了,后面的事情我自己能应付的过来。”鱼安安轻声道。
在鱼安安明白老夫人的处事方式之后,她再听到老夫人这样的话,她就很淡定了,而且她也不觉得她需要靠着忠勇府,她是天才神医鱼安安,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能活得下来。
老夫人听到鱼安安的话心里有些愧疚,只是话说到这里没法再往下说了。
她们回府的时候田氏依旧在门口和等着,田氏把老夫人扶下马车的时候问道:“母亲,事情怎么样呢?”
老夫人淡声道:“秋叶白到大理寺提了诉状告安安,你去给安安找个好一点的讼师。”
这一次田氏也傻了眼,老夫人心里烦乱,直接就走了进去。
田氏看到鱼安安下来的时候,忍不住训斥鱼安安:“我早跟你说了,让你就此罢手,你偏不听,现在可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你的其他姐妹怎么见人!”
鱼安安也不怒,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氏道:“夫人关心的只是承欢怎么嫁人吧?没事,反正她都已经跟秋叶白睡了,你们可以死乞活赖的赖上去。”
这话把田氏堵得只差一口气没背过去,鱼安安却懒得理她,直接就回了花境轩。
浣溪早就等在花境轩的门口,见她孤伶伶的一个人回来,浣溪的眼里有了泪光,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田氏不让她出门。
鱼安安看到浣溪却笑了笑,表示她现在很好。
只是在浣溪看来,鱼安安一点都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京中的流言越演越烈,书局里也应景印出了一些书来讲鱼安安和秋叶白的故事,虽然故事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是在说谁,书里更能满足那些看热闹之人的yy,于是整个京城都在关于大理寺何时审理秋叶白和鱼安安的案子。
鱼安安对于外面的事情兴趣不大,她这几天只安心在花境轩里养伤,也许是老夫人发了话,她这几天吃的倒也不太愁,每天到时间就会有人把吃的送过来。
可是是她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些,所以总有人想方设法想在调剂她的生活,一天中总有那么几个人隔三差五的来找她的麻烦。
比如说鱼承欢。
鱼承欢这一次一改她在人前的乖乖女形象,一进来就对鱼承欢道:“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二人,姐姐,有些事情我就挑开了说!”
鱼安安半躺在躺椅上,对站在一旁一脸愧意的浣溪摆了摆手,她知道浣溪一个人根本就拦不住鱼承欢,示意浣溪下去,由她来应付鱼承欢,浣溪却站在那里不肯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快走,姐要休息!”鱼安安的语气也算不得很好。
鱼承欢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斯文的鱼安安居然会说这么粗的话,只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姐姐,你就不要再跟我争叶白了,那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爱的人是我!”
和她争秋叶白?鱼安安冷笑一声,她又不脑残,又不自虐,怎么可能再为秋叶白伤神?
在鱼安安看来,也许在原主的心里秋叶白是块宝,但是不好意思,在她这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喜欢他吗?”
鱼承欢重重点了一下头,鱼安安依旧用最平静地语气道:“那你嫁给他好了。”
鱼承欢来之前模拟了好几回和鱼安安的对话,在她看来,鱼安安肯定不会罢休的,她已经想好了各种说词来反驳和羞辱鱼安安,却没料到鱼安安居然这样说。
鱼承欢有些吃惊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他,你就嫁给他好了。”鱼安安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鱼承欢这才反应过来,却觉得鱼安安是在说反话,她有些高傲的把下巴抬了起来:“姐姐,不是我想跟你争叶白,是他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只是我而已!”
鱼安安懒得理她,她却又自顾自地道:“当初我们是一起见到叶白的,不但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但是区别在乎,他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还记得在水月庵的时候吗?他当时命人送来了一盒樱桃,你当时以为是他送给你的,其实是他送给我的!”
提到这件事情,鱼安安的心里泛起了酸涩的味道,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本主留下的情绪,她心里有点不爽。
在水月庵秋叶白送樱桃之前,鱼安安只是喜欢秋叶白却不敢了让别人知晓,但是那件事情之后,鱼安安就以为秋叶白喜欢的人是她,自以为得到了回应,所以才巴巴的想尽办法要嫁给秋叶白。
可以说,那一盒樱桃是鱼安安的命运转折点,从那之后,鱼安安一步一步走进别人为她而设的圈套里而不自知。
鱼安安觉得动了情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悲摧,此时从鱼承欢的嘴里听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时,她竟不知道心里泛起的是什么情绪。
鱼承欢看到她脸色微变时她浅笑一声道:“叶白说我的唇就像樱桃一样,樱桃是这世上最适合我吃的水果,他每次吃樱桃的时候都会想起我的唇。”
她毕竟是个大家闺秀,这话说得暧一昧了,她的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
鱼安安斜斜地瞟了鱼承欢一眼道:“哦,那看来他尝过你很多次味道了。”
“那是自然。”鱼承欢很不要脸地道:“姐姐,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
鱼安安本来是不太想搭理她的,此时见她说得如此带劲,完全是没完没了的架式,她听着耳朵都有疼,于是她语气淡淡地道:“我只听说过句话,叫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二妹,你是哪一种?”
鱼承欢原本是等着鱼安安听到她的那番话后直接暴走的,然后她再趁机刺激一下鱼安安,最好是让鱼安安想不开自尽,可是她自己在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时,却直接就被激起了怒气。
鱼承欢忍不住瞪大眼睛道:“鱼安安,你这是在嫉妒我!”
鱼安安用眼角扫了鱼承欢一眼道:“嫉妒你,你想多了!你既然爬上了他的床,他又用喜欢你,为什么还答应要娶我?这事你有想过吗?”
鱼承欢愣在了那里,鱼安安冷笑一声道:“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只是想要玩玩你罢了!”
“不可能,叶白是爱我的!”鱼承欢大声道。
鱼安安摊了一下手道:“那他倒是娶你啊!”
鱼承欢被刺激到了,她大声道:“叶白说了,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娶我!他对我是真心的!”
鱼安安淡声道:“我挫,我被你们算计了,我不嫁了!你厉害,你得到他的心了,你嫁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天天在墙角画圈圈祝福你们的!”
鱼承欢咬着牙瞪着鱼安安,鱼安安扫了她一眼道:“你说完了吧?说完了我就休息了。”
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你真的不和我抢叶白?”
“我以前傻才会喜欢他,我现在要是再和你去抢那个渣男,那我就是真的傻了!”鱼安安只差没给鱼承欢翻白眼了。
鱼承欢满怀战斗的心思来,她今天是来逼死鱼安安的,可是等她出门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是“叶白为什么不直接娶我?他当时可以娶我的啊!”
鱼安安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时,她不屑地从嘴里迸出了“****”两字。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原主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爱上秋叶白那个渣渣!
鱼承欢想要嫁给秋叶白鱼安安是没有一点意见的,只是鱼承欢和秋叶白合伙把原主给逼死了,这事她不能就这么罢休,鱼承欢要嫁过去,只怕还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鱼安安头上的伤虽然很严重,但是因为她治理得当,用的药也极好,到了大理寺审理她和秋叶白的案子的前一夜,她头上的伤口就可以拆线了。
她对着镜子用剪刀把线剪断,然后再用镊子把断线夹出来,这个伤口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她却还是有办法不留疤的,只是花的时间要稍微长一点。
浣溪给她倒来洗脸水,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担心,鱼安安只是一笑,这一次却没有再说那些安慰的话,话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对于明天的官司,鱼安安其实还是有些把握的,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房里的婢女就来摧鱼安安出门,因为今日庭审的时间是辰时末刻。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倒也不太急,淡定的用完早膳之后打算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却来传消息:“老夫人说了,大小姐今日要去大理寺衙门就不用给她请安了,大小姐早去早回。”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这是不会陪她去大理寺了,她那天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之后她也就没有再抱什么希望。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替我回祖母,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许是鱼安安的语气太过淡定,那婢女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鱼安安,却发现鱼安安的面色平静的可怕,婢女也没有多说,答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马车停在前院,浣溪扶着鱼安安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遇到田氏和鱼承欢,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可不觉得田氏和鱼承欢会陪她去大理寺。
果然田氏一看见她立即摆出一副关心的神色,眼睛一红便哭道:“我可怜的安安,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百年之后,我可怎么向姐姐交待啊!”
鱼安安早就见识过田氏那副伪善的面孔,田氏此时在这里哭八成是不怀好意。
鱼府的大门口就处在闹市,田氏这么一哭,立即就引来了很多人驻足观看,还不时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鱼安安淡淡地道:“夫人多虑了,我现在很好。”
“你现在哪里能算好?”田氏拿起帕子抹眼泪道:“安安,你就告诉母亲你和秋相大婚那天晚上的奸夫是谁吧!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做主?”鱼安安冷笑一声道:“夫人要为我做什么主?”
可能是她的语调太过冷静,田氏愣了一下,虽然这段时间曾妈妈和鱼承欢都说鱼安安的性情大变,但是在田氏看来,鱼安安就算性情再大变,也变不到哪里去,底子里是副懦弱的,就算这一次有了一些变化也无关紧要,但是她此时这副样子却太不正常了。
田氏的眸光沉了下去,眼里的温柔却更浓了:“安安,事情是你自己选的,都闹到这一步了,现在只要你说出那天晚上的人是谁,你嫁给他之后,你就还是鱼府的大小姐,否则的话……”
她虽然在抹泪,但是威胁的意味却极重。
鱼安安淡淡接过田氏的话道:“否则会如何?”
田氏心里不快,又看了她一眼,以前的鱼安安最要面子的,在京中就算再贞洁的烈女遇到这种事情也会服软,于是她把心一横道:“否则的话,你今日去和秋相打这场官司,不管输赢,你怕是都要被浸猪笼!”
田氏一直在看着鱼安安脸上的表情,希望她能害怕,但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哦!”鱼安安的面上还是刚才那样平静的表情,她微歪着头看着田氏道:“我知道了,谢夫人提点。”
她说完扭头就走,田氏却急了,她伸手一把拉住鱼安安道:“安安,你可要想清楚啊!”
鱼安安看到田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出了淡淡笑意:“我早就想清楚了。”
田氏立即就抱着她大哭起来:“姐姐,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照顾好安安!安安要去寻死,我却拦不住她啊!”
她这一哭有点撕心裂肺的味道,鱼安安的眼里却染上了笑意,田氏是什么心思鱼安安再清楚不过,田氏巴不得她死,可是现在哭得却是那么的伤心,就好像真的很关心她一样。
鱼安安看了一下时辰,现在距大理寺开审还有点时间,于是她也懒得说话,直接双手半抱在胸前看田氏大哭。
在鱼安安看来,田氏这种能到影后级的表演不是天天都能看得到的,这样的哭戏最是伤神,她想知道田氏能哭多久。
田氏哭了几声后心里犯嘀咕,要是以前的话鱼安安早抱着她哭了起来,可是此时却还没有反应,她忍不住又看了鱼安安一眼,却见她此时居然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来看她。
田氏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哭戏上场却没有人来劝好像不太好收场,好在鱼承欢还是个聪明的,她立即上前“安慰”田氏:“母亲,你不要难过,你这些年来把姐姐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件事情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无能为力。”
鱼承欢说完柔柔弱弱地走到鱼安安的身边:“姐姐,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母亲一回劝吧!”
鱼安安见鱼承欢此时的样子和昨天到她那里去示威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想起京中的传言: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端庄温婉,二小姐温柔可人。
如果她没有亲眼看见鱼承欢跟秋叶白在灵堂里xx,如果鱼承欢没到她的面前耀武扬威,她怕是就信了。
她正色道:“夫人和二妹亲眼看见我偷人呢?”
她这话太直白了,鱼承欢愣了一下,鱼安安却直勾勾地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鱼承欢道:“你没有看见吧!但是我却亲眼看见有人偷人了,要不要我现在说出来啊!”
鱼承欢的脸立即就变得一片煞白,鱼安安也不理她,直接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二妹的事情她跟你说了没有啊?她要是没说的话,要不要我再来提醒一下你,看看谁才需要被浸猪笼。”
这一次田氏的脸也白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料到鱼安安居然会在此时提这件事情,就算她能把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圆过来,也会对鱼承欢的名节有损,以后鱼承欢想要嫁给秋叶白做正妻就更难了。
田氏对上鱼安安的眼睛,鱼安安的目光沉稳中透着戏谑,那模样就像是在看戏!
不知道为什么,田氏在对上鱼安安这样的眼神后,她就有一种跳梁小丑的感觉。
她选在这里对付鱼安安,固然能加深她慈爱的一面,却也是把双刃剑。
田氏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脸上居然就绽出了一抹笑意:“安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就喜欢开玩笑!”
鱼安安对于田氏变脸的速度是真的佩服,尼玛,这功力,分分钟秒杀奥斯卡影后啊!
她笑着问田氏:“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要来劝我吗?”
田氏叹了口气道:“安安,我是真的为你好,大拓自从建朝以来,就没有哪家大家闺秀上堂打官司。”
“我知道。”鱼安安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她们没有像我一样被逼到这一步,也没有承欢这样的妹妹。”
田氏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鱼安安又道:“夫人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带着浣溪抬脚就走了出去,她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夫人和二妹不是最关心我吗?我今日上堂打官司,夫人和二妹不陪我吗?”
田氏和鱼承欢的面色大变,田氏勉强道:“承欢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去了。”
在她们看来,今日这场官司鱼安安必输无疑,她去了反倒会惹秋叶白不高兴。
鱼安安的眼里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开了口:“原本夫人和二妹嘴里说是这个世上最关心我的人,原来都是假的啊!”
她这句话说完,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倒有多数笑了起来,看着田氏和鱼承欢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大家都不是傻子,后宅里的那些事情谁不知道一二?
田氏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慈母的名声此时开始被人怀疑,鱼承欢的名声也跟着受损。
田氏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她此时腰挺得笔直,田氏有一种她要上战场的错觉,没了往日的柔弱,多了一分坚定,她让下人把大门关上。
大门关上之后,田氏皱眉,鱼承欢的指甲已经嵌进肉里,鱼安安走完后,她咬着牙道:“母亲,现在怎么办?”
“立即派人传消息给秋相。”田氏的眼里再不复之前的温和:“就说我们今日已经尽力了。”
她此时心里大恨,早知道鱼安安这么难缠的话,她之前就应该下狠招要了鱼安安的命!
鱼承欢轻声道:“母亲,叶白会不会因此生我的气。”
“这事看他怎么想了。”田氏淡淡地道:“他是聪明人,我们今天在门口闹的这一出他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再派人去通知他,已经把我们的诚意表现出来了。”
田氏心里其实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而是有点担心,她之所以选在今日来劝鱼安安是因为如果鱼安安今天真的和秋叶白打起官司来,鱼承欢想要嫁进秋府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鱼安安从皇宫回来后田氏找了好几个人去劝过鱼安安让她不要跟秋叶白打这一场官司,她却是油盐不进,田氏也曾想过要亲自去劝,只是却又有些不屑。
所以她一直等到今天才到鱼府的大门口劝,不管鱼安安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至少在秋叶白的面前,她是拿出诚意来了。
鱼承欢跺了一下脚,田氏又道:“你也不用担心,鱼安安这一次和秋相打官司她必输无疑,只要她输了这场官司,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我们再到秋相那里卖个好,你就能顺利嫁进秋府了。”
对于田氏说的这些,鱼承欢是相信的,只是鱼安安这么一弄也真的是烦死人了,也不知秋叶白会不会记恨于她,会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她轻声骂道:“她怎么不早点死!”
田氏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她活不了多久的。”
鱼安安到达大理寺的时候,因为来得稍微晚了些,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她和秋叶白的案子可以说是近期京中最大的新闻,再加上这件案子本身就有争议,还带了点桃色,所以想知道后续进展的人很多,八卦嘛,最能猎奇。
鱼安安下马车的时候浣溪替她戴了一顶纱帽,她不是太适应头上顶个东西出行,但是这是规矩,她入乡随俗。
“刚下马车的那是鱼安安吧?”有人问道。
“我认得那是忠勇侯府的马车,里面应该是鱼安安,只是她怎么一个人来的?忠勇侯府没有人陪她来吗?”
“我说的是忠勇侯府里能主事的人,上次听说是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把鱼安安接回来的,这一次老夫人都没有来!”
“估计是丢不起那个脸吧!毕竟哪家姑娘在新婚夜里偷人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自大拓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案子,鱼安安居然敢来,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来。”
鱼安安由得那些闲得没事做的人胡说八道,她淡定地朝前走,正在此时,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秋相来了。”
鱼安安微微扭头,却见秋叶白直接着了他那件一品的红色仙鹤朝服走了过来,他的长相本来就很阴柔,穿红色的衣服不但不难看,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采,难怪这具身体的本尊那么迷恋他。
只是鱼安安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鱼承欢在做那种事情,所以现在不管他打扮的多么人模狗样,她都会想起他那副样子,真的很恶心!
她恶心的想吐!
秋叶白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然后就抬起下巴,无比高傲的走进了大理寺。
浣溪有些担心地看了鱼安安一眼,也是她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的话估计得安慰鱼安安几句。
鱼安安感觉到了浣溪的目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就缓缓走了进去。
大理寺平时审案子的时候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是今日审案子的时候秋叶白跟大理寺卿打过招呼,所以大理寺从未对外开放过的审案大厅今日对外开放了。
围观百姓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既可以看热闹还可以参观威严的大理寺,一举两得。
鱼安安走进去的时侯因为时间未到,大理寺卿还没有到,只有旁边十八个衙差无比威武的拿着杀威棒站在那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明镜高悬”四个字,眼睛微微一眯。
秋叶白虽然没有正眼看她,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看她。
他原本以为像鱼安安那样的性格,原本胆子就不大又要面子,他到大理寺告她的消息她收到后一定会来求他撤消诉状,他也已经做好了狠狠羞辱她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她一直没有来。
今日到了大理寺,里面的气氛就连他这个一国之相也有点紧张,鱼安安应该会怕,会来求她撤拆,可是她从进来之后就无比淡定的站在那里,虽然隔纱帽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她此时非常的淡定,没有一分怕的样子。
秋叶白的眉头微拧,难道她有胜诉的把握?他一想立即排除了这个可能,虽然大婚夜的那天晚上是个局,鱼安安手里也有那个染了千日香的香炉,但是就凭那一点东西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秋叶白眼睛微眯,他今天还有后手,一定会让鱼安安身败名裂!
秋叶白这么一想心里就淡定了下来,他微抬起头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鱼安安,本相念在与你相识已久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求我,承认你**之事,我就念在旧情撤诉,给你留几分体面。”
鱼安安闻言冷笑:“秋相这是心虚了吗?”
秋叶白面色一变正欲说话,鱼安安却抢在他之前道:“也是,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换做是我也会心虚!”
秋叶白冷哼道:“鱼安安,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一心寻死我成全你。”
他说完后单手背在身后,又是一副清高的样子。
鱼安安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想起他的衣服被烧时光着屁股跳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秋叶白本来跟自己说不要再跟她说话,听到她这一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没什么。”鱼安安的眉眼微微一弯道:“只是想起了有人人前人模狗样,人后光着屁股操蛋的样子。”
她这话粗俗无比,声音却不大,只有离她最近的秋叶白能听到,他立即就明白她话里的某人指的就是他自己,立即想起那天晚上她烧了他衣服时他狼狈的样子。
他此时恨不得一把把她掐死,只是在人前这事终究不能干。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鱼安安,且让你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一会本相就让生不如死!
正在此时,一记低沉淳厚的声音传来:“秋相和鱼小姐相谈甚欢,是不是要冰释前嫌呢?”
“冰释前嫌?没门!”这话秋叶白几乎是用吼的。
只是吼完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扭头一看,就见得凤钰踩着碎影似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他立即就明白他刚才吼的人是凤钰。
凤钰身边的铁知宵冷冷地瞪了秋叶白一眼,放眼京城,就连皇上都不敢吼他家王爷,秋叶白算哪根葱?
秋叶白看到铁知宵眼里的杀意,他的脑门上立即急出了一头汗,他忙给凤钰赔礼道歉道:“不知王爷驾到,失礼了!”
大理寺卿苏见月此时也到了,一看到凤钰吓了一大跳,忙让衙差去给凤钰搬来椅子道:“王爷请上坐!”
凤钰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苏见月知他是京中最难缠的主,心里在嘀咕,这位爷自三个月前眼盲回京之后就几乎不出门,今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凤钰是一品亲王,高贵无比,苏见月在他的面前都只能站着。
凤钰淡淡开口:“本王听说秋相是整个大拓王朝最有礼数的人,传闻果然无误,你明显不擅吼人,刚才这一吼就跟公鸭的叫声一样,悦耳动听。”
秋叶白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之前就听说凤钰是所有的皇子中最不像皇子的一个人,身份高贵却行事随意,而且还非常毒舌,得罪了他他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也有可能直接拔刀子一刀劈了你。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秋叶白,他一定会发挥他善辨的口才把人骂死,但是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骂凤钰,因为这货一个不开心就动刀杀人且还不需要负责,就连当今皇上都得让凤钰三分,他只有一条命,不敢到凤钰的面前招摇。
他强自一笑道:“王爷说笑了。”
鱼安安听到“公鸭”两个字,不由得想起前世的某公关的名称,嘴角抽了抽,她不喜欢凤钰的性格,但是他这样骂秋叶白她心里实有些暗爽。
早有人给凤钰看了茶,苏见月陪着笑脸问:“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听庭审?”
“本王在王府里呆着无聊……噗……”凤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直接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什么鬼茶,这么难喝?”
那口茶直接把站在他对面的秋叶白喷出一脸的茶叶渣子。
苏见月则傻了眼,忙命人重新给凤钰奉茶,然后再取过帕子给秋叶白擦脸。
秋叶白的脸顿时红了白,白了黑,最后成了酱紫色,他想要发作,却又没胆子对着凤钰发作。
凤钰却似完全不知道一般,语气淡淡地道:“本王听说京城出了一件千年不遇的桃色案子,大理寺还允许百姓旁听,所以本王就来凑个热闹,苏卿不会介意吧?”
苏见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凤钰又语调懒散地道:“本王早前就听说大理寺苏卿断案如神,所以今日想看看苏卿断起为桃色官司来是不是还是如神一般英明。”
苏见月听到他这句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秋叶白,他年纪不算大,只有三十几岁却已经成了大理寺卿,能力自然是极强的,察颜观色,推测人心的本事是很高明的,他此时基本上能推断得出凤钰不喜欢秋叶白,这话是在敲打他。
他和秋叶白的私交是不错的,今日开放式审案的方式其实是他卖秋叶白的一个好,只是此时他绝不敢为这些事情得罪凤钰这尊大佛。
于是他陪笑道:“王爷谬赞了,下官食君之禄,自然要竭尽全力做好本份之事。”
凤钰的手轻轻敲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道:“那好,本王今日就来看看你是怎么竭尽全力做本份之事的。”
苏见月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道:“王爷,庭审的时辰到了,下官开始审案了。”
凤钰微微点头,苏见月正打算坐回主位,却听得外面传来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苏见月大惊,却也顾不得多想,忙起身行礼。
皇后一身正装华贵无比,她淡笑道:“苏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来旁听的,毕竟这件案子影响极大,本宫也想知道谁是谁非。”
苏见月再次抹了一把汗,他觉得今日真是邪门了,不但凤钰来了,就连皇后也来了,他想起几天前鱼安安救了太子的事情,他就开始犯怵,难道皇后今日是要来替鱼安安撑腰的?
如果是的话,那么鱼安安的面子也太大了,居然能请得动这两尊大佛!
苏见月和秋叶白对视了一眼,对视完后两人就又淡定了。反正这个案子之前如何安排的现在就如何安排,这种事情说到底就是私事,鱼安安不可能有证据改变这一切,等到这个案子审完之后,鱼安安一定会身败名裂。
鱼安安没料到皇后会来,很有点意外,皇后看到她的目光时温和的对她点了一下头,这一记目光比之前要上次见面的时侯要温和一点,她知道皇后今日是来还她上次救了太子的人情的。
她在心里淡淡一笑,并不觉得皇后此时来是真的帮她的,只怕更多的是做给人看的,因为方才皇后看她的那记眼神虽然温和却还是没将她放在眼里的,又或者说和看一个死人差不多。
因为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不管她是赢还是输都是死路一条。
皇后此时来,虽然是有危摄的作用,但是却更像是来送她一程。
鱼安安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就更加淡定了。
皇后和凤钰彼此见完礼之后,苏见月就又请示了两人一番,这才又坐上去,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堂里的衙差敲打着杀威棒齐喝:“威武!”
这么一喊,大堂里的气氛立即就显得凝重了起来。
苏见月先按着流程确认秋叶白和苏安安的身份,然后便道:“秋叶白,你为何状告你的新婚妻子鱼安安?”
秋叶白脸上的茶叶渣是被清掉了,湿掉的头发却没那么容易干,他此时的样子微显狼狈,大声道:“鱼安安新婚夜与人苟合,做下不贞不洁之事,我要休妻,她却无中生有说是我设计害她,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蠢到会在新婚夜害自己的妻子?”
此言一出,四周议论纷纷,都在骂鱼安安不守妇道。
原因很简单,对一个男人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不要说是新妻的妻子了。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也很佩服秋叶白的口才,却在心里叫可惜,这丫嘴巴这么厉害,却是个渣男!简直就是浪费啊!
苏见月问秋叶白:“你说鱼安安与人有私,可有证据?”
秋叶白一脸的痛心疾首:“鱼安安与人**之后我恰好回房,当时还有好几位大人想要闹洞房所以和我一起进去的,他们都看见了!”
苏见月的眉头微皱,问道:“可有抓住奸夫?”
“回大人的话。”秋叶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鱼安安一眼道:“当时奸夫听到动静逃跑了,并没有在洞房里看见他奸夫,后来我命人严守院子,不让任何人出入,终于在后院里找到了奸夫!”
这句话一说完,议论声顿时又大作,和刚开不同的是,此时众人已经开口骂鱼安安了,各种难听的话都被骂出口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啊!大婚夜就偷人,简直就是急不可奈!”
“亏我还以为她是被人陷害的,没想到她真的偷人了!连奸夫都抓到了!”
“就这德行还敢称京中第一名媛,简直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凤钰的眉头微拧,皇后淡定喝茶,两人都没有做任何表示。
苏见月问道:“奸夫何在?”
“我已经命人绑来,就在堂下,大人一宣就有人带他进来。”秋叶白单手负在身后,一脸的得意。
他本来是想把朱四杀了的,但是因为鱼安安未死,他怕后续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他就留下了朱四的性命。
只要朱四在,鱼安安今日必输无疑!还会坐实了****的名头。
他在心里道:“鱼安安,你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苏见月命人提审,只是片刻的光景就有人推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面目还算清秀的男子走了出来。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秋叶白虽然是个人渣,还没有找一个乞丐来做贱她,要不然就算她对这事再放得开,她也得恶心死。
朱四进来之后就跪倒在地,然后大声喊道:“大人,我和安安是真心的,请大人成全!”
皇后卖了个好,说了句:“大拓的刑律一向严明,若有人在堂上做伪证,会处于流刑。”
朱四听到这句话颤了一下,凤钰的语气淡淡,出开口说了一句话:“本王最听不得别人说假话,如果有人做伪证,本王的剑就要舔血了。”
朱四再次抖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秋叶白一眼,秋叶白恼他没出息,瞪了他一眼。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做为一个合格的大夫,她一人观人入微,她一看到朱四进来后的表现就非常的鄙视,这表演也太他娘的浮夸了吧!
最重要的是,她把原主的记忆全部搜罗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这个叫朱四的人的任何影子,他和她是真心的?真心他妹的!
苏见月终于问鱼安安:“鱼安安,你认识他吗?”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秋叶白已经抢过话头道:“她肯定会说不认识。”
没料到鱼安安淡淡地道:“我认识他。”
这一次秋叶白的眉毛也跳了一下,朱四也跟着一愣,鱼安安走到朱四的身边道:“你说你对我是真心的,有多真?”
这话一问出口满堂皆惊,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又开始大骂鱼安安不要脸!
鱼安安却还是方才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问朱四:“还记得我们是哪一天认识的吗?”
朱四眼里的惊慌是那么的明显,鱼安安却在此时把头上的纱帽揭了下来,在纱帽被揭下来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暄闹的大堂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头上的伤被留海遮住基本上看不出来,白净的脸未施脂粉,却美的让人心折,乌黑如墨玉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粉红的唇,眼角眉梢间顾盼间韵味无双,她今日着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素色衣服,却衬得她有若天仙,他直接就看傻了。
不止朱四和一众吃瓜群众看傻了,就连秋叶白也看傻了,以前他看见的鱼安安守着礼数呆板的可怕,没有一丝生气,可是在此刻他只觉得她整个人就鲜活了起来。
此时的鱼安安就好像一副平面画在秋叶白的面前立体了起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凤钰身边的铁知宵则咽了咽口水,他发自内心觉得他家的主子就算是眼瞎了眼光都这么好,随便一睡就睡了这么一个绝色佳人。
倒是看不见的凤钰微微皱眉,他不高兴了。
鱼安安见朱四发呆,又微笑着问了一句:“还记得我们是哪一天认识的吗?”
“记得,记得!”朱四回过神来道:“就在一年前的清明年,你跟着家人外出扫墓,然后你贪看郊外的景色落了单,然后我们就遇到了,你当时站在一株了桃树下,当真是风姿万千。”
他此时心里是狂喜的,他原本以为鱼安安长相普通,只是忠勇侯府的门第不低,不想鱼安安竟如此美貌,只要今日事成,他就能娶到鱼安安了!
鱼安安笑着问:“那我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朱四色眯眯地道:“你穿白色就像仙女一样。”
鱼安安又问道:“那你还记得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吗?”
“是一块帕子,绣着鸳鸯的帕子。”朱四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他说完还拿出了一块帕子。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那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鱼丸!”朱四回答。
秋叶白听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给朱四使了个眼色可是朱四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心里大急。
鱼安安笑问道:“那我是如何约你到相府偷情的?”
朱四忙道:“你说新婚夜秋相肯定不会回来的太早,你把人支开,我们先快活一回。”
鱼安安又问道:“那你最喜欢我哪里?”
“你的纤纤玉足不盈一握。”朱四的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原本带笑的鱼安安脸上的笑容立即敛起,抬起一脚就把朱四踢翻在地,秋叶白的脸色已经变了,鱼安安已经大声道:“苏大人,去年清明我染上风寒根本就未出门扫墓,我之前最讨厌穿白色的衣服,京中的贵女圈的小姐们都知道我最讨厌吃和鱼有关的食物,而我从来就没有绣过鸳鸯戏水的帕子。”
皇后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嗯,本宫的确没有见过安安穿白色衣裳,去年宫宴的时候,安安面前的那条鱼一点都没有动。”
秋叶白欲说话,鱼安安却并不给他机会,直接道:“还有,我的脚从来就不是不盈一握的小脚而是天足。”
她说完微微拉了一下裙子,裙下的那双脚和时下千金小姐们的脚是完全不同的,根本就没有束过。
朱四急道:“安安,在我的心里,你的脚再大那也是纤纤玉足。”
秋叶白冷笑一声道:“鱼安安,你这是为了保住自己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要否认吗?”
鱼安安眉眼一横对上秋叶白道:“难道秋相觉得你还比不上这么一个浪荡子?所以我才会看上他没看上你?”
秋叶白咬着牙瞪大眼睛怒道:“鱼安安,你真不要脸!”
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不要脸,论到不要脸这世上有谁能比得过秋相!为了一已之私不惜设计害自己刚过门的妻子,秋叶白,你倒真是大方啊!”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也真是老天开眼,那天晚上你命人我身边的丫环调走之后,我腹痛难忍就去了净房,刚好没有吸到你命人点在房里的千日香,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上你的当,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神一般的逆转,大家的眼里都透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放在椅子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铁知宵看了凤钰一眼,然后乖乖闭嘴。
秋叶白冷笑道:“鱼安安,你真是不要脸,这样的瞎话你也说得出口?那天那么多人看到了你身上的痕迹。”
“我的体质不好,素有容易过敏,你在屋子里烧了那么多的千日香,我虽然没被千日香放倒,但是我的皮肤却受不了,那天是我过敏了。”鱼安安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平静无波。
秋叶白立即就怒了:“鱼安安,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你既然如此不要脸,我也不再给你留面子。来人,把元帕取过来!”
元帕很快就取了过来,上面是斑斑血迹。
鱼安安不屑地道:“秋相,你是傻子吗?连女子的月信和落红都分不出来吗?”
她说到这里直接跪倒在个皇后的面前道:“皇后娘娘,为了证明小女子的清白,劳你请身边的嬷嬷为我验身!”
凤钰的眼角抽了抽,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哪来的自信让皇后身边的嬷嬷替她验身?
只是她说话的时候自信无比,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多说什么。
于是不紧不慢地道:“鱼安安,你可知在大理寺的大堂上撒谎会有什么后果?”
处子之身?亏她说得出口!
鱼安安大声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请嬷嬷为我验身。”
凤钰知她可能想到了什么自保的招数,但是她也太拼了,她要是处子,那天晚上他难道睡的是鬼吗?
温软的体温,娇柔的身体,那一夜的缠绵的味道路他至今未忘。
虽然知道她是在自保,但是他还是不开心,于是冷冷地又说了句:“本王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但是现在看来,今日在堂上必定有人撒谎……”
他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杯子在手里轻了一下,那个杯子立即就成了粉末:“今日撒谎的人,下场与这个杯子同。”
鱼安安神色淡定,秋叶白咽了咽口水,朱四打了个哆嗦。
皇后也非常吃惊,这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在她看来,鱼安安必定是早就失了身,否则也不会寻死,只是此时鱼安安又如此笃定,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有隐情?
皇后本来只是来看热闹的,这热闹比预期的要好看也让皇后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趣味,再加上还有凤钰插手,于是她扭头对身边的嬷嬷道:“姜嬷嬷,你到里间为安安验一验身吧!”
姜嬷嬷点头,带着鱼安安走了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姜嬷嬷就又带着鱼安安走了出来。
秋叶白对鱼安安**的事情是非常有信心的,他见姜嬷嬷面无表情,鱼安安的脸上又带着几分悲苦之色,他心里大喜,忍不住开口道:“鱼安安,你如此放浪形骸却还这般狡辩,实在是天下女子的耻辱!”
他说完看着苏见月道:“苏大人,请你判鱼安安浸猪笼,以正天地正气。”
鱼安安的眼角微斜,苏见月一拍惊堂木大声道:“鱼安安,你可知罪?”
鱼安安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道:“我又没做错事,何罪之有?”
苏见月正打算再拍惊堂木,姜嬷嬷已经开口了:“鱼小姐的确是完壁之身。”
此话一出,凤钰的眼角挑了一下,完壁之身?怎么可能?难道那天晚上他睡的不是鱼安安?这怎么可能!
他现在眼睛是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和鼻子却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鱼安安晕倒之前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听得出鱼安的声音,还有鱼安安身上的味道和那天晚上被她压在身下的女子是一模一样的。
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来,鱼安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瞒得过皇后身边的姜嬷嬷?
这事非常不排除有皇后的刻意授意,但是凤钰对皇后也是有些了解的,就算那天鱼安安救了太子,以现在忠勇侯府的地位还不足以让皇后做下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
所以只可能是鱼安安自己做了手脚,凤钰的眼里透出了趣意,这个鱼安安比他预期的要有趣得多啊!
“完……完壁之身?”大惊之下的秋叶白顿时话都说不全了,他急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我明明见她……”
他说完朝朱四看去,朱四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看见凤钰的手把玩着放在椅边的剑,浓烈的杀气袭来,比任何话语都管用。
朱四扑倒在地就重重地磕起头来:“我和鱼小姐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做,这所有的一切是秋相的主意!”
所有的目光顿时全落在秋叶白的身上,秋叶白气得脸都红了,怒喝道:“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朱四急道:“王爷,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秋相不喜欢鱼小姐,却又因为他和鱼小姐的婚事是皇上赐的,根本就不能退婚,所以他给了小的一千两银子让小的在新婚夜毁了鱼小姐的清白,他说如此一来,鱼小姐必定会寻死,只要鱼小姐一死,秋相就能娶他想娶的女子。”
秋叶白大急,怒喝道:“没有的事!王爷,皇后娘娘,他在胡说八道!”
朱四终究心虚,再加上有凤钰之前的话在,他打着哆嗦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事实!那天晚上本来是按计划要潜进洞房的,不想我那天酒喝多了,走到半路就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所以我并没有碰鱼安安!”
鱼安安看朱四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她顿时就有点蒙。
她不过是做了一层膜应付过关,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件事,这件事情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朱四,那么那天晚上强了她的又是谁?
凤钰淡淡地道:“有意思,这事真有意思!秋相,你怎么看?”
秋叶白额前的冷汗也流了下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现在看来,却是和他当时的预期差太多。
他那天晚上以为毁了鱼安安的清白,没想到朱四那般无用!
凤钰这么一问,就算他再能言善辨,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张了几次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鱼安安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秋叶白的眼睛道:“秋相,你身为一国之相,却完全没有一国之相的风范,我跟你无怨无仇,就算你不待见我,不想娶我,也不必用这种无耻的法子来害我吧?”
秋叶白的身体抖了几下,他本来想说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鱼安安,但是两人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就等于是在打皇上的脸。
鱼安安朝他走近一步道:“我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把我身边所有的丫环调开,又为什么进洞房的时候要带那么多人,你的真正目的除了让我死,还要让我身败名裂!秋相,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秋叶白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后又连退了三步。
鱼安安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情绪,她的眼睛一片通红又朝他走了几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之前一直盼着能早日嫁给你,却没料到你却在很早之前就如此算计于我!秋叶白,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秋叶白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不自觉地犯怵,他往后又连退了好几步,此时身体已经贴到了墙上,再无路可退。
他自小就是十里八乡公认的神童,走到如今的位置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大体的事情都在他的和算计之内,这样被人逼着退了这么多步还是第一回。
他脸色发紫,额前的青筋跳了好几下,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鱼安安,你想怎么样?”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我想怎么样?这话当真是好笑至极,秋叶白,你做下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居然问我想要怎么样!你身为一国之相,连自己的妻子都算计,品德如此败坏,你如何为相?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秋叶白咬着牙道:“鱼安安,你别扯远,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天下百姓无关!”
“好一句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鱼安安的眼里闪出厉色:“当圣上下旨让你娶我的时候,我们的婚事就不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至少是两个家族的事情!当你在算计我的时候,也不是仗着你聪明的脑袋欺负我这个闺阁女子,而是在欺负整个忠勇侯府!当你把我告上公堂的时候,你惊动了官府,惊动了天下的百姓,为的却只是置我于死地!秋叶白,这样对一个弱质女子,你安心吗?”
秋叶白被鱼安安这一长串的话说得有些蒙,她这些话里一个脏字都没有,不但说得他无脸见人,还直接把秋府和忠勇侯府拉到了对立面。
他再也崩不住了,指着鱼安安的鼻子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根本就没有**,却引得我来告你,鱼安安,你是想要我身败名裂!你怎么这么狠毒!”
鱼安安怒极反笑,秋叶白的渣真心是刷新人类的下限,自己做下那样的事情,还把所有的一切往别人身上推。
她淡淡反问了一句:“新婚夜的局是谁设的?又是谁把我告到大理寺的?”
四周的百姓到此时才算是完全反应过来,有人大骂道: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料到秋相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怎么这么渣的男人都有啊!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算计!”
“这种人渣也配为相?这天下还不得被他给坑进去啊!”
叫骂起此起彼伏,性格冲动一点的百姓拿起他们之前准备扔屯鱼安安的烂菜梆子和鸡蛋对着他扔了过去。
秋叶白不会武功,根本就躲不过去,只是片刻,他整个人就变得狼狈无比。
苏见月和秋叶白是有几分交情的,此时忙让人制止百姓的行为,看热闹的百姓反倒更加激动了,官差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百姓的情绪平定下来了一些。
苏见月断案无数,这件案子却是他断过的案子中最为逆转的一个,秋叶白的胆子也实在是太粗了,居然做下这样的事情。
鱼安安此时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请你为我主持公道!”
皇后已经叹了口中气道:“秋相,你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本宫回宫后会把这件事情如实禀报给皇上知晓。”
秋叶白的脸色顿时一片灰败,他想要求情,皇后却已经看着鱼安安问道:“安安,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我要休夫!”鱼安大声道。
她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张休书甩到秋叶白的脸上道:“秋叶白,你品性低劣,行事恶毒,配不上我鱼安安,我今天休了你!”
大拓对女子要求极严,一向只有男方休女方,就算男方有再大的不是,最多也只是合离,像秋叶白这样被鱼安安休掉的事情,自大拓建国以来还是第一回。
秋叶白扫了一眼那纸休书,鱼安安做为京城的才女,字写得非常的漂亮,这封休书上的字更是龙飞凤舞。
只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欣赏她的字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是恨不得把那纸休书的撕得稀巴烂!
但是他不能!他要是撕了就显得他更加没有肚量!
于是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鱼安安,鱼安安下的下巴微微抬起,眼底满是不屑。
秋叶白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里极度不舒服,以前鱼安安每次看见他都是一副娇柔羞怯的模样,那双眼睛里情意绵绵,他很是不屑。
可是此时当鱼安安眼里的情意荡然无存,他心里又有万千不甘。
凤钰的嘴角微勾,他原本担心像鱼安安那软趴趴的性格会再继续跟秋叶白过,没想到她居然直接休夫,倒省得他去费心了。
他碰过的女人就算他不要其他任何男人也休想染指!
他语气淡淡地道:“今日这事当真是有意思,秋相,你做为一国之相,当真是寒门仕子第一人,不光是科考第一,也是这世上第一个被休的男人。”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送了秋叶白两个字:“活该!”
秋叶白怒极,却不敢在凤钰的面前造次,而是把所有的怒气撒在鱼安安的头上:“鱼安安,我一点都不后悔大婚夜对你的所作所为,像你这样的女子,狡许阴险,你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鱼安安掀眉,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有点变态,就算她现在证明了她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她休秋叶白是事实,洞房夜秋叶白带着人闯进洞房她事冠不整也是事实,她刚想说“姐就没想要再嫁人!”
凤钰已经在旁接过话了:“谁说的?”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都齐齐超他看去,他半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懒散,他坐在大堂的边上,窗棂上有阳光照进来,照得他整个人犹若谪仙。
皇后皱眉,凤钰从来就不管京中的闲事,他这一次反常的管了,似乎还对鱼安安的事情颇有兴趣,现在又这样替鱼安安出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秋叶白一愣,笑问道:“王爷何出此言,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凤钰冷笑一声,一双眼睛朝秋叶白看了过来,虽然秋叶白明知道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却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后背透凉,杀意自四面八方朝他涌了过来。
凤钰根本就没有理他,而是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在鱼安安的面前站定,问道:“鱼安安,嫁给本王如何?”
如果说他刚才那句话问出来大家只是有点意外和吃惊,那么现在这句话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他们没有听错吧?凤钰居然说要娶鱼安安!
凤钰是什么人?先帝御赐的明亲王,手里握着赫赫战功,眼高于顶,狂妄霸道,从不正眼看任何女子一眼,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娶鱼安安!
秋叶白一向自恃冷静,此时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枚鸡蛋!
鱼安安也有点吃不消,她自上次在皇宫里见过凤钰一回后就知道这货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她当时之所以敢威胁他说到底是为了保命,至于嫁给他……
还是算了吧!
她轻咳了一声道:“王爷,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凤钰冷着声问,在他看来,他难得屈尊降贵的说要娶一个人,鱼安安应该高兴的痛哭流涕才对,她现在这是什么语气,难道她还敢嫌弃她?
凤钰一动怒,原来就有些肃穆的大堂顿时寒气逼人,所有的人都不自觉抖了一下,原本是温暖的天气,此时仿佛直接进了寒冬。
鱼安安离凤钰最近,只觉得全身冻得刺骨,也是她心志坚定,否则的话此时怕是要吓得跪倒在地。
她此时一点都不怀疑,她现在要是敢拒绝凤钰的话,他估计能一脚把她踢飞。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心神略定了一点后才道:“我配不上王爷。”
虽然她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这门第要嫁给凤钰做正妃也只能算是勉强合格,而她现在已经和秋叶白成过一次亲,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觉得凤钰这个堂堂亲王会愿意娶一个下堂妇,就算是她休了秋叶白。
“配不配得上的事情说了不算,本王说了算。”凤钰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寒意却也只是微微敛了些:“你只需要回答本王,你愿不愿意!”
鱼安安自认是活了两世的人,此时也觉得心尖有点颤,这算是求婚吗?尼玛,她活了两世第一次被人求婚,可是他这个态度有问题啊!
他这样子哪里是在求婚!分明是在抢婚!
她再清楚不过她的那层膜是假的,这事虽然隐秘,但是如果哪天被捅出来她给凤钰戴了顶绿帽子,她觉得她会被他直接一刀给砍了!
与其留这么个隐患,不如现在直接拒绝。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愿意。”
她这句话一说完,她就听到满堂倒抽气的声音,就连端坐在那里的皇后也瞪大了眼睛。
她居然敢拒绝凤钰!在这个世上,除了皇上之外,还没有人敢拒绝凤钰!
刹那间,肃穆的大堂顿时狂风大作,猛烈的气流吹得凤钰的墨发随风狂舞,鱼安安在他没有一刀把她砍了之后倒淡定了下来,和他对视的眼清亮沉稳。
“你知道拒绝本王会有什么后果吗?”凤钰冷着声又问了一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人前被拒绝了,这事让他非常没有面子!
按他以往的性格早一刀把她给砍了,但是今日他没有动手。
鱼安安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感情之事,求的是你情我愿,我与秋相之所以会走到今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所以才会百般算计于我。我知道王爷是可怜我,所以才会在此时提出娶我的提议,我感谢王爷的好意,但是怜悯不是爱情,我不能因为一已之私而耽误王爷终身。”
她这话说得相当漂亮,算是给全了凤钰的面子。
但是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她拒绝凤钰的事实。
皇后笑着在旁打圆场道:“王爷好眼光,安安之前就是京中出了名的贤良淑德的女子,只是王爷久在军中不熟京中嫁娶的规矩,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都是矜持的,王爷直接这样问安安,她哪里好意思直接答应。”
她这么一说,凤钰凤眸里的光华来来回回变了好几回,面色微微缓了下来,却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他挑了一下眼角对鱼安安道:“弄半天原来是害羞,迟点本王会让人去忠勇侯府送彩礼。”
凤钰身上的气息微散,风顿时就停了,场上的气氛便温和了几分,寒意也散了几分,胆子小的气氛一松下来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鱼安安想哭,她什么时候害羞呢?
她是聪明人,知道这是凤钰的台阶,如果她此时还接着拒绝他的话,就算有他们之前的协议在的话,他只怕也会一刀把她砍成两半。
她没再说话,凤钰却已经抬脚朝外走去,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朵,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她这是被调戏了吗?
她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低淳又透着寒意的声音便钻进了她的耳朵:“少在本王的面前玩花样,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一扭头,凤钰已经走了出去,他今日着了一件略有些宽大的锦袍,此时被风一吹,整个人就像是要乘风而去一般,潇洒却飘逸。
鱼安安看到他的眸光深了些,他该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她觉得她好像招惹上了大麻烦!
凤钰在走出大理寺后就对铁知宵道:“查一下姜嬷嬷以及刚才她给鱼安安验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铁知宵轻声应下,立即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凤钰的背影,含笑对鱼安安道:“安安,你真是好福气。”
皇后说完又朝她走近了一步,将声音放低一些道:“你放心好了,本宫会促成这件事情的。”
鱼安安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皇后要促成什么事情时,皇后也抬脚朝外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看到那记微笑,鱼安安就秒懂了皇后的意思,皇后是在说她和凤钰的婚事。
她很想拖着皇后的手道:“皇后娘娘,我是真的不想嫁给钰王啊!”
只是她才迈了一步,皇后却开了口:“你不必谢本宫,就凭你救了太子的这记功劳,本宫也需帮你这一回,你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吧!”
鱼安安的嘴张了几回,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而皇后此时已经走远了。
凤钰和皇后一走,苏见月就觉得压力小了不少,而这件事情到此时也算是审明白了,于是他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秋叶白新婚夜害发妻,其行为极度恶劣,论罪当处重刑,但好在鱼安安机敏,未受其害,鱼安安今日又休夫,本官宣判,秋叶白当众向鱼安安道歉,并赔偿鱼安安医药费一万两!”
这个结果其实还是有些偏着秋叶白,但是鱼安安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苏见月能这样判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还是有凤钰和皇后在场的情况,否则的话只怕还没有这么个结果。
苏见月宣判完之后问道:“秋叶白,鱼安安,你们可有异议?”
秋叶白今日颜面尽失,此时又哪里还能说什么,于是他点了一下头,正准备随意敷衍一下说句对不起拉倒,可是鱼安安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岂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
鱼安安冷冷地道:“既然是道歉,那就拿出道歉的诚意来。”
“你想要怎样的诚意?”秋叶白冷声问道。
鱼安安的眸光沉稳,如寒霜一般朝秋叶白看了过来,嘴角微扬,泛起淡淡笑意:“你必须去通安书局登文道歉,告知天下百姓,然后再去圣上那里请罪,把我们的婚事销了,然后三日后带着重礼亲自到忠勇侯府道歉!”
秋叶白气得脸红脖子粗:“鱼安安,你别得寸进尺!”
“我这哪算什么得寸进尺?只是给秋相一个表示诚意道歉的机会。”鱼安安冷声道:“再说了,我的这点小心思,哪里及得上秋相的那些玲珑手段?”
秋叶白还想再说什么,苏见月轻咳一声道:“秋叶白,此事本官觉得鱼安安的提议合情合理,此事就这么定了!”
秋叶白见苏见月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知道今日皇后和凤钰目睹了整个审案的过程,他也的确不能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是他以后在京中的名声只怕是坏了。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让他亲自上门道歉?
他权衡了再三,终于咬着牙点了一下头,然后冷着声对鱼安安道:“鱼安安,你以前还真小看了你,你居然不动声色就和钰王勾搭上了!”
“我这点段数哪里能和你比,要不要我再灵堂夜的事情再告诉全天下的人?”鱼安安反问道。
“你敢!”秋叶白怒道。
“你看我敢不敢!”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反正我都这样了,我不在乎再做一些什么事情出来,怕就怕有的人已经没脸了。”
她说到这里斜斜地看着秋叶白又道:“不过脸是个好东西,秋相还是要一下吧!”
秋叶白的脸顿时红白,白了青,青了紫,最后定格在酱紫色,他甩了一下袖子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鱼安安在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把中指竖了起来,朝地上指了一下。
秋叶白虽然不太明白她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意思,他终究心虚一句话也没有说。
鱼安安的眸子里泛起了冷意,眼底满是不屑,她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咬人的性子,秋叶白那样坑她,她要是会放过他,那才真的是有鬼!
相较于鱼安安的气定神闲,鱼府里的某人此时是有些得意的。
比如说田氏,比如说鱼承欢。
在她们看来,今日的案子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鱼安安都只有一条死路,两人甚至还在谋划要怎么样才能最有效的把鱼安安逼死,且在把她逼死之前,怎么样让鱼安安闭嘴不说出鱼承欢和秋叶白的私情。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田氏对派去打听消息的下人是这样吩咐的:“等案子全部审完之后再回来说结果吧!”
她还想在人前扮慈母的样子,如果下人一会回来说鱼安安失利了,一会又说鱼安安不洁了,她在老夫人那里也不好交待。
戏肯定是要演的,但是田氏只想演一场。
鱼承欢笑着说:“母亲,你说鱼安安会不会被人骂成是****,然后在半路被人扔鸡蛋扔菜叶,承受不住就撞柱自杀?”
“这样最省心。”田氏的嘴角微微一勾道:“省得她回来了我还得让人把她浸猪笼,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那样很费神。”
既要保全她慈母的形象,还有逼死鱼安安,这事的确有点费神。
鱼承欢轻哼道:“她也真是的,上次那么撞都没有死,这一次我看她怎么再霸占着嫡女的位置,跟我抢叶白!”
“她的确很讨厌。”田氏的面色淡淡:“不过这一次她必死无疑了。”
“我就怕祖母会保她。”鱼承欢说出了她的担心。
田氏冷笑道:“那是你还不了解你祖母,你别看你祖母平时最疼她,但是她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回来后只怕第一个饶不了她的人就是你祖母。”
鱼承欢对田氏的话将信将疑,田氏问了一下身边丫环时辰,然后对鱼承欢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到门口等鱼安安回来,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
鱼承欢和田氏走到前院的时候,见老夫人已经站在那里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田氏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用帕子扶抹了一下眼角,然后轻声说:“母亲,路是安安自己选的,你不要太难过。”
老夫人没理她,只是指着院中的一块挂着“贤德”的牌匾道:“承欢,这两个字怎么念?”
鱼承欢愣了一下,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却还是道:“是贤德。”
老夫人缓缓地道:“这两个字是太公亲笔所书,用以警戒鱼府上下,做人要贤,做事要有德,这件事你怎么看?”
鱼承欢和田氏对视了一眼,田氏轻声道:“母亲,在承欢的心里,安安永远都是她的姐姐。”
“我没问你!”老夫人冷冷地看了田氏一眼道:“承欢,你来说。”
鱼承欢咬了一下唇后轻声道:“祖母……”
正在此时,门房进来道:“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田氏的眸光变了变,朝鱼承欢使了个眼色,鱼承欢也是个聪明的,立即大声哭道:“祖母,我求你念在姐姐是初犯的份上放了她这一回!不要把她浸猪笼!”
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她看着鱼承欢的目光有些复杂。
田氏看到鱼安安带着浣溪从外面走了进来,鱼安安的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而浣溪则是苦着一张脸,她一看到鱼安安的这副样子顿时大喜,就算鱼安安最近喜怒不形于色,她身边的丫环却没有这个本事。
田氏哭着走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我苦命的孩子!姐姐,我对不起你啊!”
鱼安安出门的时候田氏哭了一回,回来又看到她哭,她觉得真特么的触霉头啊!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装?
鱼承欢也冲到鱼安安的面前开始哭:“姐姐,都怪我不好,我那天就不该带着你一起出去,你要是不出去的话,就不会见到秋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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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知道,鱼承欢在人前一直都标傍着自己如何如何善良,又是如何大方得体。
以前鱼安安虽然有温婉的名声,但是京中的贵女们都说她不如鱼承欢聪明得体,而鱼承欢的聪明得体都是由她的温婉软糯衬托出来的。
大拓王朝虽然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是京中的贵女们如果真的没有才的话,那是要被人鄙视的,所以他们明面上夸着鱼安安,实际上却看不起她那副软糯的性子。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说话,和鱼安安一起回来的那个打听消息的家丁此时也有点蒙,他想要说话,但是田氏和鱼承欢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田氏一边抹泪一边叹气道:“姐姐,是我对不起你啊,没有照顾好承欢,才会让她误入歧途,做下这样的丑事,让忠勇侯府蒙羞!”
“母亲,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把姐姐浸猪笼!”鱼承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替鱼安安求情,不知情的怕还真的会以为他们姐妹情深。
鱼安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此时看到这对母女表演的如此起劲,她干脆什么都不说,双手半抱在胸前看这一对母女的表演,这表演比起专业的舞台剧的水准是一点都不差!
田氏长叹道:“傻承欢,我一向疼爱安安,又哪里舍得把她浸猪笼?是她自己做下那样的丑事,族里饶不了她啊!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向族长求情,无论如何也要保安安一命!”
鱼承欢的眼睛红成一片,拉着鱼安安的手道:“姐姐,你一会到族里的祠堂之后,一定要认真跟他们解释,就说你和那个野男人的事情是你一时鬼迷心窍,这一次上公堂也是你逼不得已!到时候我和母亲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你一命!”
鱼安安甩开她的手,这一对母女真的是人才啊,两人一唱一和间就已经替她定了罪,还把自己标谤的那么善良,真的是不容易,但是也太恶心了!
正在此时,鱼氏的族长也带人走了进来,人是田氏请来的,他们约好这边闹起来之后族人就带人进来把鱼安安带进祠堂,然后就把鱼安安浸猪笼。
族长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喝:“鱼安安,我鱼姓之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可知罪!”
他一喝完,他身后就走来好几个粗壮的仆妇把鱼安安围了起来,只要他一声命下,那些人就会把鱼安安绑起来。
族长见她们把鱼安安围起来之后才和老夫人打招呼:“嫂子,鱼安安之事我必须给全族之人一个交待,还请你不要插手。”
老夫人的眼睛微微合上,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扭过头去不看鱼安安,她的动作是默认族长的话。
鱼安安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就知道老夫人已经放弃了她,她之前就个知道老夫人的处事方式,所以此时也没有太望。
只是鱼安安还没有说话,鱼承欢就已经跪倒在族人的面前道:“族长,求你放过姐姐这一回吧!她只是色迷心窍,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色迷心窍?”族长冷哼道:“她能犯一次,就能犯两次三次,若不罚她,如何将证视听?”
田氏一看到族长就轻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族长一来,鱼安安一次就死定了。
她抹着泪道:“族长,是我没有教好安安,你要罚就罚我吧!”
“这事哪里能怪你!”族长看着田氏道:“你平时如何教她,我们族人有目共睹!再则承欢也是你的女儿,承欢那么善良温柔,她却如此放浪形骸,做下这样的事情,由此可见,是她本质出了问题!”
鱼安安一听到族长的话,心里有如明镜,看来田氏给了族长不少的好处啊,否则族长此时也不会这样说。
族长瞪着鱼安安道:“鱼安安,你有胆做下这样的事情,你就得负起这个责!跟我去祠堂!”
鱼承欢也扭头对鱼安安道:“姐姐,你快求一求族长,请他放过你这一回!你以后再也不敢了!”
田氏此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今天的鱼安安太冷静了,她们说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若是以前,她此时一定已经哭了起来。
只要鱼安安一哭,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完全定下来了,因为只有后悔和难过的人才会哭!
鱼安安的语气平静又冷淡:“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我为什么要求饶?”
她这么一说,族长立即喝道:“你大婚夜与人私通,做下这样的丑事,你还敢说你没有做错事情?”
“就是,姐姐,你向族长认个错吧,我相信只要你的态度好,族长一定会原谅你的!”鱼承欢“好心”的提议道。
田氏也道:“安安,都这个时候了,不要再逞强了!”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掀,看着田氏和鱼承欢道:“我知道夫人和二妹关心我,今天才没有去听审,所以不知道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此时这样说真的是太让我感动了!”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转过身来看向鱼安安,鱼安安的眼里绽出一丝笑意:“我是被秋叶白陷害的,到现在还是完壁之身,夫人,二妹,你们高兴吗?”
田氏和鱼承欢闻言直接傻了眼,鱼承欢直接叫出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是完壁之身,那天晚上我亲眼见你和其他男人躺在床上!”
田氏的功力比鱼承欢要觉得气得多,当下伸手拉了鱼承欢一把。
鱼安安却已经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鱼承欢:“二妹看到我和男人上床?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难道那天晚上你一直呆在秋府?”
大拓王朝的规矩,女子嫁人,族中的女子如果不是去男方做妾的话是不能在大婚夜里呆在那里的。
鱼承欢的脸色一白,田氏忙岔开话题问道:“安安,你刚才说你还是完壁之身?”
鱼安安笑得温婉可人:“是啊,那天晚上秋相设计害我,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毒药这种东西反应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就没有着他的道。“
李氏听到鱼安安的话,想起她之前给鱼安安下的慢性毒药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她中了那个毒所以对其他毒药的反应就要慢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鱼安安看到李氏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有些好笑,于是又笑眯眯地道:“恰好那晚我的月事来了,所以床上就留了点印子。夫人,你可为我高兴?”
高兴?田氏此时有五雷轰顶的感觉,又岂会高兴?
只是她的脸上还有挤了一抹笑容,她轻咳一声道:“这……安安,你该不会是避开被罚而哄我们开心吧?”
鱼安安笑着道:“这事我哪里能撒谎,夫人不信可以问他。”
她的手指着田氏派去打听消息的那个家丁,那家丁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忙道:“回夫人的话,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苏大人已经判大小姐赢了,让秋相向大小姐道歉,并赔大小姐一万两银子以示诚意。”
田氏的脸再也崩不住,身体不自觉地晃了一下,差点没晕过去,还是鱼安安一把扶住她道:“夫人听到我没事的消息也不用高兴的晕过去吧!”
田氏抬眸朝她看去,她的眼里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嘲弄,那模样就像是在看笑话。
田氏的手抖了一下,此时这么多人看着,她只得道:“是啊,我太高兴了!”
那个打听消息的家丁看到这光景眼里有些犹豫,嘴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夫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冷声道:“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
打听消息的家丁只得又道:“今日钰亲王和皇后娘娘也去听审了,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姜嬷嬷为大小姐验完身证明小姐的清白后,小姐把秋相给休了……”
田氏再也忍不住道:“什么?安安你把秋相休呢?”
“是的。”鱼安安大方承认道:“他设计害我,品德败坏,根本就配不上我,所以我就把他给休了!”
“胡闹!”田氏崩不住了:“你是女子,怎么能休男子?”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秋叶白休了,秋叶白一定恼怒异常,又岂会再娶鱼承欢?
鱼承欢的脸原本就白,此时更是白得像纸,她也瞪着鱼安安道:“就是啊,姐姐,你怎么能把秋相休呢?”
“我不休他,难道等着他来休我吗?”鱼安安反问道。
鱼承欢气得全身直哆嗦,可是她和秋叶白的事情根本就见不得光,此时根本就不能说。
田氏正打算说话,老夫人已经发话了:“休得好!像秋叶白这种品性低劣的人就该休!”
老夫人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去旁听案子,原本以为极为丢脸的事情,没想到竟有如此惊天大逆转!这事不管鱼安安是怎么做到的,至少她为忠勇侯府长了脸!
田氏急道:“可是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谁敢娶安安?”
她说完又怒斥鱼安安道:”你真的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老夫人的眉头微皱,打听消息的家丁却道:“今日大小姐休了秋相之后,钰亲王求娶了大小姐。”
这句话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得不轻,凤钰居然会求娶鱼安安?
田氏狠狠地瞪了那个打听消息的家丁一眼,这混帐怎么不早一点回来报消息?若是她早点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至于让鱼安安看她的笑话!还有,这混帐说话的时候能一次性说完吗?这样说是想气死她吗?
鱼承欢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鱼安安的语气非常平静:“难道二妹真的盼着我嫁不出去?”
鱼承欢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姐姐配不上钰亲王。”
鱼承欢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拒绝了他。”
“什么?你居然拒绝了他?”这一次,老夫人,田氏和鱼承欢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鱼承欢看到她们的表情心里想笑,在她看见田氏和鱼承欢轻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又道:“当时那样的场合,祖母和父亲都未在场,婚姻大事我哪里能答应,所以就拒绝了,不过钰王说了,他改日会准备彩礼亲自到府里求亲。”
田氏和鱼承欢倒抽了一口凉气,鱼安安看到她们的表情,心里有点小爽,虽然她不喜欢凤钰,但是不得不说,他今日在人前求娶她的事情有那么点给她长脸。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再也掩不住,她点头微笑道:“嗯,安安,你做得很好,知进退,识大体,是我们忠勇侯府的骄傲。”
鱼承欢知道她所考量的一切其实都是从整个家族的利益考虑的,这事也无可厚非,只是她的心里再不会为老夫人而生出一分开心,于是只淡淡地道:“孙女出门在外谨记祖母的教诲不敢忘。”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对族长道:“安安是我教出来的,品德自不用说,今日的事情想来族长也听到了,还请族长跟族人解释。”
族长的脸色讪讪地,强笑着道:“安安如此聪明机敏,实为我鱼氏的楷模。”
鱼安安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恶心,就在刚才,族长还恨不得说她是个渣,这会情况逆转就开始夸她,这些人真是虚伪的不能再虚伪!
她对族长道:“今日麻烦族长大人白跑一趟了,只是今日我和秋相的案子早就闹得全城皆知,这个结果也全城皆知,族长大人从外面而来,却说我不守妇道,敢问族长大人这消息从何而来?”
族长的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他忙讪讪一笑,对着身边的人喝斥一声道:“你是怎么打听消息的?竟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打听到!”
那人心里冤枉却不敢吭声。
族长扭头见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心里犯嘀咕,鱼安安以前是个糊涂的,今日一看却好像是个精明的,以他的身份就算刚才有错,此时也不可能向鱼安安道歉,但是傻站在这里好像也不是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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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族长轻咳一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先跟老夫人说了几句告罪的话,然后灰溜溜地走了,他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田氏一眼。
老夫人对这件事情心里虽然存有太多的怀疑,但是此时的结果在她看来是大好的,是利于忠勇侯府的,于是她温和地道:“安安没事就好!”
鱼安安走到老夫人的面前道:“孙女未曾有一日敢忘记祖母的教诲,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祖母,只是怕祖母因为我而和秋府闹翻,孙女只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老夫人轻轻点头道:“好孩子,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鱼安安心里好笑,凤钰要娶她她就是好孩子,凤钰不娶她,老夫人就要将她浸猪笼,老夫人嘴里的好还真是廉价!
她带着浣溪离开后,老夫人看着田氏道:“你以后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她这句话听在田氏的耳中那是相当的打脸,就算田氏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脸皮脖子粗,她知道今日的这种戏码上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的。
田氏轻声道:“母亲,这件事情……”
“闭嘴!”老夫人冷声道:“我眼没瞎!”
田氏的身体抖了一下,老夫人已经柱着拐杖走了。
鱼承欢却有些想哭:“母亲,现在可怎么办?”
田氏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她也没有太多的主意,此时只能安慰鱼承欢:“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派人到秋府问清楚情况,秋相是明理的,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迁怒于你。”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只是事情还得做,她还得安排这些事情好去探听秋叶白的口气,最重要的是这中间还牵扯到其他的事情,真的是令人忧心。
鱼安安回到花境轩之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日这一仗她赢得漂亮,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总体结果却是好的。
她看见脸上满是笑意的浣溪,她的嘴角微扬,浣溪也是个有趣的,方才进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浣溪的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田氏和鱼承欢也不会出那么大的丑。
她的身边也只有浣溪这么一个忠心的丫环,她觉得需要好好培养一下。
她是大夫,知道聋哑不分家,浣溪能听得见,按理来讲应该不会是个哑巴,她之前一直在折腾她的事情,一直没空去管浣溪,此时一想,就觉得浣溪的哑疾可能能治。
于是她招手让浣溪过来,她先伸手替浣溪把了脉,再让浣溪把嘴巴张开。
浣溪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乖巧的张开了嘴巴。
鱼安安仔细检察了一下浣溪的咽喉后很快就有了答案,眼前的结果比她预期的还要好上几分,对于治愈浣溪她还是有些把握的,只是有些事情她还需要再了解一下,于是她问浣溪道:“你并不是天生的哑巴,对不对?”
浣溪忙点头,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意是她大约在五年前开始不能说话的。
鱼安安淡声道:“你的哑疾是因为你的咽喉处长了一颗肿瘤,它压迫了你的声带,所以你才说不出话来。这颗肿瘤看现在这样子有越长越大的趋势,但是表面光滑,应该是良性的,但是就算是良性的,如果越长越大,再过几年,就会压迫神经,到时候会要你的命。”
浣溪对她说的肿瘤声带之类的名词听不懂,但是后面的话却听懂了,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鱼安安微笑道:“不用担心,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治好。”
浣溪忙重重地点头。
鱼安安又道:“但是我的治疗方案和一般的大夫不一样,要把你的咽喉割开,有点个危险,你敢让我治吗?”
浣溪只微微一犹豫就又重重点了一下头,鱼安安微笑道:“那好,这两天我们准备一下,过几天我来替你医治。”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一般的小肿瘤吃中药是可以化掉的,但是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浣溪咽喉处的肿瘤有点大,吃中药已经不可能化得掉了,用西医摘除的方式是最简单有效的。
只是在鱼府,不可能有无菌室,也没有无影灯,做起手术来风险相对要高,但是好在这个手术的精确度不算太高,而且这个时代的细菌也没有前世那么多么变态,应该问题不大。
制定好手术方案之后,鱼安安的眼里透出淡淡笑意。
与鱼安安的淡定成反比的是秋叶白,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败在鱼安安的手里,这一次他虽然没有身败名裂却也差不多了。
他一想到三天后要亲自到忠勇侯府给鱼安安道歉他就头大,鱼安安是什么东西,竟敢让他给她道歉!
恰在此时,田氏派来打听消息的人来了,他正在气头上,只冷声道:“鱼夫人真是教得好女儿,本相今日开了眼界,鱼府的女儿借本相十个胆子也不敢娶!”
他说不娶鱼府的女儿,那就是连鱼承欢也不会娶了。
打听消息的人也是个机灵,忙道:“我家夫人说了,大小姐的事情只是意外,相爷请勿迁怒于二小姐。”
秋叶白的眼睛微微一眯,打听消息的人又道:“我家夫人还说了,相爷尽管放心,大小姐给你落的面子,夫人自会想办法替你找回。”
秋叶白虽然是一国之相,但是却是寒门之相,身后并没有太多的根基,此时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后道:“如此一来,我就静侯夫人的佳音了。”
打听消息的人走后,秋叶白想了想,还是觉得鱼安安是处子之身的事情有些蹊跷。
可是今日皇后的人给鱼安安验身却又证明她确实还是清白之躯,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那天晚上鱼安安是装的,另一个则是皇后包庇了鱼安安。
只是大婚夜晚上鱼安安眼里的惊恐和绝望以及身上的红痕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是皇后包庇了鱼安安?
秋叶白一想到这里,后背就流下了冷汗,难道皇后在这件事情上另有安排?
这事秋叶白想不明白再正常不过,毕竟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人被**还能再一层膜……
第二天一早,是田氏身边的一个丫环送了个食盒给鱼安安,丫环叫银秀,长得很是伶俐,她一进来就微笑道:“夫人知道大小姐还没用午膳,所以让奴婢给大小姐送食盒过来,里面的饭菜都是让厨子现做的,都是大小姐爱吃的。”
鱼安安心里好笑,田氏还真有意思,这么快就向她示好呢?
她点头道:“替我谢过夫人。”
银秀微笑道:“大小姐客气了,夫人说大小姐的花境轩里只有哑奴一人服侍恐有不周,所以将奴婢调给大小姐,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面色淡淡地道:“她叫浣溪,不叫哑奴。”
银秀的面色一僵,鱼安安又道:“既然夫人把你调给我了,那说明你是个得力的,我也的确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样吧,以后你和浣溪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浣溪贴身伺侯我,你负责外面的洒扫和花木的修剪。”
银秀听到她的安排愣了一下,轻声道:“大小姐,这事会不会不合适?浣溪她不会说话,恐怕会照顾不周。”
她是田氏送的人,怎么着不比那个哑巴强?可是鱼安安却让她做粗使丫环!要知道,她在田氏那里已经是二等丫环了!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银秀只觉得巨大的压力袭来,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鱼安安冷着声道:“要怎么用人,我需要你教吗?”
银秀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回去告诉夫人,她调教出来的人是很好,但是我粗鄙惯了,不需要人伺侯。”鱼安安的语调清冷。
银秀知道鱼安安这是要把她退回去了,她来之前田氏特意交待过,让她做好内线探听消息,必要时给鱼安安下套使绊子,她现在才来就被鱼安安赶回去,田氏那里她根本就没法交待。
只是鱼安安之前给府里下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软弱好欺负的,所以此时银秀咬着牙道:“夫人已经把我送给了大小姐,我便留下来伺侯大小姐,大小姐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她在李氏那里也算得脸的,平时是没把鱼安安放在眼里的,李氏让她过来就是让她折磨鱼安安的,反正这些事情都要做,不如现在就开始做。
鱼安安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在银秀以为鱼安安会拒绝她准备收拾她时候,鱼安安却笑了:“我这里不需要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奴才,你既然一心寻死,我就成全你。”
银秀愣了一下,鱼安安扭头对浣溪道:“揍她,揍到她娘都认不出她来为止。”
银秀做为田氏的身边的丫环,虽然只是二等,但是在府里的地位却不低,以前没少做捧高踩低的事情,浣溪不会说活,再加上鱼安安以前性子绵软,浣溪没少被银秀欺负。
浣溪听到鱼安安的话时眼睛顿时就亮了!
浣溪心里还有点不是太确定,忙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鱼安安,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浣溪没有再犹豫,操起墙角的木棒就朝银秀劈头盖脸打去。
银秀没想到鱼安安说打人就打人,她顿时急了:“大小姐,我是夫人派人照顾你的,你不能打我!”
鱼安安理都懒得理她,只是她怕浣溪会吃亏,所以拔出银针在银秀的曲池穴上扎了一针,银秀的手就再也抬不起来,只能挨打的份。
浣溪手里有工具,三五两下就把银秀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鱼安安知道浣溪不会吃亏,也就不再管这事,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点毒药洒在饭菜里,拌了拌后见银秀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好了,把食盒拎上,跟我去见老夫人!”
浣溪愣了一下,鱼安安也不解释,直接拿剪刀剪了额前的一缕头发,让她拉着银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主仆三人很是显眼,尤其是银秀还一身的血,早有人把消息告诉了田氏,田氏皱起了眉头,匆匆地赶了过来。
鱼安安一见到老夫人就开始哭:“祖母,请你为我做主!”
老夫人之前就听下面的人的说田氏往鱼安安那里塞人了,没想到才一顿饭的功夫就闹了起来,老夫人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秀到此时也看出来此事不妙,忙大声道:“求老夫人为奴婢做主!奴婢奉夫人之命去照顾大小姐,大小姐却无端对奴婢一顿暴打,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也还是人啊!”
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鱼安安的眼里有泪光:“祖母,她在撒谎!”
银秀见她此时脸上再也没有一分在她院子里的冷静,相反整个人都有点发抖,看起来柔弱无比,银秀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得鱼安安委屈地道:“她今日拎着饭盒给我送饭,言行极为不恭,一再说她是夫人派来伺侯我的人,让我好好听话,然后点名说让要我房里的大丫环,我若是不听她的,她就要揍我,浣溪拼死护着我,她手里的剪刀把我差点划花我的脸,因她是夫人的人,我不也处罚,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你在撒谎!”银秀立即炸了毛:“我根本就没有动手,明明是你让你的丫环打我的!”
正在此时,老夫人养一只猫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倒地抽搐,那只猫此时就倒在浣溪拎的食盒边,很是显是刚吃了食盒里的饭菜中毒死的。
老夫人的脸色一变,鱼安安惊呼道:“啊!饭菜有毒!”
银秀顿时面地血色,急道:“不是我下的毒!”
她此时不说还好,一说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鱼安安轻泣道:“饭菜是你带来的,不是你下的毒又是谁下的毒?祖母,孙女还不想死!”
老夫人气得拍案而起:“反天了,奴才都欺到主子的头上来了!”
田氏此时恰好赶过来,她因为之前听说银秀浑身是血,就猜到鱼安安可能动手了,她心里自认为抓住了鱼安安的把柄,还有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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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田氏一进来就道:“母亲,你千万不要生气,安安一定是因为秋相的事情性情大变,这才出手惩罚下人的!”
她说完后又抹了一把泪道:“都怪我不好,看到安安那里人手太少,所以才想着调个人过去给安安用,不想就出了这样事情,还请母亲责罚!”
这样的事情田氏其实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每次鱼安安不管做错什么,她都会习惯性的认错,却明里暗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鱼安安的身上,然后她还能维持她贤德的名声。
这样的法子屡试屡爽,所以田氏在一进来就直接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
只是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你的确该罚!”
田氏大惊,忍不住抬头朝老夫看去,老夫人冷声道:“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下人,不尊重主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给主子下毒,你真是调教下人的一把好手啊!”
田氏也算是个反应快的,她抬起一脚就把银秀踢倒在地道:“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害大小姐!”
这个银秀真的是气死她了,她不过是让银秀去鱼安安那里打听消息,银秀居然就这样给鱼安安下毒!银秀这是想害死她吗?
银秀急道:“夫人请你明查,奴婢真的没有给大小姐下毒!”
“不是你下的毒,难道还是我自己下的不成?”鱼安安的眼里满是泪水,好吧,毒是她自己下的,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信?
老夫人冷声问田氏:“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田氏气得身体抖了抖,她还没把今天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弄清楚,这会又出了这事,这个银秀真是个蠢的,她要是此时处理了银秀,以后她在鱼府的地位怕是得一落千丈,但是如果不处理银秀,今日的事情老夫人会算在她的头上,到时候她也摘不了干系。
于是她一咬牙一跺脚,立即道:“这等毒害主的恶奴不能留,来人,把银秀拖下去打杀了!”
银秀立即惊得大叫道:“夫人,饶命啊!奴婢只是听从你的吩咐做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老夫人的面色铁青,田氏恨得咬牙切齿,怒道:“这狗奴才!”
她骂完之后走到鱼安安身边关切地道:“安安,你没事吧?”
鱼安安避开她的手,直接走到老夫人的身边道:“祖母,我那里以后再也不要婢女奴才了,有浣溪一个人伺侯我就够了!”
老夫人在后宅多年,今日田氏的那些小手段哪里能瞒得她的眼睛,此时鱼安安更像是以前那个胆小又乖巧的鱼安安,她今日放任这样的鱼安安一个人和秋叶白对上,回来又得被田氏这样算计,老夫人就算是铁石心肠此时也不由得生起了怜悯之心。
于是她轻声道:“安安别怕,有祖母在,断不会那些牛鬼蛇神去欺负你。”
她说完看了田氏一眼道:“你身为一家主母,把奴才调教成那副样子,当真是让人失望。”
田氏被老夫人训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在纳闷,鱼安安真不是一般的能挣腾,居然就这样闹到老夫人这里来了。
老夫人又看着鱼安安道:“你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身边又岂能只有一个婢女伺侯,这事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忠勇侯府。宝儿,珠儿,你们两个从今天起就去伺侯大小姐,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往大小姐的房里加人!”
田氏原本打算再往鱼安安那里安插眼线,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知道老夫人已经怀疑她了,她此时又有点心虚,不敢再说什么。
鱼安安轻声问道:“祖母,她们会不会像银秀那样?”
她的声音里听起来有点怯,有点害怕。
老夫人笑了笑,让身边的嬷嬷把取来宝儿和珠儿的卖身契,然后递给鱼安安道:“从今往后,这两个丫环就是你的人了,她们要是有什么欺主的行为,你直接处置了就好,不必问过我。”
田氏大惊,以前鱼安安身边婢女的卖身契都在她那里,所以她以前才好在鱼安安那里做手脚,此时老夫人这么做,她以后就算再往鱼安安那里塞人也得把卖身契交给鱼安安,她以后怎么动手?
宝儿和珠儿也有点吃惊,只是主子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她们也不敢多言,于是双双跪到鱼安安的面前行了个礼,便算是认了主。
鱼安安对于老夫人的处理方式还是满意的,她今日的目的也已经完全达到了,她在那老夫人那里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几个婢女离开了。
她离开时,田氏也想走,老夫人出口留人:“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鱼安安对于老夫人要跟田氏说什么没有兴趣,却也能大概猜得到,左右不过是警告之类的话,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四周的仆人看着她的目光比她来的时候不知道要恭敬多少倍。
鱼安安知道今日的事情很快就会在鱼府传开,而府里的下人多少都有点捧高踩低。
而她之所以选在今日发作,不过是因为她赢了秋叶白的那场官司,她要告诉全忠勇侯府的人,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性子绵柔好欺负的鱼安安,以后谁想要欺到她的头上来,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田氏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她嫁到忠勇侯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老夫人如此奚落过:“我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但是你最好还是顾及你的脸面,就算安安的亲娘死了,还有我在!”
就算田氏把银秀派到鱼安安那里只是试一下鱼安安的反应,但是这个结果却非她所愿。
田氏回到她的住处的时候,鱼承欢正在那里哭,她一看见田氏便道:“母亲,叶白今天一早派人送来了消息,说他会准时到府里给鱼安安赔礼道歉。”
田氏的眉头皱了起来,鱼承欢一脸焦急地道:“叶白要是真的来给鱼安安道歉的话,他的脸就丢尽了,又怎么会娶我?”
这事田氏也是清楚的,确切地来说,鱼安安这一次已经狠狠地打了秋叶白的脸了,他们昨天派去秋府的人说是去打听消息,其实是放低身段哄秋叶白,原本以为已经稳住了秋叶白,不想秋叶白今日又送来这么一句话。
而他的这一句话里有太多的潜台词。
田氏咬牙切齿地道:“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个鱼安安!”
“母亲,我们现在怎么办?”鱼承欢的眼里满是焦急:“我已经是叶白的人了,我要是不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田氏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只是此时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她伸手点了一下鱼承欢的额头道:“我当初就跟你说让你矜持一点,你偏不听!”
鱼承欢又哭了起来,田氏瞪了她一眼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也不知道动动脑子!”
她骂完后又有点后悔,毕竟鱼承欢在她的眼里那是如珍似宝,她眯着眼睛道:“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鱼安安这三天死了的话,那么秋相也就不再需要到府里道歉了。”
鱼承欢愣了一下,问道:“母亲可想到主意呢?”
田氏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有了杀机。
鱼安安回到忠勇侯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凤钰的耳中,他的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虽然面上看不出了任何喜怒,但是铁知宵还是能从他微扬的嘴角知晓他此时的心情不错。
铁知宵笑道:“这位鱼大小姐今日的所作所为和传闻的大不相同,当真是要胆识有胆识,要手段有手段。”
“她倒是张狂。”凤钰的眼角微掀道:“但是这么张狂只怕反而会让那些人更加容不下她,不过他们已经把事情做到那个地步了,怕是早就容不下她了。”
“王爷,要不要派个人暗中保护她?”铁知宵提议道。
“难道你觉得本王未婚妻的名头还保不住她吗?”凤钰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铁知宵小心翼翼地道:“只是后宅里的那些事情,王爷也是知晓的,王爷求娶鱼姑娘,反而会让幕后的那些人更加不安,再加上她今日如此张扬的行事方式,只怕会让有些更加坐不住,她恐怕会有危险。”
凤钰不以为然地道:“她如果连后宅里的那几个跳梁小丑都对付不了的话,也做不了本王的王妃。但是派几个暗卫盯着她倒也好,省得她又捅出什么篓子来,还有,本王要知道她每天生活起居的所有事情。”
铁知宵乖乖闭上嘴巴,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做他家王爷的正妃是件很悲摧的事情,明明心里是担心她的,嘴上却说得那么硬。
只是他想到凤钰的处境,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凤钰做为先帝亲赐的钰亲王,看似风光,实则如悬崖边舞剑,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做凤钰的正妃,如果没有一点能力和手段的话,的确会死得很惨,但愿鱼安安能平安嫁进王府。
凤钰又问道:“秦医仙到了吗?”
“已经到了。”铁知宵答道:“我把她安排在城外的别院里,王爷随时可以请她回府治病。”
凤钰的眸光微深:“她没有提要求吗?”
“提倒是提了。”铁知宵略一犹豫后道:“她要求为王爷治好眼睛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她。”
这话听着好像好像很寻常,细细一品却有大有深意,秦医仙是个游历三国的传奇女子,传说她有着世上最美的容貌,最好的医术,但是她同时也有一堆的怪僻,比如说从不将真面目示于人前,她在江湖上曾经放下过话,这个世上第一个看见她容貌的男子将是她的夫婿。
所以她这话说白了是告诉凤钰她看上他了,要嫁给他。
凤钰冷笑道:“你去回她,本王不受任何人危胁,她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铁知宵听到这话却有些头疼,天知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秦医仙找到,又说了多少好话才让秦医仙亲自到京城来给凤钰治病。
凤钰此时让秦医仙离开,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辛苦白费了不说,凤钰的眼睛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毕竟秦医仙是这世上最可能治得好凤钰眼睛的人。
铁知宵劝道:“王爷,这事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反正最……”
凤钰一记眼风扫过来,铁知宵吓得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另一个说法:“王爷如果一直看不见的话,那么手里的那些将士们怎么办?皇上不会善待他们的。”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铁知宵知他的性子性来霸道刚烈,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这两个字,只是凤钰的眼睛久治不好,皇上那边一直在想方设法夺他的兵权,他眼睛看不见是最大的借口,这世上没有瞎眼的主帅。
铁知宵觉得就算凤钰的性格再刚烈也会从大局考虑,此事也会妥协。
好半晌之后凤钰才道:“这事我知道了,先让秦医仙在别院呆着吧,本王不想见她。”
铁知宵叹了一口气,凤钰又问道:“宫里可有消息传回来?”
铁知宵答道:“王爷求娶鱼大小姐的事情,皇上和皇后都很感兴趣,怕是会为王爷和鱼大小姐赐婚。”
凤钰的眼里满是了然,冷笑道:“也是,本王自己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感兴趣,他们只会担心我是一时兴起,过后就忘了,如此打脸的事情他们自然要替我安排一二。”
铁知宵的心里其实是为凤钰极度不值的,大拓的江山如果没有凤钰的守护,就算不被敌国侵略也至少会被割好几座城池。
凤钰的能力极强,又是整个大拓的战神,他是对大拓的江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手里有太多的兵权,皇上对他一直猜疑极重,根本就不放心。
如今边境那边稍微一稳定,皇上就迫不及待对凤钰下手了,如果不是那一连串阴谋诡计,凤钰的眼睛也绝不会失明,现在也不会被困在这京城之中。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鱼小姐早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铁知宵轻声道。
对于鱼安安被皇后身边的姜嬷嬷验出还是处子的事情,凤钰最初的反应是他可能睡错了人,而后就觉得那不过是皇后在玩的把戏而已。
那天晚上的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鱼安安身上的味道绝对不会有错,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皇后的心思,他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求娶鱼安安。
他已经及冠,按皇族的规矩他早该娶妻,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连一门婚事都没有,说好听一点是京中没有哪位女子配得上他,实际却是皇上不想给他任何助力,门第高的皇上不会同意,门第低的,皇上又怕凤钰不同意,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拖到现在。
对于鱼安安的性格,凤钰大体是满意的,但是他从来就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也不知道感情到底为何物,虽然满意鱼安安,却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凤钰淡淡地道:“鱼安安,你可千万要争气,别那么快死了。”
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鱼安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于是困意全消,她心里纳闷,她好好躺在这里休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喷嚏?
她这边一有动静,珠儿和宝儿便进来道:“小姐,你醒了,可要喝茶?”
宝儿和珠儿心里都很清楚,以后她们就是鱼安安的人了,因为她们清楚这一层关系,所以在鱼安安的面前非常的规矩守礼。
鱼安安点头,扭头看了一下天,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伸了个懒腰道:“你们不用这么拘紧,我这里规矩不多,就一个要求:忠心,只要做到这一点,以后大家就能相处愉快,要是做不到的话,银秀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她神情懒散,语调也懒散,可是珠儿和宝儿却听得心尖直颤。
鱼安安这样说,就等于告诉她们今天银秀的事情是她设的局,她不怕她们捅到田氏或者和老夫人那里去,因为只要她们说了,她就有把握收拾他们。
她这样的处事方式有异于忠勇侯府的任何一位主子,她们之前是没怎么跟鱼安安打交道,但是却也知道鱼安安是鱼府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她在秋府出事之后,性情果然大变。
两人忙跪倒在地后道:“我们以后就是小姐的人,绝不敢有异心!”
鱼安安只淡淡的瞟了两人一眼,对于她们此时的举动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把手里的茶盏放下来后道:“我看人从来不听他们说什么,只看他们怎么做,都起来吧!”
两个丫环听到鱼安安这么一说,心里倒平静了下来,鱼安安的话说得明白,她要的是忠心,看的是两人的行动,只要两人对她忠心,那么她就会护着她。
鱼安安又问道:“你们在祖母那里伺侯的时间长了,可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在这忠勇侯府里,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忠侯勇鱼伯仲,但是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的前十天,鱼伯仲却被派到南下赈灾去了,并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鱼伯仲离京听起来好像只是巧合,但是在鱼安安看来这世上的巧合很多都是有心之人刻意的安排。
女儿出嫁,父亲未参加婚礼,鱼安安也算是个异数,而且鱼安安对鱼伯仲的行踪也一无所知,这才有此一问。
宝儿和珠儿对视一眼,如果鱼安安要打听老夫人那里的事情她们会觉得有些为难,但是鱼安安此时问的是鱼伯仲的事情,她们说了也无妨。
于是宝儿道:“昨日我听老夫人和方姨娘闲聊的时候提起,老爷还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府。”
鱼安安冷笑一声,一个月的时间?看来那些人真的是把时间预留的够够的,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的话,不但鱼安安死得透透的,这个时间也够鱼承欢嫁进秋府了。
鱼伯仲不在鱼府的这段时间,鱼府里主事的人都是女子,再加上田氏从中搅和,所有的一切就是田氏说了算。如果她这一次和秋叶白的官司输了,那田氏要弄死她或者弄残她,老夫人也不会管,等到鱼伯仲回来,田氏再抹一把泪,她就算是白死了。
珠儿轻声道:“小姐不用担心,老爷回来了,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鱼安安却不这么想,先不说现在鱼伯仲不在府里,就算他在府里情况也不要做太多的指望,毕竟他们父女两人的感情并不算好,从他没参加她大婚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鱼安安淡淡点了一下头,表示她心里有数了,鱼伯仲还有那么长时间才回来,那么田氏和鱼承欢肯定不会消停,看来她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相当精彩。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非常正确的,第二天一早,鱼承欢就来找鱼安安了,她一看见鱼安安就跪倒在地道:“姐姐,我和叶白是个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
鱼承欢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头发还有点乱,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鱼安安和鱼承欢打了几次交道后知道她的这个妹妹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时跑到她这里来哭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她慢条斯礼的喝着茶,再慢条斯礼的吹着茶沫子,再用近乎慢动作的速度把茶盏放下,这才语气淡淡地道:“二妹这话当真是好笑,我什么时候不成全你们呢?你想嫁,他就在那里,你嫁就是了,不用跟我!”
“可是姐姐和叶白闹成这样子,我和他怎么可能在一起!”鱼承欢扑倒在鱼安安的面前道:“姐姐,反正叶白并没有真的害到你,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鱼安安被她抱着腿心里很烦,想要一脚把她踢开,但是她的身体之前中了毒,后面又撞伤头流了很多血,虽然养了这么长时间但是还没有养好,根本没力气。
鱼安安冷着声道:“你放手!”
鱼承欢哭着道:“姐姐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
鱼安安的眉头先是一皱,继而又淡定地坐了回去,然后用最平静地语气道:“那你就抱着吧!”
鱼承欢一愣,鱼安安又开始吩咐道:“浣溪,把我的架上的书拿过来。”
浣溪把书取来之后,鱼安安一边翻书一边对鱼承欢道:“承欢,你的手再往上抱一点,我的腿有点胀,你仔细揉揉。”
浣溪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家小姐这是把鱼承欢当丫环使唤了吗?于是她还非常体贴的送来了一盘点心。
鱼承欢直接呆在那里,敢情鱼安安这是彻底无视她了吗?
鱼安安非常享受的往椅背处靠了靠,然后用眼角扫了一眼鱼承欢道:“二妹,继续啊!”
鱼承欢怒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鱼安安笑得温柔:“你不是有事要求我吗?那就拿出求我的样子出来啊!你的态度好,我可能会考虑的,来来来,先帮我把腿先仔细按按!”
鱼承欢顿时气得肺都快要炸了,鱼安安这是什么见鬼的态度!
她把手撒开道:“我又不是你的婢女!”
鱼安安把书往桌上一放,笑眯眯地道:“乖啦,你不是说我不同意你就抱着我的腿不放吗?咱做人要持之以恒,快快快,继续!”
鱼承欢气得和脸都变了形,鱼安安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呢?以前她每次只要一示弱鱼安安都有求必应的。
鱼承欢近乎咬牙切地站起来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鱼承欢站起来的时候,鱼安安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她一闻到那种香味,大脑里就生出不好的预感,她立即屏息,只是却已经晚了,她感觉到了身体气息的变化,被她清理掉的毒性似乎有往上涨的趋势,且直冲脑门,这是毒发的症状。
空间实验室里的检验室此时亮起了红灯,并给出提示:“检测到有毒气体!”
鱼安安立即明白鱼承欢的身上带有引发她体内慢性毒药的东西,也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发现身体的异常,所以她将毒素清理了一些,否则的话此时她只怕已经丧命了。
鱼安安朝鱼承欢看去,鱼承欢的眼里满是得意,却还装模作样地道:“姐姐,你这是怎么呢?”
那股味道更浓了些,鱼安安的眼睛一眯,直接栽在鱼承欢的怀里道:“二妹,你怎么能对我下毒?”
鱼承欢闻言大惊,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为什么能识破,田氏明明说这毒极为高明,鱼安安只会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然后就会毒发身亡,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主动领了这个任务,因为她想亲眼看见鱼安安是怎么死的!
“姐姐,你怎么呢?你不要吓我啊!”鱼承欢假惺惺地道。
鱼安安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了鱼承欢,睁着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而她的手此时轻轻一扣,扣上一枚银针,银针扎进了鱼承欢掌心,只是此时鱼承欢的关注点都在鱼安安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关注到这些。
“姐姐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鱼承欢被鱼安安看得心里发毛。
鱼承欢想的是鱼安安怎么没有像田氏描述的那样七窍流血而亡?
她想亲眼看见鱼安安死,所以嘴里这样说着,脚却没有动。
珠儿已经跑出去大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二小姐给大小姐下毒,大小姐快不行了!”
鱼安安听到珠儿的这句话想骂娘,这丫头是猪脑袋吗?她在这个府里没有人会为她出头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来帮她,而不是去喊人,喊人的话一个不好还会招来狼!
珠儿这么一喊,立即就有人奔了过来,田氏就在外面,她听到珠儿的喊声吓了一大跳,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出了意外,于是她匆匆就跑了进去。
田氏一进去见鱼安安还活着,她立即给个身边的曾妈妈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哭道:“安安,你这是怎么呢?你不要吓为娘啊!”
曾妈妈会意,大声道:“大小姐,我来帮你!”
她嘴里说着话,却伸手就去捂鱼安安的口鼻,她的手掌很大且全是肉,一旦堵住口鼻就会把人活活憋死。
在忠勇侯府,很多人死在曾妈妈的大手下,鱼安安此时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被曾妈妈一捂住口鼻窒息的感觉就涌了过来。
浣溪一看情况不对,拉了几次都没能把曾妈妈的手拉开,当下顾不得许多,直接就伸手去勒曾妈妈的脖子。
曾妈妈没料到浣溪这么大胆,只得抬脚来踢她,她身在被踢了好几脚,却依旧不松手。
鱼安安知道今日田氏和鱼承欢是打定主意要她的命了,她此时身上虽然没有力气挣不开曾妈妈的手,却不表示她能没有还手之力!
她从怀里拔出一铁银针,直接扎在曾妈妈大手的虎口处,曾妈妈只觉得全身一麻,大手缩了回去,狠狠地就抽了田氏一记耳光。
老夫人的住处离鱼安安的住处并不远,一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忙匆匆赶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曾妈妈在打田氏……
老夫人看到屋子里乱成一团,怒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给我住手!”
田氏被曾妈妈打得有点蒙,只是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事了,她此时想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她心里此时有些可惜,今夜看来是杀不了鱼安安了。
鱼安安一看到老夫眼睛一红,有气无力地道:“二妹下毒害我,祖母救我!”
老夫人气得不轻,欲走过扶鱼安安,曾妈妈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扇了老夫人一巴掌,老夫人怒极:“来人,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才给我拉下去杖毙!”
曾妈妈哭着求饶,老夫人却根本就不理她,伸手扶着鱼安安道:“安安,你怎么样呢?”
鱼安安也不说话,眼睛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老夫人大惊道:“来人,快请大夫!”
田氏看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会意跪倒在老夫人的面前道:“祖母,我没有害姐姐……”
老夫人的面色非常不好,直接打断她的话道:“等安安醒了我会亲自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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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承欢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田氏也不敢再说什么,虽然老夫人行事一切都是以整个忠勇侯府的利益为出发点,但是现在的鱼安安还是清白之躯,还有凤钰的求娶之事,从某种程度来讲,鱼安安现在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比鱼承欢还要重要。
田氏知道老夫人一向讨厌府里的这些阴私之事,如果鱼安安死了也就算了,可是现在鱼安安还活着。
田氏瞟了一眼面无血色的鱼安安一眼,在心里骂:“这贱人命真不是一般的大!那个卖假药的骗子,下次别让我遇上!说什么中了秘制的慢性毒药,只要用特制的药引引一下,立即就会丧命命!死骗子!坑货!”
鱼安安其实并没有晕过去,她只是知道老夫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担心了,恰好她又有点累,装晕神马的最能昭显她的柔弱,同时还能衬出鱼承欢的狠毒,她要不趁机休息那也太虐她自己了。
朱大夫很快就来了,他给鱼安安把完脉之后道:“老夫人,大小姐中毒不浅,有性命之忧。”
老夫人一听就瞪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低下了头,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朱大夫,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办救救安安。”
朱大夫忙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只是大小姐中毒多年,这一次一举暴发,着实凶险,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救活她。”
他这话是实话,鱼安安的确中毒很深,身上的各个器官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损伤,朱大夫的医术虽然在京中还过得去,但是远不如鱼安安,这个毒他是解不了的。
老夫人的眸光一暗,轻声道:“你尽量救治,不管要用什么药你尽管说。”
她说完又对身边的丫环道:“把我那支千年人参拿来先给大小姐含着。”
田氏一听大惊,老夫人的那支千年人参是极品中的极品,平时老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此时拿出来,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要倾尽整个忠勇侯府之力来救鱼安安。
朱大夫开好药方手,老夫人就把田氏和鱼承欢叫走了,然后嘱咐珠儿和宝儿好好照顾鱼安安。
鱼安安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必定是去教训田氏和鱼承欢了,她对于那些教训的内容兴趣不大,但是通过这一次的事情,她觉得她还是小看了田氏和鱼承欢。
她还没跟她们算以前的帐,她们倒好,竟想要她的命!
这笔帐,她记下了!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算计过,她必定会百倍奉还给他们。
她原本是躺在那里装晕的,只是身体太弱,躺着躺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却见床边站了个人,吓得她睡意全无,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拿放在枕下的银针。
她的反应算很快的,只是她的手还没有伸过去,一双修长带着茧意的手就已经将她的手牢牢掐住了,她心里大骇,瞬间惊醒。
鱼安安抬眼一看,便看见了凤钰那张俊美的侧脸,他的头微偏,邪魅又霸气,一双眼睛更是深沉如海。
鱼安安没有料到她能看到这样极致的男色图,整个人呆了一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见的,可是却比一般眼睛看得见的还要灵敏得多。
“看够了吗?”凤钰的语气冰冷,还透着几分傲娇的味道。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王爷,你怎么来呢?”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凤钰的语调里透着不悦,伸手把她扣在指间的银针取了出来。
鱼安安轻轻掀眉,凤钰却又道:“难不成你以为你手里的这几根破针就能扎死本王?”
“这银针扎肯定是能扎得死人的,但是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用来扎王爷。”鱼安安虽然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深更半夜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但是看他这副样子应该不会想要她的命。
凤钰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
他说完手指一扣,直接就把银针甩了出去,银针直直没入房梁连根针尾都看不到。
鱼安安无语,却看到浣溪、珠儿和宝儿全躺在地上,看她们身体有起伏,想来他用了点手段让她们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
凤钰又开口了:“就你这副模样,还敢在本王的面前夸下海口说能治好的本王的眼睛!”
“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鱼安安淡淡地道:“王爷来找我,难道只是为了奚落我吗?”
凤钰冷笑道:“奚落你?你太看得起你了!本王只是来告诉你,你要是治不好本王的眼睛,就算死了本王也会把你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王爷的口味真重。”鱼安安笑着道:“我不会给王爷这个机会的,其实这次的事情细算起来是王爷失职,王爷说好会保我三个月的性命,可是这一次王爷没有做到。”
凤钰的眼睛微斜,鱼安安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不紧不慢地道:“本王从来不保那些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蠢货。”
鱼安安摸了一下鼻子,他这话是在骂她无能,在这件事情上她也不愿多做解释,只淡淡地道:“可是我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吗?”
凤钰微怔,鱼安安又笑着道:“王爷,你老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不陪你聊天了,我还病着了,有些困了,要睡了。”
凤钰素来铁血,又身份高贵,不管是谁看到他都得对他极为尊敬,鱼安安对他却只有客气,尊敬是没有的,他还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不耐烦。
他语调极为平缓地道:“你想睡便睡吧,只要你不怕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鱼安安觉得招惹了他简直和招惹了瘟神没本质的差别,她也不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毕竟她曾见他动过手,她素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哄人什么她本来就不擅长,更不要说去哄这个喜怒无常且还弄不清来意的凤钰。
她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我现在还是个病人,求你老人家体恤一二,有什么事情请直说,我人笨,真猜不到。”
鱼安安这么一说凤钰的面色就缓和了些道:“你还真是笨死了,鱼安安,她们在为难你的时候你有说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吗?”
鱼安安实在是跟不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成王爷的未婚妻呢?”
刹那间,屋子里狂风大作。
凤钰的脸黑了下来,脸微侧,杀意凛凛。
鱼安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道:“我的意思是说王爷你还没有正式到鱼府下聘,我就算是想打你的招牌也不好意思直接打。”
凤钰冷哼一声,屋子里的风却停了,鱼安安觉得他再弄几次她非得心脏病不可。
他的凤眸微斜:“你的意思是怪本王下聘下晚呢?”
“王爷日理万机,身份无比尊贵。”鱼安安拍他的马屁道:“我哪里敢怪王爷,只是昨日在大堂上我以为王爷只是开句玩笑而已,哪里敢仗王爷的势。”
“那么现在本王告诉你,本王的势随你仗。”凤钰冷冷地道。
这种话原本是霸气又暖心的,只是从凤钰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种**的味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是不是听错呢?
凤钰抬手在她额间弹了一下:“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吗?”
“疼!”鱼安安伸手捂着脑袋道:“王爷,我头上还有伤!”
他眼睛看不见,虽然能知道她额头的位置,但是却看不见她头上的伤。
“娇气。”凤钰语气淡淡地给了鱼安安这么一个评价。
鱼安安无语,她这算哪门子的娇气呢?
凤钰嘴里这么说,却已经伸手摸向她额外上的伤口,鱼安安大骇,他这是在干嘛?要拧断她的脖子吗?
她在心里乱猜,他长年握剑,指间有一层薄茧,这般摸到她的额上有些麻麻痒痒,他的指尖很温暖,摸过来的时候有一种她不易觉察到的温柔。
鱼安安虽然有点怕他,但是他毕竟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两人又靠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那种香气让她有一种温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为何熟悉。
而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听说你头上的伤是你失贞后撞的?”
他只是睡了她而已,用得着寻死觅活吗?还把自己伤成这副样子!
鱼安安愣了一下,旋即笑着道:“昨日姜嬷嬷给我验身的时候王爷也在的。”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胡说,姐冰清玉洁!
好吧……她其实是有点心虚。
凤钰冷笑一声,鱼安安平时观人入微,如果她看他的话必定会看到他脸上微有些不屑的表情,她也许能猜到点什么,只是因为此时心虚错过了他的表情。
鱼安安轻咳一声后继续道:“王爷该不会是真的要娶我吧?”
“本王想了想,最有效保你性命的法子是把你放在本王的身边。”凤钰淡淡地道:“你也不要自做多情,本王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铁知宵在外面听到腹诽:“王爷,你一听说她出事就巴巴的跑来看她,还敢说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咱做人不能这么虚伪好吗?”
鱼安安听到凤钰的话却松了一大口气,不是真心要娶她就好,要不然等到两人大婚xx时,他发现她的那层膜是假的,还不得把她给剁了啊!
虽然说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能做那层膜,他未必能分得出真假,但是他实在是太变态,谁晓得会不会有所察觉。
好吧,她想得有点长远了……
她微笑道:“是是是,还是王爷想得周全!我这等姿色和家世,哪里配得上王爷,王爷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替王爷治好眼睛,到时候王爷就不用娶我了!”
凤钰的脸却黑了,问道:“听你这口气,似乎很不愿意嫁给本王啊!”
“不是不是,我非常愿意!”鱼安安忙道:“只是替王爷委屈罢了,以王爷你的身份哪里用得着屈尊娶我?到时候王爷把聘礼下过来,然后再把婚期拖个几年,也就不用娶我了。”
凤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一双眼睛定在鱼安安的脸上,鱼安安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有些心虚,她嘻嘻一笑道:“我这是在替王爷着想。”
凤钰到此时已经能确定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他,那么在大理寺时她是真的在拒绝他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你是配不上本王,但是如果本王非要娶你呢?”
鱼安安再次愣在那里,她没听错吧?他要娶她?
凤钰虽然看不见,却也能大概想像得到她脸上的表情,他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扔给她:“没事抹一抹,不要留疤!”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她的伤口的样子,但是刚才摸的时候,他分明摸到了一个大大的伤疤,他可以想像得到她当时撞的时候有多狠,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鱼安安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他眼里眼里的情绪有点怪,让她有一种他在关心她的错觉,这个念头一冒进她的脑海,她就甩了一下脑袋。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凤钰也觉察到自己情绪不对了,他有些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道:“你不要多想,就算本王并不想娶你,但是你马上就是本王的未婚妻了,要是太丑了,本王也没有面子。”
鱼安安松了一口气,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只是她心里却更纠结了,他这么龟毛,要是知道她骗了他,她根本就不是处子,那他还不得剁了她啊!
所以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做他的未婚妻可以,坚决不嫁给他!
她拍马屁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全!”
凤钰的眼睛一斜,冷哼了一声,直接站起身来道:“本王明日会亲自来鱼府提亲,你做好准备。”
他说完身形一动,一掀窗直接就消失在窗外。
鱼安安愣了一下,我去,眼睛看不见还能精准知道窗户的位置,还能翻窗翻的这么溜,真的是人才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间屋子凤钰其实已经来过好几回了,他对这里很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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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拿起凤钰给她的药闻了闻,只一闻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盒药绝对是祛疤的圣药,里面所用的材料有好几种都是珍品,虽然给她材料她也能做得出来,但是她知道那些材料很不好找。
她此时才不管凤钰把这药送给她的时候抱的是什么心思,她也爱美,也不想额头上顶个大疤,她原本打算自己配药除痛疤的,现在有人把药送到她的面前,省了她不少时间和精力,不用白不用。
她起来摇了摇离她最近的宝儿,宝作醒来后都有些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我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她有点担心鱼安安会责骂她,毕竟这事是她失职,放在其他的主子那里,那是会被重罚的。
鱼安安淡笑道:“想来你也是困得紧了,我也是刚醒,我想喝点水。”
宝儿没想到她就这么把事揭过了,暗自觉得鱼安安比起其他的小姐们要亲切几分,虽然现在鱼安安的处境不算好,但是以后会如何没有人知晓,再加上她们的卖身契在鱼安安的手里,她们只有更尽心的去照顾鱼安安。
她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起身去倒水。
她去倒水的时候发现珠儿和浣溪都睡在那里,忙把她们也叫醒,两人也是一脸的迷茫,宝儿心里有点奇怪,她们这是怎么呢?三个人同时睡着呢?
这事放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难道是她们今日都累坏呢?看来以后她们要更加警醒一点才是。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听说鱼安安醒了就亲自过来看她,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堆的燕窝和药材。
老夫人看到鱼安安时想起朱大夫的话在心里叹一口气,她还只是个花季少女,难道真的就要丧命?她心里对田氏的厌恶顿时又深了几分,看着鱼安安的神色却缓和了些。
她轻声道:“安安,感觉可好些呢?”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却道:“祖母,昨天的事情我相信只是二妹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她本意,还请祖母不要责怪她。”
她这话其实是在提醒老夫人,鱼承欢太过狠毒,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杀。
这种装小白花的技能,鱼安安在见到鱼承欢用了几回后,虽然很不屑,但是知道这种招数在老夫人这里管用,不用白不用。
“你这孩子心就是太善了。”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这事祖母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鱼安安叹道:“二妹只是情迷心窍罢了,祖母,我有件事情想求您,请您一定要答应!”
老夫人的面色微凝,鱼安安已经开了口:“二妹对秋相一往情深,还请祖母成全他们。”
鱼安安知道以老夫人的精明,这件事情肯定瞒不过老夫人,只是大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透而已。
老夫人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有些幽深:“安安,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昨天晚上下毒之前说的。”鱼安安轻声道。
老夫人的面色微变,她心里顿时明白鱼承欢昨日是想要鱼安安的命的,否则也不会这样说。
鱼安安又接着道:“如果我早知道二妹如此心仪于秋相,那****就不去大理寺了,这样她也就不会铤而走险,对我下杀手。”
她这话听起来是在求情,实际上却把鱼承欢害她的动机和目的都表露了出来。
老夫人的眼里透出了疲惫道:“安安,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鱼府所有的女孩子中间最善良的一个,同时性子也是最软的一个,你这性子原本也没有错,只是在这后宅里,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你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难道还不明白吗?”
鱼安安微愣,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接过鱼安安的手道:“安安,承欢是你的妹妹,你这一次可以不记较她犯下的错,但是你以后是要嫁人的,后宅里是需要一些手段的,否则的话,只怕你会被人欺负的死死的。”
鱼安安见老夫人的眼里满是担心,知道在这一刻,老夫人只是一个慈爱的长辈而已,不再是那个心系忠勇侯府名声的掌舵者。
老夫人的这些话说到底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教她。
她的眼圈一红,轻轻抱住了老夫人,老夫人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道:“安安,其实你这一次在处理秋叶白的事情上让我很欣慰,如果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安安的话,今日的话我是不会说的,但是祖母现在知道我的安安也是个聪明有能力的,以后面对后宅里的事情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
鱼安安微微抬眸,老夫人又道:“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这一次我会罚承欢,但是却不会重罚,今日秋相会到府里来向你赔罪,就算承欢之前做得再过,她和秋相的事情也是事实。你们是姐妹,要相互扶持,等过些年,我西归之后,忠勇侯府还需你们姐妹一起来照料。”
鱼安安心里冷笑,微敛了眸光,她听得出来老夫人话里有敲打的成份,忠勇侯府人丁不算兴旺,到她这一代,男丁里并没有太出色的人物,而忠勇侯府的门楣还需维系,男子不行,那就由女子来。
老夫人心里有如明镜,看到这种情况又岂会不急?
只是她又不是鱼安安本尊,对忠勇侯府还真没有一丝感情,忠勇侯府以后是没落还是掘起她一点都不关心。
她淡淡地道:“如祖母所言,只要承欢不对我下手,我自不会对她出手。”
她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白,鱼承欢以后再对她动手的话,她不会客气。
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睛轻叹了一口气,却还是点了一下头,毕竟她刚才就是这样教鱼安安的,现在还看不出来鱼安安和鱼承欢两人之间谁的造化更大一些,她才会让两人好好相处,只是以后她们中间有任何一个人能撑起忠勇侯府,那么老夫人就会无条件的站在有能力的那一边。
对于老夫人的心思,鱼安安此时已经非常清楚了,所以她也没打算借老夫人的手来对付鱼承欢,她自己的仇她自己来报!
辰时过后,门房来报:“老夫人,秋相来了。”
老夫人虽然对秋叶白有很大的意见,却也没打算和他撕破脸,于是她对鱼安安道:“安安,你身体不舒服,就在房里休息好了,秋相的事情我来处理。”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是怕她出去让秋叶白难堪,那样的话,忠勇侯府和秋府就算是真的结仇了。
只是今日的事情她另有安排,她出不出去今日的事情都成定局了。
于是她轻声道:“我听祖母的。”
鱼安安的态度让老夫人非常满意,老夫人赞许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带着丫环就离开了。
老夫人走后,鱼安安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然后她将浣溪喊了过来,在浣溪的耳边说了几句。
浣溪听完后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出去了。
鱼安安老神自在的躺在躺椅上休息,等着好戏上演。
她体内的毒素这一次被鱼承欢用毒激出来之后,虽然暴发的时候有点吓人,但是整体结果却不算坏,她直接利用这一次机会把毒排了个七七八八,身体反倒比以前轻快了。
她之前也曾想过用类似的方法给自己治病,只是她觉得可以慢慢排出的毒,一下子用猛药有点伤身,所以当时否定了那个治疗方案,现在被迫用了,效果似乎比预期的还要好一点,破坏指数也没有那么高。
她本来不在乎鱼承欢是不是能嫁给秋叶白的,但是鱼承欢这一次这么害她,她就彻底改变了主意,鱼承欢想嫁对吧,她偏不让鱼承欢如愿!
老夫人不愿意重罚鱼承欢是吧?那她就彻底毁了鱼承欢。
她将所有的一切都计划的很好,也没打算去看这一场热闹,但是总有人皮痒的得寸进尺,还想踩着她看她的笑话。
在老夫人走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就过来请她过去,说是老夫人请她去一趟花厅。
鱼安安的眸光微沉,也没多问,带着珠儿和宝儿就起身跟着那个大丫环走了。
鱼安安还没有走进花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欢声笑语,似乎里面的人聊得很开心,这些笑声里最大声的当数田氏,中间还夹着秋叶白温润的声音。
鱼安安觉得她被恶心到了,她在花厅前停下了脚步,宝儿和珠儿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们担心她会调头就走的时候,她的脸上就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淡笑,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珠儿和宝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点发毛,就算她们对鱼安安的了解不算多,也知道这个看起来性格绵软的大小姐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软弱,她这一次进去,怕是会出事。
鱼安安才一进去,田氏就热情地道:“安安,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说你了!”
田氏此时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整个人似乎都飞了起来。
鱼安安没看田氏那朵笑得像菊花一样的脸,而是看向秋叶白,此时的秋叶白又恢复了人前的谦谦君子形象,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就连眼角的笑意也恰到好处的如冬日的暖阳,不可否认,当他收起那副阴狠的模样时,他还真是人模狗样。
秋叶白的身边是鱼承欢,此时鱼承欢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副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楚楚动人。
鱼安安在心里冷笑,看这种情况,这几人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浅笑道:“说我?说我什么?哦,也是,今日秋相是来向我赔礼道歉的,我不来,秋相这歉也就没法道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之前营造出来的温和气氛顿时一滞。
老夫人已经开口:“安安!”
鱼安安乖巧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多说。
田氏的反应也算快,直接把话是岔开道:“安安,那些事情过去就算了,你也不要太过较真,叶白今日上门是来求娶承欢的,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求娶?鱼安安可不会这么认为,于是她淡笑道:“夫人的心真大,秋相前几日才差辱了我,夫人难道就不怕他再羞辱二妹吗?”
“上次的事情叶白方才已经跟我们解释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整件事情就是一场误会。”田氏笑眯眯地道:“都是朱四那个混蛋,之前叶白罚过他,他心怀怨怼,想要报复叶白,便趁着大婚那日忙乱欲对你下手,好在你够机敏,没有着他的道,只是可惜了你和叶白的姻缘。”
鱼安安之前就想到秋叶白很可能会把事情全推到朱四的身上,但是却没料到居然推得这么干脆,还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这么好用的脑子却用在这种事情上,真是浪费啊!
她挑眉看了秋叶白一眼道:“秋相,真的是这样吗?”
秋叶白见她今日一身素衣,却依旧难掩周身的灵气,和往日看起来相差太多,他心里纵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却又觉得有些失落,他挤出一抹淡笑道:“鱼大小姐,我们都中了朱四那个奸人的奸计了,好在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上次对簿公堂的事情实在是报歉。”
他举止儒雅俊秀,却有着一种蔑视的态度,意思是就算你心里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是我一句话就把把事情全部揭过?你现在还不是完全不能把我怎么样!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完全不以为意,他这会有多得意,一会就得有多后悔,她浅浅一笑道:“如秋相所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只是像秋相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被朱四那么一个小人物耍得团团转,多少都有损你的威名。”
秋叶白的脸色微变,鱼承欢却起身一脸娇羞的看着秋叶白,微笑道:“叶白是君子,所以才会被小人骗。”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秋叶白是君子?君子要都是秋叶白这德性,这世道都得乱了。
鱼承欢又扭头微笑道:“姐姐,叶白娶我的事情,你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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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承欢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从鱼安安手里抢人,还成功抢到手了,这种感觉在她看来真的很棒,她看了一眼秋叶白,见他儒雅出尘,她心里要多欢喜就有多欢喜。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鱼承欢又道:“说起来这也真是缘份,姐姐和叶白之间的缘份不够,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我和叶白才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鱼安安觉得鱼承欢和秋叶白真的就是****配狗,只是却未必能天长地久。
老夫人觉得鱼承欢做得有点过了,轻咳了一声,但是此时的鱼承欢却已经沉浸在她的得意之中了,她甜甜的拉着秋叶白的手道:“叶白,你说是不是?”
秋叶白的眼里满是温柔,淡笑道:“是啊,我们之间的姻缘是月老早就写在三生石上的,我们这一生注定要做夫妻。”
鱼承欢一脸的温柔,看起来是那么的可人,她挑衅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可是我们在一起了,姐姐她怎么办?这一次因为误会你和姐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姐姐只怕再也嫁不出去了。”
鱼安安的眼角上挑,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打圆场道:“钰王爷上次不是在公堂上求娶安安吗?”
“但是听说姐姐拒绝了。”鱼承欢长叹一口气道:“姐姐也真是的,名声已经坏了,就算钰王爷是个瞎子,但是他也是个男人啊,姐姐怎么就不答应他呢?错过了钰王爷,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男人愿意娶姐姐了,毕竟姐姐的名声不好。”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钰王是我大拓的战神,二妹背后这样说他只怕不太合适吧?”
鱼承欢立即做了个掩唇的动作,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怕,只是她的动作太做作,显得假的不能再假,她用娇怯的声音道:“这话只是我们私底下说说而已,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钰王爷啊!”
她这话直接就将鱼安安定义成了长舌妇。
秋叶白附和了一句:“你姐姐是个懂得进退的,你又这么善良,你们又姐妹情深,想来你姐姐也不会多说什么。”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说了句:“这个可说不定,保不定哪天有人惹毛了我,反正我名声都坏了,上过大理寺打过官司,再多打几回也无妨。”
鱼承欢的脸色先是一变,继而浅笑道:“姐姐说的是,但是这也要钰王爷愿意娶你才行啊!依我看,那天在公堂上,钰王爷一定是看姐姐你可怜,所以才随口那么一说,否则的话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鱼安安想起昨夜凤钰到她的房里说的话,她的眸光深了些,却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鱼承欢就更加得意了,当下掩着唇道:“姐姐,我说话直接,你不会生气吧?”
鱼安安怎么可能生她的气,当下淡淡一笑。
她笑得非常从容,鱼承欢却看得刺眼:“姐姐,你一向善良,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鱼承欢说完也不等鱼安安同意就直接开口道:“反正你也嫁不出去了,你的那些嫁妆不如都送给我吧,这样我和叶白还能早些成亲。”
老夫人的脸色此时已经很难看了,也是秋叶白在这里她不好发作,否则的话早就喝斥鱼承欢了,只是此时她什么都没有说。
在老夫人看来,鱼承欢的话是说得有点过份,但是像凤钰的那样的人物,就算是瞎了眼睛,也不太可能娶像鱼安安这样名节受毁的女子。
老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鱼安安的眼神微有些变化。
田氏在旁轻笑道:“你个没羞没躁的丫头片子,这婚期的事情哪里是你能定的,不过叶白,你和安安的事情一出,京中就有各种猜疑,你不如早些和承欢成亲,到时候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秋叶白面露浅笑道:“这事我听伯母的安排。”
他这么说就算是同意了,田氏大喜过望,便道:“下个月初八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将婚期定在那一天如何?”
“甚好。”秋叶白也不推脱:“我回去后便让媒人到侯府来下定。”
田氏脸上的笑意浓的不能再浓,她微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她说完后对鱼安安道:“安安,承欢和叶白下个月就成亲,现在仓促间也来不及备嫁妆,反正你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不如先把你的嫁妆让给承欢,等你以后有心仪的人时,我再给你备一份更加丰富的嫁妆,你看如何?”
这事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字里行间命令的调调是怎么抹都抹不去。
鱼安安还没来得及说话,田氏就又笑着道:“安安素来乖巧懂事,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拒绝。”
鱼安安的眉毛微掀,以前田氏和鱼承欢就是这么欺负鱼安安本尊的,把乖巧懂事的名头往她的身上一扣,她就什么都得让,她要是不让的话,那她就是不懂事!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道德绑架!
她淡声道:“夫人此言差矣,我都是上过公堂的人,又哪里来的乖巧懂事一说?二妹的婚期太急嫁妆赶不出来,你可以少准备一点或者把婚期延后,我的嫁妆是我娘为我准备的,谁都别想碰。”
“安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田氏用责备的语气道:“安安又不是要你的嫁妆,只是暂时借一下而已。
鱼承欢立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姐姐,你是不是嫉妒叶白要娶我,所以一向大度的你才这样做?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和叶白是真心的,请你成全我们!”
老夫人也发话了:“安安,这事你就让一下承欢,你是姐姐,要懂得谦让。”
鱼安安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他们这是要集体欺负她吗?老虎不发威他们真把她当hllitty吗?
鱼承欢大声道:“是啊,姐姐,反正你也嫁不出去!那些嫁妆放那里也没有用。”
鱼安安正打算发飚,门外却传来一记冷哼声道:“谁说鱼安安的嫁妆放那里没用?”
那记声音低沉清冷,霸气外漏,还夹着霜雪之意,直震得屋子里所有人心跳快了好几拍。
鱼安安最近听了好几回,此时一听到,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他怎么来呢?
屋子里其他人则全愣在那里,花厅的门被打开,凤钰逆光站在那里,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绣金色云纹的绵袍,整个人往那里一站,气势逼人。
凤钰自小就上了战场,在京城呆的时间并不多,在场的人,除了鱼安安和秋叶白没有人认识他,但是一看他这样的气势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秋叶白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凤钰居然又来替鱼安安出头了!
而鱼承欢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红心,她以前觉得秋叶白长得已经很好看了,但是此时和凤钰一比,简直就是一娘娘腔,没有半点男子的阳刚气概。
鱼安安则行了个礼,开口道:“见过王爷,王爷怎么来呢?”
“本王若是不来,又哪里知道你如此没用,连自己的嫁妆都看不住!”凤钰的声音冰冷。
众人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回过神来,忙走到凤钰的身边行礼。
老夫人忙道:“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是本王不让门房通报的。”凤钰单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如霜。
老夫人愣了一下,凤钰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准确无误的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再说了,本王若是让人通报了,又哪里知道以贤良守礼名闻京城的忠勇侯府会连嫡女嫁妆的主意也敢打?”
鱼安安不知他的来意,又见老夫人的那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心里暗爽,却知也不能在这事上多纠缠,于是浅笑道:“方才祖母和我在开玩笑,这事自然不会是真的,祖母,你说对吧?”
老夫人伸手颤微微地把额前的汗珠抹掉道:“那是自然,王爷,请上坐。”
“本王还有事,就不坐了。”凤钰直接拒绝道:“今日来这里就长话短说,本王今日是来下聘的,要娶鱼安安为正妃。”
他的话一说完,就有十余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把一箱箱彩礼搬了进来。
花厅虽大,但是东西却不少,等到那些东西放完之后,屋子里也只有几人站的地方了。
老夫人愣了一下,和田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凤钰淡淡喊了一声:“铁知宵。”
铁知宵立即上前一步道:“是的,王爷。”
他说完将第一个箱子打开,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里面居然放了一枚夜明珠,在大拓,一个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可是这一颗足有鹅蛋那么大。
铁知宵大声道:“鱼大小姐在王爷的心里,就如这枚夜明珠,是他心里的一盏明灯。”
这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是绵绵的情话,但是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却是在提醒她给凤钰治眼睛。
老夫人的眼里有了激动,田氏的脸微有些黑,鱼承欢的眼里满是嫉妒,秋叶白的脸则有点拉不下。
铁知宵又打开第二个箱里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金银珠宝:“金银珠宝不足贵,只能聊表王爷对鱼大小姐的一点心意。”
他说完这话,自己抖了一下,凤钰则是直接朝他看过来,这话是他乱编的。
本来以凤钰的意思,他打开夜明珠的箱子提点一下鱼安安就好了,但是他想却觉得鱼安安是凤钰的女人,忠勇侯府的这些人太不长眼,这么欺负她,他得替他家王爷为她找回场子。
只是他是个大老爷们,也没有心上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话,好在他爱看书,直接就把书上的原话搬过来,只是这话却也把他自己给肉麻到了。
而他了这话说话,屋子里其他人的脸色又有了其他的变化,爽者更爽,不爽者更加不爽。
铁知宵却玩上了瘾,他又打开第三个箱子,里面是一堆的金银首饰,东西很多,金光闪闪:“我家王爷说了,鱼大小姐花容月貌,这些东西也只是鱼大小姐的陪衬物,东西不多,只是王爷的心意。”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些话是凤钰说的,她扭头朝凤钰看去,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看不出喜怒。
铁知宵把第四个箱子打开,里面是时下最流行的浮光锦,就算是宫里的宠妃也很难拥有:“这匹浮光锦给鱼大小姐做新衣,王爷说了,只有浮光锦做出来的衣服,才配得上鱼大小姐。”
他这一连串的话说完,等于是一连串巴掌打在秋叶白的脸上,这字字句句听在他的耳中都是在嘲笑他有眼无珠。
他的脸早就已拉得跟马脸一样长,而鱼承欢眼里的嫉妒就更浓了,今日秋叶白也算是来向她提亲的,但是他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万两银子,那些银子还是之前在苏见月判来赔给鱼安安的。
本来鱼承欢觉得今日秋叶白来能娶她就很开心了,就能把鱼安安给压下一头,可是此时被凤钰这么一笔,秋叶白就显得一点诚意也没有了。
她再看看凤钰的长相,就越发觉得秋叶白越来看越挫,越看她越不满意。
铁知宵又连着打开好几个箱子,每个箱子打开的时候,他都会说句王爷说,然后再把鱼安安夸一遍。
等到他打到第八个箱子的时候,凤钰再也忍不住了,淡声道:“好了,东西送到就成,鱼……安安已经知晓本王的心意了。”
有了铁知宵之前的话做铺垫,他似乎也不好直呼鱼安安的名字,但是若让他喊鱼安安为安安,他又觉得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些人中间,最高兴的当属老夫人,她眉开眼笑地道:“王爷对安安一片真心,实在是让人感动,安安,还不快过来谢过王爷?”
鱼安安在心里叹气,凤钰只是送了些东西来,老夫人至于如此激动吗?
只是凤钰的面子她还是要给足的,于是轻声道:“王爷如此待安安,安安定会铭记于心,往后定会全心全意伺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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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的话才说到这里,凤钰一记眼风看过来,她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假!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老夫人则把两人的举动看成是眉来眼去,笑呵呵地道:“王爷和安安真的好般配。”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于是他语气淡淡的地道:“本王的诚意想来诸位也清楚了,往后谁敢再为难鱼安安,那就是在为难本王,而为难本王者,有如此物。”
他说完直接拔下腰间的佩剑,直接往一旁的案上一劈,那个金丝楠木做的花案直接被砍成两截,吓得老夫人和田氏的脸都白了。
凤钰却懒得管她们,淡定的回剑入鞘,然后对身后道:“牛公公,你可以宣旨了。”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太监,那位老太监老夫人却是认识的,是大拓帝殿前的掌事太监,她顿时一惊,忙领着鱼府众人接旨。
牛公公已经扯着嗓子读起了圣旨:“朕听闻忠勇侯府嫡女鱼安安贤良孝敏,恭谨守礼,温婉淑雅,特赐婚于钰亲王凤钰,择日完婚,钦此!”
牛公公在读这道圣旨的时候,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鱼安安听到那道圣旨的时候嘴角却抽了抽,她想起那天皇后对她说的话,难道这就是皇后对于那天她救了太子的谢礼吗?
如果是的话,她只能说皇后是个人才。
之前她和秋叶白的婚事就是大拓帝赐的婚,她和秋叶白的事情现在在京城里还传得沸沸扬扬,大拓帝却又选在此时为她和凤钰赐婚,这也太他娘的扯了!
她之前听凤钰要到侯府来求娶她,她也就听听而已,并没有当真,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差距,没想到今日凤钰先来送彩礼,然后才让牛公公传旨,还要求两人择日完婚!
“鱼安安接旨!”牛公公又大声喊了一句。
鱼安安忍不住看了凤钰一眼,可是此时的凤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
鱼安安知道她拒绝了他一次,这一次若是再拒绝的话,只怕他真的不会放过她。
于是她微低头道:“臣女领旨。”
老夫人虽然被凤钰的那一剑吓了一大跳,但是这件事情在老夫人看来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于是此时老夫人对鱼安安道:“安安,你送送王爷。”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大拓对女子要求严苛,平时女子私底下是不能和男子见面的,就算她和凤钰是未婚夫妻,那也是不可以的,没想到一向守礼的老夫人一时间高兴过了头,竟提出这个要求来。
她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正要答应,一旁的鱼承欢却凑了过来,摆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然后再娇滴滴地道:“王爷,我和姐姐一起送你。”
她眉眼含春,任谁一看就能知道她此时打的是什么主意。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鱼承欢真是人才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秋叶白原本只是拉长的脸,此时已经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而鱼承欢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凤钰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秋叶白脸上的表情。
鱼承欢从小到大就喜欢抢鱼安安的东西,在她看来,鱼安安的性格软糯好欺负,又是个死了娘的,凡是鱼安安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
之前秋叶白如此,现在她又看上了凤钰,在她看来,她比鱼安安要有味道得多,凤钰不可能不喜欢她。
所以她此时还直接越过鱼安安,凑到了凤钰的面前,含娇带羞的看着凤钰。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鱼承欢真的是个人才,居然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早知道鱼承欢是这样的货色,她之前就不用在鱼承欢的身上动手脚了。
鱼安安是见识过凤钰的手段的,她此时已经能猜到鱼承欢的下场了,所以她无比配合的往旁边站了些,给鱼承欢机会。
只是鱼承欢明显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凤钰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她的那副骚首弄姿的样子他根本就看不到,也是凤钰看不见,否则的话凤钰只怕已经一剑把她砍了。
只是就算凤钰看不见,也受不了她那甜的有些发腻的声音,他冷喝道:“滚!”
鱼承欢却觉得一定是鱼安安之前在凤钰的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所以凤钰才会这样对她,而她的心里此时又生出了一抹奇怪的感觉,有些空虚,有些寂寞,正是这些感觉给了她几分胆子,她伸手去拉凤钰的手道:“王爷,你怎么能对人家那么凶?”
鱼安安一看鱼承欢的样子,就知道此时是鱼承欢毒发了,刚才鱼承欢朝她走近的时侯她将药引摧了出来。
昨天鱼承欢来害她的时候,她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在鱼承欢动手的时候她也对鱼承欢动了手,那枚银针是带了点毒的。
那毒是鱼安安受鱼承欢的启示临时调配的,那是一种能在人体蛰伏的药,如果没有药引那种药是不会发作的,但是一旦有药引,就会立即发作。
鱼安安原本是打算在秋叶白和鱼承欢的婚事完全确定下来之后,她再让浣溪对鱼承欢下手,让鱼承欢当着秋叶白的面和下人**。
只是凤钰的出现让她改变了计划,她觉得有凤钰在,事情会变得更加好玩。
凤钰在鱼承欢的手即将碰到他手时,他抬起一脚就将鱼承欢踢飞,这一次连滚这个字都懒得说了。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淡淡笑意,田氏惊呼道:“承欢,你怎么样呢?”
鱼承欢从地上爬起来,她的眼里满是委屈地道:“王爷,是不是姐姐在你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所以你才会如此对我?”
这话吓得田氏脸一白,鱼承欢这是怎么呢?秋叶白还在这里了!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田氏忙道:“承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回房。”
“我不要回房!”鱼承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凤钰道:“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鱼安安看了一眼脸色已经不能看的秋叶白道:“秋相,你和我和二妹真的是绝配。”
秋叶白此时已经没空理鱼安安了,他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鱼承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鱼安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此时鱼承欢正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凤钰,那双眼睛里的意图太明显,只差没流口水了。
鱼安安的嘴角微扬,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鱼承欢闹出这事来秋叶白要是再愿意娶的话,那就太有意思了!
鱼承欢此时疯了一般想扑到凤钰的怀里,田氏一个没拉住,她就朝前奔去,牛公公看到这种情况直摇头,他此时不自觉地拦到凤钰的身前,鱼承欢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牛公公淡声道:“鱼二小姐身体不适,还请鱼夫人扶好她……”
他说到这里语调一变,眼睛顿时瞪得极大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鱼承欢此时居然抱住了他!
只是抱住也就算了,她还一直往牛公公的身上蹭!
只是蹭也就算了,她的嘴里还逸出极致舒服的声音!
那种声音不管是过来人还是不过来人,都大概能猜得到是什么声音。
田氏唬得脸都白了,鱼承欢平时是个知晓分寸的,今日这是怎么呢?
她用尽全力去拉鱼承欢,鱼承欢却死死抱着牛公公不松手,然后还用嘴去亲牛公公的脸。
鱼安安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妹妹真的是迫不及待,居然连个公公都不放过!”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让秋叶白听得清清楚楚。
秋叶白的手握成了拳,却因为太过用手,拳头握得都发青了,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咧嘴浅笑道:“秋相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就爱承欢这一点吗?”
秋叶白再也忍不住,冲到鱼承欢的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然后抬脚就走!
田氏顿时就急了:“秋相,这事是件误会,你先别走!”
老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声吩咐道:“来人,还不快把二小姐扶下去!”
那些吓呆的了婢女忙过来拉鱼承欢,鱼承欢好不容易靠上这么一个让她觉得舒服的地方,死活不愿意撒手,那些下人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她的手拉开。
鱼承欢被拉开之后就开始哭了:“你们别拦着我,王爷,抱抱我!好舒服!”
凤钰冷笑道:“鱼府就是这样的家教啊,本王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老夫人的老脸顿时难看至极,秋叶白此时气乎乎的走了,只怕之前说好的和鱼承欢的婚事也泡了汤,此时如果凤钰因为这件事情而拒绝娶鱼安安的话,那忠勇侯府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于是老夫人厉声喝道:“田氏,你平时是怎么教承欢的?”
她这是把鱼承欢的错全推到了田氏的身上,田氏此时也推脱不掉,脸色难看至极却不敢说什么,只道:“承欢平时挺好的……”
“够了!”老夫人厉声道:“下去好好反省吧!”
田氏灰溜溜走出去的时候,还听得老夫人对凤钰道:“安安是由我亲自调教的,和承欢不一样,她知书达理,温柔善良。”
田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下绊到门槛,差点没摔一跤,她心里大恨,就在今天早上,老夫人还跟她说以后忠勇侯府的门楣就靠鱼承欢来支撑了,让她多用些心思,这多久的功夫,老夫人一看到鱼承欢没有价值了就这样贬低!
老夫人贬低鱼承欢她也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老夫人凭什么靠捧着鱼安安来踩鱼承欢?
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她的承欢比?
凤钰也是的,那么不长眼,居然看上了鱼安安!她的承欢比鱼安安好一千倍一万倍!
鱼安安觉得老夫人也是个人才,这些话说得真的是绝了,这是直接把田氏和鱼承欢都贬得一文不值了。
凤钰依旧是那副眉眼淡淡的样子:“本王当然知道安安的好。”
鱼安安听他喊她的名字时不由得颤了一下,他的声音非常的好听,再加上她的名字原本就是叠字显和亲昵,他他这么一喊就透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密之感,就好像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一样(无良作者:你真相了,真的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在本主的记忆里没有发现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
老夫人听凤钰这么一说心里略定,当即笑着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淡声道:“本王在今日无事,想逛一下名扬天下的忠勇侯府,本王听说侯府里的太湖时是一大奇观。”
老夫人立即会意道:“安安,你陪王爷去逛吧,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你要招待好王爷。”
鱼安安不喜欢和凤钰单独相处,于是轻咳一声道:“祖母,这事不太好吧……”
“没事。”老夫人轻笑道:“你们现在是未婚夫妻,成亲之前多接触一下也是好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已经抬脚朝外走了,老夫人给她使了个“你千万要把握机会”的眼色,她有点无语,看来不管在哪个朝代,对于权势的攀附都是极为严重的。
她心里有点郁闷,凤钰刚才不是说他很忙把东西送完就走吗?这会怎么又闲下来呢?还有,他不是眼睛瞎了看不见吗?瞎子逛什么园子?
这些事情她敢怒不敢言,她现在根基还太弱了,实在是得罪不起凤钰这尊大神。
忠勇侯府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当时建这个园子的时候请的是一位颇有文学修养的大匠修的,所以这园子整体的格局非常的精致,不说一步一景却也差不多了。
只是凤钰眼睛看不见,鱼安安也没有心思看,直接就带着凤钰去了侯府的花园。
侯府有一面临湖,花园就在湖畔,那里的风景是侯府最好的,却又因为离主宅稍远,所以平时那里基本上没什么人。
鱼安安不太确定凤钰的心思,领着他花园里的一个亭子坐下,两人才一坐下,就有人送来茶水糕点等物,想来是老夫人安排的。
小剧场:鱼安安:王爷,你到底想干吗?
凤钰:笨女人,这都看不出来吗?本王想睡你!
鱼安安:……
周一之又到周一,亲们的票票在哪里?今日投票票者,附赠傲娇王爷一只,供亲随便睡!
凤钰品了一口茶直接吐了,皱眉道:“什么破茶?”
奉茶的小丫环吓得半死,忙跪倒在地,凤钰却道:“烧壶开水,送套茶具过来。”
鱼安安想起上次他在大理寺吐了秋叶白一脸的茶渣子,她当时还以为他是故意恶心秋叶白,现在看来,他本身就是一个挑剔的主。
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凤钰看着鱼安安道:“你来泡。”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大了些,凤钰的眼睛微斜道:“难不成你还想我为你泡茶?”
“不敢。”鱼安安忙道,然后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今日他帮她出了风头,给他泡盏茶也不算什么。
她前世没事的时候也会自己给自己泡杯茶喝喝,所以这事她做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优美,玉指轻转间,茶就已经泡好了,她用了第二泡的茶水倒了一盏茶,然后递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请喝茶。”
凤钰伸手接过茶盏,闻了一下茶香,便知她这茶泡得是恰到好处,并不比他亲手泡的要差,于是他淡声道:“你嫁给本王后,本王喝的茶由你来泡。”
鱼安安又好气又好笑,她和他之间才算是刚刚定下婚事,他就开始这样要求她!这是要把她当下人使吗?
她淡定道:“没空。”
没有人敢这样直接凤钰,他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他的眉头一皱,四周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鱼安在心里叹气,于是又解释了一句:“我要想办法治好王爷的眼睛,所以没空泡茶。”
“少在本王的面前打这些马虎眼。”凤钰话是这样说,面色却缓和了下来:“刚才是你在鱼承欢的身上动的手脚吧?”
“是啊!”对于这件事情鱼安安也没打算瞒他:“我和她感情并不好,对于一个会医术的人而言,要对一个人动点手脚并不是一件难事,医者,能救人,也能害人。”
“你倒是直接。”凤钰的语调又缓和了几分道:“所以你这是在危胁本王吗?”
“不是。”鱼安安笑着道:“我是在王爷的面前展现我的能力。”
凤钰自不会信她的话,她又不紧不慢地道:“要不然王爷怎么会相信我有治好你眼疾的能力?”
凤钰的眼角微斜,冷笑道:“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让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吗?”
“如果王爷不相信我的能力的话,为何还要娶我?”鱼安安笑着问道,在她看来,凤钰之所以会帮她出头不过是因为那个约定。
凤钰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如果鱼安安之前不是给他做过体检知道他的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话,她此时都会怀疑他的眼睛是看得见的,因为那略带冰冷的眼神似乎能将她看透。
因为靠得近,鱼安安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标准的凤眼,眼角微微挑着,邪魅又霸气,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凤钰的嘴角微斜,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本王高兴。”
凤钰一说话,那笼罩着鱼安安的压力立即就散了,鱼安安却发现手心满是汗,她再看到凤钰那张平静的几乎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她就想骂人!
尼玛,他在逗她玩吗?
只是她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是大拓赫赫有名的战神,天下苍生在他的眼里只怕都算不得什么,逗她玩和逗一只猫狗只怕都没有本质的差别。
而他这个理由乍一听好像不合理,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凤钰在京城素来行事都是我行我素,而且衡量事情的标准也完全不同。
她将情绪敛了敛之后淡声道:“如此说来我还挺幸运的。”
“是的。”凤钰淡淡地道:“你真的很幸运。”
凤钰和鱼安安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她又用她自己的方式化解了这一场危机,在他看来,她具备做他王妃的能力,娶她并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为难,相反,他的心里还有几分期待。
至于治好他眼睛的事情,其实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那天她为了脱身找的借口。
他派人查过鱼安安,她一向中规中矩,虽然之前的名声不错,但是性格是他最讨厌的那种,说好听了是温柔,说难听就是无能,她的女训女戒读得很好,医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睡过的女人,那么就不能再让任何男人对她再动任何心思,所以他那天才会在大理寺说要娶她。
今日来忠勇侯府,她的表现也非常有趣,和他拿到资料中的那个性格软糯的女孩是完全不同的,这些变化在他看来,要么是她以前藏匿得太深,要么就是她这次受刺激后性情大变。
这两件事情,他更偏向于前者。
鱼安安听到凤钰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心里气得要死,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自恋?
她淡声问道:“我可以不要这份幸运吗?”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知道拒绝本王的下场吗?”
鱼安安的手一摊道:“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王爷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王爷,但是现在圣旨已经下了,我不嫁也得嫁,所以我想跟王爷打个商量。”
凤钰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一听到她这句话额前青筋跳了起来,怒意凛凛。
鱼安安刚才已经被他吓过一回,知他此时应该不会拿刀子剁她,所以她的胆子反倒粗了不少,于是她大着胆子道:“如果我在婚前治好了王爷的眼睛,就请王爷退了这场婚事。如果在婚后治好了王爷的眼睛,就请王爷休了我。”
反正他之前就说了他娶她只是为了让她替他治眼疾,那么治好之后两人就拆火,这事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她这话说得笃定,凤钰冷笑道:“鱼安安,你知道你这话说出来之后你会面对什么吗?”
“知道,那就是我一定要治好王爷的眼睛,因为我真的不想嫁给王爷。”鱼安安见他没有拔剑胆子也粗了不少。
“你不嫁给本王,难道你还想嫁给秋叶白?”凤钰声音里冷若寒霜。
“秋叶白只是个人渣,我才不要嫁给他。”鱼安安答道。
凤钰挑眉问道:“那你还有其他意中人?”
“没有。”鱼安安回答:“我在经历了秋叶白的事情之后就觉得,这世上的爱情,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话,那不如不嫁,否则的只会徒增怨偶。而我在撞柱的那一刻就发誓,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只嫁真心真意爱我之人,如果遇不到那个人,我宁愿孤独终生。”
她这话半真半假,她撞柱的时候,可不知道这具身体的本主在想什么,但是在她看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男子三妻四妾,她有洁僻,对于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先不说凤钰有些变态的性格,光说他的身份,以后注定是要三妻四妾的。
他的爱情,鱼安安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去要。
最重要的是,他的战斗力暴表,她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处子,那天晚上夺了她清白那个人现在她还没有找到,但是保不定哪天会冒出来,他要是知道她在婚前就失了贞,还骗了他,又岂会饶得了她?
所以为了以后能好好的活着,她还是得拼一把。
凤钰的眸光幽深如海,他缓缓地道:“真心真意爱你?鱼安安,你太天真了。”
鱼安安笑着道:“也许吧,但是女孩子嘛,哪个心里不盼着有个真心爱自己的男子?”
凤钰不客气地道:“不切实际!”
鱼安安双手抱在胸前道:“我意已决!”
“你的意愿根本就不重要。”凤钰冷笑道:“京中世家大族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维系家族的利益而嫁给指不定的人?你信不信,本王只要把你的意思透一点给你祖母知晓,你的祖母会如何待你?”
鱼安安的面色微变,她冷笑道:“我真看不出来,王爷你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还会强迫一个弱女子?”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后终于又开了口,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那又如何,本王高兴。”
谈判破裂。
鱼安安气得想拍桌子,她活了几十年就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凤钰直接给她下了结论:“鱼安安,治不治得好本王的眼睛,只要本王说要娶你,你都得嫁给本王,至于要不要休了你或者解除婚约,这事看本王的心情。还有,你不要想着做什么小动作,你在本王的手里是玩不出什么花来的,本王要收拾你,只是动根手指头的事情。”
鱼安安在凤钰离开后,她就开始后悔,她应该再给他下点药,让他瘫了,瘸了,再加一辈子不举!
只是她发作完之后,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凤钰狂妄,他有狂妄的资本。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他又手握重权身居高位,只怕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爱情?凤钰他要懂爱情就真的有鬼了!
事实上凤钰在离开忠勇侯府后就问铁知宵:“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铁知宵被凤钰的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他伸手挠了一下头道:“王爷,这事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一下曲先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凤钰身边有一文一武,武是铁知宵,凤钰中毒后眼睛看不见之后铁知宵就以暗卫的身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一身功夫很是了得。
文是曲听风,他出身商贾世家,家大业大,手掌着大拓半个钱袋子。
曲听风本人足智多谋,却生性风流,是万花丛中过,半叶不沾身的主。
凤钰冷笑道:“本王问你,你把他扯出来做什么?”
问一个花花公子什么是爱情,那不是开玩笑吗?
铁知宵叹气道:“可是王爷,我也还没有娶妻,还没有心仪的姑娘,我也不知道,可能爱情就是两个人相爱,然后天天守在一起吧!”
他说完后看凤钰的脸色尚好,于是又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王爷,是不是今日鱼大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凤钰冷笑道:“她跟本王说什么,本王需要放在心上吗?”
铁知宵就纳闷了,在心里道:“王爷你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话,你此时在这里纠结什么?谁不知你平时就是个杀伐决断的主,什么时候会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凤钰却又问了句:“铁知宵,你觉得鱼安安怎么样?”
铁知宵这一次吓得更狠,忙表明立场:“回王爷的话,鱼大小姐是王爷的人,我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凤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货简直就是答非所问,他什么时候说铁知宵对鱼安安有想法呢?他冷着一张脸坐进了马车。
铁知宵继续挠头,他这一次完全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
不管鱼安安对凤钰这一次的到来有多不满意,但是对于她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却有着显著的提升,她送走凤钰之后,老夫人就命人送来了一堆的东西。
老夫人甚至还亲自到她的房里用有些隐晦的语气告诉她:“安安,能入王爷的眼,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讨得他的欢心!”
鱼安安心里实在是不认同老夫人的说法,只是顶嘴明显不是聪明的做法,于是她回了一句:“祖母,王爷不是寻常人,一味的讨好他并没有用,时间一长他怕是就会烦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抓住他的心。”
她这话原本不过是想打消老夫人那些古怪的想法,不想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道:“嗯,你说的得对,对于男人一味的讨好并没有用,抓住他的心才是上上之策,你一向聪慧,此时这样说,想来心里也有了主意,你尽管去做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祖母说一声!”
鱼安安有一种对鸡同鸭讲的感觉,她淡淡一笑,再没有说话的心思。
老夫人却只道是她的身体不好,怕她累着了,便道:“安安,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你得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再想办法绊住王爷的心,以后侯府就要靠你来支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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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对这话实在是反感,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眼睛闭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老夫人则在心里寻思:“这孩子精力如此不济,想来是因为上次中毒的事情,朱大夫说她的病难治,也许只是朱大夫的医术不好,改日我定要想办法替她找个太医来看看,无论如何也得把她的身体养好。等她嫁给钰王之后,少不得要开枝散叶,到时候生下一个小世子地位稳了,侯府也就有靠山了。”
她在心里拿了主意之后,便让鱼安安好生休息,鱼安安起身送她都被她制止了。
老夫人走后,鱼安安就更加担忧了。
她虽然觉得凤钰自大,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摆在她面前的路其实真的不太多,如果她是个处子的话,嫁给凤钰就嫁给凤钰,但是她不是……
她忍不住仰天长叹:“贼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
宝儿不太理解她的心情,见她的情绪如此低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于是便试着说一些她觉得好的事情:“王爷是盖世的英雄,他这一次主动求娶小姐,还有皇上的圣旨在,小姐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珠儿也附和道:“是啊,王爷是京中所有的小姐们心里最想嫁的人,他有如天神下凡,俊朗无双,一身气概天下无人能及,小姐是这天下最温柔的人,王爷是这天下最阳刚的男子,你们当真是绝配。”
鱼安安想说,姐温柔?呵呵!
宝儿见她的面色依旧阴郁不解,笑着道:“小姐和秋相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却入了王爷的眼,细算起来,小姐也算是因祸得福。”
“就是,就是!”珠儿忙接话道:“王爷可比那什么秋相强多了,我之前见秋相的时候觉得他也算个出众的男子,可是今日和王爷一比,那便如萤火虫与日争辉。”
鱼安安听到这个比喻倒笑了,的确,光论两人的外貌形象和气场,凤钰是真的甩秋叶白不知道多少条街。
她淡声问道:“二小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我听说二小姐回房之后一直在那里哭闹,看见男人就扑,夫人已经急疯了。”宝儿答道。
珠儿见鱼安安的面色好转,便接着道:“二小姐这一次只怕是要吃大亏了,如果我是秋相,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她了。”
鱼安安的嘴角微勾,眼里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给鱼承欢用的那些药,份量不算多,却劲猛无比,不会要了鱼承欢的命,却能让鱼承欢发上十二个时辰的春,那种滋味,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她有点好奇,田氏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鱼承欢和田氏想要她的命,那她就彻底毁了鱼承欢!
之前她们那么喜欢折磨她,往后她就一点一点的折磨回来。
事实上,这会田氏已经急得发疯,她请了朱大夫给鱼承欢把脉,结果鱼承欢一看见朱大夫就往他的身上扑,然后开始脱衣。
鱼承欢怎么说都是侯府的小姐,朱大夫哪里敢看她的身体,当下脉也不敢给鱼承欢把了,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外。
鱼承欢还在屋子里喊:“你不要走,我想要!”
她和秋叶白早就做下苟且之事,早知晓男女之事,也正是因为她早就知晓那个中滋味,所以此时才更加欲罢不能,才会更加痛苦。
田氏听到她嘴里喊出这样的话,忍不住跺了一下脚,鱼承欢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副样子?
田氏有些六神无主,身边的丫环轻声道:“夫人,朱大夫还在外面,说有事要向你禀报。”
田氏这才冷静了几分,忙出去问朱大夫鱼承欢的情况。
此事事关鱼承欢的体面,朱大夫不好把话说得太直:“二小姐应该是中了极为厉害的媚药,这种药要么寻到解药,要么与心仪之同处一室。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厉害的媚药,方才看了二小姐一眼,请夫人絮罪,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这话的意思是现在救鱼承欢的法子就是找个男子行房。
田氏的老脸都胀红了,轻声吩咐道:“此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说。”
朱大夫是侯府的府医,这些年来侯府里的阴私之事他见了不少,知道那些事情要是泄露了出去,他不但饭碗保不住,连小命也得丢了。
于是他忙道:“夫人放心,老夫知晓分寸,绝不会说。”
只是鱼承欢今日的事情闹得这般大,不管朱大夫说不说,在侯府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田氏把朱大夫打发走之后,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找秋叶白。
秋叶白在明白田氏的来意之后他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冷着声道:“夫人只怕是找错人了,本相何德何能,哪里敢娶鱼二小姐?”
田氏听他语调不佳,知他必定是生气了,只是她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淡声道:“承欢与秋相的事情,我这个做娘的多少还是知晓一二,承欢是个死心眼,心里早就认定了秋相。今日的事情说到底只是一场误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承欢。”
秋叶白的面色稍好了些,田氏又道:“之前允诺秋相的事情,等老爷一回来必当兑现,今日还请秋相救一救承欢,她此时……”
田氏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秋叶白问道:“承欢她怎么呢?”
“她很不好。”田氏一边抹泪一边道。
“可有替她请大夫?”秋叶白皱起了眉头,他虽然生鱼承欢的气,但是他和鱼承欢毕竟有夫妻之实,纵然他再薄情,也会有些许担心。
田氏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她看着秋叶白道:“承欢的病大夫治不了,只有秋相才能治。”
秋叶白看到田氏的眼睛,他愣了一下,他本是聪明人,立即就听出田氏话里的意思,他的脸顿时就变红了,然后扭过头道:“夫人,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田氏问道:“你与承欢是未婚夫妻,这件事情虽然早了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除非……除非你想不认帐?”
“当然不是。”秋叶白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反感的,他和鱼承欢不清不白是一回事,此时被田氏拉着去做那件事情又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鱼承欢今日在凤钰面前说的那些话,他是真的生气了。
田氏把心一横,跪在他的面前道:“承欢现在命悬一线,我求你救救她!只要你去,往后忠勇侯府必定倾尽快全力相助于你!”
秋叶白吓了一大跳,哪里敢受她的礼,只得将她扶了起来,他沉吟一二,不管他是否愿意情承认,田氏最后的那句话打动了他,他有些别扭地道:“好,我去!”
秋叶白再次来到秋府的事情,是宝儿第二天早上告诉鱼安安的,她听到这事之后冷笑了一声道:“秋叶白对我那二妹真是一往情深,也不怕毁了他所谓的清誉!”
其实鱼安安一直不是太明白,像秋叶白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鱼承欢那样浅薄的女子情有独钟,只是对于他们俩人的这些奸情她也没有太多兴趣去探究。
只是她知道,有了今日的事情,就算秋叶白还是决定要娶鱼承欢,只怕心里都会有个疙瘩。
现在这种情况,这两人最后能不能成还真是未知数,她从秋叶白的眼里看到太多的野心,鱼承欢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因秋叶白曾是鱼安安的夫婿,她们也不知道鱼安安到底有没有将他放下,所以此时也不敢说话。
鱼安安看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后笑了笑道:“宝儿,把秋相在侯府过夜的事情放出点风声出去。”
宝儿愣了一下,鱼安安又补了一句道:“当然,最好是把鱼承欢带进来。”
宝儿立即就明白鱼安安的意思,宝儿的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却很快就有了主意,不管她以前是谁的人,现在的她都是鱼安安的人,所以现在鱼安安交待的事情她都需要去做。
于是她点头道:“小姐放心,这消息我会想法放出去的,只是我只是一个小丫环,这消息放是放得出去,可能效果不会太好。”
鱼安安点头道:“我知道,你尽管去做就好了。”
如果宝儿能把这事传得人尽皆知,那才叫奇怪。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第二天秋叶白睡了承欢的事情就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鱼安安知道这必定是有心之人的的传播,但是她一时间想不出来谁和这两人有仇,这样去传播这件事情。
秋叶白听到这个传闻后气得想吐血,却已经做好死不承认的准备,也因为这件事情,他心里也有了主意,那就是绝不会娶鱼承欢为正妻!
而此时那个“有心之人”却正在躺在躺椅上听军报:“王爷,自王爷眼睛看不见之后,皇上就以各种理由克扣军饷,现在我们的士兵不但没有军饷可拿,还会饿肚子。”
凤钰的语气依旧平静:“这样也挺好的,皇上不养,我自己来养,去通知曲听风,银子的事情让他想办法。”
铁知宵为曲听风捏了一把汗,凤钰手底下直系的军队有二十万,这么多的人马要自己养是一笔极为宠大的数目,只是自己养也有自己养的好处,那就是以后大拓帝怕是都动不了凤钰底下的人了。
公事处理完之后,凤钰又问了一句:“忠勇侯府那边现在怎么样呢?”
铁知宵知他虽然是在问忠勇侯府的事情,其实只是在问鱼安安一人而已,他浅笑道:“王爷你的眼光真好,鱼大小姐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让人把鱼承欢和秋叶白的奸情捅出来了,如此一来,只怕秋叶白想不娶鱼承欢都不行,但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娶的鱼承欢,两人之间怕是不会长久。”
凤钰对秋叶白的行事很是不耻:“为了蝇头小利连自己新婚妻子都要算计的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是,秋叶白这是弃珍宝取鱼目。”铁知宵笑着说了句。
凤钰却还有些纠结鱼安安拒绝他的事情,只是像他的性子,要做出讨好女子的事情他是断断做不出来的,他是什么人物,从来只有别人求着他,哪里需要他去哄人?
铁知宵不知他的心思,却又想起一件事情:“王爷,秦医仙今日又送来消息,希望能尽快替王爷治眼睛,不知王爷要如何安排?”
凤钰却答非所问地道:“鱼安安说能治好本王的眼睛,你去查查她什么时候学的医。”
铁知宵愣了一下后道:“没听说过鱼大小姐会医术啊!”
关于鱼安安的一切,铁知宵已经全部细细地打听过了,她的资料简单的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上面的对她的描述简直可以用白痴来形容。
但是铁知宵最近也见识到鱼安安处理事情时的能力和态度,和资料上显示的那个简单的女子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鱼安安是杀伐果断的,同时也是聪慧的。
“所以我才让你去查!”凤钰冷着声道。
铁知宵忙应了一声,觉得他还真需要去详细的查一遍这些事情,正在此时,一个暗卫过来在铁知宵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面色立即就变得有些古怪。
凤钰问道:“怎么呢?”
铁知宵轻咳一声道:“王爷,刚刚鱼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鱼大小姐要给她身边的哑巴丫头治哑疾。暗卫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所以就将消息传了回来。”
自从凤钰决定要娶鱼安安的时候,就派了两个暗卫保护鱼安安。
说是保护,当然也负责将鱼安安每天发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凤钰耳中。
“治哑疾?”凤钰的眼里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哑疾是非常不好治的病,鱼安安居然要给她身边的丫环治哑疾?
她有那个本事吗?
他想起她之前信誓旦旦说她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时,他其实一直没把那事当回事。
他要娶她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曾睡过她。
铁知宵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王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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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王爷:什么是爱情?
安安:你答应不娶我,我就告诉你
王爷……
王爷:什么是爱情?
小铁子:主子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想的谁?
王爷……
王爷:什么是爱情?
小曲子:主子啊,你可真是问对人了,这爱情啊………………此处省略一万字…………主子,懂了么?
王爷……
王爷:鱼安安,收拾收拾,择日成亲
安安……
此小剧场非偶所写,乃墨轩杰作,私认为写得妙极就从书评区搬到这里了!偶今天就负责要票票,打劫打劫,亲们把票票交出来!
铁知宵这话问完之后就想抽自己一记嘴巴,凤钰虽然平时表现的和正常人差不多,完全看不出来他眼睛瞎了,但是铁知宵却知道凤钰的眼睛现在是真的一点都看不见。
只是凤钰的性格一向霸道又嚣张,从来都不会在人前表露一分看不见的事情。
凤钰的面色如常,淡淡地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告诉本王一个结果就好。”
铁知宵忙应下,而在凤钰的心里,此时却又生出了一分期待,这个鱼安安,当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鱼安安看今日天气晴朗她身体又恢复得不错,就想着早日替浣溪的哑疾治好,所以她起来之后就让宝儿和珠儿准备各种东西。
不想她的吩咐竟被暗卫听了去,她完全不知道她要给浣溪治哑疾的事情已经传进了凤钰的耳中。
而所谓的准备东西,其实只是一张干净的木板床和一些杀过菌的药棉,以及束发的头套和类似于医生服的大褂罢了。
珠儿和宝儿之前看大夫给人治病,大部分都是把脉然后开方子,像鱼安安要这些东西治病她们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她们也不敢多问,鱼安安说要他们准备就好。
鱼安安把东西检查一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便示意她们出去守着,她给浣溪治病的的时候任何人不能放进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相当严肃,珠儿和宝儿都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敢多问,只是两人的心里满是疑团,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听说鱼安安学过医。
鱼安安清完场之后就让浣溪躺到那张木板床上,然后将早已经从实验室里取出来的各种药物以及麻醉剂拿了过来,然后对浣溪道:“我给你治病的时候你中间会睡上一觉,等你睡醒的时候病也就好了。”
浣溪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鱼安安微微一笑,把大褂穿好,再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就给浣溪进行麻醉。
空间实验室最大的好处在于她之前在里面输入了很多的药方分子式,能制造出各种各样的药来,里面还储备了很多的药物和她常用的手术刀,此时恰好能派上用场。
鱼安安先用实验室里的仪器确定浣溪肿瘤的确切位置,再画出手术线,然后就开始执刀。
老天爷在这医术方面对她还是非常的优待的,她不但出身于中医世家,同时还有着外科大夫天赋,她的手是罕见的稳和准,只要她下刀,要割一毫米,就绝对不会多出或者少于零点一毫米。
浣溪的手术并不大,放在前世对她而言没有任何难度,只是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助理,所有的事情都需由她一人完成。
她的手术刀顺着手术刀割开的那一刹那,她就是最优秀的外科大夫,止血,找到肿瘤,极小心的剥开薄膜,再将肿瘤切除,缝合伤口中,所有的动作利落无比,基本上算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就算如此,这个手术她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
鱼安安的这具身体的素质实在是太差,站了这么久之后就有些头晕眼花了。
这一场手术非常的顺利,浣溪并没有流太多的血,没有输血的必要,但是术后正常的消炎还是需要的,于是取出针管给浣溪打起了点滴,再输了点营养液。
点滴打完,浣溪也就醒了,她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朝她微笑道:“我替你把咽喉处的肿瘤摘除了,你只需要好好养着伤口,今天不能吃东西,从明天开始可以吃一些温的流质食物,我会跟珠儿和宝儿交待的,这段时间你就不用来侍侯我了,好好养伤就好。”
浣溪的眼里满是感动,只是此时还不能说话。
鱼安安朝她淡淡一笑道:“好了,你先好好休息。”
她此时也已经乏了,将医用垃圾清理完之后就走了出去。
珠儿和宝儿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她非常淡定地道:“珠儿,这段时间你多照顾浣溪,她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珠儿问道:“小姐,浣溪现在能说话了吗?”
“现在还不能,等她的伤口完全好了之后就可以了。”鱼安安回答。
珠儿听她这么一说就更加好奇了,浣溪的哑疾她是知道的,哑了很多年了,没有人觉得浣溪的哑疾还能好,她此时听鱼安安说得好奇怪,浣溪只是有哑疾而已,怎么身上又有伤呢?
鱼安安知道她的治疗方式在她们看来是非常奇怪的,只是这事她也没法对她们解释,于是也懒得解释,反正过段时间浣溪的伤好之后能说话就将一切都证明了。
而鱼安安给浣溪治哑疾的方式已经被告暗卫传给了凤钰,因为她治病的方式实在是……太特别了!
鱼安安虽然前世练过太极,有一点拳脚上的功夫,但是那点功夫还不足以发现身手高明藏匿在暗处的暗卫,只是她之所以选在此时给浣溪治哑疾,也是存一些告诉凤钰她会医术的心思,所以倒也不怕凤钰知道这件事情。
凤钰听到暗卫的描绘:“鱼大小姐拿出几把刀,一刀就将浣溪的咽喉划开,当时鲜血喷了出来,属下也没有看清楚她用什么法子止的血,只是眨眼间那血就止住了,然后她从浣溪的咽喉处割下了一块肉瘤,再用针线把伤口缝合了起来,然后还在浣溪的手上扎了根管子,将一些像水一样的东西滴进了浣溪的身体。”
凤钰微微皱眉,这样治病的手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之前对于她会医术的事情其实是将信将疑,现在看来,她只怕是真的会点医术,说帮他治眼睛的事情未必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发现让他微有点意外,却又有点挫败,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嫁给他。
铁知宵见凤钰的面色变了几变,轻轻对暗卫摆了一下手,暗卫便退了下去。
“王爷……”铁知宵才刚开口,凤钰的手微抬,他便闭了嘴。
凤钰缓缓地道:“明日让张媒婆去一趟忠勇侯府。”
“王爷是让张媒婆去送文定吗?”铁知宵问道。
凤钰的眸光淡漠:“是,反正本王都要娶妻,晚娶不如早娶,下个月初六本王要成亲。”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娶鱼安安,那是因为他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怕她……跑了……
铁知宵的眼睛立即瞪得极大:“王……王爷,现在已经十四了,到下个月初六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些?”
“赶?”凤钰的眉毛一掀:“哪里赶呢?本王大婚的东西你们都置办不出来吗?那只能证明是你们无能。”
铁知宵立即闭了嘴,他虽然知道他家主子睡了鱼安安就一定会负责,只是这进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有点不太适应。
凤钰的行事一向随心所欲,此时说了要娶鱼安安,那就一定要娶!
而且铁知宵看凤钰的性情,他要么不做,那么就要做最好的,此时说了要娶鱼安安,那么王府里就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其规格不说是旷古绝今,至少要压下秋叶白和鱼安安的婚礼。
而秋叶白虽然对鱼安安有诸多不满,但是那场婚礼却筹备的相当的豪华,置办的排场和用具绝对称得上是奢华。
倒不是王府里拿不出那些东西,而是凤钰常年不在府里,虽然王府里有很多的宝物,但是成亲的那些细节上的事情不是用宝物就能堆积得出来的。
铁知宵觉得他是最可怜的暗卫了,他说到底是个大老粗,那些细致的活他是做不来,于是他忙道:“我现在就去通知周管家,让他立即去筹备!”
他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凤钰也懒得理会他。
凤钰知道他的身份,要按符合他身份的婚礼去迎娶一个女子,这中间就有一大堆的规矩,此时距婚期只有半个月,府里所有的人只怕都会忙得人仰马翻。
凤钰对着忠勇侯府的方向淡声道:“鱼安安,你的身上到底藏匿了多少秘密?”
他负手站在那里,眼里满是幽深,风把他的发吹起又放下,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寂寥的味道。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隔得老远,就听到有人大呼小叫道:“王爷,王爷,我听说是你下个月初六要成亲,真的假的?”
来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却在发光。
他着了一身极为俗气的大红衣服,上面还印满了元宝的图案,一般人穿这样的衣服会显得极为庸俗,可是这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很协调。
他便是手掌了大拓半个国家银钱的曲听风,他和凤钰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只是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凤钰的眼睛微斜道:“怎么?本王还不能娶妻呢?”
“是啊,在我看来,哪个女孩子嫁给你那绝对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你这个人脾气又臭,性格又坏,命还硬!”曲听风哈哈笑道。
凤钰的脸立即黑了下来,袖子一拂直接就把曲听风打飞了出去。
曲听风并不会武功,这一下打得他只差没背过气去,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道:“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吗?”
凤钰连眼神也懒得给他一个,曲听风只语气淡淡地道:“也不知哪个倒霉的女会嫁给你。”
曲听风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仔细看了看凤钰,这才正色道:“你来真的啊?我还以为铁知宵逗我玩了!”
凤钰轻哼一声道:“你当本王是你吗?”
曲听风摸了摸鼻子道:“我怎么呢?我也很好啊!你娶妻我自然是替你高兴的,只是你可不可以换个女人?那个什么鱼安安的名声也太差了,如果你是因为皇上赐了婚就要娶她的话就不要娶了,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皇上故意羞辱你的吗?只要你不娶,皇上也拿你没法子。”
他前段时间因为生意的事情出了一趟远门,并不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回来就听说凤钰要娶亲的事情,然后就顺便打听了一下鱼安安的事情,然后他就头大了。
在他看来,像凤钰那种平时不近女色的人,对女子的要求是极高的,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和别的男人拜过堂成过亲名声还非常不好的女人?
他以为凤钰不过是被大拓帝逼着娶鱼安安的,可是看此时凤钰的样子好像又不像。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已经回到了京城,又已经及冠,娶妻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没有鱼安安,也有张安安,李安安,反正都要娶,娶谁不是娶?”
曲听风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当下叹了一口气。
凤钰又补了一句道:“最重要的是,本王觉得鱼安安还不错。”
曲听风一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极大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觉得不错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说这天底下的女人除了麻烦精还是麻烦精吗?”
凤钰不愿跟他在鱼安安的事情上多做讨论,因为在他看来,鱼安安是他的女人,她的好和坏只有他能说,于是他冷哼一声道:“本王大婚所需的事情你全力配合周管事筹备,本王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说完扭头就走。
曲听风听到他的话就有点郁闷了,他还想和凤钰八卦一二的,凤钰现在就这样走了,他找谁八卦去?
还有,他才刚回来好嘛!他回来后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被凤钰分派了这么一个任务,他虽然没有成过亲,但是也知道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累人的!
他大声道:“是你成亲还是我成亲啊!”
凤钰的语气依旧淡陌:“正是因为本王成亲,所以才需要你操忙,这样的话,等你以后成亲的时候,你就有丰富的经验了。”
曲听风想哭,凤钰就是个坑货啊!绝对的坑货!
第二天一早,张媒婆就到忠勇侯府送来八字和婚期。
按理来讲,成亲前两人的八字是要先合的,合完八字后再根据八字来定婚期。
像凤钰这样把八字和婚期同时送来的,还是京城的第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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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某日
前夜鱼安安被王爷折腾惨了,第二天早上赖在床上抱怨
安安: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就是匹饿狼!
王爷:好巧,我也是瞎了眼才...............上的你!
安安:-_-#
老夫人之前就听说凤钰处事随心所欲,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只是这事在她看来终究是好事,这也证明在凤钰的心里,鱼安安还是有些份量的。
老夫人问张媒婆:“不知王爷属意何时成亲?”
“我已经看过黄历了,下个月初六就是良辰吉日,王爷将婚期就定在那一天。”张媒婆笑呵呵地道。
老夫人愣了一下后道:“下个月初六会不会太赶了些?”
“王爷将婚期定得这么紧,那表示王爷在乎鱼大小姐啊!”张媒婆虽然也觉得这事不是太合理,但是钰王府交待下来的事情,就算是不合理现在也要说成合理的!
老夫人一想鱼安安之前和秋叶白成亲的时候,嫁妆全部带了回来,这些嫁妆再添一点就能带到钰王府去了,她之前一直担心鱼安安出事之后就嫁不出去了,不想反倒因为这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婚而入了凤钰的眼,这绝对是因祸得福!
秋叶白虽然是一国之相,在朝中也算是地位卓然,但是他再地位卓然,也绝对不能跟凤钰比!
就算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但是钰王府在朝中的地位那是摆在那里的。
于是老夫人含笑道:“这大婚的时间实在是太赶了些,我跟安安商量一下。”
张媒婆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就知道老夫人心里是同意的,只是因为婚期太急了,如果老夫人立即答应下来的话,就会显得老夫人急匆匆地把鱼安安嫁出去,那样反倒会被人看轻。
于是张媒婆笑呵呵地道:“王爷看重鱼大小姐,老夫人和鱼大小姐商量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就在这里等老夫人的好消息。”
老夫人含笑离去,让丫环好生招待张媒婆。
鱼安安听到老夫人的话后了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道:“下个月初六就成亲,会不会太赶了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想起凤钰那天对她说的话,她顿时明白她和他的婚事,她从始至终就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他就是这件事情的主宰!
她的心里顿时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人也太霸道了吧?还懂不懂得尊重人?
老夫人见她的面色并不算好,至少没有喜悦的味道,于是便劝道:“时间上是赶了一点,但是也只是赶了一点而已,而且你的嫁妆是现成的,这一次再添一些东西就好,大半个月的时候也来得及。”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后道:“祖母,我不想这么快嫁人。”
她觉得她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另类,别家的女子被人休了就再无翻身的机会,她倒好,她才休了秋叶白,就被凤钰求娶,且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初六。
她这是要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嫁两回的节奏吗?
老天爷,这事就算是放在前世,那也是不正常的好伐?
凤钰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这么急着娶她想要干吗?
她不知道凤钰要干嘛,但是她可以确定他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想早点娶她!在她看来,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上次拒绝了他!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凤钰脑子有病,就算她拒绝了他,他也用不着拿他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吧!
而她又无比悲摧的发现,这事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男尊女卑!
老夫人见她情绪低落,只当她是因为秋叶白的事情受了打击,于是轻声劝道:“安安,秋叶白他并不适合你,你还是早些忘了他吧!”
鱼安安顿时满头黑线,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秋叶白好伐?
她轻声道:“祖母,我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对婚事存有几分畏惧,所以并不想成亲,我只想陪在祖母的身边。”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眉眼就更加温和了:“傻孩子,你长大了自然要成亲的,不可能一直呆在祖母的身边,而钰亲王是盖世英雄,他愿意娶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鱼安安忍不住撇了一下嘴,抛开凤钰的能力和长相不说,她一想到他那副有些冷然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不舒服,那么一个霸道又自以为是的男人,她实在是想不出她嫁给他能有什么福气。
老夫人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在她的心里是不愿意的,于是拉过她的手道:“安安,钰亲王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他,你这一辈子就再无出头之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鱼安安轻声道:“可是祖母,钰亲王将婚期定得这么急,我们如果就这样答应下来的话,他只怕会看轻我。”
“这件事情我也有想过。”老夫人缓缓地道:“但是安安,你和秋叶白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如果你此时再拒绝钰亲王的话,你就不怕他改变主意,到时候不娶你?”
鱼安安内心是巴不得他赶紧改变主意,不要娶她!
她却道:“如果这事钰亲王只是一时兴起的话,那么就算我急匆匆的嫁过去,只怕和他之间也不会长久。”
老夫人微愣,沉吟良久后才道:“话虽没错,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一定要嫁过去,因为你没有选择,而忠勇侯府在钰王府的面前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王爷让你什么时候嫁,你就得什么时候嫁。”
鱼安安听得就更加郁闷了,虽然她知道老夫人心里也有她的打算,是迫不及待想让她嫁给凤钰,但是老夫人说的也是事实,在京城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凤钰,更不要说是已经有些没落的忠勇侯府,更不要说她如今的名声,于是她闷闷地道:“我听祖母的。”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面色立即缓和了起来,微笑道:“我家安安就是个有福气的。”
鱼安安无言以对,老夫人兴高采烈的走了。
珠儿和宝儿忙过来说恭喜的话,在她们看来,这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她们原本以为鱼安安和凤钰的婚期会遥遥无期,没想到会这么快。
凤钰把婚期定得这么急,也就表示凤钰迫不及待的想要娶鱼安安,也就证明鱼安安在凤钰心里的地位非常重要。
相较于众人的兴高采烈,鱼安安却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她觉得她穿越后的人生当真是处处狗血!
老夫人回到花厅后跟张媒婆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同意了婚期,老夫人心里非常高兴,命人重赏了张媒婆。
她把张媒婆送走之后,就命管事开始准备鱼安安大婚所需的一切用度。
田氏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郁闷的不轻,她之前是想着鱼安安是肯定嫁不出去了,可以将鱼安安的嫁妆昧下来,然后等鱼承欢和秋叶白大婚的时候直接让鱼承欢带到秋府去。
要知道鱼安安生母留下来的东西是相当的丰厚,把田氏已经馋了好些年。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秋叶白和鱼承欢的婚期还没有定下,鱼安安和凤钰的婚期反倒定了下来,再加上凤钰上次来鱼府时的态度,以后她们要打鱼安安的嫁妆时,只怕凤钰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田氏越想越生气,鱼承欢已经很不高兴地道:“凭什么?鱼安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嫁给钰王爷?她根本就配不上钰王爷!”
田氏一下子就听出鱼承欢话里的意思,当即板着脸道:“承欢,你已经是秋相的人了,其他那些不该你想的男子你不就不要再去想了!”
“可是母亲,我不甘心!”鱼承欢一脸不高兴地道:“凭什么鱼安安能嫁给钰王爷,我就要嫁给秋叶白?”
她完全不去想,秋叶白根本就是她从鱼安安的手里抢来的。
田氏忍不住道:“你不甘心也得甘心!上次钰王的态度你也是看到的,他的眼睛看不见,不能发现你的好!”
她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凤钰的眼睛看不见的事情上,她坚信,只要凤钰看得见的话,就一定会喜欢上鱼承欢的,因为在她看来,鱼承欢比鱼安安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鱼承欢轻泣道:“可是母亲,我真的想嫁给钰王爷!”
田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鱼承欢似又想起一件事:“母亲,鱼安安和叶白的大婚之夜时我也在秋府,我当时亲眼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她绝对是失贞了!如果让钰王爷知道鱼安安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的话,钰王爷肯定不会娶她!到时候鱼安安就会身败名裂,直接被拉去浸猪笼!”
田氏对于鱼承欢的话并不是太信,只道她是想嫁给凤钰所以才这么说的,于是她叹气道:“上次在大理寺的时候,姜嬷嬷已经替鱼安安验过身,她是皇后娘娘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母亲,我真的没骗你,上次验身的时候鱼安安一定用了什么诡计骗过了姜嬷嬷!”鱼承欢咬着牙道:“那件事情是我和叶白一起安排的,绝对不会有错!。”
田氏见鱼承欢神色认真,不像是在骗她,于是她又问了一句:“这件事情你真的能确定?”
“我非常确定!”鱼承欢信誓旦旦地道,那天晚上她也看到了鱼安安狼狈万分的样子,分明就是失了身的!
田氏知道她们和鱼安安算是结了仇,鱼安安要是能顺利的嫁给凤钰,以后怕是都不会给她们母女好果子吃,还要天天压她们一头,这事是她不能容忍的。
于是她冷声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凤钰要娶鱼安安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鱼安安再次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大理寺的案子当时不少的百姓目睹了整个过程,虽然觉得她还是处子的事情非常逆转,虽然秋叶白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那么喜欢操闲心的吃瓜群众还是觉得鱼安安配不上凤钰。
理由很简单,凤钰的身份那么高贵,又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鱼安安虽然是秋叶白事件的受害者,但是她也算得上是声名狼藉了,这样的鱼安安又哪里能配得上凤钰?
只是也有人说,凤钰行事一向有异于常人,他看女人的眼光也就与正常男子完全不同,不说别的,光说鱼安安在大理寺审案时表现出来的淡定和冷静就非一般女子所能比。
京中的小姐们就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凤钰的口味如此特别,那么她们之前就该这么做,这一次居然让鱼安安给抢了先,鱼安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配得上凤钰!
于是那些小姐们开始往钰王府里递了帖子,想要在凤钰的面前展现她们特别的一面,可惜凤钰的眼睛根本看不见,而周管事也绝对不会拿这些无聊的东西去烦凤钰,于是那些帖子就全被扣在了门房,凤钰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些小姐们等不到凤钰的回应,就又把帖子递进了忠勇侯府想要见见鱼安安,想要借这个机会看看鱼安安长了什么本事,居然能入凤钰的眼!
鱼安安看到那些帖子就大概能猜得出她们的意图来,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送上门让人羞辱,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很不好,完全没有心情和她们玩这种近乎弱智的戏码,于是那些帖子全部被扔进了灶里当成煮饭用的柴火。
鱼安安只交待门房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谢绝任何人的拜访,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再向各家小姐请罪。
鱼安安的处事方式让那些小姐们很不爽,凤钰不理她们她们不敢多说什么,但是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无视她们?
于是之前温婉贤淑的鱼安安立即就得了一个傲慢无礼的名头。
鱼安安听得宝儿说起这些事情,她只淡淡一笑,她就是傲慢无礼了又如何?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那么谦和有礼也没见她们好好对她,反倒处处欺负她。
因为大拓帝的赐婚,不管鱼安安是否愿意,进宫谢恩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虽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恩可以谢。
这一次老夫人并没有陪鱼安安进宫,她是凤钰的未婚妻,往后是需要独当一面的,她不可能一直陪在鱼安安的身边。
鱼安安进宫后便有太监领着鱼安安往前走,她这一次进宫的时候太监们比起上次来不知道热情多少倍,而她却始终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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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元帕落红
王爷:怎么又出血了?
安安:为何说又?
王爷:……
鱼安安到达的时候,大拓帝正在忙,便让她先去见皇后,迟些再过来谢恩。
于是太监又将鱼安安引到了皇后的中宫。
鱼安安进去的时候,皇后正花房里修理花枝,鱼安安一行完礼皇后便笑着道:“安安来了啊,快点起来吧,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没那么多的虚礼。”
鱼安安温婉笑道:“礼数不可废。”
皇后微微一笑,鱼安安以前做为京城的第一名媛是有原因的,不管她的性子有多软,她周身的气度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行礼的动作,标准规范至极。
皇后笑着道:“钰王是的皇上的亲弟弟,以后我们便是妯娌了,等你和钰王成亲之后,你喊我一声皇嫂便好。”
鱼安安只是淡笑不接话,虽然上次在大理寺的时候皇后是帮过她,但是她并不觉得皇后是发自内心愿意帮她。
皇后拉着她坐下来道:“上次多亏了你出手救下太子,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只是安安,你救太子的手法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那日看到鱼安安救太子的下人,皇后已经处理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鱼安安和老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可能动手。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了皇后的心思,只觉得满头黑线,那天她给太子做了人工呼吸,按规矩她和太子有那么“亲密”的兴动后,太子是要娶她的。
她想到太子那副小孩子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还没有那么重口好伐?
她也终于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积极的促成她和凤钰的婚事,不过是怕她赖上太子。
她觉得皇后真的是想多了,于是她淡定地道:“皇后娘娘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真的是个懂事的姑娘。”皇后很满意鱼安安的配合,因为在她看来,凤钰再好也只是一个瞎子,怎么能跟她的太子相提并论?而太子以后是一国之君,凤钰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王爷,鱼安安能认清她的本份这是一件好事。
鱼安安低眉顺眼,心里却在叹气,看来她以后救人的时候还得看清楚是什么病,要不然平白让人猜忌半天。
皇后又道:“你和钰王的婚事是我从皇上那里求来的,你往后可要好好珍惜。”
皇后这是明摆着告诉鱼安安,你最好要知足,不要再打太子的主意,否则的话我能让你成为钰王妃,就能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鱼安安淡淡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对于鱼安安的态度很满意,于是就招呼鱼安安坐下喝茶,茶是新沏的茶,茶叶也是上好的茶叶,只是鱼安安用鼻子一闻立即就闻出了异常,这杯茶是下了料的。
且这料还不是一般的料,是极为霸道狠毒的绝子汤!
她只要把这杯茶喝下去,她这一生就再不可能有怀孕的可能,一辈子也做不了母亲!
她之前就知道宫里的这些女人很可怕,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女人不但可怕,还有些变态!
鱼安安跟皇后无怨无仇,说起来她还救过太子一命,可是皇后却还给她下这么霸道又阴毒的药!她不太明白皇后这样做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凤钰来的,反正这玩意她是绝对不能喝!
鱼安安心里有些憋闷,却又觉得如果这事就这么忍了又实在是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准则,于是她微微一笑将茶喝下,然后像是被呛到一般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茶水直接就朝外喷。
皇后就在鱼安安的对面,直接被喷了一脸的茶,皇后顿时目瞪口呆,姜嬷嬷反应快,忙取出帕子给皇后擦拭。
鱼安安拿出帕子擦嘴,然后不着痕迹的把嘴里的茶全部吐了出来。
她这才手忙脚乱的去给皇后擦茶水:“皇后娘娘,对不起,刚才不小心呛到了!”
她嘴里说着话,手里却没有闲着,银针被扣在手上,然后不着痕迹在皇后的颈间扎了一下,这一下很轻,皇后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而鱼安安知道,这一针扎下去,皇后以后怕是再难有好觉睡了!
想坑她?这也得先问过她是否同意!
皇后心里很是恼怒,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茶喷过!
如果是其他的小姐夫人这样喷她,她是一定要罚的,但是她却没办法罚鱼安安……
不说鱼安安救过太子的命,光说鱼安安现在是凤钰的未婚妻,她就不可能动得了。
于是皇后强撑起一抹淡笑,优雅又得体地道:“无妨,谁没个呛着的时侯?”
那杯茶在皇后看来,就算是鱼安安喷再多出来总归也得咽下一部分,而那药的成份是只要鱼安安咽下一点,这一生就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权利。
鱼安安一脸的不好意思,皇后进屋另外换了套衣服,衣服换好后大拓帝就来了。
几人见完礼之后,大拓帝便让她们起身,然后对鱼安安道:“钰王是朕最小的弟弟,他一直征战沙场,这一次难得回京,又心仪于你,你与他成亲之后要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大拓帝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是凤钰的兄长,但是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凤钰整个人就如一把出鞘的刀,处处透着凌利,大拓帝则为帝已久,整个人透着指点江山的大气和凌厉。
鱼安安对于皇族的事情知晓的并不多,但是她单从凤钰才将北疆平定大拓帝就将他诏回京城,且将他的兵马全部收归朝庭就知道大拓帝对凤钰颇为猜疑。
她不想卷进这场麻烦堆里,于是低眉顺眼地道:“是。”
大拓帝的目光扫了鱼安安一眼,他的这记目光带着凌厉的味道,鱼安安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了,他的眼里有了一抹鄙夷,原本听说鱼安安休了秋叶白他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看到鱼安安这副挫兮兮的样子,他倒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鱼安安配给凤钰让他很安心。
于是大拓帝又交待了几句话便觉得没意思,便起身离开了。
大拓帝离开之后,皇后微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却亲自来见你,足以显得皇上对你是非常重视的,你可千万不要让皇上失望。”
鱼安安微笑着点头道:“我尽量。”
皇后听到她这句话就笑了,笑得颇有些得意。
让皇上下旨给鱼安安和凤钰赐婚是她的意思,一方面断了鱼安安对太子的肖想,一方面还能打凤钰的脸,让皇上安心,这样的事情她又岂会不做?
皇后又拉着鱼安安说了几句闲话就让她出宫,鱼安安出去之后轻舒了一口气,她觉得她真心是悲摧的,才踢了秋叶白那个人渣,就又沾上凤钰这尊瘟神。
鱼安安出去之后,太监带着她穿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一身明黄色衣服的太子,鱼安安本来打算直接从一边绕过去,不想太子却喊住她:“鱼安安,见到本宫还不过来行礼?”
鱼安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她只得上去给太子见礼,太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且挑剔的眼神看了看她道:“就你这样子,还想要嫁给钰王叔?也不知道钰王叔看上了你哪里。”
鱼安安听到太子这句话想再想起他上次被人算计的掉进湖里的事情,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并不是一个多有城府的人,但是这种人也有这种人的烦人的地方。
她淡声道:“可能钰王爷看上了我的温婉贤淑吧!”
太子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有点意外,却笑了起来:“你脸皮真厚,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鱼安安想了想道:“这事是天天有人这样夸我的,我只是借别人的话说而已,一个人这样夸我可能是奉承我,但是大家如果都这样说的话,我想那我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哈哈哈哈!”太子大笑起来道:“你还真有些意思,脸皮真厚,和钰王叔还真有点像。”
鱼安安见他年纪不大,话却说得老气横秋,心里有点想笑,却还是道:“我的脸皮不厚。”
太子轻斥道:“本宫说你脸皮厚你的脸皮就是厚!”
鱼安安有些无语,太子却又凑到她的面前,他比她矮上一截,这样看她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如果是其他女孩子被他这么一看可能就不好意思了,但是鱼安安却由得他看,反正看一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最主要的是太子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大男孩,他的五官长得非常的精致,有几分阴柔,还有几分纯真,那双眼睛眨巴眨巴着还很可爱。
太子见她一点都不回避他的眼神,他忍不住轻哼一声道:“你是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知道害躁,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不守妇道!”
鱼安安听到这话心里想笑,男人?他算哪门子的男人?难道皇族的孩子都早熟?
她轻咳一声后正色道:“我是你王叔未过门的妻子,等我和你王叔成亲了,我就是你的婶婶了,我是长辈,你是晚辈,我这样看你又有什么不对?”
太子被鱼安安这话堵得脸胀得通红,他轻哼了一声,一拂袖就打算离开,只是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忽然道:“你那日亲了本宫,本宫迟早有一日要亲回来!”
如果是个成年男子这样说的话,鱼安安可以当成是被人调戏了,但是此时被这么一个还没长成的男孩子这样说,她的心里升出了浓郁的违和感。
她觉得这话她接或者不接都不太对,于是直接无视,抬脚就走。
太子看到她走的样子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冷声道:“她这副样子又哪里有一分软弱?”
他说完伸手摸了一下唇,那天鱼安安给他做人工呼吸时他其实是有点意识的,女子娇柔的唇轻轻碰上他的唇,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吸引,也让他有些无措。
鱼安安才懒得去管太子会如何想她,她只想着早点离开皇宫。
她进一趟宫,就被皇后、大拓帝和太子三人各敲打了一番,她觉得她也真是个倒霉的。
她回到忠勇侯府后,给浣溪换了药,浣溪的伤口恢复的还算不错,肉已经开始愈合了,她轻松了一口气,按这光景调养下去,不用多长时间浣溪就能开口说话了。
只要浣溪能开口说话,她就能用事实证明她有治好凤钰眼疾的能力,就能和他谈谈条件了。
她见浣溪睁大一双眼睛有些期盼地看着她,她浅笑道:“别急,只要伤口一好,你就能说话了。”
浣溪微微一笑,对着她重重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知道她此时点头的意思,是想告诉鱼安安她是盼着能说话,但是她不愿意鱼安安为她劳累,鱼安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轻声道:“好好养病,病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浣溪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正在此时,田氏缓缓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珠儿一脸的愧疚。
鱼安安知道珠儿还拦不住田氏,所以轻轻摆了一下手,珠儿便退了下去。
田氏已经有些日子没来鱼安安的花境轩了,这里看起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仔细一想才发现鱼安安只是把那个窗边的五斗柜搬一侧的墙边,再将花边的窗帘换上,挂上了一串珠帘,再将屏风的位置做了调整,整间屋子立即就显得亮堂了不少,还多出了几分韵味。
“夫人找我有事吗?”鱼安安讨厌田氏打量来打量去的目光。
“安安的屋子布置的很是特别,所以就多看了两眼,你不会介意吧?”田氏微笑道。
按正常情况鱼安安应该要说了一句“当然不介意”,可是此时的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氏,不说话,那就是介意了,且她的那双眼睛里寒意也没做任何掩藏,讨厌的味道非常的明显。
田氏看到这样的她只觉得心头一滞,以前的鱼安安从来就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讪讪一笑道:“安安还真是变了。”灵魂都换了,当然会有变化,鱼安安又不是小白,由得她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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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王爷有人欺负我π_π
王爷:谁?我灭了他!!
安安:她有靠山.....
王爷:管她谁的,欺负你。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双!
安安:皇后和皇上→_→
王爷:灭了!以后皇后你来当。
安安:酷⊙▽⊙
鱼安安没心情跟田氏玩这些没营养的游戏,直接道:“我很忙,如果夫人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她觉得她永远都学不会这具身体本尊的那副温婉小意的模样。
如果凤钰没有上门来求娶,那么她的婚事可能还捏在田氏的手里,她还要抱一下田氏的大腿,但是现在抱歉得很,田氏再没有什么能钳制得了她,她也不需要再给田氏什么面子。
田氏的心里就觉得更堵了,上次的事情她和鱼安安算是撕破了脸,只是她平时在鱼安安的面前装模作样惯了,此时角色转换的不是太习惯。
她轻轻一笑道:“你这孩子,现在攀上了钰王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那是自然,我马上就是钰王妃了,而二妹就算是拼尽全力,顶多也只是秋相的夫人,一个布衣宰相哪里能和一国的亲王相提并论?”
虽然她并不想嫁给凤钰,但是她不可否认,他的名头真的很好用,因为田氏此时的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而她也知道,只要她能在凤钰的面前证明她能治得好他的眼疾,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未必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苦逼,当然,前提是在没有圆房的情况下。
田氏听她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老脸险些就挂不住,她看着鱼安安的面色变了几变,最终挤出一抹笑意道:“你和承欢是亲姐妹,要互相照顾。”
“嗯,的确需要互相照顾。”鱼安安笑着着道:“以前夫人和二妹如何照顾我,我以后就会如何照顾夫人和二妹。”
田氏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道:“安安,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没说错什么吧?”鱼安安看着田氏的眼睛道:“难道夫人心虚呢?”
田氏一直都觉得鱼安安是好拿捏的,就算鱼安安最近的表现有异于往常,在田氏看来,那也不过是鱼安安受了刺激之后性情有些变化,好好哄一哄还不得任由她摆布?
可是此时她已经彻底明白想要再摆布鱼安安已经不是一件易事,且现在的鱼安安因为有凤钰替她撑腰,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再加上现在老夫人将鱼安安捧在手心里,她也的确在大事上卡住鱼安安。
田氏取出帕子抹了一把泪后道:“安安,你这样想我让我很难过,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姐姐生前曾在法华寺许过一个心愿,愿你能嫁个好的夫家,之前你和秋相的事情,想来是因为没有还愿的缘故,所以才生出变故,所以我已经禀过了母亲,明日就带你去法华寺还愿,你觉得如何?”
她说完后来等着鱼安安回答,等了半天却没有听见鱼安安的声音,她心里有些纳闷,微抬头,就见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鱼安安的目光太过透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鱼安安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她心里一紧,居然就莫名的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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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忍不住道:“安安,我这是为了你好,难得钰王看上你,我自然希望你能和钰王的婚事顺顺利利的,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鱼安安和田氏交了几回手之后就已经明白她的路数,最喜欢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来坑害她,她浅浅一笑道:“夫人觉得这一次还会再出什么差错?”
田氏被她这么一问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鱼安安的眼底透出冷意道:“上次二妹对王爷那么热情,这一次该不会又要去勾引王爷吧?”
田氏的脸再也挂不住了,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鱼安安却又笑了:“夫人莫要生气,二妹勾得走秋叶白,那是因为秋叶白是个人渣,王爷是何等人物,又岂是她能偷得走的?不过夫人说得也对,在佛前许的心愿,若是不还的话,佛祖怪罪起来总归不好,所以还愿的事情就由夫人去安排吧!”
田氏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在翻滚,滚了几次之后对上鱼安安那张含笑的脸里,她愣是觉得那些情绪无从发泄,她深吸一口气道:“安安能这么想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以后你和承欢就还是好姐妹。”
鱼安安淡淡地道:“如果过去的事情能一下子全部抹去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了,不过夫人今日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驳夫人的面子,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田氏心里气得要死,鱼安安今日就没能她一点面子,此时居然还说没有驳她的面子!
她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被鱼安安气得胃都开始疼了,今日的事情她原本觉得是由她来主导的,可是此时才发现,她根本就是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好!
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居然这样跟她说话!鱼安安此时仗的不过是凤钰的势,如果凤钰不再愿意娶鱼安安,她倒想看看鱼安安要怎么蹦嗒!
第二日一早,田氏就来喊鱼安安去法华寺还愿,因为田氏知道她现在和鱼安安已经完全撕破脸,而鱼安安也不会再给她面子,所以今日她并没有如往日那样跑到鱼安安的面前说她对鱼安安如何如何好,只是端着她一家主母的架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两人正打算走的时候,鱼承欢走过来道:“姐姐,我以前也在法华寺许了个心愿,今日想和你一起去还愿,好不好?”
这几日鱼承欢一直都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鱼安安看她此时的样子有些憔悴,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鱼安安淡笑道:“二妹要去还愿自己去便是。”
她说完直接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她的态度摆得很明了,那就是你要去自己去,跟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也别指望着来坐姐的马车,姐没心思和你说话。
反正老夫人知道鱼承欢和秋叶白的私情,上次鱼承欢当众勾引凤钰的事情在忠勇侯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鱼安安此时给鱼承欢摆脸子再正常不过。
鱼承欢脸上的肌内抖了抖,跺了一下脚,直接就上了田氏的马车。
鱼安安今日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宝儿一人,珠儿留在花境轩里照顾浣溪。
宝儿轻声道:“大小姐,你今日这样对二小姐,她只怕会记恨你。”
“我今日就算给她好脸色看,她难道就会感激我?”鱼安安反问道。
宝儿愣了一下,想起鱼承欢的性情,当下便闭了嘴。
鱼安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语气淡淡地道:“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的,遇到这种人就不需要给她脸,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脸。”
宝儿有些诧异地朝鱼安安看过去,却见鱼安安已经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再也没有说话的**,她细细一想鱼安安的话,觉得还真是如此。
从忠勇侯府到法华寺不算太远,坐马车却也需要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换算成鱼安安前世的时间那就是四个小时,马车又颠,坐得她真的很不舒服。
再加上她的身体中了慢性毒药,她虽然将毒性拔除了出来,但是身体终究是亏损了的,要完全调整好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么一折腾她就觉得疲累不堪。
好在宝儿看她坐着不舒服,寻了一块地毯铺在地上,让她躺在上面休息,鱼安安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于是她便一路睡到了法华寺,宝儿提前半刻钟把她喊起来,为她梳洗了一番后马车就进了法华寺。
法华寺做为皇家的寺庙,里面的香火非常旺盛,只是今日所有来上香的百姓全部都被拦在外面,田氏让人一打听,才知道今日太后和大长公主也来上香,将整个法华寺清了场,外面的香客都进不去。
忠勇侯府虽然在京中的地位不低,但是太后和大长公主没有旨意下达出来的时候,她们也只能和其他的香客一般被拦在外面。
田氏似乎对这事并没有太过吃惊,而是领着鱼安安和鱼承欢去了附近的茶楼,也不知道是她们运气好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们进去的时候,茶楼里还剩最后一间包厢。
田氏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家丁和婢女,三人被众人拥在中间,那些香客们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这又是哪家的大家内眷来上香了。
有人认出了忠勇侯府的马车,再加上京中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不少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那些话却都不是太好听:
“听说上次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夜是被人算计的,她还真是个可怜的!”
“她哪里可怜了,分明是因祸得福,要不然又怎么能入钰王的眼?听说她下个月初六就要嫁成钰王成钰王正妃了!”
“听说钰王到侯府求娶她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据说侯府的二小姐鱼承欢当众勾引钰王,却被钰王一巴堂扇飞了出去。”
“何止啊!我还听说秋叶白之所以陷害鱼安安,是因为鱼承欢勾引了秋叶白,秋叶白被她狐媚心窍,就生出害鱼安安的心思。”
“天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鱼承欢鱼承欢,这名字也是绝了,侯爷给她取名的时间该不会想的是让她在身人的身下承欢吧?”
话说到这里,就有了其他的色彩,那些说闲笑的都笑着闹了起来。
鱼承欢气得脸都绿了,忠勇侯当初了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想的是让她承欢膝下,此时竟被这些个闲人拿来说事!
她正欲发作,田氏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暂且忍住,她只得咬了一下牙,气闷闷地走着。
鱼安安心里想笑,看来她之前让宝儿散布消息的事情做得还是相当成功的,鱼承欢此时只怕是要气死了。
一行人跟着小二去包厢往楼上走的时候,有一个着一身雪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楼梯口问道:“谁是鱼安安?”
鱼安安皱了一下眉,鱼承欢已经指着鱼安安道:“她是。”
几乎在鱼承欢的话音刚落的时候,鱼安安头上的纱帽就被人用剑挑了起来,鱼安安的眉并没有微微皱了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到一个面色清冷如霜的女子手执着剑站在那里。
那女子头上戴着斗篷,两边用白纱半遮,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白纱遮得有点巧妙,能让人清楚的看清她的容貌。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五官如冰雕玉琢,竟是难得的瑰丽,黑眸流转间却又透着几分傲气,整个人看起来冷若冰霜。
那女子缓缓开口道:“我道能入钰王眼的是怎么样的绝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语气充满了不以为然,微挑的眼角里更满是不屑,仿佛鱼安安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她多看一眼都碍事般。
鱼安安虽然不介意被人看,但是却介意被人这样鄙视,她虽然不太清楚眼前的女子和凤钰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才懒得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于是她的眉梢也微微挑起来道:“比不得姑娘你绝色倾城却招摇过市。”
在这个对女子要求严苛的时代,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能在大街上独自行走的,只有妓一女或者品行不佳的女子才会独自一人。
所以鱼安安这话是在骂那女子是没教养的妓一女。
那女子立即就听出鱼安安话里的意思,眼里立即就有了几分凌厉,眼底的怒意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她手里的剑一横直接就斜斜地架在鱼安安的脖子上。
四周传来了惊呼声。
如果是其他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十之**是已经惊慌失措了,但是鱼安安不但不退,反倒还迎了上去,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
那女子也不是真的想要杀了鱼安安,本意只是想要吓一吓她,再挫一挫她的锐气,没料到那以好欺负名扬京城的鱼安安居然直接就迎上了她的剑锋,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你不怕我杀了你?”那女子的语调冰冷。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眼底透出丝丝寒意,面上淡然一笑,反问道:“我若是怕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小剧场:
美人:王爷,鱼安安欺负我!
凤钰:你是谁?
美人:我是仰慕你的人,求睡!
凤钰(怒吼):无良作者你想干嘛?
作者(傲娇):读者不给票票,姐想虐死你!
凤钰:……
鱼承欢一看这光景,心里虽然有些怕,却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于是她立即大声道:“女侠,家姐若有任何得罪之处,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要伤她,要伤就伤我吧!”
鱼安安听到这话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个鱼承欢真不是一般的白痴,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在人前展现她温柔善良、和鱼安安姐妹情深的机会。
她冷冷地看了鱼承欢一眼,嘴里只迸出一个字:“滚!”
鱼安安心里有怒气,所以这一声是带有几分杀意的,那记眼神看过来鱼承欢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看到这光景倒笑了:“鱼大小姐,你妹妹这样护着你,你却这样凶她,会不会做得太过份了些?”
鱼承欢一听到那女子的这句话,立即眼泪汪汪地看着鱼安安道:“姐姐,我是担心你,你千万不要生气,回去我给你陪不是。”
鱼安安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发现她是装柔弱装上瘾了,这副二百五的样子摆给谁看?鱼承欢那个猪脑袋难道看不出来眼前的女子是故意想挑起两人的是非吗?
那女子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连带着那张冰若冰霜的脸上也透出了几分趣味。
田氏也在旁看出一点门道来了,忙对那女子道:“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如果我家安安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她近来心情不好,难免会有出格的举动,还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鱼安安的心里一阵恶寒,田氏的道行比起鱼承欢来的确要深得多,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将她扣上了失礼的帽子,更告诉了所有人她最近脾气不好,同时还将自己的温和贤良展现了出来,完全不去问那个女子为何要将她的纱帽揭下来。
那女子看到鱼安安被田氏和鱼承欢坑,眼里的不屑更多了些,她不紧不慢地道:“她的确很出格,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她跪在地上给我磕个头就好了。”
这话一说出口,田氏和鱼承欢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欢喜,她们近来被鱼安安打了几回脸了,此时有人主动出来打鱼安安的脸,对她们而言,实在是一件快事!
于是开始还在那里装贤德的两人眼里都漫上了笑意,田氏叹道:“安安,你最近这是怎么呢?怎么又外出生事呢?人家这都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鱼承欢也道:“就是啊姐姐,我知道你因为秋相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你和钰王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些事情你也该放下了!”
鱼安安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好像亲眼看见她得罪了眼前的女子一般,她的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微微一笑道:“二妹说笑了,秋相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妹夫了,我又岂会放不下?”
鱼承欢的面色微变,鱼安安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来,那些看热闹的人会怎么想她?也是人太多了,要不然她想上去撕鱼安安的嘴!
鱼安安又看着田氏道:“夫人一向以贤惠名扬京城,以往不管我犯下什么样的错,夫人都会一人替我担下来,我心里好生感动,今日左右夫人也在这里,不如将你的贤惠继续发扬下去了,就替我跪了向这位姑娘认错吧!”
田氏想借眼前的这位女子来欺负她,那也得先问过她是否愿意。
田氏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在人前标谤她是多么的善良吗?那她今日就给田氏这个机会!
田氏的面色微变,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鱼安安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了一下。
鱼安安却又道:“怎么?夫人不愿意吗?我记得夫人天天在我的面前说你当年我母亲把我托付给夫人的时候,夫人在我母亲的面前发下了怎样的毒誓,不管我做错什么夫人都会替我扛下,会全心全意照顾好我,不会在人前落我一丝面子,难不成夫人的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
田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些看热闹的人此时也已经看出来鱼府的这几位夫人小姐怕是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和气,而田氏的善良和大度只怕也是打了折扣的。
田氏毕竟是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哪里能说给人下跪就下跪?她此时心里恨得直痒痒,面上却还是带着浅笑道:“安安,你是如何得罪了这位小姐?”
“夫人这话问得好。”鱼安安微微一笑道:“这事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姐,方才不是夫人说我得罪了这位小姐吗?”
此言一出,四周传来一阵轻笑声。
田氏的脸顿时就有些挂不住,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人家哪里可能无缘无故找上门来,你必定做错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她。”
鱼安安脸色一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嫉妒我成了钰王的未婚妻,故意上门找茬的?”
众人听到她这话,想起方才那女子挑剑看鱼安安的样子,又觉得她说的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挺大,毕竟那女子方才的样子,的确像是第一次见到鱼安安。
鱼承欢被问得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田氏心里就算是大恼,此时也只得对那女子陪笑道:“姑娘,不知安安是怎么得罪了你?”
那女子见鱼安安三言两语就把田氏和鱼承欢折腾的团团转,她便知道今日要借田氏的手来对付鱼安安怕是不可能了,于是她极为高傲地道:“你方才不是说她得罪了我吗?”
田氏顿时气得胸口一滞,这女子真的是极度不讲理,于是此时也顾不得和鱼安安的恩怨了,直接道:“我忠勇侯府素来规矩严厉,家中的子女出门与人相交,不论对错,都先自我约束,所以我方才才会那样说,但是姑娘也不能无中生有!这般欺我忠勇侯府的人那是绝对不可以!”
鱼安安见田氏将这话说得正气凛然,这模样,就真的有几分大家主母的风范了,她把皮球踢出去了,此时就在这里看热闹就好。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不就是个已经过气了的侯府嘛,我还真没放在心上,我就是要欺负她又如何?你确定你要替她出头吗?”
那女子说完,手里的剑锋微斜,又朝鱼安安指了过去。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这个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但是她可以确定她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女子,更不要说得罪她了,说白了,眼前的女子就是上门找茬的。
方才还一脸正气的田氏立即往旁边一跳,眼里满是委屈地道:“你怎么可能如此不讲理?安安,你跟这位小姐好好说说!”
四周鄙夷声起,田氏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鱼安安的,此时话锋立即就变了,这装的也太不专业了。
田氏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在心里盼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最好一剑把鱼安安杀了,那样她这一次也就省事了。
那女子手里的剑朝鱼安安递进了几分道:“我就是不讲理,你们又能奈我何?”
她说完伸手轻轻去摸鱼安安的脸道:“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脸划花了,钰王还会再娶你吗?”
她手里的剑锋一挑,那模样似乎就要将鱼安安的脸划破。
鱼安安此时已经基本确定眼前的女子十之**是凤钰的爱慕者,她觉得她也是个倒霉的,她还没嫁给凤钰,这麻烦就一桩接一桩的来了。
她笑着问道:“你喜欢钰王?”
她这话虽然是问话,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那女子的脸上有了一抹红云,浅笑道:“像钰王那样的盖世英雄,这世上哪个女子不喜欢?”
“我就不喜欢。”鱼安安凑到那女子面前道:“你若是喜欢他的话,你就想办法嫁给他好了,不用来问过我,我没有任何意见。”
她这话是实话,那女子却觉得鱼安安是在嘲笑她,两人靠得近了些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在鱼安安的身上泛开,淡雅若幽兰,透着极致的娇柔和美好,让人沉醉。
那女子的面色一沉,冷冷地道:“鱼安安,我看你是想死吧!”
她说完手里的剑一挑,竟真的将剑锋一挑,直接就往鱼安安的脸上划去,她此时不能杀鱼安安,但是划花鱼安安的脸她觉得还是可以的。
她的剑锋动的时候,鱼安安站在那里没有动,眼里还透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四周看热闹的人嘴里则发出婉惜的声音,鱼安安那张精致的近乎完美的脸只怕就要毁了!
田氏和鱼承欢心里却满是欢喜,就算那女子不杀鱼安安,把鱼安安的脸画花,那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原本喧闹的茶楼里倾刻间寂静无声,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鱼安安的脸要被划花的时候,一记破空声响起,一枚小石子直接打在那女子的手上,那女子轻呼一声,手里的剑再也拿不住直接掉在地上,然后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个人影抬起一脚就将那女子从二楼踢了下去。
下手之利落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更不要说有一分怜香惜玉了,那女子惨叫一声,“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鱼安安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敢那样笑对那个女子,不过是因为她刚才已经对那个女子做了手脚了,只要再多一秒钟那女子就会握不住剑,就会摔倒在地,没想来此时竟还有人会为她出头。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为她出头的人时,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好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钰。
凤钰冷哼一声,手轻轻一挥,鱼安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袭来,她一个不稳,直接跌进他的怀里,然后他的袖子再一挥,直接就将鱼承欢的头上的纱帽揭了下来罩在鱼安安的头上。
鱼安安顿时满头黑线,王爷,你这是要干嘛?
凤钰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本王的女人,只有本王自己能看能欺负,其他任何人想要动她一根毫毛,须得问过本王手里的剑。”
他说完手里的长剑一横,直接就将一旁的柱子砍断,“轰”的一声,由那根柱子支撑的房梁立即就倒了下来,瓦片什么直接就落了下来。
倾刻间,四下乱成一团,店老板想哭,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方才鱼安安和人吵架的时候,他就该上去劝架。
那柱子一倒,直直地朝那女子砸了过去,那女子此时的眼里满是吃惊,她确定凤钰没有一分帮她的意思,她只好认命的朝一边滚过去。
只是如此一来,她那雪白的衣服顿时脏污不堪,原本高冷的样子立即变得狼狈不堪。
反倒是罪魁祸首的凤钰此时抱着鱼安安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只是一根柱子断了,茶楼只会倒塌一些地方,大部分地方都不会被波及到。
凤钰虽然看不见,但是似乎对这所有的一切都计算的妥妥当当。
鱼安安有些无语,似乎他每次出现的地方都要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他似乎很怕别人不知道他会出现一般。
鱼承欢和田氏此时也被波及到,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鱼安安在凤钰的怀里挣了一下发现两人的力道相差实在是太多,她根本就挣不开,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他的鼻息此时轻轻柔柔的扫过她的脖颈,带来阵阵酥麻,这种感觉有那么点……**。
鱼安安往旁边躲了躲,凤钰并没有动,他的眼睛平视前方,那张俊朗得不像话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这一场骚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鱼安安在心里感叹,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每次出场都这么牛逼!但是麻烦你不要捎带上我可好?
她轻咳一声道:“王爷,你可以松手吗?”
“你确定?”凤钰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一丝感情。
鱼安安忙道:“确定。”
她以为凤钰应该要松手了,没料到他的手却未动分毫,她忍不住朝他看去,他却已经缓缓开口道:“那是你确定的事情,本王可没有答应,本王就是不松手,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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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作者:读者想虐你肿么破?
凤钰(冷笑):她们敢?本王灭了他们!
作者:安安,给你换个温柔体贴又位高权重的男主如何?
安安(娇羞):好啊,好啊!在换男主之前能不能先把钰王灭呢?
作者:成交!
凤钰:……
内啥,亲们想怎么花式虐钰王的,举起你们漂亮的小手投个票留个言,无良作者听你们的!
凤钰自那一晚抱过鱼安安之后,他就一直非常怀念那一夜的手感,此时将她抱在怀里,他又岂会轻易松手?
鱼安安想哭,他却又开口责备道:“你真是太没用了,竟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任人欺负!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到被人欺负的时候,直接报本王的名号,然后直接动手就是,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废话!”
鱼安安极度无语,敢情这位爷方才一直在这里,然后非常认真的听她和那些人斗嘴?
她之前听凤钰说他很无聊她是不信的,但是此时她发自内心觉得他是真的很无聊,否则的话又岂会说这样的话?
他这番话的声音很大,茶楼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他们之前一直觉得凤钰娶鱼安安不过是逗她玩玩,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可是此时听到他这么说时,他们心里大惊,听他这语气,似乎之前就已经见过鱼安安好几回了,而且两人此时的样子也实在是太亲密。
好羞羞,他们都不好意思看!
但是又好羡慕,在场所有的女子都在想,要是钰王抱的是我就好了!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钰王这样抱着她!
田氏最先反应过来,她走到凤钰的面前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本王救自己的媳妇,不需要人来谢!”凤钰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田氏,原因很简单,鱼安安不喜欢田氏,他也没有必要给田氏好脸色。
田氏的脸顿时就有些拉不下来,鱼承欢又上前一步给凤钰抛媚眼,然后又用媚得不能再媚的语气道:“王爷当真是盖世英雄,方才那一剑的气度绝对是举世无双。”
“你是什么东西,本王不需要你来夸。”凤钰一听到鱼承欢的声音就想吐,此时脸已经黑了下来。
四周立即就有怒骂的声音响起来:“真不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自己的姐夫!”
“我之前还当那传闻是别人胡扯的,今日一见居然是真的!”
“原来忠勇侯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我可真是开了眼界!”
田氏狠狠瞪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凤钰问鱼安安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母亲生前在法华寺许过愿,我今日是来还愿的。”鱼安安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又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挣扎开,于是咬着牙道:“王爷怎么今日也在这里?”
“还愿。”凤钰的话言简意赅:“左右都是还愿,不如一起吧!”
鱼安安不觉得他是那种信鬼神之人,在他的手里,只怕没有一万也有数千条人命,她轻咳一声道:“我们现在还未成亲,王爷还是守些礼数得好。”
凤钰冷笑道:“礼数?你去问问皇上,本王何时无礼过?”
他是没有无礼过,因为在他的心里,从来就不知道礼数为何物,那些对世人而言的束缚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鱼安安磨了磨牙,凤钰的眼角又微微挑了一下道:“本王抱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谁敢有意见?”
其实此时下面已经有几位大胆的小姐想要在此事上做文章了,但是凤钰的话一说出口,带着几分杀意袭卷全场,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鱼安安觉得他这样的行事风格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他真不是一般的狂……
凤钰见四周没有其他的声音,他将手抱在鱼安安腰间的手松开,然后直接拉着她的手道:“陪本王去还愿。”
这话摆明是命令的语气,没有一分鱼安安拒绝的余地。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她的脾气从来就不算很好,但是对上凤钰她就觉得她的脾气不要太好!
他周身的气场骇人,她却站在那里没动,凤钰朝前走了一步,见她没有跟过来,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愿意?”
他最后的语调微微一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胁之意。
鱼安安不觉得她此时能在他的面前讲什么条件,一个惹得他不高兴,他怕是会一刀剁了她,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看看他那副狂妄的样子就知晓了。
她低眉顺眼地跟在他的身后道:“不敢。”
凤钰听得出来她心里此时是不情愿的,他的眉头微皱,原来不是太好的心情顿时就更加不好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铁知宵虽然也没有谈过恋爱,对这事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是他看见凤钰和鱼安安相处的样子,他就觉得他家主子的法子好像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也不知晓,或许……或许他家王爷应该更温柔一点。
鱼安安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凤钰下了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方才为难鱼安安的那个女子站在那里拦住两人的去路,她的眸光闪了闪,她之前就知道那女子和凤钰是有些关系的,到此时她更加能确定了。
于是她轻笑道:“王爷,这位姑娘似乎是你的旧识。”
那女子立即开口道:“王爷,我是秦怡然。”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几分高傲,仿佛这个名字于她是多么骄傲的事情一般。
她此时的样子其实是有些狼狈的,只是她故意把腰挺得笔直,然后将她的胸高高抬起,露出那傲人的身材,她的眼角微微挑着,似乎在等着凤钰在对她道:“原来是秦姑娘,今日是本王失礼了。”
没料到凤钰的面色依旧如常,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没听过。”
他说完带着鱼安安就朝一边走去,秦怡然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忍不住将她的身份又介绍了一遍:“王爷,我是医仙秦怡然。”
她这么一说,在场就有人露出了然的神情。
秦怡然的名字听过的人不算多,但是如果说是秦医仙的话,那么在场就有不少人听说过了,秦医仙的名头在大拓知道的人不要太多,因为她号称是除了她师父鬼医外整个大拓医术最好的大夫,辗压不少成名的大夫。
在大拓,如果有人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大夫都会推荐让他们去找秦医仙。
正因为如此,秦医仙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更响了,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得罪她,因为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到时候不会去求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秦怡然一直都被人高高捧着,她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好好捧着她,所以她不管在什么时侯,整个人看起来都会有些高高在上,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只是秦怡然治病的要求很高,平时不轻易出手,所以见过她的人并不多。
众人原本都在想她只怕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没料到却如此年青!她对凤钰的心思,在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众人的心里有些鄙视,原来名扬天下的秦医仙也不过如此。
而凤钰的眼盲之症,在京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眼睛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此时秦怡然主动现身,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她要替凤钰治眼睛!
秦怡然在把她的名字报出来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凤钰温和求她的声音,因为这事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她坚信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治好凤钰的眼睛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
她之前一直就想要见凤钰却一直苦无机会,她觉得那一定是下面的那些人没有把她的意思表达清楚,凤钰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见她?
她想到这里,把身板正了正,然后眼里透着几分得意的色彩,胸挺得也更高了。
只是今日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凤钰的面色更冷了几分,他不紧不慢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医仙,不知道秦医仙今日为何要为难本王的未婚妻?”
秦怡然的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喜欢凤钰,因为她也有她的骄傲,于是她淡声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王爷。”
“她配不配得上本王那得由本王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本王的家事?”凤钰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还直接替鱼安安升了级,她的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家事了。
鱼安安有些无语,但是她看到秦怡然那双错愕的眼睛时她又觉得有那么点痛快。
秦怡然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凤钰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于是又道:“王爷,我是秦医仙秦怡然,是你请我来为你治眼疾的!”
“本王之前是有请你来为本王治眼疾,可没有允许你欺负本王的未婚妻。”凤钰的眉毛微微一挑道:“本王念在你是本王请来的客人的份上,饶你这一回,以后你若是再敢对安安指手划脚的话,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他说完拉起鱼安安的手就朝前走去。
鱼安安此时心里生出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她有人罩了,不管凤钰是出于什么心思今日为她出了这个头,他至少是为她出头了。
她自成名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外闯荡,这些年来,她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平时只有她罩人的份,还从来没有人罩过她!
鱼安安不由得看了凤钰一眼,他的脸上一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表情,换做初见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心里会有些怕,但是现在却觉得他好像还有那么点可爱。
只是她在看凤钰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往旁边扫了一下,便看见二楼那边的雅间外,秋叶白正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进去。
鱼安安微愣,秋叶白今天怎么也在这里?
她又看了一眼,秋叶白已经和一个女子走了进去,隔得远了,她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能看见那女子身上的饰物似乎很是不凡。
她心里一晒,这倒有些意思了,原来秋叶白除了和鱼承欢有一腿外,还有其他的女人,他还真是把人渣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秦怡然不甘心凤钰就这么带着鱼安安走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凤钰这样的病人,她心里有万千的不甘,她忍不住道:“王爷,我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治好你眼睛的人,你此时赶我走,难道就不怕我以后都不会替你治眼睛吗?”
“本王何时说过有让你替本王治眼睛呢?”凤钰冷声道:“就凭你这副浅薄的样子,配给本王治眼睛吗?”
“浅薄”两字朝秦怡然压了过来,她顿时气得只差没吐血!
他居然说她浅薄!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从来不知王爷竟是如此儿女情长之人!为了一个女子,竟要放弃复明的机会!”
“谁说本王要放弃复明的机会?”凤钰冷冷一笑道:“在这个世上,能治好本王眼睛的人多得去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秦怡然被他这句话气得满脸通红,凤钰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他说完已经拉着鱼安安走出了茶馆。
田氏和鱼承欢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今日过来原本就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此时放任凤钰把鱼安安带走,那么她们今日的计划怕是会泡汤,于是田氏忙带着鱼承欢跟了过去。
秦怡然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如些无视过?她只觉得胸口都是痛的!
她之前就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是她强自给自己服了一些药才撑到现在的,此时凤钰一走,她再也撑不下去,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凤钰带着鱼安安走出去之后直接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就算本王看不见,你也得给本王美美的!”
他这一句话把方才他好不容易在鱼安安那里赢来的好感打得烟消云散,鱼安安顿时明白,他方才为她出头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秦怡然欺负她他一直无视,却等到秦怡然要划花她的脸时才出手,不过是因为她的脸花了他也没有面子。
她理清这一层之后心里的感激淡了些,她淡淡一笑道:“王爷放心,我这张脸我自己也是爱惜的,方才就算是王爷不出手,秦怡然也划不花我的脸。”
她的语气笃定,凤钰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她每次面对他这样的目光时心跳都会加速,他的眼睛长得实在是太好看,简直是勾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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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觉得凤钰的性格要是和他的样子一样好的话简直就是人间一大祸害啊!
所以他是瞎子也好,省得他用那双眼睛天天去勾人。
她大大方方的由得他看,反正她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
凤钰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多此一举呢?”
鱼安安笑着道:“那倒也不是,至少我就算破口大骂秦怡然也没有王爷你那短短几句来得有杀伤力,我方才被她欺负了,听到你那样骂她,我心里觉得很痛快。”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直白了,倒让凤钰愣了一下,她的行事方式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有时候竟似还带着几分痞气。
凤钰的眸光微微温和了些,语气也渐缓和:“想要痛快,那首先自己得有让别人不痛快的能力,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鱼安安将他的语细细品了一下,觉得他这话说得霸气却也有些道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让那些前来欺负自己的人吃憋。
她又问道:“我听说秦医仙的医术非常的高明,王爷真的不让她替你医治吗?”
“你不是说你能治好本王的眼疾吗?”凤钰不答反问道:“难道你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能力?”
鱼安安淡笑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王爷让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笃定,凤钰脱口而出道:“等你身边那个丫环的哑疾好了之后再来跟本王谈条件。”
鱼安安愣了一下后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给我身边的丫环治哑疾呢?”
“这世上只有本王不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凤钰的语气依旧狂傲的可以。
鱼安安终于反应过来了:“王爷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凤钰不以为然地道:“当本王选择你做本王的妻子的时候,那么你所有的事情本王就该知晓,不需要跟踪。”
那还不是跟踪?鱼安安气得想跳脚,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令人讨厌!
鱼安安咬着唇道:“王爷,你这样子太不尊重人了!”
“还是那句话,想要让别人尊重,你首先得有让别人尊重的本事。”凤钰的声音听在鱼安安的耳中那是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鱼安安此时有个冲动,直接给他一瓶毒药把他毒死了拉倒!这世上怎么能有像他这么讨厌的人!
她咬着唇近乎一字一句地道:“王爷,算你狠!”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直接对她道:“带路。”
鱼安安忍不住回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原来王爷看不见啊!真不好意思,你平时表现的就和看得见的一样,我还以为你不瞎了!”
对那个“瞎”字,凤钰是相当排斥的,他当即朝她瞪了过来,她朝他扮了个鬼脸,对于他的威吓直接无视!
铁知宵在不远处看到两人相处的样子心里想笑,鱼安安这是在欺负他家王爷看不见吗?
铁知宵心里是相当佩服鱼安安的,凤钰身上霸气极重,在凤钰动怒的时候,他是连话都不敢跟凤钰讲的,基本上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绝对做不到鱼安安现在这副样子。
他突然就觉得鱼安安很配凤钰,毕竟这年头要找一个不怕他家王爷的女子真的很不容易。
凤钰看不见鱼安安脸上的表情,却能根据她气息的变化大概猜得到她此时的动作,他的心里突然就升出一分渴望,渴望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能看清她的模样,他觉得眼睛看不见什么的真的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了。
他轻哼了声,曲指轻轻往她的额上弹了一下。
这一下他觉得只是轻轻一弹,可是却直接在鱼安安的头上弹了一个红包。
鱼安安轻“嘶”一声缩回了脖子,忍不住喊了一声疼。
凤钰依旧是那副冷言冷语的样子:“好好带路!”
鱼安安想问侯他全家,却也敢在心里问候,面上不敢展示出来,这货虽然是个瞎的,但是大部分时候比一般人的眼睛还要利害。
她觉得她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才会遇上他!
凤钰的手很大,因为常年握剑所以手上有着淡淡茧意,那层茧意轻触到她的掌心时,她觉得有些麻麻痒痒,她忍不住想要将手缩回,他却把她的手握得很紧,根本就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说是鱼安安带路,但是凤钰的大体方向还是非常好的,他走路的时候还能避开那些障碍物,和正常视力良好的人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差别。
法华寺外的禁卫军一看是凤钰,没有人敢他,行了个礼就放他进去。
鱼安安和跟在他们身后的田氏以及鱼承欢等人也顺利的跟了进来。
凤钰一行人进去的时候,立即就有人禀报给了太后和大长公主,太后笑道:“有些日子没见钰王了,快请他进来吧!”
报信的太监有些犹豫地道:“回太皇太后,钰王进来的时候还带了忠勇侯府的小姐和夫人一起过来了。”
“忠勇侯府?”太后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迷糊凤钰怎么和她们搅在一起了。
大长公主在旁浅笑提醒道:“母后你忘了吗?前些日子皇上把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赐婚给了钰王。”
太后愣了一下道:“时间过得真快啊,钰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大长公主也有些感叹道:“当年我出嫁的时候钰王还没有出生,如今他都要娶妻了,而我却……”
大长公主是大拓帝和凤钰的长姐,年青时也是个性烈如火的人物,她十五岁下嫁临邛郭家,二十五岁丧夫,三十五岁回京之后一直寡居,平时极少参加各种活动,所以在京城很多人都已经忘了这个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
太后知她的心思,淡笑劝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来人,请钰王他们过来吧,我也顺便看一看钰王未过门的媳妇长什么样。”
大长公主微微点头,太监应了一声便去带凤钰和鱼安安等人过来。
太后之前其实是见过鱼安安的,鱼安安的性格在太后看来一直过于板正,并不招人喜欢,只是大拓帝都赐了婚,太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凤钰带着鱼安安见了礼之后,淡笑道:“母后,这是安安。”
这么简短的介绍却有着护短的意思,熟悉凤钰性情的太后很清楚凤钰这们介绍的意思,那就是不管她是否满意他都会娶鱼安安。
于是太后看着鱼安安的眸光更深了些,她听过一些鱼安安和秋叶白的传闻,那些事情在她看来有太多可动手脚的地方,鱼安安中招那是她道行不够。
此时她看着鱼安安落落大方站在那里的样子,倒和她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于是浅浅一笑道:“安安出落的比以前更加水灵了。”
太后在打量鱼安安的时候,鱼安安也在看她,虽然凤钰称太后为母后,但是两人岁数相差甚多,凤钰如今不过是刚刚及冠(二十岁),太后却已经快六十了,头发都白了大半,看起来端庄又慈祥,只是那双扫过鱼安安的眼睛里却透着凌厉的光华。
鱼安安知道像太后这种在深宫里存活下来,且还活得非常好的人那都是成了精的,一个个道行深的堪比千年老妖,她一点都不想见太后,只是此时被凤钰架到这里来了,那么基本的礼数她还是不会少的。
于是她微微一笑道:“谢太后娘娘夸奖。”
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倒让太后有些意外,太后的眼里泛起淡笑,田氏在旁插话道:“安安能入太后娘娘的眼,那是安安的福气。”
太后是认得田氏的,笑着道:“你是忠勇侯府的田氏吧?”
田氏听太后认出她来,立即笑意盈盈地道:“正是。”
太后点头道:“你把安安教得非常的好,忠勇侯府的家教不错。”
田氏微笑着自谦了几句后便道:“说起来安安也是个命苦的,她能入钰王的眼,实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她说完用帕角轻轻擦了擦眼角,一副被触动伤心事的慈母模样。
她这话说得简单,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了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本来那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鱼安安现在又是凤钰的未婚妻,稍微聪明的都只字不提。
太后听到田氏这一句话就明白田氏的心里怕是容不下鱼安安的,这是要给鱼安安使绊子了,于是她淡声道:“你们今日也来礼佛吗?”
田氏等的就是太后的这句话,她忙道:“正是,之前姐姐曾在佛前为安安许下心愿,愿安安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如今钰王求娶安安,我带着安安来还愿的。”
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大长公主插话道:“鱼大小姐前些日子在大理寺和秋相打官司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这性子也太烈了些,堂堂大家闺秀,那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她说完又对凤钰道:“钰亲王,京中的闺秀那么多,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看上她?不管她和秋叶白的事情是真是假,那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长公主的身份高贵,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寡居,说话就相当直接,她这样说倒也不是针对鱼安安,只是觉得凤钰的妻子应该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而凤钰在幼时曾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生活过几年,大长公主于凤钰,地位有些特别。
再加上她的性子原本就不是太好,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在她看来那是不清不楚的,这样的一个女子,如果给凤钰做侍妾的话她都觉得有些勉强,更不要说给凤钰做正妃了。
也是这是大拓帝赐的婚,长公主的嘴里还留有几分情面,否则的话,只怕一见到鱼安安就劈头盖脸骂上一顿了。
鱼安安的眉毛微挑看向大长公主,她正欲说话,凤钰却开了口:“我觉得安安挺好的,被人欺上门来要是还缩首缩尾的话,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她这样的行事方式,非常合我的胃口。”
他这话也间接的解释了他要娶鱼安安的理由。
只是这理由鱼安安是不信的,她可不觉得她和秋叶白打个官司就能令凤钰娶他!
不过他此时这样说,倒替她挡了不少的麻烦,于是她懒得再开口。
而大长公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这性子和你母妃当真是太像了,太过任性了!”
“人活在这世上,哪里能事事委曲求全,我在其他事情已经不想记较什么了,难道我娶个媳妇还不能随我自己的心意?”凤钰的话里透着几分不快。
他带鱼安安来见太后和大长公主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他带鱼安安来见她们的意思不是为了询问她们的意见,而告诉她们他的决定。
大长公主被凤钰这句话一堵,一时间又想起很多事情,她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事随你,但愿她不会令你失望吧!”
鱼承欢听到凤钰在大长公主面前如此维护鱼安安,她的心里嫉妒的不行。
自从上次她见过凤钰之后,她就会不自觉的拿秋叶白跟凤钰比,越比越觉得秋叶白太挫。
于是她的眸光微敛,眼里闪过一抹寒意,然后极温柔地道:“我姐姐人很好的,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钰王爷。”
她这说这话的语气里好像有些天真,且从她的立场来看,这样说似乎还有几分为鱼安安说话的意思。
只是鱼安安却不觉得她和鱼承欢的感情好到能让鱼承欢在大长公主的面前这样夸她!且大长公主原本就不喜欢她,鱼承欢越是这样说反倒会越让大长公主厌恶她。
果然大长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田氏心里窍喜,却道:“安安素来知礼,又冰清玉洁,忠勇侯府的门第虽然不高,却入了王爷的眼,那么她自然也就配得上王爷了。”
凤钰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管是后宫还是后宅里的这些女人,一个个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句话就能把人给绕进去。
他最讨厌后宅里的这些事情,眼里不自觉地就透出了几分杀意。
也是太后和大长公主在这里,否则的话他怕是已经动了手。
大长公主听到田氏的话心里不喜的成份加重,再听到“冰清玉洁”四个字,只差没炸毛,她冷声道:“我之前听说鱼安安和秋叶白成亲的时候在新婚夜里失了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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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王爷,长公主不喜欢我,我就不嫁了吧!
凤钰(冷哼):你不嫁试试?
安安:……
“没有的事。”田氏忙道:“那只是谣言,安安冰清玉洁,那一日在大理寺时,皇后身边的姜嬷嬷还亲自替安安验过身。”
她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为鱼安安说话,却因为她的语气反倒将大长公主惹得更加不快。
大长公主冷笑道:“原来是姜嬷嬷验的身,只怕姜嬷嬷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经看不准了。”
鱼安安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田氏的意图了,这货怕是秋叶白和鱼承欢跟她说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场合,不惜激怒大长公主为代价,将这件已经压下去的事情再次推了出来。
她虽然不知道朝中的事情,却也知道大拓帝为她和凤钰赐婚的事情是不正常的。
听大长公主的语气,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疑。
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鱼安安微微抬起了头,看向大长公主道:“大长公主可是在怀疑我?”
大长公主用微有些轻蔑的眼神看着她道:“皇族的血统,高贵无比,容不得那些品性不端的人。”
她说完扭头对太后道:“母后,钰王心仪鱼安安这事是件好事,他虽然聪明过人,但终究年岁还小,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怕是还需要我们替他把把关……”
她说到这里瞟了鱼安安一眼道:“怕他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大长公主的语气绝对称不得和善,那眼底的轻视是那么的明显,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替鱼安安验身了。
太后的眼里有些犹豫,田氏已经开口道:“大长公主可是在怀疑安安?安安是我教出来的,我对她的禀性再了解不过,她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大长公主幽幽开口道:“这种事情我素来只相信我眼里看到的,鱼安安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一验便知。”
田氏心里大喜,大长公主说出这话时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她却一脸委屈地道:“安安,为了你的名声,你让大长公主验一下吧!”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却透满了得意。
她想从鱼安安的眼里看到惊慌失措,但是鱼安安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因为此时鱼安安的眼里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心里顿时就有些发毛了,难道那天鱼承欢看错了,鱼安安真的还是处子之身?
就在她心里发毛的时候,她看见了鱼安安的眼底有一丝惊慌,她心里顿时大喜,在她看来,鱼安安此时不过是故做淡定罢了。
凤钰心里再清楚不过鱼安安是不是处子,皇后上次让姜嬷嬷给鱼安安验身,京城里那些想得多的人只怕都不相信那个结果,而这件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阻止不了他娶鱼安安的心思,只是这中间的种种又一时半分无法在人前说。
他淡声道:“不必验了,本王信得过她!”
大长公主急道:“钰王,此事事关皇族的尊严,不可草率。”
凤钰又淡淡补了一句:“在本王看来,安安是不是处子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本王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她是或者不是处子,本王都会娶她。”
鱼承欢听到凤钰的这句话几乎要抓狂了,而她的心里又生出了欢喜,她之前还在想她不是处子凤钰会不会嫌弃,听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又燃起了满满的斗志!
她坚信只要让凤钰看到她的好,就一定会娶她的!
鱼安安却想哭,这货要不要这么能装,明明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却说得如此一往情深!他到底想干嘛?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田氏也有些意外,只是今日她是拼着得罪大长公主的面子做到这一步,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于是她轻声道:“如今京中对安安是不是处子的事情多有猜测,严重影响安安的名节,且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就算王爷现在喜欢安安心里不在意,但是难保哪一天会心生厌烦,所以为了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我恳请大长公主派人为安安验身!”
她说完直接就跪倒在大长公主的面前,以显示她的决定。
鱼安安在明白田氏的意图之后就彻底淡定了,今日田氏是要逼着她验身了。
她有些为难的看田氏一眼,眼里似乎有些惧怕,田氏的心里就更加得意了,觉得大理寺的那一日不过是皇后故意放的水。
大长公主的眼里泛起了冷意:“既然夫人如此坚决,那么就由本宫亲自去验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连凤钰此时都不好反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正欲说话,大长公主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就算你平时再不计较这些事情,此事也事关皇族的脸面,断然不能由的你的性子来。”
她说完就对鱼安安道:“跟我去内室吧!”
凤钰因幼时蒙她照顾,此时也不能太驳她的面子,他心里此时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计较,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此时其实也在纠结,她在心里权衡了一番,觉得嫁凤钰是有风险,但是两者相害取其轻,她能瞒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现在反正她是要先借凤钰的这块金字招牌活下去。
她这么一想心里倒彻底淡定了,直接就跟着大长公主去内室。
大长公主的面色绝对算不得好,对鱼安安更是没有半点客气,一双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温和。
禅寺里的用度都非常的简单,却胜在干净,而用来检测处子之身用的香灰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
鱼安安听从大长公主的吩咐把裤子脱了,然后蹲到香灰上,由得长公主用鸡毛轻触她的鼻子,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大长公主看了一下香灰未动,她挑眉看了鱼安安一眼,眼里有些疑惑,却又略略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却对着她规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道:“大长公主身份如此尊贵,今日却劳动大长公主,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长公主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和鱼安安往日并无过劫,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话时眉头微皱:“你是怎么认识钰王的?”
“大理寺公审的那一日认识的。”鱼安安轻声回答:“若我有幸能嫁给王爷,往后必好好侍奉大长公主。”
鱼安安并不知道大长公主和凤钰的渊源,但是依着凤钰那样的性子,今日居然没有太驳大长公主的面子,那便意味着凤钰对大长公主是尊敬的。
大长公主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深了些,见她的眸光清透澄澈,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的,而她之前在外面并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便是想进来跟她说这几句话吧!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明白她今日怕是已经被田氏拉来当刀使了,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只是这事终究不关鱼安安的事情。
她的眸光微微一沉,说了句:“本宫不需要你侍奉,钰王是个苦命的,这一生没感受到过什么温暖,你好好对他便好。你是聪明人,当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以后若是让我知晓你做下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定不会饶你!”
她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淡声道:“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夫妻之间夫荣妻贵,我若让王爷无脸,那么首先是我自己无脸。”
大长公主微感意外,停下脚步朝她看来,见她眸光清亮,神态淡然,随意一站却端庄优雅,气度不俗,和方才在外面没有太多存在感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长公主立即就明白她在忠勇侯府过得怕也是颇为不易,方才的样子不过是做给田氏看的,她真实的性情绝对不是软弱过欺的。
大长公主之前还觉得鱼安安配不上凤钰,现在看来,倒是她看走眼了,于是她的语气又温和了些:“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但愿你不要让钰王失望。”
她说完这句话继续往外走去。
鱼安安看到大长公主的背影眼里透出几分淡淡的笑意,大长公主的这副性子倒也有些意思,看得出来她对凤钰的关心是真的,也难怪凤钰会对她尊重了。
皇族之中亲情淡薄,大长公主能真心待凤钰好实属难得。
鱼安安整理好衣裙也跟着大长公主朝外走去,她有些期待大长公主一会会的表现了。
田氏见得大长公主和鱼安安一起走了出来,她见大长公主阴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她心里大喜,忙问道:“长公主,如何?安安是否冰清玉洁?”
长公主冷哼一声直接就坐了回去,田氏一看到大长公主这副样子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只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用一副怒容瞪着鱼安安道:“安安,你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鱼承欢也附和道:“姐姐,就算王爷不在乎你是否清白,你也不能对不起王爷啊!”
大长公主也是个坏的,看到这光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很好,这分心思还真是见不得人啊!”
田氏直接跪倒在大长公主的面前道:“大长公主,是臣妇不好,没有教好女儿,大长公主要罚就罚我吧!不要罚安安!”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和凤钰还没有成亲了,她就算失了贞,大长公主也顶多反对这门婚事,让大拓帝下旨取消这门婚事,并不能罚她。
所以田氏这是在求大长公主处罚她?
大长公主是何等人物,她冷冷一笑道:“我早前就听说你是京中出了名的慈母,今日一见,我还真是长了见识。”
田氏一时间不太明白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不由得一愣,大长公主看着田氏道:“你是得多想鱼安安失贞啊?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将所有的罪名往她的身上扣,然后再假惺惺的往自己身上扛?”
大长公主就算多年不问世事,但是她毕竟是杀伐果断的大长公主,此时身上的怒意一透出来,比起皇后来还威仪得多。
田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道是鱼安安不是处子之身让大长公主非常生气,于是她忙道:“子女不教,是父母之过,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安安会背着王爷做下那样的事情来!”
因为有皇后的人为鱼安安检查过,所以田氏这话的意思就变了一下,直接说成鱼安安在皇后检查过之后又失了贞,这样既全了皇后的面子,又说出了鱼安安的放荡。
她说完直接就瞪大眼睛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鱼安安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夫人此话何解,我做出什么事情让夫人失望呢?”
“你与人行苟且之事,对不起王爷,你这不仅仅让我失望,还有污忠勇侯府的门楣!”田氏几乎是用怒斥的语气在吼。
她吼完后又对大长公主和太后道:“是我没有教好安安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情,忠勇侯府难辞其咎,今日我以安安母亲的名义和王爷解除这桩婚事。”
凤钰的眉毛一抬,冷笑一声道:“本王不同意,还有,谁说安安不洁呢?”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非常的好,方才鱼安安和大长公主在里间说的话声音虽然很小,别人是听不见的,他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此时关注点却和田氏完全不同,鱼安安的事情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可是听鱼安安和大长公主的对话,似乎鱼安安真的还是处子之身。
他之前怀疑是皇后为了羞辱他故意瞒下这件事情然后再将鱼安安赐婚给他,可是此时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而他那天晚上睡了鱼安安的事情又绝对不会有错,难道鱼安安在这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凤钰此时弄不太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鱼安安在人前是清白的,那么以后也会少很多让别人在两人婚事上指手划脚的机会,他并不排斥。
只是他不排斥不表示他不好奇,鱼安安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田氏愣了一下后道:“方才大长公主亲自替安安验的身……”
她说完朝大长公主看去,希望大公主能站出来说句话,没想到却看到大长公主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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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一看到大长公主的这个表情,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她把事情想岔呢?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道:“我也是个做母亲的,还没有夫人那么贤德的名声,尚且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失贞,可是夫人这副样子却似乎恨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失贞一般,我今日倒真是开了眼界!”
“我心里最心疼安安,又岂会希望她出事,方才明明是大长公主说安安失贞了。”田氏忍不住道。
大长公主冷笑道:“我什么时侯说过鱼安安失贞呢?”
田氏想说就是方才,只是她将大长公主方才说的话全部回忆一遍后,立即汗透重衣,好像大公主从出来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说过鱼安安失贞了。
她看到大长公主那双了然却又有些冰冷的眼神,顿时就明白大长公主这是生气了,她立即就知道她这一次怕是给大长公主留了不好的印象。
她忙道:“我也是关心安安,怕出差错。”
她说完又对鱼安安道:“安安,你没事便好。”
鱼承欢有些急了,只是她还不算蠢,知道这事里怕还有其他的事情,太后和大长公主在这里,她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辱骂鱼安安,于是她轻拉了一下田氏的袖子道:“母亲……”
田氏立即狠狠瞪了她一眼,虽然说鱼承欢是她的掌上明珠,但是如果不是鱼承欢说得那么笃定,她也不可能在太后和大长公主的面前说这些事情,今日也就不会被大长公主如此训斥了。
鱼承欢心里委屈,却终究不敢多说什么。
大长公主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于是冷笑道:“你担心鱼安安?鱼夫人,你这担心的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这样想自己的女儿,可能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
鱼安安觉得此时她应该说句话了:“回大长公主的话,夫人平时不是这样的,她温柔贤德,对我比对我二妹还要好得多,今日应该是她太关心我了,所以就想多了。”
大长公主觉得鱼安安嘴里的“想多了”这句话很有意思,她的嘴微扬道:“可不是嘛,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将简单的事情想复杂,总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然后把别人当傻蛋,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蛋。”
她这话说得直白,只差没明着骂田氏是傻蛋了。
田氏平时也是个要强的,在人前她也一直端着架子,没想到今日却丢人丢到了太后和大长公主的面前来了,她的那张老脸顿时就有些崩不住了,顿时胀得一片通红。
她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她今日利用长公主对付鱼安安事情大长公主已经回过神来了,所以大长公主出来之后才会说那样模棱两可的话,故意误导她往其他方面想。
田氏拿着帕子的手只差没将帕子揉成一团,心里已经开始替自己担心了。
大长公主的身份高贵,虽然平时并不太和人走动,但是她的地位和性子是摆在那里的,据说大长公主还是个记仇的。
田氏听闻几年前有一位夫人得罪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直接就打着人打上门去,把那位夫人的脸都毁了,她今日算计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此时明面上不能罚她,只怕以后不会放过她。
田氏忙陪着笑道:“是臣妇蠢钝,会错了大长公主的意,还请大长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才没空去记你的过。”大长公主非常不客气地道:“往后你自己最好长点心,安安马上就要是我皇家的媳妇了,那些个一门心思想将她踩在脚底下的人在动手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否则的话不但会平白搭进自己的前程,一个不留神,还会送了自己的小命。”
田氏此时哪里敢多说什么,忙道:“大长公主教训的是。”
大长公主对于后宅的这些事情一向是深恶痛绝,此时看到田氏的这副嘴脸心里无比恶心,她稍微一想也就能想得到,像鱼安安这种失了亲生母亲的嫡女在继母的手下讨日子有多么艰难。
她原本对鱼安安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可是今日看到鱼安安如此淡定的应对,那一身的气度不输于皇族的公主,而鱼安安又能在田氏的手底下好好活着,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她此时倒有些明白鱼安安为何能入凤钰的眼了,鱼安安的确和京中的那些闺秀们不一样,这样的鱼安安是配得上凤钰的。
于是大长公主不再理田氏,扭头对鱼安安招了招手道:“安安,过来。”
鱼安安乖巧的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大长公主微微一笑道:“若你和钰亲王成了亲,那你就是我的弟妹了,今日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你,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这只玉镯子我戴在身上已经好些年了,今日便送给你了。”
她说完就将手上一只通体碧头的玉镯子取了下来,鱼安安就算是再不识货,也认得那只玉镯子价值不扉,只怕还是大长公主的心爱之物,于是她忙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到此时,鱼安安倒对大长公主讨厌不起来了,这位尊贵的大长公主的性格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
大长公主把脸一沉道:“真没想到,你竟也是这等世俗之人,不过是个玉镯子罢了,再贵重也只是一个玉镯子而已,你有什么不敢收的?”
鱼安安无法,只得将玉镯子接过后道:“多谢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越看鱼安安就越是喜欢,她的眼角瞟了一下田氏道:“往后如果再有人不长眼欺到你的头上来,你就命人到我的府里送个信,我来替你出头,谁敢动你,我就打断她的狗腿!”
田氏听到这话打了个哆嗦。
太后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大长公主,眸光深了些。
大长公主是太后的长女,太后太清楚大公主的性子,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和人亲近的人,今日这样为鱼安安出头可以说是格外关照了。
太后做为后宫里实际身份最高的人,对于这件事情自有她的看法。
凤钰并不是她亲生的,只是依着规矩唤她一声母后,虽然凤钰当年因为年纪太小而无法参与夺嫡之争,但是这些年来凤钰手里的权势越来越重,大拓帝对凤钰也颇为忌惮。
在太后的心里,其实并不希望凤钰娶个聪明能干的女子为妻,她反倒希望鱼安安是个不贞的,所以她之前才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太后心里也有数了,她微笑道:“安安这孩子当真是招人喜欢,今日大长公主都送了你礼物了,我也不能没有表示。”
她说完将头上的一支凤簪拔下来道:“这只簪子就送给你了。”
那只簪子虽然不是什么顶名贵的东西,却只有一品诰命才能戴,她这意思也明白,那就是鱼安安嫁给风钰之后,那就是一品的亲王妃,也就是一品诰命了,这支簪子也就能戴了。
再加上这支簪子由她赐下来,那也就是对鱼安安的看重。
鱼安安有些意外,她见太后的目光虽然温和,却并没有太多的亲近之意,而她收了大长公主的玉簪子,此时就不能不收太后的簪子,于是她微笑道:“谢太后娘娘赏。”
鱼承欢此时嫉妒的眼睛快要滴血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怎么就入了太后和长公主的眼?她也就站在这里,为什么太后和大长公主就一件东西都不赏她?
还有,鱼安安明明就失贞了!大长公主为什么要如此偏帮着鱼安安!
太后微笑道:“这孩子的嘴真甜,你往后要是得闲了,就到皇宫里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如今皇子皇女们都嫌我烦,皇孙们一个个也都愿意搭理我这个老太婆了,你可不能学他们。”
鱼安安听得出来太后的这句话里满是坑,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凤钰一眼,凤钰却淡声说了一句道:“我会经常陪安安到宫里走动的。”
太后微有些意外的看了凤钰一眼,凤钰的面色平淡:“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带不了兵,是个真正的大闲人,在家没事陪陪自家的媳妇也挺好。”
太后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这才想起似乎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之后,她从来就没有命人去看过凤钰,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她叹了口气道:“你的眼睛现在如何呢?”
“可能这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凤钰的语气依旧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太后愣了一下,大长公主却道:“我听说秦医仙最近来了京城,她的医术不错,你若拉不下脸去请她,我去请她便是。”
凤钰淡声道:“不用了,我的眼睛就顺其自然吧!”
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这中间有太多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小沙弥过来道:“施主,方丈将经堂布置好了,请诸位去听经。”
大长公主亲自扶起太后,扭头对鱼安安道:“你也一起来听听吧!”
大长公主只喊鱼安安一人,却理都不理田氏和鱼承欢,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田氏和鱼承欢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大长公主发话了,鱼安安不能拒绝,于是便跟了进去。
鱼承欢和田氏呆呆地站在那里,鱼承欢见四周无人,拉了一下田氏的袖子道:“母亲,鱼安安真的是太过份了!”
田氏此时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担心以后鱼安安有大长公主撑腰,到时候给她使绊子,生平第一次,田氏觉得再动鱼安安不是聪明的行为。
她轻轻咬了一下牙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今日又岂会丢这么大的脸?”
鱼承欢心里有些委屈,却道:“也不知鱼安安许了大长公主什么好处,居然会让大长公主为她遮掩那件事情。”
她坚信鱼安安安已经失了清白,是大长公主替鱼安安瞒下的。
田氏毕竟比鱼承欢有见识,此时冷声道:“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真相未必是真相,就算是假的,如果那些大人物都说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鱼承欢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田氏道:“母亲难道就这样放过鱼安安?”
“那还能怎样?”田氏咬牙切齿地道:“方才王爷的态度你也是看到的!”
鱼承欢的心里有万千不甘,她忍不住道:“可是鱼安安她凭什么得到王爷如此对待?母亲,我相信只要把鱼安安的丑事揭露出来,王爷就一定不会娶她!”
她说完凑到田氏的面前道:“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做好准备了吗?就算方才失利了,但是事情还可以做成真的。”
田氏此时心里有些纠结,鱼承欢又道:“母亲,我们不能退缩了,这些年来我们是如何对付鱼安安的,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她要是真的嫁给了钰亲王,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们。”
田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她这些年来对鱼安安做了什么,如果鱼安安还是之前那副软糯的性子也就算了,可是洞房夜之后鱼安安性情大变,再加上他们又撕破了脸,鱼安安嫁给凤钰之后,肯定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
她的眸光微微沉了沉后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来插手了,我来安排。”
鱼承欢一听到她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对于听佛经这件事情兴趣缺缺,就算方丈静业大师口才了得,将佛礼讲得生动有趣,但是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左右不过是因果报应循环,以及劝人从善之类的事情。
只是在太后和长公主的面前她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静静地陪着,而凤钰明显也对佛法无感,他这么一个杀过无数人的战神若按拂说的那般,只怕十八层地狱也装不下他的罪恶。
于是他话也懒得说,直接抬脚就走了出去。
平时的法华寺一向是喧闹的,因为香客极多,但是此时却极为安静,而这一分安静却是在权势的压迫下而安静下来的,凤钰听着四周的鸟鸣声和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心里也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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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钰这一生在别人看来是传奇,但是在他自己看来却是被人一步一步逼着走到如今,若他的能力不够强的话,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他的眼睛现在是看不见的,就算他再用力看,看的也只是一片黑暗。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他并不相信因果循环这种事情,但是此时却觉得也许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才会眼盲。
他的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听到这记声音他就知道是鱼安安出来了,他直接开了口:“你不是要去还愿吗?本王陪你去。”
鱼安安是借尿遁出来的,不想一出来就看见了凤钰,她本想趁着他眼睛看不见,轻手轻脚的从一旁闪人,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她说完抬脚就走,只是片刻之后她又折了回来,因为那边是一条死路,她内心是崩溃的,明明看起好好的一条走廊,居然是条死路!
凤钰可以想像得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也不说话,直接拉过她的手道:“上面才是大雄宝殿,如果你母亲曾在这里许过愿的话,那一定是在那里许的,而山腰处才是还愿池,所以你要还愿的话,要先到大雄宝殿去,然后再爬到山腰的还愿池。”
他因为心境平和了下来,话也比平时温和了三分,少了些许棱角,今日又着的是一身的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鱼安安笑着道:“多谢王爷指点。”
让他陪她去还愿还是算了吧,她是恨不得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
凤钰却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听说你母亲许的愿是你嫁个如意郎君,刚好让你母亲也看看本王。”
鱼安安顿时想哭,只是回去听方丈讲经和自由活动附带一个凤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只是她和凤钰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直接选择不说话。
她这种近乎于无声的抗议凤钰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本身话也不多,也不会觉得难受。
走到转角的时候鱼安安见转角处有个木把手,看起来像是新修的,她没放在心上却见凤钰直接就撞了上去,这一下撞得不算重,却也提醒了她,就算凤钰平时表现的再强悍,他的眼睛终究是看不见的。
凤钰很不开心,直接拔剑就将那个木把手砍了,旁边的小沙弥忙走出来道歉道:“这里平时有很多老者前来礼佛却站起来困难,所以方丈让人新设的,施主没事吧?”
凤钰虽然不开心却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小沙弥,只冷声道:“把这寺里转角处所有的木把手全给砍了。”
铁知宵应了一声便去处理相应事情了,却把小沙弥吓得脸都白了,知道凤钰是个杀神,拦都不敢拦。
鱼安安却发现了一件事情,她问道:“王爷平时之所以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是因为把四周的景物都记住了吗?”
如果是的话,鱼安安觉得凤钰也太可怕了,这得需要多么变态的记忆力?而且还得计算步数,稍微有点误差,可能就要撞上去了。
“不可以吗?”凤钰冷声道。
他一向是个强者,对于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以强者的姿态在要求着自己,所有当他的眼睛看不见之后,他其实是非常不适应的。
他从不愿将他的脆弱示于人前,却没有料到却被鱼安安看到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没料到鱼安安却道:“王爷你当真是太强大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钰冷哼一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刚上撞上去的那一下很可笑?”
“不会。”鱼安安淡笑道:“你不过是暂时看不见,又不是永远看不见?在我看来,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也是别人说你已经瞎了,但是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你看不见。”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鱼安安的话在他听来却是反话,他冷声道:“你最好快点想办法治好本王的眼睛,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鱼安安这一次就听出了凤钰的别扭,她顿时明白他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一个人,非常不习惯将自己的弱点示于人前,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因为他真是非常强大,就算他的眼睛看不见,也并不比正常人差什么。
但是他的眼睛终究是看不见的,就算他表现的再强大,这也是个客观的事实。
鱼安安轻笑道:“王爷,求人不是这么求的,要治好你的眼睛并不难,但是麻烦你的态度好一点。”
没有人敢在凤钰的面前这样说话,他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鱼安安却又道:“所以,王爷,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你没资格在本王的面前谈条件。”凤钰的心情变坏之后又变得非常不好说话了:“你和本王的婚事,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还有,本王的眼睛你有能力治也得治好,没能力治也得治好,因为……”
他缓缓扭过头看着鱼安安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鱼安安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他的态度,她轻笑一声道:“王爷,你太自信了,虽然我承认现在你娶我这件事情对我摆脱现在困境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如果我要改变我的现状我也是有法子的。还有,我是一个大夫,大夫若是想要坑人有无数种法子,你惹毛了我,我也就不会对你客气,要跟我讲事情,请先把你的姿态放低一点。”
近来她也想了不少关于她和凤钰之间的事情,左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以谈,那就谈条件,大家各取所需!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凤钰不紧不慢地道:“只是已经晚了,你这么一个不受宠没有任何家族支撑还成过一次亲的弱女子就算有那么点医术也没资格在本王的面前谈条件,你所要做的就是听本王的吩咐。”
他这话说得霸道又不讲理,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又还算客观。
鱼安安气得不轻,凤钰却又道:“本王保你荣华富贵,替你挡住那些牛鬼蛇神,你替本王治好眼睛,然后暖好床伺侯好本王。”
他这话前面的几句鱼安安听着都还好,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鱼安安却想暴走,暖床?去你大爷的,你把姐当什么呢?
她冷笑道:“王爷真是不讲究,连我这种成过一次亲的人也能下得了手?”
“本王是成年人,有七情六欲,你既然成了本王的王妃,那么自然就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再说了,不要说你只是成了一次亲,就算是成了十次八次亲,本王也一样下得了手。”这种近乎耍流氓的话从凤钰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鱼安安却被气笑了,知道和他这么一个人去谈这些事情,简直是对牛弹琴,而她若是不想让他碰她,她也有一万种法子,去他娘的七情六欲!
鱼安安的不说话,在凤钰看来那就是她妥协了,于是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又说了句:“鱼安安,做好你的本份,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对凤钰来讲那就是许诺是情话,他这是在告诉她,只要她对他好,以后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他就会好好宠着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只是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里,是听不出一丝情话的感觉,反倒听出了满满的威胁。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弄清楚他的性格之后她就不再对他抱一丝希望了,更不要说和他去争论什么了,于是她淡淡地道:“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她这话凤钰直接就当成她接受他说的这些了,于是他的心情又好了些,开口道:“以前母妃在世的时候,曾带本王来过这里几次,也曾在这里许过愿,所以对这里还算熟。”
他这话是在解释之前鱼安安的问题,只是此时鱼安安已经失去和他说话的兴趣,他难得想要跟她说什么什么的时候,她却直接把他给无视了,连接话都懒得去接。
她不接话,凤钰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他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这个话题一被搁下,他再想起来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鱼安安中规中矩的去大雄宝殿里拜了拜,然后又去了还愿池。
凤钰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不拜佛也不说话,鱼安安还完愿的时候扫了他一眼,见他此时面上的寒意消退后整个人看起来竟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他是她见过的男子中间长得最好看的一个,鱼安安只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却是那副烂脾气,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是没打算跟他长久呆在一起的,她心里就有些好奇,像他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只是这个念头才一冒进她的脑海她就甩了一下头,像他这样的人,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感情为何物,因为他是那么的霸道和自我。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凤钰的耳朵极好,一听就听说来动静是听经阁那边传来的,中间还夹杂了着几声喊声:“快去请大夫!”
凤钰的眉头微皱,知道太后或者大长公主出事了,他扭头对鱼安安道:“你真的会医术?”
鱼安安知道他嘴里说让她治眼睛,但是从来都不信她会医术,此时她也听到那边的惊呼声,她是大夫,医者仁心,不可能见到有人病了却视而不见。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凤钰也不多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起落就到听经阁前。
此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后有些慌乱地指挥道:“快将长公主扶到床上!”
鱼安安见大长公主面色铁青的倒在地上,整个人微微有些抽搐,她粗粗扫了一眼便知是心梗发作,这种病人是绝对不能随意搬动的,于是她大声道:“住手!”
太后愣了一下,鱼承欢和田氏此时也过来了,鱼承欢听到鱼安安吼太后,立即出声道:“姐姐,你怎么可以那么无礼,太后这是要救大长公主,你难道是想害死大长公主吗?”
鱼安安此时懒得理她,而是直接走到太后的面前道:“太后娘娘,我粗懂一点医术,大长公主的病此时不宜搬动,若是搬动她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会医术,大长公主方才为难了你,你该不会想害死大长公主吧?”
太后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鱼安安通晓医术的事情,她原本有些慌乱,听到鱼承欢的话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于是有些狐疑地看向鱼安安。
鱼安安知道此时解释再多也没过用,于是她看着太后的眼睛道:“我闲时会翻看一些医书,虽然不敢说有多通晓医理,但是却也能知晓一些简单的医治方法,左右现在太医一时半会来不了,还请太后娘娘让我一试。”
因太后和大长公主只打算到法华寺里来听听经,她们原本打算下午就回去,所以并没有带太医过来,而法华寺里也没有大夫。
鱼承欢立即鬼叫起来:“我知道姐姐爱看医书,但是你也只是看看罢,医术之道谁不知光有书上看到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须得经常替人诊治才行!若是因为姐姐逞强而误了大长公主的病情,不光姐姐担待不起,就是忠勇侯府也担待不起。”
鱼安安听她这样拆她的台,心里大为恼火,只是她这种拆台的话,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又的确是不会医术的,且她又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不管说从哪里会的医术,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只是大长公主的病情严重,若是搬动一二且再拖下去,只怕真的会要了大长公主的命!
她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说服太后,却听得凤钰的声音传来:“母后,我相信安安,你让她试一下吧!”
太后听到凤钰的话有些吃惊,凤钰的性子虽然张狂,但是却从来就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主,他此时这样说了,太后也不好驳他的面子,而且现在大长公主看起来病得那么严重,就算鱼安安的医术不行此时她也会让鱼安安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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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眸光沉稳地对鱼安安道:“安安,若你今日真的能救得了嫣儿,我必有重赏。”
大长公主的闺名里有个嫣字,太后心里一急就直接喊她的名字了。
有了太后这句话,那些宫女太监们便让出一条路来。
鱼安安蹲在大长公主的身边,先伸手替大长公主把了一下脉,脉把完,她基本上就能完全确定大长公主是心脏病发作。
于是她问太后道:“敢问大长公主平时是否有心疾?”
太后听到这句话眼睛当即就亮了,大长公主自驸马去后就染上心疾,平时不太发作,只是会有些心悸,像这次这样发作还是第一回。
鱼安安此时能看出来大长公主是心疾发作,那就证明鱼安安还是通晓一些医术的。
太后忙点头道:“正是,你可有法子?”
鱼安安心里了然,知道像大长公主这样的情况服用速效救心丸的效果是最好的,她的空间实验室里虽然有这味药,但是此时也不好去拿。
于是她便问道:“可有麝香?”
静业大师忙道:“上次有位居士存放了些许在后堂,了凡,快去取些来。”
一个小沙弥立即狂奔去取。
鱼安安知道麝香这味药非常特别,很是霸道,对年青女子并不适用,但是长公主已到这个年纪,且此时还心疾发作,此时救命要紧,其他的事情排在后面考虑。
在小沙弥去取麝香的时候,鱼安安也没有歇着,她取出一枚银针用捻的手法扎上大长公主鼻尖处的一处穴位,轻扎了好几下之后,一颗黑血就流了出来。
太后愣了一下,鱼承欢已经叫了起来:“姐姐,你在做什么?大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你怎么能伤她?”
鱼安安给人治病的时候最烦别人在那里鬼叫,于是她眉头微微皱起。
凤钰冷声吩咐道:“来人,把她拉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他随身的暗卫拎起鱼承欢就扔了出去,没有一分因为她是女子就起了怜惜。
田氏的嘴张了张,想要为鱼承欢说句话,却发现这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的,她又听得鱼承欢在外面惨叫,忙奔出去照看鱼承欢了。
鱼承欢一被扔出去,四下就静了不少。
太后看了凤钰一眼,他对鱼安安的维护表现的实在是明显。
鱼安安抓起大长公主的手指,又用同样的针法扎上指尖,然后又挤出一滴黑血。
正在此时,麝香取了过来,鱼安安取了些许,再从怀里取出一味药和麝香中和一下,然后就放进了大长公主的嘴里含着。
她做完这些后,又为大长公主在胸口扎了几针,隔着衣服她不好去挤黑血,却也知道那里也有黑血渗出。
“大长公主醒了!”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声。
太后忙朝大公主看去,却见她原本有些发紫的脸此时紫色褪了不少,身上也不抽搐了,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她此时其实还没有完全醒转,只是眼睛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还很虚弱.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长公主此时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了。
太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把针收起来道:“大长公主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再吃一剂药应该就没事了。”
她说完招呼宫女把蒲团拼起来,然后再命人小心地将大长公主抱上去,早有小沙弥取过被子为长公主盖上。
鱼安安轻声道:“大长公主此时还是不宜搬动,让她先好好休息。”
太后点了一下头道:“安安,你这里陪着嫣儿吧!”
她的话是商量的话,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鱼安安略一犹豫后点了一下头,她明白太后的心思,在大夫没来之前,太后怕大长公主再出意外,所以才会有些安排。
凤钰看不见大长公主的面色,但是却能听得出大长公主的呼吸,此时大长公主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他的眼里若有所思。
他方才之所以同意让鱼安安给大长公主施救,不过是听她语气沉稳,他心里又关心大长公主,所以他并没有多想,直接力保她,却没有料到她竟真的就将大长公主救下了。
其实之前鱼安安救太子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只是那次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觉得鱼安安的医术多么高明,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他意识到她之前说要替他治好眼睛的事情怕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鱼安安此时全部注意力都在大长公主的身上,并没有去注意凤钰,自然不会去管他是怎么想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大夫匆匆赶了过来,却还不是御医,只是附近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夫。
他过来给大长公主把完脉之后,再看见大长公主鼻梁处的针眼,他眼里的惊色难掩:“这位夫人是心疾突发,极为危险,如果一刻钟之内得不到救治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回。可是为这位夫人急救的大夫却相当高明,护住了这位夫人的心脉,再将恶血排出了体外,真是妙不可言啊!”
太后听到大夫如此夸赞心里更为吃惊,又拿出鱼安安方才给大长公主开的方子递给大夫看道:“那这张药方开得如何?”
大夫在看到那张药方时眼睛立即就亮了,他将那张方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是欢喜,最后伸手一拍大腿道:“这药方开得就更妙了,所有药材的配比都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对身体有损,少一分效果就要大打折扣,绝对是冶心疾的良方啊!”
太后扭头朝鱼安安看去,她此时正在为大长公主擦手,并没有看太后。
那大夫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何人,所以胆子也比较大,他涎着一张脸道:“这张方子真的是太妙了,我可不可以抄一份?”
鱼安安有些无语,只得道:“若这张方子能救更多的人,你抄走便是。”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多大夫的医术并不算高明,并没有独立开方子的能力,所以有一张好的方子那都会当做宝贝一样。
鱼安安是医学方面的天才,自小跟着爷爷学医,开方子以及调整各种方子的的剂量对她而言没有一丝难度,这大夫若是存了救人之心,把方子送给他也无妨。
那大夫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道:“难道这张方子是你开的?”
鱼安安点头,那大夫的眼睛就更亮了:“针也是你施的?”
鱼安安此时想安心照顾大长公主,已经不想理他了,没想到他直接跪倒在鱼安安的面前道:“高人,你收老夫为徒吧!”
鱼安安被他吓了一大跳,不是说大夫这个职业一向都自视甚高,不是说这个时代对女子很岐视吗?这位大夫的反应当真是太大了!
她正想着如何婉言拒绝,毕竟大家都是学医的,她还想着全那大夫一点面子,不料凤钰在旁出声道:“你不配,来人,把他扔出去!”
那大夫还没有想明白他哪里不配,原本他还想再顶几句嘴的,可是直接被凤钰那冷得吓人的气场一吓,立即就缩了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大夫被丢出去后,太后身边的嬷嬷训斥侍卫道:“怎么办事的,寻个这么不靠谱的大夫来?”
几个侍卫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们病急乱找医,只听老百姓说这个大夫的医术不错,哪里料到会是这么个不靠谱的主。
太后淡声道:“好在大长公主没事,回去后每人自己去领十个板子吧!”
几个侍卫谢恩退了出去。
鱼安安看到太后处理这些事情的方式,她心里是不认同的,只是在皇权至上的朝代,侍卫们没办好差,太后要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太后此时已经确定大长公主不会有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开始套鱼安安的话:“安安,方才看你给嫣儿施针的手法很是老道,你之前应该施过很多次针了吧?”
鱼安安淡笑道:“之前没事的时候就拿银针扎一扎木头人,可能扎得多了也就熟练了吧!”
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她的这医术从哪里学来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她也没打算解释。
太后的眸光又深了些,问道:“我看你的医术很是高明,不知师从何人?”
“我只是照着书练习罢了,没有师父。”鱼安安浅笑道:“其实我的医术并不算好,只是大长公主的病恰巧我前几日在医书上看到过,所以就想着来试一下,没想到真的有用。”
太后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澄澈明净,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来,太后就在心里纳闷,难道鱼安安这一次能治好大长公主只是因为运气好?
太后一想到这里,对鱼安安也失了兴趣,只浅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你和嫣儿的缘份了,她平素不太喜欢和人亲近,对你却甚是上心。”
鱼安安只当了听不出太后嘴里那些敲打的话,只是温和一笑。
太后毕竟年岁大了,折腾这一番就有些乏了,被嬷嬷劝去休息,照顾大长公主的事情就落在鱼安安的身上了。
鱼安安原本打算还完愿就回去事情就也临时做了变更,因长公主如今的身体还受不得舟车劳顿,太医又最早要明早才能赶到,所以她今晚要住在法华寺了。
鱼安安开出来的方子早就有人去附近的小镇上把药抓齐了,侍侯大长公的侍女已经把药煎好,服侍好大长公主服下后鱼安安就在旁边的偏厅里休息。
因大长公主的病凤钰也留了下来,他听见鱼安安走到偏厅的声音后问道:“可会下棋?”
“不会。”鱼安安一点都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所以就算她的棋艺还不错也不想和他下,就直接推说不会。
凤钰虽然不了解女子,但是也能感觉得到鱼安安对他的排斥,他心里有点纳闷,基本上他每次回京,都会有一大堆的小姐们不顾身份向他示好,可是到了鱼安安这里,似乎就对他避之不吉。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了,所以他的魅力大打折扣了,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他眼睛看不见之后京中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女子好像更多了。
凤钰有些不高兴,冷声道:“本王教你。”
鱼安安打了个呵欠道:“我蠢钝得很,怕是学不会。”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他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下个什么鬼棋!
只是她又想起他近乎变态的记忆力和听力,又觉得搞不好这个变态还能把全局记下,然后再根据声音推断出她的棋子落在哪里,她想了想,然后打了个冷战,他实在是太吓人了。
如果凤钰要是知道鱼安安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在心里大呼知已!
“没关系,本王不嫌弃。”凤钰的语调淡淡。
鱼安安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他走去。
凤钰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想像得到她打呵欠的大概样子,他不由得皱眉,京中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是将自己的架子端得高高的,当众打呵欠这种事情没有人做得像鱼安安这么明显。
他冷声道:“也不知你曾经那个京城第一名媛的名头是哪里来的。”
鱼安安不想和他说话,自然不会去解释,只是百无聊奈的拿着棋子把玩。
她这般无视凤钰,倒把他给惹毛了,他将手里的棋子放下,冷冷地道:“鱼安安,你可清楚自己的处境?”
“嗯,知道。”鱼安安继续玩棋子。
凤钰倒气笑了:“知道还摆脸给本王看?”
鱼安安笑问道:“王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摆脸给你看呢?”
凤钰心里烦躁,当即欲拂袖而去,鱼安安也在心里祈祷:“你丫快点走啊!”
没想到他却又坐了下来,然后冷声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他说完竟真的用眼睛去瞪鱼安安,这一瞪有若实质,就算鱼安安明知道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心里也有些发毛,她轻咬了一下唇,心里觉得他这个动作有那么点幼稚,当下却懒得理他。
凤钰却道:“你会医术的事情最好给本王解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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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微笑道:“我的医术就是从书上学来的,我没有老师,王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她平时处事素来是个强势的,她虽然有些怕凤钰,但是她做事素来是输人不输阵,有些事情她是拿他没办法,但是今日她已经在他的面前证明她真的懂医术,她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有能力在凤钰的面前叫阵了。
凤钰不置可否,却似想起了什么,缓缓地说了一句:“鱼安安,你最好不要在本王的面前撒谎。”
鱼安安知他很可能会去查她,而这事上她可以保证就是算凤钰再厉害也不可能查得出真相来,于是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道:“我从不撒谎。”
凤钰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数十万大军压境都能从容应对,可是他在面对鱼安安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是一般女子的话,他烦了直接一刀砍了就是,可是他却舍不得这样对她。
鱼安安和他以前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成迷,而他已经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半夜的时候,太医来了,鱼安安做了简单的交接之后就回到她的厢房休息去了,她是忠勇侯府的人,所以今夜只能睡到为忠勇侯府准备的厢房里去。
鱼安安是由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送过去的,她到达的时候,田氏和鱼承欢还没有睡,一看见她回来鱼承欢立即就拉长了脸。
鱼安安从来就不需要看鱼承欢的脸色,所以此时直接无视,正在她打算回房的时候,鱼承欢冷声道:“站住!”
鱼安安也不看她,只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劳你看看二妹的样子,她这样跟嫡姐说话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她这话一点都不客气,田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
大长公主的侍女眼皮子微微一抬却没有说话,大家都是明白人,今日田氏想借大长公主的手对付鱼安安的事情,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觉得田氏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谁的刀都想借,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鱼承欢还欲说话,田氏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脸上挤出一抹浅笑道:“你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心里担心大长公主,承欢等了你一晚上,你一回来就往屋里走,承欢是性急才喊住你,并无其他的心思。”
她这话说得相当高明,为鱼承欢的无礼找了个还不错的借口。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我现在平安回来了,你们可放心呢?”
田氏也笑了笑,却看向送鱼安安回来的那位侍女道:“不知大长公主现在病情如何?”
能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就没有简单的,她淡声道:“劳夫人挂心,大长公主已经无碍了,今日之事多亏了鱼大小姐,大长公主说了,等她的身体好了之后会亲自到府上谢过鱼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她最讨厌像田氏这种后宅里的老油条,自以为宅斗的功力很深厚,然后把别人当成是傻子。
鱼安安微笑道:“我的医术就是从书上学来的,我没有老师,王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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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是由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送过去的,她到达的时候,田氏和鱼承欢还没有睡,一看见她回来鱼承欢立即就拉长了脸。
鱼安安从来就不需要看鱼承欢的脸色,所以此时直接无视,正在她打算回房的时候,鱼承欢冷声道:“站住!”
鱼安安也不看她,只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劳你看看二妹的样子,她这样跟嫡姐说话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她这话一点都不客气,田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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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承欢还欲说话,田氏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脸上挤出一抹浅笑道:“你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心里担心大长公主,承欢等了你一晚上,你一回来就往屋里走,承欢是性急才喊住你,并无其他的心思。”
她这话说得相当高明,为鱼承欢的无礼找了个还不错的借口。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我现在平安回来了,你们可放心呢?”
田氏也笑了笑,却看向送鱼安安回来的那位侍女道:“不知大长公主现在病情如何?”
能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就没有简单的,她淡声道:“劳夫人挂心,大长公主已经无碍了,今日之事多亏了鱼大小姐,大长公主说了,等她的身体好了之后会亲自到府上谢过鱼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她最讨厌像田氏这种后宅里的老油条,自以为宅斗的功力很深厚,然后把别人当成是傻子。
殊不知,大家都不是傻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因为鱼安安今日救了大长公主,所以侍女对鱼安安的印象不错,这话有帮着鱼安安的意思,同时也有警告的意思:鱼安安是大长公主的救命恩人,以后为难鱼安安就是为难大长公主!
只是她的身份有限,话不能说得太白,敲打到这一步只要人不傻也就都能明白了。
田氏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却还是微笑道:“大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今日安安也只是碰巧救了大长公主而已,哪里能让事实说大长公主亲自登门道谢。”
那侍女又和田氏打了回太极,再捧一下鱼安安,表明一下立场,然后就回去了。
那侍女一走,鱼承欢就将门关上,然后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道:“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会医术!怕只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是瞎猫没关系,你说你骂大长公主是死耗子的事情她若是听到会如何?”鱼安安笑着问道。
鱼承欢的脸先是白,然后气就胀得通红。
鱼安安折腾一晚上也的确是累了,此时也没有精力再跟鱼承欢在这里耗,于是她抬脚就走,鱼承欢想要拦她却被田氏拉住了。
鱼安安走后,鱼承欢恼怒地道:“母亲,你刚才拉我做什么?她现在已经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田氏淡淡一笑道:“口舌之争根本无济于事,我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鱼承欢愣了一下,田氏的眼里有了几份高深莫测地道:“王爷在人前说对鱼安安如何如何重视,我倒想看看他对鱼安安能重视到哪一步。”
鱼承欢闻言眼睛一亮,田氏浅笑道:“夜深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鱼承欢会意的点了一下头,眼里满是了然。
鱼安安并没有听到这对母女的对话,但是她对田氏突然拉着她到法华寺里来上香的事情却是抱有怀疑态度的,以田氏的为人处事,是绝对不可能对她那么好心。
只是她将厢房四下看了看,也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而她也真的是乏了,简单的洗漱完之后就睡下了。
此时已近三更时分,她睡了约莫两个时辰左右就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浓郁的有些刺鼻,而那有些刺鼻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她立即就醒了。
她一醒立即就分辨出那股香味里含有极浓的春一药成份,她在心里骂了一声娘。
她虽然知道田氏不怀好意,却没料到田氏手法如此粗鄙不要脸!
而这样的行事手法,其实从本质上来讲还是很符合田氏一向的处事方式。
她的身体还未大好,昨晚又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刚才睡着了也不知道吸了多少的药进去,此时她已经觉得头有些晕,有一股极为焦燥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漫延,当她意识到那种感觉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如洪水猛兽一般朝她袭了过来。
鱼安安想哭,她刚想出声喊宝儿的时候,就听得旁边的衣柜里传来一声轻响,然后就听到一记有些猥琐的声音传来:“小美人,哥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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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却还是微笑道:“大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今日安安也只是碰巧救了大长公主而已,哪里能让事实说大长公主亲自登门道谢。”
那侍女又和田氏打了回太极,再捧一下鱼安安,表明一下立场,然后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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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瞎猫没关系,你说你骂大长公主是死耗子的事情她若是听到会如何?”鱼安安笑着问道。
鱼承欢的脸先是白,然后气就胀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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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走后,鱼承欢恼怒地道:“母亲,你刚才拉我做什么?她现在已经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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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晚上睡觉之前将衣柜打开看过,里面并没有藏人,她并不擅长机关之术,所以当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现在看来,那个衣柜里怕是另有乾坤。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戏码让她不自觉地就想起她刚穿越过来的时侯发生的事情,她和秋叶白的大婚夜里她被人抓了奸,只是当时她不太清楚到底是谁强了她。
那件事情发生在她穿越前,她无力改变,但是这一次却是由她自己来体会这件事情,这事就得另当别论。
她心是极度鄙视秋叶白和田氏,两人想出来的戏码大同小异,只是她鄙视归鄙视,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是坏人名声的最有效的法子。
此时,凤钰就在这法华寺里,她知道田氏一定会想办法把凤钰引过来,凤钰不是秋叶白,以他的那副脾性,若是知道她和其他男人有染的话,十之**会一刀把她剁了,免得污了他的名声。
虽然说她有本事把那层膜补起来,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再补一回……
鱼安安看到那个猥琐男越靠越近,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没有说说,努力维持着灵台的一缕清明,嘴角边绽出了一抹冷笑。
田氏还真当她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吗?
她的眉毛微挑,因为药的作用让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有了万千的风情,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绝色美人,猥琐男一看到她这样子魂都飞了,直接就朝她扑了过来。
她没有动,手里的银针却在猥琐男扑过来的时候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小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手里的银针又密密麻麻的落了好几枚。
猥琐男愣了一下,剧痛传来,他的身体就缩成了一团,整个人成了软面条,一把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眼前的少女明明明艳的不可方物,可是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冷,让人心里不寒而栗。
“感觉如何?”鱼安安冷笑着问道。
猥琐男的眼里有了一分惧意,忙道:“大小姐饶命啊!”
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此时身体各种不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冷静的弱女子是那么的可怕。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你那里我已经把它给废了,全天下只有我一人能治好,现在也可以一刀杀了你。你准备害我,我却还想着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猥琐男不过是田氏花银子买来的,原本为的也不过是色和财这两个字,原本田氏承诺他的是事后给他一大笔银子离开京城,但是却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丢了性命。
大小姐要我怎么做?”猥琐男直接问道,他这么问就是已经答应鱼安安的条件了,他心里很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来了!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刚才想怎么对我,就回去怎么对鱼承欢。”
猥琐男愣了一下,鱼安安将手里的短刀往他的面前又递进了几分,刀锋上的森冷寒意就渗进了他的脖子里。
冷冷的寒意吓得猥琐男哆嗦了一下,却还是问了一句:“我听你的去做了,你真的能治好我那里?”
他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自己最清楚,对一个男人而言如果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做那件事情,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他还是想多为自己争取一点。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猥琐男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下定决心一般直接就钻进了衣柜。
鱼安安等那猥琐男一走,她立即就软倒在床上,天知道刚才那个猥琐男靠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因为药性的原因起了多大的反应,她又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些心思给压了下去。
她觉得田氏真的是太恶心了,找了这么一个丑八怪来坏她的清白,怕是存了心想要逼死她。
她心里又不自觉的想,如果田氏找的是一个和凤钰长得差不多的极品帅哥的话她刚才可能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这个念头冒起她脑海的时候,她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无奈地道:“瞎想什么了!”
她估计她真的是疯了,才会在这样的时候想起凤钰。
她收回心神后就直接去实验室里找药来解身上的毒,实验室里的药很多,她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解这种毒的解药,因为这种毒是她吸进身体的,毒本身对身体无害,只是会调动大脑在某方面格外兴奋,等到药效一过,大脑兴奋的感觉就会淡下来,也就没事了。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此毒无药可解。
鱼安安踢了一下实验室的机器骂了一句:“什么全世界最高级的实验室,我就看是个屁!”
她骂完之后听到外面的门被人敲得震天响,然后就听见田氏的声音传来:“安安,你起来了吗?大长公主请你过去一趟。”
鱼安安知道大长公主此时根本就不可能找她,因为根据她的经验大长公主此时怕还没有醒,而且御医也已经来了,大长公主醒了也不再需要她过去,这不过是田氏找她的一个由头。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知道好戏这才算是正式开场,她没有犹豫,飞快的服下点镇静剂,然后再用银针飞快的将身上的几个穴位刺了一遍,很快她心头的那些燥热就淡了下来。
她知道这种法子只能让她冷静半个时辰,她现在只希望那什么见鬼的药效快点过去。
田氏在外面拍了几次门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田氏便觉得事情十之**是已经成了,于是她更有恃无恐,直接就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会意将门撞开。
鱼安安住的这间厢房还算讲究,门口放了一张木制屏风,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田氏心里很是高兴,她一边走一边道:“安安,大长公主有请,你怎么还不起来,让大长公主久等了可不好……”
她此时已经做好鱼安安与那猥琐男子在一起纠缠的画面,同时也做好了大声叫喊的准备。
田氏知道,只要她一喊出口,立即就会有人把凤钰请过来。
只要凤钰看到(看不见也没关系,他身边的人看见就好)鱼安安与其他男人在起颠龙倒凤的样子,就算凤钰的心胸再大必定也是受不了的,轻则退了他和鱼安安的婚事,重则直接杀了鱼安安。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是她所乐见的。
只是鱼安安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她带着人进去的时候,鱼安安正在扣衣襟上的最后一个盘扣,见她进来,语气极为平淡地道:“夫人做为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田氏此时已经顾不得鱼安安的冷嘲热讽了,她将厢房查看了一番,见宝儿还半卧在小榻上睡觉,此时还未醒,厢房并不算大,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全,屋子里再无其他人,除了衣柜之外也无其他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田氏直直地看向鱼安安,鱼安安的嘴角微勾,弯成一抹嘲弄的笑:“夫人这是在找什么?”
田氏没理她,直接冲到柜子边,一把将柜门拉开,里面空空然也,她心里又惊,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鱼安安笑着问道:“夫人打开我的衣柜做什么?可是想要找我借衣服穿?”
田氏听到她的话心里虽然疑云满布,此时却也微微一笑道:“我哪里穿得了你的衣服,是承欢昨夜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我想着你和承欢的身材相仿,所以来找你借件衣服穿。”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心里想笑,她和鱼承欢的身材是完全不同的,她比鱼承欢要高上足有了五厘米,而鱼承欢则要胖她一圈,这样的两人要说成身材相近,也真是难为田氏了。
鱼安安微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这里还多了一套衣服,我亲自给二妹送过去。”
她说完缓缓起身,然后走到宝儿的身边,轻轻掐了一下宝儿的人中,然后再用银针扎了一下,宝儿立即就醒了过来,只是明显还有些糊涂。
鱼安安淡声吩咐道:“走,跟我去给二妹送衣服。”
宝儿一醒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心知必定是出事了,她有些愧疚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鱼安安微微点头,她立将心领神会地站起来道:“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衣服是现成的,只需将包袱打开把衣服拿出来就好。
宝儿拿好衣服后鱼安安对田氏道:“我方才听到夫人说大长公主要见我,我想给二妹送完衣服之后,再带二妹一起去见大长公主,毕竟昨日二妹在大长公主的面前有些失礼,今日趁这个机会补回来吧!”
田氏此时心里虽然有些乱,却觉得鱼安安平时似乎也没有这么好心,她此时只怕没安什么好心,只是田氏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鱼安安能对鱼承欢做什么。
她忙道:“安安对承欢当真是好,只是承欢的身体有些不适,怕不能和你一起去见大长公主了,大长公主那边你就多替承欢说说好话,衣服给我,我给承欢送过去就好。”
田氏说完就要来拿衣服,鱼安安却把衣服抓得紧紧的,笑着道:“承欢身体不舒服吗?刚好我略通晓些医术,我先过去给她看看。”
田氏还想阻止,鱼安安微笑道:“夫人也说了,我和承欢姐妹情深,我原本就应该多多关心她一些才是。”
她说完,直接就带着宝儿朝鱼承欢的房间走去。
昨夜因为太后和大长公主来听静业大师说经,所以整个宝华寺里的住的人并不多,太后和长公主住在东面的厢房,忠勇侯府的人则住在西面的厢房。
鱼承欢住的房间离鱼安安的房间就隔一条不是太长的走廊,走过去也就只有二十余步。
因为田氏的别有用心的喊门,声音很大,早已经将凤钰和在太后吵醒了,两人起来之后左右无事就四下走走,此时恰好走到西面的厢房这边来。
太后看见鱼安安和田氏带着几个婢女去鱼承欢的房间,她微微皱眉道:“忠勇侯府日渐没落也是有原因的。”
她这话说的是田氏这个当家主母完全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她这个太后和大长公主也在寺里住着,田氏却一早就在那里吵吵嚷嚷。
凤钰淡声道:“忠勇侯府是忠勇侯府,鱼安安是鱼安安。”
太后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你当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
凤钰在这件事情上不置可否,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娶鱼安安,那么就是辈子的事情,他当然要为自己的女人说话。
他近来和鱼安安打了几次交道,知道她平时话说得还算和善,却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且今日田氏那副大张旗鼓的样子必定是有原因的,鱼安安这么一大早和田氏在一起,怕是还有好戏看。
于是他淡声道:“母后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去凑个热闹吧!”
太后并不想管忠勇侯府的家务事,只是凤钰这样说了,她此时也没有事情,便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学着田氏的样子敲响了鱼承欢的房门,里面却并没有回应,鱼安安又敲了几下。
女人的直觉都还不错,田氏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轻咳一声道:“承欢可能还没有起床,我们等她一下吧?”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鱼安安微笑道:“二妹昨夜病了,此时叫了这么久都没出声,该不会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吧?宝儿,把门打开。”
她这话其实是跟田氏学的,基本上是今日一早田氏在鱼安安门前的台词。
宝儿也是个聪明的,直接用力撞了上去。
里面根本就没有锁门,所以宝儿一撞就将门撞开了,她没有防备,这一下撞得过猛了些,人直接窜进屋里,还直接将门口的那扇屏风直接给撞倒了。
屏风一倒,里面所有的一切就一览无余了,此时的鱼承欢正赤身裸一体和一个男子在床上****,她的样子非常的急迫,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里面的男子给吃了一般。
屋子里衣服碎了一地,里面的暗香夹着**弥漫的味道,闻起来十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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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只扫了屋里的情形一眼就直接背过了身,这样的画面在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过,她的兴趣缺缺。
而她身边的几个丫环则都惊呼了起来,田氏的脸顿时一片苍白,她不得许多,直接就冲了进去,只是在她冲进去之后又发现不对,于是又退了出来,忙大声吩咐道:“快把门关上!”
鱼安安叹了口气道:“我终于明白夫人为何要到我那里为二妹借衣服穿了,原来不是二妹的衣服脏了,而是根就不能穿了。”
“是你!”田氏立即回过神来道:“鱼安安,是你个搞的鬼!”
鱼安安一脸淡定地道:“夫人这句话好生奇怪,什么叫是我搞的鬼?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二妹她心甘情愿,又有谁能勉强得了她?”
田氏的脸色顿时一片灰败,鱼安安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刚才可是跟夫人一起过来的。”
她的言下之意是她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
她说完这句话就朝田氏看了过去,田氏在看到她那双冰冷中透着嘲弄的眼神时,田氏顿时就明白这些事情鱼安安一直都是非常清楚的,她只是一直没有说破罢了,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鱼安安在将计就计!
田氏在明白这些之后,心里顿时就怕了,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开去,那么鱼承欢这辈子就算是全毁了,于是她拉着鱼安安的手道:“安安,请你看在和承欢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求求你,今日的这件事情不要跟人说!”
鱼安安看到田氏的样子有些好笑,此时被害的人是鱼承欢田氏就知道怕了,之前那般设计害她的时候,田氏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她直直地看着田氏的眼睛道:“夫人,你觉得我需要听你的吗?”
田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正打算危胁鱼安安几句的时候,却听得鱼安安淡淡开口道:“夫人,今日看到这件事情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太后和钰王爷。”
她说完微微扭头,田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不远处凤钰正扶着太后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宫女太监。
田氏的腿立即了就开始发抖,她脑中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完了!承欢这辈子都完了!”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只是一些不太要紧的人看到,她还可以想办法封那些人的嘴,可是此时看到的是太后和凤钰,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没有法子把这两人的嘴给封起来。
鱼安安看到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更加鄙视了,田氏这个人在人前平时还是相当能装的,只是心肠的狠毒程度绝对令人发指。
之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就没少被田氏折磨,而被折磨完之后田氏还要在其他人的面前展示她是多么的慈母情怀,又是如何的大度,如何的良善。
这具身体的本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却还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说一句田氏的不是,因为田氏对她那么好,她要是再说田氏的坏话的话,那就是不孝,不懂得感恩。
太后懒得理田氏,而是看向鱼安安道:“鱼承欢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二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鱼安安大声道:“二妹平素温和有礼,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田氏有些吃惊地看了鱼安安一眼,没想到她此时会替鱼承欢说话,只是田氏转念就明白过来,鱼安安这哪里是在为鱼承欢说话,也不过是在表明立场罢了。
毕竟鱼承欢和鱼安安是亲姐妹,鱼承欢出了这样的事情,鱼安安的脸上也无光。
田氏把心一横又跪倒在地道:“太后娘娘,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虽非我本事,我却终究难辞其咎,我忠勇侯府的女子配不上王爷,还请太后娘娘做主取消这门婚事。”
此话也合鱼安安的心意,只是畏于凤钰的淫威,她此时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于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因为鱼承欢一毁,她又还是清白之躯,她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她的本事要在忠勇侯府立足,上面还有老夫人罩着,她的日子不会比现在难过,绝对会比她嫁给凤钰好。
太后此时也不愿凤钰再娶鱼安安,正打算说话,却听得凤钰道:“鱼承欢是什么东西,她能代表整个忠勇侯府吗?”
田氏闻言一呆,凤钰又道:“不过本王瞧着忠勇侯府的确是又脏又乱,安安住在那里本王的确不是太放心,这样好了,安安现在就和忠勇侯府脱离关系,本王让京城尹亲自给安安立一个女户,本王直接娶她就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呆在那里。
鱼安安的嘴角也抽了一下,王爷,不是吧?这样也可以?她暗暗后怕,好在她刚才没有表态,要不然凤钰还不得捏死她啊!
她之前就知道凤钰行事异于常人,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后她才发现他哪里是异于常人,他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而他的态度也表得非常到位,他是不管忠勇侯的那些破事,反正他就是要娶鱼安安!
太后轻咳一声道:“钰儿,这事万万不可!若是这样做的话,以后又将置安安于何地?”
田氏此时不敢再说什么了,要是凤钰真的要为鱼安安另立女户的话,老夫人知道是她求着凤钰不要娶鱼安安而惹出来的话,只怕老夫人会扒了她的皮!
凤钰的语调冰冷:“反正在本王看来,安安本王是非娶不可,至于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人是何想法,与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
太后淡声道:“我也相信安安和鱼承欢是完全不同的,你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皇上又赐了婚,这事我就不会再干涉。”
凤钰的眉毛微掀,并不多言。
鱼安安却有些想哭,田氏则更加想哭。
凤钰轻附到鱼安安的耳畔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不嫁本王?下辈子吧!”
他的声音不大,气息却顺着鱼安安的耳朵漫延全身,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刹那间就朝鱼安安全身漫延开去,她原本压制下的毒性因为他这一个动作立即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出来,身体差点没控制住就要朝他扑去,她忙狠狠地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心里想哭,然后强迫自己往旁边站了一点。
只是就算如此,她的脸也立即红到了耳朵根,只是这样瑰丽的色彩此时凤钰看不到罢了,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了不少,他的眸光顿时深了些。
他的眸光一深让原本就俊朗的外貌更添了几分魅惑的色彩,鱼安安的心跳立即就快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中了毒的原因,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
于是她往旁边连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了。
太后看到两人的样子轻笑一声,凤钰的眼里有些不解,却并不多问,而是扭头对太后道:“母后,我们回去吧!”
太后点了一下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此时心事重重,并没有看到太后那记眼神。
等太后和凤钰一走,她懒得到再管田氏,直接就回了房。
她回房之后就让宝儿把门关起来,她原本想让宝儿去找些冷水来降降温的,可是佛寺里用水艰难,所有的水都是从山下的井里挑上来的,水并不多,根本就不够她泡澡。
鱼安安只觉得那些燥热经凤钰挑动之后来得更加猛烈,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置身于火中一般。
她在心里骂:“田氏你个王八蛋,对姐用那么猛的药!你下次若是再落在姐的手上,一定要你好看!”
她又了为自己施了一回针,只是这一次的效果远不如上次。
鱼安安难受得要命,就算是她医术再高明,此时竟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宝儿见她浑身大汉淋漓,担心地道:“小姐,你是不是病呢?这会御医还没有走,要不我给你去请御医!”
“不要!”鱼安安立即阻止她道:“我一会就好了。”
真要请御医过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宝儿大急,却又没有法子。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凤钰走了进来,宝儿一见是他忙施了个礼,他轻轻一挥手,直接就将宝儿打晕了。
鱼安安看到他如此简单粗暴的动作暗暗磨了磨牙,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在她看来,此时的两人就像是磁石的正负极,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咬着唇道:“王爷有事吗?若没事的话请出去,我要休息!”
她虽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是毕竟中了毒,就算她再努力维持声音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媚色。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就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此时烫得怕人,他愣了一下,再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你病呢?”凤钰问道。
鱼安安只觉得被凤钰摸过的手和额头在他的手离开后如火一般烧了起来,他冰凉的指尖此时似乎带着巨大的魔力,能让她疯狂,让她理智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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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算如此,她的脸也立即红到了耳朵根,只是这样瑰丽的色彩此时凤钰看不到罢了,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了不少,他的眸光顿时深了些。
他的眸光一深让原本就俊朗的外貌更添了几分魅惑的色彩,鱼安安的心跳立即就快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中了毒的原因,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
于是她往旁边连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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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点了一下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此时心事重重,并没有看到太后那记眼神。
等太后和凤钰一走,她懒得到再管田氏,直接就回了房。
她回房之后就让宝儿把门关起来,她原本想让宝儿去找些冷水来降降温的,可是佛寺里用水艰难,所有的水都是从山下的井里挑上来的,水并不多,根本就不够她泡澡。
鱼安安只觉得那些燥热经凤钰挑动之后来得更加猛烈,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置身于火中一般。
她在心里骂:“田氏你个王八蛋,对姐用那么猛的药!你下次若是再落在姐的手上,一定要你好看!”
她又了为自己施了一回针,只是这一次的效果远不如上次。
鱼安安难受得要命,就算是她医术再高明,此时竟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宝儿见她浑身大汉淋漓,担心地道:“小姐,你是不是病呢?这会御医还没有走,要不我给你去请御医!”
“不要!”鱼安安立即阻止她道:“我一会就好了。”
真要请御医过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宝儿大急,却又没有法子。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凤钰走了进来,宝儿一见是他忙施了个礼,他轻轻一挥手,直接就将宝儿打晕了。
鱼安安看到他如此简单粗暴的动作暗暗磨了磨牙,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在她看来,此时的两人就像是磁石的正负极,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咬着唇道:“王爷有事吗?若没事的话请出去,我要休息!”
她虽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是毕竟中了毒,就算她再努力维持声音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媚色。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就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此时烫得怕人,他愣了一下,再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你病呢?”凤钰问道。
鱼安安只觉得被凤钰摸过的手和额头在他的手离开后如火一般烧了起来,他冰凉的指尖此时似乎带着巨大的魔力,能让她疯狂,让她理智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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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强压下将凤钰扑倒的念头,咬着牙用最后一丝理智道:“我没病,王爷请出去!”
她说完就伸手去推他,只是此时她身体里的药性也是发作的最厉害的时候,手上又哪里还有一分力气,这般一推不但没将凤钰推开,她自己还险些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凤钰也曾被人下过类似的药,此时一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再想起方才看到的事情,他的心里顿时就有如明镜,怒意在他的心里漫延,那些人竟敢这样算计她!
只是他又有些心疼她,于是他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只觉得她身上烫得吓人。
鱼安安一靠近他的身体,立即舒服的轻吟一声,那一声又娇又媚,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她自己恶心了一把,想往旁边躲,凤钰却并没有给她躲的机会,手轻托住了她的纤腰。
“是田氏给你下的毒?”凤钰问道。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努力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用她此时能说的最凶悍的声音道:“你放开我!”
只是她努力装出来的凶悍模样,在凤钰听来简直媚到极致,他微微皱眉,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鱼安安想哭,她此时根本就没有自控力,凤钰再这样抱着她的话,她觉得她有很大的机率会把他扑倒,而她此时那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她扑倒之后后果会很严重。
鱼安安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出血了,鲜血从她的嘴角滴落,滴在凤钰的手上。
凤钰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得到手上的温热,他微微皱眉,将那滴血放在唇边舔了一下,他这个动作做得相当的简单自然,鱼安安却觉得她那一点残存的理智已经彻底被摧毁,他刚才那个动作实在是太勾人!
而凤钰却道:“其实不用那么忍着,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鱼安安此时脑子是浆糊,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愣了一下。
凤钰的眸光幽深,问道:“鱼安安,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鱼安安傻傻的问了一句:“什么机会?”
“跟本王上一床的机会。”凤钰说得淡定,天知道他此时也忍得痛苦,他上次被人算计和鱼安安有肌肤之亲,那种感觉体验过一次的人就很容易会想第二次。
这些天来,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容易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他并非好色之人,只是这中间的滋味却终究勾动了他的心。
此时她温软的身体整个在他的怀里,他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他虽然自律,却并不觉得睡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既然没有错,为什么不能睡?
当然此时鱼安安是清醒的,这件事情他还是会问过她的意见,是在和她商量。
如果鱼安安知道他是这种想法的话估计会哭,因为他的话在她听来哪里有一点商量的味道,摆明了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味道。
鱼安安强压下将凤钰扑倒的念头,咬着牙用最后一丝理智道:“我没病,王爷请出去!”
她说完就伸手去推他,只是此时她身体里的药性也是发作的最厉害的时候,手上又哪里还有一分力气,这般一推不但没将凤钰推开,她自己还险些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凤钰也曾被人下过类似的药,此时一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再想起方才看到的事情,他的心里顿时就有如明镜,怒意在他的心里漫延,那些人竟敢这样算计她!
只是他又有些心疼她,于是他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只觉得她身上烫得吓人。
鱼安安一靠近他的身体,立即舒服的轻吟一声,那一声又娇又媚,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她自己恶心了一把,想往旁边躲,凤钰却并没有给她躲的机会,手轻托住了她的纤腰。
“是田氏给你下的毒?”凤钰问道。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努力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用她此时能说的最凶悍的声音道:“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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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想哭,她此时根本就没有自控力,凤钰再这样抱着她的话,她觉得她有很大的机率会把他扑倒,而她此时那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她扑倒之后后果会很严重。
鱼安安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出血了,鲜血从她的嘴角滴落,滴在凤钰的手上。
凤钰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得到手上的温热,他微微皱眉,将那滴血放在唇边舔了一下,他这个动作做得相当的简单自然,鱼安安却觉得她那一点残存的理智已经彻底被摧毁,他刚才那个动作实在是太勾人!
而凤钰却道:“其实不用那么忍着,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鱼安安此时脑子是浆糊,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愣了一下。
凤钰的眸光幽深,问道:“鱼安安,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鱼安安傻傻的问了一句:“什么机会?”
“跟本王上一床的机会。”凤钰说得淡定,天知道他此时也忍得痛苦,他上次被人算计和鱼安安有肌肤之亲,那种感觉体验过一次的人就很容易会想第二次。
这些天来,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容易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他并非好色之人,只是这中间的滋味却终究勾动了他的心。
此时她温软的身体整个在他的怀里,他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他虽然自律,却并不觉得睡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既然没有错,为什么不能睡?
当然此时鱼安安是清醒的,这件事情他还是会问过她的意见,是在和她商量。
如果鱼安安知道他是这种想法的话估计会哭,因为他的话在她听来哪里有一点商量的味道,摆明了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味道。
只是这种事情在鱼安安看来,哪里能施舍?她心里怒意渐生。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就发生那种事情,和禽兽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鱼安安更觉得,如果她在这种情况下被凤钰睡了,那么就等于是被他白睡了,而且有了第一次,难保会有第二次,要是睡得多了,再睡出什么感情来,以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她当下狠狠往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狠了些,剧烈的痛感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凤钰再美的美色此时也勾引不了她了。
她冷声道:“多谢王爷,可是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如果她知道不做那事会死的话,她可能就妥协了,毕竟小命最重要。
但是她知道此时只要忍一忍,药劲一过就好,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她就绝不会妥协!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就怒了,她在这种情况下竟还不愿意跟他发生点什么,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是?甚至还有些讨厌他?
他气得想要拂袖而去,他好不容易说出那句话来,她居然不领情!那是他拉下面子来能说的最大限度的话了,他的话里他觉得是有几分祈求的味道。
如果鱼安安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估计会暴走,他哪里有一分祈求的味道!
凤钰此时暴怒,只恨不得一刀杀了她!但是在他的手碰到剑柄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他都舍不得……
他冷哼一声,直接起身,然后伸手把鱼安安一把抱了起来,她此时晕头转向,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要带我去哪里?”
凤钰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回答她,拎着她如同拎着一只小鸡直接朝后山奔去,他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极为熟悉,中间避开了所有的人。
铁知宵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看到两人这样出来,他也极为识趣的没有跟来,他心里还有点欢喜,虽然说王爷拎着鱼安安的动作粗暴了些,但是至少这是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再说了,他家王爷一向粗暴。
在法华寺的后山有一处碧潭,只是那里的路极不好走,所以就算那里离法华寺不算远,寺里的僧人也从不来这里打水,所以平日里这里人迹罕至。
凤钰也不管水的深浅,直接就把鱼安安扔了下去。
这一下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扔,因为鱼安安被扔下去的时候溅起了极大的水花。
鱼安安本来有些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在她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潭水时她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潭水并不算浅,也是鱼安安的水性不错,否则的话这一次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呛上几口水。
凤钰这样粗暴的对鱼安安反而让她生出了安全感,她淡声道谢:“多谢王爷。”
凤钰冷哼一声,理都懒得懒她,直接在潭边的石头上盘坐下来,手放在膝上,眼睛一合,开始打坐。
鱼安安虽然觉得水很凉,但是她身上的热度也很快就降了下来。
鱼安安在心里轻舒一口气,知道这样泡上一两个时辰,她身上的药性应该也就褪得差不多了。
她在潭水里泡着也无聊,左右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生态环境非常好,四周绿树参天,此处应该有个泉眼,水潭里不时有水往里流出来。
她看完这些后看见闭着眼睛在那里打坐的凤钰,她在心里叹气,他的模样绝对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间出众的,尤其是他此时闭着眼睛的样子,看不到他眼底的煞意,那般模样,反倒有一种出尘的高洁。
他今日穿的是件素色的长袍,非常衬他。
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他有多么的危险,也知道他此时的高洁只是表象,从本质来讲,他绝对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主。
他刚才流溢出来的杀气她感觉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会挥剑劈了她,她并不知他为什么最后没有动手,反而帮她,但是这些绝对构不成她和他亲近的条件。
她在心里觉得,他不杀她十之**是因为她昨日控制住了大长公主的病情,她在他的面前她是真的会医术的,而他也想治好他的眼睛。
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让她坦然,至于凤钰今日跟她说到的上一床之事,她觉得那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放过任何占女人便宜的机会。
凤钰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怕是要吐血了,什么叫做男人的劣根性?他除了她之外从来就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好不好?
鱼安安毕竟体弱,水潭里的水寒气太重,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就有些受不了,只是她也知道此时药性一定还没有过,此时起来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她只得生生忍着。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知道再泡下去只怕她就算毒性过了,她怕是还得大病一场。
鱼安安缓缓地从水潭里站了起来,然后极为费力的爬上了岸,凤钰听得水声将眼睛睁开,虽然他睁开和不睁开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鱼安安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有那么点尴尬,却还是轻声道:“今日多谢王爷了。”
凤钰的眼睛一斜,鱼安安顿时觉得极大的压力袭来,她此时身体正虚,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冷着声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子。”
他感觉到他抓住的那只纤细的手此时冷得像冰,还微微有些发抖,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鱼安安极没出息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瞪着她道:“怎么那么娇气?”
鱼安安知道她身上十之**是渗进去了寒气,她轻咳了一声,并不说话,她的身体哪里能和他的比。
就在她以为凤钰要嫌弃的把她丢下不管的时候,却觉得手上有暖流传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道:“王爷……”
“闭嘴!”凤钰没好气地道:“专心一点!”
她顿时就明白他这是用内力在帮她暖身体,他突然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就觉得他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凤钰用内力替鱼安安运行一周天之后,她就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抓过她的发,只是片刻,她那头湿透的长发就干了,比起吹风机来不知道要好用多少倍。
她突然就觉得他此时好像特别好说话,于是有些得寸进尺地道:“王爷,要不你再帮我把衣服也烘干吧,这风一吹还怪冷的!”
她说的是事实,此时的天气虽然不算冷,但是此处浓荫遮蔽,山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又是湿的,的确有些冷,而她也不可能穿着这套湿衣服回法华寺。
“得寸进尺的蠢女人。”凤钰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方才对他避如蛇蝎,此时却又这样要求她,这天下的女子难道都是如此贪心的?
他骂完之后直接抬脚就走,理都不理鱼安安。
鱼安安伸了一下舌头,她觉得她也真是个蠢的,他不过是帮了她一点她居然就指望着他帮她更多,于是她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
山路难走,凤钰如走平地,而对鱼安安来讲,那路就太特么变态了,四周根本就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她走得相当辛苦。
凤钰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走路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也不可能给她找条好走的路,他轻骂了一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把将她拎起来,抱着她施展轻功将她送回了房。
两人回来的时候,宝儿还没有醒,鱼安安真心道谢道:“今日多谢王爷了,日后若有机会必定重重酬谢!”
“酬谢?”凤钰不屑地道:“你想如何谢本王?”
鱼安安一愣,他贵为一国的亲王,手掌天下大权,从小到大怕是就没缺过什么,而她不过是个落魄嫡女,手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医术,而她的医术在他上次饶她一条小命的时候,她就已经拿来交换了,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要如何谢他。
没料到他却道:“此债肉偿。”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只留下有些发愣的鱼安安,“此债肉偿”,她哆嗦了一下,王爷,玩笑不是这么开滴!
一个大大的喷嚏拉回了鱼安安的注意力,就算方才凤钰替她用内力暖了身子,烘干了头发,但是她在水潭里泡了那么久,身体也已经着了凉。
她替自己把了一下脉,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她好像真的感冒了……
鱼安安从实验室里拿了一些治感冒的药喝了些,但是她知道感冒这个东西,吃药只能缓解症状,不可能一下子就好。
她吃完药后就将宝儿唤醒,然后将身上的湿衣换了下来。
宝儿见她衣服尽湿,凤钰又已经不在,此时也不敢多问,忙替她换衣服,好在她这一次过来怕有意外,多带了几套衣服。
鱼安安换衣服的时候她想起今日和凤钰发生的事情,顿时脸就红了,今日两人之间好像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发生什么了,她轻呼了一口气,忙抽回思绪,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她这会是在想凤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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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才换好衣服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听声音的方向像是从鱼承欢那边传来的。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大概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此时才懒得去管,而此时门被敲响,一个小沙弥端了碗姜汤进来道:“施主,你的姜汤。”
鱼安安微愣,她没让人煮姜汤,看这光景想来是凤钰让人送来的,她的心里顿时一暖,凤钰的性格讨厌归讨厌,但是却还不是无药可救,只是她的脸却不自觉的红了。
她道了声谢接过姜汤,她才把姜汤喝完,田氏已经失魂落魄的奔了进来,她此时再不复人前的从容淡定,她直接奔到鱼安安的面前道:“你怎么这么狠毒?”
鱼安安淡声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淡定更加刺激田氏,田氏原本以为在这法华寺里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一次鱼安安一定会声败名裂,可是此时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没有害到鱼安安也就罢了,还把鱼承欢搭了进去,还在太后和大长公主那里丢了脸!
这些她原本也能消化得了,可是此时那个猥琐男还死在鱼承欢的房里,他们在将尸体偷运出去的时候,还被凤钰身边的侍卫发现了,这事顿时就大了。
田氏咬了咬牙,这才想起她此时过来是来求鱼安安的,于是只得又把身段放低道:“安安,承欢是你的亲妹妹,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她,否则的话她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完了!”
鱼安安原本已经做好田氏找她麻烦的准备,却没有料到田氏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居然直接来求她,她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浅笑道:“夫人此话太严重了,夫人都摆不平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摆得平?”
田氏看到她的笑脸只恨不得抽花她的脸,此时却也只能生生忍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今日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承欢,你去求求王爷,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吧!”
鱼安安就更加奇怪了,怎么还和凤钰扯上了关系,她问道:“二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氏再也忍不住道:“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鱼安安冷笑道:“夫人,如果你是来求我的话,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角色。”
田氏见她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只得咬着牙道:“今日承欢房里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男子死在承欢的房里,我怕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就让人把他的尸体拖到后山埋了,不想却被王爷身边的暗卫发现了,说我们草菅人命,要彻查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虽然田氏是一定会要了那个猥琐男的命,但是要他的命是一回事,却不是现在要!至少也得等她们离开法华寺后才会要。
鱼安安听到田氏的话也愣了一下,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那猥琐男是鱼安安用了些手段逼进鱼承欢的房间的,但是她只是要毁了鱼承欢的名节而已,并没有打算杀那个猥琐男。
她微微一想就知道这事十之**是凤钰干的!
她在心里默默的为凤钰点个大大的赞,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是一般的凌厉啊!
如果传出去鱼承欢和人在法寺里做那种事情,还把人做死了,绝对是一件比她在洞房夜里偷人还要暴炸性的新闻!
她轻咳一声道:“我方才一直在房里,并没有出去,我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田氏看着鱼安安的眼睛里有些狐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鱼安安用不屑地眼睛看了田氏一眼道:“夫人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这事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田氏看着她的脸,见她的神情不似做伪,田氏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快去求求王爷,请他不要声张这件事情。”
“夫人太看得起我了。”鱼安安自嘲地道:“王爷是什么人?又岂是我能劝得动的?”
“你一定劝得动的。”田氏忙道:“王爷主动求娶你,对你又极为看重,只要你去求王爷,王爷就一定会答应的!”
鱼安安不觉得她的脸大的能求得动凤钰,而且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她为什么要为了鱼承欢去求凤钰?
于是她淡声道:“王爷虽然对我看重,但是王爷他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此事怕是事关他的原则,我和王爷还未成亲,只怕他不会为我破例。”
她说到这里微笑着看着田氏道:“再说了,夫人是如何待我的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我凭什么要去帮夫人?”
她虽然在笑,但是话里的冷意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田氏来求她之前就知道她不可能轻易答应这件事情,所以此时也不是太意外,于是田氏也没有如以前一样假惺惺的用那些大道理或者装白莲花来求她,而是直接问道:“我知道你记恨于我,但是那些事情是我做下的,和承欢无关,你想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只要你这一次能救承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鱼安安看向田氏,见她此时眼里满是恳求,那张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此时露出了慌张和疲态,在这一刻,鱼安安安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想救自己女儿的母亲。
鱼安安对田氏极为厌恶,只是此时却也恨不起来,只冷冷地道:“你的女儿现在落难了,你知道心疼了,可是之前你是如何算计我的?”
田氏直接跪倒在鱼安安的面前道:“以前的种种全是我的错,你要如何惩罚我都可以,但是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一救承欢!如果这一次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承欢这辈子就毁了!”
其实就算有传闻说鱼承欢与人有私田氏并不怕,她知道像太后和大长公主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到处乱说这件事情的。
到时候只要她们在秋叶白的面前抵死不认,只说是鱼安安怀恨在心,故意散播谣言就好,但是如果那个猥琐男的事情一暴出来,再闹到公堂上去,那就算是有了铁证!她们想不认都不行!
这中间的事情,鱼安安心里也清楚,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田氏又对着鱼安安连磕了好几个头道:“我错了,安安,求你看在承欢和你是一个父亲的面子上救她这一回吧!这事情如果真的传出去的话,对你也是不好的,就算是王爷不在乎,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也会说三道四,到时候你的脸上也无光啊!”
这些事情鱼安安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她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一个好机会,有些事情她或许可以谋划一下,于是她淡声道:“让我救承欢也不是不可以,你用纸把今日的事情写下来,放在我这里做个凭据,因为我对你实在是不放心。”
她这么一说田氏立即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鱼安安这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把柄了,以后如果她再设计坑鱼安安的时候,鱼安安就能拿出这张纸来威胁她,就算她以后不再坑鱼安安,鱼安安也能拿这张纸从她这里换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田氏瞪大眼睛看着鱼安安道:“我若是将这事写下,你以后天天拿这事来威胁我的话,我岂不是会被你坑死?”
鱼安安觉得田氏到了此时还能保持理智跟她讨价还价实属不易,于是她浅笑道:“夫人当我是你吗?我没你那么无耻!”
田氏的脸有些挂不住,鱼安安又不紧不慢地道:“至于坑你的事情,你之前都坑了我那么多回,难道还不许我坑你一回?”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田氏气得只差没吐血,她却又笑着道:“不过我这人做事一向厚道,我今日仓促间实在是想不出来要让你为我做什么,不拿你一个把柄依你的性子怕是会转头就忘,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得那么直接了,那我也跟你直接一回,等以后我想到让你为我做什么的时候,就用这张纸来换。”
田氏看着她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鱼安安微微一笑道:“夫人,你此时并无其他选择。”
田氏一想事情还真就如此,她气得不轻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当下一咬牙就让人将笔墨取来,她本来想着在上面做些手脚,只是知道鱼安安并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被鱼安安看出来,十之**会让她重写,到时候耽搁的太久,只怕凤钰的人已经将鱼承欢带走了。
所以她没有犹豫,把今日的事情粗粗的写了出来,然后再签上大名,然后递给鱼安安道:“这样可以了吧?”
鱼安安细细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确定那些文字没有坑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将上面的墨吹干,然后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能让田氏气得半死的话:“我只是答应你去王爷那里求情,王爷会不会听我的我可不敢保证。”
宝儿在旁边看到整件事情的发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今日田氏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完全听从鱼安安的安排,鱼安安又哪里还是以前在后宅里任人欺负的小白兔,此时的这句话更是神补刀,断了田氏所有的念想。
田氏还得强自一笑道:“王爷最是宠你,自然会听你的。”
鱼安安懒得跟她在这事上多说,也是因为今天的好处太大,否则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求凤钰。
她跟着田氏走出去的时候,铁知宵已经带着人将鱼承欢绑了起来,打算和尸体一起送进京城的衙门。
鱼承欢此时那张脸上满是惊慌之色,头发散了,再不复往日那副小白花的样子,此时看起来狼狈又惊慌,她一看见田氏便大声喊道:“母亲,救我!”
鱼承欢一直是田氏的心头肉,田氏一看到她的那副样子顿时心疼不已经,田氏朝她走了两步后似想起了什么又扭过头看着鱼安安道:“安安!”
她这是在提醒鱼安安上前求情,鱼安安朝铁知宵看去,见他此时一脸严肃的样子,模样赫然是铁血无情的。
鱼安安收了田氏写下的单据之后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事情的,只是她不觉得她的面子大到能让凤钰改变主意,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
于是她缓缓走到铁知宵的面前,对他微微一福,她这举动把铁知宵吓了一大跳,别人不清楚她和凤钰的事情,他却再清楚不过,她可是凤钰心尖上的人,她的礼他可不敢受。
他忙往后跳了一大步,这才道:“鱼大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鱼安安见他跳起来的样子和猴子没有本质的差别,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还一本正经,他这副样子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略一沉吟后道:“我二妹的事情怕是多有误会,可否请铁公子通融一二?”
铁知宵在心里大呼:“王爷真是神算子!算准了拿了鱼承欢,田氏必定会去找鱼安安,鱼安安定要找田氏索要好处,然后再来求他!”
他心里的动静大,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件事情是王爷亲自交待的,我只是执行者,鱼大小姐若是觉得这件事情有隐情的话,不如去找王爷说说,我这个做下属的,只听王爷的吩咐,王爷若说可以放人,那我就会立即放人。”
他这话只差没说“你去求王爷,这事我管不着!”
鱼安安和他说话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事肯定得找凤钰,只是她真的不想去找他!
铁知宵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又淡声道:“我在这里等王爷的命令,鱼大小姐要去找王爷的话还是尽快吧!”
他心里默默地道:“王爷,属下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已经非常尽力了。”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对铁知宵说了一句有劳了便去找凤钰。
田氏心里不放心,怕鱼安安还会再耍什么花样,忙跟了过去,这事真心是让她忧心啊!
只是她们没走几步,铁知宵又道:“既然这件事情里有内情,鱼二小姐也一起去王爷那里解释吧!”
田氏闻言心里微喜,铁知宵这样做便是给了鱼安安面子,下人都是看主子的脸做事,这也就意味着鱼安安在凤钰的心里是是真的与众不同的,于是她忙扶着鱼承欢跟着鱼安安去找凤钰。
在路上,鱼承欢忍不住骂鱼安安:“你个贱人,这一切是不是你在捣鬼?”
鱼安安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鱼承欢道:“你说谁是贱人?”
“当然是你了!”鱼承欢瞪大眼睛道:“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那个人也是你弄死在我房里的对不对?”
鱼安安冷冷一笑,鱼承欢将额前的头发理了理,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道:“你现在就去王爷那里解释清楚,是你不要脸在偷人,所有的一切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鱼安安不怒反笑,理都懒得理她,直接对田氏道:“夫人,鱼承欢的事情请絮我无能为力,我现在就去请铁侍卫把人带走,然后再请京城尹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情,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她说完扭头就走,田氏大急,她忙伸手拉住鱼安安道:“你二妹逢此大变,脑子不好使,说话难免就有些过了,你是姐姐,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她知道此时鱼安安是在拿桥,但是此时鱼安安又的确有这个能力,她心里也恼鱼承欢,平时也不是个蠢的,怎么到了此时竟如此糊涂!她为了求鱼安安出手连老脸都豁出去了!
她扭头瞪了鱼承欢一眼道:“承欢,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点跟你姐姐赔礼道歉!”
鱼承欢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她满眼是泪的看着田氏,虽然知道田氏此时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但是她的心里却觉得非常不舒服!
她凭什么要向鱼安安道歉?鱼安安算什么东西?
田氏看到她的样子大急,忙对她使眼色,意思是你此时向鱼安安道了歉,回去之后可以往死里整鱼安安!
鱼承欢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向鱼安安道歉,没料到鱼安安却冷声道:“道歉就不必了,你自己在这里大喊三声你自己是贱人就行了。”
田氏脸色微变,鱼承欢只差没气得跳脚。
鱼安安冷笑道:“不喊是吧,那我走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田氏再次拉住鱼安安的袖子道:“安安,你们是亲姐妹,不必如此。”
鱼安安掀眉一笑,连话都懒得说,抬脚就欲走,田氏大急,忙对鱼承欢使眼色,鱼承欢只得道:“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是贱人!这样可以了吧!”
“贱人,往后在骂别人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够不够份量,拿捏好自己的斤两再张嘴,省得自取其辱。”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她的面色平静无波,却看得了田氏和鱼承欢只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鱼安安懒得理会这两个贱人,抬脚缓缓朝简钰的房间走去。
鱼安安到达的时候,凤钰正站在庭前听着风声,他的眼睛微闭,面色怡然淡漠,已经没有之前把鱼安安送回来的冷意了。
鱼安安自认也算是个擅长察颜观色的人,但是她从来就不知道凤钰在想些什么,甚至连他心里是喜是怒也很难分辨出来。
只是她收了田氏的那张纸,此时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来求一下凤钰,至于他答不答应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而她在犹豫的时候,田氏已经等不及了,她直接带着鱼承欢向凤钰跪了下去,然后轻泣道:“王爷,今日承欢房里突然死了一个人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并非承欢杀人,还请王爷明察!”
凤钰缓缓开口:“意外?你是想告诉本王鱼承欢和男人睡觉把人睡死了是一场意外吗?本王之前听说女子猛如虎,今日可真算是开了眼界。”
鱼安安闻言眼睛瞪得大了些,心里有些好笑,王爷,你也太强悍了吧!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如此一本正经却还带了那么重的那种色彩。
田氏就算是过来人,此时脸也成了猪肝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如果说是意外的话,那人就是被鱼承欢睡死的,如果说不是意外的话,那就是鱼承欢故意杀人,这两个选择好像不管选哪一个,鱼承欢似乎都没脸见人了。
鱼承欢把牙一咬后道:“回王爷的话,臣女清清白白,是有人要谋害于我!”
“清白?”凤钰冷哼一声道:“这倒有趣了,本王倒想听听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佛前起了害人之心。”
鱼承欢心里虽然有些发毛,却觉得这事似乎又还有转弯的余地,而她又恨鱼安安入骨,此时若是就这样放过鱼安安那也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也许还能因为这件事情的彻底毁了鱼安安!
鱼承欢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了主意,她咬着牙道:“是我姐姐!”
田氏听到她这样说的时侯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不合宜,于是她轻喝道:“承欢,休得胡说!”
只是鱼承欢和田氏在一起配合了很多年,两人都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然后再一起把人落井下石,所以此时鱼承欢还以为这是田氏在和她一起表演。
于是她眼泪汪汪地道:“母亲,我知道你待姐姐一向宽厚,可是姐姐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恶毒至极,难道到如今你还想要替她隐瞒吗?”
她说完又拜倒在凤钰的面前道:“王爷,我不知道姐姐在你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又用什么样的话哄骗了你,但是我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为人处事再了解不过,她什么样的恶毒之事都做得出来!不说别的,光说这一次她陷害我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泣不成声,用手颤微微地指着鱼安安道:“她……她心里对秋相一往情深,嫉妒秋相对我动了真心,然后……然后买凶毁我名节!她毁我名节还不够,还将那人……那人杀了陷害于我!”
鱼安安是真的佩服鱼承欢,说她傻吧,她也不傻,为她罗列罪名的时候还将前因后果全给罗列了出来,整得好像她对秋叶白余情未了一般。
说她不傻吧,她的那些话又是恶心的要命,简直就没有一点可信度。
凤钰听到这句话脸倒黑了,倒不是因为鱼承欢说鱼安安有多恶毒,而是说鱼安安还没有将秋叶白放下,他回京之后也听说过一些鱼安安为了嫁给秋叶白做了什么什么事情,鱼安安却一直对他避之三舍,这一次鱼安安出手对付鱼承欢,在他看来也和鱼承欢抢走秋叶白是有些关系的。
只是他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那是他和鱼安安的帐,私底下算就好,可是鱼承欢的话却触到了他的逆鳞,他原本只想走走过场就好,这会却动了真格的。
于是他冷声道:“来人,请太医去验尸,然后再请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过来一趟,给鱼二小姐验身,本王倒想看看鱼二小姐是怎样的冰清玉洁。”
鱼承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她和秋叶白之间做过多次夫妻之事,她早非处子之身,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想在他的面前证明她的清白,然后刷一下好感,没想到他竟直接让人为她验身!
她急道:“王爷,这件事情你查姐姐就好……”
“你放心好了,本王处事最公正。”凤钰将公正两个字咬得重了些道:“且本王平素一向嫉恶如仇,对于那些存有阴私手段的卑鄙小人是绝不会姑息的。”
太医是现成的,嬷嬷也是现在的,几乎在他的话音一落,他们就各去做各自的事情,嬷嬷过来对鱼承欢道:“鱼二小姐,这边请!”
鱼安安心里有点好笑,这事鱼承欢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凤钰可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她的那些手段在其他人面前也许还能搅和一番,到了凤钰这里根本就不够看。
鱼承欢这会知道急了,求救般的看向田氏,田氏忙用求的眼神看着鱼安安,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王爷处事素来公正,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将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她这话就是告诉两人她是不可能再去求凤钰了。
嬷嬷早得了凤钰的授意,再加上昨日田氏和鱼承欢在长公主的面前耍那些心机,她早看她们不顺眼了,于是不客气地直接将鱼承欢拉了进去。
田氏急得直跳脚,一个劲的给鱼安安使眼色,她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只是一刻钟左右的光景,御医过来道:“回王爷的话,死者身上只有几道抓痕,并不致死,身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隐疾,臣仔细察看后,推断他是纵欲过度而亡。”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虽然早知道凤钰在这事上必定有所安排,可是在听到御医给出的这个结论时她还是有些吃惊,因为那个猥琐男被她施了针,根本就再无那方面的能力,何来纵欲而亡之说?
凤钰冷笑一声道:“本王知道了。”
御医给完结果就站在一边侯着,静待凤钰的吩咐。
很快给鱼承欢验身的嬷嬷也铁着一张脸出来了:“王爷,鱼二小姐已非处子之身,且她方才在里面许老奴重金,让老奴在王爷的面前撒谎,这是她方才拿来贿赂老奴的东西。”
她说完拿起一支金步摇就呈到凤钰的面前。
鱼承欢的脸顿时就成了灰白之色,她原本以为嬷嬷收下她的东西就会为她说话,且她推断之前鱼安安被验身的时候十之**也是这么做的,她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得意,却没有料到嬷嬷竟直接就将她卖了。
凤钰冷笑道:“鱼夫人,你把鱼承欢教得真不是般的好啊!本王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田氏此时已近绝望,她发自内心觉得今日鱼承欢实在是做死啊!她好不容易求了鱼安安来替鱼承欢说话,鱼承欢却还跑到凤钰的面前来告鱼安安的状!
她朝鱼承欢瞪了一眼,鱼承欢心有不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气怒上涌,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田氏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扶着她道:“承欢,你怎么呢?”
御医是个机敏的,虽然不屑为鱼承欢看病,但是此时这样的光景,他也只得上前为鱼承欢把了一下脉,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田氏急道:“大人,承欢她这是怎么呢?”
御医是个谨慎的,他没有立即回答田氏,而是又伸手替鱼承欢搭了另一只手的脉,这才缓缓地道:“恭喜夫人,鱼二小姐这是喜脉,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方才只是因为情绪变化太大这才晕了过去,只要好生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田氏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鱼承欢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御医嘴里说着恭喜,可是鱼承欢未婚先孕,此时又在闹偷人之事,又哪里还有一分喜可以恭?
鱼安安的眼里多了一分冷意,这事真是有趣啊!
她之前虽然就知道鱼承欢和秋叶白有一腿,却没料到两人竟背着她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竟已经珠胎暗结。
凤钰冷笑道:“鱼承欢果然是冰清玉洁啊!本王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田氏哆嗦了一下,凤钰又语气森冷地道:“自己放荡的连孩子都怀上了,却还在说自己的姐姐恶毒想要陷害她,本王想问问鱼夫人,你们鱼府的人平时就是这么欺负安安?就是这么颠倒黑白的吗?”
田氏脸色难看至极,跪在地上捣头如蒜道:“承欢她是一时鬼迷心窍,求王爷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活路!”
凤钰的面色冰冷:“这事你要求的人不是本王,而是安安。”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颇为意外,听他这口气,似乎是要把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处理了。
田氏立即对着鱼安安磕头道:“安安,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承欢的错,我求你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放承欢一条生路!你今日若是放了她,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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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看田氏一脸的狼狈,又哪里还有一分往日那个大家主母的样子?
她虽然收了田氏的那张纸,但是她可没说一定就会放过鱼承欢,再说了,像鱼承欢那贱不拉叽加死不要脸的样子,她要是就这样放了鱼承欢那才真的有鬼!
鱼安安看着田氏道:“夫人可知道二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田氏听到她这句话面色大变,鱼安安又道:“夫人又可知我和秋叶白的大婚夜我醒来后看到了什么?”
田氏的脸顿时一片灰白,鱼安安的眼睛眯了起来:“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却没有捅出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田氏哆嗦着道:“安安,承欢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年纪小不懂事?”鱼安安冷笑道:“她好像就比我小两个月吧?”
田氏朝鱼安安看去,见她的眼里满是冷意,她又缓缓地道:“二妹肚子里都怀上孩子了,却还这样乱来,我也真是开了眼界。这事已经不再是忠勇侯府的家务事了,而是已经破坏了礼数,之前夫人以为我**,为了维护礼数把族长请来要将我浸猪笼,夫人还曾说你视我有如已出所以才严格管教,二妹是你生下来的,想来你会管得更严吧!”
田氏此时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刚才鱼承欢激怒了鱼安安,让她已经改变了主意,鱼安安这是打定主意要让鱼承欢身败名裂了。
她顿时对着鱼安安捣头如蒜道:“安安,你就放过承欢吧!”
她一向自认为端庄高贵,到哪里都会端着架子,以衬托她高贵的气质,可是此时却如丧家之犬一般,鱼安安的嘴角浮起冷笑。
凤钰看到这光景,打算命人将鱼承欢拉下去送去官府时太后缓缓走了过来,她过来之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佛前清静地怎么吵成这般模样?”
田氏立即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直接跪倒在太后面前道:“求太后开恩,给承欢一条活路!”
太后的目光幽深,田氏忙粗粗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这一次她没有避重就轻,而是明说了鱼承欢有孕之事,最后才道:“承欢年幼不经事,求太后娘娘看在她有孕在身经不起刑狱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吧!以后我必定对她严格管教,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太后的眼睛朝鱼安安和凤钰扫了一圈,她心里暗惊,田氏和鱼承欢对付鱼安安的事情她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却没有料到鱼安安不但轻易化解了田氏和鱼承欢布的局,还将鱼承欢的丑事揭了出来,这事一闹出去,鱼承欢必毁,这个鱼安安真是不简单啊!
她知道之前大拓帝把鱼安安赐婚给凤钰是存了羞辱凤钰的心思,可是看这模样,只怕还让凤钰寻到了巨大助力,婚事上她不能阻止,那么至少也不能让鱼安安过得太舒服,不能让她一下子就扳倒了田氏和鱼承欢。
太后知道有这两人在,就算鱼安安嫁给了凤钰,忠勇侯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鱼安安的身后。
太后将这些理清之后,面上露出慈悲的神色,叹道:“佛门清静地还是少些杀戮得好,理佛原本便是来求佛祖保佑,佛法无边,度天下苍生,只要世人有一颗向善之心,终需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钰王,你认为呢?”
她这话一说完,凤钰的眸子微微一眯,鱼安安的眸光也微微一变,她不太清楚太后为什么会突然管起忠勇侯府的家务事来,但是太后发了话,那就是要保鱼承欢了,就算是凤钰也不能明着违背。
田氏此时已经在地上捣头如蒜,再次强调道:“太后娘娘放后,等回府之后,我一定会对承欢严加管教,让她改过自新!”
太后微微点头道:“那就好。”
她说完扭头对凤钰道:“不知钰王是何意思?”
鱼安安的眸光沉了沉,她不清楚凤钰为何要出手收拾鱼承欢,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终究不能让凤钰为难,虽然这是对付鱼承欢的大好时机,但是太后插手了,今日就算把鱼承欢绑进了府衙的大门,有太后在,只怕还会再生出变故来,倒不如给太后一个面子,再给凤钰一个台阶下。
于是微一思索后轻声道:“王爷,这一次就算是她有千错万错,她也终究是我二妹,我请王爷看在她有孕在身放过她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看了田氏一眼道:“如太后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和二妹又姐妹情深,她又有孕在身,总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跟着她吃苦吧?”
她心里虽然有些遗憾,却也知道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但是要对付鱼承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且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就算没闹到府衙里去,这事也能传得满城风雨,鱼承欢也算是毁了。
太后赞道:“安安不愧是钰王亲自挑中的正妃,善良又大气,钰王好眼光。”
田氏听到鱼安安的那句话却想吐血,鱼安安此时的话和平时她在人前说鱼安安的话简直不要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鱼安安此时之所以会帮鱼承欢说话,不过是因为鱼承欢偷人的事情闹到此时算是完全坐实,太后又站出来保鱼承欢,再往大里闹对鱼安安一点好处也没有!
相反,鱼安安以后还可以用她写下的那张纸条威胁她,这种得了便宜还要在人前卖好的行为,实在是太无耻!
偏她此时还不能斥责鱼安安,还要含着泪去谢鱼安安!
这种感觉田氏觉得实在是恶心至极!
凤钰的眸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冷笑道:“你二妹那样算计你,你真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吗?”
鱼安安长叹了一口气道:“她毕竟是我的二妹,就算她再不仁,我也不能学她,否则又和她有什么差别?”
凤钰的嘴角轻抽,鱼承欢房里的那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鱼安安此时说得如此好听,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在她的心里必定另有打算。
凤钰缓缓凑到鱼安安的耳畔道:“小狐狸,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你今日求了本王,那么就又欠了本王一个大人情,看你以后怎么还!”
鱼安安听到他的这记声音,身体轻轻抖了一下,王爷,说话就说话,可以不要靠得那么近吗?
他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道:“嗯,本王看上的王妃果然不一样,又善良又有气度,本王没有看错人。”
他说完又看着田氏道:“罢了,这一次的事情有安安亲自来求情,本王就不再追究,但是日后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你们有任何欺负安安的行为,本王断不能轻饶。”
田氏闻言松了一口气,正欲道谢,却听得凤钰又道:“不过鱼承欢毕竟在床上弄死了人,现在又有孕在身,不如就嫁到那家人家里去赎罪吧!”
田氏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晕倒,好个猥琐男是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样的家世鱼承欢要是嫁过去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回王爷的话,承欢腹中的孩子应该不是那人的,这事恐不合适……”
她说到这里见凤钰的面色冷了下来,她只得咬牙道:“承欢已经和秋相定了亲,孩子是秋相的。”
太后在旁听着也觉得乱死了,如果不是为了压制鱼安安,她此时都想把鱼承欢浸猪笼。
凤钰冷笑一声道:“安安和秋叶白大婚不过是二十前天的事情,而鱼承欢却已经怀了秋叶白的孩子一个多月了,这事可真有趣啊!”
田氏全身上下都在发抖,凤钰问鱼安安:“安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和秋叶白早就已经恩断义绝。”鱼安安的语气无比平静地道:“但是他们二人在婚前就已经暗渡陈仓,这口气我咽不下。”
“那你想怎么处理?”凤钰又问了一句。
鱼安安只觉得今日凤钰配得的有些过了头,只是此时实不是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她微敛了眉道:“二妹说到底不过只是侯府的一个庶女罢了,又做下这样的丑事,她以后要嫁谁我管不着,但是她绝不能为正妻!”
鱼承欢此时醒了过来,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又气得晕了过去。
太后只想要保鱼承欢一条命,不想让鱼安安得到忠勇侯府的助力,至于鱼承欢是为妻还是为妾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她自不会再去过问。
田氏的身体抖了一下,知道今日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选择,于是只得道:“好!”
在大拓王朝,妾只是比奴婢的身份高上那么一点点罢了,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鱼承欢是田氏的心头宝,让鱼承欢为妾对田氏而言如同拿刀子割她一般,只是此时她却又不得不答应,因为如果不答应的话,鱼安安和凤钰只要在这件事情再做些文章,只怕鱼承欢连秋叶白的妾都做不了!
这件事情到此时便算是处理完了,田氏招呼下人将鱼承欢抬了下去,太后看着几人笑了笑,也由嬷嬷扶回去休息了。
鱼安安也打算离开,凤钰却喊住了她:“鱼安安,你留下。”
鱼安安在心里叹气,却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于是乖巧的站在那里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凤钰对她招了一下手,她虽然很反感他这种类似乎招呼猫狗一样的动作,但是鉴于他方才给足了她的面子,于是她也很给面子的走到他的身边。
他不紧不慢地道:“鱼安安,这一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谢本王?”
鱼安安没料到他问得如此明白,就算是想装糊涂似乎也变得不可能,于是她的眼睛眨了眨后问道:“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不管你是否帮我,以你的身份不管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得乖乖去做,所以你直接吩咐就好,我没有异议。
她觉得她的态度已经算很好了,但是凤钰却明显不满意,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冷声道:“鱼安安,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本王的耐心有限。”
鱼安安却有些不解地问道:“王爷是哪里不满意?我改便是。”
凤钰冷哼一声,他要的是她主动取悦于他,而不是他吩咐她做什么她去做!
鱼安安想着那个说法他不满意,于是又试探着说了一句:“那要不以后王爷让我做什么,我什么都就不做?”
“你敢!”凤钰冷喝道。
他的话里透着几分怒意,鱼安安缩了缩脖子,好脾气地道:“我说听王爷的吩咐王爷不高兴,我说不听王爷的吩咐王爷也不高兴,这事我就真不明白要怎么做了。”
她说完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大的喷嚏。
凤钰被她的这句话气得不轻,这个女人似乎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要的是什么,而她又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对他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还没有把秋叶白彻底放下。
于是他冷冷地道:“那你好好想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想想你该做什么。”
他这话说完鱼安安却更糊涂了,她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凤钰心情不好,懒得理她,直接回了厢房。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鼻子,她摊了一下手,又想要打喷嚏了,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看来这一场感冒她是逃不掉了!
到下午的时候,鱼安安到太后和大长公主那里道了别之后就回了京城,因为大长公主的身体不适,御医建议她再在法华寺里休息几日再回京,所以她们就暂时留下。
田氏来的时候是满怀雄心壮志的前来,回去的时候就像是只斗败的公鸡,她心里对鱼安安更是恨到了极点。
而鱼安安来的时候精神还不错,回去的时候因为感冒了,整个人也昏昏沉沉,到半路的时候,竟还发起烧来。
鱼安安在心里暗暗叫苦,依她前世的体质,这么点事喝点药也就大好了,没料到这一次却烧成这副样子,这是要闹哪般?看这光景似乎还越来越严重了!
小剧场:
安安:王爷,我病了,求关心!
凤钰:娇气!
说完转身狂吻安安。
安安把他一把推开(怒):我病了还欺负我!
凤钰(傲娇):本王的吻包治百病。
安安:……
作者:王爷你想占便宜就直说!
宝儿见鱼安安烧得厉害,担心的要命,她有心想去请田氏慢一点,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田氏若是知道鱼安安烧得厉害的话,只怕反而会想办法害她们。
鱼安安看到宝儿一脸担心的表情,她强自一笑道:“无妨,只是伤寒而已,烧一烧就好了。”
宝儿看到鱼安安那张苍白却又因为发烧透着异样红晕的脸心疼不已,却又没有法子,鱼安安轻声道:“我想喝水。”
她现在烧得厉害,如果再不补充水份的话,就算不烧傻怕也得脱水。
宝儿忙应了一声,忙到前面的壶里去倒水。
鱼安安趁着这个空档,直接从实验室里取了一枚强效退烧药,等宝儿把水端过来的时候她就着水把药服下,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这一下颠得太过厉害,鱼安安没有准备,直接一头撞倒在马车壁上,宝大惊,忙将她扶起来,正打算去喝斥车夫的时候,马车又颠了起来。
宝儿怒道:“张二,你怎么赶车的?”
没有人回答她,鱼安安的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忙对宝儿道:“你到前面去看看。”
宝儿应了一声,顾不得颠簸朝前走去,等她把车帘拉开的时候,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马车根本没有人驾驶,田氏坐的那辆马车早就不见踪影了,而此时无人赶的马车正在山路上狂奔,山路的一侧是悬崖。
宝儿看到这些的时候,坐起来的鱼安安也看到了。
鱼安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这一次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原本觉得田氏这一次在宝华寺里害她不成后,也该死心了,只是她看到这样的光景,觉得她还是低估了田氏的战斗力。
田氏这一次带她出来就没想过让她活着回去!
如果她没有生病的话,是早早就能发现异常。
她缓缓的将身体坐直了些,她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能救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宝儿已经急得想哭了:“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她虽然比一般的丫环要机敏一些,但是毕竟是少女,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习惯性的去问鱼安安,却完全忘了现在的鱼安安还在发着高烧。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马拉住!”
宝儿忙小心朝驾车的位置爬去,山路太颠,马又跑得飞快,她差点没被甩出去,她咬牙撑着终于有惊无险的坐了上去,然后用力拉马。
只是马却像疯了一下,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
她的力气也不大,就算是她的手被勒出血来了,也没能将马车拉停,她大急道:“小姐,不行啊!”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沉着声道:“我记得马车上有一个紧急停车的倒栓,那个倒栓应该就在你的旁边,你试着拉下应该能减速。”
宝儿看到旁边有一个手柄,那个手柄她曾经见车夫用过,她当即就去拉那手柄。
宝儿原本以为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动,没料到轻轻一拉手柄就动了,她再微微一用力,那手柄居然就出来了。
宝儿面色大变,顿时大急道:“小姐,手柄断了!”
鱼安安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用说,这个手柄绝对是被人做了手脚,早就被人锯断了,她咬了一下牙问道:“你知道前面通往哪里吗?”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认识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但是她的直接告诉她,这条路往前通下去,绝对不会是一条安全的路。
宝儿虽然也常年呆在后宅里,但是毕竟出来的次数比鱼安安多。
她四周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她急道:“小姐,前面通往断头崖!”
断头崖,顾名思义,是一处极险的山崖,前面的山路绵绵,看起来好像能通向远方,但是沿着这唯一的一条山路往上走,就是一片断崖。
鱼安安挣扎着爬了起来,四周观察了一下,这里实在是太险也太陡,马车的速度又极快,她和宝儿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时跳下去,只怕不死也得残。
只是如果不跳马车的话,她和宝儿只怕都得被拉下断头崖,到时候摔得尸骨无存。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宝儿,别怕!”
宝儿此时其实已经吓得直发抖了,每个人都有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她的眼里流着眼泪道:“大小姐,我好害怕!”
鱼安安缓缓地道:“宝儿,害怕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活下来!不能就这么死了!”
宝儿一边流泪一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平静的话语让她冷静了些,是啊,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鱼安安的眼睛里透着坚定,此时摆在她面前的其实没有太多的选择,她必须要活下去!
她朝前看去,见到一旁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她没有再犹豫,大声道:“宝儿,跳!”
她说完自己先跳了下去,宝儿此时其实已经吓得有些蒙了,鱼安安一发话,她立即就跟着跳了下去。
就算身下是一人多高的野草,但是这一摔之力极大,鱼安安又还病着,顿时就有些头晕眼花。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缓过劲来,就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和一声巨响,她忙起身一看,才发现她们此时的位置距悬崖不过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而马已经拉着马车跳下了悬崖。
鱼安安顿时一阵后怕,方才如果她再多犹豫一会,只怕小命就没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宝儿也捂着心口傻坐在那里,眼里满是后悔。
鱼安安伸手轻轻拉过宝儿的手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她们现在是安全了,但是与此同时,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她们去面对,比如说如何回去,再比如说鱼安安现在病得头晕眼花,急需喝水,她从哪里找水喝?
断头崖在京城外十里的地方,从这里下去就有好几里山路。
十几里地对前世的鱼安安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现在和一只病猫差不多的鱼安安而言,那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了,更不要说大拓王朝对女子的缚束,她们主仆二人要是抛头露面的走回去,只怕会被人当怪物看。
宝儿也回过神来了,她抹了一把泪,却将身上的衣服整了整,对着鱼安安就拜倒在地,鱼安安微惊道:“宝儿,你这是做什么?”
宝儿的眼里满是坚定道:“今日小姐救了我的命,往后我的命就是小姐的了!”
鱼安安微愣,看到宝儿的眼神后淡淡一笑,伸手虚扶了一把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再说。”
宝儿点了一下头,伸手把鱼安安扶了起来,鱼安安此时烧是退了些,但是人还有点晕,她看了一眼崎岖的山路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手软脚软要从这里走下去谈何容易?
但是如果不走的话,山上没吃的没喝的,入夜后又极冷,她们就算不渴死饿死,也得被冻死。
宝儿已经开口骂道:“夫人真的是太恶毒了,在法华寺里那样算计小姐也就罢了,居然还在马车上做手脚。”
鱼安安倒比宝儿要淡定得多,田氏容不下她,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因为田氏已经想要她的命很多次了。
她的心里非常的淡定,缓缓地道:“等回去之后再收拾她。”
她这一次会着田氏的道,固然是因为她生病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她在忠勇侯府里,除了宝儿这几个丫环之外,她再无可信之人。
田氏在忠勇侯府里经营多年,根基已深,不是她轻易就能撼动得了的,她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是得想办法培养出几个自己的心腹来。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听到了男子的说话声,宝儿大惊,条件反射的护在鱼安安的身前,说话声很快就到了跟前,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领着一群看起来痞痞的男子走了过来。
鱼安安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又是荒郊野外,她和宝儿都是弱质女子,今日怕是还会出事。
她心里默默的流了一把辛酸泪。
没料到宝儿却认得为首的那个男子,叫了一声:“表少爷!”
宝儿开口后,鱼安安也认出来了,为首的那个男子不正是田氏娘家的侄子田姬风,绰号田鸡,这货是京中出了名的二世祖,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
田姬风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巧合,鱼安安在心里感叹,田氏这一次为了要她的命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田姬风笑嘻嘻地道:“哟,这不是表妹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不要表哥陪陪你啊?”
鱼安安的眉毛微挑,微笑道:“好啊,我和宝儿正在想要怎么回去了,表哥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表妹真是个妙人。”田姬风色眯眯地将鱼安安上下打量一番道:“这里的风景这么好,表妹现在就回去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田姬风看着鱼安安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以前的鱼安安在他看来漂亮是漂亮但是却太过呆板,但是现在的鱼安安却充满了灵气,美得让人侧目。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我怕天色晚了,夫人会担心。”
“姑母那边到时候我帮你去说。”田姬风撮了撮手道:“现在让我们一起去看风景吧!”
他说完一把将宝儿拉到一边,伸手就去摸鱼安安的脸,宝儿大急道:“表少爷,休得胡来!”
她说完欲扑过来保护鱼安安,田姬风身后的那几人直接就将她拉住,她顿时前进不了一步,一双肥手摸上她的脸道:“我早就听说大户人家的丫环和一般人家的小姐差不多,瞧这丫头水灵的,这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
宝儿吓了一大跳,伸手就去拍那只肥手,只是男子的力气比女子大得多,她又哪里能拍得开,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杀意,扭头对田姬风道:“你是冲着我来的,放了宝儿。”
田姬风笑嘻嘻地道:“表妹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那些表妹中,我喜欢的人就是人。”
“小姐现在是钰王的未婚妻,你若是敢动小姐一根毫毛,钰王不会放过你的!”宝儿大声喊道。
“钰王?”田姬风不屑地道:“我好怕怕啊!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啊?”
拉着宝儿的人反手就给了她几次耳光:“少拿钰王来吓唬我们,你真当我们是吓大的吗?”
他们下手有点狠,这几下直接就将宝儿的嘴角抽出血来,她人也被打得有些蒙。
鱼安安磨了一下牙,看着田姬风道:“你想怎样?”
田姬风一脸的淫笑的去摸鱼安安的脸道:“你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先陪我快活快活!”
在他看来,现在鱼安安就如同案板上的肉,今日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一丝冷意,把他的手拂开道:“你要杀我?”
田姬风有些夸张的抱着被鱼安安拂过的指尖道:“啧啧,这手软的啊,真不是一般的好!表妹说错了,不是我要杀你,是你太不识抬举了,挡了我姑母的路了,是她容不下你,所以你要怪就怪她,这事可不关我的事。”
他说完又对鱼安安眨着眼睛道:“我今日来是专程来让你快活的!”
那些痞子们已经笑着道:“田少,和她磨叽什么,快些把她给办了,然后也让兄弟们尝一尝钰王未婚妻的滋味!”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田姬风笑看着道:“表妹,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乖乖配合,这样大家都快乐,你如此貌美,这辣手摧花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
鱼安安的眼里荡出了丝丝冷笑,面上却展出一抹微笑道:“表哥真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田姬风的的眉毛微挑道:“那是自然。”
他说完便来脱鱼安安的衣服,鱼安安也不抗拒,只是含笑看着她,宝儿已经大哭起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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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凤钰:鱼安安你是死的啊,人家脱你衣服你也不还手!
安安:我高兴,你管不着!
凤钰几下脱光她的衣服。
安安(怒):王爷你想干嘛?
凤钰:看没穿衣服的你。
安安:流氓!
凤钰:我高兴,你管不着!
安安:……
田姬风看到鱼安安那么淡定的态度,心里其实有些犯嘀咕,她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冷静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受侵犯的少女,他怀疑会不会有诈。
可是他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鱼安安的身边就那么一个小丫环,她还真的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于是田姬风的胆子就更大了,拉起她的衣服就往下脱,只是他才一个用力,就觉得小腹处一凉,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朝他袭卷而来。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的小腹上鲜血淋淋,那块多出来的肉直接已经掉在了地上,而鱼安安的手里则拿了一把又薄又锋利的刀刃。
他突然就明白鱼安安安从他身上割下来的东西是什么了,疼痛感袭来,他顿时痛得哇哇直叫,然后弓着身子满地打滚。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上挑,拿起一寸多长的手术刀将上面的血吹落,眼睛里透出一抹鄙视道:“真脏。”
那些痞子已经有人回过神来了:“她……她伤了田少!”
“错!”鱼安安纠正道:“我不是伤了田姬风,而是直接把他的命根子切了,他天天用那玩意祸害纯真少女,我只是把他的作案工具没收了。”
所有人再次齐齐愣在了那里,这天底下怕也只有她一人能将这事说得这么坦然了!也只有她会如此解释这件事情。
她不再看田姬风,而是抬脚朝那些痞子走过去道:“要不要我来帮帮你们?”
那些痞子不过是田姬风平时的狐朋狗友,这一次过来不过是拿了田姬风的银子,然后又听他保证说这一次的行动安全,这才跟过来的,他们本质上却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此时鱼安安这么一说,他们一个个吓得直哆嗦。
有人大声道:“你伤了田少,田家不会放过你的!”
“哦!”鱼安安淡淡地道:“这事我会告诉王爷,到时候看看是田家不放过我,还是王爷不放过田家。”
那些痞子们面色一白,凤钰的行事他们也算是知道一些,那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国的王爷,手里还掌着重权,他们在普通老百姓的面前还能嚣张一二,到了凤钰那里,他若是想杀他们,那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有人把心一横道:“兄弟们,如果把鱼安安放走的话,我们田府那边没有交待,她再告到钰王那里去,我们也没有活路!所以把她杀了!”
鱼安安冷冷一笑,她笑着问道:“杀我?你们有那个能力吗?”
“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六个人!”那人大声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我们这么多的爷们还怕她一个小娘子?”
他们说完把宝儿往旁边一推,直接就朝她扑了过来。
鱼安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里扔出一把白色的粉沫,那几人奔过来的太急被那白色粉末扫到,有人大声道:“啊,我的眼睛,好疼!”
鱼安安没有再犹豫,今日她要是不下狠手的话,那么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很惨,她强打起精神,手里的手术刀刀起刀落,直接在他们几人的身上各割了一道口子,他们顿时痛得在地上打滚。
她不会武功,但是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人体的穴位和弱点,打人哪个部位能让人感觉到痛或者和丧失战斗力,只是这么几招,那些人就被她全部放倒了。
那些人原本都只是欺软怕硬的怂蛋,虽然此时鱼安安看起来是那么的娇弱,但是她却真的凭一已之力将他们全部放倒在地,在他们看来,眼前的鱼安安实在是太过邪门了。
胆小的已经跪倒在地道:“鱼大小姐,鱼姑奶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过我们吧!”
那个人一跪倒求他,其他几人也知道今日遇到了硬茬子,忙也跟着跪在地上饶。
鱼安安冷笑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像他一样断了根本以后像狗一样活着。”
她的手指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田姬风,那些人直接打了个哆嗦,忙摇头。
鱼安安从怀里取出一小瓶药丸道:“第二个就是服下我特质的药丸,这种药丸一个月发作一次,只要你们乖乖听我的安排,我会每个月给你们一枚解药压制毒性。”
她把药丸倒在手心,看了那些人一眼道:“要怎么做,你们自己选择吧!”
黑乎乎的药丸放在雪白如玉的掌心之中,居然透出了几分魔性的味道。
那些痞子们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沮丧,原本以为今日能占个大便宜,没料到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们此时已经一点都不怀疑鱼安安的话了,方才鱼安安的那一条让他们根本就站不起来,此时如果不吃她的药的话,只怕她真的会将他们的命根子割了,毕竟她方才已经对田姬风下了手,他们这些人可没有一人有田家那样的家世。
他们互看了几眼,然后默默的从鱼安安的手拿起药丸服下。
鱼安安微微一笑,对着他们的脚踢了几下,他们立即觉得脚上有力气了,顿时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鱼安安,她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让人惊讶的女子。
鱼安安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找一个可以抬的竹椅来,我要下山。”
那些人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做不到话,你们这个月的解药就没有了,哦,对了,你们还没尝过毒发的滋味吧?”
她说的是疑问句,却没指望他们接话,而是直接拿出刚才那个瓶子,从里面取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田姬风的嘴里,原本已经快要停下来打滚的田姬风顿时痛得哇哇乱叫,鲜血从他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那些痞子们顿时吓得直发抖,个个在心里喊:“我滴个亲娘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们立即跪在地上道:“鱼大小姐饶命啊!”
鱼安安淡淡地道:“一个时辰。”
她没有多说,那些痞子顿时如同疯了一般朝山下跑去,生怕晚了这个月拿不到解药然后变成田姬风的样子。
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鱼安安收拾那些痞子,她之前只知道鱼安安和寻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现在才发现,她哪里只是和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分明是完全不同,她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见那些痞子们离开,忙起身走到鱼安安的面前,只是她才一过去,鱼安安的身体就已经软绵绵的倒在她的怀里,她不敢叫,只能死死地扶着鱼安安。
等到那些痞子们走过转角的时候宝儿才将鱼安安扶着坐下来道:“小姐,你怎么样呢?”
她伸手一摸,鱼安安全身烫得吓人。
鱼安安自己也有些无语,这强效退烧药吃了才这么点时间居然就又烧起来了,而此时明显不能再吃。
她这具身体也实在是烂到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姐烧得这么厉害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宝儿只差没哭了。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回去之后就好了。”
她是有宝儿在这里,否则的话她就直接从实验室拿出孔吊瓶给自己扎上了,现在只能再吃一点消炎药。
宝儿点了一下头,鱼安安便让宝儿替她按几个可以散热的穴位,宝儿此时对她无条件信服,她说什么宝儿便做什么。
只是宝儿才开始按,旁边便传来鼓掌的声音:“姑娘沉稳老练,行事进退有度,气度着实不凡,实让我大开眼界。”
鱼安安听到这话只觉得头大,她已经撑不住了,这里居然还有人在看热闹,她微微侧首,便看见一个一身水绿色衣服的男子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手里拿了一只雪白的长萧,那模样是极致的风流韵味,眉眼间的淡笑怡然,不似秋叶白的温文儒雅,却让人如沐春风。
他此时眼里透着一抹笑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一见他走路的样子便知道他的武功绝对不是方才那些个草包可比的,她刚才对付那些人的手段只怕一件也用不到他的身上了,因为他必定早有防备,而她此时其实已经烧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过奖。”鱼安安淡淡的道:“倒让公子在树上看了小半个时辰的热闹,公子辛苦了。”
男子看着鱼安安的眼里有抹赞赏,他已经看出来鱼安安此时的身体虚弱到极致,根本就支撑不住了,可是在他出现之后,她居然还能努力保持清明,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显得有那么点深不可测。
于是他直接无视她话语里的嘲弄,微微一笑道:“还好,这出戏很热闹,所以再辛苦也就显得不那么辛苦了。”
鱼安安淡笑问道:“公子现在现身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倒没有,只是觉得姑娘气度不凡,想和姑娘交个朋友,请姑娘到我家里做个客。”男子微笑道。
鱼安安淡淡的道:“我不认识你,不去。”
“我叫岑寂,姑娘现在认识我了吧?可以跟我走了吧?”岑寂微笑着道。
若是以前,鱼安安也许还会跟他辨上一辨,但是今日她真没有那个力气,直接道:“不可以,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要是跟你走了,我未婚夫会很生气,你在上面听了那么久了,想来也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谁吧?”
“知道。”岑寂笑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未婚夫是谁,所以才请你过去做客的,我之前请了钰王很多次,可是他都不理我。”
鱼安安知道他说是请她去做客,但是他的眼里却并无一分善意,只怕去做客是假,想要绑架她才是真。
她心里也有些郁闷,难道她的样子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好欺负?又或者是她方才对付田姬风等人的手段还不够血腥?
她心里暗叫倒霉,她才摆脱了对付她的人,结果这又来了要对付凤钰的人,他们奈何不了凤钰,所以想让她做替补吗?
“那是因为你长得丑,入不了他的眼。”鱼安安缓缓地道
这种理由听在岑寂的耳中让他愣了一下,他双手抱在胸前道:“凤钰那个没有任何情趣的人居然有你这么一个妙趣横生的未婚妻,实在是有些意思。”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抬,又看了他一眼,他却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女子,可惜了你是凤钰的未婚妻。”
鱼安安的心里警钟直敲,岑寂的眼睛却了一亮道:“要不这样好了,小娘子,你不要嫁给凤钰了,嫁给我可好?”
鱼安安想吐血,这人脑子有病吧!
她问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比钰王更有钱有势吗?”
“这事不好说。”岑寂笑道。
鱼安安白了一眼道:“就算你比钰王有钱有势,你也没有他帅,差评!不嫁!”
岑寂见她明明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明明已经病得要晕倒在地了,这么说话竟别有一番气势,而她今日已经两次说他丑了。
他笑着道:“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这样拒绝我,这样太不公平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没以凤钰长得好看,但是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只会让人觉得娘娘腔。”
“我就喜欢娘娘腔。”鱼安安淡笑道:“因为那样更加能衬得出我的气质。”
这一次岑寂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他也算游历广阔,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鱼安安这样的女子,她还真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却听得鱼鱼又道:“还有,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不觉得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岑寂闻言面色竟变了几变,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氛里又开始变得紧张,他的眉毛微微一掀道:“哦?那我是什么人?”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微一动,淡淡吐出两个字:“男人。”
岑寂愣在那里,鱼安安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是一个精力过盛,脑袋有些抽的男人。”
岑寂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对宝儿道:“你把那捆绳子拿过来把他绑起来,然后吊到那棵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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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岑寂:美人,你太粗暴了!
安安:你真相了,乖乖听话,要不要断了你的根本!
作者:王爷,你家娘子好可怕!
凤钰:本王喜欢!
岑寂微惊,却笑道:“你想绑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却变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他全身僵住,完全动不了,他有些吃惊地朝鱼安安看。
鱼安安扫了他一眼道:“二货,送你两句话,第一句是永远都不要看不起女人,第二句是永远也不要看不起弱者,否则的话你以后连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在男子走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男子的杀意,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她很爱惜自己的生命,觉得万事小心为上,所以她在男子过来的时候,就将身上随身带着的迷香打开,她这种迷香比较奇怪,不会让人晕倒,只会让人动不了。
因为迷香的散发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她才会打起精神和男子说话,她从男子说话的方式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所以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必须要说一些不是太正常的话,这样他才会觉得她有趣,才会多听她几句。
如果岑寂方才过来的时候就对她下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岑寂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道:“如果说方才我只是觉得你有趣的话,那么现在我就觉得你更有趣了,我之前还在纳闷像凤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娶妻,但是如果对像是你的话,我就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了。”
这种马屁拍得不算太高明,鱼安安对凤钰本身也不太感冒,她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她这会真的很累,想坐下来休息一会!
事实上,她此时也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是那种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宝儿此时已经将岑寂绑了起来,只是以她的力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男子吊到树上去,鱼安安轻声道:“吊不上去的话就绑在树上好了。”
宝儿把岑寂绑好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啐了一声,她今日跟着鱼安安也算是九死一生,在看到鱼安安的处事方式后胆气也粗了些,所以也没对男子客气。
岑寂却有些郁闷,他的身份不俗,纵横江湖多年从未栽过跟头,此时被鱼安安制住了也就算了,还被这么一个小丫环鄙视!
岑寂看向鱼安安道:“安安,你这样会不会太没有待客之道?”
他这话有些像是自来熟,只是鱼安安明显没有跟他谈交情的心情,她这会头痛得要死,于是她直接对宝儿道:“拿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上,然后那边不是有树枝吗?往死里抽他!”
宝儿今日也受了一肚子气,也看不惯男子的行事风格,直接把所有的气往男子的身上撒,抄起树枝抽了男子几下,男子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他大声道:“喂,你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这么粗鲁?”
鱼安安懒懒地说了一句:“你再叽叽歪歪,小心姑奶奶把你毒哑!”
岑寂想起她从一开始行事就不同于一般女子,事事果决异常,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她说会下手,只怕真的就会下手,于是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鱼安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岑寂身上所有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便宜的,只怕是大有来头的,她现在有身份其实是有那么点尴尬的,这种大人物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道:“今日你落在我手里,原本我可以轻易杀了你的,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没有对我出手,虽然你的意图有待考证,但是至少还没有伤到我。所以你以后如果要来找我麻烦的话就去找凤钰,反正他是要对付的正主,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她这话说得直接,岑寂却又愣一下,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意图。
正在此时,那几个痞子已经把竹椅抬了过来,他们再不复之前的嚣张,而是客客气气地道:“鱼大小姐,请!”
鱼安安见他们来的时间比她预期的要早,现在她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对她下手,便淡定的坐上了竹椅,由他们抬着下了山。
岑寂看到鱼安安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说出来都丢人,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病得东倒西歪的小女子能治成这样……
他决定这件事一定要好好瞒着,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只是事情并不会像他所想的那么顺利,老天爷大部分时侯是不会遂人愿的。
鱼安安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般劲装的铁知宵,铁知宵看到鱼安安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问道:“鱼大小姐,你不是回忠勇侯府了吗?这又是怎么呢?”
鱼安安此时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强打起精神道:“我没事,如果铁护卫方便的话,能不能找人把我送回忠勇侯府?”
让那些痞子把她送回去,只怕没事也要生出事情来,所以她此时只能求铁知宵了。
铁知宵知她是凤钰心尖上的人,当下忙道:“鱼大小姐客气了,我现在有事在身,否则就能送你回去了,这样好了,我请王爷过来。”
开玩笑,他才不敢去扶鱼安安,若是凤钰知道了,只怕得把他的手给剁了。
平时凤钰放了几个暗卫在鱼安安的和身边,只是她出来的时候,凤钰就把人撤了,因为他会过来,却没料到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事情。
鱼安安想说这点小事不用劳烦凤钰大驾,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话铁知宵已经发出了信号,只是片刻的功夫,凤钰便赶了过来。
不管鱼安安多烦凤钰,但是她至少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所以在他过来的时候,她朝他微微一笑道:“王爷,你来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来了她的心竟就安定了不少,她的话一说完就再也撑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轻柔娇软,却烫得吓人。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却能听得到她微弱的呼吸,她现在身上烫得吓人,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是那么的脆弱。
怒意从他的心里漫延,他的女人岂能让人如此欺辱?
他冷声问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宝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当她说到绿衣男子的时候,铁知宵忍不住道:“他是不是手里还拿了一支白色的箫?”
宝儿点头,铁知宵的眼睛一亮,忙道:“王爷,我过去看一下。”
凤钰没有说话,眼睛冷冷地扫过那几个把鱼安安扫下来的痞子,杀意迸出,狂风大做,众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道:“王爷饶命啊!”
凤钰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剑即将出鞘之际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痞子道:“求王爷放我们一条活路,以后我们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王爷的不杀之恩。”
凤钰的眸光微深,将剑入鞘,冷声道:“你们去一趟刑部,状告田姬风,把他这些年来做下的恶事全部写出来,告状的时候记得敲响密云大鼓。”
那些痞子们一个个吓得半死,田姬风这些年来做下的恶事,和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他们这样去告,只怕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凤钰现在就能杀了他们!
他们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掺合这件事情!
凤钰又冷冷说了一句:“本王保你们不死。”
凤钰在京中素以冷厉狂傲著称,说的话也是一言九鼎,说了会保他们不死,那么他们就不会死,他们的心一松,道了声谢,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回了京城。
他们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话,当初田姬风给他们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会来!
凤钰把鱼安安抱了起来,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怀里的女子身体轻盈的如若无物,瘦得让人心疼,他突然就觉得把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六实在是太久了,她早些到他的身边,他必然不会让她被人如此欺负!
他之前并不是太想管忠勇侯府后宅里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他不管怕是不行了。
他觉得,他的态度至少要拿出来!
宝儿在旁有些吃惊地看着凤钰,她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此时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浓郁的关心,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唯恐弄伤了鱼安安。
她心里有些好奇,钰王何时对她家小姐感情如此之深呢?
她记得钰王好像和她家小姐也不过只见了几次面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都是一件好事。
凤钰冷声道:“回京!”
暗卫们都是机敏的,立即找了辆马车来,这马车虽然不如王府里的马车豪华,但是到了此时似乎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凤钰抱着鱼安安上了马车,宝儿想要跟过去,一个暗卫将她位住道:“王爷不喜欢女子亲近。”鱼安安除外。
暗卫虽然没有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但是宝儿却明白了过来,她轻点了一下头,却有些为难,她不会骑马,不会让她走路回去吧?
暗卫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对着身后一辆破旧的马车对她指了指,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当下便上了那辆破旧的马车,她只是一个丫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凤钰抱着鱼安安坐在马车里,他的心情有略有些复杂,她的境况似乎比他预期的还要坏得多,她的家人和他的家人没有本质的差别,若自己无能力,怕是会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所以他们都必须强大。
到此时他倒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了。
“水……”鱼安安烧得迷迷糊糊,在感觉到安全之后就陷入沉睡中,只是她病得厉害,这处也是半昏迷半清醒。
凤钰从来就没有照顾过人,再加上他的眼睛原本就看不见,虽然他从暗卫那里要了一个水袋过来,却无论如何也喂不进鱼安安的嘴里,反倒把她的衣服弄湿了些。
钰王爷立即就有些火了,他略一思索,直接就含了一口水,然后直接嘴对嘴的喂进了鱼安安的嘴里。
鱼安安此时渴得厉害,也不知道水从哪里来,只是凭着本能她将凤钰喂过来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却又觉得水还不够,唇上的水源似乎还绵绵软软,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凤钰立即如被雷击,若是鱼安安此时没有病着的话,他怕是直接就要覆上去把她吃掉了。
他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再喂了鱼安安一口水。
这一次鱼安安比上一次要乖很多,他却有些怀念她刚才的小动作。
他直喂鱼安安喝了一大杯水,虽然他并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多喂她一些,但是凡事都讲究一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喝了水的鱼安安非常乖巧,安安静静地躺在凤钰的怀里。
她平时在凤钰的面前多少都是有些脾气的,很少会这么安静。
凤钰听着她平静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却有些乱了,怀里的女子乖巧可爱,让他心动。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却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虽然说他早就决定不管她是美还是丑,他都会娶她。
当他的手轻轻将鱼安安的脸抚完时,却还是弄不明白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原因无他,钰王爷的记忆力虽然好,空间相像力也很不错,但是他真的不懂女人,也不清楚如何将他手里摸到的五官在他的心里拼成一张脸的样子。
而鱼安安因为他的触摸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本来就感冒了,此时只觉得鼻尖痒痒的,直接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凤钰没有准备,这个喷嚏基本上喷了凤钰一手。
凤钰有洁僻,他感觉到手上似乎有粘粘的东西,他的眼角顿时抽了抽,若是在其他的情况下他被人这么喷了一手的话,估计就算不发飚也要拔剑,可是此时他却完全无法发作……
凤钰磨了磨牙,轻轻说了一句:“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他说完后认命的取出帕子把手擦净,而鱼安安却因为他动了觉得不舒服,在的身上调整了一下睡姿。
凤钰的身体顿时一僵,他轻叹了一口气,开始在纠结他是不是太宠鱼安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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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此时已经回到侯府,见鱼安安的马车还没有回来,便命人假惺惺的去找,只是她回房之后,脸上却露出了狰狞之色。
她的眼里透着几分杀意,鱼安安敢毁了她的女儿,她就敢要鱼安安的命!早知道鱼安安会变得如此厉害,她当年就不该端着慈母的架子,应该直接要了鱼安安的命!
今日之事在她看来,她有极大的胜算,鱼安安就算是再厉害这一次也逃不掉了。
这环环相扣的杀局,就凭鱼安安那小身板不可能躲得过。
她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也打听好了凤钰走的路线和她们不同,所以凤钰不可能救鱼安安。
她身边的嬷嬷过来回报:“车夫传来消息,马车上他做了手脚,他下车之后惊了马会直接拉着鱼安安跳进断头崖。”
“杀了车夫。”田氏冷声吩咐道:“不要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嬷嬷应了一声道:“已经做妥当了。”
田氏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嬷嬷又道:“为了保险起见表少爷已经赶往断头崖,如果鱼安安死了,他就下崖找鱼安安的尸体,把夫人写下的那纸东西取回,如果鱼安安没死的话,他就会给鱼安安一个了断。”
田氏把玩着指甲微微一笑道:“姬儿那孩子素来聪明,想来也知道我的意思。”
她也知道田姬儿的禀性,知道鱼安安若是坠崖死了还好,若是不死的话,结果会更惨。
处理掉鱼安安这根心头大刺,田氏的心情大好,在她看来,鱼承欢不能得到的东西,鱼安安也休想得到。
田氏此时已经开始在想着后续的事情了,比如说如何向老夫人交待,如何诋毁鱼安安,她知道老夫人虽然对鱼安安是极为在意的,但是只要鱼安安一死,那么老夫人就算是再想护着鱼安安也不行了。
田氏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就更加得意了,只是她的心里还有些恨,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她之前就应该早早将鱼安安除掉,那样的话鱼承欢就不会有事了。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鼓声,便问道:“外面这是怎么呢?好好的哪来的鼓声?”
“好像是有人敲响了密云大鼓。”嬷嬷打听了一下后回她。
田氏此时对这事并不关心,却还是感叹了一声道:“密云大鼓很多年没有被人敲响了,据说只有极大的冤情才会将敲响密云大鼓。”
嬷嬷笑道:“那是别人的家的事情,不劳夫人操心。”
田氏笑了笑道:“那是,鱼安安现在还没有回来,你陪我去老夫人那里请个罚。”
嬷嬷忙应了一声,扶着去了老夫人那里,她到达之后,先在老夫人那里哭诉了一番,说鱼安安在法华寺里行事如何如何出格,用了诡计入了长公主的眼之后,鱼安安又是如何如何骄纵,她们今日回京的时候,鱼安安不愿意跟她一起回,非要跟在凤钰的马车之后,所以现在人还没有回来。
老夫人听到田氏的话并不太相信,因为在她看来,鱼安安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此时鱼安安人还没有回来,她少不得道:“你是她的母亲,你不会约束着她吗?”
田氏有些尖酸地道:“母亲也知道安安的性子,自那夜出事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何曾把我当做是她的母亲?”
老夫人眉头微皱,田氏又道:“安安现在已经长大了,又攀附上了钰王爷,只怕她很快眼都容不下忠勇侯府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田氏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冷意:“我说的是事实!母亲难道没觉得安安变了吗?”
老夫人微愣,鱼安安的变化所有人有目共睹,那是不争的事实,田氏看到老夫人面上这样的表情又道:“不是我说安安的坏话,她这一次性情大变也就算了,品性还出了问题,之前一个人抛头露面上公堂,上一次公堂就勾得钰王对她动了心,还要娶她,这一次去法华寺,她竟明着和寺里的和尚眉来眼去,举止轻浮不已!”
在她看来,反正鱼安安已经死了,她可以任意说鱼安安的坏话。
老夫人喝道:“闭嘴!”
“我说的是事实!”田氏又道:“母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这一次去法华寺的下人,她们都可以为我做证。”
老夫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田氏还不忘落井下石:“她这样由着性子乱跑,家里又没有人能管得住她,她迟早会惹下大祸!”
“安安能惹下什么大祸?”一记冷厉的男音传来,然后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凤钰抱着鱼安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夫人和田氏都吓了一大跳,忙起身行礼,田氏看到凤钰怀里的鱼安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凤钰会出手。
她心里知道,这一次鱼安安如果还不死的话,她以后怕是就有天大的麻烦了。
凤钰此时明显是动了怒的,他身上的气息迫人,连带着整间屋子都如同坠入了冰窖。
老夫人是个有见识的,心里虽惊,还是上前客套道:“多谢王爷把安安送回来!”
凤钰亲自把鱼安安送回来,倒符合田氏的描述,老夫人在心里直叹气,鱼安安果然不如以前那么矜持了。
凤钰语气冰冷:“本王若不来,只怕安安已经被人害死了。”
此言一出,老夫人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鱼安安的脸上有着异样的潮红。
跟在凤钰身边的一个暗卫解释了一句:“鱼大小姐的马车今日无故坠崖后她幸运逃生,户部尚书田问的的儿子田姬风欲对鱼大小姐图谋不轨,若非王爷及时赶到,今日只怕会出大事。”
田氏的面色顿时不太好看,这些年来她之所以能在忠勇侯府里横行,就连老夫人也不敢多加过问,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户部尚书田问是她的兄长,她的父亲是当朝的太傅。
老夫人是何等人,一听就听出了中间的关键处,明白这事必是田氏的手笔,她的面色顿时也变了,她扭头瞪了田氏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一会我再来收拾你!
老夫人忙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安安是本王的未婚妻。”凤钰的眸光冷然,语气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这一次的事情本王会细查,害安安之人,本王绝不会姑息。”
老夫人客气道:“此事是忠勇侯府的家务事,不敢劳王爷费心。”
“这件事本王管定了。”凤钰直直的扔下这句话后抱着鱼安安就走。
田氏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有晕倒,她见凤钰要走,忙道:“敢问王爷,王爷现在要带安安去哪里?”
“回王府。”凤钰回答的非常简单:“若是再把她放在侯府,本王怎么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再来害她?”
今日的事情到此时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凤钰只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田氏干的,所以他没有把事情说破,否则的话,田氏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对钰王爷而言,要怎么把一个人玩死,他可谓是深谙其中的精髓,这样让田氏提心吊胆比杀了她会让她更加难受。
田氏忙道:“王爷多心了。”
凤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这一眼带着洞悉一切的精明,里面的杀意浓烈,只看得田氏心惊肉跳,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老夫人知道鱼安安若是这样明着被凤钰带走的话,只怕以后鱼安安都不会和忠勇侯府有任何干系,于是她忙道:“王爷放心,有老身在,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老身以性命担保,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安。”
凤钰也知今日带走鱼安安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可能这样把鱼安安带走,于是便道:“本王送安安回房,然后会留两个暗卫在忠勇侯府保护安安,在大婚前谁敢动安安一根毫毛,就别怪暗卫出手无情。”
他的话说到这一步,杀意就更加浓烈了,老夫人心里又吃惊又高兴,鱼安安能得凤钰如此看重她的造化,但愿鱼安安以后还能顾全忠勇侯府。
凤钰把鱼安安送回花境轩后就离开了,他这一次真的留下了两个暗卫,几乎他才一走,太医便过来了。
田氏此时已经如百爪挠心,忙派嬷嬷去田府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是田姬风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他在被关进大牢之前被凤钰撞见调戏良家少女,直接被凤钰挥剑斩断了命根子。
与此同时,与田姬风关系良好的几位同为京中纨绔的男子,敲响了密云大鼓,联名状告田姬风这些年来的荒唐行事,件件证据确凿。
朝事的大臣立即就有弹骇户部尚书问口,告他纵子行凶,品性不端,更有人趁机将田问这些年来犯下的错全部揪了出来,直指他身为户部尚书的时候徇私枉法,做下的各种恶行。
田氏在听到这些之后,直接就晕倒在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田府那边才是她的根本,凤钰这一连串的雷霆手段,看起来好像是在对付田府,其实是在对付她。
她如何没有田府的支撑,她以后在忠勇侯府可怎么办?
就算这一次田问能扛过这一劫,田姬风因为她而断了根本,田问的心里只怕都恨她入骨,以后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怕是都要断。
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田氏,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
她觉得这一次她可能真的做错了,毕竟没有人知道凤钰竟会如此在乎鱼安安!
田氏想哭,事实上她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如果这些事情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可能还是会那么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心里都会存有几分侥幸的心理。
老夫人因为凤钰的态度鲜明,当场不顾下人在场就直接把田氏骂了个狗血淋头,在老夫人看来,田氏真的是太混帐了,居然对鱼安安做下如此无耻之事!
当天,老夫人直接就没收了田氏后中馈之权,交到了府里一位小妾的手里,田氏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
老夫人觉得家丑不可外扬,骂完之后又只得将这事压了下来,还特意叮嘱宝儿不得再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送了不少好东西安抚鱼安安,让她也不要对人言。
鱼安安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大概猜到了老夫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一口就将老夫人要求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她病得晕晕乎乎,此时只想着如何将身体调养好。
她晕晕乎乎的时候,宝儿也跟她说了一下外的的事情,少不得要把凤钰好好夸奖一番,说凤钰对她如何如何看重,又是如何如何在意他。
说到他一脚踢开老夫人福寿居的大门时,宝儿便大呼痛快,说当时的田氏面色如何难看,老夫人又是如何震惊。
鱼安安也没有想到凤钰会如此替她出头,她的心里有些意外也有些温暖,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何帮她,但是他终究帮了她,她好像又欠他一个大人情。
她在听到宝儿说凤钰将切掉田姬风根本的这件事情揽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更加意外了,因为她比谁都更加清楚,田姬儿的那玩意儿根本就是她切下来的。
只是如果是她做的话,田府那边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而且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凤钰将这事揽下来,倒省了她很多麻烦。
宝儿的眼里只差没冒爱心了:“小姐,你是不知道,王爷当时的样子有多么的帅气,整个人真的就如天神下凡,小姐遇到王爷,真是小姐的福气。”
鱼安安有些无语,在这种福气的背后她只怕还要承担更多的东西。
她的病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只是伤寒入体,她知道把烧退下之后她就不会有大碍了。
但是她毕竟身体虚弱,想要完全好起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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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在给鱼安安诊脉的时候直叹气,说她的身体太弱,这一次又寒气入体,怕是会伤到根本,于是给她开了不少固本培元的药材。
太医开的方子在鱼安安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错处,但是却有些本末倒置,她这会发烧烧得人都快要傻了,他不给她开退烧药,而是给她开固本培元的方子,他是来逗她玩的吗?
她也懒得理他,等他出去后,她又将房里的几个丫环支了出去,然后就去实验室里找了几颗退烧药服下,然后再给自己重新开了张方子,她的方子以驱寒邪为主。
不把这该死的感冒治好,再好的固本培元的方子也是没有用的。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相当自信的,退烧药服下后,再喝了两副驱寒邪的药之后,她的感冒就好了大半,至少是不会再烧了,此时再来喝固本培元的药,才算是有效。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鱼安安医术再高,想要她这具破身体完全好起来,却也需要一段时间。
鱼安安病着的这段日子,鱼承欢的日子也非常不好过,这一次怀孕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都是一件大事,再加上那天在法华寺的时候,她又受了气,胎像也不是太稳。
田氏这几日可以说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田府那边来过几次人,她只能小心应对,田问更是直接上门骂她是蠢货!
后宅里的事情要怎么斗,田问是不会管的,但是把他的儿子牵扯进来,还连累他被查,这事就不再是小事了。
田氏在忠勇侯府里就算是再有本事,手也伸不上朝堂上去,忠勇侯鱼伯仲又不在京中,根本无处使力,所以她也只能由得田问骂她了。
因为有那几个痞子的告状,他们对于田姬风的事情倍清楚,更能拿出一堆的证据来,于是田姬风的案子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定了案,判了个斩立决。
这件案子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知情人都知这中间处处透着凤钰的手笔,右相捋着胡须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看不出来,钰王竟还是个痴情的种!”
而此时凤钰这个痴情的种却在书房里忙,这一次田问出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机会,田问把控户部多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户部没少断他的粮草。
虽然这事是大拓帝授意的,但是田问是大拓帝的爪牙,这一次寻这个机会直接断了大拓帝的这只爪子在凤钰看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至于别人背地里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就让别人去说吧,这事若不是因为鱼安安,他也不会选在此时动手。
铁知宵此时低着头站在凤钰的对面,轻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他心里也郁闷的不轻,岑寂这一次暗中来京城,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想将岑寂拿下,却一直没有成功,岑寂滑溜的像泥鳅,全身都没有着力点,没料到反倒被鱼安安阴差阳错的给放倒了。
铁知宵那天将岑寂带回来之后,没料到到半路岑寂的药效退了,然后就设计逃跑了,这事铁知宵深感失职。
毕竟像岑寂那样狡猾的人,想要再次将他抓住,绝对不是易事。
凤钰却只是抬了一下眉眼,淡声道:“自己去刑房领罚。”
铁知宵轻松了一口气,虽然平素他和凤钰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凤钰是个公私公明的人,公是公,私是私,他这一次在公事上犯了错,那么就得挨罚。
他清楚凤钰的性格,此时若是罚了他还好,若是不罚他的话只怕会有更深一层的算计,到时候他会更加倒霉。
于是他去领罚的时候基本上是兴高采烈的。
受罚还很开心,铁知宵也算是普天之下独一份了。
凤钰并没有去管铁知宵的事情,事实上,他此时有些神游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此时其实在想鱼安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鱼安安,但是就是忍不住会想,根本控制不住。
凤钰单手支着头,轻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要是再去看鱼安安的话,怕是会把她宠坏,所以他要忍住!坚决不去看她!
田氏管不了田问的事情,就算是心里再担心,也干脆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鱼承欢的身上。
在田氏看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好的法子是让秋叶白娶鱼承欢,只在鱼承欢嫁给了秋叶白,那她也就还有助力。
只是有凤钰的话压在那里,她心里总有几分不安。
秋叶白在知道鱼承欢有孕之后,心里并无半分欢喜,自从他上次来鱼府见到鱼承欢犯花痴的样子之后,他就觉得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
这种女子平素玩上一玩是无妨的,若是娶回家当正妻就像是个笑话!
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出门勾搭男人给他戴顶绿帽子?
只是他心里也知道,鱼承欢是忠勇侯府的掌上明珠,和没有根基的鱼安安是完全不同的,他这一次要是不愿意娶鱼承欢那便是和忠勇侯府彻底结了仇。
秋叶白虽然是一国之相,却只是白衣之相,在朝中除了大拓帝的信任外就再无任何根基,忠勇侯府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京中的老牌家族,不是他这种没有根基的白衣宰相所能动的。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早知道鱼承欢是这种女子的话,当初就应该直接娶了鱼安安,就算他不喜欢鱼安安的性格,但是她至少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只是鱼承欢有孕在身,这事明显就不能再拖下去了,这天他下朝之后,才刚到家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是田氏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嬷嬷,她面上很是客气却非常坚定地道:“秋相,我家夫人有要事请你相商。”
秋叶白当然知道田氏此时要见他是因为什么,他正欲找借口不去,嬷嬷直接道:“我家夫人说了,秋叶和我家二小姐的事情,若秋相不想处理,那我家夫人就只能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左右忠勇侯府已经丢了这个人了,大不了和秋相一起丢人。”
嬷嬷的这话是红果果的威胁。
秋叶白知道这是田氏被逼得狠了,心里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如果秋叶白再不给她一个准信的话,反正鱼承欢已经有孕在身,已经等不起了,忠勇侯府不介意两败俱伤。
他知道之前鱼安安的事情已经让大拓帝对他颇为不满,也是大拓帝用他用得还算衬手,只是警告了他几句,让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这一次再闹出鱼承欢的事情来,且鱼承欢怀孕都有一个多月了,这事情再捅出来,他就再难维持着他寒门仕子高雅的形象,只怕连相位都保不住。
秋叶白咬了一下牙,寒着脸道:“我这便去。”
鱼安安听宝儿说秋叶白又来鱼府商议迎娶鱼承欢的事情,她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事不用说是田氏坐不住了,逼秋叶白到忠勇侯府里来商议的。
自从上次秋叶白在忠勇侯府见到了鱼承欢的丑态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宝儿最清楚法华寺里的事情,轻撇了一下嘴道:“二小姐做下那样的事情,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她之前并不讨厌鱼承欢,只是跟到鱼安安的身边之后,又看到了鱼承欢的丑态,发自内心觉得以前那个被忠勇侯府捧在天上的二小姐也不过如此。
鱼安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背,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这样的好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吧!”
宝儿知她非常讨厌鱼承欢,此时去那里必定不会帮着鱼承欢,只是她和凤钰的婚期将近,此时身体又还未大好,万一这一次再闹起来,对她的身体怕是不好。
她轻声道:“小姐,你没有必要和二小姐一般计较。”
“谁要和她计较了。”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掀道:“我只是想去帮帮我的那个好妹妹。”
她说完缓缓起身道:“你不用那么担心,现在这样的光景,她们已经奈何不了我了,而我一向很爱自己,绝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她说的是事实,她自己的身体她最爱惜,而这一次田氏算计她的帐她还没和田氏算。
宝儿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拦她,只是想着她的病还未大好,又取过斗蓬为她披上,然后再把珠儿一并叫上。
浣溪知晓鱼安安要去前院,心里担心鱼安安会吃亏,只是她现在伤口还未大好,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着她又坐不住,所以干脆包一把短刀绑在小腿上,如果今日田氏还要再欺负鱼安,她就跟田氏拼命!
鱼安安到达前院的花厅时,门外守着田氏的丫环,她们一看见鱼安安来,立即如临大敌,唯恐她过来生事,她们想也不想就将她拦下。
鱼安安的眼睛一瞪,只冷冷地问了句:“你们还记得曾嬷嬷的下场吗?”
两个丫环吓得立即往后退了三步。
鱼安安上次对付曾嬷嬷的手段,早已经在忠勇侯府的后院传了个遍,所有的人都知道鱼安安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好脾气的大小姐,惹恼了她很容易会丢掉性命。
鱼安安看到两个丫环的样子心里好笑,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她以前好说话的时侯,一个个都踩到她的头上来了,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她懒得和这些人一般计较,抬脚就往里走。
丫环怕她弄出事情来,虽然不敢拦她,却也急匆匆的往里去报信。
鱼安安懒得理她们,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几乎是丫环才一报完信,鱼安安就抬脚走了进来。
田氏一看到她顿时如临大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今日和秋叶白谈得非常不顺,秋叶白以鱼承欢上次发狂为由说鱼承欢品性不端不愿娶她为正妻,此时他们正那里讨价还价。
鱼承欢的婚事闹到这一步,已经和笑话没有本质的差别了。
鱼安安此时是逆着光走进来的,她的步子迈得非常的稳,阳光站在她的背上,将她纤弱的身形拉得更长了些,让她看起来比平时以坚韧得多。
秋叶白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只是他站起来是因为惊艳,他第一次发现鱼安安竟长得如此美貌,她的五官比起鱼承欢来不知道要精致多少倍,可是他之前却一直没有发现!
鱼安安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心,却不再看他,而是缓缓走到田氏的身边。
田氏知鱼安安和鱼承欢的关系非常的坏,此时鱼安安过来在她看来绝对不怀好意,她再也无法维持她一家主母的形象,几乎脱口而出道:“你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过来做什么?”
“我听说秋相过来求娶二妹,所以就过来看看。”鱼安安的语气淡漠,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田氏不客气地道:“你马上就要和钰王成亲了,还是安心待嫁的好。”
她此时吃不准鱼安安的用意,只盼着鱼安安快些离开。
鱼安安淡淡地道:“夫人说的是,我是钰王的未婚妻,等成亲之后,我就是钰王妃了,而忠勇侯府的嫡女名头又哪里及得上钰王妃。而我之所以能入钰王的眼,还得多谢秋相这个大媒人,所以我今日是特意来谢秋相的。”
此言一出,田氏和秋叶白的面色都变了几变,秋叶白的心境尤其复杂。
鱼安安的眼里漫上丝丝笑意,扭过头看着秋叶白道:“事到如今,秋相和二妹的事情我也算是全部知晓了,我现在只想问问秋相要如何对待我二妹。”
她尚在病中,比起平时来要添三分温柔,只是她终究不是以前的鱼安安,就算是再温柔也要多几分灵动之色,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若泉水,让人心生涟漪。
秋叶白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些,却想起自己曾经对她做下的事情,他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道:“鱼大小姐今日是来本相叙旧情吗?”
“秋相想多了。”鱼安安冷笑道:“你只是一个薄情人,不管是身世、地位、权势还是长相都远不如钰王,我和你之间早已经恩断义绝,我今日过来只是来替我二妹找你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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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什么说法?”秋叶白听到鱼安安贬低他的话,心里极度不是滋味,曾几何时,她曾对他迷恋至极,现在转身就投进了凤钰的怀抱,当真是不要脸!难道忠勇侯府的女子都是如此的水性扬花吗?
“你睡了她,她现在又有了你的骨肉,你该不会是想始乱终弃吧?”鱼安安的面色更冷了几分:“若你有这分念头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秋叶白和田氏再次愣了一下,两人都没有料到她竟要替鱼承欢出头!
就连鱼安安身后的宝儿和珠儿也愣了,完全不知道她家小姐要做什么。
田氏最先反应过来,她现在才不管鱼安安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现在鱼安安是替鱼承欢说话的,那么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太客气。
她之前因为鱼安安在凤钰的面前曾说过不许鱼承欢为正妻,所以心里有些犯怵,此时鱼安安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她便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鱼安安在前面挡着,凤钰就算要追究那也得先从鱼安安追究开始,怎么着也不会追究到她的头上来。
于是她立即大声对秋叶白道:“安安是承欢的姐姐,她马上就是钰王妃了,也许我忠勇侯府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钰王府总可以吧!”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田氏这狐假虎威的样子做得真不是一般的到位,而她此时也不在乎田氏要如何借凤钰的势,反而她此时很乐意田氏用这样的大帽子去压秋叶白。
因为此时田氏有多得意,以后鱼承欢就会过得有多惨!像秋叶白那种自恃清高的人,骨子里还透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孤傲,越是压迫他,他就越恨!
果然秋叶白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冷声道:“鱼承欢她品性不端,不堪为正妻。”
“她若是品性不端的话,也是被你引诱的。”鱼安安不客气地道:“你若是敢吃完了不认帐,这事怕不能善了。”
秋叶白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直都知道鱼承欢和鱼安安是不和的,此时完全不明白鱼安安为什么要替鱼承欢出头,这件事情如果忠勇侯府揪着他不放的话,他就很难应对了,如果钰王府再插手进来,他只怕会前途尽毁。
他在心里沉呤半响,好一会才看着鱼安安道:“鱼大小姐这是要替鱼二小姐出头呢?”
“算是吧!”鱼安安淡声道:“纵然她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我的妹,我已经被你欺负了一回,又哪里容得你再欺承欢?”
田氏立即大声道:“秋相,若是你不想负这个责的话,忠勇候府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秋叶白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而且还是在终身大事上被人如此威胁,心里怒气冲天却又终究理亏,再加上鱼安安搬出了钰王府,当下只得咬牙道:“好,我娶鱼承欢!”
田氏怕秋叶白反悔,立即将准备好的文定婚书之类的东西递过来,让秋叶白在上面签字画押,只是她此时的面色明显比方才缓和了不少,对秋叶白还算客气。
只是秋叶白心里终究是不愿意娶鱼承欢的,此时就算是在商议这件事情,脸上也看不出一分喜色,反倒是那双眼睛一直往鱼安安的身上瞟。
鱼安安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自也不会再呆下去,于是她说了句客套话就走了出去。
秋叶白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走出花厅,心里却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田氏一心想着鱼承欢的事情,并没有看到秋叶白的眼神。
鱼安安回到花境轩之后,宝儿不解地问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要帮二小姐?”
“帮她?”鱼安安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地道:“我怎么可能会帮她。”
宝儿愣了一下后问道:“可是小姐方才分明在劝秋相娶她啊?”
“秋叶白娶了她之后,才是她苦日子的开始。”鱼安安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像秋叶白那样的性子,这一次我忠勇侯府强迫他娶了鱼承欢之后,怎么可能会好好对她。”
宝儿顿时明白了些,知道鱼安安这一次怕是在以退为进,看起来好像是为鱼承欢着想,却是把鱼承欢推到另一个绝地。
鱼安安端过茶盏轻抿了一小口,眼里透出一分杀意。
之前鱼承欢和秋叶白如何暗地里算计她,那么她现在就要加倍还回去。
现在秋叶白还不知道鱼承欢在法华寺里的事情,等到两人成亲之后,她再挑个机会把那事透给秋叶白,秋叶白要是能忍受下去,那才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如果鱼承欢只是一个小妾的话,秋叶白也许只会冷落一下鱼承欢,或者对她不闻不问就算了,因为鱼承欢背后毕竟还有忠勇侯府,他不会为了一个小妾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是如果鱼承欢是秋叶白的正妻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以秋叶白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得下鱼承欢?他是堂堂一国之相,他的妻子如果是个淫一荡的,那么他以后必定会被人笑话。
鱼安安原本想着让鱼承欢为妾,一辈子被上头的主母压着,凄惨的活着,但是她回来的路上田氏那样算计她,这事她就又改变了主意,与其让鱼承欢被上面的主母虐,还不如让秋叶白来虐。
依着秋叶白那阴毒的行事方式,十之**会不着痕迹的要了鱼承欢的命。
这法子鱼安安是跟着田氏和秋叶白学的,她明面上好像和鱼承欢姐妹情深,帮了鱼承欢一回,显得她这个做姐姐的是多么大度,然后又借着秋叶白的手去对付鱼承欢,这便有些借刀杀人的味道了。
正在此时,浣溪绑在裤腿上的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鱼安安朝她看去,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浣溪的意思了,当下轻笑出声。
她一笑,宝儿和珠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相当轻松。
接下来的几日,忠勇侯府忙成了一团,因为鱼承欢的肚子大了,婚期不能再拖,田氏做主,将她的婚期和鱼安安的婚期定在了同一天,也就是下个月的初六。
鱼安安对于她和凤钰的婚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也懒得去操心,反正只要她的嫁妆一文不少对她而言就够了,老夫人早已经把她嫁妆的清单以及凤钰送来的那些聘礼的清单给了她,让她自己保管。
就算如此,她所有的衣服还得重做,因为老夫人说那些她带到秋府的衣服是不能再穿,所以她要重新量身订做,还要选花色花样。
再加上她这一次是要嫁给亲王做正妃,所以所用东西的规格自然也就完全不同了,老夫人也更加上心,又命人送了不少的头面和发簪的款式让她来选。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新的嫁衣,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的时候都要穿上自己亲手绣的嫁衣成亲,之前鱼安安本尊花了好几个月绣成的嫁衣早已经被毁,现在她只得重新去绣。
虽然她继承了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是能绣出一些东西来的,但是她对绣花这种事情实在是兴趣缺缺,有那个时间,她宁愿进实验室里去研究治癌的新配方。
但是这事就算她不愿意做,老夫人也会天天盯着她的进度,她实在是想哭。
好在她发现宝儿的女红做得相当不错,于是便将这项光荣的任务交给宝儿去完成。
宝儿跟她说嫁衣必须亲自做才吉利,她就直接装病,宝儿实在是没有料到她还会如此无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加班加点的帮她绣嫁衣。
鱼承欢知道婚期定下之后,心情并不是太好,她自那日见过凤钰之后就觉得秋叶白实没有那么好了,至少没有凤钰好。
但是凤钰又是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又让她相当纠结,心里不太认命,但是又没有其他的法子。
而当她发现她的嫁妆不但没有鱼安安多,且还没有鱼安安的精致时,她心里是极度不平衡的,她找田氏闹了几回后,田氏只得道:“原本我是打算把鱼安安的嫁妆全部夺过来给用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仓促间也准备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从小都是我压鱼安安一头,现在凭什么让她压我一头?”鱼承欢怒道:“我不管,我的嫁妆一定要比鱼安安的多,还要比她的好!”
田氏就算是再宠她,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应下来,于是淡笑道:“嫁妆这个东西,你就不用太在意了,鱼安安的东西再多,那也不过是一些死物罢了,变不成银子,你的嫁妆虽然仓促间不可能置办的太好,但是我会给你很多银子做嫁妆,做一家的当家主母,银子比什么都重要。”
鱼承欢的心里还是不开心,问田氏:“母亲打算给我多少银子做嫁妆?”
“五十万两。”田氏非常沉稳的给了一个数字。
鱼承欢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正常情况下,京中的大家闺秀出嫁,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也就只有个三五万两的银子,可是田氏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有了这笔银子,她的腰杆子就更直了!
田氏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鱼安安的那些嫁妆全加起来也不过只值个十来万两,而且还是死物,你手边有这么银两放着,以后不管是打点府里的下人,还有在秋叶白的面前,你都能抬得起头来。”
这些银子其实是田氏所有的私房钱了,再多她也拿不出来了,她是真心想让鱼承欢的日子过得好。
鱼承欢又想起一事,又有些不太开心的扁了扁嘴,她轻声道:“母亲,我不是太想嫁给秋叶白了!”
“你又犯浑了!”田氏忍不住冷喝道:“你现在都有孕在身了,还不赶紧把心给收起来!”
鱼承欢的头微微低下,却道:“可是母亲,我想嫁给钰王,你帮我想想法子吧!”
田氏听到这句话只差没气得背过气去,她到此时竟还心心念念着想要嫁给凤钰!
田氏板着脸道:“钰王对你是什么样子,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吗?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安安心心地嫁到秋府去!”
鱼承欢轻咬着唇,一脸的不开心,却也不敢直接顶撞田氏。
秋叶白要迎娶鱼承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钰的耳中,他听到这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卫便将那天鱼安安在田氏那里说的话,以及回房后说的话全部学给凤钰听。
凤钰听完后面无表情,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铁知宵替鱼安安说好话:“想来鱼大小姐不是有意要违逆王爷的意思,而是她心里另有打算。”
“本王当然知道她的打算,她这是要不用一兵一卒就让鱼承欢丧命,这手段绝对称得上兵不血刃,本王之前还是小看她了。”凤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铁知宵愣了一下,眼里有些不太理解凤钰心中所想,只小声试探地说了一句:“鱼大小姐有如此心机和魄力,以后王爷便算是有了助力。”
“那可不好说。”凤钰的语气淡陌:“她心里只怕是对本王厌烦得紧,搞不好哪天就想挖个坑把本王埋进去。”
这事他并不怀疑,他和鱼安安交了几次手之后,知道她绝对称上良善之辈,她要手段有手段,有心机有心机,杀伐决断之时,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王爷与她夫妻一体,她又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去坑王爷。”铁知宵笑着道:“再说了,她的那些手段也就在后宅里用用,到王爷这里只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凤钰对自己是有自信的,只是遇到鱼安安这副有些刺头的性子,他既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无奈。
他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椅背,缓缓地道:“本王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她既然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那么自然不会再让她在本王的手里翻出浪花来。”
他话是这样说,只是一想到鱼安安的性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隐隐担心的感觉,因为她好像一直在想方设法逃离他的束缚,似乎要把她的心拴到他的身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发自内心觉得女人太麻烦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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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鱼安安仔细替浣溪查看手术口,此时距她给浣溪手术已有十来天,浣溪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以拆线了。
她取过锋利的剪刀消完毒之后就将线剪断然后拆了下来,线拆完之后她又仔细看了看,伤口愈合的非常好。
她轻声对浣溪道:“你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浣溪点了一下头,却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看向鱼安安,鱼安安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轻咬了一下唇,终于缓缓张口,发出了一记有些单调的声音。
但是就是这一记声音就让浣溪激动起来了,她自从几年前不能说话之后,她就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能说话了,没想到鱼安安不但救了她的命,还治好了她的哑疾!
她感激地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可……以!”浣溪说得非常的慢,吐字也不算清楚,但是至少是把声音发出来了,她眼里的兴奋更浓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对着鱼安安拜了下去。
鱼安安忙伸手将她扶住道:“不必如此,你能说话就好。”
浣溪的眼里满是开心,一双眼睛晶亮无比的看着鱼安安道:“谢谢……小姐。”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你现在刚刚恢复,伤口还没有完全好透,然后又这么多年没有说话了,现在还不宜多说,这几天依旧吃些清淡的食物,等过几天你再好好练习,这几天以休养为主。”
浣溪重重点了一下头。
宝儿和珠儿在旁看着也非常稀奇,她们之前听鱼安安说能治好浣溪的哑疾时,她们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在她们很清楚的知道以前的鱼安安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会医术的迹象。
上次鱼安安救了大长公主一命,她们都相信鱼安安的话,那是她运气好而已,可是到了此时,她们才知道,鱼安安上次救大长公主根本就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她的实力!
宝儿激动地道:“小姐,浣溪真的能说话了,你好厉害!”
鱼安安只是淡淡一笑,关于她会医术的事情,她不想在任何人的面前多解释什么。
珠儿则道:“小姐真厉害,我们能跟着小姐是我们的福气。”
鱼安安从来都不觉得谁跟着谁就是谁的福气,只是如果能让这两个丫环更加忠心,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她的眸光微微一动,对着空落落的屋子道:“浣溪会说话了,你们还不快点把这个消息传给王爷?”
珠儿和宝儿还有些纳闷她这句话从何而来时,就听得上面的阁楼处传来一声轻响,两人顿时大惊,两人都不算笨,知道她们一直被人监视着。
藏匿在暗处的暗卫也没有料到鱼安安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没有准备,一个不小心,差点没从阁楼上掉下去。
他们知道此时的确需要去通知凤钰,所以在稳住身形之后就匆匆走了。
鱼安安则懒得管他们,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自从凤钰上次在她的面前说出一些隐秘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凤钰十之**派人监视着她。
她虽然很讨厌被人监视,但是却也能理解凤钰这样做的原因,她和凤钰在她穿越过来之前是素不相识,而后她又表现的有异于常人,凤钰若是不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才是怪事。
她阻止不了他,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也就听之任之。
否则的话以她的本事虽然不能发现那些暗卫的行踪,却也能用些法子直接将那些暗卫逼出来弄晕,给他们一点教训。
当天下午,鱼安安就收到了大长公主的贴子,请她过府去说话。
鱼安安对大长公主的印象还算好,大长公主的性子直接,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以大长公主的身份以及年纪,绝对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大长公主必定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处事哲学。
而这一次她才治好浣溪,大长公主就请她过府说话,这事只怕还不是大长公主的心思。
鱼安安心里了然,嘴角微微上勾。
大长公主派来请鱼安安的人非常客气,却将马车带了过来,请她即刻就去大长公主府,行事之间却又透着不容她拒绝的味道。
老夫人对大长公主是有些了解的,她之前还想着和大长公主攀些交情,只是大长公主的性情古怪,没有给她一点机会。
这一次大长公主的人主动上门来请鱼安安,在老夫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和大长公主建立交情的大好机会,于是她笑眯眯地对鱼安安道:“安安,你到大长公主的面前万万不可失礼。”
鱼安安是再清楚不过老夫人的处事原则,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待到鱼安安到里屋去换衣服出门的时候,老夫人又追进来道:“安安,大长公主和钰王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们名为姐弟,却不同于一般皇族的姐弟关系,大长公主应该是皇族中唯一一个能在钰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她能影响钰王的决断,你上次救过她,这一次她又主动找上门来了,那就是很看好你,你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
鱼安安知道今日真正要见她的人怕未必是大长公主,而她也没有一丝想要讨好大长公主的意思,结交是可以的,但是在她看来所有的结交是需要放在平等的基础上,否则的话只会让人看轻。
忠勇府这些年来早已经大不如前了,也怪不得老夫人会如此焦急,只是可惜的是,鱼安安对于忠勇侯府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感情,她的肩上从来就没有背负过忠勇侯府的兴衰之任。
只是她也不会当面顶撞老夫人,只淡声道:“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
老夫人却还是怕她失了礼数,又细细的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她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出门的时候,老夫人亲自把鱼安安送到大门口,又对着来接鱼安安的嬷嬷好生客气了一番。
那嬷嬷能跟在大长公主身边也是个人物,知鱼安安救过大长公主,所以对老夫人也相当客气。
鱼安安坐上马车之后,发现马车里的摆设相当的精致,马车虽然不大,坐在里面却非常的舒服,没有一般的马车的颠簸,反而无比平稳。
鱼安安从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推断得这辆马车很可能是大长公主的专用马车,也知晓大公主是个非常懂得享受的人。
大长公主府坐落在京城的北面,那里不算繁华,甚至还微有些偏僻。
当年大长公主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建府,是有几分避世的味道,事实上,这些年来她也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平时很少过问世事。
当马车停下的时候,早有人将脚踏搬出,嬷嬷亲自将鱼安安扶下了马车。
鱼安安一下马车,就看见那扇朱漆大门上写着“公主府”三个字,门楣不算太高,字里却透着几分张狂,鱼安安并没有见过凤钰的字,但是她却觉得这三个字八成是他写的,因为这三个字和他的性格实在太像。
嬷嬷看见鱼安安看着那三个字,浅笑道:“这字是钰王爷写的,钰王爷当年写这三个字的时候才十二岁,当时吕太傅看到王爷的字时,说他的字极具风骨,若他一心习文的话,必成一派大家,只是钰王爷的性子又哪里适合习文。”
鱼安安闻言一愣,没料到嬷嬷会解释的这么清楚,听嬷嬷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怅然。
她虽然猜到字可能是凤钰写的,却没有想到他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年纪是如此的小,想来那个时候的凤钰,性情比起现在来还要张扬得多。
她轻叹道:“王爷大才。”
嬷嬷笑道:“鱼大小姐马上就要成为钰王妃了,王爷对你情深意重,日后你们夫妻二人必定恩爱无比,琴瑟合鸣。”
鱼安安也笑了笑,却不接话,她跟凤钰恩爱无比?她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心里有些酸涩。
她觉得就算凤钰真心对她,两人的性格都是有些棱角的,日后怕都还有吵不完的架,更不要提凤钰娶她原本就另有目的,他们两人离琴瑟合鸣的程度只怕还有十万八千里。
嬷嬷似乎很是健谈,一路过来一直跟鱼安安解说一些事,遇山说山,遇门说门,却只字不提大长公主请鱼安安过来做什么,看那光景,似乎大有带着鱼安安公主府一日游的架式。
鱼安安则只是听着嬷嬷的解说,基本上只是听,并不说话。
嬷嬷说得多了之后发现鱼安安远比她想像中的要沉得住气得多,她看着鱼安安的眼里倒有了几分赞赏。
几人一路朝里走去,在走到长公主今日招待鱼安安的花厅前,嬷嬷终于开了口:“上次鱼大小姐出手救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很是感激,太医对大长公主的病情束手无策,却一直夸鱼大小姐救大公主的手段了得,所以大长公主今日请鱼大小姐过来再为她诊诊脉。”
鱼安安微笑着道:“我的那点医术原本是拿不出手的,大长公主不嫌弃实是我的荣幸。”
嬷嬷听她这么一说立即笑了起来:“鱼大小姐过谦了,里面请。”
大长公主府的花厅比起忠勇侯府的花厅要大得多,也要气派得多,嬷嬷亲自进去通报之后就领着鱼安安走了进去。
鱼安安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大长公主坐在主位上,她的下首还坐着一位女子,那女子面上蒙了一块面巾,看不清她的面目,她看看那女子只是背影就觉得眼熟,她心念微转,将目光从那女子的身上挪过,中规中矩的对着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
大长公主今日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她含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来人,给安安看坐。”
早有丫环搬了把椅子过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把椅子直接放在之前落座的那女子的对面。
在鱼安安坐下的时候,她就将那女子认出来了,那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在法华寺外和她大打出手的秦怡然。
鱼安安的眸光微深,秦怡然在看见她的时候则冷哼了一声。
大长公主微笑道:“安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医仙,传闻她的医术冠绝天下。”
鱼安安淡笑道:“我和秦医仙上次已经见过面了,秦医仙的确不俗,让人见之难忘。”
秦怡然听出她话里的嘲讽,眼里泛起冷意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鱼府的大小姐,大长公主,你是不是弄错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养在笼中的金丝鸟,又哪里会什么医术?”
她早就喜欢上了凤钰,鱼安安是凤钰未婚妻的事情一直让她非常不爽,上次法华寺外,她对鱼安安就存了试探的意思,没料到凤钰为鱼安安出头,她吃了个大亏。
此时在这里看见鱼安安,她的心里就更加不屑了。
她的话说得相当无礼,大长公主却并不介意,因为大家都知道秦医仙的医术很好,脾气却不好,而秦怡然这些年来治好的人也的确让她有傲慢的资本。
大长公主淡笑道:“你别看看平时足不出户,但是医术却相当高明,上次在法华寺,如果没有安安及时出手相救的话,我只怕已经没命了。”
鱼安安却道:“大长公主言重了,上次只是我运气好而已,我的医术实在是平平,及不上秦医仙,有她为大长公主医治,想来大长公主的病情很快就会大好。”
“你能在大长公主病发的时候救大长公主一命,不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好,还是真的医术高明也罢,那也是救了大长公主,说明你也有还有一点医术,不如这样吧,今日就由你为大长公主医治吧!也好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医术。”秦怡然的话说得相当的傲慢。
大长公主听到她这句话也是有些恼的,今日主动找上门来替她治病的是秦怡然,此时不出手医治的也是秦怡然,这秦怡然真的是太狂妄了!简直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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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我怀孕了!
秋叶白(心虚):不可能,你还是处子怎么会怀孕?
安安:可是我一看见你就想吐!
凤钰(一脚把秋叶白踹开):安安想要孩子,本王现在就行动!
安安:……
秦怡然虽然狂妄却也不是个蠢的,她看见大长公主的眼里有几分不快,又淡声道:“大长公主尽管放心,如果鱼大小姐没有医治你的病症的能力的话,我必定会全力为你诊治。”
她虽然还没有替大长公主把脉,却也看得出来大长公主的心疾不轻,心疾之症,极不好治,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替大长公主将病治好,她觉得就算鱼安安通晓一些医术也不会比太医还要强,。
大长公主听到她这句话面色才缓合了些,她淡声问道:“安安,你觉得如何?”
鱼安安还没有回答,秦怡然却开口道:“这些年来我还从来没有遇到医术高明的女大夫,再加上又难得和鱼大小姐投缘,不如在为大长公主看病的事情上我们再加一些彩头吧!”
鱼安安觉得秦怡然不是一般的无聊,她对这事实在是兴趣缺缺,她正打算拒绝,秦怡然又道:“这样好了,我们两人中间,如果谁输了谁就离钰王远远的。”
鱼安安上次就知道秦怡然对凤钰有兴趣,只是她对凤钰的兴趣却不大,于是她淡笑道:“秦小姐在和我打赌之前,有问过钰王的意见吗?他同意吗?”
“他同不同意不重要。”秦怡然相当傲慢地道:“像钰王那样的人物,只有与他与肩之人才能站在他的身侧,那等一看就是绣花枕头,还没有半点能力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更不配嫁给他。”
她这是在变相的骂鱼安安无能了,大长公主就算是再包容秦怡然,此时也觉得她有些过份了。
大长公主微微皱眉,鱼安安却淡淡地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主动退出,你来替大长公主治病便好。”
此言一出,秦怡然和大长公主都愣了一下,秦怡然有些轻蔑地道:“鱼大小姐这是自己觉得自己医术不行,要主动放弃吗?”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不是,我不跟你比不是因为我医术不行,而是你太没教养,和你比,有辱我的身份。”
站在她身后的宝儿的嘴角抽了抽,她家小姐的嘴真不是一般的毒。
秦怡然气得面色大变,鱼安安又补了一句:“还有,王爷对我一往情深,我跟不跟你比,他都是我的,他绝不会因为你的医术比我好,就会娶你。”
长公主的嘴角微扬,这个鱼安安哪里是传闻中那般无能,分明是性烈如火!很有她年青时的样子,她很喜欢。
鱼安安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她不想嫁凤钰,凤钰还是会娶她,而秦怡然的医术再高明,也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就她的那点身份还不够格做钰王正妃。
秦怡然气得只差没跳脚,偏鱼安安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她自视极高,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她当即大怒道:“鱼安安!”
鱼安安笑得温婉娴静:“我和秦医仙不一样,我是大家闺秀,也不用靠医术来证明自己什么,我就是我,忠勇侯府的嫡出大姐。”
鱼安安说到这里眸光流转,眼角透出一抹浅淡却又高雅的微笑,然后又补了一刀:“还有,我能大大方方见人,不像秦医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蒙着脸,想来是没脸见人。”
鱼安安觉得她的脾气是很好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和人吵架的,但是她不喜欢和人吵架不代表她不会和人吵架,事实上只要她愿意,她能不带一个脏子的骂人,还能把人骂得吐血。
上次在酒楼里秦怡然无缘无故的又是挑她的面纱,又是出言辱骂她,她当时没和秦怡然计较,现在秦怡然又巴巴的送上门来打脸,她要是还对秦怡然客气她就不是鱼安安了!
秦怡然怒极,她一直在人前蒙着面,不过是想着她的格调提得高一点,再加上她还在江湖上放出过那样的话,哪个男子最先见到她的容貌她就嫁给谁,这便是极度的自负。
她一直觉得她是个貌美的,所以上次她故意在鱼安安的面前露出她的容貌,不过是想让鱼安安知难而退,不想鱼安安竟也是个大美人,且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上次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大亏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把那吃掉的亏补回来,所以她在听说大长公主的病情之后,就主动上门来为长公主治病,唯一的要求是大长公主将鱼安安请来一起诊治。
大长公主并不知道这中间的恩怨,恰好凤钰也请大长公主请鱼安安过来,所以大长公主才急急地派人去请鱼安安。
秦怡然大怒,此时恨不得直接把鱼安安杀了,只是此处是在大长公主府,她还不至于猖狂到要在大长公主的面前杀人。
她冷声道:“鱼安安,你此时这样说莫不是怕了我?”
“秦小姐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鱼安安有些无趣地道:“我有什么好怕你的?不管我和不和你比医术,我和王爷的婚期已经定下,我都一定会嫁给王爷,而你就算再怎么打压我,再怎么抬高你自己,王爷也不可能娶你。还有,你此时用大长公主的病情威胁我,莫非你今日进府,根本就无意替大长公主治病,你打着为大长公主治进府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嫁给王爷?”
她说完看着大长公主道:“我的医术虽然不好,但是今日过府是诚心为大长公主殿下诊病的,如果大长公主不嫌弃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把脉。”
话兜了一圈,又回到大长公主的病情上,只是此时大长公主对秦怡然已经存了些成见,这个秦怡然的医术不管有多么高明,为人处事却一点都不聪明,今日里完全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任性的近乎愚蠢了。
而且她也不喜欢秦怡然的性格,虽然医术名扬天下,但是人品似乎真的不太好。
大长公主此时对秦怡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当下含笑看着鱼安安道:“好,我相信安安的医术。”
鱼安安浅浅一笑,然后缓缓地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为她把脉,秦怡然站在那里,是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且秦怡然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根本就没有立场,大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大夫,当大长公主不需要她治病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是。
秦怡然的医术高明,她本身性子并不是那种特别冲动之人,相反还有些冷傲,只是她之前在凤钰的别院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她知道凤钰的性子狂傲,她便觉得凤钰必定会喜欢这样的性格,所以她这才在人前故意露出这样的性格来。
只是她平时冷傲惯了,又觉得鱼安安处处不如自己,所以她处事就显得有些急躁了,这性格也就变得几不像,让人无比讨厌。
鱼安安才懒得管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淡定地替大长公主把脉,她给大长公主把完脉之后道:“大长公主的心疾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来想来是冶过很多次,但是心疾之事,却很难治愈,若想治好,只能用特别之法,但是那特别之法终究有些伤身,大长公主的年纪怕难以承受得住,可以排除在外。所以最好的治疗方法为保持良好的心态,尽量少吃油腻的食物,平时注意好休息……”
鱼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怡然已经冷着声打断道:“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鱼安安并不理她,对一个被打了疯子她直接无视,她方才说的给大长公主治病的法子其实是做手术,只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由她一个人做心脏搭桥这样的大手术实在是太过冒险,所以她决定退而求其实采用保险治疗的方式。
于是她又问道:“上次大长公主在法华寺病发前,是不是吃了些油腻的食物?”
大长公主微惊道:“你怎么知道?”
那段时间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爱吃油腻的食物,吃时并没有觉得如何,没想到鱼安安竟连诊了出来。
鱼安安微微一笑,然后从容从怀里取出一盒药丸递给大长公主道:“这是速效救心丸,大长公主觉得气闷的时候,可以吃上几颗能很大程度的缓解病症,关键时侯能保命,只是这药平时不宜多吃,只有在病发的时候才能吃。这是我上次和大长公主分开的时候做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一会我再开一个方子,大长公主先吃上一段时间试试看。”
早有人备好了笔墨,鱼安安也不客气,直接就在上面开起方子来。
秦怡然在鱼安安拿出速效救心丸的时候她是有些吃惊的,她不自觉地多看了鱼安安几眼,鱼安安却懒得理她,继续开方子。
秦怡然走到大长公主的面前道:“大长公主,可否将药丸给我看一下?”
大长公主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淡声道:“还请秦小姐赐教。”
她这么说便是同意了,只是赐教两字秦怡然听得非常的刺耳,却还是从大长公主的手里将药丸接了一粒过来,她本来想讥讽几句的,但是在她品出速效救心丸中所用的药材之后,她就算是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了。
于是秦怡然神色古怪的朝鱼安安看去,此时鱼安安已经把方子开完,她还想再挑刺,但是鱼安安开出的那副药所用的药量可以说是开得刚刚好,最难得的是相当贴合大长公主的体质。
秦怡然的眼里露出惊诧之色,问道:“你这张方子从哪里看来的?”
她到现在也不相信鱼安安凭她自己的能力能开得出这么高明的方子。
鱼安安胡诌道:“在书上看到的,觉得蛮适合大长公主的,秦小姐以为如何?”
“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秦怡然心里略松了口气,只要鱼安安不是自己开出来的就行,她就说嘛,以鱼安安的能力,怎么可能开得出来这么高明的方子。
鱼安安气定神闲地道:“我看的医书太多了,忘记是哪一本了,如果秦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把我朝所有的医书收集起来,挨着找一遍。”
秦怡然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气结,鱼安安这明摆着耍着她玩!只是此时她偏又挑不出错来,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憋屈。
鱼安安见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她浅浅一笑道:“秦小姐是觉得这张方子有何不妥之处吗?若有,请指出来,我没怎么给人看过病,不是太懂方子,只会照着古方去看,还请秦小姐指教。”
她对自己的医术非常的有信心,秦怡然就算医术再高,也不可能挑得出错来,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她倒想看看那个自以为是的秦怡然会怎么个鸡蛋里挑骨头。
秦怡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成名多年,她自己觉得她就是不世出的天才,可是就算如此,她看到这张方子也找不出毛病来。
这种想要找茬却发现无茬可找的感觉实在是非常不爽!
秦怡然站在那里憋了半天,终于开了口,用几乎怒斥的语气道:“治病救人,要因病人的症状而做出相应的调整,你这样照着医书上的药方乱开,实在是太不负责!”
鱼安安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道:“如此说来秦小姐是觉得这张药方有问题了,那劳请秦小姐开一张适合大长公主的药方出来,我今日也跟你学一学。”
大长公主也呵呵笑道:“是啊,秦小姐,你也开张方子吧!安安毕竟没有什么经验。一会等你的方子开出来后,我再请周太医来看一看,看看你们俩人开的方子谁的更胜一筹。”
周太医是太医院的医正,医术高明,为人也算周正,大公主这么说便是要请周医正做裁判了。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烦透了秦怡然,没什么本事偏还喜欢乍乍乎乎,当真是自以为是到极点。
秦怡然顿时被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在有点吃不准鱼安安到底是真不懂医术还是假不懂医术了,而且大长公主的话也说得很明白,她服药的话还要请太医辩证过之后再决定。
而秦怡然心里清楚,鱼安安开出来的那个方子是最合宜的,她是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她自己再开方子的话也不可能比鱼安安开的这张方子更加高明,鱼安安这一下把她的脸打得不是一般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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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安安起床,看了看自己,然后对凤钰说:
安安(委屈):你为什么“欺负我”?
凤钰:因为爱!
安安:那也不能欺负我!
凤钰:我的意思是说,我爱欺负,不是爱你。
安安晕倒……
偶的读者真心是卧虎藏龙,一个个厉害的不得了!
秦怡然绷着脸面色变了好几变后终于道:“大长公主既然不相信我的医术,那么我现在就告辞!”
她说完转身就走,她虽然觉得就这样走了,好像有点心虚,但是此时她除了一走了之外,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她此时有些庆幸之前她一直在大长公主的面前表示的性格有些暴燥直接,此时可以借着这个由头一走了之。
否则的话,她这个成名已久的医仙开出来的方子还不如一个闺阁大小姐的,这将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对她的名声还大为有损。
而她的名气是她在赖以生存的,所以容不得任何人质疑,也不能被任何人比下去。
大长公主立即开口道:“来人,送秦小姐。”
如果大长公主此时的挽留的话,秦怡然觉得还得脸,但是她一说要走,大长公主就立即让她走,这事就相当打脸了,秦怡然心里大怒,一个不留神,险些绊到门坎上摔倒在地。
她站稳后扭头看了鱼安安一眼,鱼安安则还是之前那事淡定的模样,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鱼安安的眼睛太过能透,她有一种她今日玩的把戏全部被鱼安安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不爽了!
但是她此时也不可能说她要留下来之类的话,一时间气得想要吐血!只能忿忿离开。
大长公主的性子虽然很直,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傻傻的直,她活到这个年纪,看人看事还是相当准的。
此时的秦怡然摆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而鱼安安开出来的那个方子绝对是非常高明的,否则依着秦怡然一心想要踩鱼安安一头的心思,遇到这么个能将鱼安安比下去的机会,又岂会不借题发挥?
有了秦怡然来验证这个方子,大长公主觉得都不用再去找太医来验证了。
只是在大长公主的心里也有些好奇,如此看来,鱼安安是真的通晓医术了,只是鱼安安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大长公主微笑着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今日辛苦你了。”
“大长公主客气了。”鱼安安微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大长公主见她站在那里的样子,从容又大气,这样的气度就是站在皇后的身边也不输半分,大长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年岁大了,精力不济,也没办法陪你游园,你既然来了,就到园子里好好游玩一番吧,当年建这园子的时候,可是请了名家的。”
她说完不容鱼安安拒绝,直接就喊了之前带鱼安安进来的那个嬷嬷道:“你陪鱼大小姐去游园吧!”
鱼安安看到她这架式,知道无法拒绝,于是道了声谢就跟着嬷嬷走了出去。
她们离开之后,大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鱼安安无论是心机还是能力都极为出众,是配得上钰王的,皇上和皇后这一次怕是看走眼了。”
京中的风云大长公主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当初大拓帝给鱼安安以及凤钰指婚时抱的是什么心态.
大长公主虽然是大拓帝的嫡亲姐姐,但是她这些年来对于皇权已经看得极大,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其实就是皇权的牺牲品,她在这件事情上,反倒还站在凤钰这一边。
所以鱼安安的优秀和出色她看在眼里就好,并没有一分打算透给大拓帝和皇后知道的心思。
在她看来,以钰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是一件人值得她开心的事情,她已经不幸福了,所以她失望凤钰这个最小的弟弟能幸福。
鱼安安跟着那位嬷嬷游园,嬷嬷姓陈,还是维持着她之前鱼安安面前那副温和的样子,只是鱼安安还是看得出来,陈嬷嬷对她明显多了一分尊重,这分尊重来自于方才长公主的态度。
鱼安安知道她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白,大家心里清楚就好,而她也不会将那些事情全部说穿,所以她很配合的跟着陈嬷嬷开始游园。
公主府里的格局陈设的确非常讲究,此时正值花季,花园里开了满园子的花朵,各色花朵一字铺开,分出层次来,竟有一种置身花海的感觉。
鱼安安对花并不算排斥,只是她看花和正常人终究不一样,别人看到的是花朵的艳丽芬芳,她看到的却是那些花的药用价值,以及哪些花混在一起会成为毒药,哪些花混在一起有益人的身心健康……
她觉得她这职业病也真的是醉了……
在走过个那边花园之后,便到了一个不大的湖畔,湖里的荷叶已经亭亭如盖,只是花朵还未长成,只有一湖碧色罢了,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湖畔立着一人,长身玉立于风中,风吹起他的衣带,飘然若仙。
陈嬷嬷将鱼安安领到那里之后转身就退下了,并没有多说一个字,鱼安安对于这件事情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她身后的宝儿和珠儿对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
陈嬷嬷走了两步后微笑道:“两位姑娘不如到那边的亭子里喝杯茶吧?”
她这是要将两人带走了,珠儿和宝儿还在犹豫不决时,鱼安安淡声道:“你们先去一旁休息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侍侯。”
她心里清要杨,如果凤钰不想让两个丫环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的话,他的大手一挥,两个丫环怕是又得晕上一会,与其让她们晕着,还不如直接让她们下去。
宝儿和珠儿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后才跟着陈嬷嬷退下,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看两人。
“你好像看见本王一点都不意外。”凤钰的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鱼安安淡笑道:“以王爷的能力,要见我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我早就做好随时见王爷的准备,又岂会觉得意外?”
在她今日为浣溪拆线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见凤钰的准备,而他这一次没有直接去她的房里,而是让大长公主出面,在她看来,已经是对她的尊重了。
鱼安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之后,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在皇权之下,根本就没有她说不的权利。
凤钰轻哼一声,却并没有看鱼安安,而是继续面对着碧绿的荷叶道:“你的胆子果然够大。”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鱼安安也不知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于是淡笑道:“王爷过奖了。”
“本王从小就喜欢春来万物生的味道,眼下虽然看不见了,却也得闻得到亭亭绿色的味道,眼前也似能看得到那抹碧绿。”凤钰淡声道。
鱼安安知道他这话绝对不是平白说出口的,他此时并不需要她回应什么,她只需要听着就好。
果然凤钰又开了口:“在你看来,本王的眼疾和浣溪的哑疾哪个更好医治?”
“浣溪的哑疾更好医治。”鱼安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他找她是为了这件事情。
其实在她看来,凤钰的眼疾并没有比了浣溪的哑疾难治,只是她觉得如果说得太轻松,那么在凤钰看来也太简单了些,不利于后续谈条件。
凤钰又问了句:“难多少?”
鱼安安笑着道:“医之道,不像实物,可以像这两片叶子一样放在一起比大小的。”
她说完摘了一大一小两片叶子放在凤钰的面前,放完之后她又才想起他根本就看不见,无法比较大小。
今日的凤钰情绪看起来有些失落,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动作而不悦,反而淡声问道:“鱼安安,你上次跟本王说你只嫁给你喜欢的人,你觉得本王如何?”
他这话问得直接,却吓了鱼安安一大跳,她近来和他相处了几次,却从来就没有弄清楚他心中所想,而此时她她不知道他问这话的真正目的。
于是她淡笑道:“王爷很好,只是并非我心中所求的良人罢了。”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冷笑道:“鱼安安,其实你不必在本王的面前玩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们忠勇侯府求的也不过就是权势和地位,而本王恰好可以给你们这些。”
鱼安安顿时就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弄半天他是在和她讲条件,她不得不说,凤钰的谈判技巧还是相当高明的,因为明白对对方没有感情,所以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量化,就如同他问的医术一般。
她的眼里有了一丝不屑道:“忠勇侯府的兴哀荣辱和我有何关系?”
凤钰明显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当初我嫁给秋叶白固然有一部分是忠勇侯府的选择,但是同时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和王爷的婚事我是做不了主,但是我却能管得住我自己的心,嫁给你是我逃不掉的选择,那么我可以选择不爱上你。”
“原来你还没有将秋叶白放下!”凤钰怒了,杀意骤起,卷得湖圈的荷叶乱舞。
鱼安安见过他几次发怒的样子,此时已经淡定了,秋叶白的事情她已经懒得解释了,于是她气定神闲地道:“是王爷要跟我谈感情的,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谈交易更加合适,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我治好王爷的眼睛,王爷保我三个月的性命。”
鱼安安说到这里眼波微转道:“当初王爷之所以请皇上赐婚,也不过是想要更好的利用钰王妃的身份来保我的性命,此时这一条约依旧存在。”
她和他之间明明是交易,他却跟她谈感情,也不知凤钰是怎么想的。
他救了她,帮了她,她是很感激他,但是感激归感激,她总不需要因为感激就要对他以身相许吧?
再说了,自两人相识以来他的行事,从来就是他高兴做什么便做什么,又何曾对她有过一分的尊重?
既然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交易,那么就不需要投入感情,否则的话受伤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她压下心底里对他生出来的特殊情绪,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今日最好说清楚,否则的话往下纠缠得狠了她怕是永远都脱不了身。
凤钰额前的青筋跳了起来,鱼安安又淡定补了一句道:“现在我已经在王爷的面前证明了我的医术,王爷大可放心,我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王爷既然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必定会全力医好王爷的眼睛。对了,王爷上次救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过王爷。”
她说完朝他轻轻一福,那便是在谢他了。
凤钰此时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当真是倔得可以!
他知道今日他和鱼安安的谈判到此时已经算是失败了,他知道鱼安安说的其实是对的,他们之间最初的定义就是各取所需,他保她性命,她治好他的眼睛。
可是这一段日子来,他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所以在他的心里生出了更多的念想,再说了,他当初接近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到现在他只想让她乖乖的把心交出来,对他一心一意,安安份份做他的女人。
他冷冷一笑道:“你说得也对,但是本王也有取走本王福利的权利。”
鱼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紧紧的吻上了她的唇,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他的眼睛却微微合着,一手托着她的后脑,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鱼安安前世一直忙着学医和工作,并没有时间去谈恋爱,所以从来就没有跟人如此亲密接触过,她从来就不知道与人亲吻居然是这种感觉。
有些酥麻,还有些魅惑人心,那种极致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向精明的大脑直接罢了工,以至于她不知道要如何推开凤钰,又要如何跟他保持距离。
凤钰此时看似霸道,其实心跳加速,他与她虽然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在那一夜之前,他几乎是不认识她的,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当时内心的感觉和此时相差太多。
他有些食髓知味的想要加深这个吻,只是他此时情绪有些失控,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不是太得章法也不知轻重,比如说他在攻城掠地的时候,直接就将鱼安安的唇亲肿了。
那些疼痛唤回了鱼安安的神志,她终于反应过来她被人占便宜了,且这便宜还占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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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把凤钰推开,然后抬手就往他的脸上抽去。
她这一下来得非常突然,凤钰的反应却更快,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她怒道:“真看不出来,王爷居然如此无耻!”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亲你一下怎么呢?”凤钰刚占完她的便宜,此时心情正好,虽然她要打他他却并没有生气:“鱼安安,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跟本王说那些交易什么的,本王今日就明着告诉你,眼睛你必须为本王治好,你的人本王也要。”
他这话说得霸道,更是宣布了他的主权,不容鱼安安拒绝。
鱼安安原本想着今日里她证明了她能治好浣溪的哑疾就能跟凤钰谈谈条件,可是此时看来,她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当凤钰不想和她谈条件的时候,她居然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道:“王爷真不是一般的贪心!”
“本王是为你好。”凤钰的语气淡淡:“你觉得你如果不是我的未婚妻,你能过得像现在这么舒坦吗?女人,不要太贪心,当你要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你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这话鱼安安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因为她是他未婚妻的身份,所以她在忠勇侯府的日子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没有人敢再在明面上欺负她!
只是她依旧觉得这货实在是霸道至极,霸道的让人讨厌!
她轻咬了一下唇,冷冷一笑道:“王爷的话,我记住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凤钰感觉到了她的怒意,隐隐觉得他好像把事情办砸了,他今日找她的初衷是想和她好好聊聊两人大婚的事情,想问问她对于两人的大婚她还有什么要求,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顺便培养一下俩人的感情。
只是他行事一向霸道又嚣张,她的性子也有如烈火,两人基本上是一言不合就开吵。
此时就算是他意识到他把事情办砸了,却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更加不可能拉下脸去哄她、向她道歉。
于是他的身形一晃,直接就晃到她的身边将她拦下,她走得有些急,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个不备直接就撞进他的怀里,他的胸口结实无比,直撞得她的鼻子生痛!
她瞪大眼睛怒视着他,瞪完才想起他是瞎子根本就看不见,她是白瞪了!
凤钰问道:“要怎样才可以?”
他这话没头没尾,鱼安安此时又在气头上,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又耐着性子补了一句:“要怎样才可以亲你?”
鱼安安就算是来自异世的灵魂,对于性这方面受的教育比起这个朝代来不知道要开明白多少倍,可是听到他这么直白的问话先是一愣,继而脸暴红,她不想理他!不想回答他这种不要脸的问题!
她欲绕他而行,他却伸手将她牢牢拉住道:“说!”
霸道的语气容不得鱼安安说一个不字!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的话,鱼安安早就跳起来狂揍他一顿,就算打不过此时也要骂娘了,可是对于此时一身怒意的凤钰,她发现她打不过也骂不过,所以现在只能忍着!
而他现在的模样,大有她要是不说他就不放手的架式。
鱼安安强忍着啐他一脸的冲动,强压下怒气,用她此时能用的最平静的语气道:“只有我喜欢的人才可以!”
“你不喜欢本王?”这个认知让凤钰非常不爽,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她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会天天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讨他欢心,但是他却还是觉得她并没有拒绝他的权利,再说了,他对她已经非常包容忍让了。
至于喜欢是什么,钰王爷却并不知晓,就好像之前鱼安安告诉他她只愿意嫁给爱情,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明白什么是爱情。
因为鱼安安那句话,他将他曾经看过的书在脑海中搜了一遍,只是他看过的书不是史书就是兵法,兵法上是没有爱情的,史书上记载下来的爱情又大多是女子祸国的,那些君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在他看来要多白痴有多白痴,他绝不可能为了宠一个女人而做下那种荒唐的事情。
鱼安安若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吐血,包容?忍让?拜托,姐从来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到过!
若按她以前的性子,听到他这句话十之**会直接开骂,但是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而他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真把他惹毛了,他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选择沉默。
“你要怎样才会喜欢上本王?”凤钰得不到她的回答皱着眉又问了一句。
鱼安安想说,就算姑奶奶的眼睛瞎了,脑袋抽了,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完全不懂得尊重人的男人!
只是她还是含着笑耐着性子道:“等王爷知道怎么尊重人的时候,然后又能将真心捧到我的面前时,我可能就会喜欢上王爷了。”
她觉得依凤钰的性子,必定是做不到的,果然,她看见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于是她又用疑问句问道:“王爷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上你?怎么可能。”凤钰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有些慌,于是有些口不择言地道:“就你这家世和性格,根本就入不了本王的眼。”
他这般恶言相向,倒让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凤钰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想像得到她松了口气的样子,他顿时又有些恼怒了,看她这副样子,似乎他不喜欢她她还很开心?
鱼安安微笑道:“王爷说的是,我太粗鄙了,哪里能入得了王爷的眼,王爷放心好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让王爷觉得有任何让王爷误会的话或者行为。还有,如果王爷看我不顺眼,大可以退婚,我没有任何意见。”
鱼安安这话便是告诉凤钰她这一生都会离他远远的,也许她拒绝不了这场婚事,但是却休想让她对他付出真心。
凤钰只觉得胸口似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下,憋闷的难受,他冷哼一声。
鱼安安又淡笑道:“王爷,你可以把手松开吗?我现在想离开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的手十之**被他捏红了,她现在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他这么难缠的话,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该招惹他,她宁愿独自一人在忠勇侯府里和那些人渣周旋。
凤钰以前从来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的滋味,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身边之前一直都有女孩子围着他打转,他觉得他若是愿意娶哪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必定是开心的,可是鱼安安却明显不开心,不愿意嫁给他,更不愿意跟他多多亲近。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冷着脸看着鱼安安,只是他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自然也就不知道此时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生出了极为浓郁的渴望,想要看一看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模样。
于是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鱼安安的脸。
鱼安安看到他的手罩过来的时候,就算是泥人也动了怒,于是她想也不想,用那只没被他抓住的手扣了银针就朝他刺了过去。
她的手被凤钰牢牢抓住了,凤钰从她的手里把银针夺下,冷冷一笑道:“难道你觉得同样的把戏能对本王用两次?”
“王爷想要如何?”鱼安安忍不住问道。
凤钰的眸光微微一闪,将她抱进怀里,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亲你。”
鱼安安从大长公主府里出来之后,整个人还处于暴怒中,在凤钰说完“亲你”这两个字之后,他就真的抱着她亲了一下,然后扭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鱼安安觉得他今日大费周章的让大长公主将她请到这里来,不是要和她谈条件的,完全就是来占她便宜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她在心里恨恨地道:“凤钰,你丫最好别落在姐的手里,否则的话必让你生不如死!”
她连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气息才算是平顺下来了一些,然后她的心里又有些沮丧,就算她此时再气愤,把话说得再狠,皇权之下,凤钰若是要收拾她,其实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本质的差别。
鱼安安走后,凤钰和大长公主在庭前的花树下喝茶,阳光照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凤钰端茶的手平稳,整个人看起来悠然高贵。
“安安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大长公主浅笑道。
凤钰不置可否,只问道:“皇姐,你们女子平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他一向心胸宽阔,除了那些家国大事之外,儿女私情这等小事从来就没有让他烦闷过。
只是他自从上次睡完鱼安安之后,好像心神就被鱼安安牵着走了。
凤钰没事的时候会想鱼安安,见到她的时候想和她靠得近一些。
最糟糕的是这几次相处下来,他好像不但没有讨得她的欢心,反而让她越来越讨厌自己。
而他则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越来越讨厌他。
大长公主笑着道:“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和安安那种年青的女孩子想的事情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已将世事看透,而她正是豆蔻年华,对感情会更加向往。”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大长公主又道:“只是女孩子嘛,都是需要宠的,你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日子久了,她知道你心里有她,也就会喜欢上你了。”
大长公主是很喜欢鱼安安的性格的,却也知道凤钰的性格,鱼安安看起来性格绵软,实则是带刺的,凤钰的性格就更不用说了,那绝对是强硬至极。
她了解凤钰,在遇到鱼安安之前,他根本就不知情为何物,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的心里才会不知道要怎么和鱼安安相处,遇到鱼安安之后,他明显是动了心,但是却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
看这两人相处的样子,似乎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相当不顺。
凤钰淡声道:“宠她?怎么宠?”
“顺着她的心意来,女孩子都喜欢被人珍视的感觉,有时候不需要你送多少东西给她,却让她觉得你将她放在心尖上。”大长公主说着说着眼里多了一分向往,却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凤钰问的是大长公主,若是问其他人,答案可能就不一样了,在绝对的权势下,其实女子很多时候只是附属品。
凤钰虽然聪明,但是此时却并不是太了解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在他看来,若是顺着鱼安安的心思来,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退婚,这事他绝不允许!
大长公主似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女子和男子不一样,男子这一生可能会爱上许多女子,可是女子终其一生,都只会钟情一人,当女子心里有了钟情的那个人时,那么在这世上其他的男子再好,也不过是浮云。”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隐隐觉得他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那就是鱼安安真正喜欢的人是秋叶白,所以他再优秀鱼安安也看不见他的好了,在他看来,鱼安安怕是还没有将秋叶白放下。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痛快!
他冷声道:“我才不管她心里想的是谁,反正她这一生只能是我的女人!”
大长公主笑了笑,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没有太多可以劝凤钰的,只道:“有什么需要皇姐帮忙的说一声便好。”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大长公主却又道:“你的眼睛近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嗯。”凤钰淡声道:“我的眼睛只怕很难看见了。”
“我听说秦怡然是你请进京的?”大长公主意有所指地道。
“她的心太大,要得太多。”凤钰的语气又恢复了一向的冷然:“我不会受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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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却笑了:“这世上的人啊,总喜欢求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自作聪明的人还以为自己很厉害。阿钰,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在说起其他的事情时都能很淡定,但是只要哪件事情和鱼安安有关,你就会失去理智。”
这里并没有外人,大长公主就直呼凤钰的名字。
“有吗?”凤钰愣了一下。
大长公主微笑道:“有没有你自己想一下就知道了。”
凤钰的眸光转深,大长公主又道:“这对你而言或者就是爱情,只是你之前一直不知道而已民。而你也应该明白你自己的处境,眼下对你而言怕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凤钰愣了一下,这就是爱情吗?他觉得有那么点不解,他略一沉吟后淡淡地道:“多谢长姐的提醒,只是这诸多事情有时候终非我所愿,眼下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知道大长公主与大拓帝是同胞姐弟,她此时能这样提醒他,实属不易。
大长公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最小的弟弟,我一直盼着你这一生能平安喜乐,只是你从出生到现在,似乎就没有真正开心过。阿钰,我心里很难过。”
这些话里的深意,两人不需要说破心里都很清楚,凤钰面色淡然,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鱼安安因为心里不痛快,回房后看见宝儿正在绣她的婚服,心里就觉得更加不痛快,她直接拿起剪刀就将那一件婚服的袖子剪了。
宝儿吓了一大跳道:“小姐,怎么呢?”
“别绣了。”鱼安安冷着声道:“我决定就穿一件大红的喜服出嫁,上面不需要任何图案。”
宝儿很少看到她这般冷着脸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壮着胆子道:“这样只怕有些不妥吧?”
“能有什么不妥的?”鱼安安反倒笑了起来:“反正我上次已经嫁过一次人,我的女红京中的夫人小姐们都已经看过了,此时不管我绣成什么样子,都影响不了什么。重新嫁人嘛,那就等同于重新开始,没有绣的喜服才有更多的可能。”
宝儿想要再劝上几句,浣溪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对她轻摇了一下头。
浣溪对鱼安安的了解比宝儿和珠儿了解都要多一点,宝儿只得作罢。
主仆几人没有注意到的是,窗口处有一个黑影闪过,然后飞快的跑进了鱼承欢的房间。
黑影是鱼承欢身边的一等丫环疏桐,她进去的时候鱼承欢正在发脾气,将丫环手里的一碗安胎药打翻在地。
鱼承欢骂道:“天天喝这么苦的药,烦都烦死了!你们一个个像猪一样,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一众丫环低着头,见疏桐进来都松了一口气,鱼承欢的目光扫过疏桐,问道:“可有打听到消息呢?”
疏桐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几个丫环,鱼承欢会意,冷声道:“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下去!”
那些丫环们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疏桐见人走净后忙凑到鱼承欢的面前道:“二小姐,好消息,鱼安安打算穿没有任何绣花的喜袍出嫁。”
鱼承欢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她的眼里透出了笑意,然后缓缓地道:“我之前还在想她绣什么图案我就绣什么图案,如今倒省了我一桩大事!”
疏桐微低着头道:“二小姐说的是,到时候二小姐只需要用同样质地的红布做一件喜袍就好了。”
鱼承欢往床上躺平了些,笑意浓浓地道:“鱼安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怕了你吧?我告诉你,我就从来没有怕过你!你不要以为你能嫁钰王你就威风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她脸上的表情几近狰狞,疏桐看到她的表情后在心里叹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鱼承欢又道:“你这段时间把鱼安安那边给我盯紧了,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疏桐忙应道:“二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会盯紧的,有任何消息都会立即告诉二小姐。”
鱼承欢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她原本不太好的心情此时已经完全好转。
她的眼里透出了丝丝笑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成定局一般。
她一向都是个野心的,她长这么大最大的乐趣就是抢鱼安安的东西,哪怕是她抢完后立即扔掉再往地上踩上几脚,她也要抢!
小的时候她抢鱼安安的玩具和新衣,长大之后就致力于抢鱼安安的男人。
之前她将秋叶白抢过来,那时她觉得秋叶白不错,现在她发现凤钰比起秋叶白来要好得多,她又盯上了凤钰。
原本她觉得她失了贞凤钰可能会不喜欢她,但是那天凤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在乎鱼安安是否贞洁,那么同样也不会在乎她是不是贞洁的。
她觉得之前凤钰对她一直都很凶,一定是因为鱼安安在凤钰的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只要她这一次顺便的嫁给凤钰,然后在凤钰的面前将一切解释清楚,凤钰就会发现她比鱼安安好得多,就会爱上她!
她一想到这里,眼里就有笑意漫了出来,在她看来,只要凤钰不要鱼安安了,那么鱼安安往后的日子将过得无比凄惨!
至于田氏跟她说的让她不要再去打鱼安安的主意,那事在她看来是田氏太过谨慎小心了,鱼安安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拥有那么好的男人?
田氏怕鱼安安,她才不怕!
第二天一早,鱼安安听到外面的院子里有些吵,便让宝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片刻后宝儿兴冲冲地跑回来道:“大小姐,是老爷回来了。”
鱼安安之前听宝儿说忠勇侯田伯仲还需二十几日才能回来,可是现在不过十余日田伯仲就回来了,确切的说,是鱼承欢的婚期一确定,田伯仲就回来了,这时间还真不是一般的巧。
鱼安安这具身体里记忆中的田伯仲是一直都是非常严肃的,至少在她的面前是,她长这么大,鱼伯仲几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而这具身体的本尊自亲娘死后,一直想要引起鱼伯仲这个亲爹的注意,所以平时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力求完美,想尽办法想让鱼伯仲注意到她,可惜的是,鱼伯仲对她一直都非常的冷淡。
这事在鱼安安看来,其实是相当正常的,有了后娘之后就会有后爹。
可怜这具身体的本尊至死都没能让亲爹对她多一分关心。
鱼安安对鱼伯仲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而光从鱼伯仲并没有参加她和秋叶白的婚礼她也能知晓,在鱼伯仲的心里,对她怕是也没有感情的。
正在此时,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过来道:“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去一趟福寿居。”
鱼安安点头,福寿居是老夫人的住处,鱼伯仲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老夫人此时让人请她过去,怕是存了些让她和鱼伯仲培养感情的意思。
只是鱼安安这具身体灵魂已经换了,对鱼伯仲乃至整个忠勇侯府都没有一丝感情,此时也不可能培养得出什么感情来。
鱼安安过去的时候,福寿居里一片言笑宴宴的气氛,田氏温柔无比的坐在鱼伯仲的身边,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鱼伯仲此时正在和鱼承欢说些什么,鱼承欢正拉着他的袖子在撒娇,鱼承欢看到鱼安安进来,有些挑衅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父亲的眼里只有我,根本就没有你!”
如果是以前的鱼安安的话,看到这副光景怕是会非常难过,可是对现在的鱼安安而言,鱼承欢的那挑衅的眼神不过是个笑话。
鱼安安眉眼淡淡,用非常标准的礼仪向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点头道:“府里的这几个丫头,就安安的礼行得标准!”
鱼安安有些心酸,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就是因为老夫人的这句话,所以一直拼了命的练习礼仪,这才成就了她京城第一名媛的称事情,她的性子本弱,全靠那些礼仪将场所子撑了起来。
她淡淡一笑,微微往侧边走了几步,这才看见边角上还坐着几个庶女,她们因为生母的地位很低,平时很少在人前露面,而鱼安安自穿越过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花境轩里,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她们见鱼安安看来,眼里露出讨好的眼神来。
鱼安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在忠勇侯府里,这些庶女们过的日子只怕还不如她的。
鱼伯仲的目光这才落在鱼安安的身上,眼里微有些吃惊,才这么点日子没见,鱼安安似乎变了不少,他开口道:“安安长大了。”
鱼安安还没说话,鱼承欢已经开口道:“可不是嘛,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姐姐已经嫁过一次人了,马上就要嫁第二次了,放眼京城,还没有谁能有姐姐这分本事。”
鱼安安扫了鱼承欢一眼,缓缓地道:“比不得二妹未婚先孕。”
这一句话就如六月里降了寒霜,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鱼安安也佩服鱼承欢,自己做下那样的丑事,居然还好意思来打她的脸,真不知道鱼承欢怎么想的。
“安安,怎么说话的!”鱼伯仲不高兴地道。
鱼安安微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这话让鱼伯仲愣在了那里,鱼安安似想起什么,用手捂了一下嘴道:“我想起来了,父亲大人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父亲不知道也无妨。”
田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鱼承欢已经怒了,却可怜兮兮地道:“父亲,这事也非我所愿,是姐姐她设计害我的……”
什么叫做颠倒黑白,鱼安安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鱼承欢道:“我设计害你?二妹这话倒有意思,敢问我是怎么设计害你的?”
鱼承欢的眼睛红肿一片,看起来楚楚可怜,她一边抹泪一边道:“父亲,是我不好,惹姐姐生气了,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太轻易相信人,女儿不孝,先走一步。”
她说完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只是她这撞柱的手法完全没有一点诚意,动作太慢,等着人去拉,脸上的表情也做作,似乎是鱼安安逼死她的一样。
鱼安安最近见多了鱼承欢这种表演的戏码,每看一次她都觉得眼睛会脏,最重要的是鱼承欢还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推。
于是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扬手就给了鱼承欢一记耳光,然后将打算去拦鱼承欢的那些下人全部拦下,冷声道:“二妹不是要去寻死啊,去啊!”
鱼承欢这些年来和田氏玩这种戏码可以说是玩得炉火纯青,但是说到底都是吓吓人罢了,她又哪里真的舍得去死?
此时她挨了打,鱼安安又将人拦下来,她站在那里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模样看起来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鱼伯仲最是心疼鱼承欢,一回到家就看到这种戏码当即火大,他怒道:“安安,承欢是你的妹妹,你设计害了她也就算了,今日竟还当着我的面打她,你简直是……要反了!”
他的手都了扬起来了,想打鱼安安几巴掌,却被老夫人拦下来道:“伯仲,这些事情不关安安的事!”
“母亲,你把这个逆女宠坏了!”鱼伯仲怒道:“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鱼安安早前就已经知道鱼伯仲对鱼承欢偏心的很厉害,现在看来,鱼承欢说什么鱼伯仲就信什么,她在心里为以前的鱼安安不值。
她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放在鱼伯仲的面前道:“我的确是被宠坏了,可是在这家里还有比我被宠得更坏的人。”
鱼伯仲看到那张纸面色大变,伸手就欲来抢,鱼安安却早他一步将那张纸收回自己的怀里,然后似笑非笑地道:“在我的心里,父亲一直都是公正的,可是今日我才知晓,父亲只是因为二妹的几句话就定了我的罪,我在父亲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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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伯仲的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鱼安安却不再理他,而是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管好你的女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从哪家青一楼里出来的了。”
她刚才拿给鱼伯仲看的那张纸就是田氏在法华寺里写下的那张。
鱼伯仲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认识田氏的字,他顿时瞪大一双眼睛似能吃人一般看着田氏道:“田氏,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鱼安安不知道他嘴里的失望指的是什么事情,她也没心情过问他们之间的那些破事,但是事情既然做到了这一步,就有必要再往下走一步。
于是她红着眼睛道:“父亲大人,你平时不在家,不过问过宅的事情,女儿平时也不敢打扰你,这一次二妹在我的和秋叶白的大婚前就已经和他有私,我能理解为她对秋叶白情有独衷,但是她在法华寺里做下那样的丑事,在我和王爷的婚事定下之后,当着我的面勾引王爷,我想请问一下父亲,这些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说得激动,心里却非常的淡定,鱼伯仲一直以鱼承欢为傲,觉得她是整个忠勇侯府最为出色的女子,她倒想看看,鱼伯仲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鱼伯仲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眼里满是难在置信地看着鱼承欢。
鱼承欢原本觉得鱼伯仲回来了,她就又多一个靠山,所以她才会一见到鱼承欢就口出恶言,却没有料到以前一看到鱼伯仲就乖巧无比的鱼安安居然突然就发作了,还将以前的事情全部牵了出来。
她不知道鱼安安给鱼伯仲看的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她是觉得鱼伯仲对她是格外宠爱的,以往只要她说什么鱼伯仲都会信。
于是她轻泣道:“父亲,姐姐她鱼口喷人……”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鱼伯仲的手一抬,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她顿时就有些蒙。
田氏急道:“老爷,这些事情也不全是承欢的错……”
她说到这里,见鱼安安的目光扫了过来,想起鱼安安手里还有着她的把柄,只得又把话改了一下:“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好承欢,老爷你要罚就罚我吧!”
鱼伯仲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当下直接抬起一脚就往田氏的身上踢去,他一边踢一边骂道:“你这个混帐,平时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鱼承欢急了,忙道:“父亲,这不关我的事,要怪就怪姐姐,是她设计害我的我!”
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老夫人怒极,大声吼道:“够了!”
她大声一喊,其他几人此时闹得正厉害,竟没有一人理她。
老夫人气得厉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口气上不来,竟晕了过去。
鱼安安一直在旁冷眼看戏,她最先发现老夫人的异常,她当即伸手将老夫人扶住道:“祖母,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呢?”
鱼安安这一声喊,才将鱼伯仲的心神拉回,他一看到老夫人的样子心里大急,忙大声唤道:“母亲!来人,快去请朱大夫!”
于是屋子里又陷入新一轮的慌乱。
鱼安安在心里叹气,她虽然不喜欢老夫人,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老夫人虽然是有些私心的,但是却是忠勇侯府里对她最好的人,虽然老夫人对她的关心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但是如果没有老夫人的关照,以前的鱼安安是活不到现在的,且当时她在秋府出事,是老夫人去将她接回来的。
她感觉到有人在瞪她,她缓缓扭头,便看见鱼承欢瞪大一双眼睛在看她,那模样似恨不得挖下她身上一块肉。
鱼安安看到鱼承欢这副样子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直接回了鱼承欢一记鄙视的眼神,那记眼神里满是不屑,看着鱼承欢似乎就在看一块烂肉。
鱼承欢看到她回过来的眼神气得更加厉害了,她欲暴起,却被田氏一把拉住,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
鱼承欢之前虽然在鱼安安那里吃了几回亏,但是她一直觉得那亏吃得都是暗处,要么是鱼安安在暗中做手脚,要么是凤钰为鱼安安出头,现在鱼伯仲一回来,她肯定是赢的那一方,可是今日她却输了。
不但输了,还输得非常的惨!
在这一刻,鱼承欢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是她和鱼安安以后的生活怕是要换个位置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朱大夫很快就来了,他给老夫人把完脉之后鱼伯仲问道:“怎样?”
“没什么大事。”朱大夫轻声道:“老夫人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才会晕倒,好好休息一会就会好,只是以后切不可让老夫人情绪再如今日这般激动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很容易中风。”
他的诊断结果和鱼安安的相似,鱼安安便没有再说什么。
朱大夫开好方子之后便退下了,鱼安安觉得今日老夫人晕倒和她多少有点关系,于是她便留下来照顾老夫人。
鱼伯仲瞪了她一眼,想要训斥她几句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她似乎也没有错,于是只冷声道:“你真是个扫把星,每次什么事情和你有关系准没好事!”
鱼安安知他是一肚子怒火没地方撒,此时说这一句也不痛不痒,且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是她的父亲,她才不会在意他的态度。
再说了,她今日也送了鱼伯仲这么一个大礼,够他好好喝上一壶了。
鱼伯仲看到鱼安安那近乎无视的眼神心里又极度不舒服,当下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
鱼安安见田氏就站在门口,见鱼伯仲一出来,田氏立即就跟着鱼伯仲走了出去,她便知道田氏又要拉着鱼伯仲洗脑了,这样的事情在鱼府也曾上演过。
确切的说是在好几年前,当时鱼府发生了一件事情,田府那边捅了个大篓子,然后还将忠勇侯府牵扯了进去,当时鱼伯仲气得半死,然后他去了一趟田氏的房间之后出来竟就释怀了。
现在虽然田府因为凤钰的手笔而陷入险境,但是田府的当家也是个有魄力的,直接就将田姬风推了出去,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跟田府没有任何关系。
田尚书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田姬风断绝了父子关系,然后他的党羽为他散播对他有利的言语,说什么田尚书大义灭亲是个真汉子之类的话。
这些事情或多或少挽回了一点田尚书的名声,田府便算是暂且保住了。
鱼安安心里很清楚,只要田底没有彻底倒掉,只要田氏还把得准鱼伯仲的脉,那么田氏和鱼欢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她对鱼伯仲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兴趣不大,最好的结果怕也只是和稀泥。
鱼安安也有点明白田氏为什么会那么狠毒了,十之**和田府的家教有很大的关系,田尚书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最心亲的儿子都可以舍弃,又还有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老夫人只是躺了近一个时辰左右的光景就醒了过来,她醒来后发现守在她身边的竟只有鱼安安一人,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些许感叹。
她轻声唤道:“安安!”
鱼安安走到床边,见她想坐起来,便替她将枕头拿起来,然后将她扶着半躺在那里。
老夫人轻声道:“安安,事情到这一步,你也就不用再和他们一般计较了,有些事情就放下吧!”
鱼安安今日来福寿居之前,就已经打算将这一池水全部搅浑,左右再过几****就要出嫁了,往后忠勇侯府和她的关系就不了。
只是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后轻声道:“祖母,若你是我,你又当如何?”
老夫人愣了一下,她的性子是极为要强的,若是被人如此对待,这件事情是肯定不会善了,于是她到嘴边那些劝鱼安安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只道:“你父亲是个浑人,有些人在他的耳畔吹些枕边风他就开始发昏,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忠勇侯府的女儿啊!”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是怕她和鱼伯仲的关系弄得太僵,以后不再管忠勇侯府的事情,只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管忠勇侯府的事情。
于是她轻声道:“我知道祖母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忠勇侯府的利益出发,我也很感谢祖母这些年来的照拂,只是这些年来她们是如何对我的,祖母心里想来也是相当清楚的。”
老夫人的脸色就有些尴尬,鱼安安却淡笑道:“但是我并不怪祖母,要怪只怪我自己醒悟得太晚,以前我总觉得是一家人,有些事情可以让一步,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退让的结果是让她们得寸进尺,今日父亲的态度祖母也是看到的,我不想说我的委屈,但是我的心里是真的很委屈。”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看着她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再管了。只是安安,有一件事情你始终要记住,你是忠勇侯府的女儿!”
鱼安安离开福寿居后,脑中还回荡着老夫人的这句话,只是这句话在她听来更像是一个笑话,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虽然出自忠勇侯府,但是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需要忠勇侯府站出来为她撑腰,除了老夫人外,没有一个人会管她。
她都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若还想着照拂忠勇侯府的话,那她也就太蠢了些!
第二日一早,鱼伯仲亲自去了鱼安安的花境轩,他和田氏一样,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里面格局的改变也有些吃惊,昨天下午的事情已经让鱼伯仲明白了,那就是鱼安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鱼安安了。
昨夜他是宿在田氏的房里的,田氏少不得在他的耳边吹了吹枕边风,鱼安安说的那些事情田氏都替鱼承欢承认了下来,只是她在承认那些事情的时候为鱼承欢的举动找了合理的理由。
比如说和秋叶白的事情,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秋叶白对鱼承欢情有独钟,只爱鱼承欢一人,鱼承欢终年幼,再加上秋叶白原本就出众,鱼安安又从中设计一二,鱼承欢这才委身于秋叶白。
再比如说当众勾引凤钰的事情,那是鱼承欢被人下了药。
至于法华寺里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鱼承欢一个人搞的鬼!而那张纸,则是鱼安安逼着田氏写下来的,在田氏的嘴里,鱼安安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因为有了田氏的这一番渲染,鱼伯仲来到花境轩时说的第一句话是:“拿出来!”
鱼安安对他本没有一分尊重,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却明知故问道:“什么?”
“你昨天给我看的那张纸!”鱼伯仲冷声道。
“烧了。”鱼安安撒谎撒的没压力,那张纸她放在空间里,任谁都不可能找得到。
鱼伯仲原本已经打算好好训上鱼安安了一顿,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直接就愣在那里,她……她居然已经烧呢?
鱼安安看他的眼神满是不信,便又道:“让夫人写下那张东西只是要给父亲你看一看的,现在父亲已经看过,那张纸又实在是太脏,我还留着做什么?”
她当然要把那张纸留着,好从田氏的手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田氏想怂恿鱼伯仲从她这里那张纸拿走,门都没有!
鱼伯仲对上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心里微微有些闪神,她这双眼睛和她的生母实在是太像了,虽然她生母已经去世多年,但是对鱼伯仲而言,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
鱼伯仲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不再去看鱼安安,而是冷声道:“安安,我不管之前的事情你和承欢谁对谁错,但是往后你是姐姐,你凡事都得照顾她,若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也需让她三分。”
这种日了狗的强盗理论鱼安安听了就想吐,事实上这种理论基本上伴随着鱼安安本尊长大,这也就不难理解鱼安安本尊为什么是那副软糯的性子,根本就是被这些人渣给洗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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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笑眯眯地道:“我已经把我的上任相公秋叶白都让给她了,父亲还让我怎么让?”
鱼伯仲就算老脸再厚,听到她这句也觉得老脸有些拉不下,对女子而言,夫婿无疑是最重要的,只是他的心实在是偏得厉害,便道:“那是你横刀夺爱,秋相喜欢的原本就是承欢。”
鱼安安觉得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考验,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给他一包毒药将他毒死!
她淡笑道:“所以父亲此时来找我,是不是还要我把钰王也一并让给二妹?”
这话问得到鱼伯仲一怔,鱼安安又道:“上次钰王过府里来的时候,还有在法华寺的时候,二妹都表现的对钰王非常感兴趣,这是不是也表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我又横刀夺爱呢?”
鱼伯仲对上鱼安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的心里顿时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鱼安安一本正经地道:“如果这一次父亲还是觉得我横刀夺爱的话,我也可以把钰王让给二妹的,只是要劳烦父亲去跟钰王爷说一声,只要他同意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鱼伯仲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凤钰不是秋叶白,凤钰不是他能得罪的,如果把凤钰惹恼了,只怕整个忠勇侯府都不够他拆。
鱼伯仲冷声道:“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鱼安安笑着道:“我哪有胡说八道,我是认真执行父亲的教诲。”
这话直接把鱼伯仲给堵住了,话是鱼伯仲说出来的,鱼安安方才说的也没有错,的确是按他的意思在做,只是这件事情却又不是这么能定义得了的。
于是鱼伯仲只得道:“你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的夫婿怎么能随意让人?”
“父亲不是说让我凡事都要让着二妹吗?二妹今天跟秋叶白一往情深,明日又跟钰王一往情深,我也不知道她往后会跟多少人一往情深,而且父亲刚才不也说了嘛,我是姐姐,凡事都得让着二妹。”鱼安安淡淡地道。
鱼伯仲就算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而她话里的意思也非常的清楚,那就是鱼承欢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他也是个软耳朵,鱼承欢说什么他都信。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跟她纠缠,于是便道:“以后这种事情不用让你二妹,我今日来找你是有其他事情跟你说。”
鱼安安知道他来找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是她淡声道:“父亲请说。”
鱼伯仲这才道:“你二妹和你同一日成亲,你的嫁妆很是丰厚,而她的嫁妆匆忙间怕是准备不了那么齐全,所以你就将你的嫁妆让出一半来,这样你们姐妹二人就都能很体面的出嫁了。”
“这事可能不行。”鱼安安淡淡地道。
“怎么?你这个逆女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鱼伯仲立即把架子摆了出来,看那架式,似乎鱼安安要是不把嫁妆让给鱼承欢的话,他就会发火,然后摆出长辈的姿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鱼安安淡声道:“父亲言重了,你老人家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只是我的嫁妆清单早已经送进了钰王府,如果我出嫁的时候东西少了一本,只怕钰王会觉得忠勇侯府的诚意不够,他要休了我事小,连累整个忠勇侯府事情就大了。”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把你的嫁妆清单送进钰王府?”鱼伯仲怒道。
鱼安安叹气道:“那是因为当初钰王上门提亲的时候,听到夫人和二妹说要将我的嫁妆占为已有,又恰好被王爷给听到了,所以他就让我把清单什么的全部送进王府,免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肖想。”
她这话说得温和,鱼伯仲却觉得有如一记巴掌重重的甩到了他的脸上。
他到此时已经明白鱼安安是故意的,但是就算他明知鱼安安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她的话里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她的态度也相当的好,让她让什么她就让什么,简直就是把孝顺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
鱼安安见鱼伯仲的面色不好,她又体贴地道:“如果父亲真的觉得我需要把嫁妆让一半给二妹的话,迟些我去跟王爷说说,就说这是父亲的意思,父亲你看可好?”
鱼伯仲只差没跳起来,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和凤钰要鱼安安的嫁妆,他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鱼安安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不用了!”
鱼安安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如此一来,二妹出嫁的时候,嫁妆就会比我少一大半,这样只怕不太合适吧?”
这话基本上是鱼伯仲刚才的原话,只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又有另一番味道。
鱼伯仲的面色变了几变,终是道:“没事,你是嫡女,她是庶女,她的嫁妆比你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原来父亲还记得我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却听得鱼伯仲想要跳脚,他冷声道:“什么叫做我还记得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你本来就是!”
他本来还想再发作一二,只是对上鱼安安那双近乎了然的眼睛,他后面的话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他磨了磨牙,却又觉得压在胸口的那股气似乎咽不下去,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你既然是嫡女,那就应该有些嫡女的气度和样子,整日里在算计那些有损你的身份!”
他说完就拂袖而去。
鱼安安也不送他,只是瞒眼寒霜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在心里道:“鱼安安啊鱼安安,这样的一个人渣也值得你之前那么费力的讨好吗?这样的一个人渣,你难道还觉得他配得上父亲这个称呼吗?”
她清楚的知道,她这具身体的本尊之前之所以能被田和鱼承欢欺负成渣渣,不过是因为鱼伯仲的态度,如果鱼伯仲对她有一分关心,田氏和鱼承欢也不敢胡来。
她心里替这具身体的本主极度不值,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由她顶着这具身体活着,那么之前的那些事情就不可能再在她的身上上演。
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宝儿等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好了,没事了!”
几个丫环立即对她投来佩服的目光,她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居然敢对着鱼伯仲叫板!
今日任谁都看得出来,鱼伯仲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以前这样的事情也曾发生过,只是当时的鱼安安什么都不敢说,基本上是任由鱼伯仲摆布,可是今日鱼安安不但保护了自己的权益,还让鱼伯仲彻底打消了那些念头。
浣溪轻声道:“小姐做得好!”
她自伤口愈合之后,就开始练习说话,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所以她的声音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要低一些,偏中性,但是很好听。
鱼安安听到她的这句表扬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跟他们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怅然,说到底,她今日又仗了凤钰的势,如果她不是凤钰的未婚妻的话,只怕是根本不可能保得住她的嫁妆。
只是她一想到凤钰的性子,心里又有些无可奈何,她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唇,他就是一个极度霸道的男人,嚣张又任性,她享受了他给她带来的便利外,似乎就得承欢他所带来的副作用。
她觉得,以后和他相处的时候,还是多忍一忍吧!
临水阁里,田氏看着鱼承欢将一碗药喝下,她看着鱼承欢高高肿起的脸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去惹鱼安安,你却总是不听,你脸上伤得这么重,可千万不要留疤。”
她说完后又骂了一句:“鱼安安那个小贱人,下手真的太狠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她们之前对鱼安安做的种种,更是有好几次就要了鱼安安的性命。
鱼承欢咬着牙道:“母亲,鱼安安讨厌的要死,又那样算计我,我跟她没完!”
田氏轻轻叹了一口气,鱼承欢又抱怨道:“还有母亲也真是的,居然在鱼安安的面前写把那些事情写下来,凭白给她留把柄!”
田氏的眸光深了些,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当时如果不写的话鱼承欢现在怕是已经身败名裂了,只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终究需要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鱼承欢嘀咕道:“希望父亲这一次能从鱼安安那里把那张纸要回来。”
她说完看着田氏道:“母亲,鱼安安的那些嫁妆你有没有让人分开?上次钰王送来的那些东西我全要!还有她的那支百宝碧玉簪,暖玉,反正她嫁妆里的好东西我全要了!”
在她看来,有鱼伯仲出手,鱼安安不敢说不。
以前鱼伯仲不在家,老夫人还会向着鱼安安,现在鱼伯仲一回来,那么所有的事情就是鱼伯仲说了算,她觉得鱼安安的嫁妆已经是她的了,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田氏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也觉得鱼承欢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错,她的女儿自然能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在田氏看来,鱼安安就算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她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就得听鱼伯仲的安排。
她想到这里,对身边的丫环道:“你去把大小姐的暖玉先取过来给小姐用,小姐现在在保胎,暖玉对孕妇很好。”
丫环应了一声欲退下,恰在此时鱼伯仲过来了,他此时脸色不是太好看,田氏此时却沉浸在她的思绪里,并没有去看鱼伯仲的脸色,而是迎上来道:“老爷回来的正好,我正想让丫环去把暖玉取来给承欢用。”
“暖玉?”鱼伯仲皱眉,他记得府里的暖玉只有一块,那就是鱼安安的生母留下来给鱼安安当嫁妆用的那一块。
田氏微笑道:“是啊,暖玉,反正安安也没有什么用,我就想着给承欢当嫁妆好了。”
她这话虽然有试探的成份,但是心里却已经把那块暖玉当成是鱼承欢的私产了。
没料到她这句话才说完,鱼伯仲扬起巴掌就往她的脸上招呼,然后骂道:“我之前还不信你这个贱女欺负嫡女,今日才知道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连嫡女的嫁妆也敢夺!”
田氏被打得有些蒙,这件事情她之前不是才和鱼伯仲说得好好的吗?怎么他才去鱼安安那里走了一趟,就直接变脸呢?
她心里纳闷,却立即就委屈地哭了起来,以往鱼伯仲一看到她的眼泪就会立即去哄她,可是今日鱼伯仲却反手又了给了她一记巴掌道:“自己做错事了,还有理呢?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
田氏这一次是彻底傻了眼,鱼承欢也吓了一大跳道:“父亲怎么能打母亲!”
“你这个逆女给我闭嘴!”鱼伯仲在鱼安安那里受了一大堆的气没地方撒,这一对母女直接往他的枪口上撞,他立即就忘了,他之前将这一对母女是捧在手心里的。
鱼承欢呆在那里,鱼伯仲继续骂道:“你做下的那些丑事,我都不好意思复述!抢自己的姐夫,你还有理呢?”
鱼承欢扁了扁嘴,也要哭了。
鱼伯仲却不再理她,而是看着田氏道:“你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子呢?”
田氏忍不住道:“老爷,我到底做错什么呢?你这样动手打我!”
鱼伯仲更恼了,吼道:“原来到现在为止,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那我就告诉你吧,安安已经把你写的那张纸条烧了,那些事情有太后和大长公主亲眼目睹,你们已经把忠勇侯府的脸给丢尽了!”
田氏的面色顿时相当难看,鱼伯仲又道:“还有,安安的嫁妆你们休得再打任何主意,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打她嫁妆主意的话,家法伺侯!”
他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只留下傻愣愣的田氏和鱼承欢。
两人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们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跟鱼伯仲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向着她!
如果她们知道鱼伯仲只是在鱼安安那里受了气,然后到她们这里来发的话,她们只怕真的会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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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夫人,那暖玉还取吗?”
田氏反手就给了丫环一记耳光道:“你耳朵聋了吗?老爷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丫环心里也委屈,却不敢说全什么。
田氏咬着牙道:“鱼安安,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她说完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当即道:“快去看看老爷去了哪里?”
丫环立即就走了出去,约莫半刻钟后回来道:“回夫人的话,老爷他去了……去了水姨娘那里。”
田氏气得想要跳脚,反手就将案上的摆件摔倒在地,骂道:“勾人的狐狸精!”
水姨娘是忠勇侯府里最年青也是最受宠的小妾,只是之前田氏用了点手段分化了鱼伯仲和水姨娘,此时鱼伯仲又去了水姨娘那里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鱼承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田氏在对付鱼伯仲的事情上很有手段,但是却也架不住鱼伯仲花心,这些年来,鱼伯仲几乎每次出去,都会带上一个女人回来。
鱼承欢咬了一下唇,看了一眼田氏,然后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鱼安安听到宝儿说鱼伯仲回到田氏那边就和她吵起来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他们不过是一群人渣,怎么吵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她以后的生活,她如何能将凤钰摆平。
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基本上已经知道在凤钰那里是没有一点道理可以讲的,因为在他的心里,女子不过是附属品。
只是她想了n种方案都被她否决了,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和他谈条件的资本,反倒因为想多了,把她的脑袋都想疼了,所以这天晚上她早早就睡下了。
但是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她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被人抱了起来,她当即惊醒,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她此时正被人抱着在屋顶上跑。
鱼安安吓得最后的那一点困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伸去摸藏在袖子里的银针却摸了个空,然后就听到一记几乎有些冰冷的声音道:“怎么,还想扎本王吗?”
鱼安安这才发现抱着她的人是凤钰,她此时想哭,王爷,你能靠谱一点吗?半夜爬进她的房间里也就算了,还将她从屋子里抱出来这又算哪般?
“王爷要带我去哪里?”鱼安安忍不住问道。
凤钰淡淡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去了就知道了,在我们大婚前,你就安心呆在那里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又用微有些得意的语气道:“你放心好了,本王会在那里陪着你。”
鱼安安想骂娘,不是她粗鲁,而是完全不理解他的行为。
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现在离两人的大婚还有十余天,然后让她天天和他相处,她觉得真的是够了!
她很想直接拒绝他,只是想起他的性格后又用比较委婉的语气道:“王爷这样将我带出来,只怕我的家人会很担心。”
“他们会担心你?鱼安安,你这借口找得真烂。”凤钰冷冷地道:“只怕他们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是他们的亲人”。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不过这事本王也早就想好了,明日一早就会让铁知宵到在忠勇侯府通知他们,就说本王亲自把你接走了,在我们大婚的前夜,会将你送回去。”
他见识到了忠勇侯府里的那些人渣的战斗力,他虽然相信以鱼安安的能力是能应付得来,但是他今日听到暗卫们说鱼伯仲回府后的所作所为,他就彻底怒了,反正那些个人渣没有下限,他就算是将鱼安安带出来又如何?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语,她清楚的知道忠勇侯府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有了凤钰这句话,他们不但不会去找凤钰要人,反而还会狗腿的说句“王爷对安安真好”。
她想了好半天后才道:“可是王爷,依着大拓的礼数,未婚夫妻在大婚前是不宜见面的,我们这样在一起,会不会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凤钰冷笑道:“礼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鱼安安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有些有后悔了,跟凤钰说礼数,无异于对牛弹琴,之前两人就有类似的问答。
她抿了一下唇后还是说了一句:“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凤钰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本王若是在乎人言的话,怕是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
鱼安安微惊,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是不多,只是看他这行事的风格以及脾气,她便觉得以前在他的身上必定是发生过什么,只是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觉得和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凤钰又道:“你嘴里了说着人言可畏,可是在你的心里,若真的在乎别人怎么说的话,只怕也早就不用活了。”
鱼安安无法反驳,她不是真正的鱼安安,的确不在乎那些。
凤钰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语气终是柔和了三分道:“所以鱼安安,以后不用跟本王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本王的正妃。”
他这话其实是承诺,也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大程度的情话,只是他实在是没有说情话的天赋,这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的,鱼安安也一分都感觉不到他这是在说情话。
相反,鱼安安此时心里其实挺郁闷的,跟这货简直是无法沟通。
凤钰抱着鱼安安在屋顶上奔跑着,鱼安安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她可能会觉得很有趣,很新奇,但是一想起以后和十几天她都要和凤钰生活在一起,她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鱼安安的不说话在凤钰看来那就是她同意了,于是他的心情也好了些,只是他从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他也不觉得要和鱼安安说些什么,于是两人一路无话的到达了凤钰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村舍,屋舍并不大,看起来和寻常的农舍一般。
只是离那间屋舍不远处有一个小瀑布,能听得到水声,却又不会吵。
四周又透着一股静谥悠然的味道,又非寻常农舍可以相提并论。
门口还有一个不是太大的水车,此时正在慢悠悠转着,水车的旁边种了一些蔬菜和花朵,此时天黑也看不清种了什么。
到了之后,鱼安安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她其实很喜欢这里,前提是没有凤钰。
而凤钰也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拉过她的手道:“我们进去吧!”
因为鱼安安的配合,所以他这话说得比他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低沉而又醇厚的嗓音在这夜色里听起来是极度的悦耳。
鱼安安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老老实实地跟他走了进去,却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她问完就后悔了,按照正常情况凤钰是不可能搭理她的,没料到他却回了一句:“我们的家。”
鱼安安听到这个答案只差没一头栽下去,不是吧!她什么时候和他成了我们?又什么时候和他有家了?家是多么温暖的一个字啊,把他搭到这个字里面她觉得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熟,淡声道:“桌上有蜡烛,自己去点燃。”
鱼安安也没指望他去把点灯,于是无比乖巧的把灯点亮,火光微闪,她也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相当普通,屋子里也相对简单,只是所用的物件却件件都是精品。
“是要睡觉还是先跟本王聊聊天。”凤钰问道。
鱼安安不觉得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便道:“我要睡觉!”
因为凤钰是半夜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的,所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夜里寒气重,她觉得有些冷。
凤钰点头道:“嗯,刚好本王也乏了,那就一起睡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忙道:“那个不太好吧,我睡觉打呼噜,我怕吵到王爷。”
凤钰的语气立即冷了几分:“鱼安安,撒谎还是先看看对像吧!”
鱼安安立即想起他曾半夜潜进她的房间,她是否打呼噜的事情他怕是清楚的,于是她咬了一下唇,干脆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凤钰的眼睛一斜道:“本王是别人吗?”
鱼安安被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开了口:“这里只有一间房,只有一张床,只有一床被子,要不要睡随你,反正本王要先去睡了。”
他说完抬步就往里间走去,鱼安安看着他的背影要哭了,只是在她要哭出来之前,她咬了一下,直接就窜进了房间,直接就跳上了床,用霸道无比的口吻道:“这张床是我的!”
凤钰只是想让她妥协,在她说出这句话之时,他也愣了一下,他此时特别想看一看鱼安安的表情,想来此时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定满是戒备,眼里一定还有气愤。
他自眼睛看不见之后,一直都非常的淡定,也没觉得眼睛看不见会受多少限制,但是在此时,他就觉得眼睛看不见真的很烦。
凤钰缓缓走到床畔,鱼安安急了:“不准过来!”
凤钰要是这么听她的话,那他就不是凤钰了,他直接无视她的要求缓缓在床畔坐下,然后用命令的语气道:“躺里面去!”
鱼安安只恨不得伸手把他推下床,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副小身板根本就不够看,她所有的银针也都被他没收了,她现在也不可能爬进空间实验室去拿药。
她长这么大,就没感觉如此缚手缚脚过,她瞪他他看不见,打架打不过他,他又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这是恃强凌弱!”
凤钰把脸凑到她的面前道:“恃强凌弱?你确定?”
他的气息轻扫过她的脸,带来阵阵酥麻,她条件反射往后退,只是她已经坐在了床上,这一退因为慌乱力气也大了些,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凤钰的眉毛一掀,淡笑道:“你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鱼安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他却已经伸手将她的身体一拉,直接就将她拉到他的身边躺下,她微愣,身上已经盖上了被子,他在她的身边躺下,缓缓地道:“鱼安安,你的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鱼安安见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知她今日却是想岔了,于是决定装鸵鸟,拉过被子盖住头一言不发。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一抹温柔,心顿时也软了些,却道:“鱼安安,若本王真的想要恃强凌弱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鱼安安知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就算是花境轩里把她给xxoo了,她也奈何不了他,忠勇侯府也连个屁都不会放。
她明白这一层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凤钰这样做,是不是在告诉她其实他也是尊重她的?她用眼角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则伸出去,弹起一股劲风,直接就将外面的那根蜡烛弹灭了。
鱼安安的眼睛转了一圈,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在这个时候她还是装鸵鸟比较安全。
她以为有凤钰这个大活人在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只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在她在心里默数到八十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合就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在旁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时,原本有些浮躁的心顿时就静了下来,她身上的香气淡雅怡人,就如上好镇定剂,能让他放松下来。
他想,他这一生是断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身边,不管用和什么法子,都需将她缚在自己的身边。
他单手半撑着头靠在她的身边,心里是淡淡的暖意,他的眸光有些飘乎,在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遇到她是意外,让他的原本暗淡无光的生活里添了一道亮光,也让他的生活多了好多色彩。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然后轻轻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是那么的温软柔润,呼出来的气息轻柔的喷在他的脸上,他的心跳刹那间就快了不少,加深了这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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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安安:王爷,有人欺负我。
凤钰:本王不信。
安安:你为什么不信啊?
凤钰:本王都不敢欺负你,谁还敢?
安安:无良作者敢!
作者:……
凤钰:……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半睡半醒间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后侧过身背对着凤钰。
在她背过身的时候她彻底醒了过来,大概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心里一阵后怕。
她和凤钰原本就是未婚夫妻,而他似乎从来就和君子这个词没什么关系,她也真是心大,居然就睡着了!
凤钰在她转过身的时候也躺回他原来的位置,他觉得方才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他一向清心寡欲,但是似乎在她的面前他没有一点抵抗力,似乎一下子就起了色心。
俩人的第一次是他强要了她,当时是情非得已,第二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
他微皱了一下眉,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并没有越雷池半步。
鱼安安原本很担心他用强,但是等了半天他再无一分动静,她困意袭来,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鱼安安早上醒来的时候凤钰已经起床了,她身边的被窝已经没有温度了,这证明他起床应该有好一会了。
她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套衣服,衣服从外衣到里面的亵衣裤都有,想来是凤钰为她准备的,最外面的外衣是一件浅淡藕粉色的长裙,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上面的绣花非常的精致,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她也不跟凤钰客气,拿起那衣服就穿上,居然非常合身。
鱼安安听到庭前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她便起身走了出去,只听得凤钰冷声道:“皇上还想在那些兵马上做文章的话,那就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想动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怎么个直白法?”铁知宵不解地问道。
凤钰冷冷看了他一眼,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却道:“只是王爷的眼睛还未好,难免会有些被动,最重要的是王爷还有十余天就要和鱼大小姐成亲了,属下怕再出变故。”
“你尽管去做就是。”凤钰冷声道:“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你且看着吧,这一次他的脸得被狠狠抽一回。”
铁知宵应了一声,又道:“岑寂那日逃走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虽然将京城内外全部封锁了起来,但是他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王爷,你说他会不会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若是乖乖听话那才叫奇怪。”凤钰的眸光森冷:“他知道的事情太多,手里的信息网遍布全国,在京中更是经营颇深,再加上他本滑得跟泥鳅一样,想要抓住他谈何容易。”
“是属下无能。”铁知宵有些惭愧地道。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铁知宵又叹了口气道:“我追了他那么久还没能把他拿下,上次他却栽在鱼大小姐的手里,我竟是连个弱女子都不如。”
鱼安安听到这里便知铁知宵说的是那天被田氏看计时遇到的男子,听他们这口气,那人似乎大有来头,还很是厉害。
“你知道便好。”凤钰不客气地道:“本王再给你十天的时间,你若是再拿不下他的话,自己去刑房领刑。”
铁知宵顿时满脸苦色,一扭头见鱼安安在门边站着,他朝她轻施了一个礼道:“鱼大小姐。”
凤钰早就听到鱼安安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停止和铁知宵议事,她是他的女人,他的事情没打算瞒着她。
鱼安安缓缓走了过来,见铁知宵的眼里有些打趣的成份,虽然昨晚她和凤钰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铁知宵这样看着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铁知宵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挺厉害的,要知道凤钰现在晚上睡觉很难一口气睡两个时辰以上,但是昨夜却睡了三个时辰,这绝对是史无前例,他觉得等两人成亲之后,他家王爷就能幸福了。
凤钰淡声对鱼安安道:“这里没有下人,你自己到净房去洗漱,洗漱好后厨房有做好的早点,记得都吃完。”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他这样的话居然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别扭,她想起他们说话的内容,知道他的眼睛是否复明对他很重要,于是她直接道:“如果王爷急着想要治好眼睛的话,我可以帮王爷治眼疾。”
她就算再不了解时事,也知道凤钰现在和大拓帝之间的关系紧张,他虽然强势,但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大拓帝就可以找各种理由钳制凤钰了。
她现在是凤钰的未婚妻,也算是强制性拉到了凤钰的阵营。
凤钰的性格讨厌归讨厌,但是她也得承认他帮了她好几回,最重要的是,她也借了他的名头好多次了,总归要替他做些什么。
凤钰扭头问道:“你不是还有一大堆的条件吗?”
鱼安安很狗腿地道:“我哪里敢对王爷提条件。”
凤钰明知道她这句话言不由衷,但是心里却还是高兴的,至少她没有再用这件事情再来要求他休了她之类的事情,而他宁愿让她欠他一堆的人情,然后她就只能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铁知宵却还是对鱼安安的医术有些怀疑,轻咳一声道:“王爷,昨日秦医仙联系我了,说可以立即为王爷医治眼睛。”
鱼安安知他说这句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他这样说不过是因为选择哪位医生医治,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她和凤钰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闹得不太愉快,且她又没有名气,铁知宵要是直接就信她才真的有鬼。
她淡声问道:“上次在法华寺上,王爷似乎和秦医仙闹得有些不太愉快吧?”
“秦医仙昨日特意提到这件事情,说那是她失礼了,她当时虽然没有替王爷把脉,却也替王爷细细的看过面色,她说王爷的眼疾颇为严重,她也并无万全之策,所以那日分开之后,她就飞鸽传书把他的师父鬼医请来了。”铁知宵怕鱼安安误会,故将事情说得非常仔细。
鱼安安并不知道大拓有哪些有名的大夫,于是便问了句:“鬼医?鬼医是谁,是不是很厉害?”
“是的。”铁知宵忙道:“她就是那位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也是三国中最负盛名的大夫。”
之前铁知宵也曾派人去请过这位鬼医,只是他居无定所,平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就算是铁知宵也无法查知他的下落,这才退而求其次请了成名已久的秦怡然,不想,她竟是鬼医的亲传弟子,现在能将鬼医请来,实是天大的好事。
在铁知宵看来,只要鬼仙能出手,凤钰的眼睛就一定能重见光明。
鱼安安笑道:“活死人,肉白骨,这位鬼医真是厉害啊,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他的医术。王爷,秦小姐对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你就给人家一次机会嘛!”
在她确定凤钰不会直接一刀剁了她之后,她的胆子也大了一点,也敢在凤钰的面前开个玩笑什么的。
凤钰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铁知宵忙道:“是啊,王爷,至少秦医仙的诚意是够的,多一个人为你看诊,你的眼睛也就能多一分看见的希望。”
在他看来,凤钰的病情如此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多一个大夫治也多一分胜算。
鱼安安轻轻掀眉,不管是谁要替凤钰把眼睛治好她都无所谓,在她看来,能见识一下这个时代传闻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对她而言诱惑更大,没办法,谁叫她是一个大夫。
凤钰虽然知道鱼安安会一些医术,她治好了浣溪的哑疾,也及时救治了大长公主,但是她终究是个长在深闺的女子,若说她的医术能比鬼医还要高的话,他也觉得不可能。
于是他淡声道:“问清楚他们的条件。”
铁知宵忙道:“昨日属下已经问过秦医仙了,她说她敬重王爷,王爷是当世的英雄,她只是想为王爷尽一分力,并无其他条件,若是王爷真的想谢她的话,到时候随便付一点诊金就好。”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暗暗觉得秦怡然的话说得高明,秦怡然对凤钰的意思她是看得清清楚的,这是真正的以退为进。
如果秦怡然一开口就要诊金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一场交易,但是如果秦怡然不要诊金的话,那么凤钰就算是欠了她一个巨大的人情。
她都能明白的事情,凤钰又岂会不明白?
只是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要处理鬼医的事情对他并不难,他有把握处理妥当。
他也想眼睛能尽快复明,然后他就能看见鱼安安了。
凤钰冷冷地道:“你去回她,本王不受任何人的恩惠,要给本王冶眼睛就开出条件来,否则的话本王宁愿不治。”
铁知宵心里暗暗叫苦,却也不敢再劝,当下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凤钰开口道:“本王不是不信你的医术,而是……”
“王爷不必解释。”鱼安安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我是王爷,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王爷的选择没有错。”
凤钰难得动心思想跟人解释一二,不想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释。
凤钰微皱着眉头却淡淡地道:“本王决定娶你其实跟你会不会医术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觉得你配得上本王。”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有些吃惊,忍不住朝他看去,他却根本就不给她看他的机会,直接施展轻功就走了。
只是他闪身的再快,鱼安安也隐隐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难道他这是害羞呢?
这个想法冒进鱼安安的脑中时,她觉得非常奇怪,像凤钰那样嚣张霸道不讲理的人,又岂会害羞?
她轻轻甩了一下头,觉得她肯定是看错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那个她觉得不可能害羞的人此时就站在离小屋不到一里的位置,他的脸一片潮红滚烫,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皱着眉头道:“本王的脸怎么会这么烫,心跳怎么会那么快?难道是本王生病呢?”
他运功调了一下内息,又发现内息虽然乱,但是稍一调理就又稳定了,并没有一丝生病的迹象。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用他那个能轻易退敌十万的脑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安安也有些饿了,到净房打了水洗漱后就去了厨房,厨房里没有人,锅里热着一碗粥,然后一旁的屉笼里还放了几样点心和小菜。
东西不算多,却很精致。
鱼安安喝了一口粥眼睛立即就亮了,只是简单的一碗粥味道却非常的好,她再吃了一些点心,那些点心竟道道都极为精致,比起忠勇侯府的厨子高明了不止一个段数。
于是她食指大动,将那些早点吃了个精光。
她吃饱之后凤钰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四下走走消消食。
她走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这间看似普通的农舍外居然布下了阵法,她走了一圈也愣是没有走出去!
她心里郁闷,终于明白凤钰为什么会如此放心的把她一人丢在这里,原来这里寻常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鱼安安叹了口气,只是她也算是习惯了凤钰霸道的行事,此时也不觉得太憋闷。
这里的风景非常好,四周除了花草之外,还种满了紫竹,在这里,她还发现了不少药草,那些药草品质居然都还不错,里面还有几味珍稀的药草。
她本是中医出身,一看到这些药草心里就乐开了花,直接从屋子里寻了个篮子来,采了一些药草,她精通药草的刨制之道,所以能将药性完美的保留下来。
在鱼安安忙着处理药草的时候,忠勇侯府因为她的失踪而乱成一团,其中最为震惊的是老夫人,她直接把宝儿等人唤过去大骂了一通,宝儿等人心里也觉得委屈,昨夜她们一直都过在鱼安安的房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人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鱼安安失踪,最高兴的人当数鱼承欢,她是巴不得鱼安安出什么事情,那样她就不用现大费周章做其他的事情,直接代嫁给凤钰就好了。
于是鱼承欢直接给鱼安安泼脏水:“姐姐也真是的,做为忠勇侯府的嫡女,却天天往外面乱跑,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哪里配得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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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想的是,鱼安安这一次最好是死了,这样的话,鱼安安的嫁妆就顺理成章的是鱼承欢的了!而且鱼安安一死,鱼承欢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鱼承欢若成了嫡女,也就比之前更金贵了!
田氏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是一脸的凄然之色,拿着帕子拭眼睛,轻泣道:“安安可千万不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若真出事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姐姐。”
这样的戏码老夫人之前已经看过无数次,以前看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可是现在看到田氏这副样子,老夫人就莫名觉得火大,冷声道:“来人,去把大小姐找回来!”
老夫人觉得特别奇怪,鱼安安平时很守规矩,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这样的性子又岂会突然不见?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此时,门房过来道:“老夫人,夫人,门外有个自称是钰王府的管事的人求见。”
老夫人不太明白钰王府的管事此时到这里来做什么,却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周管事礼数周正的行完礼之后道:“我家王爷请鱼大小姐过府做客,顺便请了宫里的嬷嬷教鱼大小姐礼仪,还请老夫人允准。”
人都带走了,此时才来请示,这事太符合凤钰的行事风格了。
鱼承欢和田氏的面色立即就变了几变,她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居然是凤钰带走的!两人心里的那点小算盘落空,都有些不爽,脸上的失望就非常明显了。
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也太不守规矩了,哪有人还未成亲就往夫家跑的?这不是丢我们忠勇侯府的脸吗?这么轻浮怎么能做钰王妃?”
周管事来之前铁知宵有特别交待过,那就是整个忠勇侯府只需要给老夫人面子,其他人的面子根本就不需要给。
于是周管事面色淡淡地道:“我家王爷听说忠勇侯府有位小姐极度轻浮,怕鱼大小姐被她设计陷害,所以才将她带回王府里亲自请嬷嬷来教她礼仪。”
他这话虽然没有直接点鱼承欢的名,但是其实已经和点了鱼承欢的名没有差别了。
鱼承欢这样被打了脸要是发作的话就是不打自招,不发作又觉得憋屈,而且周管事明显是凤钰的心腹,她就算是再蠢此时也不敢跟周管事直接扛上。
老夫人的脸也有点挂不住,却微笑道:“王爷对安安当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两人还未成亲,王爷这样将安安接走的确有些不妥。”
“老夫人多虑了。”周管事也微笑道:“王爷是个周正的君子,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他再清楚不过,左右鱼大小姐马上就要和王爷成亲了,她先到王府熟悉一下内务和环境,等成亲之后做起这些事情来也就更加顺手。王爷最近眼睛又看不见,府里的事情还需鱼大小姐主持大局。”
他这话是明摆着告诉老夫人,凤钰是只要鱼安安一嫁过去,就将府里所有的事情交给她打理,在他们的心里,她已经是王府的主母了。
周管事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凤钰这一次把鱼安安接走,两在会不会婚前发生点什么事情,老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老夫人虽然对凤钰的这种行事有些不满,却因为有鱼承欢之前做下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在,凤钰找的借口又顺理成章,所以她此时也不能多说什么。
于是她跟周管事又客套了几句,然后再说了几句“鱼安安年纪小,还请周管事多多关照”之类的话,周管事则回了些“鱼大小姐是王府未来的主母,我自当全力辅助”之类的话,然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如鱼安安所料,忠勇侯府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来。
只是周管事走后,鱼承欢的脸都气歪了,她眼里的怒意是那么的浓郁,几乎是掩饰不住的暴躁,她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她凭什么?”
鱼安安对忠勇侯府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此时正在那里制药,有些药是需要炒制的,她不是太会烧柴火,于是厨房里浓烟滚滚,她自己也被呛得直咳嗽。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灶下的柴火却通了,火也燃了起来,浓烟很快就散去,她发现灶边多了一个人,她眼睛被呛得看不清楚,直接就把那人当成是凤钰了,于是忙道:“这等粗活哪里能让王爷来做,我来就好。”
一记陌生的声音传来:“我不是王爷,所以这粗活还是能做一做的。”
鱼安安忙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一个长得俊秀,却生了一双极为明艳的桃花眼的男子此时正在那里为她添柴,她此时炒药炒到关键处,也懒得管他是谁,反正能到这里的人十之**是凤钰的人。
而他又不是凤钰,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火太大了,小一点!”
桃花眼忙把火调小一点,鱼安安又急了:“火太小了,再添一点柴!”
几次下来,她把桃花眼指挥的不要不要的,到后面,桃花眼急了:“你到底要大火还是小火?”
鱼安安将药从锅里取了出来,瞟了他一眼道:“现在不需要火了。”
桃花眼愣在那里,她却又指挥道:“你把这些药材端起来放到外面的院子里去,记得离水车要远一点。”
来人正是凤钰的左膀右臂曲听风,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使唤过,于是忍不住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每次炒完药脾气都会大一些,更不要说今天还被烟给呛了,于是她非常凶悍地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不端难道我端不成?”
曲听风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不端那就得她去端。
只是他端着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鱼安安支他也支得太顺手了吧,于是他扭过头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干活去!”鱼安安在凤钰那里受了气没地方撒,曲听风撞上来,她不朝他撒朝谁撒?
曲听风却觉得鱼安安这话霸气侧漏,和凤钰有得一拼!
曲听风长叹一口气道:“真不愧是王爷看上的女人啊!”
他说完就认命的将药材端了出去。
鱼安安此时也不想在厨房里呆,抬脚也走了出去,她出去的时候,曲听风已经将药材晒好了,他看到鱼安安脸上染了好几块黑色的炭迹,心里有些好笑。
他自认为他一向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又见鱼安安娇娇俏俏地站在那里,于是曲大少爷非常体贴的取出一块帕子要替鱼安安擦脸上的脏东西。
别问他为什么那么大胆,因为他一直觉得他是宇宙第一帅,有钱有房有车有权,爱他的姑娘排成排,他的性格又体贴又温柔,这么给女孩子擦脸顺便宜占点便宜的事情他做过无数次了,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哪怕鱼安安是凤钰的未婚妻其实是凤钰不在这里。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鱼安安的脸,鱼安安却动了,当即反手一扣一摔,就直接把曲听风摔了个七仰八叉,然后她在一脚踩在曲听风的胸口,一把菜刀就架在了曲听风的脖子上,曲听风直接就傻了眼。
鱼安安的那些身手放在凤钰和铁知宵这些武功高手的面前是不够看的,但是如果只是对付曲听风这种不会武功的人,那就真的一点压力也没有。
只是她为了保险起见,刚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还顺了一把菜刀。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鱼安安面色沉稳,菜刀却离曲听风的脖子只有一毫米。
曲听风是直接傻了眼,他之前也听过鱼安安的名声,知道她是京中的大家闺秀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可是今日一见,他才发现她哪里是什么好脾气,分明就是暴脾气!
试问京中有哪位大家闺秀会拿把刀喊打喊杀的?
他想将菜刀调远一点,却在对上鱼安安那双冰得像冰一样的眼睛时就彻底打消了主意,他轻咳一声,摆了一个他自认为还很帅的表情道:“我是曲听风。”
“没听说过。”鱼安安说的是大实话,她真没听说过曲听风的名字。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以前全部精力都放在秋叶白的身上,像凤钰那样极致出众的人她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曲听风虽然也算是家世显赫的,但是却出身于商贾之家,忠勇侯府虽然没落了却有着极为浓烈的门第之见,觉得经商是个很下作的职业,所以她自然就不会关注那些商户之人。
曲听风今日连着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两个瘪,他的长相和出身似乎完全入不了鱼安安的,而他除了这两个让他觉得拿得出手的优势之外,对上鱼安安如此强势的手段,他突然有一种会被鱼安安剁了的感觉。
于是他只得立即表明另一个身份:“我是钰王的人。”
鱼安安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油头粉面,那双桃花眼还贼溜溜的转来转去,整个模样就是一副小受的样子,她撇了撇嘴道:“王爷的口味还真是特别。”
鱼安安想起京中流传的关于凤钰不近女色的传闻,此时再看见曲听风这副弱弱的小受样,她直接就替两人的关系划了一个等号,也自认为她终于明白凤钰为什么要娶她的真谛,只怕是想借着她给凤钰和曲听风的关系打个大大的幌子。
她觉得她是个非常开明的,并不排斥这种事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曲听风已经鬼叫起来:“刀刀刀!”
原来鱼安安打寒战的时候,手里的菜刀差点没把曲听风脖子上的皮给割开,她对他就更加不屑,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小伤就在这里大呼小叫,挫不挫?
她收了刀用有些冰冷的语气道:“鬼叫什么!你早说你是王爷的人不就别事了!”
曲听风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是因为有凤钰撑腰,然后手里的钱财又多,人又长袖善舞,平时京城里的权贵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到此时,他已经把鱼安安归结成凤钰的同类,这两人都是极度危险份子!
鱼安安折腾到现在也有些饿了,她问曲听风:“有吃的吗?”
“有。”曲听风对鱼安安一直很好奇,想要见一见她,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所以他听说凤钰将鱼安安带到这里来之后,就颇费了些心思,买通了送饭的婢女,他拎着食盒来给鱼安安送饭,不想反倒被鱼安安修理了一顿。
鱼安安看着他,他忙去拿食盒,这才发现方才他被鱼安安打倒的时候不小心将食盒踢翻了,里面的饭菜全部洒了出来。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曲听风却想哭,刚才见识了这个女魔头的威力,现在他把她的饭给洒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他。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她看来曲听风把饭盒里的饭洒了十之**是故意的,他是凤钰的人,又听说她是凤钰的未婚妻,此时这样做十之**是来示威修理她的。
她对凤钰无感,自然不会去跟曲听风计较,反倒觉得曲听风挺可怜的,只是事关她的温饱问题,她以后又还需要在王府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她觉得必要的威还是需要立的。
于是她的眼睛一斜,淡淡地道:“你把我的饭洒了,你就得负责。”
“你想让我怎么负责?”曲听风一听她这口气就觉得没好事,不自觉地往旁边缩了缩。
鱼安安浅笑道:“那边有个瀑布,瀑布下有鱼,我刚才看到那里有鱼,你去叉几条回来,我自己煮着吃。”
对一个不会武功且没有任何叉鱼经验的人而言想要叉到一条鱼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曲听风在感受过鱼安安的雌威后就明显失去了说不的勇气。
于是当凤钰和铁知宵过来的时候,曲听风正对鱼安安挥舞着小皮鞭在瀑布下拼了命的叉鱼,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凤钰看不见倒不觉得有什么,铁知宵则直接在那里捧着肚子暴笑起来,这场面绝对是千年难得一遇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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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本王心跳加速脸发热,得了什么病?
铁知宵捂嘴偷笑:王爷这病需要尽快医治呀!
王爷:速请大夫!
铁知宵:鱼大小姐就是大夫。
王爷转身去找安安。
铁知宵默:她是大夫也是药啊!
铁知宵对曲听风共同辅佐凤钰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曲听风如此狼狈的样子,且曲听风一向自诩他人长得玉树临风,帅得可比谪仙,就没有他拿不下的女孩子,此时却被鱼安安折腾成这副熊样!
凤钰看了铁知宵一眼,他忙笑着解释一句:“王爷,曲先生在帮鱼大小姐叉鱼。”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却问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叉鱼?”
铁知宵笑道:“这事我也不知道,王爷一会去问问曲先生就知道了。”
凤钰找曲听风还有事,铁知宵也不敢再看他的笑话,当即飞身而起,利剑一拔再往水里一插,剑上就多了一条一尺多长的青鱼。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她这样折腾曲听风凤钰不会生气吧?她偷眼朝他看去,他面色如常,没有动怒的迹象,她轻松了一口气。
曲听风看到铁知宵手里的鱼长叹了一口气,宝宝心里苦,只是不能说,他叉了半个时辰也没叉上一条鱼,铁知宵一动手就叉到了,这是在欺负他不会武功吗?
鱼安安对于三个男人的事情兴趣缺缺,她见好就收,再加上这般折腾后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谢过铁知宵后拿起鱼就去了厨房。
而她离开之后曲听风也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他说完之后叹气道:“王爷,你娶了一个和你一样强悍的女子。”
凤钰的嘴角微微勾起,颇有些得意地道:“那是,本王看上的女人自然不同寻常。”
曲听风闻言却想哭,他本来还想凤钰帮他做个主什么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他家王爷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他咒凤钰以后成妻奴!
鱼安安是真的饿了,她将鱼收拾完之后煮了鱼汤,厨房里还有调料,鱼又极新鲜,这么简单一煮味道竟极好。
只是她收拾鱼的时候曲听风和铁知宵都看见了,都觉得她的那副样子实在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正常的大家闺秀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
果然,王爷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三人把事情商议妥当之后,鱼安安也吃饱了,她对凤钰他们的事情兴趣缺缺,于是她就继续去折腾她的药材。
曲听风却趁机告起鱼安安状来:“王爷你今日没来是没看见,鱼大小姐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
“烧了也没事。”凤钰的语气淡淡:“本王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曲听风听到这话只差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这话哪里像是凤钰说得出来的话?他看了两人一眼,越看越觉得两人很班配!一样的凶残,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嚣张!
鱼安安则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他什么时候对她那么好呢?
凤钰轻轻摆了一下手,铁知宵和曲听风都非常识趣的退下了,他们一走,鱼安安就又不自在了,好在凤钰马上就打破了沉默:“你今日先住在这里,明日跟我回王府住。”
“我还是先回忠侯府吧!”鱼安安轻咳了一声道:“现在住进王府……”
她说到这里见凤钰的面色微变,于是又极没骨气地道:“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如果曲听风看到鱼安安此时的样子怕是眼珠子都会掉下来,鱼安安在他的面前那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但是到了凤钰这里,就秒变温顺小绵羊。
凤钰对于她的识实务还算满意,于是难得心情好的又解释了几句:“明天鬼医和秦怡然会来到王府给本王治病,你不是想看吗?那就去看看吧!”
鱼安安一听是去王府做这件事情,立即就来了兴趣,她忙道:“好!”
凤钰听得出来她语气的变化,她似乎对医术真的很感兴趣,只是她对他就终究冷淡了些,他之所以想早些把眼睛治好,是想在大婚前能看见她。
他微挑了一下眉道:“你就不想知道秦怡然开出了什么条件?”
鱼安安笑着道:“秦小姐虽然厉害,但是却还不可能在王爷这里讨到什么便宜,王爷又答应了这件事情,那么想来那个条件对王爷是可行的。”
凤钰知她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答应了秦怡然什么,他的心情立即就又坏了几分,他冷声道:“她的要求是你在旁看着,说是让你指教一二。”
鱼安安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秦怡然居然提的是这么个要求,她淡笑道:“秦小姐是成名已久的医者,还有鬼医在那里坐阵,我哪里能指教什么?”
她心里清楚,秦怡然嘴里说是让鱼安安去指证,其实是想要打鱼安安的脸,上次鱼安安给大长公主开的那个方子压了秦怡然一头,只怕在秦怡然的心里是极度不舒服的,为了保险起见,这才将鬼医也一并请过来。
凤钰听她的语气相当平淡,他的眸光微深了些,这才道:“那你还想去吗?”
“为什么不去?”鱼安安笑道:“我也想见识一下鬼医的医术。”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别人下了战书却不回应的人,她和秦怡然在法华寺事件之前是素不相识的,可是秦怡然却想将她往死里整,不说别的,光说那事她也不会就此罢休。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心里释然,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对困难退缩的人,她的性格实在是对他的胃口,于是他对她道:“跟我去一趟后山见一下我母妃。”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凤钰的母妃早就死了吧?而且宫妃们死后大多数都有固定的埋葬之所,怎么会在这个后山上?
她心里有一肚子疑问却也不敢直接问,而是跟着凤钰往后山走去。
说是后山,其实只是一个不太高的土坡,那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杂草,路上反倒开满了鲜花。
凤钰在一块汉白玉的墓前停下,上面并没有字,是块无字碑。
凤钰抽出三支香点燃对着墓拜了四下,然后扭头朝鱼安安看去。
鱼安安会意,忙也点燃三支香对着墓拜了四下。
鱼安安拜完之后凤钰这才道:“母妃,她就是鱼安安,我的妻子,下个月初六我们就要成亲了。”
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太多的感情,却也没有平时的冰冷,多了一分温柔和惆怅。
鱼安安连他的母妃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别人见家长什么的都非常郑重其事,他倒好,直接带她来见一块碑,于是她非常淡定的跪在那里并不说话。
凤钰又道:“她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却也是个命苦的,母妃若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喜欢她。”
鱼安安的脸有些黑,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做她看起来傻傻的?他才傻,他全家才傻!
只是她的脑中才冒出这么个想法的时候,四周起了一阵风,将旁边的花草吹得东倒西歪。
鱼安安虽然不信鬼神,此时却也吓了一大跳,忙在心里道:“娘娘絮罪,我不是骂你,只是凤钰他平时太欺负人,你也是死得早,若是还在世的话,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他这样很不招人喜欢的!”
在心里告完状的鱼安安心安理得对着墓碑又拜了几拜。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在她拜完之后他开口了:“你刚才该不会在母妃的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吧?”
鱼安安心里一紧,敢情这货还会读心术?
这事她打死也不会承认,于是连连摆手道:“怎么会!王爷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位高权重,我就算是想说你的坏话也找不到词啊!”
马屁拍完,鱼安安觉得她的节操已经掉没了。
凤钰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知道她这话有多么的言不由衷,他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会她,缓缓站了起来。
鱼安安有些心虚,忍不住又说了句:“娘娘在世的时候必定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子吧?”
“那是自然。”凤钰的语气温和了几分:“母妃是这世上最善良也是最温柔的女子,只是天妒红颜。”
他说完轻叹了一声,鱼安安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却又道:“鱼安安,你是不是长得很丑?”
鱼安安的容貌在京中一众女子中是拔尖的,绝对和丑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凤钰根本看不见,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在他的面前去夸自己,她想了一下于是轻咳道:“王爷怎么这么问?”
“丑人多做怪。”凤钰淡淡地道。
鱼安安:“……”
凤钰又道:“不过本王就喜欢丑八怪。”
“为什么?”鱼安安嘴贱的问了一句,问完她就后悔了。
凤钰的嘴角微挑道:“红颜薄命,活得长的都是丑八怪,这样本王也就不用担心你半路被天遣把命收走了。”
鱼安安想哭,王爷,骂人也不带你这样骂的。
她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当一辈子的瞎子!
凤钰却已经拉过她的手道:“丑一点活得就会久一点,也许我们就能一起相守到白头了。”
这本是天底下最甜蜜的话,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的,没有一分柔情蜜意的味道。
鱼安安突然就觉得,好在凤钰不喜欢她,要是喜欢她的话,她也太悲摧了,这货简直就没有一点当男票的潜质,就算人长得再帅,性格上的缺陷也无法挽救他容貌上的优势!
再说了,男票老公神马的,以后大家在一起过日子,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温柔体贴懂得疼人的才是合格的。
只是她知道他的性格,当面顶撞他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并不接他的话。
只是她心里也有些怅然,和她“一起相守到白头”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未来的路又将走向何处。
她的淡笑不语在凤钰看来也没什么,他说这事的时候也没指望她会回应,反正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都是往后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她在被他睡过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鱼安安要是知道他的心中的想法,估计得郁闷死!
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鱼安安又记挂着她的那点药材,一到院子里就松开凤钰的手去收她的药材。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也并不拦她,等她把药材收好之后,她发现他一直看着她,她忍不住问了句:“王爷有事吩咐吗?”
“本王饿了。”凤钰淡淡开口,浅淡的语气里却透着傲娇的霸气。
鱼安安一脸的莫名其妙:“王爷饿了让下人把饭菜送过来就好了。”
凤钰一脸的不高兴:“本王跟他们说今晚不用送饭过来,由你做饭给本王吃,菜就在那里,本王今晚要吃水晶肘子,醋溜耦片,暴炒腰花。”
鱼安安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在厨房的角落里的确放着一大堆菜,她咽了咽口水,发现那些菜里的确有方才凤钰说的那些食材,但是他点的三个菜她除了会做最简单的醋溜耦片之外,其他两个对她而言难度太高。
鱼安安前世是军医,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也需要自己下下厨。
但是因为她是大夫,平时都被人捧着,吃的东西基本不需要她操心,就算偶尔需要她下厨的时候,她顶多就炒个青菜或者土豆丝之类最家常的菜。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就更不用说了,是个标准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那什么水晶肘子暴炒腰花她是吃过,但是要怎么做,拜托,她又不是厨子,怎么可能会!
她轻咳一声道:“可以请个下人来做吗?”
“怎么?不想给本王做饭吗?”凤钰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鱼安安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厨艺平平,怕王爷不满意。”
“无妨。”凤钰的语气缓和了些:“不会就多做做,做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这事是他临时起意的,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天底下有一个人只为他一个人做饭,想想都会觉得温暖。
他从出生到现在,享受过的温暖实在太少,在没遇到鱼安安之前他就没有想过娶妻生子这件事情,因为他的处境,身边多一个人,只会添一份危险。
但是在遇到鱼安安之后,他就觉得这个险他或许可以冒不冒,而她不是那种无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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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情节偶觉得很温暖,就不上小剧场了吧!
鱼安安闻言只得认命的开始做饭,她发现厨房里的各种调料齐全,食材也非常新鲜,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她这个主厨的手艺了。
在习惯了前世用电饭锅煮饭的她把米饭直接煮糊了,只能倒掉重煮,在连煮三次失败后,她第四次终于煮出了半生不熟的勉强能吃的米饭。
至于炒菜神马的,她一边烧火一边炒菜原本就对她是个极大的考验,而凤钰又不是曲听风,别指望他会进来帮她烧火,造成的后果是锅里直接起了火,也是鱼安安手快拿锅盖直接盖上把火灭了,要不然厨房怕是就烧了,只是锅里的菜就直接从暴炒变成火烤。
凤钰点的几个菜端上桌的时候,他是大老远就能闻到焦糊的味道。
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后道:“这一次做得不是太成功,以后多加练习应该能让王爷满意,所以这一次还请王爷将就一下。”
烧个鱼汤不难,对她来讲是一窝煮熟,但是炒菜就不行了,没办法控制火。
这几个菜她看着都觉得无法下咽,更不要提凤钰了。
凤钰本身就是个对吃的非常挑的人,之前在边关的时候因为环境使然他可以将就,但是回京之后他被府城的厨子把嘴养得更挑了,这种饭菜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他只吃了一口,就差点没吐出来,他指着其中一道菜道:“怎么糊成这样?”
鱼安安没敢说话,他又夹了另一道菜,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怎么没有放盐?”
鱼安安的脖子也缩了起来:“可能,应该,大概是忘记放盐了……”
凤钰皱着眉头又试了一道菜:“怎么是生的?”
鱼安安轻咳道:“火太大了,外面已经有点糊了,我也没想到里面还是生的。”
凤钰闻言有些无语,方才她煮鱼汤的时候似乎还会点厨艺,现在一转身就把饭菜做成这样,他忍不住道:“鱼安安,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鱼安安忙解释道:“我很认真在炒菜。”
凤钰并不信她的话,只是在这个时候好像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于是他继续试吃其他几道菜。
在凤钰把所有的菜试完之后,鱼安安已经和只鹌鹑没有本质的区别了,她等待着他的暴怒,心里敢怒不敢言,她早就跟他说过她厨艺不精,这事真不是她的错!
只是凤钰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凶她,而是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以后真的要多加练习了。”
鱼安安没敢说话,他却已经拿起筷子吃起饭来,那半生不熟的米饭再次让他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除了那道没熟的菜他没吃之外,其他的几道菜他各吃了一些。
他都吃了,鱼安安也只得拿起碗筷,她尝了几道之后差点没吐,而凤钰的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抿了一下嘴,没敢说话,自己做的再难吃也得往下咽!
这一顿饭绝对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
虽然鱼安安原本的厨艺不至于这么差,这中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会烧火,但是炒得难吃是不争的事实。
吃完饭之后,她没敢让凤钰洗碗,自己乖乖的拿起盘子去洗了。
凤钰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心里却柔和了几分,这种生活似乎和这世上的普通夫妻没有两样,这样的宁静对他而言是极为难得的。
在他幼时,母妃曾带他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这里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母妃初时也不擅长做饭,做出来的饭菜和鱼安安有异曲同工之感,只是后来做的次数多了,她的手艺才上涨,只是当母妃学会做饭后,却
凤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抛开心头的杂念。
鱼安安做完这些之后在心里松了一口好,好在明天凤钰就要带她回王府了,要是一直住在这里,她估计她会疯掉。
今夜只有一弯月芽,天边却满是星子,璀璨的有些灼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星空,一扭头,却见凤钰湿着发从瀑布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顿时明白他去那里洗澡了,因为刚洗完的缘故,他身上的衣服只微微系着,有些松散,又只着了一件雪色的中衣,这般踏着星光而言,胸口微微敝着,活生生的一副美男出浴图。
她立即眼睛直了,在感觉到鼻子有些异样的时候她忙挪开视线,这货简直就是妖物啊!
凤钰听到了她凌乱的呼吸,他缓缓走到她的身手,伸手轻轻抚在她的额头道:“没发烧吧?”
鱼安安直接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的鼻血终于喷涌而出,她惊呼一声,忙转身离开去处理这件事情。
她不是好色,这只是意外!
凤钰却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皱起了眉头,然后转身离开。
鱼安安一边给自己止鼻血一边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她怕凤钰怕得像鬼一样,却在看到他微露的胸膛时就那么没出息的流起鼻血来,她自己都想鄙视自己!
她觉得好在凤钰看不见,否则的话肯定得笑话她,她突然就发现瞎子也有瞎子的好处。
她偷偷把头探出去见凤钰不在了,她以为他此时离开,今晚就不用再睡在这里了,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的那口气还没有松完,门就被凤钰推开了。
鱼安安莫名的心虚,直接就红了脸。
凤钰走到她的面前,把一样东西塞到她的怀里,然后用非常别扭的语气道:“用上。”
“用上?”鱼安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凤钰一眼,凤钰扭过头不再看她,她将手里的东西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叠得和方方正正的长巾,长巾是用非常特别的材料做成的,一面是柔软的绵布,另一面则有些像是这防水的雨布。
她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不敢去问凤钰,于是她伸手将长巾打开了些,看到里面是极致细软的羽毛。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了,她的脸立即胀得通红。
尼玛,这就是这个年代最高级的姨妈巾!
她也终于明白凤钰刚才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为毛脸上的表情那么别扭了,这事要不别扭那才是怪事!
还有,他无缘无故的给她一盒姨妈巾做什么?
她猛的想起她刚才流鼻血的事情了,她直接伸手抱住了脑袋,她顿时就明白他的鼻子非常的厉害,一定是闻到了她流鼻血流出来的血腥味,只是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哪里在流血,便乱瞎是她的月事来了,这才出去给她找姨妈巾。
鱼安安此时有一种一头撞死的冲动,他眼睛看不见就算了,还那么喜欢乱猜!
而这事上她也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解释,只是凤钰在她心里那嚣张霸道的形象微微有些改观,这货原来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凤钰是第一次给女子拿这种东西,他本来想找个丫环什么的送过来,只是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他怕鱼安安等得不耐烦,他手底下的确有好些武功高强能及时把东西送过来的人,却又都是男人,让别的男人给鱼安安送这种东西,他觉得还不如他自己来!
他轻哼一声道:“还在这里磨叽什么,还不赶快用上?”
鱼安安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只是这事又实在是太过私密,他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她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讨论这件事情,而那种东西用上又不舒服,她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于是她憋红了脸这才吐出几个字来:“我刚才流的是鼻血”
凤钰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只是钰王爷做事从来只有对的,不可能有错,于是他红着脸却大大方方地道:“那就先留着,以后再用。”
那些东西是他找大长公主要的,他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这东西备着总归没有错。
鱼安安看到他红了脸,她反倒淡定了起来,做为一个大夫,这事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她不必纠结。
她只是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有可爱的一面,他也不如他平时表现的那么难以相处。
于是她非常淡定地道:“多谢王爷。”
因出了这么件窘事,两人心里又都有些心事,所以虽然同床共枕却基本上一夜无话。
凤钰把鱼安安带到这里来原本是存了几分和她单独相处过寻常夫妻生活的意思,只是事情有变,他也不得改变以了他的计划。
第二日一早,两人用完早膳之后就直接了回了王府,两人到达的时候,秦怡然和鬼医已经到了。
秦怡然脸上蒙着面纱,依旧是以前那副高冷傲慢的模样,在鱼安安跟着凤钰进来的时候,她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她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小看鱼安安,但是在她看来,鱼安安始终是及不上她的。
鬼医是个约莫七十有余的老妇人,如今已经满头白发,只是他脸上的皮肤保养的非常好,比起一般年轻女孩的皮肤还要好,一双眼睛清亮却又透着看透世情的沉稳与通透。
鬼医虽然满头白发,却生得十分貌美,只是那种貌美多少有点古怪。
单看她的样子,根本就猜不出她的年纪。
但是鱼安安一看见她,就大概能猜得出来,不要问她为什么,这是一个做大夫的直觉,面上的皮肤可以保持不变,但是骨龄却不可逆转,她只扫了一眼,就能看出鬼医的大概骨龄。
鱼安安一向觉得老去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医者用一些极为特别的手段保持青春不老,正常的手段尚好,不正常的手段那就是妖。
没错,鬼医在鱼安安看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
不是她想骂人,而是鬼医身上透出的阴气太重,她非常不喜欢!
鱼安安在打量鬼医的时候,她也在看鱼安安。
之前秦怡然传信说她遇到了强敌,鬼医非常好奇,可是此时在看到鱼安安后,她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之前听秦怡然把鱼安安说得那么厉害,她还以为遇到了高手,此时一见,鱼安安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闺阁少女,她不由得觉得秦怡然太大惊小怪了些。
医术之道,如果自己本身不是惊才绝艳的天才的话,那么没个二三十年不会有太深的造诣,而鱼安安年纪这么又是被缚在闺阁中的女子,人都没有见过几个,更不要说病人了。
鬼医虽然对鱼安安很是不屑,但是在凤钰的面前却不敢托大,毕竟她这一次虽然是受秦怡然之邀来给凤钰治的病,但是她也确实有事求凤钰,就算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她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凤钰看不到她的面色,却能根据她气息的变化,以及施礼所带出来的轻微气流感觉到她的诚意,他淡声道:“久闻鬼医大名,但望鬼医不要让本王失望。”
“王爷放心,草民必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治疗眼疾。”鬼医说得相当客气。
凤钰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所以此时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朝里走去,他走了几步发现鱼安安没跟上,便皱眉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鱼安安忙跟了过来,他无比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在牵住的那一刻,鱼安安就看见秦怡然近乎吃人的目光,她的眉毛一掀,直接无视。
秦怡然有些坐不住了,欲开口嘲弄几句,鬼医却拉了一下她的手。
等到凤钰拉着鱼安安走之后她才道:“你急什么,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
秦怡然见四周还有不少的暗卫站在那里,她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轻点了一下头道:“那就有劳师父了。”
鬼医的眼里透出诡异的笑容,轻轻拍了一下秦怡然的手背。
依着医治的病患的规矩,是要先坐下来把脉,只是凤钰非常讨厌别人摸他,尤其是女人,鱼安安是例外。
所以在鬼医把手枕拿出来的时候,凤钰并没有把手伸出去,而是淡声问道:“鬼医的医术名扬天下,想来不用诊脉也能知晓本王的病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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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问世间礼数为何物?”
安安:“王爷就是礼数”
王爷:“问世间情为何物?”
安安:“我就是王爷的爱情”
王爷:“问世间鱼安安为何物”
安安:“笨王爷,我是你娘子”
凤钰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他和鱼安安在皇宫里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光凭他的面色就判断出他的头曾受过伤,鱼安安能诊断出来,如果鬼医不能诊断出来的话,那就是鬼医无能。
鱼安安要是知道凤钰的想法的话,估计会吐血,因为她当时能诊断出来凤钰头受过伤,得归功于强大的空间实验室,否则的话光看凤钰那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异常的面色她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鬼医微愣,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浅笑道:“望闻问切是医者了解病情的基本功,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不需要诊脉就能知晓病情,王爷的病相当复杂,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一下脉。”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见凤钰皱眉,她的目光又落在鱼安安的身上:“我听说王爷的未婚妻鱼大小姐也精通医术,不知鱼大小姐有何看法?”
鱼安安见她还没开始给凤钰治眼睛就先把她拉了下来,她淡笑道:“我那些微医术,哪里能和鬼医相提并论?对于王爷的病情,我没有看法。”
她是清楚凤钰眼睛看不见的病因,但是她并不觉得凤钰能接受她治病的方案,再加上凤钰本来就不信她,她没有必要强出头。
她这一次过来,打的是看鬼医医术的想法,她想知道鬼医的医术怎么个活死人、肉白骨,她就在旁看个热闹,暂时还没有下场的打算。
凤钰听她把事情推了个干干净净,他的眸光幽深,她倒是个乖觉的。
鬼医本来想借这一次的机会先挫一下鱼安安的锐气,没想到她却是个软蛋,完全不应战,她不按牌理出牌鬼医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笑着道:“鱼大小姐过谦了,有空我们切磋一下医术如何?”
“好啊!”鱼安安知道她再退缩的话那就是软弱了,比其他的事情她也许会输,但是如果是比医术的话,她有逆天的实验室在,再加上她本人的医术,她还真不怕!
于是她笑着直接应下:“等鬼医把王爷的眼睛治好之后,我们再说切磋之事,如何?”
“好!”鬼医的眼里有了几分趣味:“不过我们可以先切磋一下!”
她说完手掌轻轻展开,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上面竟慢慢呈出一朵白莲的样子,她另一只手轻轻一弹,那朵白莲竟就直接朝鱼安安飞去。
鱼安安刚看到她指间雾化的白莲时心里还有些好奇,敢情这鬼医不是大夫,而是天桥上卖杂耍的?
只是鬼医的大名在外,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待到白莲朝她飞过来的时候,实验室里便响起警报声:“有强效迷一幻药靠近!”
实验室遇到一般的毒药神马的都不会响起警报,只有在遇到极强的药效时才会提醒,也就是说这所谓的迷一幻药非常厉害!
有什么后果实验室不知道,但是鱼安安却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后果。
鱼安安想骂娘,她和鬼医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至于一见面就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吗?
眼见得白莲已经飘到鱼安安的面前了,且那白莲一直在变大,直直的朝她面门上扑过来,不管她是打散还是做其他的,此时都来不及了。
她没有再犹豫,直接将空间打开,袖袍轻挥,直接就将那朵白莲装进了空间,而在别人看来,则是她自己将那朵白莲全吸了进去。
几乎那朵白莲一进实验室,实验室里的机器就疯狂的运转起来,将白莲吸进了毒雾室,然后开始分析成份和药效。
秦怡然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大喜,在她看来鱼安安是中招了,她知道那条看似高雅的白莲有多么的霸道厉害,任何人只要吸出一点点就会精神错乱,然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她在等着鱼安安出丑!
只是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鱼安安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鱼安安对着鬼医浅浅一笑道:“鬼医前辈用毒的本事果然不同凡响,我今日受教了,我只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小大夫,按理是不能在前辈的面前献丑,但是前辈盛情难确,我只有斗胆一试!”
她说完对着鬼医轻轻一揖,然后直接将毒雾室打开,同时发动里面的吹风机,对着鬼医就吹了过去。
空间里的设备她都可以用意念控制自如,她这么一揖其实是将空间里的东西完全释放出来。
鬼医心里警铃大作,只觉得一阵阴风朝她吹来,她一阵头晕目眩,忙服下一枚药丸,却腿脚一软,直接就跪倒在鱼安安的面前。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些事情发生都极快,凤钰武功再强终究双目失明根本就看不到这中间的细节,只听到了鬼医跪地的声音,他微微一愣,鬼医一向自负清高,从未向人低过头,更不要说对人下跪了!
秦怡然更是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她那个高傲无比的师父居然向鱼安安跪下了,这……这怎么可能!
鱼安安则是一脸娇柔的笑意道:“前辈太客气了,就算我是未来的钰王妃,你也不用行此大礼!”
她说完伸手将鬼医扶了起来,鬼医服下的药丸也起了作用,当下缓缓站了起来,她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惊愕难掩,而鱼安安只是怡然浅笑的样子,就好像刚刚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鱼安安心里暗叫好险,好在她有强大的实验室,否则的话今日只怕是要栽在这个老妖婆的身上了。
鬼医则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鱼安安,方才她完全没有弄明白鱼安安做了什么就着了鱼安安的道,至少鱼安安的手在扶她之前一直没有动,可是她用来对付鱼安安的毒雾竟全部朝她自己袭了过来。
这个鱼安安,果然邪门!
鬼医收起小视之心,对着鱼安安微笑道:“鱼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受教了。”
“师父!”秦怡然听到鬼医这么说顿时就急了。
鬼医的手轻轻一按,她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下,然后扭头朝鱼安安瞪了一眼,鱼安安则回了她一记甜的不能再甜的浅笑,这记笑容直接没把秦怡然气得吐血!
鬼医此时弄不明白鱼安安的本事,想起她原本的目的,当下便不愿再在这事上追究,于是扭头对凤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王爷的眼疾是因为中了毒之后强行用内力将毒压制,毒素最初沉向双腿,然王爷身边有大夫给王爷拔过毒,毒素当时被拔除了不少,但是因为那毒相当难缠,毒素并未被拔尽,从腿部直接窜了上来,然后侵害到眼睛上,所以王爷的眼睛才会暂时失明。”
她这话说完凤钰的心底微惊,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鬼医居然只凭用眼睛看就能看出这么多来,当真是对得起她的鬼医之名。
鱼安安也有些吃惊,看来这个老妖婆还真的是有几分本事的,老妖婆说出来的和她给凤钰诊出来的基本上一样,只是她给凤钰能诊出来,还利用了实验室的设备,这也就间接说明,老妖婆的医术并不在她之下,很有可能比她还要高明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铁知宵有些激动了,忙问道:“敢问鬼医可有医治之法?”
他本来看见鬼医对鱼安安跪下,心里对鬼医的医术打了个折扣,但是此时听她一开口就说对症状,他终究关心凤钰,所以对这事也格外积极。
“毒素在王爷的体内积聚已久,王爷近来又动过几次真气,毒素早就被完全引发,想要拔除并非易事,但是我却有把握能治好王爷的眼疾,就看王爷配不配合了。”鬼医说得相当笃定。
“要怎么配合?”铁知宵问道。
鬼医笑着道:“自然是王爷按我的治病之法行事,不得有任何怀疑或者抗拒,否则的话效果会减半。”
铁知宵朝凤钰看去,他的眉眼却十分平静,淡声问道:“若本王全力配合的话,多久能将余毒拔除?”
“多则十余天,少则七八天。”鬼医答道。
“毒素一拔除,本王就能看见了吗?”凤钰又问了一句。
鬼医微一犹豫便道:“从理论上来讲是如此,只是王爷失明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月,要恢复视觉怕是还得再需要几天的时间。”
鱼安安听她说的治疗方案和她之前设定的那套保守的治疗方案大致吻合,都是先将毒素拔出,然后再将用复健的手法恢复视力。
她知道人的神经元如果长期没有哪一方面的反射,大脑就会暂时接收那方面的信号,需要用一些刺激的手段来恢复,凤钰失明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不算太久,影响并不大,但是也不可能一拔了毒就能看见。
凤钰扭头问鱼安安:“你觉得如何?”
他一问完,鬼医和秦怡然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鱼安安的身上,鱼安安在心里骂凤钰这是在替她拉仇恨值。
她还没有说话,秦怡然已经开了口:“也是,鱼大小姐的医术高明,不知有何高见?”
鱼安安笑着道:“我没有高见,不但没有高见,低见也没有,鬼医老前辈是成名已久的名医,想来不会有错。”
秦怡然冷哼一声,鬼医则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深了些。
凤钰一听鱼安安的话便知道她是认同鬼医的治疗方案的,微点了一下头后道:“本王想在大婚之前能看见。”
鬼医愣了一下后道:“此时距王爷和鱼大小姐大婚的婚期只有十余天了,时间上怕是有些赶。”
“本王想亲眼看见安安大婚时的样子。”凤钰的语气不容拒绝。
秦怡然袖袍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凤钰为何会对鱼安安如此重视!
她的目光落到鱼安安的身上时,不自觉的满嫉恨。
鱼安安在看到秦怡然脸上的表情时心里暗暗叫苦,凤钰在鱼府里装做和她一往情深的样子,她可以理解成他为了帮她所以在掩人耳目,可是这里是钰王府,周围的人也全是凤钰的人,他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
鬼医的目光在几人的面前转了一圈后浅笑道:“王爷对鱼大小姐当真是情深意重,让人好生羡慕,王爷放心,草民会尽力为王爷医治的,虽然现在时间上是稍微赶了一些,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凤钰微微点头,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由周管事领着鬼医和秦怡然住进了客房。
钰王府平素门禁森严,从不留外客在府里过夜,客房里基本上没有住过人,里面的所有用具还是昨夜周管事连夜让人收拾出来的。
因为是刚收拾出来的,所以里面的东西都非常的新,周管事心思细致,里面所用物品竟准备的相当周全。
鬼医带着秦怡然住进去之后,秦怡然忍不住道:“师父,你方才就不应该拦着我,你没看见鱼安安那副得意的样子吗?”
“且让她先得意一下。”鬼医的语气相当平淡:“她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又哪里及得上你?你今日若是在王爷的面前说得多了,只怕不但不能落鱼安安的面子,反而会在王爷的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我们是名扬天下的名医,自然要有我们的气度。”
她此时还在想方才的事情,而秦怡然也不好问她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能在鱼安安的身上做文章。
秦怡然听到鬼医的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她轻声道:“但是王爷看起来对鱼安安似乎很不一样。”
“都还没有成亲,再不一样,也只是未婚妻,鱼安安还不是皇族族谱上的钰王妃,你着什么急?”鬼医的语气平淡,对这事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秦怡然的眼睛一亮,问道:“师父,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鬼医的目光相当沉稳,她淡淡地道:“男女之事,胜在若即若离,男子大多都有些犯贱的心理,你越是粘上去,他就越是厌烦,相反,如果你一直端着架子,对他们爱搭不理,他们反倒会觉得你很神秘,想要探究一二。”
秦怡然轻声道:“可是钰王并非寻常男子,这法子只怕对他不管用。”
鬼医斜斜地看了秦怡然一眼道:“你之前巴巴的往他面前凑,难道就管用呢?”
这话直接问到了秦怡然的软肋,她顿时哑口无言,鬼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既然你之前的法子没有用,那么就换一种法子。”
“可是现距钰王娶鱼安安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了,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秦怡然急道。
鬼医却不以为然地道:“就算他们成亲了又如何?你不要忘了当初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秦怡然的眼睛顿时一亮,她欢喜地道:“师父的意思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鬼医不紧不慢地道:“别人用烂的戏码我们怎么能用第二次?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想要拆开鱼安安和钰王,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不必拘泥于大婚前的这点时间上。”
秦怡然轻轻咬了一下唇,轻轻叹了一口气。
鬼医又劝了一句:“要得一个男人,首先要得到他的心,而要得到他的心之前,你首先得让他觉得你很好,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蠢了。”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秦怡然,她的心里一定会非常不开心,但是她对鬼医非常尊重,立即就觉得鬼医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她轻声道:“我听师父的。”
鬼医长叹道:“为师年轻的时候也曾吃过感情的亏,不想你再走为师的老路。”
她没有告诉秦怡然是,她的这一头白发便是为情所伤,以她的医术想要将头发弄黑是有机会的,但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便是想要提醒自己,情字误人,莫要再为任何人心动。
秦怡然轻抿了一下唇,鬼医又道:“怡然,你是为师见过的最有天份的医者,只要你潜下心来好好学医,你以后在医术上的造诣一定会胜过为师。而在医道之事上,你必须得先参透情这个字,否则你很难静下心来。”
秦怡然低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凤钰带着鱼安安直接去了他的归海院,鱼安安知道,她在他的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利,于是她一路上都非常淡定,什么都没有说。
归海院里的布置不算奢华,却件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鱼安安对这些不感兴趣,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凤钰淡淡开口:“你对鬼医印象如何?”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她,她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把她心中所想跟他说,于是她略一沉吟后便道:“她是成名已久的医学权威,医术高明自不必说,王爷在请她进府之前必定细细地打听过她的过往,必定是信任她的,我觉得有她为王爷医治,王爷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得见。”
她的这话乍一听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听在凤钰的耳中却都是些套话,并非出自她的内心,他此时其实是盼着她主动要为他医治,于是他淡声道:“你不喜欢她?”
鱼安安知道他心思深沉缜密,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他。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我喜不喜欢她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治好王爷的眼睛。”
“你不是也能治好本王的眼睛吗?”凤钰朝她走近一步后缓缓地道。
鱼安安觉得有压大的压力袭来,她忙沉住心道:“她的医术比我还要高明一些,由她来给王爷医治会更加保险。”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她在这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是她不愿意为她医治了,他本不愿意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但是听到她直白的拒绝他心里终究不太痛快,于是他最终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的待嫁吧!”
他说完一拂袖就离开了。
他一走,屋子里的气氛立即就缓和了起来,鱼安安极没出息的松了一大口气,她一直觉得他有点喜怒无常,没有人知道他何时开心,何时动怒。
就好像方才吧,鱼安安感觉到他生气了,但是她却完全不明白他为毛会生气,鬼医是他请来的,他要是不相信鬼医的话直接把人赶走好了,问她意见做什么?
他要是听得进去她的意见,早就放她走了!
她发自内心觉得凤钰不可理喻!
凤钰平时其实是非常忙的,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但是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治好眼睛。
他到书房的时候,铁知宵和曲听风都已经到了,他直接道:“一会让人去鬼医那里,让她开出一张清单来,把治本王眼睛所需的药材全部准备好。”
铁知宵忙道:“王爷放心,这事必定会做得妥妥当当的。”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曲听风在旁道:“啧啧,我之前听人说起鬼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老太婆,今日一见她的样子,如果忽略掉她满头的白发的话,那就是个绝世美人啊!这么大年纪了,还有那么好的皮肤,真真是别有一番魅力!”
铁知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想睡她吗?”
曲听风打了一个寒战后道:“这个看看就好,睡就免了,她这年纪已经快赶上我的祖母了,我一想到我把自己的祖母睡了,就觉得罪过。”
铁知宵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还以为你只要是女人就百无禁忌!”
他这一下用了几分力,直拍得曲听风身体抖了几抖,曲听风不由得怒道:“放屁,爷也是个讲究的男人!”
他这般一生气,铁知宵和凤钰都有些无语,他讲究?的确,吃喝用度是蛮讲究的,但是在女人这事上就不是太讲究了。
曲听风却又道:“不过王爷,鱼大小姐的性子还真有些意思,你的眼光的确独到。”
“你想打她的主意?”凤钰的眉毛微挑。
曲听风忙表明立场:“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整得如此惨过,昨天鱼安安只差点没要了他半条命,这么强大又能干的女子,还是留给凤钰自己享受吧!他实无福消受!
凤钰轻轻哼一声,曲听风又正色道:“王爷,不管鬼医为你治病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能替你把眼睛治好就成,眼下你眼睛一直看不见,皇上那边就有借口,这段时间我们可折损了不少人!”
他同时也心疼他的钱,他虽然很有钱,但是要养二十万大军,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且这段时间大拓帝频频出手,凤钰的眼睛又一直看不见,虽然并不太影响他们的行动,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大拓帝夺权的最好借口。
凭着这个借口,凤钰的兵权已经被夺了不少,眼下的情势对他们太不利。
凤钰的手轻轻敲在椅背上,淡声道:“这件事情本王心里有数,皇上现在怎么从本王的手里把兵权夺走,到时候就要怎么还回来。”
他这话,铁知宵和曲听风无条件信任,他们跟在他身边多年,知晓他的能力,知道他腹黑起来整个人都是黑的,所有想跟他玩的人,基本上被他玩死。
鱼安安一向心宽,当她遇到她知道就算是担心也解决不了的事情时,那她就坦然接受,比如说住在凤钰的归海院里,她比任何人都自觉,饿了吃,困了睡,闲着没事就满院子找药草来制药。
昨日她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把她在小院里附近找到的药草全部塞进了空间,实验室根据她的药方,分别制出了各种药丸。
她看了一下药丸的品质,居然都很高,至于比她前世找到的那些草药的药性要好得多,这其实也好解释,前世的污染那么严重,药草的品质直线下线,这里都是纯生态生长的,药性自然好。
鱼安安将那些药丸分好类之后,将那些暂时用不到的药草切碎,然后用做其他用途。
周管事见她在院子里各种捣鼓,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让下人送了些日用品过来后就让人继续去为两人的大婚做准备。
鱼安安把手里的药草处理好后,见周管事在那里招呼人清扫走廊里的灰尘,还有人要修缉房舍,有些掉了漆的地方再重新补上。
鱼安安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周管事到她的面前见过礼后笑道:“鱼大小姐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王爷说了,所有的一切都以你的满意为出发点。”
这样的话凤钰自然不会说,只是周管事清楚的知道,凤钰是不太管王府里的事情,等到两人成亲之后,这王府的家怕是还得由鱼安安来当,再加上凤钰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他非常在乎鱼安安,所以他也乐得在鱼安安的面前为凤钰说好话。
毕竟他也知道,他家的主子,并不是那种懂得体贴的人。
鱼安安的眉毛轻轻一掀,淡笑道:“这事管事决定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她对王府一点都不了解,能有什么意见?
周管事微笑着又客气了一句:“鱼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鱼安安客气的说了几句,周管事事忙,一直有下人问他一些事情,他便也去忙了。
鱼安安之前一直觉得凤钰那么匆忙定下婚期,不过是两人的约定,他对她并无一分真心,可是此时看到王府这边一片为了他们大婚忙碌准备的样子,她的心里又有了小小的期待,难道在他的心里对她也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
这个想法一冒进她的脑袋,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恰在此时,凤钰带着铁知宵和曲听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顿时就觉得更加不自在了,转头打算离开,曲听风却笑着跟她打起了招呼:“鱼大小姐,你怎么到书房这边来呢?可是想王爷呢?”
鱼安安不过是有些无聊,所以就在院子里四处走走,糊里糊涂的走过来的,根本就不是来找凤钰的,她轻轻一笑,在这事上也不多做解释,只淡淡和凤钰打了个招呼。
她的不否认让凤钰心情大好,在他看来,他和她分开一分她原本也会想他,他对身边的两人道:“都下去忙吧!”
曲听风有些促狭地道:“王爷,你这是重色轻友哦!”
凤钰的眼睛微斜,曲听风哪里还敢发表意见,一溜烟的跑了。
铁知宵一看这光景,也赶紧寻个借口跑了。
凤钰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问道:“怎样?还喜欢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凤钰难得心情大好又解释了一句:“还喜欢王府吗?”
鱼安安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不管她是否喜欢,这座在京城仅次于皇宫的大宅和她都没有太多的关系,于是她淡笑道:“王府比忠勇侯府大多了,里面的气氛也好得多。”
她这话说得中肯,王府只有凤钰一个主子,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少了很多争斗,而忠勇侯府一堆的主子,主子们又都各有各的心思,平时争斗什么的从来就不会少,以至于整间宅子的气氛都显得非常压抑。
她这样的回答让凤钰有些满意,至少这里比她以前的家好。
他听说女人都喜欢大的房子,于是他淡声问道:“你刚才逛完了吗?”
鱼安安摇头答道:“没有。”
“那本王陪你逛狂。”凤钰缓缓地道。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话语里却透着不容拒绝。
他抬脚走了几步却没有听见鱼安安的脚步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微微侧首,鱼安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得认命的跟了过来。
她其实对于逛园子这种事情兴趣不大,让她有兴趣的是园子里种的各种花草,在她看来,这中间有好多都是名贵的药材,她很想摘些下来制成药……
只是凤钰在侧,她哪里敢!
于是两人逛着园子,凤钰是闲庭信步般慢慢朝前走,偶尔还会跟她说一些那些景致的由来,而鱼安安也似闲庭信步般走着,凤钰说的话她大部分没有听见,她的眼里只有药草。
而府里的下人看到凤钰亲自陪着鱼安安逛王府,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们的王爷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子,更不要谈这么细心的带着一个女子逛王府了!
鱼安安觉得当面顶撞凤钰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她轻声应下,至于以后要不要做,以及怎么做,那就看她的心情了,但是别指望她像厨子一样给他烧饭,真把她惹得不痛快了,她还可以往里面下毒。
用完晚膳之后鱼安安伸了一个大懒腰,周管事过来道:“王爷,秦医仙过来请示你,说药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从今晚开始就替你医治。”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既然决定要治眼睛,当然是越早越好。
很快周管事就将秦怡然带了进来,此时的秦怡然又恢得了她以前的冷漠高贵的模样,仿佛在法华寺前和鱼安安闹得不可开交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她缓缓走到凤钰的面前非常周正的施了一个礼道:“见过王爷,因家师明日要替王爷施针,故命我今日先来替王爷活血散於,这样有助于后面的诊治。”
“鬼医怎么没来?”凤钰有些不高兴地道,他对秦怡然的印象实在是不算好,并不想理她。
秦怡然淡然道:“师父为了给王爷治病,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今日刚到京城,这会已经有累了,交待我要做的事情之后就歇下了。”
她这话还有暗藏的意思,那就是我为了你的病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连带着我的师父也一起跟着辛苦。
凤钰的面色却并未有任何缓和,只冷冷地道:“活血散於有哪些步骤?”
“王爷需要泡药浴,将身体泡热之后再由我来施针。”秦怡然轻声道。
她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凤钰脱光了,她再来帮他施针。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冷着声道:“要怎么施针?”
秦怡然报了一大串的穴位的名字,说话的速度还很快,她说完之后挑衅地看了鱼安安一眼,因为她非常自信的确定,鱼安安不可能记得住那些穴位的名字,且上次就算鱼安安给大长公主开出了最合适的药方,她也不觉得鱼安安具备针炙的能力。
要知道,针灸是中医当中最难掌握的一门技术,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根本就做不到,不说手法,光是那些穴位就相当不好找。
鱼安安说到底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忠勇侯府是武将世家又不是太医世家,根本就没有学医的条件,自然也不会有人让鱼安安去针针灸。
她此时这样做,是要让鱼安安认识到自己和她的差距!就算鱼安安今天下午的时候打了鬼医的脸,那也不过是鱼安安运气好,从本质上来讲,鱼安安在医术的面前就还是只菜鸟。
她这样做同时也让凤钰同意由她来施针。
在她看来,鬼医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凤钰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鱼安安踩下去的机会。
那一套穴位的名字,下午鬼医在教她的时候,她花了近一个时辰才记住,她就不信鱼安安能记得住!
而且她有把握凤钰绝对不会拒绝她。
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凤钰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拿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加得意了,似乎马上就能看见凤钰脱了衣服的样子,于是她又温柔地补了一句:“在大夫的眼里,没有男女性格的差异,只有病人,所以王爷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
凤钰却根本就没有理她,只淡声道:“药浴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秦怡然温声答道:“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等王爷一声吩咐就能抬进来给王爷泡了。”
凤钰点了一下头,便让下人把药浴等物全部抬进了内间,他缓缓起身,秦怡然欲跟进去,鱼安安则站在那里没有动。
凤钰的脚步顿住,微微皱眉,指着秦怡然:“你出去!”
霸道的语气不容拒绝,更不给秦怡然说不的机会。
秦怡然愣在那里,凤钰的手的指又指向鱼安安:“你进来给本王施针。”
如此安排让鱼安安和秦怡然都愣在那里,秦怡然急道:“王爷,这事只怕不妥!”
凤钰却理都懒得理她,直接问鱼安安:“会施针吗?”
“会倒是会。”被点到名的鱼安安一个头两个大,请原谅她对这事没有太放在心上,并没有打算为他施针,所以并没有去记秦怡然说出来的那一大堆穴位的名字:“但是我不记得秦姑娘说的穴位。”
秦怡然立即极为得意地道:“王爷,鱼大小姐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只怕从来没有给人施过针,且她还没有记住那些穴位的名字和顺序,若由她施针的话怕是万般凶险。”
她说到这里头微微低下,用有些清高又冷傲的语气道:“所以还是由我来替王爷施针吧!”
她觉得她说到这里凤钰不可能再拒绝了,因为凤钰已经没有选择了。
没料到凤钰却并不理会她,似乎她刚才说的那一大堆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一般,直接对鱼安安道:“你记不住没关系,本王记得住。”
他的这句话直接让秦怡然呆在那里,而鱼安安自从上次知道他可怕的记忆力之后,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微惊人后就淡定了下来,她怎么就忘了他那近乎变态记忆了!
她知道她没有法子拒绝,只得轻应了一声:“好!”
秦怡然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她顿时就急了,毕竟这是她和鬼医一起想了好一会后才定下的计策,在她看来,这是她亲近凤钰的绝佳机会,此时就这样拱手让人,她心里实在是不甘心!
她急道:“王爷真的能全记住那些穴位吗?这事极为重要,出不得半点差错。还有,鱼大小姐虽然通晓医术,但是她毕竟久居闺中,没有任何实际经验,就算王爷能全记得住那些穴位,只怕她都找不到。”
“怎么?你觉得本王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凤钰的语气绝对了算不上好。
秦怡然忙道:“自然不是,只是那些穴位实在太多,中间的顺序更不能有一个出错,否则的话不但对王爷的身体无益,反倒大大有害。”
凤钰懒得多言,直接冷声道:“本王会对自己负责,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对鱼安安道:“还不快过来?”
鱼安安只得认命的走过,秦怡然还不死心,将她拦住,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就算王爷记得住的所有穴位的顺序和名字,只怕鱼大小姐也认不齐那么多的穴位。”
“这事不劳你操心。”凤钰冷冷地道:“本王对她有信心。”
鱼安安无语,想说王爷你真不需要这么相信我!我真的不想给你施针!
但是她在秦怡然的面前自然不会露出半分,于是她浅笑道:“多谢王爷的信任,我必不会让王爷失望。”
她说完便跟在凤钰的身后,凤钰缓缓地对站在一旁赖着不想出去的秦怡然不客气地道:“滚!”
秦怡然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她正欲发作的时候想起鬼医对她的说的话,她只得把怒气往肚子里咽,用有些冷傲的语气道:“王爷既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也无能为力,若施针的过程出了任何差错,可与我们师徒无关。”
她说完这话往旁边让了一步。
她盼着她最后的这句话能让凤钰改变主意,但是凤钰连眼角都没朝她那个方向扫一下,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倒是鱼安安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怎样?失望吧?你以后失望的次数会更多。”
秦怡然恶狠狠地朝鱼安安瞪了过来,鱼安安则先给了她一记微笑,然后送了她一记大白眼,秦怡然气得就要发作,只是凤钰在场,她就算是再气也只得将心里的不满咽下。
只是鱼安安的微笑在跟着凤钰走进内室之后就消失了,因为凤钰已经把双臂伸在那里道:“宽衣!”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内室和外室的隔音效果不算好,秦怡然的耳朵又尖得很,所以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呆不住,气乎乎地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轻轻抿了一下嘴,说实话,这种伺侯人的活她真的没有干过,而且她也不想再流鼻血,她轻咳一声道:“王爷还是自己宽衣吧!我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这事我觉得不是太妥当。”
凤钰并不理会,只重复了一遍:“宽衣!”
这一次这两个字就带了些份量。
他略一顿后又道:“本王不想说第三遍。”
鱼安安就算再不满也只得认命的帮他去解衣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两人一靠近,她便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那种气息让她的心跳快了些,她便看了一眼站得比直的凤钰,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她觉得很可能是她自己想得污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做为一个大夫,人身体上的哪个部位她心里不清楚?她就把他当成是普通的病人就好,不需要如此纠结。
她这么一想,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些,这才开始替他解扣子,她心是定了,手却还有点发抖,她终究有点紧张。
只是凤钰衣服上的扣子有那么点复杂,又或者说对于鱼安安来讲是相当的复杂,她那双能稳稳的执着手术刀的手却怎么都不能将那颗扣子解开。
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忍不住说了句:“哪个二货设计的扣子,怎么这么复杂!”
凤钰的眼睛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那颗扣子挪了一下,然后鱼安安解了足有十分几钟还没有解开的扣子直接就开了。
鱼安安咽了一下口水,凤钰这才开了口:“不是扣子复杂,是人太笨。”
淡淡的语气,却达了最佳损人的效果。
鱼安安想反驳却一时间还找不到词,她只得再咽了一下口水,没有说话。
凤钰在发现她在脱衣服这事上一点都不擅长之后,直接自己动了手,其实他也不太习惯被人伺侯做这些事情,只是想让鱼安安做做,他想体会一下被自己心爱的人伺侯的滋味,这种感觉不坏,但是第一次终究不能吓到她,有些事情可以见好就收。
他做事效率一向很高,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自己脱的只余一件中衣了。
眼见得他的中衣也要脱掉了,鱼安安终于反应过来了,就算她把他当病人,但是他明显和一般的病人是不一样的,于是她赶紧转过身去。
凤钰也不理她,直接将中衣脱下,留着亵裤抬脚走进浴桶之中。
鱼安安在听到水声时听到了她自己狂烈的心跳,她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扭过头,见凤钰已经浴桶里坐好,她才松了一口气。
凤钰只有脖子露在外面,药汁漆黑,从外面也看不到什么,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虽然不喜欢秦怡然和鬼医,但是对于她们的医术还是肯定的,她们这样治病的手法是对的,这汤药的比例也调配的相当合理,非常适合凤钰,看得出来,这两人虽然都有私心,但是还是真心想为凤钰治病的。
“你在看什么?”凤钰的声音淡淡响起。
鱼安安这才发现她方才为了辨别药汤的成份,几乎把脑袋贴到浴桶里去了,而浴桶里除了药汤就是凤钰脱得几近全一裸的身体。
而她此时和凤钰靠的非常的近,他一说话,他的气息几乎喷了她一脸,带着浓郁的阳刚之气,轻易就在她的心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她慌的忙扭头,却没注意他就在她的面前,她这一扭头,唇直接就贴上了他的唇!
鱼安安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脑子一片空白。
凤钰也有点意外,唇畔的温软轻轻触过,那种感觉若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
他曾亲过她,知道她的味道,却不知道她主动亲过来的感觉竟如此奇妙!
他食髓知味,也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欲伸出来扣住她的后脑勺,欲加深这个吻,而在此时鱼安安已经反应了过来,在他的手扣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满脸通红的退到一边。
凤钰的手停在半空中,就那么放着有点尴尬,于是便又将手放了了下来,鱼安安已经开口道:“王爷,可以施针了吗?”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不自觉的微微有些发颤,她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懊恼的,她真的不该去研究药浴的成份,这下窘大了!
也不知他会不会认为她是在勾引他!
凤钰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却觉得他和鱼安安之间来日方才,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银针拿了起来,在她的手拿上银针的那一刻,她就彻底冷静下来,这也得益于她在心里摧眠自己:“嘴唇和嘴唇相碰,其实就是肉的触碰,这和两人牵个手神马的没有本质的差别!”
凤钰缓缓开口说了第一个穴位的名称,鱼安安静下心来之后稳稳的把针扎了上去。
她原本就是医道高手,这样的扎针之术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难处,在她扎了几针之后,就基本上不需要凤钰再报下一处穴位,她就能知道下一处穴位应该扎在哪里。
但是她觉得她在凤钰的面前还不需要展现太多,所以她就无比淡定的等着凤钰报穴位的名称。
等到凤钰报完最后一个穴位的名称之后,她就在心里感叹,他真的不是人!他并不通晓医术,但是却能在听秦怡然报完一次之后就能准确说出所有穴道的名称和顺序,简直是太可怕了!
而此时凤钰露在外面的肩颈以及胸膛处都已经扎满了银针。
在鱼安安感叹凤钰的变态记忆力之时,他其实也很吃惊,他是习武之人,人身上的这些穴位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鱼安安一个都没有扎错,这也间接的证明她是真的通晓医术,只怕还不仅仅是通晓,还是精通!
他以前还真的是小看她了!
鱼安安算完时间后开始收针,凤钰一直没有说话,却在她收完针之后道:“秦怡然没有说多久收针,你怎么知道现在就可以收针呢?”
鱼安安淡笑道:“王爷,我也是大夫。”
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会医术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瞒过凤钰,只是他好像一直都不是太信。
凤钰有洁僻,泡完药浴后周管事就命人抬了热水进来以供他重新清洗一遍,等他洗好后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鱼安安已经在他的那张大床上睡着了。
鱼安安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施针又最是耗费精气神,也不是她不讲究,而是她给他施完针之后累得要死,外衣一除就去睡了。
凤钰的眉头微皱,吩咐周管事烧些热水抬进来,等水放好之后,他略一犹豫直接把鱼安安拎起来扔进浴桶里,然后再让周管事将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部换下。
鱼安安睡得正香被扔进浴桶,她被吓了一大跳,忙手忙脚乱的从浴桶里爬起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凤钰站在旁边,然后就听得他道:“一个女孩子这么脏,你好意思吗?”
鱼安安今日身上只是出了些汗,而且那些汗只在中衣里面根本透不出来,就算是脏那也只脏她自己,根本就脏不到凤钰的身上去,他至于这么夸张嘛!
洁僻神马的果然好讨厌!
睡着被人弄醒好烦躁!
凤钰放了几套衣在角凳上,然后抬脚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好梦被扰,直接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侯了一遍,然后只得认命的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洗净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走了出去。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床单被一套都换了时,她就彻底无语了,这男人的毛病比女人还多!
她只是出了身汗他就如此嫌弃,要是让他知道她早就了失了贞,还不得把她的皮给剥了啊!
她为她的前途担忧!嫁给他似乎风险太大。
她有些郁闷的拿起毛巾擦头发,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此时已经没了睡意,凤钰白天在她那里刷的好感此时已经消耗的七七了。
凤钰问道:“现在能睡着吗?”
“不能。”鱼安安答完之后就后悔了,但是后悔已经晚了。
凤钰扔了一本书到她的面前道:“念给本王听。”
鱼安安这会脾气正大着了,不可能听他的安排,于是直接道:“我不认识字。”
“你能自己看医书,还不认识字?”凤钰冷冷地拆穿她的谎言。
但是凤钰却还是低估了她的脸皮:“家里的医书都是丫环读给我听的,我自己不认识字。”
她又不是他的奴隶,凭什么什么都要听他的?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突然就明白她这是用她的法子在抗议他把她扔进木桶里,他冷哼一声道:“幼稚!”
鱼安安才不管他怎么说她,反正她又不在乎他怎么看她,于是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好困,我先睡了!”
凤钰何曾被人如此拒绝过,说他恼怒倒还谈不上,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却是真的,他的身形一动,手一拉便将她拉进怀里,然后他再坐在床上,她的身体就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鱼安安愣了一下,挣扎了一下,他当即冷声道:“不要动!”
鱼安安刚才说话,就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变化,此时已经有东西抵着她了,她是大夫,此时再清楚不过抵着她的是什么了。
她吓得面色一白,紧接着又红了起来,下意识抱着他腰间的手也不自觉地抱得紧了些。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她不敢说话,此时心里莫名的开始乱了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从一旁抽出一块毛巾,然后替她擦拭湿掉的头发,她心里有些慌张,只得靠在他的怀里由得他为她擦发。
他的动作很笨拙,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心里紧张,身体也有些僵硬,鼻子里闻到的是专属于他的气息,不算浓烈,却似能钻进灵魂的深处。
她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她也发现了一件事情,她好像并不讨厌靠在他的怀里。
这种感觉让鱼安安觉得有些危险,且两人此时的样子实在是暧一昧,她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却还不敢动。
“鱼安安。”凤钰先开了口,唤着她的名字。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凤钰又道:“安心做我的妻子可好?”
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没有自称本王,他的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的嗓音原本就微有些低沉,一放软音调说话,少了一分平时的霸道嚣张,多了几分缠绵的温柔,那样的声音用鱼安安前世的网络用语就是“好听到耳朵怀孕了”!
鱼安安只觉得那记声音带有极致的盅惑,她几乎下意的就想答应,只是她一想起她这具身体早非处子之身她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她轻声道:“圣上已经将我赐婚于王爷,我自然是要嫁给王爷的。”
这个答案凤钰明显不满意,他的眸光微动,问道:“本王问的是你是否心甘情愿嫁给本王。”
鱼安安笑着道:“王爷英明神武,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愿意嫁给王爷?”
她这样的回答听在凤钰的耳中那就是拒绝了,别人的心思又不是她的心思。
他心里这会是有些恼了,他再想起大长公主对他说的话,便觉得得她还是没将秋叶白放下。
他冷声道:“你的眼光真差劲,竟看上了秋叶白那等人渣。鱼安安,你现在要明白一件事情,本王才是那个能让你依靠一生的男人,你最好趁早忘了秋叶白。”
他说完一把将鱼安安推开,直接去了书房,他今天陪着鱼安安逛了半下午的王府,晚上又泡了药浴,他还有一大堆的公务没有处理。
鱼安安见他走后轻轻捂了一下心口,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很吓人好伐?还有,她什么时候放不下秋叶白那个人渣了!
凤钰的脸色难看,脾气也很大,下面办事的暗卫们一个个心里叫苦,他家王爷下午还心情良好,怎么这会又阴云满布了!现在已经半夜了啊!他们想睡觉!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他家王爷的精力有多么的旺盛和变态!那些命令一道一道的传下来,对他们来讲真的很要命!而他们只能默默受着,然后有条不紊的去做!
凤钰把公务处理完天已经微亮,而他却根本就看不见日出,对现在的他而言,似乎只有无止无尽的黑暗。
他站在庭前,周管事站在他的身后道:“王爷,你又一夜未睡,这样对身子不好。”
凤钰轻“嗯”了一声,却问道:“鱼安安昨晚何时睡的?”
周管事觉得凤钰这话问得让他压力有点大,鱼安安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又是凤钰的人,谁敢进她的房里看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他掌管王府多年,老到得很,只略一沉吟便道:“王爷出来之后,鱼大小姐就吹灭了灯。”
他这话答得巧妙,却也回答了凤钰的问题,鱼安安是在他走之后就吹灯睡觉,至于何时睡着这事就不是他这个下人能过问的了。
ps:昨天更文的时候晕晕乎乎,好像少更了一章,今天补上,么么哒!
凤钰轻轻呼出一口气,眸光暗了几分,他一直都知道鱼安安的心里并没有他的存在,方才的这个问题问得实有是有些傻。
她只怕巴不得他不在房里,那样她会更加自在些。
他又问了一句:“鱼安安长什么样子?”
周管事再次愣了一下,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凤钰,此时的凤钰和平素在人前霸道嚣张的凤钰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的话里透出了太多落寞的味道。
周管事是过来人,有些明白凤钰的心思,他此时的模样就算不是为情所困也差不多了,他轻笑道:“鱼大小姐生得很是周正,不是牡丹那种极致的艳丽,也不是白莲的清绝高冷,倒有点像是兰草,骄傲又娇美,和王爷的性子很像。”
凤钰皱眉道:“本王问的是她的长相,又没问她的性格,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本王还不清楚吗?”
这话里就有些喝斥的味道了,周管事心里一紧,只轻声道:“她的容貌配得上王爷。”
凤钰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大致明白鱼安安也是个美人了,只可惜他失明前从未见过她,并不知道她的模样,此时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她的样子,多少有些悲凉之感。
只是凤钰从来就是伤春悲秋之人,他轻抬了一下手,周管事会意退了下去。
凤钰喃喃地道:“再过十天,鱼安安,再过十天,本王就能看见你了,还真有那么点让人欺待。”
他缓缓往归海院的方向走去,却遇到了一大早起床采集露珠的秦怡然。
秦怡然见他踏着晨露缓缓走了过来,一身淡蓝色的衣袍衬得他清冷而又孤绝,再配上他原本就精致的能让天下女子嫉妒的五官,整个人又少了一分平时的霸气,着布鞋缓行,竟让她移不开眼睛。
她觉得,世上也只有像凤钰这样的才物才配得上她。
他是大拓百姓心里的盖世英雄,也是她心里的如意郎君,他的风采,她无法用言语表述。
他此时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也依旧遮不住他的倾世风采。
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听到破空声传来,她便见得两片树叶朝她的眼睛飞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往后一跌坐才堪堪躲开了那两片树叶,却同时也让她变得狼狈不堪,她采集了小半瓶的露水也直接打翻在地。
“管好你的眼睛。”凤钰的语气若千年寒冰:“再有下次,本王就直接摘了你那双眼睛。”
秦怡然心里羞愤不已,她知道像凤钰这样的人对于人的目光感受格外清晰,所以在她一看向他的时候,他只怕就已经发现了。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凤钰的武功竟已经到摘树叶为武器的地步,这样的武功,放在整片大陆,怕也没有多少人能达到,而凤钰此时不过只有二十岁罢了。
凤钰用不世出的天才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男子,的确有他骄傲的资本,也有他嚣张的本钱。
秦怡然不敢再上去找死,却在心里道:“你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凤钰几乎一进去房间鱼安安就醒了,别问她为什么醒得那么快,她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原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她怎么可能睡得沉?
只是她却也不好一下子表现的太惊醒,而是一边揉眼睛一边用微微有些发闷的声音有些含糊地道:“王爷,你回来了。”
“本王不在,你似乎睡得很好。”凤钰在床畔坐下,他听到她的声音,自动脑补她刚睡醒的略有些慵懒和娇嗔的样子,想来是相当可爱的。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还好,还好。”
凤钰轻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愉快,却终究没有发怒。
鱼安安很有当客人的自觉,问道:“看王爷的样子,似乎是一夜未睡,要不要到床上休息一会?”
“你这是在邀请本王和你同床共枕吗?”凤钰挑眉问道。
鱼安安的眼睛眨了一下,笑着道:“我已经睡醒了,就不打扰王爷好梦了。”
她说完想从床上溜下来,只是她那样的身手怎么可能快得过凤钰,他的手轻轻的一捞就将她捞进了怀里,用微微低沉的声音道:“陪本王一起睡。”
说完他不由分说直接抱着她上了床,让她躺在床的外侧,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但是就算如此,鱼安安还是惊得心跳加速,他这样时不时的抱她一下,再亲她一下,实在是很考验她的心脏!
她此时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听得凤钰的呼吸均匀了之后,她轻手轻脚的把他的手扒开,然后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也不敢在屋里穿衣,直接拿着衣服去了外室。
凤钰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觉得她的行为很幼稚很好笑,却并未阻止。
他在床上睡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鬼医便来为凤钰治眼睛,他略做收拾之后就去了花厅,他去的时候顺便把在外面研究药草的鱼安安一起拎了过去。
凤钰这一次没有再拒绝鬼医为他把脉,因为鬼医用的把脉工具是一条红绳。
鱼安安一直觉得那种仅凭着一根绳子去把脉的事情是悬之又悬,那样把脉经由绳子的传递准确度会差很多,所以在她看来,那样的把脉手法其实就是装逼用的。
而鬼医的资质放在那里,也的确能装逼。
鬼医为凤钰把完脉之后却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鱼安安道:“听说昨日是鱼大小姐为王爷施的针?”
鱼安安点头,见鬼医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淡声问道:“怎么?有哪里不妥吗?”
鬼医笑了笑道:“那倒不是,王爷今日的筋脉明显比昨日活一些,鱼小姐的针灸之术相当的高明啊,不知你师承何人?”
鱼安安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只浅浅一笑道:“我没有师父,自学的。”
她这话就有些狂了,基本上是在说她是天才。
鬼医却觉得她这话里藏了私,只是她要是不说的话,鬼医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鬼医昨日在她的手里吃了一记亏,此时心里更加不知她的深浅。
鬼医在心里收起轻视鱼安安的心一思,在她看来,鱼安安是有些邪门的,她觉得她应该找人查一下鱼安安了。
鬼医笑道:“鱼大小姐果然是个妙人。”
鱼安安只是一笑,并不在这事上做任何解释。
而此时凤钰也开口问起鬼医的治病之法,鬼医因为发现鱼安安的针炙之术后,想得也就多了些,凤钰找了这么一个精通医术的未婚妻全程看她诊治,这中间必定存有几分监视的意思。
鬼医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给凤钰治起病也就格外的小心,当即将她给凤钰眼睛看不见的原理说了一下,然后再细说了一下方案,这个方案有一条是每天都需要用露水洗眼睛。
鱼安安对于鬼医的治疗方案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从本质上来讲,鬼医的治疗方案是非常用适合凤钰的。
鬼医说完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鱼安安道:“不知鱼大小姐以为如何?”
鱼安安淡笑道:“鬼医是医道的前辈,这个法子想来也是你昨天斟酌了许久的,必定是极好的。”
鬼医微笑着点头,她这一笑便能看得到眼角的细纹,再加上微微挑起的眉毛和那头白透的头发,竟有一种极致的妖冶之感。
她心里此时有些感叹,她虽然并没有亲自看到鱼安安给凤钰针灸,但是效果却能看得到,这个鱼安安在医学上的天份怕是比秦怡然还要高得多。
如果鱼安安不是这样的身份,她都有些想将鱼安安收为徒弟了,可惜啊!
鱼安安并不知道她心里那些曲折的心思,看到她那妖冶的笑容,就更加觉得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道行深不可测。
商定好治病的方案后,鬼医亲自为凤钰施针。
在鱼安安看来,凤钰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是筋脉堵住了,而筋脉之所以会被堵住其实是他头部受伤后有血块压着视觉神经,用手术的方式将血块取出来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她要是跟凤钰说要把他的脑袋打开取了血块,估计会被他一巴掌拍死。
用针灸配合中药也能将血块化开,但是见效就会慢得多,她原本觉得凤钰在十天内不可以复明,可是在她看到鬼医的针灸手法之后,她就愣了一下。
那种针灸手法她从未见过,又或者说是这种手法她曾在古籍上看到过,是用了内劲趋动气血循环,在人身体内运行,这就要求施针的人还要有极强的内功,否则根本就做不到。
只是片刻,她就看见鬼医的额头上露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怡然取出帕子为鬼医擦尽,师徒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
鱼安安极为清楚的知道,她没有这样的本事,鬼医用内劲趋动血块化开,这样十天左右凤钰的眼睛怕是真的能看见。
她觉得鬼医这样的医术,也算当得起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头了,这是真本事。
等到鬼医为凤钰施完针,她基本上全身都汗透了,然后淡声道:“请王爷用露水清洗眼睛。”
凤钰扭过头道:“安安,你来帮本王洗眼睛。”
被点到名的鱼安安有些怅然,却也只得听从他的吩咐,取过小帕子,仔细为他清洗。
她在为凤钰清洗之前用眼角扫了秦怡然一眼,她此时微低着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怒目相视,秦怡然的变化在鱼安安看来,那都是鬼医教的。
鱼安安的嘴角微勾,这一对师徒倒有些意思。
鬼医施完针之后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后就回房休息了,施这种针最耗精气神,后面还要连施几日,所以这几都需要好好休养。
也是她这一次别有所图,否则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如此尽心尽力为凤钰医治,治好了凤钰,便能让凤钰欠她一个大人情,凤钰的一个人情绝对是万金难买。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周管事来找凤钰,说是宫里来人了,请他去宫里参加晚宴。
凤钰冷声道:“晚宴?他们还真不消停,这才几日,就玩了多少种花样了!”
鱼安安之前就知道凤钰和大拓帝的关系绝对算不得很好,此时请凤钰参加晚宴,她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且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也懒得过问。
周管事问道:“那王爷要不要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凤钰淡淡地道:“鱼安安,收拾一下,一会跟本王进宫赴宴。”
鱼安安没料到事情只是转眼的功夫就落到她的身上了,她轻咳一声道:“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凤钰问道。
“皇宫好可怕,我胆小。”鱼安安直接道,她上次一进宫皇后就给她喝绝子汤,这一次她要是再跟着凤钰进宫,还不知道那些人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她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只是觉得那些原本不关她事的事情她也没必要扯进去,有些祸事能躲为什么不躲?
凤钰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一句话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你以后就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若是无能肯定会被人欺负,而本王从来就不会去管无能之人。”
鱼安安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又不想嫁给他,他拽个屁啊!
只是她终于怕他的淫威,耷拉个脑袋道:“我听王爷的吩咐。”
凤钰听到她那记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轻轻掀了一下眉,他知道她不想去,但是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可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很多事情她需要自己去应付。
这一场宫宴说是宫宴,但是说到底却是太后的生辰宴,只是这个生辰并不是整岁的生辰,再加上太后又一直强调简朴,所以只请皇族的人聚在一起吃顿便饭。
鱼安安进宫之后才知道这事,她问凤钰:“太后生辰,你有备礼物吗?”
“太后生辰本王需要备什么礼物?”凤钰不答反问。
鱼安安立即就知道这货十之**是没有备任何礼物了,尼玛他没备礼物他自己过来参加就好,把她带过来算哪门子的事?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里极度无语,他做事也太直白了吧!
凤钰却又说了句:“等我们成亲之后,这些事情由你来负责,本王讨厌这些假惺惺的人情往来。”
鱼安安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平时行事随意惯了,根本就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想,只是他可以不管,没人敢说他半个不字。她却不能不管!否则的话别人就会说她无礼!
她这一次还没有和凤钰成亲,什么东西都没有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想起再过十余天她就要和他成亲了,和这么一个人生活似乎比她预期的还要悲摧几分。
依着规矩,凤钰需要先去给太后拜寿,而鱼安安立即就发现她被凤钰耍了,凤钰说是没有给太后准备礼物,但是进去之后却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到太后的面前道:“祝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盒子一打开,便有淡淡的药香扑鼻,里面竟放了一支千年灵芝王。
这份礼物不算极致的贵重,但是很应景,并没有被其他亲王皇子们的礼物比下去。
天知道这份礼是凤钰出门前随手从库房拿的,至于为什么拿这个,不过是因为这东西太多堆在库房里快要放不下了。
鱼安安一看到里面躺着乌漆漆的灵芝她就无比心动,这是顶级的药材啊!她很想要!
凤钰拉了一下她的手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瞧你那出息,想要这东西,王府的府库里还多着了!”
他这话并不是虚话,这灵芝王说是灵芝王,却也不是真的灵芝之王,只是一种灵芝的名称,这种灵芝的药效较寻常的灵芝要好得多,所以就得了灵芝王这个称呼,他之前一直镇守北疆,那边的林子里就盛产这种灵芝,他当时让士兵采了一堆用好几个大箱子运了回来。
鱼安安此时已经不再好奇他怎么知道她的眼睛盯着那个灵芝看,反正他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正常过,于是她轻声道:“真的吗?要不送我几个?”
“只要你把本王伺侯好了,全给你都行。”凤钰淡淡的道。
鱼安安一听到“伺侯”两个字心里就先发了一下毛,她呵呵一笑便打算拒绝,太后却已经笑道:“瞧你们这小两口,还未成亲就如此亲热,倒让我这个老婆子想起先帝在世的时候了!”
鱼安安无语,顿时明白她和凤钰的耳语在太后看来居然就是亲热。
皇后微笑道:“本宫听说钰王已经将安安接到王府小住呢?”
鱼安安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的脸上施了很厚一层脂粉,却依旧不能压下眼底的乌青,想来最近皇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她之前给皇后扎的那一针,皇后就算找太医仔细调理也得好一段时间。
“本来就要成亲了,让安安先熟悉一下环境,免得成亲之后手忙脚乱。”这话也就只有凤钰能说得如此坦然了。
皇后轻抿了一下唇道:“钰王对安安真的是用心良苦,只是你们还未成亲就住在一起,就不怕别人笑话?”
凤钰冷冷回了一句:“这是本王的事情,别人怎么看关本王何事?”
鱼安安觉得他也是绝了,这话回得那叫一个简练霸气,也是,如果人人都要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那还真的会累死。
皇后虽然知道他的脾气,却还是被他这话给顶得上不来气,忍不住又说了句:“王爷是不在乎,但是王爷还得替安安想了想啊,她是女孩子……”
“本王的女人不用想这些事情。”凤钰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
皇后顿时僵在那里,太后忙替她打了个圆场:“钰儿这性子当真是数十年如一日,依旧是这么直接。”
凤钰并不接话,在他看来这种女子之间的口舌之争一点营养都没有,他也完全没有兴趣。
皇后奈何不了凤钰,便将茅头转向鱼安安:“安安,王爷对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你这一次可算是因祸得福。”
她话没完全说透,但是在场都是明眼人,立即就明白她说的是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
鱼安安只觉得皇后的这句话颇有些诛心的味道,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曾经喜欢过别的男人,且还和那个男人拜过堂成过亲。
她和凤钰之间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皇后这番离间的话,杀伤力巨大。
只是就算她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凤钰,此时被皇后这样说也很不痛快。
她淡淡说了句:“这许是我和王爷之间的缘份吧,若没有秋相的渣,我又岂能知晓王爷的好?”
她说到这里含笑看着凤钰道:“在我的心里,王爷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她这副样子看在别人的眼里那是找抽,因为像凤钰那样的性子,从来就不纠结于儿女情长,她此时说这样的话不可能得到回应。
皇后已经准备笑话她了,不想凤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那张冰冷的脸上似乎有冰消雪融的迹象,然后就听得他道:“你和本王订亲之前的事情本王不会再追究,往后你安心做本王的王妃便是。”
原本微有些喧闹的大殿顿时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
凤钰比鱼安安高很多,此时两人相对而立,画面又美又和谐,看起来是真正的男才女貌。
这话昨夜凤钰讲过一回,她当时正在生气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他再这么一说,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管他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心,却终究让她心动。
皇后只觉得心里极度不舒服,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样竟都打不了凤钰的脸!
凤钰却又道:“安安是本王的未婚妻,谁说她的不是那便是在说本王的不是。”
太后最先回过神来,当即微笑道:“我早前见钰王身边没有女子,还以为是钰王不懂感情,还有些替你担心,今日看到你和安安如此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皇后抿唇笑道:“是啊,是啊,本宫之前见到安安的时候就觉得极为投缘,没料到却是妯娌之缘。安安,等你和王爷成亲之后,可要多进宫来走动去动。”
鱼安安微微一笑应了下来,知皇后这也不过是句场面话罢了,没有一点真心。
而凤钰此时的配合让她的心里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生出了一分向往,也许两人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产生感情。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太监细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只是片刻,大拓帝就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秋叶白和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鱼安安认得那是右相。
右相乔振安出身名门,在京中的威信绝非秋叶白这个左相所能比的,只是大拓帝想要起用寒门仕子打压世家大族,所以就强行让秋叶白的身份略高于乔振安。
大拓帝依着家礼给太后行了个大礼,然后便是秋叶白和乔振安代表文武百官给太后拜寿。
鱼安安在看到秋叶白的时候眉毛微微一掀,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在这里居然也会遇到秋叶白,而秋叶白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有些吃惊,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来。
秋叶白的目光最后停在凤钰和鱼安安牵在一起的手上,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管怎么说,鱼安安都和他拜过堂成过亲,他要怎么做贱她他觉得都可以,但是此时看见她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凤钰牵着她的手,他就觉得很不爽!
太后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让他们起身。
秋叶白和乔振安起身后,太后的掌事太监过来回话道:“太后娘娘,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太后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先去,众人谢过之后就缓缓朝摆好宴席的欢庆殿走去。
鱼安安抬脚欲走,凤钰却一把将她拉住,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他却看都不看她,就站在那里不动。
鱼安安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目光一眼,却见秋叶白此时正朝这边看来,她没看到之前的情景大概是秋叶白在看她,她在看凤钰,凤钰用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看秋叶白。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诡异,只是在她看向秋叶白的时候,他居然朝她浅浅一笑,如果是以前的鱼安安,可能会觉得他这一笑是风华无双的翩翩公子,可是在现在的鱼安安看来,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鱼安安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再含笑对凤钰道:“王爷,我们走吧!”
秋叶白一直觉得上次鱼安安当众休他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怒气,在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否则的话不会每次他去忠勇侯府,鱼安安都会来见他,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她玩的小把戏而已,说什么让他娶鱼承欢,那不过是她以退为进的戏码罢了。
但是现在他看到鱼安安这样温柔和凤钰说话的样子,他心里突然就没那么确定了。
他再拿自己和凤钰比一下,就算他的自我感觉再良好,心里也觉得他好像是比不上凤钰的,但是他就算比不上凤钰,他的眼睛是看得见的,至少他是健康人!
对,在这一点上,他觉得他比凤钰强!
秋叶白想到这里,微抬着头走了出去。
鱼安安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只静静地站在凤钰的身边。
凤钰对于她此时的表现还算满意,当下缓缓出声道:“走吧!”
他承认他心里其实是介意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才不会做出那些拈酸吃醋的事情来,那样太损他的格调,只是日后他是不会让秋叶白有好日子过的。
几人走后,太后那里就只余下太后、大拓帝和皇后了。
太后见大拓帝的眼里若有所思,她淡声道:“这一次你怕是看走眼了,鱼安安并不是那种无能的女子,用她来打钰王的脸只怕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鱼安安出自忠勇侯府,忠勇侯现在只是个空壳子。”大拓帝的语气平淡:“就算鱼安安并不是无能之人,也断然成不了凤钰的助力,相反,她嫁过一次人,凤钰娶了她就等于是打了他的脸。”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鱼安安和秋叶白的官司打到大理寺后,大理寺卿苏见月将案情陈上来之后,大拓帝只是训斥了秋叶白几句,然后他一边为凤钰和鱼安安赐婚,一边将更多的事情交给秋叶白处理。
他这样做,是在打忠勇侯府的脸,虽然这中间他命人送了一些东西去安抚忠勇侯府,但是那些东西基本上是拿不出手的,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忠勇侯府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的那些兄弟们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你和凤钰身体好好的,他如果没有野心的话,是能留着的。”
大拓帝冷冷一笑道:“母后说的是,只是凤钰如果没有野心的话,就不会手握着兵权不放。”
这事一直都是大拓帝心里的一根刺,他原本以为北疆平定之后,凤钰回朝了,他就能轻易将凤钰手里的兵权夺走,没料到事情却远比他想像中的更为复杂,就算他早早派人给凤钰下了毒,也没能要凤钰的命,只是让凤钰的眼睛看不见而已。
凤钰年纪虽轻,却是皇族中最能征善战之人,大拓帝的长子年纪比起凤钰还要大上两岁,但是论能力却远不如凤钰。
大拓帝几次欲从凤钰的手里夺权未果之后,他早对凤钰起了杀心。
毕竟没有哪个皇帝能看着身边有人手握极重的兵权,且还动不了!
只是大拓帝的兄弟们在上轮的皇权争斗中死的死,残的残,他对外一直都打着明君的名头,所以他也不好直接下手,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凤钰也没有任何把柄落在他的手里,他无法直接给凤钰治罪,毕竟他也还要脸的。
只是越是这样治不了罪,他的心里就越觉得憋屈,就越是想要凤钰的命!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大拓帝的眸光幽深,带着杀伐之意。
皇后适时地在旁道:“我是觉得钰王野心勃勃,不能让他的身边有任何助力,比如说鱼安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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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近来一睡下就恶梦连连,连带着她的脾气也没有以前好了。
大拓帝朝皇后看去,皇后浅笑道:“臣妾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后宫之中的美人是开了一茬又茬,皇后能一直坐稳她的后位,论起猜测帝意,以及帮着大拓帝清剪那些有阻力的人,皇后是没少为他出力。
至于鱼安安曾经救过太子的事情,到了皇后这里,她也只记得鱼安安亲太子的事了,完全忘了如果当时没有鱼安安,太子不死也得傻的事情了。
宫里的女人,看到的只有利益和地位,至于情义和仁德,那东西早就喂了狗。
大拓帝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想怎么为朕分忧?”
“鱼安安上次秋府虽然没有失掉清白,皇上为她赐婚时她是干干净净的,但是这中间如果出点什么岔子,比如说鱼安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么就算是她是个聪明的,也算是毁了,钰王还不得不娶她,到时候她就不可能再为钰王添一点助力,如此一来,皇上也就更加放心了。”皇后微微一笑道。
她之前给鱼安安下了绝子汤,不是因为她和鱼安安有什么恩怨,只是她想讨大拓帝的欢心。
鱼安安是大拓帝赐给凤钰的正妻,如果鱼安安不能凤钰生下嫡子嫡女的话,那么凤钰也必定不会待见鱼安安,到时候钰王府就会家宅不宁,钰王府家宅不宁了,大拓帝必定会很开心。
大拓帝看了皇后一眼,淡淡地道:“这些事情你去安排便是,朕可不知晓。”
他一向不管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如何斗,也不管皇后是如何去对付他的妃子,只要皇后能帮得上他,面上的事情做得漂亮让人找不出破综绽就行了。
而他是一国之君,才不会去管那些女人用的是什么手段。
皇后知道大拓帝这么说就是同意了,于是她的嘴角微微一扬。
太后并不认同皇后的做法,后宫里的女人凉薄到皇后这种地步也是极少数,只是这些事情太后虽然做不出来,却也不会去阻止,毕竟对大拓帝是有益的。
鱼安安此时正跟着凤钰在喜庆殿里,桌上放了一些糕点,她肚子有些饿了,可是那些皇子皇女以及大臣们,一个个都在那里聊天,大有太后他们不来他们就绝不吃的架式。
鱼安安偷偷的拿起一块糕点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很淡定的吃完,再拿起一块继续吃。
不是她贪吃,而是她中午吃得少,从王府出门到进宫这么长时间一点吃的都没有,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她早就饿了。
于是她很快就将她面前的那份糕点吃完,她还没有吃饱,正在想什么时候太后他们才会来才会有好吃的东西时,凤钰的手指轻动,他面前的那盘糕点就到她的面前了,然后她吃完的那个空盘子也到了他那边。
鱼安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这是在帮她吗?
凤钰却已经开始鄙视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还没开席就先吃点心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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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因为凤钰方才体贴的举动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而他似乎对谁都是那副恶声恶气的样子,对她似乎还算好,于是她没话找话道:“太后的生辰,大长公主怎么没有来?”
“她这几天染上了风寒。”凤钰淡淡地道:“在家里休养。”
鱼安安这话原本是没话找话,也没打算再聊下去,凤钰却又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要不明日陪本王去看看她?”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们还没有成亲了,他现在去哪里都带着她干嘛?只是她并不排斥见大长公主,于是点了一下头道:“好。”
凤钰因为她的肯定回答心情大好,于是又说了句:“从今往后,不许再想着秋叶白。”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尾,鱼安安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秋叶白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渣,她不可能想着他,于是她再次点了一下头道:“好。”
凤钰是知道鱼安安看着温和,其实是有些脾气的,她话里的真假他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于是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难得体贴的解说了一句:“一会还有好吃的,你不要吃太多点心,不过宫宴上很难吃得饱,回王府后让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惊骇不已,她有点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她有些吃惊的朝他看去,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高冷模样,只是眉毛往旁边舒展了些,她突然就发现他的心情好像很好。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那是一种感觉。
只是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心情会好,但是在她看来,这个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情好就行了,于是她也乖巧的说了一句:“谢谢王爷。”
凤钰没看她,只是眼里的温柔再难掩饰。
鱼安安吃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吃,而是去打量四周的人,她这才发现,那些皇子皇女以及那些大臣们都在聊天,却独独没有人敢到凤钰这边来。
她也没有兴趣跟他们聊天,有凤钰在,倒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只是她在看那些人的时候,发现秋叶白正在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的眼神满是爱意。
鱼安安突然就想起上次在法华寺外她看见秋叶白和一个女子在一起,当时她隔得远没太看清楚那女子的样子,但是却认得那女子手上戴着的嵌金玉镯,此时两人在她的记忆里重合。
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她也认出了那个女子是三公主凤菲。
凤菲见她看过来,柳眉微挑,眼角微含笑意,看似温婉,却有些挑衅的成份。
鱼安安看到凤菲这样的表情心里倒想笑,秋叶白在她的心里就是个人渣,谁想要谁拿去!
凤菲是大拓帝宠妃所生,性子却还算温婉,至少在外面是有这样的传闻,她比起其他的几位公主要低调得多。
鱼安安也蛮佩服秋叶白的,他居然还和公主勾搭上了。
她想起秋叶白在忠勇侯的承诺,答应娶鱼承欢为妻,像他这么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弃公主而娶鱼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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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觉得以秋叶白的品性,这中间必定还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
她之前还想着秋叶白在娶了鱼承欢之后再慢慢虐她,可是现在看来,只怕他会用当初对她的手段来对付鱼承欢了,果然这是因果循环啊,只是不知道鱼承欢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想,她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不过鱼承欢从本质上来讲和秋叶白是一样的,贱人和渣男从来就是绝配。
很快太后就来了,今日太后是寿星,寿星最大,大拓帝带着皇后走在她的身后。
太后笑着跟众人说了几句话,众人齐齐跪倒给太后拜寿,一番客套之后终于落坐。
礼官到太后面前询问是否可以开席,太后轻轻点头,于是伴随着礼官“开席”那一嗓子后,便有宫人端着美味佳肴缓缓走了进来。
皇后再一摆手,便有宫里的舞妓上前献舞,一时间席间的气氛极好,中间更是夹杂着祝祸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词语,一副喜乐富贵的调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舞妓们的舞已经献完,皇后开口道:“今日母后生辰,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菲儿,你最擅弹琴,不如给你皇祖母弹上一曲?”
凤菲微笑道:“菲儿也想给弹首曲子给皇祖母听,只是无奈昨日不小心伤到了手指,怕是无法弹琴了。”
她说完似乎怕众人不信,有些孩子气的把那双如玉葱般的手指露了出来,她右手的食指用纱布包着,上面隐隐还有血迹。
太后心疼地道:“菲儿可以小心一些,女孩子的手非常重要。”
凤菲忙道:“谢皇祖母关心,只是菲儿不能给皇祖母弹琴心里很难过。”
皇后微笑道:“你有这个孝心,想来你皇祖母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席间少了琴声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凤菲的眼波微转,似有意无意地扫了鱼安安一眼,这才浅笑道:“我听说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才艺双绝,琴艺举世无双,难得她今日也在此,不如请她抚上一曲如何?”
皇后的眼睛一亮,立即附合道:“本宫倒忘了,安安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安安此时意下如何?”
皇后并不给鱼安安拒绝的机会,直接命人将琴搬过来。
鱼安安听得这话有一种无故躺枪的感觉,她和凤菲好像并无过劫,凤菲此时把她推出来十之**是因为秋叶白,皇后的话里更满是陷阱。
京中的大家闺秀是没事就会在一起比比琴技什么的,之前的本尊也的确很热中此事,但是当时这本身体的本尊是为了在秋叶白那里刷存在感,她根本就不想刷这个存在感,自然也不想弹这个琴。
且今日在座的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皇亲国戚,她此时上去弹琴其实和方才那些跳舞的舞妓没有本质的差别。
只是如果直接拒绝的话,那就是不给皇后和太后面子,现在还不是和她们撕破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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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还未说话,凤钰已经非常傲娇地道:“安安说了,她弹琴只弹给本王一个人听,母后要听琴,这宫里有的是琴师,哪里需要安安亲自弹琴?”
鱼安安在心里默默的为凤钰点了一下大大的赞,有这么一个傲娇又嚣张的未婚夫,其实还是很能挡住一些事情的,她发现他也不全是缺点,霸道嚣张这种事情还需要辩证的看。
凤菲微笑道:“皇叔对鱼大小姐真不是一般的好,实在是让人羡慕,只是现在鱼大小姐还没有过门了,皇叔就这样宠着她就不怕把她宠坏吗?”
其他人这样说可能有些挑拔的意思,但是凤菲的语气里带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听在人的耳中竟也不觉得刺耳。
皇后立即附和道:“早前本宫一直担心钰王的性子刚硬不懂得疼自己的妻子,如今看来,倒让本宫白担心了。今日只是让安安给大家弹上一曲,王爷便如此护着,以后岂不是要将她藏在王府里不让她出来呢?”
其他人忙跟着附和起来。
凤菲抿唇笑道:“就是,王叔,你太小气了些!我们若不趁着现在你们还没成亲听鱼大小姐弹上一曲的话,以后怕是更加没机会了!”
她说完又故做神秘地道:“我曾有幸听鱼大小姐弹过一曲,那真真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以至于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是极致好听的乐声。”
她这么一说,其他的那些公主们也跟着附和,都说想听鱼安安弹曲子。
鱼安安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凤菲的面前弹过曲子,这事十之**是凤钰杜撰出来的,她见凤钰的面色已经拉了下来,觉得他是一个大男人,在这种时候实不宜再让他为她挡事,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觉得两人之间已经进展到他来保护她的地步。
再说了,她鱼安安什么时候需要别人保护?
于是她淡淡一笑道:“既然三公主这么说,我也就不推辞了,只是久未弹琴,指法生疏,若有错漏,还请各位见谅。”
皇后微笑道:“无妨,你尽管弹便是。”
鱼安安在琴架前坐下,她欲调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味道,那味道不是香气,也不算难闻,却有些特别,但是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那加古琴原本的味道。
因为这个时代的很多药材和她前世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她一时间也分不出来这种味道是什么。
她的警觉心立起,当即用意念启动空间实验室,然后将这种古怪的的味道传了一些进去,几乎在她将东西传进去的时候,空间实验室立即就亮起了红灯,里面传来警报:“有毒!”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些人还真不消停啊!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坑害她的机会,只是对她下手的到底是皇后还是凤菲她不是太确定。
现在她已经坐在这里了,这琴是弹还是不弹?
实验室里查出气体有毒,但是却没有说是什么毒,估计是实验室也没见过这样的毒,分析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
鱼安安在脑中飞快的将各种方案过了一遍,然后决定留下来弹琴,原因很简单,她这具身体没什么武力值,弄个暗杀什么的她可能搞不定,但是在她的面前玩毒药那就是像是班门弄斧了,她还真没怕过谁。
自从上次她被田氏算计了之后,她的身边就备了各种解毒药丸,连解媚药的也备了一份就为了防止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鱼安安见众人都在看她,她朝众人微微一笑,然后用手轻掩了一下嘴,先吃了一枚解百毒的药丸,然后轻拔琴弦随便弹了几下。
这几下她真的是乱弹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看到凤菲忍不住捂耳朵的样子时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指尖一提,一首《彩云追月》从她的指尖流出。
她前世很喜欢这首曲子,但是平时弹琴的时候少,只会最简单的指法,有些音色是弹不出来的,可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平时没事就练琴,那指法是要多熟练有多熟练,比她前世是强没影了。
一曲终罢,满堂皆静,皇后和凤菲的眼里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她们的确都听过鱼安安弹琴,那是技巧有余,匠气太重,可是今日弹的这首曲子却清灵通透,灵气十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她们的心里清楚今日让鱼安安弹琴根本就不是主要目的。
太后赞道:“安安的琴艺当真是一绝啊!比起宫里的琴师弹得都要好,往后你和钰王成亲之后,可要经常进宫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啊!”
鱼安安浅笑应下,她应下不过是场面上的事情,她又不脑残,才不会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干往皇宫里跑。
皇后微笑道:“安安的琴弹得真不是一般的好,钰王真有福气。”
她们一开口,众人忙附和起来,一时间四周满是夸赞声,还有人问鱼安安那首曲子的名字,鱼安厚着脸皮说是她自己在家里没事干自创的,于是又引来一阵惊呼声。
在大家大夸鱼安安是个大才女的时候,她的内心一片平静,她在静静地等着那个背后里坑害她的人出招,正在此时,实验室已经检查出结果了,那种气体是一种能让人迷幻的药物,吸进身体之后会给人造成错觉。
鱼安安微敛的眸光里有了一抹趣味,看来好戏马上要登场了。
于是她起身的时候故意用手撑了一下头,那模样看起来好像有点晕,皇后忙道:“安安,你这是怎么呢?”
“不太清楚,只是突然觉得头有些晕。”鱼安安轻声回答。
皇后忙道:“你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想来是累着了,来人,扶鱼大小姐到后面的偏厅里休息。”
凤钰的眉头先是一皱,却能听得出来她的气息平稳,他一直都知道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她的气息没有变化却还跟着皇后的人进,就表示她的心里有所防备。
她若有所防备的话,那就表示她并没有着道,事情就会有其他的变故,他有些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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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钰拿起酒盏喝了一口酒,眼里有了一团跳动的怒气,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两人第一次进宫竟就对鱼安安下手,这事他记下了!
今日的事情这样开始的话,要怎么结束那就得由他说了算!
鱼安安由得皇后身边的宫女将她往里面扶,却并没有去皇后所说的偏厅,而是在喜乐殿后面的一间大殿,那间大殿的位置非常特别,如果把喜乐殿的后门打开,就能清楚的看清那间大殿,如果那间大殿再把门打开,里面的一切也就能看得清楚。
鱼安安装做气力不济的走了进去,只是她进去之后,两个婢女轻声道:“鱼大小姐,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先去皇后娘娘那里回话,一会再来照顾你。”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两个婢女转身离开后,她就直接站起身来,她对于皇宫里玩的这些戏码其实是相当厌恶的,她方才之所以没有出手,是不想打草惊蛇,她知道今日出手的人不是皇后就是凤菲,或者是两人联手,她做事一向恩怨分明,谁坑了她,那她就加倍坑回来。
于是她起身之后直接从实验室里拿出她之前就调配好的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害她。
只是她才拿出药,就听得开门的声音,她立即躺在那里装睡。
没料到进来的人却是秋叶白,他进来之后就直接唤道:“鱼安安!”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动了杀念,秋叶白这个渣渣此时进来在她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的手已经扣到她的药剂上准备出手。
没料到秋叶白却并没有靠近,而是道:“鱼安安,你没事吧?”
他这样问在鱼安安看来那无异于黄鼠狼给公鸡拜年,于是她轻应了一声,却显得相当的娇弱无力。
秋叶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放在鱼安安的面前给她闻了闻,这药鱼安安闻得出来,是提神醒脑的,对于她现在所中的毒有很好的克制作用。
她心里有点纳闷,秋叶白该不会是想来帮她的吧?
她坐起了身,有些迷茫的看向秋叶白,然后眸光清冷了些,冷声问道:“秋相怎么会在这里?”
秋叶白看到她眼里的防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安安,你没事吧?”
“秋相这话问得好奇怪!”鱼安安冷笑道:“你我之间只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你又岂会在乎我有没有事?”
秋叶白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淡声道:“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从来没有害你的心思,你我大婚之夜发生的事情非我所愿。”
“哦,这样说来,你和鱼承欢在我的棺材前做那种事情也有人强迫你呢?”鱼安安笑着道。
秋叶白的面色有些难看,鱼安安冷笑道:“秋叶白,你还真当时我是以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鱼安安吗?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个人渣。”
这是俩人自从出事之后还是第一次私下接触,鱼安安也无须对他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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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在心里骂,他大爷的,这混蛋把这具身体的本尊害死了,也是遇到她这个医学上的高手,自己给自己补了一层膜,要不然她就算不死也要被他害得身败名裂。
她也是佩服秋叶白,做下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居然还好意思来跟她说这些!
他真当她还是以前的傻白甜,他说几甜言蜜语她就信了咩?
要不是此时地方不对,她是要把他打成猪头的。
秋叶白的面色变了几变,他盯着眼前的少女看,少女的眼睛再不复当初的懦弱,那双清丽又通透的眼睛此时满是嘲弄,里面有很多的情绪,却独独没有一丝以前最易看到的爱慕。
秋叶白看到这样的鱼安安他觉得相当陌生,他轻声道:“有些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安安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
他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就跟放屁没有本质的了差别,事他全做了,这会说他没有害她的心思,这话骗三岁小孩子吗?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秋叶白道:“所以秋相此时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以救世主的心态把我救起,然后让我以后都对你感恩戴德吗?”
鱼安安觉得皇后和凤菲费那么大的周章把她弄到这里来,绝对不会只让秋叶白过来跟她说几句话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凤菲喜欢秋叶白,绝对不会把秋叶白推到她这里来。
因为她就算是再挫,她和秋叶白拜过堂,她就不信凤菲不介意。
秋叶白听她的话问得尖锐,这事在他看来也正常,毕竟他曾经做下那样的事情,那些他也不可能在鱼安安的面前解释得清楚。
于是他轻声道:“安安,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一次绝没有害你的心思,这里不能呆,你赶紧跟我走。”
他说完就欲来拉鱼安安的手,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在他的手上扎了一针,他的手立即不受控制的朝自己的脸上狠争扇去。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秋相,你是读书人,当知道男女有别。”
秋叶白顿时急了眼,这才彻底明白眼前女子真是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对他千依百顺的女子了,他磨了一下牙后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再跟我走就晚了!”
“我要是跟你走就完了。”鱼安安冷笑道。
秋叶白算了一下时间,他咬了一下牙后道:“安安,钰王爷不适合你,你若是嫁给他的话,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说别的,光说今日之事,你若不是钰王的未婚妻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又如何?我愿意。”鱼安安冷声道。
秋叶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可以明着告诉你,皇上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钰王,他迟早会成为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你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到时候他出事情,你就会跟着倒大霉!”
“哦。”鱼安安淡淡地道:“那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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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白没料到鱼安安会这么说,就算他的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由得胀得通红,他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样做,你娘若九泉有知,你怎么对得她?”
鱼安安笑道:“那是我的事情,还真不劳秋相操心。”
秋叶白冷着声道:“罢了,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往后你是生是死,我绝不过问。”
鱼安安以为他要走了,刚松了一口气,没料到他突然就转过身,一把抱住她道:“安安,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是你!我知你最爱的人也是我!”
鱼安安心里一阵恶心,她正打算把秋叶白推开的时候,一个人影窜了进来,直接把秋叶白的胳膊卸了下来,然后抬起一脚就将秋叶白扔了出去。
如此暴力行事的人鱼安安活了两世也认识一个凤钰,她愣了一下,见凤钰的脸黑得像锅底,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怎么来呢?”
凤钰冷冷地道:“本王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和他抱到床上去呢?”
“怎么可能。”鱼安安忙解释道:“我……”
“你不需要解释。”凤钰冷声道:“本王长了眼睛会看。”
鱼安安看了一眼他那双根本就没有焦距的眼睛,她心里也纳闷,爷,你是长了一双眼睛,但是你的那双眼睛现在只怕还看不见吧?
凤钰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冷哼一声,抬脚欲走。
他虽然知道鱼安安会有法子应付这件事情,但是他心里终究有些担心,于是借口出恭的时候走出来看看鱼安安,没料到却听到了秋叶白那样的话,而且他从两人的心跳声确定两人方才是抱在一起的。
凤钰觉得他方才就不该来,若是不来他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他此时之所以离开,他是怕他一个冲动直接把鱼安安给杀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又还连加一指之力到她身上都舍不得。
凤钰的心情从来就没有如此复杂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从小到大,凤钰经历了很多的苦难,他从来就没有觉得难受过,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周身的气血翻涌,整个人难受至极。
他现在需要冷静!
他走的时候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鱼安安,这天下的女子何其之多,是本王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一次本王只所以过来是看看你死了没,你若是没死的话,你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和本王没有干系。”
他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走。
鱼安安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还真猜不透钰王爷的曲折心思。
还有就是,好像应该大概凤钰现在的眼睛的确是瞎的……
凤钰走的时候脚踩到了秋叶白的手上,再转了一个圈,秋叶白痛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喊出声,因为他招来人,到时候没事只怕也要弄出事来了,在他现在的能力,他还得罪不起皇后和凤菲。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都没有人来,不过是因为之前皇后就将人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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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白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鱼安安的神情前所示有的复杂,他咬了一下唇,知道今日目的不可能达成,他总觉得鱼安安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鱼安安了,他拖着两条软得像面色一样的胳膊走了。
鱼安安看到这两人都走了,她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凤钰为什么会来?难道是因为关心她?
这个设定让她觉得有那么点**,她哆嗦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哪有人关心人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可是他如果不是关心她,他方才又来做什么?
鱼安安甩了一下头,没有继续去纠结这件事情,准备按她原定的计划行动。
于是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却听得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知道方才因为凤钰和秋叶白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些藏匿于暗处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进来的是一个年岁已大的老太监,那老太监吊着一双三角眼,看起来很是凶悍,这个老太监鱼安安在皇后那里看见过一次,他当时在角落时侯着,她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存在感,她之所以能记得住他不过是因为她当军医的职业,越是不起眼的事物她会格外留神。
可是此时老太监却已经浑身上下透着暴戾之气,残酷而又冷冽。
鱼安安一看那老太监走路的样子,她就知道她遇到了硬茬子,于是她淡淡喊了一声:“嗨,帅哥!”
老太监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回头,迎接他的是一把药粉,他咳了一声就要对鱼安安出手,只是他的手才一动,身后就如同软面条一样软倒在了。
鱼安安朝他笑弯了眼睛:“啧啧,喊你一声帅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帅哥了吗?”
老太监怒目相视,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鱼大小姐,你这是在和咱家开玩笑吗?”
这个时候还在装愣,鱼安安觉得这老太监也真有些本事,她的眉毛轻轻一掀道:“是啊,在和你开玩笑了,是皇后娘娘请你伺侯我的吗?”
老太监的眸光微闪,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来道:“皇后娘娘担心鱼大小姐身子不舒服,所以就让咱家来看看,既然鱼大小姐没事,咱家就先回去了。”
他动了一下,身体却使不出一分力气来。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要不我们先来探讨一下皇后娘娘给我下的是什么毒吧?”
“鱼大小姐真会开玩笑,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给你下毒?”老太监忙道。
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道:“这事可说不好,我这人一向别人对我怎么样,我就对别人怎么样。”
老太监的面色大变,鱼安安的眼里却透出森森冷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鱼安安就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对着老太监喷了一下。
老太监直接就神志不清了。
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时间不多,她从老太监的嘴里问不出东西来也不要紧,她从始至终都只需要知道是谁对她下的手,现在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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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伸手把老太监拖上了床,她这具身体虚弱,力气不大,老太监又干又瘦,她拖起来都颇为费力。
等她把老太监拖上床之后,再在旁边布置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她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实验室里做出来的,足够一会进来的人喝上一壶了,她做完这些后就直接从大殿的后门走了出去。
今日她之所以会将所有事情做得如此顺利,不过是因为皇后把人全部支走,这间大殿附近再无其他人。
她有些好奇,一会皇后带着人过来抓奸的时候,发现床上躺的是她自己的人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她的嘴角微勾,正准备藏匿到一旁的树后等待看戏时,却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带着几个太监从一侧走了过来。
鱼安安在看见那男子的时候眉毛轻轻一掀,这男子她这具身体的本尊有点印象,好像是二皇子。
这具身体的本尊之所以记得二皇子,不过是因为二皇子是所有的皇子中最为儒雅的一个,也是最有学识的一个。
鱼安安对这具身体本尊的眼光不是太看好,不说别的,光看秋叶白就知道了。
她双手半抱在胸前眼里有此高深莫测,二皇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过来做什么?
她此时心情并不太好,对皇族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之前救了太子,皇后回报她的却是绝子汤和今日的算计,这是她经历的最恩将仇报的事情,若说她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绝对是骗人的。
鱼安安轻轻抿了一下唇,见二皇子竟直接往她方才呆的大殿走去,她的眸光更深了些,难道二皇子今日是冲着她来的?她好像和他并没有过劫。
正在此时,只听得二皇子道:“一会给本宫擦亮眼睛,把鱼安安****的样子画下来,然后再送一份给钰王叔,让他看看他的未婚妻是什么德性。“
鱼安安听到二皇子的这句话愣了一下,根据这具身体留存的记忆,她绝对没有得罪过二皇子,可是二皇子却想对付她!
难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是斯文败类?
二皇子身边的人轻声道:“殿下放心,今日绝对让鱼安安解身败名裂,让钰亲王娶个破鞋!”
原来又是一个和凤钰有仇的。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王爷啊王爷,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于是她静静地看着二皇子走进了那间大殿,而她自己则缓缓身于树从之中。
只过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皇后就带着众人从喜庆殿里走了过来,大拓帝和太后已经去休息了,她身边跟着的是一众皇子皇女,她的眼睛此时一片明亮,跳动着兴奋的光华。
后宫里的女人,从来就不缺手段,不缺毁人的局。
这样的局大部分人只要一踏进来,就再也没有抽身的能力。
皇后微笑道:“安安的身子弱,以后可得好好调理,否则的话,以后怎么为钰王延续香火?”
凤菲淡笑道:“皇后娘娘一向仁慈,不如明日为鱼大小姐请个大医调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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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着道:“还是三公主想得周全。”
凤菲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的笑意浓了些。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那间大殿的外面,虽然大殿的门紧闭,但是却也能听到里面传来极为奇怪的声音,凤菲的脸微微一红,眼里有了一抹狠绝,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
皇后是过来人,她一听到那种声音便知道此时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她也乐得去看发生什么。
皇后的眸光沉下,大声道:“来人,把大殿的门打开。”
正常情况下,鱼安安做为一个病人在里面休息,皇后要将大殿的门打开是不合宜的,因为会吵到鱼安安,但是皇后觉得,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出大的阵仗来,否则的话很难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就在侍卫们要将大门打开的时候,一记略带冰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皇后扭头一看,便见凤钰站在那里,她微笑道:“王爷也来看安安吗?”
凤钰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眯起眼睛盯着那扇厚重的殿门,皇后又道:“王爷对安安真不是一般的关心,但愿安安能对得起王爷的良苦用心才好。”
凤钰依旧没有说话,皇后摸不透他的心思,她此时也没有兴趣去摸他的心思,在她看来,只要这扇大门一开,那么今夜就会成为凤钰这一生的耻辱。
于是皇后的手微微一抬,示意那些侍卫继续去开门。
凤钰缓缓开口道:“皇嫂真要如此吗?”
皇后浅笑道:“王爷的话本宫听不明白,王爷若是挂念安安的话,一会亲自去接她便是。”
皇后之前并没有通知他过来,因为在她看来,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在不在场并不重要,但是如果凤钰在现场的话,那么打脸会打得更加厉害,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且皇后知道凤钰的武功深厚,她们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以凤钰的耳力又岂会听不见?
皇后觉得凤钰此时这样站出来不过是因为他怕了,怕被人背叛,也怕被人打脸。
凤钰的眉梢微挑,淡淡地道:“皇嫂既然已经做了这个选择,本王自然不会反对,但愿皇嫂不要后悔才好。”
皇后听到他这句话眉心跳了跳,皇后其实和凤钰打交道并不算多,他回京这几个月,皇后只是觉得他的性格乖张,嚣张不讲理,至于他的真实性情,皇后知道的其实很少。
皇后从大拓帝那里听到过一些凤钰打战的事情,只是她一直觉得就算是盖世的英雄到了后宫这个地方,也得按她的规则行事。
她浅笑道:“钰王真会说笑,本宫只是来看看安安,又岂会后悔?”
她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医,太医只是被拉来临时充数做做样子的,他在宫里行走多年,知道这是有事要发生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过背运,什么时候不当值偏偏今晚当值,直接被卷进了这桩麻烦里,这里的主子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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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钰的唇微抿,露出一抹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扇门打开吧!”
那些侍卫们一得令,立即就去开门。
皇后就更加得意了,凤钰亲自开口让人把门打开,可比她开口让人把门打开有意思得多,以后遇到这事就能说这是凤钰自己的主意,如此一来也就更加能打凤钰的脸了。
门缓缓被人拉开,里面透出无尽的黑暗,那一道门先是被打开一条小缝,然后那条小缝越来越大,如同一张大嘴,似乎能吞尽这天下所有的一切。
门被打开时,一股透着****的味道刹那间就从里面透了出来,让人做呕。
皇后假惺惺地道:“里面怎么这么黑,也不点盏灯?”
之前送鱼安安过来的那个宫女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鱼小姐不让掌灯,奴婢为了让鱼小姐好好休息,所以没有掌灯。”
皇后瞪了那宫女一眼道:“那现在还不快去掌灯?”
那宫女应了一声,也不知道点了哪里,刹那间,原本漆黑如墨的大殿立即燃起十余盏灯,那些灯将里面所有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四周的宫人和皇子皇女们尖叫出声,一个个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皇后的心里是有些得意的,众人的这些反应她是满意的,她要的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效果。
她等着打凤钰的脸,微笑道:“钰王也是眼睛看不见,若是看得见的话,当知安安是多么的美……”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已经有人惊道:“二皇子!”
皇后的目光终于从凤钰的脸上落到里面的屋子里,她原本有些得意的脸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原本应该在大殿里的二皇子不知何时竟到了里面,他在里面也就算了,此时身上脱得赤条条的,正压着一个太监用手在到处乱摸,那神情有些难受,却又似有些欢喜。
二皇子的身边还跟了好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也身无寸缕,围在四周一脸急切的模样。
外面门大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却似毫无所觉。
她的眼睛在扫到那些的时候直接道:“还不快把门关上!”
二皇子是丁贵妃之子,皇后这些年来能坐稳后位,丁贵妃没少出力。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丁贵妃,皇后是不可能有今天。
如果今日的事情一闹开,二皇子必毁,丁贵妃只有二皇子一个儿子,二皇子毁了,她便算是丁贵妃彻底结仇。
只是那扇殿门厚重,要打开并不容易,要关上也不容易,至少侍卫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门立即关起来。
凤钰此时开口了:“关什么门,本王还没有将安安接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那些侍卫们顿时就呆在那里,也不知要是不要继续关门。
凤钰的眸子里透出几分邪气,又问了一句:“方才听你们喊二皇子,怎么?二皇子也来看安安吗?这倒有些意思,只是本王记得安安和二皇子好像并不熟。”
ps:又到一年除夕,过了今天,恭喜所有的亲们又长大(老了)一岁,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已满岁的妹子们年年,让我们一起变成青春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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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那张一向端庄的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脸,此时成了一片惨白,她似疯了一般道:“关门,关门!”
丁贵妃这几日染上风寒并没有来,皇后想将这事捂住。
那些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正打算去关门的时候,凤钰却动了,他的脚一踢一踹,那两扇看起来无比厚重的门竟生生被就被拆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些侍卫就算想关也没办法关了。
皇后全身上下也跟着抖了起来,她的眼里此时满是恐惧,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来人,把二皇子扶出来!”
那些侍卫的反应速度也算快,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二皇子的身后,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就将他拖了出来。
二皇子还在那里鬼叫着:“我要,我要!”
那几个太监也奔了过来,侍卫长手挥起,直接把所有的太监全部打晕。
皇后一看到二皇子被侍卫长抱出来,心里却不知是何感觉。
“咦!”有人微惊道:“那不是中宫倒夜香的老李头吗?”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指去,却见老李头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他的下身只盖了一张薄毯,他说是老太监,但是根本却在,此时薄毯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大家顿时就明白那东西是什么了,看着皇后的眼里透出了几分看笑话的味道,难不成皇后空虚寂寞的时候还和老李头有一腿?
皇后的宫里有一个没切掉根本的老太监,然后老太监还和二皇子躺在一张床上,这事不需要任何想像力就能想出好几个艳色的版本。
于是众人看着皇后的目光里添了几分打趣的味道。
皇后顿时气得面色发紫,她瞪大眼睛朝凤钰看去,凤钰直接无视她,却淡声道:“安安呢?怎么没看见安安?”
他的声音一落,就听得鱼安安清脆的声音传来:“王爷,我在这里。”
皇后一扭头,便见得鱼安安从后面走了过来,她微笑着问道:“咦,这是怎么呢?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她这话问得有些天真,又或者是说她刚才看热闹看得开心,此时心情好,所以也愿意装上那么一装。
皇后此时看着鱼安安的眼神再不复之前的温和,她咬牙切齿地道:“安安,你不是在这间大殿里休息吗?方才怎么不在里面?”
鱼安安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些侍卫们的手段还算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那些太监们拿床单等物卷了起来,她只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的模样。
她眨了一下眼睛道:“皇后娘娘不是让这位姐姐扶我到喜乐殿的偏殿休息嘛,我就在那里休息啊!怎么皇后娘娘此时会这样问?”
没错,方才皇后在大殿里就是对所有的人说让身边的丫环把鱼安安扶到喜乐殿的偏殿去!
此时鱼安安说从偏殿里出来合情合理,直接就将皇后的嘴堵住了。
且鱼安安这副样子,似乎也没有半点和皇后撕破脸的样子,似乎只是后宅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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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向机敏,此时却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心慌意乱,她此时只想早些将此事了结,再也顾不愿和鱼安安多做纠缠,她勉强挤出一记微笑来道:“是本宫忘了。”
她说完这句话,对身边的宫女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二皇子扶回去!”
那些宫女太监这才手忙脚乱的去扶二皇子。
皇后抬脚欲走,心里只觉得憋闷异常,今日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计划了很长时间的,只是她今日在大拓帝的面前提出来而已。
她这些年来在宫里布置的事情,就很少会有失手的时候,却没料到今夜不但失了手,还把二皇子给搭了进去!更在众人的面前丢了脸面!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绝对不是表面上个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咬了一下唇,扭头看了一眼鱼安安,却见鱼安安浅笑嫣然站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纯真,她看向鱼安安的眼神里有了一抹复杂,却在二皇子的嗓子里逸出一声时她极快的回过神,然后打算抬脚离开。
正在此时,一记凄厉的女声传来:“皇儿,你这是怎么呢?”
皇后一听到那记女声顿时全身冰冷,因为她已经认出来,来的那个女子正是丁贵妃。
丁贵妃是大拓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进的府,与大拓帝的感情非寻常的妃嫔可比。
二皇子此时还一片糊涂,看着丁贵妃傻笑。
丁贵妃的面色苍白,她扭过头看着皇后道:“这些年来,我对你已经百般退让,你竟连我的儿子都不放过!郑思怡,我跟你拼了!”
对后宫的女子而言,子女便是最大的依靠,二皇子一毁,对丁贵妃而言实是致命的打击。
她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朝皇后扑了过去,那情形如同拼命,她的动作又快,那些宫人们都没有防备,皇后顿时就被扑倒在地。
鱼安安看到这等情况眼睛眨了一下,眸子里透出几分冷意,这事情闹到这一步实在是有些意思,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二皇子和丁贵妃怎么来的。
她扭头看了凤钰一眼,他依旧是他那******不变的冰块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皇后急道:“这件事情跟本宫无关!来人,还不快把丁贵妃拉开!”
丁贵妃尚在病中,身体原本就没有力气,被宫人们一拉就拉开了。
她此时发钗尽散,铁青着脸,眼睛一片通红,她瞪大眼睛看着皇后道:“郑思怡,从今往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皇后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今日这局是她做的,这事她可以瞒得过其他人,却绝对瞒不过丁贵妃,因为昨夜里她还敲打了丁贵妃几句,让她事后帮忙对凤钰和鱼安安落井下石。
丁贵妃此时心里大恨,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丧心病狂,竟会对她的儿子下手!
她此时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闹下去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往后她不会让皇后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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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贵妃说完那句话让人带上二皇子,然后扭头就走。
皇后此时的样子也颇有些狼狈,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她扭头朝鱼安安和凤钰看去,鱼安安一脸纯真,凤钰是冰块脸,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这事她此时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咬了一下牙,说了句:“我们走!”然后抬脚就走。
只是倾刻间,皇后的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余下的皇子皇女们一个个有些蒙,但是一个个眼里的喜意难消。
今夜二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的机会,于是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打了个哈哈,再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各自散了。
鱼安安觉得这事还真有些意思,宫里的这些人还真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
他们再一走,全场就只剩下凤钰和鱼安安了。
鱼安安原本以为凤钰负气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此时又单独面对她,她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她轻咳一声道:“王爷……”
“哼!”凤钰冷哼一声直接抬脚就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鱼安安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忙小步跟上去,开玩笑,这皇宫里她一点都不熟,他把她带来,自然需要负责把她带出去。
她才不要在这个会吃人的皇宫里过夜!
凤钰的眸光清冷,面色也不好,鱼安安以为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事实上她却能很轻松的跟上,难道是他在配合她的速度?
她这么一想立即摇头,凤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配合她的脚步?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不说话。
此时宫门已经下钥,只是凤钰那里刷一下脸,连话都不用说一句,那些负责值守的宫人们忙过来把门打开。
于是鱼安安顺利的跟着凤钰走了出去。
走出宫门口的时候,鱼安安轻呼了一口气,皇宫这种地方还是少来几次得好,来得次数多了,她的小命怕是都得报销在这里。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等着,凤钰上了马车后,鱼安安忙也跟着上去。
因为凤钰看不见,车厢里并未点灯,里面一抹黑,鱼安安根本就看不见,上去的时候脚也不知道勾到了哪里,大病初愈的她根本就站不住,身体直接就朝前扑去,跌进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里。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吗?”凤钰的声音低低的在鱼安安的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嘲讽,却又似还有些压抑。
鱼安安顾不得许多,慌里慌张的打算伸手撑着身体站起来,只是车厢里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那只手似乎也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鱼安安顿时愣在了那里,与此同时,她手下的东西似乎在开始长大,她顿时就蒙了。
“松手!”凤钰的脸胀得通红,如果是其他女人的话,他可能直接就一巴掌拍死了,但是对鱼安安,他终究舍不得。
鱼安安听到他这一喝才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的打算起身,却越慌越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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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毛基本上算是在凤钰的身上乱抓,而且抓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不该抓的地方。
凤钰闷哼了一声,忍不住骂了句:“蠢货!”
他骂完后身体一侧,直接就将鱼安安压在身睛,唇无比精准的捕捉到鱼安安的唇,然后夹杂着淡淡怒意的吻就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鱼安安的唇上。
鱼安安大惊,呼吸凌乱,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想张开嘴呼吸,他却趁虚而入,如狂风一般袭卷而来,她顿时就慌了,忍不住想在挣扎,然后却感觉大腿根部被什么东西顶着。
她是大夫,自然知道顶着她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她忍不住泪奔,她不过是摔一下跤而已,该不会摔一次就得把自己弄**吧!
只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在她的这个念头生起来的时候,凤钰已经将她放开,然后把她拎起来坐好,他把她推在车厢的最那边,他的身体紧贴在另一边,就好像鱼安安是洪水猛兽一般。
鱼安安极度无语,他这副样子倒弄得好像是她占了他便宜一样!
他绝逼是这个世上最难相处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一路无话,到王爷之后,凤钰先下了马车,鱼安安欲下来的时候,他冷声对车夫道:“送她回忠勇侯府。”
车夫愣了一下,鱼安安却有些蒙,让她过来的是他,让她离开的也是他,他当她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宠物吗?
再加上他刚刚才占了她的便宜,转眼的功夫就这副德性,就算是泥人只怕都被激出几分血性了,更不要说鱼安安从来就不是什么泥人。
鱼安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凤钰怒吼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碍眼不想见我吗?如果是的话把我送回忠勇侯府哪里够,最好是去皇上那里把婚退了!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句话吼完,车夫直接****了,妈啊,这姑娘不要命了吧!居然敢吼他家王爷!
而凤钰的脸则直接黑了,冷声道:“鱼安安,你刚才说什么?”
鱼安安大声道:“老娘不嫁了!你爱咋滴咱滴!有本事你丫就一剑劈了我!”
一直以来,她因为畏惧凤钰的能力和权势,对他一直极为忍让。
她是仗过他的势,借过他的威仪,但是她并不是非要嫁给他!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他!
他的脾气太大太讨厌,性格又乖张的不讲道理,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像和这样的一个人过一辈子!
她清楚自己的性格,让他个三五个月,她可能忍得住,但是让她忍他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
与其那么苦逼的活着,还不如不嫁!
他动怒了最多是杀了她,而她觉得真要嫁给他的话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她把那句话说完,扭头就走,也不坐他的马车,打算直接走回忠勇侯府。
只是她走不到三步,就觉得身上一轻,然后身体再一晃,竟直接被凤钰扛到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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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大急,伸手用力拍打着凤钰的后背道:“凤钰,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她今夜粗话连连,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在是深夜,路上无人,看到这一幕的只有车夫和藏在暗处的暗卫。
她的那点力气拍在凤钰的后背就跟挠痒一下,凤钰直接无视,反而淡淡的说了句:“胆子大了嘛,连本王的名讳都敢直呼了。”
鱼安安拍了半天没动静,怒意更浓了,直接张嘴就往他的后背狠狠咬去。
凤钰的眉头一皱,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松嘴!”
鱼安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拍过屁股,她顿时就傻在那里,嘴不自觉地松开了,然后觉得更加委屈了,直接张嘴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凤钰又蒙了,他这一生最怕的事情就是女人哭,于是他有些烦躁地道:“闭嘴!”
鱼安安此时若是还听他的那她就不是鱼安安了,她不但不闭嘴,反而加大了嗓音。
打不过他,骂不过他,她已经受够委屈了,难道还不让她哭?
凤钰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冷着声道:“别哭了,难道你想让府里所有的下人看你的笑话?”
“他们怎么看我关我屁事!我现在很不爽,就要哭!”鱼安安一边哭一边道。
凤钰闻言直接语塞,她的第一句话那像还是他说的,平素鱼安安在他的面前的性格一直还算中规中矩,大部分时侯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夜却这样跟他闹起来,他居然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凤钰无法,想把她扔了又舍不得,当下把心一横直接点了她的哑穴,然后飞快的抱着她回到了归海院。
他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满脸都是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看了一会后她才想起他是个瞎子,根本就看不见……
对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尊重为何物的人而言,要指着他对她有一分怜惜,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挫败感升进鱼安安的心里,方才提起来的气倾刻间也散了个七七八八,怒气一散,她又有些后怕了,怕他直接拿剑剁了她。
周管事见两人闹得厉害,心里又害怕又好笑,他家无所不能的王爷好像在面对鱼安安的时候远没有往日那么聪慧和杀伐果断,看来鱼安安这位还未过门的王妃在王爷的心里份量不一般。
换做平时,周管事肯这不敢过来触凤钰的霉头,但是今夜却不得不来:“王爷,药浴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要不要泡?”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周管事忙让人将药汤送了进来,东西一放好,周管事就直接走人了,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他家主子这会的心情不好。
周管事匆忙离开也合凤钰的心思,他走到里间后道:“鱼安安,脾气发完了吗?发完了就过来给本王扎针!”
鱼安安此时怒气已消,知道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需要面对现实,以凤钰的能力和权利,不管是要她死还是要她生不如死,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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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那一通脾气发得就像跳梁小丑,如果凤钰要和她计较的话,分分钟弄死她。
不管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终究是怕死的,她还想活着。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银针缓缓走了进去。
只是她走过去的时候她不由得想,刚才她手里好像也有银针,她趴在凤钰肩上的时候为什么不用银针扎他?人的后背可是有好多处要穴,随便扎一下都够凤钰喝一壶。
鱼安安这么一想,越发觉得她刚才的行为幼稚的可笑!
她的哑穴还没有解开,不能说话,她轻咬了一下唇,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凤钰此时已经泡在药汤里了,他似乎有些疲惫,眼睛微微合上,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便依着昨夜扎针的顺序开始为凤钰扎针。
凤钰今日也没有开口提醒,鱼安安却一针都没有扎错,她的记忆力虽然没有凤钰那么变态,但是也不错。
等到鱼安安把针扎完,凤钰才缓缓出声道:“鱼安安,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王府从来就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本王的耐心也很有限,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再有第二次的话,他绝对会要她的命。
他的话说得很凶,心里其实有些发虚,她要跟他哭闹的话,他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难不成以后还要让她骑到他头上来?
他说完这句话就解开了她的哑穴。
鱼安安之前其实心里也在想他今夜为什么没有拿剑砍了她,她觉得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所以才会包容她,毕竟这段时间他为她做了不少事情,为她出了几次头。
她也知道,她很可能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心理暗示,所以她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可是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她顿时就明白了,他今夜之所以没有杀她,并不是因为有一分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其实信不过鬼医,把她留着有一分监视鬼医的意思,同时也担心万一鬼医治不好他,他还有她这个替补。
这个想法让鱼安安觉得有些酸涩,但是在她看来这才是他不杀她的理由。
她轻声道:“我知道了,王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的语调平静无波,到此时她终于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原来在她的心里,竟因为他数次相助而不自觉的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如今想来,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可笑。
像凤钰那样的人,又岂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凤钰的语调冰冷道:“要不要娶你是本王一念之间的事情,嫁不嫁却完全由不得你,你纵有几分能力,却还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鱼安安觉得这才是凤钰,他素来就是这般霸道,温柔体贴什么的从来就是假像,她轻敛了眸光道:“我知道了。”
凤钰方才听到她闹的时候觉得很烦,这会她这么静下来了,他却觉得更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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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钰此时心里竟然又隐隐盼着她跟他闹上一闹,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得到,鱼安安在闹的时候是鲜活的,这般安安静静从善如流的时候却透着几分死气,他并不喜欢。
他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根据她的呼吸判断她所在的位置,她就半蹲在他的浴桶边。
于是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她的脸,他想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只是她却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然后便听得她道:“我虽然和王爷是各取所需,但是我也是个人,还请王爷对我一分尊重。”
凤钰非常讨厌“各取所需”这四个字,只是他原本就不懂感情,此时似乎也只有这四个字能形容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是他冷声道:“鱼安安,你没有资本在本王的面前谈尊重这两个字,就算哪一日本王睡了你,那也是看得起你。”
鱼安安气得咬紧了牙关,拳头也握得死紧,好半天才道:“是。”
凤钰原本是等着她再抬一下扛的,她这么快就妥协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只是不懂感情却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他知道她生气了。
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今夜胡闹的人是她,受伤的人是他,他还没有生气,她生什么气?
他不喜欢她生气的感觉,他想哄哄她,只是聪明盖世的钰王爷再聪明也完全不懂得小女子的心思,此时更不不知道怎么去哄她,半晌之后才道:“二皇子是本王引过去的。”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鱼安安愣了一下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今日离开是去引二皇子了,二皇子的事情是今日所有事情推进的最为精彩的一个部分,同时也狠狠的打了皇后的脸,挑起了皇后和丁贵妃的矛盾,以后皇后在宫里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从某种程度来讲,今日鱼安安和凤钰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极为默契。
如果换做以前,鱼安安估计会再问上几句,或者感叹几声。
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很坏,在她看来,她今日之所以会被皇后算计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如果不是他,今日她也不会进宫,如果不是他,皇后也不会屡次对她下手。
她知道将这些事情都算在他的身上,对他不是太公平,但是她知道不管公平还是不公平此时都不重要,因为这些情绪都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础上,当感情都不在存的话,再谈公平就显得有些可笑。
鱼安安轻“哦”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他。
凤钰本来是想找个话题跟她说上几句缓和一下气氛,没料到她却如此平淡的回应,完全不在那件事情上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他的眉头微皱,却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二皇子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太医施了针之后他沉沉睡了过去,太医告诉丁贵妃,二皇子是中了极为强劲的迷一幻药,那迷一幻药极为特别,里面还夹杂了一些春一药的成份,所以二皇子才会有那么出格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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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贵妃听到这话手握成拳,牙关咬得紧紧的,皇后居然这样毁她的儿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丁贵妃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种药哪里可以得到?”
她问的是得到,而不是买得到,意思很明白,她一定要知道那药的来源。
太医一脸的为难:“臣行医多年,看过很多古籍今著,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药,这药的药性极强,所以用量不需要很大就达到那种效果,药性和枝头春有些类似,但是用材却完全不同,臣一时间也不太清楚哪里能有这种药。”
丁贵妃的脸色很难看,枝头春就是她为皇后寻来的,也是皇后今晚给鱼安安下的药,这一次倒好,没把鱼安安放倒,倒把二皇子给搭了进去。
丁贵妃的眼里满是恨意,事情闹到这一步,她今天晚上是有苦难言,对皇后更是恨之入骨,她轻轻摆了一下手,太医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而皇后此时还处于暴怒之中,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只是事已至此,她还需做些补救,于是她想起来去处理后续的事情,想要用些法子去堵那些皇子皇女们的嘴。
只是她派出去的那些人回来的时候都碰了些或软或硬的钉子,就连平素对她一直非常恭敬的嫔妃也没有对她的人客气。
皇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案上,只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她近来一直恶梦缠身,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嬷嬷劝道:“娘娘,你也不用太过忧心,这件事情想想办法应该还能挽回。”
“怎么挽回?”皇后怒道:“宫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攀高踩低的?她们一直都在想办法把本宫拉下来,这一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行动?还有那个丁贵妃,她真是蠢,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一切的确如她所说,那些皇子皇女们早就派了人将太子今日的丑态公布了出去,就算皇后再有手段,也架不住那么多张嘴同时开说。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十之**已经传进了大拓帝的耳中。
大拓帝是什么样的性格,皇后再清楚不过,就算这一次的事情她是想要讨好大拓帝而设的局,但是失败了那就是失望了,大拓帝绝对不会承认那件事情是他授意的,而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皇后的身上。
嬷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件事情想要化解谈何容易。
皇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我真是小看了鱼安安,只是二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那边去?”
这事没有人知道,丁贵妃现在恨皇后入骨,这事也无法再查,嬷嬷只能说不知。
皇后瞪了嬷嬷一眼道:“平时看你也是个机敏的,今日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嬷嬷忙跪倒在地道:“娘娘,现在再问二皇子怎么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夜的事情到谁是谁的手笔?那个幕后之人才是娘娘的劲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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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到这句话这才冷静了一些,缓缓地道:“本宫的这个中宫之位,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们中间只怕个个都有嫌疑。”
“娘娘说的是。”嬷嬷轻声道:“但是之前应该在殿里的鱼安安却并没有在殿里,这事就很古怪。”
皇后的眸光冷如寒霜:“你的意思是鱼安安做的?”
“鱼安安只是外臣之女,忠勇侯府在后宫里并没有什么势力,只怕光凭一个鱼安安根本就做不到,不说别的,至少不能把二皇子引过来。”嬷嬷的声音里透着深沉:“而当时秋玉亲手将鱼安安扶进了那间大殿,这事绝不会有错。”
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冷着声道:“依你看,鱼安安是和宫里的哪位联的手?”
嬷嬷轻声道:“上次太子在御花园里出了事情,恰好鱼安安也在,而在那一次鱼安安出手救了太子,老奴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德妃?”皇后冷声道,上次太子之所以落水她也派人查清楚了,是德妃下的手。
“娘娘英明。”嬷嬷伏在地上道。
皇后眼里的怒意浓烈:“德妃那个贱人这样陷害本宫,本宫绝会饶了她!”
皇后又问道:“老丁头醒了没有?”
此时老丁头也成了事情的关键,只要他醒了,这些事情很多还有查清的机会。
嬷嬷额头冒汗道:“太医说他中了极厉害的药,就算醒了也会神智尽失。”
皇后咬了咬牙后道:“那就打杀了吧!”
嬷嬷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发凉,老丁头这些年来帮皇后做了不少的事情,不想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皇后的狠毒和凉薄由此可见一斑。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皇后接旨!”
皇后大惊,忙整了一下衣摆过去接旨,太监便扯着嗓子念道:“皇后品行有失,治宫不严,实无教子之能,着其在宫中自省一月,太子交由德妃照看。”
皇后大惊,大拓帝这是在惩罚她办事不利,禁她一个月足事小,将太子交给德妃照看才是大事,她知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将圣旨接了过来。
她一直都知道大拓帝是个薄情的皇帝,她这个皇后从某种程度来讲,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事情做好了是她应该的,做不好她就得受罚。
至于太子?皇后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大拓帝的子女众多,已经有五位皇子成年了,当初立太子也不过是因为是嫡子而已。
大拓帝春秋正盛,虽然立了太子,却并不表示太子就能登上君位。
皇后被禁足,后宫里一片欢腾,再加上太子由德妃教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于是原本就复杂的后宫变得更加复杂了。
大拓帝一向由得后宫里的那些女子折腾,在他看来,不管她们怎么折腾,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并不关心,他更加关心的是凤钰。
钰王府守卫森严,探子是进不去的,只能探到外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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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凤钰今日被鱼安安吼了一通,以及凤钰扛着鱼安安进了王府的事情,当即就传到了大拓帝的耳朵里。
大拓帝的眉头微微皱起,问站在旁边的秋叶白:“你对鱼安安了解多少?”
“臣以前觉得很了解她,但是大理寺的事情之后,臣就觉得不太了解她了。”秋叶白答道:“但是鱼安安如今所能仗的也只是钰王的势,若没有钰王,她就什么都不是。”
秋叶白的观点大拓帝是认同的,在他看来,这天下的女子都不过如此,鱼安安就算有些本事,但是名声已毁,无根基也无助力,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大拓帝的眸光微微深了些,眼皮子微微一抬道:“听说你和钰王同一天要迎娶忠勇侯府的女儿?”
“是。”秋叶白面色不太自然,却也没有否认这件事情,主要是这件事情他否认也没有用,他到忠勇侯府下聘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大拓帝笑道:“你和忠勇侯府的女儿真是有缘,等你和钰王都成亲之后,你们就成亲戚了。”
秋叶白吓得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明查,我和鱼鱼有婚事在先,钰王只怕对我恨之入骨,鱼安安和鱼承欢姐妹二人也是极度不和,只怕成了亲之后,虽然是亲戚,却是水火不容的。”
大拓帝哈哈大笑道:“朕不过是随口一问,看把你吓的。”
秋叶白伸手抹了一下额前的细汗,轻声道:“臣这一生只会忠于皇上一人,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大拓帝见把他也敲打的差不多了,笑了笑道:“起吧,你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否则的话当初大理寺把折子送进来的时候,朕就不是那样处置了。”
秋叶白这才敢缓缓站了起来,大拓帝又道:“你觉得鱼安安会成为钰王的助力吗?”
“不可能,鱼安安名声尽毁,她又失了忠勇侯府的助力,一个闺中女子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秋叶白忙道。
大拓帝的眸光深了些道:“也是,再过十余日就是你和钰王成亲的日子了吧?”
“是的。”秋叶白答道:“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钰王娶了一只破鞋,他再难抬得起头来。”
大拓帝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你做得很好,若朝中的大臣都像你这么尽心,朕就不用这么累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拓帝再敲打了秋叶白几句,秋叶白的面上一直都是那副儒雅而又淡定的样子,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眼里却透出了几分冷意。
他虽然并不喜欢鱼安安,但是昨夜的试探让他清楚的知道,鱼安安对他的感情怕是真的没有了,鱼安安如果对他再没有感情,以后想要操控鱼安安就不容易了。
他心里有点奇怪,以前的鱼安安那么爱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他不过是算计了她一回,她怎么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仇人一样,果然,女人都是薄情的,亏他当初还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在鱼安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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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白认为,鱼安安这一次如果真的嫁给凤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钰就是大拓帝的肉中钉,眼中刺,当一个君王要除去谁的时候,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秋叶白站在庭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总有一天会跪在我的面前求我!”
鱼安安此里正坐在那里看鬼医给凤钰施针,她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秦怡然立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直接无视。
鬼医行完针之后微笑道:“王爷的内力深厚,身体极好,想要恢复光明比我预期的还是容易一些,只是这几日王爷的心情最好平静一些,不要有太大的波澜,否则不利于病情。”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道:“鬼医辛苦了。”
“王爷是盖世英雄,能为王爷治病是我的荣幸。”鬼医微笑道。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治好本王,本王便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绝不会食言。”凤钰的语气平静。
今日一早,鬼医独自一人求见了凤钰,她是来求凤钰保她下半辈子平安的,她若无所求,凤钰就会用金银打发了她,且还会对她存有几分怀疑,她主动提出她想要的东西,便是想让凤钰放心。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这中间的道道一说心里都明白。
在凤钰看来,只要不是让他娶秦怡然或者动他在军中的势力,其他事情都好商量,所以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因为有了这个约定,所以凤钰才会对鬼医客气了几分。
鬼医来的时候,鱼安安就在房里,所以两人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她对凤钰的事情并不关心,他要如何和鬼医相处,在她看来并不重要。
只是此时她听到凤钰和鬼医的话后微微挑了一下眉,只觉得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今日医治结束后,鬼医又开了一个方子,周管事按着方子抓好药之后原本打算让下人去煎,凤钰却让派人通知周管事把药给鱼安安,让她去煎。
自昨夜的谈话之后,鱼安安和凤钰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凤钰让她去煎药她也没有拒绝,虽然说这事对她来讲没有难度了,但是她却并不反感。
她拿着药材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的厨子们都很客气,大家都知道她和凤钰现在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再过几****就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了,没有人敢得罪她。
鱼安安见他们客气,她就不客气的要了一个炉子,拿了把扇子,然后搬到厨房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药。
剪药看似简单其实却是项技术活,只有恰到好处的火侯才能把药的药性发挥到最大。
生火对她而言是个比煎药要难得多的技术活,好在厨子和帮工们都是乐于助人的人,帮她把火生起来之后又教她怎么放柴火控制火侯。
于是,只是小半天的功夫,她就和厨房里所有的人就打成一片了。
等到她把药煎好的时候,她基本就已经能弄清楚厨房里几个主要人物的个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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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把药倒了一碗出来,打算给凤钰端过去的时候,走到第二重月洞门的时候,却见秦怡然站在那里。
鱼安安扫了秦怡然一眼,然后决定直接无视打算直接走过去。
只是她朝前走的时候秦怡然却伸手拦住了她:“王爷用药须格外谨慎,药效也需发挥到极致,我先来检验一下。”
鱼安安的眉毛微挑道:“秦医仙是想亲自去给王爷送药吧?呐,这个给你。”
秦怡然原本是想着借这一次机会为难她一回,然后再将这送药的权利夺走,没料到鱼安安却如此主动,她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她冷声道:“我是来检查药性的!”
“我知道啊!”鱼安安微笑道:“这么一个可以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你可千万把握好了,如果王爷问起为什么不是我去送药,你就说我肚子疼,这会在茅房,若是药冷了,效果就不好,所以就拜托你来送药。”
秦怡然再次一愣,鱼安安却已经把药放在她的手里:“秦小姐,辛苦了,祝你早日入王爷的眼。”
她说完直接扭头就走。
等她走远之后秦怡然才回过神来,秦怡然有些不太明白,她今日明明是来为难鱼安安的,现在反倒被鱼安安给将了一军。
秦怡然不是太明白鱼安安的想法,在她解释不了鱼安安的动机之前,直接就归结于鱼安安怕了她,所以才会拱手把送药和凤钰亲近的活让给她。
这么一想,秦怡然的心情大好,端起药碗便去了归海院。
只是她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暗卫不客气地道:“王爷吩咐过了,秦小姐不能进去。”
“我是来给王爷送药的,一分药凉了,耽搁王爷服药你担当得起吗?”秦怡然将架子摆得足足的。
暗卫有些犹豫不决,凤钰的吩咐固然重要,但是他的身体更重要,秦怡然一把将暗卫推开,准备进去时候,里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将她击飞,她手里的药碗也摔得粉碎。
凤钰冰冷的声音传来:“滚!”
秦怡然爬起来后咬着牙道:“王爷……”
“让鱼安安过来。”凤钰直接打断她的话。
外面的暗卫应了一声忙去找鱼安安,找了一圈之后发现她此时居然正在跟厨房的厨子在聊天,好像心情还很好。
暗卫在心里替她默哀了片刻这才请她过去,鱼安安皱眉道:“药秦小姐不是送过去吗?”
“王爷把秦小姐手里的药打翻了,然后请你过去。”暗卫摆着一脸死人脸传达凤钰的指令。
鱼安安在心里骂秦怡然太没用了,连碗药都不会送!
好在煎的药挺多,此时还没有凉,鱼安安只得再盛了一碗端过去,这一次过去的时候因为有暗卫在旁就算遇到秦怡然,秦怡然也一句话没说,只是瞪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在心里叹气,觉得秦怡然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强烈鄙视!
她敲响了归海院的门,低眉顺眼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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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安安直接无视里面因为凤钰的怒气而变得格外低沉的气压,她乖巧的把药端过去,恭敬地道:“王爷,喝药了。”
凤钰没有接,问道:“你不想给本王送药?”
“当然不是。”鱼安安见他脸色不好,她弄不清他的想法,于是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秦小姐想给王爷送药,我拧不过她,所以……”
凤钰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她的脾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是清楚的,看起来好像是个没脾气的,把她惹急了就随时可以亮出她的爪子,秦怡然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她这么说,也让凤钰的怒气也散了些,他冷声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
鱼安安由得他训,反正她每次顶嘴都是输,昨天晚上她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后觉得她还是要求多了,凤钰不可能爱上她,像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素来霸道,再加上他张狂的性子,怎么能要求他去尊重她?
既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她就应该将心态放平,不需要和他去争论什么,他想怎么说就怎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凤钰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她说话,再听她呼吸平稳,就似没事人一般,他倒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
于是他忍不住喊了一声:“鱼安安!”
“在。”鱼安安应道。
凤钰挑不出她的错来,只得道:“服侍本王喝药。”
“好。”鱼安安把药碗递到他的手里:“王爷请喝药!”
凤钰的眉头皱成一团,鱼安安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加重,她心里觉得非常奇怪,他怎么又生气呢?她方才什么都没有做啊!
凤钰没有说话,直接把药打翻:“太烫了!”
鱼安安忙道:“我重新去盛一碗过来。”
凤钰不置可否,她匆匆去盛,这一次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特意用手感受了一下温度,应该是刚刚好的,然后凤钰又将药碗打了:“太凉了!”
鱼安安耐着性子又盛了一碗,还是被凤钰打翻了,而此时她煎的药已经没有了,她淡定道:“药没了,我重新去煎。”
凤钰一再把药碗打翻只是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又或者说他想看她跳脚的样子,没料到她今日从带爪的猫变成了温驯的绵羊,完全无视他的为难。
这种感觉比打在一团棉花上还让他不爽。
于是他冷冷地道:“连个药都煎不好,你还能干吗?”
鱼安安不说话,凤钰怒道:“怎么呢?哑巴了吗?”
“是我没把药煎好,我现在就去煎。”鱼安安平静无波地道。
这样子的鱼安安让凤钰抓狂,他闷声道:“出去!”
鱼安安求之不得,忙大步走了出去,她当他愿意伺侯他咩?
她出去之后,凤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一直都觉得他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有着极好的把控,可是一遇到鱼安安,他就有一种缚手无策的感觉,于是聪明善战的钰王爷开始反思,他到底哪里惹到她呢?让她对他这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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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听风立即就将脑袋往她那边靠,她的嘴角泛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直接扯着嗓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
两人隔得极近,她这一喊曲听风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当即惨叫一声蹲在地上。
鱼安安居高临下地道:“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八卦,你怎么不去当居委会的大妈啊!”
她说完微抬着头不屑地走了。
曲听风抱着头哀怨地看着她,他不过是打听一下八卦嘛,她不想说不说就是了,至于这样嘛!也不知道被她这么一吼耳朵会不会聋。
凤钰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鱼安安才是鲜活的,是他喜欢的,她今日这么反常的表现让他一度觉得她病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而她若没病却对他那样冷淡,终究让他觉得非常不爽,打她他舍不得,骂她他也舍不得,他发自内心觉得女人真是大麻烦。
他觉得鱼安安麻烦,鱼安安也觉得他麻烦,不说别的,光是每天给他煎事这事就烦死人,一天能煎好几回,煎完之后她基本上还没有休息,便被他喊去整理书册。
这一次鱼安安借口说不认识字也不行,因为凤钰能清楚的告诉她书架的第几排第二本是什么书,然后应该放到第几排第几本。
鱼安安整理了一些后找到了规律,在她搬了几十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王爷,史书和传记不是应该放吗?”
“你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知道哪本是史书,哪本是传记?”凤钰淡淡问道。
鱼安安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呃,自从上次被王爷训斥我不学无术之后,我就发奋图强开始学习识文断字,然后最近就认得几个字了。”
“那你还真是个天才。”凤钰一本正经地道:“你手里的那本祈项志封页上用的是最为繁复的洛陈体,不是学富五车的学子都不敢说能认全,你一下子就能认出三个来,真厉害。”
鱼安安:“……”
凤钰的眼皮子一抬道:“你既然进度如此迅速,连洛陈体都能认得出来了,想来那些简单的文字经过你这几天的钻研也认全了,过来读给本王听。”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时顿时就明白他这是在挖坑给她跳,整理书籍是假,给书籍分门别类也是假,根本就是在诈她。
她今天已经忍了他一天了,原本以为内心不会再因为他而生出其他的情绪来,可是他却似乎有无数种法挑拔她的神经。
她忍不住朝他看去,他脸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淡定的坐在书桌边,但是她却突然就觉得,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这只是一种感觉。
阳光温柔的照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也似乎温柔了几分,他原本就长得极好,此时这般看他,就长得更加好了。
鱼安安的心跳不自觉的快了些,她忙甩了一下头,他那么恶劣的性子,就在昨晚还对她凶成那样,她要是真对他动心的话,只怕她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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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昨夜让鱼安安气得抓狂的事情,此时想来又觉得似乎淡了,她心里的怒意也就散了很多。
于是鱼安安忙凝神静气地走到他的面前,乖乖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早就放在一边书看了一眼,见里面居然是类似于《三言二拍》之类的书,里面有很多个小故事。
她翻了一下后问道:“王爷想听哪个故事?”
“第一百零四页,姬三姐怒斩负心汉,文定公智娶美娇娘。”凤钰淡淡地道。
鱼安安听到这个标题时眼皮子就跳了一下,我勒个去,王爷,你不是高贵冷艳吗?居然会看这种庸俗无比的市井小说?
她看了他一眼,他此时半靠在大椅上,眉眼疏淡,无喜无怒,表情一本正经,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他看这种故事书时的样子,她不由得在心里揣测,难不成高贵冷艳的钰王爷其实也是个八卦的主?
她脑补了一下凤钰八卦的场景,立即打了一个寒战,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像。
凤钰的手轻轻敲在椅背上,她忙拉回她的神思,开始念起书来。
那故事情节放在已经前世已经被网文涂毒了n年的脑中,剧情实在是狗血,亮点不多,整体来讲就是个狗血的大家小姐遇上负心汉,然后历经波折又嫁得如意郎君的故事。
因为故事的蓝本实在是太粗糙,鱼安安勉强在故事里找亮点,最后的找到的亮点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这个作者没有把女子写得极为不堪,实属难得。
她读完后凤钰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故事?”
他这是要和她讨论剧情吗?
她想了一下后直接道:“那个男配太贱了,女主居然还给他机会,真是太蠢了!还有那个男主也太作了,喜欢女主就直接说嘛,拐了个九曲十八弯,差点没把女主害死,女主也是个心志不坚定的,居然因为他几句软话就跟他走了,实在是想不开,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说到这里,她发现她的话好像说得有点多了,她在心里骂那作者把男配写得太贱,让她想起了秋叶白,于是就开骂了,没想到一骂开了倒把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忙刹住车,抬眸朝凤钰看去,果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后道:“这个作者想像力丰富,文字功底深厚,剧情处理的看似不合理实则另有玄机,实在是妙极,是一篇绝妙好文章。”
凤钰的唇抿成一条线,他不会告诉鱼安安,他给她看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她不要留恋渣男,她倒好,直接把里面的男子全部骂了个遍。
他在用他的方式在哄她开心,眼下看来,效果不算好,但也不算差,至少她此时气消了,愿意跟他说话了。
他冷哼一声道:“烂俗。”
鱼安安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默默的在心里发誓,以后在他的面前坚决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要再多说无关的话,就……就……唉,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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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钰此时也没了听书的兴趣,好半晌后才道:“鱼安安,你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
鱼安安的额前冒了滴冷汗,鱼安安本尊已死,她当然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她轻声道:“传闻要是可信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不可信的事情了,如王爷所见,我粗鄙不堪。”
凤钰好半天才道:“鱼安安,王府的规矩不多,对你来讲,就是伺侯好本王,你以前的事情本王不会再追究。本王身边从未有过其他女子,也不知你们这些女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也是他觉得他对鱼安安的最大宽容,他可以不去计较她曾喜欢过秋叶白的事情。这话里也有几分道歉的意思,以他的性格,能将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的声音又放柔了三分:“只要你以后不逆本王的意,你在王府里的生活将会过得很好。”
鱼安安在心里冷笑,不逆他的意?那就是让她以后什么都听他的,也就是以后他对她呼来喝去时,她也不能有一点意见,如果有意见的话,她就会过得不好。
她觉得他真不是一般自信,就那么断定她会接受他指给她的生活?
她抬眸向他看去,他此时正在看着她,他眼里并没有绵绵的情意,却有几分暖意。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求王爷能给我几分尊重。”
凤钰的眉头一皱,反问道:“难道本王还不够尊重你吗?”
他怕她在忠勇侯府被人算计,所以把她接进王府,他怕她以后不适应王府的生活,所以由得她在王府里自由活动,他怕她会孤单,每天都额外抽时间来陪她,她居然说他不尊重她?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果然在他的面前说尊重就是对牛弹琴,于是她淡声道:“嗯,王爷很好。”
凤钰何等聪明,只一听就能听得出她的话里根本就没有一分真心,这句话不过是敷衍他的,他此时很想把鱼安安的脑袋打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钰生平第一次哄女孩子以失败告终。
而鱼安安却觉得他这副性格真的不太好,但是对她似乎也不算坏,只是两人成长的环境完全不同,以后成亲了,这样要怎么过?
入夜后,鱼安安纵有百般不愿却依旧乖乖回了归海院,再乖乖给凤钰施针,然后乖乖的把自己洗干净为他暖床……
是的,暖床,真的只是暖床,
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所以睡得都不算安稳,两人都在想的是,她(他)到底怎么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几日,鱼安安在凤钰的面前继续发扬着她的好脾气,任他百般挑错,她自泰然处之,而在其他人的面前她就又还是她,曲听风天天会来王府,他是个不长记性的,不管在她的手里吃了多少亏,来了必定找她,找她必定吃亏,如此反复循环。
折腾几回后,凤钰倒有些羡慕曲听风,只是他对曲听风也有那么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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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钰王爷没事就喜欢为难一下曲听风,最后的结果是曲听风被这一对心里都不太爽的人折腾的鸡飞狗跳。
鱼安安不爽了欺负他,凤钰不爽了也欺负他……
铁知宵虽然不太明白这中间的道道,却觉得最近王府里的气氛有点怪,他胆子小,怕事,还是夹着尾巴做他该做的事情好了。
时间一长,他也就找到了一个能好好在王府生活的原则,那就是他坚决不去找鱼安安说话,因为有一次他不过是跟鱼安安说了一句话,那天下午他就被他家主子虐成狗!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凤钰的毒已经拔除了个七七八八,鬼医说再经过最后一次治疗就能重见光明,而此时距两人大婚也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鬼医拿出她珍藏许久洗髓丹,这种丹药极为珍贵,是习武之人用来洗练筋骨的上佳圣药,传闻只需一枚就能让人武功大进。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不过是因为筋脉不通,用洗髓丹虽然看起来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效果是最好的,在治好凤钰眼睛的同时,还能提升他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
鱼安安这几日也一直在为凤钰疏通经脉,她能看得出来,那些毒素和於血此时都被化解了个七七八八,那些实在是化不掉的也已经被逼到皮肤和泪腺里,只要再用些法子就能将那些毒素和於血全部逼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只要把受损的视觉神经元修物好,他就能再次看得见了。
所以当她此时看到鬼医拿出那枚蓝色的丹药时,鱼安安是有些吃惊的,这种丹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知道必定又是这个朝代特有的东西。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其药性,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怡然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洗髓丹,一枚价值万金,是我师父珍藏的宝物。”
她一说出洗髓丹的名字,屋子里除了鱼安安之外,其他几人的眼里都有几分惊诧,这东西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见过。
鬼医颇有些得意地道:“这枚洗髓丹,是家师倾尽一生心血才炼制出来的,最适合医治王爷的病情。”
凤钰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洗髓丹的金贵,他淡声道:“鬼医有心了。”
鬼医一听他这话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凤钰一直都是那种极难亲近的人,她过府给他治了这么久的病,凤钰对她一直都不假颜色,此时这样说话实属难得。
鬼医微笑道:“请王爷服下这枚洗髓丹,服下后再辅以其他汤药王爷眼睛的复明就指日可待。”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些日子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在乎他的眼睛是否能看得见,但是他心里无比清楚,他比谁都更想能清楚的看见这个世界,他想看看鱼安安长什么样子。
因为他心中有这种想法,所以目光不自觉地朝鱼安安看了过去,而鱼安安此时还在想洗髓丹到底有多么神奇,所以并没有看到凤钰的目光。
于是钰王爷没事就喜欢为难一下曲听风,最后的结果是曲听风被这一对心里都不太爽的人折腾的鸡飞狗跳。
鱼安安不爽了欺负他,凤钰不爽了也欺负他……
铁知宵虽然不太明白这中间的道道,却觉得最近王府里的气氛有点怪,他胆子小,怕事,还是夹着尾巴做他该做的事情好了。
时间一长,他也就找到了一个能好好在王府生活的原则,那就是他坚决不去找鱼安安说话,因为有一次他不过是跟鱼安安说了一句话,那天下午他就被他家主子虐成狗!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凤钰的毒已经拔除了个七七八八,鬼医说再经过最后一次治疗就能重见光明,而此时距两人大婚也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鬼医拿出她珍藏许久洗髓丹,这种丹药极为珍贵,是习武之人用来洗练筋骨的上佳圣药,传闻只需一枚就能让人武功大进。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不过是因为筋脉不通,用洗髓丹虽然看起来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效果是最好的,在治好凤钰眼睛的同时,还能提升他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
鱼安安这几日也一直在为凤钰疏通经脉,她能看得出来,那些毒素和於血此时都被化解了个七七八八,那些实在是化不掉的也已经被逼到皮肤和泪腺里,只要再用些法子就能将那些毒素和於血全部逼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只要把受损的视觉神经元修物好,他就能再次看得见了。
所以当她此时看到鬼医拿出那枚蓝色的丹药时,鱼安安是有些吃惊的,这种丹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知道必定又是这个朝代特有的东西。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其药性,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怡然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洗髓丹,一枚价值万金,是我师父珍藏的宝物。”
她一说出洗髓丹的名字,屋子里除了鱼安安之外,其他几人的眼里都有几分惊诧,这东西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见过。
鬼医颇有些得意地道:“这枚洗髓丹,是家师倾尽一生心血才炼制出来的,最适合医治王爷的病情。”
凤钰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洗髓丹的金贵,他淡声道:“鬼医有心了。”
鬼医一听他这话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凤钰一直都是那种极难亲近的人,她过府给他治了这么久的病,凤钰对她一直都不假颜色,此时这样说话实属难得。
鬼医微笑道:“请王爷服下这枚洗髓丹,服下后再辅以其他汤药王爷眼睛的复明就指日可待。”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些日子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在乎他的眼睛是否能看得见,但是他心里无比清楚,他比谁都更想能清楚的看见这个世界,他想看看鱼安安长什么样子。
因为他心中有这种想法,所以目光不自觉地朝鱼安安看了过去,而鱼安安此时还在想洗髓丹到底有多么神奇,所以并没有看到凤钰的目光。
秦怡然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在心里大骂她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鬼医将三人的目光看了大概,然后淡笑道:“鱼大小姐,劳驾你再去为王爷煎一碗药。”
她说完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含笑递给鱼安安,鱼安安接过之后看了一眼,方子上的药都要以疏通经脉为主的,她点了一下头。
在她转身让周管事去抓药的时候,秦怡然看着鱼安安的眼里透着森森冷意和算计,只是鱼安安并没有看见。
洗髓丹服用的法子彼为特别,需用金碗盛着,然后用千年人参煮成的参汤送服。
鱼安安细心的煎着药,她虽然不太喜欢凤钰的性子,却也希望他的眼睛能早日恢复。
只是想到他现在看不见都能如此厉害,等他的眼睛完全恢复之后岂不是更加厉害?
她发自内心觉得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而这个祸害以目前的轨迹来看,似乎还要和她过一辈子。
现在两人虽然不吵不闹,相处起来也不算累,只是这样的相处的方式又让她有些无语,却又让她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总想着朝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这样下去,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愁,却又觉得这所有的一切还是随缘吧!
等鱼安安把药煎好之后鬼医亲自把参汤煎好了,鬼医走到凤钰的面前把她配好的参汤递过去道:“请王爷一起服下。”
凤钰缓缓点头,铁知宵却已经将银针取过来试参汤里是否有毒性。
鬼医的态度凤钰这几日也看到了,他知道她不会在药里做文章,至少不该害他,但是该小心的还是需要小心。
鱼安安看到这举动眼皮子微微一抬,其实大夫要害人的话,有一万种法子,直接在药中下药,其实是最为低劣的手段,但是这种做法在某些时候也是管用的。
铁知宵试过那味药无毒之后,凤钰便拿起了药碗服了下去。
鬼医微笑着从鱼安安的手里把她煎好的药递了过去,铁知宵却并没有拿银针来试毒,因为在他看来,鱼安安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对凤钰下手的人,于是他直接接过药碗递给凤钰。
凤钰拿起药碗便将碗里的药也一起服下,鬼医又上前来为他行了一次针,她施完针后汗透重衣,然后才微笑道:“后续再调养几日王爷的身体就能大好了。”
凤钰此时心里也满是期待,再过几和鱼安安大婚,他就能看见鱼安安的样子了。
他心中有所想,当即便扭头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此时也在看他,四目相对,鱼安安的面色却突然大变,她直接奔到凤钰的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脉门。
凤钰皱眉道:“怎么呢?”
鱼安安急道:“王爷,你中毒了!”
是的,凤钰中毒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她非常确定他中毒了,而且那种毒还非常霸道,不但不能让他的眼睛复明,一个不好还会要他的命!
“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你不要胡说八道!”秦怡然冷冷地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凤钰为什么会中毒,因为方才鬼医配的药铁知宵用银针试过并没有毒,而她去煎的那碗药她也看过药方,那张药方开得极为妥贴,药性温和,也没有毒。
而如果是在这间房间里下毒的话,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中毒,不可能只有凤钰一人中毒。
鬼医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鱼大小姐可是在开玩笑?”
鱼安安的目光迎上鬼医的,鬼医却又道:“但是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鱼安安看到了鬼医眼里的深沉以及一抹她弄不太明白的情绪,她决定不理会鬼医,直接看着凤钰道:“王爷可相信我?”
她的语气比方更急了几分,因为她已经发现凤钰的脉像明显比刚才更乱了几分,那毒怕是马上就要发作了,此时如果再不做出任何反应的话,只怕凤钰会有危险。
鱼安安感觉到了内心的急迫,她素来是个淡定的,这些年来情绪很少会有失控的时侯,但是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失控了。
不管这几在心里告戒自己多少次,凤钰这样的人,和她是不可能的,两人是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但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在这一刻,她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喜欢上他了,就算理智告诉她,不能喜欢他,但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鱼安安看向凤钰的眼睛,见他的眼里有几分犹豫,似乎还能在他的眼里看到猜疑,她的心顿时就沉了沉,想来在他的心里,并不信她。
凤钰问道:“那你告诉本王,本王中了什么毒?又是如何中毒的?”
这事鱼安安也不清楚,自然没办法回答他,她只得咬了一下牙道:“我不知道。”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急切地道:“王爷,你现在必须立即解毒,否则的话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毒医的眸光变了几变,看着鱼安安道:“鱼大小姐就这么笃定王爷中了毒?王爷,可否让我给你把一下脉?”
凤钰看着鱼安安,然后点了一下头。
毒医的手扣上凤钰的脉博后面色变几变,而此时铁知宵已经急道:“王爷,你怎么呢?”
鱼安安朝凤钰看去,见他的眼角有血渗了出来,她当下咬了一下牙,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套银针,再也顾不得许多,拿起针就朝凤钰的身上扎了下去。
而此时,守在四周的暗卫立即将屋子里的所有人团团围住,个个眼里透着紧张。
凤钰抓住了她的手,她急道:“王爷,不能再等了!”
凤钰此时也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他松开了抓着鱼安安的手,她此时也不再解释,直接拿起银针就刺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那些穴位看得鬼医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那样的大穴,就算是她轻易也是不敢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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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鱼安安,真的是个生长于闺阁的大家闺秀吗?
鬼医这一次清楚的看见鱼安安扎针的手法极为纯熟,却又有异于任何一个医术的流派,她之前听鱼安安说她是自学成才,她是不太相信的,此时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又不由得有些相信,鱼安安真的是自学成才。
而自学能学到这个地步,鱼安安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鬼医原本想要拦住鱼安安的,但是在看到她那样的手法之后,就有心想要看个究竟,于是伸在那里的手又缩了回去,她想看看鱼安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铁知宵此时却快要哭了,却还没有乱方寸,当即就命暗卫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不让任何人出去,他做完这些后急切地问道:“鱼大小姐,王爷怎么样呢?”
鱼安安此时没空回答她,她的额前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等她把手里的针施完之后,她轻喘了一口气,到此时,凤钰的毒性已经控制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她是她刺穴及时,再晚上片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秦怡然已经大声道:“是不是你对王爷下了毒?”
她说完伸出手指直指鱼安安,她的指尖此时几乎要指到鱼安安的鼻子上,眼里的怒意明显。
鱼安安迎上她的目光,然后冷冷地问道:“动机呢?”
秦怡然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王爷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我没理由对他下毒。”
虽然她并不觉得凤钰会是她的依靠,她有时候也真的很烦凤钰,但是凤钰帮过她很多次,就算她再烦他,也不可能会对他出手,所以她就说出在其他人看来最利于她的说词。
凤钰听到她的话眸光微微一闪,此时他周身气血乱行,如果没有她的银针镇住的话,只怕他此时已经晕迷了过去。
秦怡然冷笑道:“这可不一定,毕竟你和秋叶白之间一直不清不楚。最重要的是,方才王爷喝的药,只有你煎来的那一碗没有用银针试过毒。”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这一点的确很关键,她轻咬了一下唇。
秦怡然又道:“还有,方才王爷毒发之前,师父都没有看出异常,就你看出异常了,若不是你给王爷下的毒,还能有谁?”
鱼安安方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凤钰中毒的事情,其实是缘于她这些天来和凤钰的朝夕相处以及她前世给无数的人看过诊。
这些事情都是在极为细微处表现出来的,她此时还真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
秦怡然看着鱼安安的表情,眼里有几分得意,她再次补了一句:“还有一点就是你想嫁祸给我们师徒,鱼大小姐,我和你是有一点小小的过劫,但是那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为了陷害我们而对王爷下毒手,你真是太恶毒了!”
鱼安安冷冷喝了一声:“闭嘴!”
她平时看着娇弱,此时一动怒,身上的气息竟还有几分骇人,直接就把秦怡然震得忘了后续的话。
鬼医看着鱼安安的眸光更深了些,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竟有这样的气度,她也算是阅人无数,鱼安安绝对是异数中的异数。
鬼医觉得鱼安安就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鱼安安半蹲在凤钰的面前道:“王爷,你可信我?”
别人怎么说在此时的她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相信她,若他信她的话,就算他现在身上的毒很厉害,她也一样有办法替他解了,然后救他一命。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着,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的情绪,他缓缓地道:“今日在场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一会本王会细查,没查清楚前你哪都不能去。”
鱼安安只觉得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她站在那里没有动,暗卫们因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此时也不敢动她。
她看着凤钰道:“王爷这是不信我呢?”
“不是不相信你。”凤钰的语气清冷坚定:“而是本王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算计了,谁下的毒,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你做的,本王不会对你客气,若不是你做的,本王自会还你清白。”
鱼安安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她以为凤钰帮了她几次,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彼此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觉得他应该会相信她。
可是现在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是一场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一个局,她因为关心凤钰身陷局中而不自知。
她缓缓站起了身,转身就跟暗卫走了出去。
铁知宵急道:“王爷,鱼大小姐不可能这样做!”
“你敢用你的性命担保吗?”秦怡然在旁问了一句。
因为铁知宵一直没给秦怡然好脸色看,所以秦怡然并不喜欢铁知宵,话也问得极为尖锐。
铁知宵只是愣了一下便道:“我敢!我敢用性命担保,鱼大小姐绝对不会害王爷!”
鱼安安听到铁知宵的话心里有些感动,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话是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查的铁知宵,连一个侍卫都相信她凤钰却不信她。
秦怡然冷笑一声道:“鱼大小姐真的是是魅力无穷啊,似乎不管走到哪里都在裙下之臣。”
她说这话的时候鱼安安恰好走到她的身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鱼安安几记耳光就朝她抽了过来,“啪啪”两声脆响让原本有些沉闷压抑的气氛刹那间再添了几分诡异。
秦怡然也没料到鱼安安会突然出手,顿时愣在那里。
鱼安安冷笑道:“只有脑子里装满了龌蹉想法的人才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这两巴掌只是给你的教训,管好你的嘴,省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怡然之前也算是被鱼安安收拾过,只是她一直都没太长心,觉得鱼安安在就是个软柿子,她此时被鱼安安这个软柿子连扇了两记巴掌!
这事她不会忍,也绝不会去忍!这事她跟鱼安安没完!
秦怡然当即就欲发作,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此时不能动,只抬了一下手,铁知宵就直接护在鱼安安的面前,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秦怡然,她不敢再动。
鱼安安却已经扭头看着鬼医道:“鬼医前辈,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徒弟的吗?你若不会教,以后有的是人帮你教。”
鬼医成名多年,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今日被鱼安安这样指着鼻子教训她当即非常用不爽,于是冷声道:“鱼大小姐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粗鄙无礼?”
鱼安安冷笑道:“粗鄙无礼?这词倒用得很好,我也想同样奉还给贵徒。”
鬼医的面色顿时就变了几变,因为今日的事情的确是秦怡然挑起来的。
那边铁知宵已经跪倒在地道:“王爷明查,属下只是相信鱼大小姐的人品高洁,决不敢有半分其他念想。”
凤钰自然是信得过的他的,冷冷地对鬼医道:“贵徒今日还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鬼医在心里骂秦怡然太不知进步了,她是秦怡然的师父,原本应该护一下短的,只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在秦怡然理亏的情况下护短只怕在凤钰那里讨不到便宜。
于是她直接岔开话题道:“王爷此时身上的中的毒尚不明确,此时不宜动怒,我来替王爷细细检查。”
她这话其实也是间接地告诉凤钰,凤钰若想要解毒然后治好眼睛的话,还得靠她,此时最好不要撕破脸。
凤钰冷冷地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鬼医和令徒同样有嫌疑。”
他说到这里,用那双染了血的眼睛看着鬼医道:“而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对本王下手的人。”
鬼医看到凤钰眼里的血色心里一惊,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件事情已经和她预期有了差别,她沉声问道:“听王爷的口气,似乎信不过我们师徒?”
“没错。”凤钰回答的直接冷厉,没有给鬼医一分面子。
秦怡然欲开口说话,鬼医伸手把她拦住,然后问凤钰:“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师徒二人?”
凤钰缓缓地道:“本王说了,会查清楚这件事情,这一次不管是谁想要害本王,本王都必杀之!”
当他嘴里的“杀”字一说出口,屋子里的杀意就浓了些。
鬼医的心头一凛,这些日子她见凤钰还算温和,再加上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便没将他和赫赫有名的战神联系在一起,现在才发现,她还是太大意了。
于是她淡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王爷会禀公处理这件事情。”
凤钰却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让铁知宵和周管事把他们全部带下去。
鱼安安走的时候扭头看了凤钰一眼,她见凤钰的面色发黑,他的毒似乎有些严重,只是这些想法冒进她的脑海时,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从来就没有信过她,她又为什么要替他担心?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和秦怡然碰在了一起。
秦怡然此时毫不掩饰她眼里的厌恶,恨恨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回以冷笑,然后轻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找打!”
秦怡然听到这句话只差没暴起,鬼医一把将她拉住,她的眼里满是委屈,鬼医却含笑看着鱼安安道:“鱼大小姐当真是个性子刚烈之人,今日我受教了,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她嘴里说是受教了,其实却是在告诉鱼安安她们的梁子结下了。
鱼安安淡淡回了句:“我也一样。”
她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秦怡然和鬼医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鱼安安去的地方是偏房,而秦怡然和鬼医去的地方却是王府的客房。
他们才一走,一口黑血就从凤钰的嘴里喷了出来,曲听风吓了一大跳,忙道:“来人,快去请太医!”
“不用了,安安已经替本王将毒压制住了,这口黑血是毒血。”凤钰轻咳一声道:“就算是太医来了,也必定是解不了本王的毒。”
“那现在怎么办?”曲听风急道。
“没事了。”凤钰轻声道:“安安替我把毒压下的时候,我已经把毒逼到一处,方才那口黑血已经吐掉大半的毒素。”
曲听风愣了一下,却也轻松了一口气,他的眸光深了些,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的眼睛怎么办?”
凤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顺其自然吧,这件事情急不来。”
曲听风知道他说是的是事实,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急不来的,且谁都知道鬼医的医术是最好的,现在鬼医治了一半,又给凤钰用了洗髓丹,这种情况下怕是没有哪个大夫能接治得了凤钰的病。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个大夫愿意治其他大夫治坏的病人,尤其是被鬼医这种医术极高的大夫治坏的病人。
凤钰略一沉吟后问道:“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相信鱼大小姐。”曲听风答道:“她没有害你的理由,虽然说今天的事情她是有些嫌疑,但是我相信她。”
这是一种直觉,虽然最近他被鱼安安整得有那么点惨,但是他还是相信她。
凤钰没有说话,曲听风却急了,忍不住道:“你该不会真的怀疑她了吧?”
“当然不会。”凤钰缓缓地道,他从没有怀疑过她,将她暂时关起来只是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
虽然他知道鱼安安有些小心思,有些小聪明,但是他却莫名相信她绝不会害他。
“那你为什么将她关进了偏房?”曲听风又问了一句。
“如果不同时处罚她,怎么能让幕后之人露出破绽?”凤钰缓缓地道。
曲听风顿时有些无语,却又叹了口气道:“鱼安安被你看上,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你刚才是没看见,当你说要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她的眼里有多绝望,你以后要得到她的心怕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比凤钰要了解女人得多,鱼安安方才的样子分明就是极度的伤心难过,可是凤钰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怕就怕看见了也不明白。
“是吗?”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乱。
“你眼睛看不见所以没有看到,但是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看鱼大小姐的样子怕是已经生气了,这次的事情一了,你怕是得好好哄哄她了,否则的话小心她让你跪搓衣板!”曲听风的话越说越不着调了。
凤钰冷声道:“她敢!”
曲听风见他面色冷硬,也不知他心里真心的相法,只道:“她要是让你跪搓衣板还好,那是把你当自己人,最怕她厌烦你这副脾气,以后都不理你了。”
凤钰听到这话就觉得郁闷了,好像最近鱼安安都不是太理他,只是此时似乎又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他觉得反正他和鱼安安快要成亲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哄她,还有,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怎么总是要让人哄?
而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在人前承认自己有错,于是淡声道:“她敢!”
曲听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凤钰又道:“你一会对外宣称,本王病重,且让那些别人用心的人得意一下。”
曲听风还没有从上件事情纠结过来,就听到凤钰的这个吩咐,当下忙将思绪抽回来,他瞬间就明白了凤钰的意思,这哪里是让敌人得意,分明是让藏匿在暗处的敌人现出原形,于是他立即道:“好,我现在就去处理。”
凤钰点了一下头,却又在曲听风要走出去的时候问了一句:“安安她真的会生气吗?”
曲听风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凤钰这句话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王爷,你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鱼安安啊?
凤钰毒发的消息一传出去,整个王府都显得有些慌张,而埋伏在暗处的暗卫们则一个个打起了精神,静静地观察着王府里所有人员的进出。
秦怡然回房之后就忍不住道:“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打我!”
鬼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秦怡然从来就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但是好像自从到了京城之后,脾气就越来越大了。
她拿起桌上茶盏倒了一盏茶,眼里却有了一抹寒意,然后沉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秦怡然的眼里有了一抹慌乱,正打算否认,鬼医已经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冷冷地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为了陷害鱼安安,难道想把我的招牌都砸了吗?”
秦怡然知道她玩的那些小把戏根本就瞒不过对她极为熟悉的鬼医,当下咬了一下唇后道:“这事情我做得隐秘,没有人能发现得了。”
鬼医的眼睛微微一合,冷声道:“只要是你做的,就一定会有痕迹,你自己把痕迹清理掉,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秦怡然轻点了一下头道:“师父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她说完后又看了鬼医一眼道:“这一次鱼安安一定逃不掉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鱼安安,但是我也跟你说了好几次,你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会让钰王看轻你。”鬼医长叹了一口气后道。
“可是如果不将鱼安安除去,钰王根本就不可能多看我一眼。”秦怡然轻声道,在王府住了几日之后,她心里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所以才生出这样的心思。
鬼医看向秦怡然,见她的眼里满是不甘,鬼医幽幽地道:“只怕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你我再也不能呆在这钰王府了,我本想借着钰王的势力化解这场危机,如今看来却难了。”
“师父的医术天下无双,又有什么危机是化解不了的?”秦怡然不以为然地道。
鬼医却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淡淡说了句:“情断人肠,果然如此。”
秦怡然愣了一下,鬼医又道:“往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你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要再出头了。”
她此时对秦怡然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在她看来,秦怡然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蠢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凤钰查出端倪来,她们师徒二人只怕都没有好下场!
秦怡然轻咬了一下唇,然后便应了下来。
夜色静谥,整个王府也变得静然一片,一个黑影从王府最偏的角门窜了出去,只是走不到三步就被铁知宵拦住了,铁知宵冷笑道:“夜色已深,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人是王府的一个园丁,名唤马九,平日里很是老实,和王府里的人往来也不多,今日他若不是自己现身的话,铁知宵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马九的面色一僵,却笑道:“我突然想吃对面街上的麻油串串,所以就出来了,还请铁爷通容一二。”
“好啊,那你去吧!”铁知宵微笑道。
马九笑嘻嘻地从一边走了过去,却在走到铁知宵身边的时候突然出手,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料到铁知宵的速度比他更快,刀光一寒,直刺他的要害,他才避开,斜刺里杀出两个暗卫,一左一右如鬼魅般欺了过来,直接就将他的手臂给卸下。
他的嘴微张,铁知宵的铁拳已至,直接就将他的下巴也卸了,然后把手伸进他的嘴里,将藏匿在牙中的毒药给拔了出来。
马九的眼睛里顿时满是恐惧,铁知宵冷声道:“带回去!”
鱼安安一个人坐在偏房里,这间偏房其实就在归海院后,只是这里自建好之后很少使用,里面的阴气极重,温度也比外面要冷上好几度。
鱼安安身上的衣服穿得并不算多,到这里后就显得更加单薄了。
她双手抱膝,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让热量流失的慢一点。
她的身体不算好,这里的阴气对她来讲其实是有些可怕的。
诺大的偏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非常的空旷,也没有人防守,只是那一把精铁所制的大锁将她和外界彻底阻绝。
她自进来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因为她知道吵闹改变不了她的处境,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笑。
她觉得她现在被关根本就是活该,是她自找的,她就应该让凤钰毒发身亡!
她心里发完狠之后又有些沮丧,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重新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是因为鱼安安是大夫,而是因为凤钰曾救过她的命,她心里也喜欢着凤钰,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真不是一般的悲摧。
鱼安安觉得,他之前救过她,现在她救了他,也算是还了回去,她以后也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至于嫁给他的事情,她觉得她真的需要重新考虑了,对一个从来就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嫁过去是否会有幸福她表示深切的怀疑。
到半夜后,她有点迷糊,伸手摸了自己一下,她就有些无语了,尼玛,她又发烧了!
她真的想骂娘啊,这破身体真的是无敌了,只是着一下凉而已,居然就发烧了!
她因为发烧所以口渴的厉害,想找人要点水喝,只是此时那些下人也不知道凤钰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们把鱼安安关进来之后就走了。
鱼安安在这一刻,发自内心觉得生命是极为脆弱的,她想了想,她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啊,于是她把空间打开,从实验室里取出一个杯子,直接从泉眼里打了一杯水就喝了起来。
泉水清澈甘甜味道不错,至少对现在的她而言有如生命之水。
一杯水喝下之后,她立即就觉得舒服了不少,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喝完之后她还是觉得渴,于是又喝了一杯,如此反复,直到喝完第四杯水之后,她才觉得没那么渴。
她觉得不渴了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肚子好像饿得更加厉害了,此时竟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要死了!”鱼安安忍不住骂了一声,凤钰难不成是想饿死她吗?
她骂完之后,在偏房里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烧居然就退了!
鱼安安觉得这事实在是没天理,她知道她这具身体的体质有多差,上次泡了寒潭里的水之后烧得差点没要她的小命,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好?
她伸手给自己把了一下脉,脉像平稳,比她没病的时候还要强健有力。
鱼安安的一眼珠子转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她刚才喝的泉水,她原本是因为想吃退烧药的,但是因为她太渴了,又想着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空腹吃药伤身,所以她先喝的水,没想到水喝,烧也全退了。
鱼安安有些纳闷,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空间里的泉水还有这功效?
她想起她之前一直用泉水制药能提升药性,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生着喝过,理由很简单,她一直觉得喝生水不卫生……
这一次要不是渴得太厉害了,她也不会直接喝。
鱼安安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这么好的东西她之前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她心里有些好奇,这泉水里到底有什么成份?
她一直是个行动派,她有这个心思之后,立即就进实验室折腾起来,她用实验室里的机器分析水成份,再用各种设备检查了一番,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
实验设备得出的泉水分子是二氧化氢,和正常的水没有本质的差别,水质神马的也只是优良。
泉水里的矿物质的含量比一般的水要高上那么一丢丢,其他的就一切正常。
鱼安安折腾出结果后眉头皱了起来,她还在深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她知道有人要进来了,于是她忙从空间里爬了出来。
偏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光透了进来,她才发现天竟已经大亮了,而她此时却没有一丝疲态,她心里也有些诧异,觉得这水也实在是太神奇了。
她此时也放下了,不管空间的泉水是什么成份,只要管用就行了,反正都在她的空间里。
进来的是曲听风,他微笑道:“鱼大小姐,你受委屈了,我们出去吧!”
凤钰之所以让曲听风来接鱼安安,是因为曲听风是他身边所有的人中间脸皮最厚的,同时也是最会说话的一个人,他来之前,凤钰曾再三叮嘱过,让他客气一点。
曲听风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委屈的,他什么时候看到鱼安安不客气呢?
鱼安安皱眉道:“王爷这么快就把我放出去呢?”
“什么放不放的。”曲听风笑嘻嘻地道:“昨夜只是王爷请鱼大小姐演的一出戏,如今正主都被抓了,当然不能再让鱼大小姐受委屈了。”
鱼安安虽然昨夜就已经猜到了凤钰的用意,但是那也只是她的猜测,如今猜测成了事实却让她感觉更加不爽,她凭什么一定要配合凤钰?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她淡淡一笑道:“哦,原来你也觉得到委屈啊!”
曲听风听到她这句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妙,她的嘴角却已经微微上扬,淡淡地道:“反正对你主子而言,我不过只是个工具而已,我现在是不是还得庆幸我这个工具还是有用的,所以才能活下来。”
“鱼大小姐,你说笑了。”曲听风轻咳一声道:“你在王爷的心里还是相当重要的。”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她在凤钰的心里重要,昨夜就不会被丢在这里一整夜,丢一整夜也就算了,还不给她送吃的送喝的。
昨夜她还病了一场,如果不是因为她空间的泉水的话,高烧一晚上,然后水份还得不到补弃,以她的体质,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凤钰的心里原本就什么都不是,他又岂需要在意她死活和情绪?
她笑了笑道:“曲少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难怪能哄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对你倾心,我这里还有一些久战不衰的秘药,你哪天要是需要的话就来找我要。”
曲听风一听她这话眼睛立即就直了,忙一脸感兴趣的凑到她的面前道:“虽然爷现在很勇猛,但是在这事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嫌自己太勇猛,有些东西有备无患,你的药放在哪里?要不我们办完王爷的事情就去取?”
鱼安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极度不屑,在他的身上,她能看到男人的劣根性,而他这样的一个人能成为凤钰的心腹,再加上凤钰之前对她上下其手的事情,她就发自内心觉得凤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作者:妹纸,你真相了!。
鱼安安觉得她之前居然还对凤钰抱有几分幻想,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眼里的笑意淡了些,然后浅笑道:“好啊!就怕我这一次出去就要被以谋害钰王的罚名被剁了。”
“怎么可能!”曲听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凑到她的面前道:“其实王爷非常在乎你的,实不相瞒,王爷已经找到了害他的凶手,这一次只是想让你亲自去处置那个人。”
鱼安安微微一愣,曲听风忙又开始为凤钰说好话:“其实昨夜把你关起来之后王爷就后悔了,只是现在有太多的人盯着王府,然后王爷的身体又不太好,眼睛看不见,那些牛鬼蛇神们就都开始蠢蠢欲动。你和王爷相识的时间尚短,不知道王爷的难处,他是真的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
鱼安安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且在她看来,曲听风根本就是满嘴胡话,像凤钰那样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后悔,因为在他的人生里怕是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个词。
她的眸光浅淡,缓缓地道:“哦,是嘛!”
她这话明显没有走心,曲听风一听就听出来了,他在心里为凤钰叹一口气,看来凤钰要赢得美人的芳心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鱼安安跟着曲听风到归海院的时候,凤钰正半躺在躺椅上,他听到动静后眼皮子轻轻动了一下,他中的毒虽然被鱼安安用针封住,然后他再用内力逼了不少出来,但是却终究对身体有所损伤。
他此时精力不是太好,听到鱼安安的脚步声对她招了一下手,她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道:“不知王爷找我有何事?可还认为我有心毒害王爷?”
“本王从来就没有说过你要毒害本王。”凤钰对于她的冷淡不太高兴,他心里有些纳闷,他不过是关了鱼安安一晚,她居然就摆脸给他看,她怎么就这么娇气?
鱼安安若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的话,怕是得喷他一脸了。
鱼安安淡定道:“多谢王爷的信任,既然王爷已经证实了我不是凶手,想来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凤钰缓缓地道:“在王府里,擅长治病用毒的人也就那几个,想来你也已经猜到了,本王已经把她们抓了起来,要如何罚她们由你来决定。”
鱼安安微有些意外,而凤钰的手轻轻一拍,立即就有人将绑着的秦怡然和鬼医推了进来。
秦怡然一进来就道:“王爷,我们是被小人陷害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
昨夜半夜,铁知宵直接带着人冲进了她们住的客房,然后直接就将她们绑了起来,却并没有说出缘由,只说这是凤钰的意思。
秦怡然原本是想挣扎一番的,是鬼医制止了她,鬼医当时对铁知宵道:“我相信这事只是一场误会,等王爷查清楚了自然就会还我们师徒清白。”
却没有料到铁知宵一点面子也没给她们,全程是冷着脸的,当时还说了一段话。
铁知宵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两位真的是清白的话,我到时候再给两位请罪,鉴于两位都是医道高手,我听闻医者常能于无形之中杀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委屈二位了。”
铁知宵此时听到秦怡然的话时,眼里的冷意浓了些,都到这个时侯了还在说这种话,谁信?
凤钰的声音清冷如霜:“本王分得清是非对错。”
这句简单的话直接就让秦怡然愣在那里,鬼医的眼里却有些吃惊,昨日凤钰的毒有多严重,她当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原本以为这一次凤钰会倒下,没料到今日凤钰竟又像没事人一样!凤钰的实力真的是太强大了!
鬼医缓缓地道:“我行医多年,当我决定救治一个人的时候,就决不可能会再下毒,我不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她说的是事实,同时也在撇清自己和秦怡然的关系,她的话很明显,就算是有人要对凤钰下手,那个人也一定不是她。
秦怡然虽然是她最为得意的弟子,但是她素来薄情,且弟子众多,毁了一个秦怡然,她还有很多弟子。
凤钰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当下冷笑道:“就算鬼医没有害本王的心思,那么其他人呢?鬼医是成名多年的医道高手,本王相信你必定也会是那种品质高洁的人吧!”
鬼医的眸光幽深,凤钰又道:“本王现在已经有证据证明谋害本王就是你们师徒中的一人。”
他的话一说完,便有暗卫将马九拎了上来,经过一夜的审问,铁知宵已经从马九的嘴里知晓了很多事情,至少他把他能说的事情都说了。
马九此时已经没了人形,看起来狼狈不堪,而此时鬼医和秦怡然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鬼医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王府的花匠,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凤钰淡淡地道:“没错,他明面上是王府的花匠,实际上却是密探,已经蜇伏在王府多年,秦小姐,这几天他天天往你的房里送花,你们似乎走得还挺近。”
秦怡然轻咬了一下唇后道:“他是王府的王匠,来给我送花也是王府的管事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凤钰从怀里扔出一个花袋丢给秦怡然道:“这个是你随身携带花袋,想来你认得出来吧?”
秦怡然一向爱美,却又不喜欢脂粉的香气,她自认自己是个有品味的人,只有鲜花的清香才能衬得出她高雅的品味,且她一直习惯将一些花晒干随身带着。
秦怡然的面色终于变了,凤钰的眼里透出了寒意:“余下的事情还需要本王一一解说吗?”
秦怡然却还是嘴硬道:“这个花袋是我平素佩带的,这有什么不妥吗?”
“妥不妥你们学医的人又岂会不知?”凤钰冷冷地道:“原本洗髓丹对本王的身体大有助益,服下本王的身体就能大好,但是如果在服用洗髓丹的时候,恰好闻到了你袋中所放的归来花的香气,再配上安安煎来的那碗药,就会变成剧毒。”
凤钰说到这里看着鬼医道:“鬼医也是医道高手,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有发现吧?”
这一次鬼医的脸色也变了,她原本是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摘出来了。
这些天来鬼医一直忙着给凤钰治病,并没有太多关注秦怡然在做什么,自然也没有去想她随身佩带花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花。
若是其他人的身上有这种香气,鬼医是一定会注意的,但是秦怡然天天呆在她的身边,那种花香她基本上天天在闻,所以直接就将这事忽略掉了,她开药方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更没料到秦怡然竟是这上面做的手脚,她心里顿时大恼。
她知道凤钰的手段,就算她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夫,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凤钰的对手。
且她本来是找来凤钰寻求保护,如今得罪凤钰实非她所愿。
她在心里狂骂秦怡然,也不知道秦怡然的脑中是怎么想的,居然为了陷害鱼安安居然对凤钰下手!
鬼医还没有说话,秦怡然已经忍不住道:“这种花香就算和王爷所服的药犯冲,但是也绝对不会成为剧毒,还有,王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凤钰的眼里有了一抹寒茫,他冷笑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本王死了。”
他这话一说完,暗卫们已经拔了刀,铁知宵看着秦怡然的脸杀气腾腾。
倒是曲听风看到秦怡然一脸发蒙的样子,好意解释了一句:“秦小姐,王爷之前就中过毒,那毒素一直没有完全拔净,你用的那味香和洗髓丹合在一起再加上鱼大小姐端来的那味药恰好能将王爷体内的毒素完全暴发,这下你懂了吧?”
这暗中用毒的法子可以说是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无比复杂,却又透着极为精密的算计,所有的事情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用毒的手段之高、之狠,实在是世所罕见。
鱼安安听到这里也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她因为不熟悉洗髓丹的药效,也并不清楚凤钰体内的毒素,所以一直没有想明白凤钰是怎么中毒的,此时听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毒下得真的是妙不可言,这样的法子是她从医多年来仅见。
她似笑非笑地道:“秦小姐,看来你为了对付我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因为只有她给凤钰喝的那碗药没有验过毒,如果今日不是真相大白的话,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秦怡然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似乎没料到情况会是这样,她急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王爷,这件事情只是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吗?”凤钰的语气冰冷:“若只是巧合的话,为何你这几日一直让马九送那种花给你,其他的花你一概不要?”
秦怡然哑然,她是有私心,却并没有要害死凤钰的心思,因为她花袋里的花香只会让凤钰出现不适,不会身中剧毒,她只想陷害鱼安安。
秦怡然就算是再蠢此时也明白她这一次被人利用了,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她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凤钰的语气有如寒冰,却扭头看向鱼安安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鱼安安淡淡地道:“她是王爷请来的大夫,要如何处置她当然是王爷说了算,反正我只是被关了一夜,而王爷你却差点没命。”
她虽然生气,也差点没命,只是那事她也没有必要拿到凤钰的面前说,而且她不觉得凤钰是个好说话的,秦怡然设计害他,他铁定不会就此罢休。
凤钰听到鱼安安的话眉头微皱,他原本是想把秦怡然让鱼安安来处理让她出出气,没想到她却根本就不领他的情,且她说的也的确是对的,秦怡然的确差点害死了他。
他冷冷一笑道:“在这世上算计了本王的人,还没有人能活下来。”
秦怡然的面色大变,她暗恋凤钰已久,知道他的行事方式,他对自己的敌人从来就不会手软,而她现在不但不能让他倾心,反而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敌人,此事实非她所愿。
她看到朝她走得越来越近的铁知宵,她忍不住朝鬼医看去,鬼医却对着她直摇头,她知道鬼医的行事风格,此时怕是要将她抛弃了,不可能救她。
她咬了一下牙后大声道:“王爷,你不能杀我!”
凤钰连眼皮子都没有抬,手微微一抬,铁知宵在他的手抬起来的时候,手里的剑立即拔出了鞘,直接就朝秦怡然指了过去。
秦怡然急道:“住手,我是南贵的公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连鬼医的眼皮子也动了一下。
南贵,在大拓其实是被称为南蛮,只是他们自己称自己为南贵。
南贵之地,毒蛊遍生,他们平时和其他几国往来的并不多,但是因为南贵人平素行事诡异狠毒,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得罪他们,因为南贵人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格个记仇,再加上南贵人擅长用蛊,平时根本防不胜防。
此时秦怡然一说自己是南贵的公主,就算是凤钰在杀她之前也需要想一想。
“你说你是南贵的公主难道就是呢?”铁知宵冷冷地道:“我说我是南贵的皇帝你信吗?”
秦怡然瞪了铁知宵一眼,她知道她是因为最日诋毁鱼安安时把铁知宵带了进来,所以铁知宵对她的意见很大。
她缓缓地道:“我脖子里有一块双鱼玉佩,那种玉佩只南贵的皇族才能拥有。”
她是南贵公主的事情一直瞒得极紧,因为她的身份在南贵也相当的尴尬。
铁知宵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粗暴的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拉了出来。
那块玉佩一拉出来便散发着淡淡白茫,鱼安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见那块玉佩是由两条首尾相接的鱼雕成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那两条鱼似乎能在空中游动一般,鱼安安清楚的看见其中一条鱼的鱼尾还甩了一下。
曲听风曾经见过南蛮皇族的玉佩,的确和这一块非常相似,他的面色微变,轻声道:“王爷,是真的。”
凤钰的眼睛微眯,正在此时,周管事带着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进来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请秦医仙进宫为皇后娘娘治病。”
凤钰冷冷一笑道:“还真是巧啊,这时间刚刚好。”
秦怡然轻松了一口气,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她这一次怕是被人利用了,陷进了一个局里,而她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忍不住朝凤钰看了一眼,她知道有了这次的事情后,她和凤钰之间的缘分怕是就彻底断了。
秦怡然的眼里有几分不甘,凤钰旁边的长剑却出了鞘,直接将秦怡然头顶上的头发全削了,再往下一分,就能将秦怡然的头皮给削下。
秦怡然吓得尖叫了一声,凤钰的剑已经入了鞘,然后冷冷地说了句:“当真是跳梁小丑,回去告诉你的幕后之人,这笔帐本王记下了,改日一并讨要。”
秦怡然有些哆嗦,再加上头发被削,她此时再也没有之前在人前的那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她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宫里来的太监看到凤钰的剑锋吓得缩了缩,谁不知这位爷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此时之所以留下秦怡然的命,怕是怕脏了他手里的剑。
太监对着凤钰行了个大礼,正打算将秦怡然带走,鱼安安却站出来道:“秦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帐现在还需要算一下。”
秦怡然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道:“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你这样害了我就能一走了之吗?”鱼安安冷笑道:“王爷放了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但是我却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你走。”
秦怡然的面色变了几变,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因为一已之私就数次算计于我,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想杀我?”秦怡然极为不屑地道:“我是南贵的公主,你若是杀了我的话,你们的皇帝就会杀了你!”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几分冷意道:“杀你?那样会脏了我的手,你我都是大夫,都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好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
她的话说到这里,秦怡然的脸色再无一分血色,紧接着整个人就蹲在地上,然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鱼安安,紧接着就痛得尖叫出声。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来接秦怡然的太监则直接吓傻在那里。
方才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到鱼安安对秦怡然动手,她只是和秦怡然说了几句话,秦怡然就成了那副样子。
“三步散!”鬼医是这所有人中间医术最高的一个,她此时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鱼安安身上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那种药平时也不算太毒,但是只要和秦怡然身上的香包混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那种毒还非常的难解!
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解掉!
三步散这种毒顾名思义,走三步痛一回,虽然能行走自如,但是只要稍稍一动,全身就痛得有如针扎,痛苦不堪!
鱼安安浅笑道:“鬼医前辈好见识!”
鬼医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鱼安安,眼里满是震惊,这种用毒的技巧比起昨日秦怡然陷害鱼安安是半点不差。
因为这中间的药效非常难控制,一个不好,很容易波及其他人。
可是此时离秦怡然最近的太监并没有中毒,这就足以证明鱼安安对于药量控制的已经炉火纯青!
鱼安安是在听说秦怡然对她的下毒手段之后她临时启动实验室配出来的药,秦怡然不是很牛吗?她就让秦怡然好好尝一尝中毒的滋味!
她之前一直没有太跟秦怡然计较那些事情,以至于在秦怡然的心里产生了她好欺负的想法,她这是要告诉秦怡然,她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想要算计她!还需经过她的同意。
鬼医的眸光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怡然捂着肚子道:“鱼安安,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的客人!你竟敢对我下手,你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皇上只是请你进宫,你又没死,身上也没有伤,你凭什么说我你下手呢?”鱼安安淡淡一笑,伸手挑起秦怡然的下巴道:“啧啧,倒是个美貌的美人,可惜心肠太恶毒了。”
她说完将秦怡然的面纱揭下,那张极为美貌的脸顿时就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秦怡然怪叫一声,想要将面纱蒙上,手却痛得根本就做不到。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我听说秦小姐曾经说过,这世上谁先看到你的容貌你就要嫁给谁,今日这么多人看到你的样子了,你是不是要都嫁?”
在场有凤钰的十余个暗卫,众人轻笑出声。
有人道:“这么恶毒的女人长得再美我也不娶!”
“就是!竟连王爷都敢害!她若落在我的手里,我先剁了她!”
“美倒是美,却是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要!”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啧啧,你自认为无双的美貌原来也不过如此,他们都不愿意娶你,只有这位公公没有表态,要不你嫁给这位公公!”
铁知宵和曲听风两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心里都大叫痛快!
鱼安安这性子真的是绝了,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不管是谁欺负她,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她的嘴还不饶人。
太监忙道:“鱼大小姐别开玩笑了,咱家哪里能娶秦小姐。”
鱼安安笑着对秦怡然道:“秦小姐,看,连太监都不愿意娶你。”
秦怡然身上痛到极致,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晕倒在地。
鱼安安知道往后的秦怡然,虽然活着,却绝对生不如死!
她淡淡一笑道:“劳公公带秦小姐进宫,还劳公公到皇上那里为我们美言几句,秦小姐谋害王爷,公公一来请她,我们可是半点都没有为难她。”
太监哆嗦了一下,她把秦怡然弄成那副样子了,此时却说没有为难秦怡然,她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只是此时他却不敢在鱼安安的面前说半个不字,若是惹恼了她,她也像对付秦怡然那样对付他,那就亏大发了!
于是他轻声道:“鱼大小姐说笑了!在京中,谁不知鱼大小姐最是知书达理,温嫁贤淑。”
鱼安安悠然浅笑,这话她直接受下。
凤钰对于鱼安安的处置相当满意,这才是属于她的行事风格,他的女人从来就和一般女子不同。
太监不敢再在王府里久呆,把秦怡然摇醒后就将她带走了。
秦怡然走的时候再也没有她来时趾高气扬,她走时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基本上是一步三回头,当她的目光看向鱼安安的时候,眼里的怒意更浓了些。
鱼安安觉得她不能就这么平白被人瞪了,但是要回瞪回去又有那么点伤神,且秦怡然已不值得她费神了。
于是她直接竖起中指往地上一指,秦怡然虽然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原本苍白的脸就更加苍白了。
铁知宵看到鱼安安的动作觉得有些眼熟,之前她好像也曾对凤钰做过类似的动作。
等秦怡然走后,铁知宵问鱼安安:“鱼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完比了一下鱼安安刚才的动作,鱼安安觉得女孩子说脏话不好,于是随意道:“哦,这是在夸人,夸她秦小姐貌比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铁知宵是个实诚人,听到这话便也对鱼安安比了个中指向下的手势道:“嗯,鱼大小姐比秦怡然还要美,还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鱼安安:“……”
虽然这件事情鬼医并没有参与,但是这事没有人会信,鬼医自己也知道她肯定不能再在王府里呆下去给凤钰治病,因为凤钰不可能再相信她。
因她前几日给凤钰诊治的时候很尽心,并没有害过凤钰,所以凤钰并没有太过为难她,只是联系了一下她的仇家,告诉他们她在京城,让他们尽管过来找她复仇。
鬼医自然不知凤钰的这些动作,她留下了一些药草,然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灰头土脸的跟在秦怡然的后面走了。
鬼医走后,凤钰直接对鱼安安道:“本王的病,以后就由你来治。”
他之前一直没有让鱼安安为他治病,倒不是因为他信不过鱼安安的医术,而是因为他知道鱼安安一直都把给他治病的事情当做是筹码,她心里并不喜欢他,若由她来替他治病,他担心以后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交易。
只是事到如今,他心里清楚,这世上除了鱼安安怕是再没有人能治得好他的眼睛了,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一直这么看不见也不是长久之计。
至于他和鱼安安的事情,他觉得只要她嫁过来之后,两人相处得久了,让她明白天他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
凤钰觉得等以后鱼安安知道她没得选择了,自然也就会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不治。”鱼安安直接拒绝道:“我从来不治别人治坏的病人。”
倒不是她不能治凤钰的病,而是她心里在生气,他那样对她,她凭什么还要为他治病?
凤钰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再加上昨夜毕竟关了她一夜,现在又是他有求于她,她端点架子很正常,所以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给了她一句话:“你没有选择。”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道:“王爷这么笃定,就不怕我给你下毒?”
“你若真要本王的命的话,昨日就不会救本王了,鱼安安,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承认,在你的心里,本王也是有位置的,你不想本王死,因为你根本就离不开本王。”凤钰的话说得无比笃定。
听完他这句话,鱼安安竟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只是她又实在是讨厌他这副嚣张而又霸道的性格。
或者说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的这句话倒激起了她的怒气,是的,在她的心里,他的确是有位置的,她也确实希望他能好好的,但是她并不觉得她就离不开他!
她冷然一笑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但是却还是听得出来她此时心情并不好,他淡声道:“鱼安安,再过几日我们就要成亲了。还是那句话,成亲后你若是乖乖的,你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好,把你的那点情绪给本王收起来。”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只有四天他们就成亲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因为昨日中了毒,所以此时的面色看起来并不算好,但是就算如此,也依旧难掩他的盖世风华。
他的地位,他的身份,还有他的长相,这些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人能挡得住,但是她还真的不稀罕,她要的是真心爱她之人,而不是把她当做属附品让她乖乖呆在他身边的男人。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以掌控得了她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就算是他再好,她也不要!
她的嘴角泛起浅笑,她淡淡地道:“王爷说的是。”
她不需再和他争论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心里去,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一分尊重。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话是这样说,他却知道她必定不是这么想的。
“不知王爷打算何时放我回忠勇侯府,我总不能就直接这样嫁给王爷吧?”鱼安安问道。
其实依着凤钰的性子,是真的想直接接着她在这里成亲,不用再回什么忠勇侯府了,只是他知道她心里必定是不愿意的,在她的心里怕还有礼法的束缚。
于是他缓缓地道:“下午本王亲自送你回去。”
“谢王爷。”鱼安安淡淡地道。
御书房里,大拓帝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悦地道:“真是没用,这样都没能杀了凤钰!”
大拓帝的身边跪倒好几个探子,此时大气都不敢出。
大拓帝幽幽地道:“亏你们还说那个法子万无一失,能在不知不觉中就将凤钰杀了,布了这么久的局,居然还是失败收场,看来是老天不让凤钰现在就死啊!”
这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还有一件是他之前安排在王府里的密探这一次被凤钰清除了个干净,以后他再想知道王府里的事情,只怕就不容易了。
“回皇上的话,昨日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只是被鱼安安突然打断。”下首的一人道。
“鱼安安?”大拓帝皱眉道:“怎么最近所有的人都在朕的面前说鱼安安,看来她真的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这门婚事朕好像没有赐好。”
是没有赐好,不是赐错了,因为他是帝王是不可能有错。
“鱼安安似乎精通医术,有她在,只怕真有能治好钰王的病。”又有人提醒了一句。
大拓帝冷冷一笑道:“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罢了,就算会点医术必定也只是皮毛罢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是凤钰故意放出来迷惑朕的?”
下面的几人愣了一下,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们的人都已经死在王府里了,昨日钰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晓。
“皇上英明!”所有的人齐声道。
大拓帝的眸光深沉,面色看不究竟,他的手指头在案上敲了敲。
不管鱼安安心里是否愿意,明面上的事情她都必须往下做,比如说在离开王府之前先给凤钰把脉,清一下体内的余毒。
鱼安安安慰自己,凤钰之前帮了她好几回,她就当是再帮他一回,所以她把脉的时候还是相当认真的。
而凤钰的脉像却比昨日毒发的时候要好得多,至少没有那么乱了,只是他体内的余毒未清,他此时的状况绝对不能用好来形容。
她认命的给他开了方子,然后再认命的替他施针,因为他的筋络已经被鬼医有药泡开,所以她这一次施针的时候不再需要为他泡药浴,只需要替他将藏匿在筋络里的毒素排出来。
这个过程绝对不轻松,至于对鱼安安而言是这样的,因为她没有内力,也做不到像鬼医那样能用内力驱针。
鱼安安做事一向认真,凤钰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却也可以凭借她的气息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
鱼安安一施针就到了忘我的境地,她的眼里只有凤钰这个病人,她的下针飞快,凤钰静坐在那里,她的针扎到他的后背时,有个穴位需要特别精准的定位,鱼安安基本上整个人都凑到了他的身上。
凤钰只觉得她温暖的气息轻轻洒在他的后颈处,属于她的味道倾刻间在他的颈间轻荡,他顿时就有一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心里盼着她能靠得更近一点。
他一直都是那种不太喜欢和人亲近的人,但是他突然发现,他竟非常喜欢鱼安安的亲近,他觉得他的王妃是她的话,他往后的人生似乎也能尝到幸福的滋味了。
凤钰不自觉地想起和鱼安安相处的这段时光,虽然算不得顺利,她也没有露出几分温柔,却也算是他记忆里最为亮丽的一笔。
他此时鼻子里闻到的又是专属于她的暖暖体香,他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鱼安安哪里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她恰在此时找到了那处穴位,然后一针扎了下去,他只觉得后背一痛,而她的气息也远离了他的后背,他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怅然若失。
那是最后一针,鱼安安扎完之后开始收针,她收针的时候才发现凤钰的呼吸好像有些乱,她以为他的病情有变,于是忙伸手替他把了一下脉,然后就发现他此时的气息有些浮躁。
她轻声道:“王爷,治病的时候麻烦你专心一点。”
凤钰问道:“你来治的话,本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复明?”
“至少一个月。”鱼安安答道,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她宁可说得长一点,经地昨夜之事之后,在她的心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她并不需要承诺什么。
“太久了。”凤钰有些失望,如此一来,他就看不见大婚时她的样子了。
“这一次王爷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做人要懂得知足。”鱼安安缓缓地道。
凤钰被她这话一呛,心里有些不快,伸手一拉,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惊呼了一声,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这一次却是缠绵又温柔。
鱼安安的心里却生出了莫名的火气,似乎在他的心里,他想亲她就亲她,不想亲她的时候就一脚踹了,而以她的力气,从来就不可能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于是她懒得反抗,由得他为所欲为。
她的不反抗倒让凤钰心里有些欢喜,她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他了,他心里的渴望加剧,只恨不得此时就要了她,只是想到两人的婚期在即,并不差这几日,于是他强迫自己把她松开。
他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安安,我想早日看见你的样子。”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他,有那么一瞬间,她不自觉的沉浸在他的温柔里,甚至觉得他会好好待她,可是她一想起他行事的风格和手段时,她就觉得她太天真了,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好待她,此时这般温柔不过是想让她尽快治好他的眼疾。
她淡声道:“我会尽力让王爷的眼睛早日康复。”
她的语气虽淡,但是话里的意思却让凤钰开心了起来,原来在她的心里,也是盼着他对早日看见她,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真想早日把你娶进门。”
这是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说过的最缠绵的情话,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向往。
只是他怀里的鱼安安想的却和他完全不同,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她想的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就差一点点就让她动心了,以后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此时让他抱一下就抱一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经历这些事情之后,鱼安安对于凤钰这样的话,已经不再相信。
在她看来,他想让她早点进门不过是想让她早点为他治好眼睛,近来他一直在她的面前强调她只是他的附属品,她觉得他也是很拼的,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竟是连自己的色相也愿意牺牲。
只是她那满心的情意,以后又将寄于何处?
鱼安安因为要回忠勇侯府,这几日不可能一直为他施针,所以就将所有的穴位写了下来,让王府里的大夫为凤钰施针,然后再开了几个方子,让大夫给凤钰煎药。
下午凤钰要送鱼安安回忠勇侯府的时候,铁知宵匆匆赶来在凤钰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的面色微变,转身欲走,却又想了鱼安安,他微有些犹豫,鱼安安却道:“王爷去忙吧,有王府的马车送我回去就好。”
凤钰觉得王府离忠勇侯府也不算远,有王府的暗卫送她回去也无大碍,于是便喊了两个暗卫过来,让他们送鱼安安回去,他走之前对鱼安安道:“你且再忍几日,侯府里若是有人欺负你,你派人到王府里送个信,本王会为你撑腰。”
鱼安安笑着应了一声后,凤钰便和铁知宵匆匆走了。
鱼安安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露出嘲讽,明明就只是想要利用她为他治病,却还要装模作样的装做对她一往情深,他不累吗?
凤钰若是知道她是如何看他的,他只怕会吐血,他若是知道他的举动会让她生出这样的误会来,那么他宁愿将她死死留在他的身边。
周管事见鱼安安一直看着凤钰的背影发呆,他以为她不愿意和凤钰分开,忙在旁微笑道:“再过几日是,大小姐就要和王爷成亲了,到时候就能天天见到王爷了。”
鱼安安想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舍不得和凤钰分开了,姐根本就不想见他!
只是她也不可能在周管事的面前多说什么,于是她只淡淡一笑。
鱼安安回到侯府的时候,因为没有凤钰亲自来送,所以她一回来,就受到了冷遇,基本上整个忠勇侯府的人都没有理踩她。
鱼安安也不太乎别人如何看她,于是只淡淡一笑,直接自己一个人回了花境轩。
她回到花境轩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她心里有些好奇,这几个丫头这是跑到哪里去呢?
凤钰护送她回来的两个暗卫还跟在她的身后,她不客气地吩咐道:“你们帮我去把浣溪他们找回来,不要说你们不认识她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就是你们两个在这里监视我。”
两个暗卫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挠了一下头,然后对视一眼,这一次鱼安安在王府里住了几日,他们可是清楚的看以凤钰对她的态度,等她和凤钰成亲之后,她就是他们正儿八经的主子了,此时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当即就四下找人去了。
两个暗卫离开的时候,鱼安安将屋子里四下看了看,屋子里不算乱,但是也绝对不算规整,绣架倒了,窗台上的花盆也被砸了。
鱼安安看到这一幕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的心里顿时闪过不好的念头,她不在家的这几日,那些个恶心人该不会对她的丫环下手吧?
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也太恶心了些。
现在暗卫还没有回来,她不是太清楚这里发生过什么,于是便决定等暗卫将消息打探后再说。
只是她还没有将暗卫等回,倒看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鱼承欢走了进来,几日未见,鱼承欢看起来竟像是长胖了些许,那脸上竟有了几分圆润。
鱼承欢一进来就笑着道:“哟,姐姐,你可算舍得回来呢?怎么,王爷没陪你一起回来吗?”
她说完装模作样的往屋子里看了看,然后有些得意地道:“咦,屋里没人啊,王爷居然没有陪姐姐一起回来啊,啧啧,姐姐千方百计的引起王爷的注意,我还以为姐姐在王爷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同,可是如今看来,原来在王爷的心里,姐姐也不过如此。”
鱼安安对于她的这些冷嘲热讽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冷声问道:“浣溪她们呢?”
“她们不是姐姐的丫环吗?姐姐没看好自己的丫环来问我做什么?”鱼承欢的下巴微微抬起,那模样分明带着几分得意。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丫环和婆子,此时也都用挑衅地目光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我再问一遍,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她不觉得浣溪等人会无故离开花境轩,她们此时不在这里,一定是被人设计了。
当时凤钰半夜把她带走,她根本来不及安顿几人,在王府里住的时候她其实也为她们担心过,只是觉得有老夫人在,田氏和鱼承欢不敢乱来。
可是到此时,她觉得,她还是低估了田氏和鱼承欢。
鱼承欢笑着道:“姐姐,人家跟你好好说话,你这么凶,会吓到人家的。”
鱼安安在凤钰那里受了一堆的委屈没地方撒,鱼承欢这样上赶着送上门来,她要是还对鱼承欢客气,那她就不是鱼安安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扬手就给了鱼承欢几巴掌,冷着声道:“我再问一遍,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鱼承欢没料到鱼安安一言不合就动手,顿时呆在那里,她用惊诧的语气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鱼承欢,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她不但敢打鱼承欢,真把她惹急了,她还不个介意直接杀了鱼承欢。
鱼承欢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丫环婆子道:“你们都是死的吗?鱼安安打我,你们给我把她往死里打!”
那些丫环婆子眼里有些犹豫,毕竟鱼安安是凤钰的未婚妻,如果鱼安安带伤嫁进王府,到时候再到凤钰那里告一下状,鱼承欢到时候再说是他们做的,只怕他们的小命也得玩完。
但是如果不动手的话,鱼承欢怕是还得狠狠的收拾他们。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后最终决定朝鱼安安走过去。
鱼安安的眼里溢出冷笑,她取出几枚银针在手里晃了晃,淡笑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那些丫环婆子都停下了脚,之前鱼安安收拾曾妈妈的手段他们还心有余悸。
鱼承欢气得不轻,怒道:“疏桐,你去给我收拾鱼安安!”
被点到名的疏桐眼里有几分惧意,却又不敢明着违背鱼承欢的意思,当下硬着头皮走到鱼安安的面前道:“大小姐,得罪了!”
她说完就要来打鱼安安,鱼安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手抬起来的时候,鱼安安的银针直接就刺进了她的手掌,与此同时,鱼安安手里的银针一动,又扎进了她胸前的一处大穴,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手脚不听使唤,身子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嘴里就吐出了白沫。
如此变故,直接把在场所有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虽然平时跟在鱼承欢后面作威作福,没少做坏事,但是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他们的见识都有限,只觉得这一次比起上次鱼安安对付曾妈妈的手段不知道要利落多少倍!
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妖法!大小姐会妖法!”
她们此时也只能用妖法这个词来解释他们看到的,因为以他们现在的见识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那人喊完这一声之后,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鱼承欢罚,直接抬脚就跑,她还算有些心眼,一边跑一边喊道:“二小姐,我去帮你找来对付大小姐!”
那人一跑,其他的丫环婆子一看势头不对,也跟着抬脚就跑,然后受了那人的提醒,也跟着说:“我们去找人来帮二小姐!”
鱼承欢看到这光景气得半死,她今日听说鱼安安回来了,故意多带一些人来找碴,没料到这些个没出息的竟直接就被鱼安安给吓跑了,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她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疏桐,此时她的身边没有了人,自己也觉得没有了底气,只是她欺负了鱼安安那么多年,此时让她掉头就跑她又觉得实在是丢人。
于是她咬着牙道:“鱼安安,你真是太安份了,居然敢打我!”
回答她的又是两巴掌,这一下,鱼承欢就更加蒙了,鱼安安打完之后拍了拍手道:“我就是打你了,怎么着?你有本事就打回来啊!”
鱼承欢感觉到鱼安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莫名的就怂了,一时间竟不敢还手。
鱼安安的眼角微抬道:“不敢打回去是吧!那你这打就白挨了。”
鱼承欢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去告诉父亲!”
她这话才一说完,鱼安安的手一甩,又给了她两巴掌道:“你除了会告状,你还会干嘛?”
鱼安安这几下都没有手软,下手绝对的快狠准,却又不会伤到鱼承欢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几下打完,鱼承欢的脸已经肿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鱼承欢呆呆地站在那里,因为被打得晕头转向,身体再也站不稳,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鱼安安凑到鱼承欢的面前道:“鱼承欢,你所倚仗的其实只是父亲和夫人的宠爱,把这些抛开之后,你就什么都不是,就你这副德性,还真不配在我的面前叫嚣!”
鱼承欢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鱼安安,之前她和鱼安安是交过几次手,她也吃了亏,但是那几次大家都是暗地里操作,像这么明着撕破脸,直接动手还是第一次,鱼承欢顿时就觉得底气不足,只觉得此时的鱼安安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要做什么?”鱼承欢有些哆嗦地道:“你若是敢伤我,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鱼安安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吗?”
她说完拿起手里的银针对着鱼承欢比了一下,鱼承欢立即吓得尖叫出声,鱼安安却笑眯眯地指着地上的疏桐问道:“你想不想变得她一样?”
鱼承欢见疏桐此时眼睛往上翻,嘴里的白沫还在往外吐,她的头立即摇得像拔浪鼓。
鱼安安微笑道:“很好,你不想变成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告诉我浣溪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刑房里。”鱼承欢哆嗦地道,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她从来没有如些怕过一个人,而这个人之前还是一直被她踩在脚底下的。
鱼安安的眸光更冷了几分:“她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刑房?”
忠勇侯府的刑房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在那里,府里有很多的婢女小厮在那里被结果性命,田氏那刑房为自己立过几次威。
基本上在忠勇侯府里的小厮和婢女进到刑房之后,没有人活着出来。
如果浣溪几人真的出了事情的话,她不介意让鱼承欢陪葬!
她心里的杀意一动,鱼承欢只觉得眼前鱼安安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浑身发抖地道:“她们偷了母亲的金钗!”
“怎么可能!”鱼安安一听这话就觉得好笑,浣溪她们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去偷田氏的金钗?
“是真的!”鱼承欢轻声道,只是这句话她自己说着也觉得底气不足。
这件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田氏觉得鱼安安打了她的脸,且和鱼安安的梁子已经结下,鱼安安嫁给凤钰之后一定会对付她们母女,与其以后被打脸,倒不如趁着鱼安安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先把鱼安安身边的丫环给收拾了,让鱼安安少一点助力。
田氏的这种想法鱼承欢是认同的,又或者说,对鱼承欢而言,所有收拾鱼安安的事情,她都是赞同的。
母女两人一合计,就决定采用栽脏的手法,这种手法在后宅里是用得最多的一个手法,同时也是屡试不爽的手法。
因为证据确凿,浣溪的辩解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再加上鱼安安不在,田氏到老夫人那里一哭闹,在老夫人看来,浣溪不过是个丫环罢了,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就由得田氏去处理了。
宝儿和珠儿近来和浣溪相处的不错,又知鱼安安对浣溪颇为看重,当时浣溪一出事,宝儿便打算去王府找鱼安安报信,请她回来救浣溪。
不想宝儿才离开忠勇侯府,就冲撞了万户侯府的仪仗,万户侯夫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直接就绑着宝儿进了忠勇侯府。
老夫人驳不了万户侯夫人的面子,自然也就将宝儿一并送进了刑房。
珠儿当时一急就替宝儿求情,惹得万户侯夫人不快,斥责忠勇侯府没有规矩,主子说话丫环居然敢插嘴,于是将珠儿也一并罚了。
鱼安安听到这些眼里的怒意更浓,这种算计简直就是为她身边的这几个丫环量身订做的,一环扣一环,将她身边的丫环一网打尽。
原本在府里只有老夫人一人能会救浣溪等人,但是鱼安安清楚的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算坏,但是考虑问题从来都是以整个忠勇侯府的利益为出发点。
老夫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几个丫环而得罪万户侯夫人。
鱼安安知道田氏和万户侯夫人是表姐妹,平时姐姐妹妹的喊着,关系还不错,否则的话以万户侯夫人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帮着田氏来对付几个丫环。
鱼安安伸手勾起鱼承欢的下巴道:“你们当真是好手段啊,我才几天不在家,你们就敢这样对我的人,鱼承欢,你会为今日的事情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的声线微微压低,鱼承欢听得心惊肉跳,她到此时是真的有些怕了,之前的优越感在这一刻崩塌了。
鱼安安将鱼承欢拎了起来,缓缓地道:“走,跟我去刑房里换人!”
鱼承欢急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想对你做什么。”鱼安安不客气地道。
她这么一说,鱼承欢心里就更加害怕了,她急道:“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她们不过是几个丫环而已,你怎么能为了那几个丫环而置我们姐妹之间的骨肉亲情于不顾?”
鱼安安闻言想笑,都到这个时侯了,她居然还好意思跟她说骨肉亲情!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喊我姐姐了,这样喊着让我觉得恶心,还有,在我的心里,你远不如浣溪她们重要。”
恰在此时,两个暗卫进来了,鱼安安指着鱼承欢道:“把她拎上,跟我去刑房。”
两个暗卫互看了一眼,鱼安安也不摧,她知道他们都是凤钰的人,这一次凤钰让他们送她回来,说是要保护她,但是并没有说要一切听她的安排。
只是两个暗卫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听鱼安安的吩咐把鱼承欢拎了起来。
他们在一旁是看得清楚的,他家王爷是相当看重鱼安安的,且看她这架式,今日就算他们不在,她只怕也要在忠勇侯府里闹上一场。
如果要是让他们家王爷看见,鱼安安在那里闹,他们却只是在旁看着,只怕会扒了他们的皮!这后果他们可承担不起。
两个暗卫都觉得,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听鱼安安的吩咐,今日她指哪他们就往哪里打!左右也不过是把忠勇侯府给掀了,掀完之后还有他家王爷在撑腰!
鱼安安才懒得管两个暗卫心里的弯弯道道,在她看来,只要他们配合就好。
她自穿越来之后,在忠勇侯府里其实也算是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身体又不是太好,所以有些事情她也忍了。
但是现在他们动了她的人,这件事情就断不能轻易了结。
她轻轻捏了一下鱼承欢的下巴道:“你最好祈祝祷浣溪她们还活着,否则的话……”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鱼承欢却明白了,当即抖了抖。
鱼安安没有再理会鱼承欢,直接就朝刑房走去。
刑房在忠勇侯府的最西面,花境轩又在最中间,从花境轩走到那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鱼安安等人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大大方方的带着鱼承欢穿过好几个院子,任由下人和侯府里的其他的姨娘庶女打量。
众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拎起来的鱼承欢,再看了看鱼安安去的方向,稍微聪明一点的就能明白鱼安安的心思。
李姨娘是近几年鱼伯仲最为宠爱的一个姨娘,她看到这光景,嘴角微微上扬道:“看来这一次夫人是踢到铁板了,夫人一手遮天的日子怕是已经过去了。”
她此时心情极好,她被田氏压了这么多年,此时看到这样的光景,心里还是相当愉快的,决定跟过去看看热闹。
田氏原本也和鱼承欢一样,听说鱼安安是一个人回来的,觉得鱼安安在凤钰的心里也不过如此,只是当鱼承欢的丫环婆子匆匆跑过来告诉她鱼承欢去了鱼安安那里,两人大打出手后,田氏就觉得这一切没有那么美好了。
田氏怒道:“承欢和鱼安安大打出手,你们不在那里帮忙,跑回来做什么?”
胆子大一点的丫环轻声道:“大小姐太可怕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才来请夫人过去主持大局!”
田氏怒极,抬起脚就往那丫环的胸口踢去,那丫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的下人个个胆战心惊。
田氏冷声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跟我去接二小姐回来!”
她这话一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只是还没有走到花境轩,就有婆子来报:“夫人,大小姐带着二小姐去了刑房。”
田氏的眉头皱成一团,她顿时明白了鱼安安的目的,鱼安安该不会还掂记着她的几个丫环吧?
田氏冷哼一声,眸光微敛,直接道:“你去通知老夫人,其他人跟我去刑房!”
今日里她绝对不能输给鱼安安,她也绝不能让鱼安安伤到鱼承欢!
田氏走了几步后,想起老夫人前段时间对鱼安安的维护,她的心里又有点放心不下,便又吩咐了一句:“去通知老爷,就说大小姐回来了,然后在发疯。”
她旁边的一个嬷嬷立即应了一声,忙出门去找鱼伯仲。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寒意,那根鞭子上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上面满是倒刺,倒刺上还满是皮肉。
只一眼,鱼安安就看出来了,珠儿身上的伤就是这条鞭子抽出来的。
鱼安安站在那里没有动,冷冷地开口道:“我再问你一次,是你把她们打成这样的吗?”
丁婆子笑道:“她们犯了事,进了刑房,我奉夫人的命令教训她们,说到底,这是她们应得的。”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杀意,她一字一句地道:“她们是我的人,不是夫人的人,我的人只有我能教训。”
丁婆子闻言直接给了鱼安安一记冷笑道:“在这忠勇侯府里,夫人才是手掌着所有的事情,不要说只是打杀几个婢女,就算是大小姐犯了错,夫人也一样能罚。”
她说完又往鱼安安的面前走了一步,她的个子很高大,骨头架子很粗,再加上一脸的横肉,整个人看起来透着着戾气,她有些不耐烦地道:“夫人说了,刑房之地,闲人免进,大小姐再不出去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这嚣张的模样,摆明是没将鱼安安放在眼里。
两个暗卫看到这光景,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忠勇侯里的下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牛气,鱼安安可是忠勇侯府里的唯一的嫡女,可是这么一个婆子居然就敢这样对鱼安安说话。
鱼安安冷笑道:“不客气,怎么可不客气法?”
和鱼安安熟悉的人若是听到她这句话,就会知道她此时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生气的那种,而她一生气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是丁婆子平素嚣张惯了,在她的眼里,就只有田氏那个主子,田氏看不对眼的鱼安安,在她的眼里还就真的什么都不是,相反,鱼安安的那句话听在她的耳里那是已经害怕了。
丁婆子颇为得意地道:“如果大小姐再不出去的话,下场和她们一样。”
她知道田氏一直在想尽办法除去鱼安安,只是田氏明面上要维护慈母的形象,所以不好对鱼安安下手,她此时在想,如果她今日帮田氏料理了鱼安安,会不会是大功一件?
她想到这里,眼里露出了凶光。
鱼安安的眼睛一直盯着丁婆子在看,她心里想什么,鱼安安自然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她的嘴角绽出一抹冷冷的笑意道:“和她们下场一样?那倒有趣了,你凭什么罚我?”
“就凭你擅闯刑房!”丁婆子的眼里透出了几分阴戾的狠劲,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手里都有几条人命,平时也嚣张得很,虽然知道鱼安安的身份,但是却觉得今日就算是个把鱼安弄死也没有什么,因为了他们的上面有田氏,到时候随便为鱼安安的死找个理由就好。
鱼安安听到身后的关门声,笑了笑,扭头对身边的暗卫道:“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可以如实禀报给王爷听。”
两个暗卫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有说话。
丁婆子听到鱼安安说话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而两个男子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鱼承欢。
凤钰带出来的暗卫最基本的要求是当主子不需要他们动手的时候,他们不需要有任何存在感,所以方才就算他们跟在鱼安安的身后,丁婆子等人的注意力都在鱼安安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而他们在来的路上,嫌鱼承欢太吵,直接就点了她的哑穴,所以他们也没有看到鱼承欢。
丁婆子看到鱼承欢的时候愣了一下,冷声道:“大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二小姐!”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她?在忠勇侯府,我才是嫡出的大小姐,而她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嫡女罚庶女,又有何不妥?”
丁婆子哈哈大笑道:“嫡女?你不过是个死了娘的,无依无靠的嫡女,有什么好嚣张的?”
鱼安安也笑了,却没有说话,丁婆子将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鱼安安道:“二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是却是夫人亲生的,岂容得你欺辱?来人,把二小姐救下来,谁敢抵抗直接处置。”
她说的处置就是直接打杀。
那些人明白丁婆子的意思,当即朝鱼安安欺了过来,眼里的杀意浓浓。
丁婆子心里还有些得意,她之前还觉得鱼安安擅闯刑房的理由不是太充分,此时鱼安安还挟持着鱼承欢,那么在她看来,这就是对付鱼安安最好的理由了。
鱼承欢一直不能说话,她在听到鱼安安和丁婆子对话的时候,心里就在骂丁婆子没脑子,那种话哪里能讲?只是此进听丁婆子说要来救她,看那架式似乎还要对鱼安安下杀手,她又立即来了劲,在她看来,这是她得救的最好时机。
因为整个忠勇侯府的人都知道,府里刑房里的人最狠,手段也最高!
他们的动静整得不小,浣溪此时醒了过来,她一看见这架式,就知道他们要对鱼安安下手,她虽然不太清楚来龙去脉,不知道鱼安安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是她怕鱼安安吃亏。
于是她大声道:“小姐,不要管我们,快走!”
“想走?”丁婆子冷笑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她说完手一挥,她身后的人已经如童恶狼一般朝鱼安安扑了过来。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浣溪知道鱼安安体弱,觉得鱼安安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即惊呼道:“小姐小心!”
她想扑过来护住鱼安安,只是她的身上全身都是伤,此时连动都动不了。
鱼安安手里的银针已经扣好了,只要他们一过来,她就会出手。
只是他们在靠近她约有三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她身后的暗卫拔出剑,剑光动处,靠鱼安安最近的两人立刻被刺死。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丁婆子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止我们执法?你们不想活了吗?”
丁婆子执掌刑房多年,还没有人敢出手反抗,更不要说直接杀了她的人!
其中一个暗卫冷声道:“我等奉王爷之命保护鱼大小姐,谁敢解她一眼毫毛,我们就要谁的命!”
暗卫们的话很少,只是把他们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们的话也说得**的,没有一丝温度。
鱼安安看到两人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果然谁带出来的人就像谁,两人这行事的果绝狠辣的样子很有凤钰的风范,他们此时出手,省了她不少的力气。
“王爷?哪个王爷?”丁婆子没好气地道:“哪个王爷这么无聊,居然管起忠勇侯府的家务事来!”
“钰王。”暗卫冷冷地答了一句,心里就更加不爽了,听这婆子的口气,似乎完全没将他们的王爷放在眼里。
“哪个钰王?”丁婆子又问了一句。
“这世上能有几个钰王?”暗卫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先帝御封的钰王,也是我大拓的战神钰王。”
丁婆子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凤钰的名头谁没有听说过,只是她终究是个长在内宅的妇人,虽然有着狠毒的心思和极致毒辣的手段,但是却不是个有见识的。
她觉得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除掉鱼安安,否则的不但讨好不了田氏反而会惹来麻烦,而要解决鱼安安,那就一定要先将鱼安安身边的两个暗卫弄死。
她先将她的人和两个暗卫比了一下,觉得她的人要多,且个个武功高强,方才和之所以会失利,不过是因为他们方才没有防备。
她这么一想杀意更浓,当下冷声道:“什么钰王金王的,我没有听说过!你们当众行凶,今日里必须得给忠勇侯府一个说法!”
她说完给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个凶徒立即操起家伙就朝两个暗卫砍了过来。
鱼安安看到眼前的场景,对丁婆子是发自内心的膜拜,是谁给了她的狗胆居然敢对凤钰的暗卫下手的?难道这丁婆子在忠勇侯府的刑房里横行惯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吗?
真是白痴!
不过遇到这种白痴也好,后续的事情她就能省很多力气,丁婆子这是为她寻了个超级好用的助力啊!
丁婆子一出手,两个暗卫不用她再费任何口舌了,必定就站到她这一边了。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这么一个狠毒的婆子,实在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丁婆子的算盘其实打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她实在是太高估她自己的能力了,又或者说,在她的心里,除了她自己很厉害之外其他人都弱暴了。
可是丁婆子马上就明白,她身边的那几个厉害的帮手到了凤钰的两个暗卫面前,那简直就是送上门被砍的白菜,没有半点还手的能力。
丁婆子甚至没有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动的,就看见她的那些人被暗卫砍成了好几段。
对,就是好几段!
这些个手上不知道染了忠勇侯多少下人鲜血的几人,就这样了结了他们作罪多端的人生。
那些人至死都没能明白,他们怎么会为这样死掉。
丁婆子也吓得哆嗦了一下,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她招惹上了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这两个暗卫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索命的恶鬼!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卫们出手,他们的行事比她要想像中要狠得多,凤钰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正在此时,门再次被人一脚踢开,只是这一次进来的是田氏。
田氏看到满地的尸体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她出手虽然狠毒,但是平时基本上不需要她出手,底下人就把事情办妥当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暗卫手里的鱼承欢,在暗卫出手把人砍成几截的时候就已经吓晕了过去,此时被暗卫软软的拎在手里。
田氏忙往外退了一大步,丁婆子一看见田氏,立即就觉得找到了救星,忙大声喊道:“夫人,救命啊!”
暗卫手里的剑微动,欲将她也直接砍了,鱼安安将两人拦住,对她们轻轻摇了一下头。
暗卫这才把剑收了回来,然后静静地跟在鱼安安的身后,两人都觉得,忠勇侯府里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他们今日决不能让他们欺负鱼安安!
鱼安安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伸手去扶浣溪,浣溪流着泪道:“小姐,你回来了就好!”
鱼安安看着浣溪道:“放心,他们之前怎么对你,我会替你讨要回来。”
浣溪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一次她没有劝鱼安安,因为她已经明白,田氏的心肠有多狠毒。
鱼安安替她把一下脉,她身上的伤虽重,但是并没有伤到内脏,只要细心调理一下就能大好。
鱼安安忙又去看了一眼宝儿,宝儿此时还在昏迷中,她的伤比浣溪的要严重,鱼安安眼里的怒意更浓了些。
她又去看珠儿,这一看却让她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因为珠儿已经没了呼吸。
鱼安安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离开了几日,田氏竟就下了这样的狠手!
她猛的扭过头,见田氏正满脸煞白的站在门口,明显被里面的情况吓到了。
鱼安安一步一步的朝田氏走了过来,田氏原本心神还有些乱,又见鱼承欢在鱼安安的手里,她的心里就更慌了,当鱼安安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鱼安安眼里的杀意,她原本有些乱的心神反而又安定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道:“安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呢?承欢只是来找你说话而已,你怎么就打她呢?”
鱼安安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冷笑道:“我也想问问夫人,我的这几个丫环惹到夫人哪里呢?以至于能让夫人下这样的狠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田氏用教训的语气道:“不是我想对她们下狠手,而是她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手脚还不太干净,家风不能坏。你又不在家,我便替你教训一二,省得到时候你嫁到王府之后,丢我们忠勇侯府的脸。”
鱼安安冷笑道:“丢忠勇侯府的脸?只怕今日忠勇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田氏的面色微微一变,丁婆子是个擅长看田氏脸色的人,当即大喝道:“大小姐这是怎么说话的?夫人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你好,可是你呢?却闯进刑房来行凶!夫人,大小姐如此无状,你必须重罚于她!”
她自认这话是按着田氏的心思说的,说完后眼里有几分得意,没料到田氏的脸色微微一变。
鱼安安冷笑道:“夫人,这就是你养的狗吗?”
丁婆子怒道:“大小姐,你把话放干净一点!今日里你不服管教,大闹刑堂,行事无状,有失我忠勇侯府的风度,必须得罚!”
鱼安安朝丁婆子的身后看去,缓缓地道:“祖母,你都听到了吗?我这个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居然被一个下人如此训斥,这还是以你心中的那个重礼守法的忠勇侯府吗?”
丁婆子吓了一大跳,往后一看,却见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她对老夫人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老夫个也拥有生杀大权。
她偷偷看了田氏一眼,见田氏的面色很不好看,她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明明是大小姐无礼在先,此时这般喝斥我这个奴才算什么?”
鱼安安冷笑道:“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个奴才啊,刚才你的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忠勇侯府里又多了一位主子了!”
丁婆子还欲说话,田氏瞪了她一眼后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丁婆子怕田氏,乖乖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却还瞪了鱼安安一眼。
老夫人在旁看到这些心里也气得不轻,屋子里到处都是鲜血,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她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正准备往鱼安安的脸上抹黑的时候,鱼安安已经跪倒在地道:“祖母,丁婆子要杀我,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老夫人是知道刑房里的人胆子很大心又黑,只是她一直觉得刑房做为忠勇侯府里处罚人的地方,里面的人心黑一点也无伤大雅,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听鱼安安说丁婆子竟能鱼安安都敢动,老夫人的脸立即就板了起来,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这一次忙抢着道:“母亲,今日里安安回来,承欢去看安安,不想安安却对她大打出手,然后将承欢带到刑房这边来对动刑,想来是丁婆子见安安行事太过狠厉,又担心安安出事,所以就冲撞了安安。”
鱼安安觉得田氏还真不算蠢,知道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往她的头上安,这种把戏,田氏这些年来玩过无数次,次次都用得很爽。
果然,老夫人冷声问道:“安安,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鱼安安缓缓地道:“今日我回来,二妹根本就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羞辱我的,且用浣溪等人的命要胁我,让我把王爷让给她换浣溪几人的性命,我心里一急,就带着二妹来找浣溪几人了。”
鱼安安冷笑道:“丢忠勇侯府的脸?只怕今日忠勇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田氏的面色微微一变,丁婆子是个擅长看田氏脸色的人,当即大喝道:“大小姐这是怎么说话的?夫人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你好,可是你呢?却闯进刑房来行凶!夫人,大小姐如此无状,你必须重罚于她!”
她自认这话是按着田氏的心思说的,说完后眼里有几分得意,没料到田氏的脸色微微一变。
鱼安安冷笑道:“夫人,这就是你养的狗吗?”
丁婆子怒道:“大小姐,你把话放干净一点!今日里你不服管教,大闹刑堂,行事无状,有失我忠勇侯府的风度,必须得罚!”
鱼安安朝丁婆子的身后看去,缓缓地道:“祖母,你都听到了吗?我这个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居然被一个下人如此训斥,这还是以你心中的那个重礼守法的忠勇侯府吗?”
丁婆子吓了一大跳,往后一看,却见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她对老夫人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老夫个也拥有生杀大权。
她偷偷看了田氏一眼,见田氏的面色很不好看,她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明明是大小姐无礼在先,此时这般喝斥我这个奴才算什么?”
鱼安安冷笑道:“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个奴才啊,刚才你的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忠勇侯府里又多了一位主子了!”
丁婆子还欲说话,田氏瞪了她一眼后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丁婆子怕田氏,乖乖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却还瞪了鱼安安一眼。
老夫人在旁看到这些心里也气得不轻,屋子里到处都是鲜血,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她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正准备往鱼安安的脸上抹黑的时候,鱼安安已经跪倒在地道:“祖母,丁婆子要杀我,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老夫人是知道刑房里的人胆子很大心又黑,只是她一直觉得刑房做为忠勇侯府里处罚人的地方,里面的人心黑一点也无伤大雅,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听鱼安安说丁婆子竟能鱼安安都敢动,老夫人的脸立即就板了起来,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这一次忙抢着道:“母亲,今日里安安回来,承欢去看安安,不想安安却对她大打出手,然后将承欢带到刑房这边来对动刑,想来是丁婆子见安安行事太过狠厉,又担心安安出事,所以就冲撞了安安。”
鱼安安觉得田氏还真不算蠢,知道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往她的头上安,这种把戏,田氏这些年来玩过无数次,次次都用得很爽。
果然,老夫人冷声问道:“安安,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鱼安安缓缓地道:“今日我回来,二妹根本就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羞辱我的,且用浣溪等人的命要胁我,让我把王爷让给她换浣溪几人的性命,我心里一急,就带着二妹来找浣溪几人了。”
鱼承欢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的哑穴被点,根本就不能说话,又被暗卫扣着,身体动不了分毫,心里顿时大急。
两个暗卫则互看了一眼,他们之前在忠勇侯府暗中保护过鱼安安一段时间,的确见鱼承欢打过凤钰的主意,在他们看来,鱼承欢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这种事情鱼承欢的确做得出来。
于是两人心里更加鄙视鱼承欢,也是他们的素质高,要不然都要朝鱼承欢吐口水了。
老夫人的面色微缓,田氏忙道:“母亲,浣溪几人是犯了事才被关进刑房的,再则无规矩不成方圆,她们犯下那样的错,自然要给她们长点记性。”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至于承欢的事情,安安,你怎么可以如此编排你的亲妹妹?就算之前秋相休了你,你妹妹要嫁给秋相,你也不能这样毁你妹妹的名节啊!”
“是我毁二妹的名节,还是她真的有此想法,我相信祖母的眼睛是明亮的,别的不说,光说上次王爷过府来求娶我的事情,祖母当时就在场,二妹是怎么做的,祖母想来是看得一清二楚。”鱼安安冷冷地道。
田氏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冷声道:“好了!”
她说完看了鱼安安一眼道:“那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你和承欢终究是亲姐妹,闹成这样算哪般?”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这是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很是丢人不想再提,但是老夫人心里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对鱼安安而言,只要老夫人清楚这件事情知道鱼承欢的动机,那么她今日里大闹刑房的事情便算是有了个由头,于是她轻声道:“祖母教训的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过三日,我和二妹都要出嫁,如果还有谁放不下的话,那么只会给忠勇侯府抹黑。”
老夫人被鱼安安的这句话一堵,心里也生出了些担心,鱼承欢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水性扬花,这样的鱼承欢以后很容易会成为忠勇侯府的污点。
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却道:“承欢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让他们先将她放下来。”
鱼安安今日扣着鱼承欢进刑房,本来就只是要将田氏和老夫人引过来,此时她的目的达到,也没有必要再扣着鱼承欢,于是她对两个暗卫道:“今日有劳两位了,请将我二妹放下来吧!”
两个暗卫点了一下头,却道:“今日里忠勇侯府里发生的事情,我等必定会如实告诉王爷,今日里我们亲眼看见有人要杀鱼大小姐,为了灭口,连我们也要杀。”
鱼安安听到这话微微有些意外,这两个暗卫一开始摆出来的阵式是不愿意掺合忠勇侯府的事情,此时却主动到老夫人这里告状,实在是有些意思。
两个暗卫是在死人堆里撕杀出来的,其实并不懂内宅里的斗争,没办法,凤钰的后宅里没有女人,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等级的战斗,这架式真的不输于战场,女人真可怕!
暗卫们只是单纯的觉得鱼安安今日被人欺负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
侯府里的小人物,竟还敢不将他们的王爷放在眼里,这事简直就不能忍!
只是他们的这些话,却给了鱼安安一个提出这个话题的由头,她轻泣道:“祖母,如果今日王爷的暗卫没有陪我回来的话,我只怕今日会死在刑房里!”
老夫人的目光立即就落到了丁婆子的身上,这个丁婆子也太大胆了吧!
鱼安安又道:“祖母方才是没有看见,丁婆子方才有多么嚣张,她是非不分说我这个嫡女不如二妹这个庶女也就罢了,还当着两位的面说诋毁王爷!”
老夫人的眼皮子跳了跳,田氏则直接就朝丁婆子瞪去,这个丁婆子也太蠢了些,居然敢当着凤钰的人的面说凤钰的不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丁婆子忙道:“我也不知他们说是的王爷是哪个王爷,再说了,大小姐带着两个外男直闯后宅,这不合规矩,我记得夫人的教诲,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居然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暗卫手里的剑拔了出来,直接就将丁婆子的手掌砍了下来。
丁婆子顿时痛得哇哇大叫,所有人都非常吃惊地看着那个暗卫。
暗卫的话说得简单直白:“她在撒谎。”
鱼安安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暗卫的行事方式真的得了凤钰的真传啊!简洁的不能太简洁,利落的不能再利落!
另一个暗卫见众看过来则解释了一句:“鱼大小姐今日带着鱼二小姐进去的时候,这个婆子直接就命人把门关起来,要杀鱼大小姐。然后我们出手了,她就连我们一起杀。”
动手的那个暗卫则道:“没错,事情就是这样,还有,我们虽然是外男,但是是王爷派在鱼大小姐身边保护她的人,你们如果有意见,可是跟王爷提。”
鱼安安愣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是人才,这武力值一展现出来,哪里还需要什么宅斗,哪里还需要去讲那些大道理,一个不爽直接动手就好!
而且他们这话也间接的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鱼安安虽然现在是鱼府的大小姐,但是同时也是钰王的未婚妻,钰王都不介意他们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其他人就更加不需要介意了。
田氏直接傻在了那里,老夫人的面色非常难看,鱼府的事情她不想凤钰过问,但是这事却又将凤钰扯了出来,她虽然对两个暗卫有些不满,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是凤钰的人!
在京中,也只有丁婆子这种没长眼的蠢货才敢动那样的心思,正常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去打他的人的主意,因为当他要动杀念的时候,整个京城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不说别的,光看这两个暗卫的行事作派就好。
老夫人冷喝道:“谁借了你狗胆,居然敢对王爷的人下手!来人,把丁婆子带下去打杀了!”
丁婆子吓得面色大变,也顾不得手上鲜血如注,对田氏道:“夫人,救命啊!”
田氏今日也被吓到了,眼前的情景实和她预期的相差太多,凤钰的人对鱼安安的维护程度实在是令人发指!
她瞪了一眼丁婆子,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王爷的人下手,此时竟还敢求我救你?”
丁婆子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她大声道:“夫人,我可都是听你的安排啊!是你说不用对大小姐客气,若是她敢来刑房就直接把她打杀了以绝后患啊!”
此言一出,田氏面色大变,她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就往丁婆子的胸口踢去,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我一直视安安有如已出,你居然这样编排我!”
丁婆子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编排夫人啊!昨日夫人亲自把这三个丫环送进刑房的时候,就说……”
“丁婆子疯了,还不快把她的嘴给我堵上!”田氏急了,丁婆子一向狠毒,她当时就是看中丁婆子这一点才让她执掌刑房,她觉得掌着刑房的人不需要太多的心眼,只需要懂她的意思就好,不想今日竟这样摆了她一道!
田氏的人立即就去堵丁婆子的嘴,不想丁婆子的力气比一般的婆子大很多,奋力一挣就挣脱了,她看到这光景就知道田氏这是在灭她的口了,她顿时就更急了。
她大喊道:“夫人,你这样过河拆桥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这所有的一切,若没有你的授意,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你那天明明就跟我说了,大小姐是个贱种,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田氏气得脸都紫了,怒道:“我平素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编排我!”
她说完再也顾不得许多,骂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那些下人们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奋力去拖丁婆子,她又奋力挣扎,根本就拖不下去。
还是田氏身边的一个嬷嬷机敏,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就把丁婆子砸晕了,众下人这才把丁婆子拖了下去。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鱼安安倒乐了,田氏的手底下居然有这样的蠢货,她冷笑道:“夫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授意啊!原来你平时面上对我那么好,却费尽心思想要我的命啊!我今日倒是开眼了!”
田氏急道:“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田氏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相信夫人心知肚明!”
她说完看着老夫人道:“祖母,夫人要害我性命,请你为我做主!”
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眼里有些犹豫,田氏已经是一家的当家主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如果不加以惩罚的话,只怕难以服众,最重要的是今日里还被凤钰的两个暗卫看到了整个过程,这家丑已经外扬了。
只是像田氏这样的身份,如果处罚了的话,以后田氏在府里就再也没有脸了,再难在下人的面前立威,不可能再管得了整个忠勇侯府了。
正在此时,传来一记低沉的男音道:“田氏品德败坏,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不堪为妻,本侯今日要休妻!”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愣在那里,田氏的面色顿时更加难看,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往后看去,却见鱼伯仲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鱼安安也有点吃惊,之前她见鱼伯仲对田氏百般维护,再加上这些年来鱼伯仲对田氏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说要休妻,就有点像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
只是当她看到鱼伯仲身边的李姨娘的时候,她的眉毛轻轻掀了掀,顿时就有些明白鱼伯仲此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鱼伯仲其实一直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谁在他的耳边吹什么风,他就会听什么风,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田氏用尽法子想要绑住鱼伯仲的心的根本原车。
田氏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老爷,你方才说什么?”
“我方才说要休妻!”鱼伯仲走到田氏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道:“你这个贱人,竟背着我做下这样的事情来,如此丧心病狂,把你留在侯府,只怕我还有不知道多少子女会被你毒害!”
这些年来,鱼伯仲对田氏一直都很好,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此时直接动手,实在是让田氏吃惊,她急道:“老爷,这件事情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丁婆子只攀咬你,不攀咬其他人?”鱼伯仲恶狠狠地道。
田氏看到鱼伯仲的脸,只觉得有些陌生,他在她的面前一直是温柔的,这样对她说话还是第一回。
她急道:“老爷,我之前罚过丁婆子,她对我怀恨在心!”
“夫人这话实在有趣。”站在鱼伯仲身边李姨娘轻声道:“丁婆子不过是一介下人,夫人是当家主母,就算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不敢记恨夫人吧!”
李姨娘的声音有些细,听起来娇娇弱弱,靠在鱼伯仲的身边也如弱柳扶风。
鱼伯仲是田氏派人请回来的,她请鱼伯仲回来其实只是想要鱼伯仲看看鱼安安嚣张的样子,然后好用鱼伯仲的手去对付鱼安安。
却没有料到,鱼伯仲一回来就被李姨娘截了个道,然后李姨娘又在鱼伯仲的耳边吹了点风,事情就演变成了这副模样。
鱼安安想明白这些后,心里有些好笑,田氏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真的是活该!
鱼安安看了李姨娘一眼,李姨娘朝鱼安安微微点头,这便算是和鱼安安打招呼了。
鱼安安以前对府里的几位姨娘没有多少关注,她们在后院里的存在感并不强,因为田氏对众人的手段一向狠辣,她们大多数都是在夹着尾巴做人的。
今日李姨娘这样站出来,其实是着想借鱼安安的手把田氏拉下台的意思。
鱼安安一直都知道后宅里的这些女人们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今日看到这李姨娘的架式,她便知这个李姨娘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田氏的面色立即就变了,她冷着声道:“是不是你收买了丁婆子来陷害我?”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凶悍,李姨娘似乎吓了一大跳,往鱼伯仲的怀里缩了缩,无比委屈地道:“夫人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大小姐身边的这几个丫环又不是我关进来的,关我什么事?”
她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便又将话题扯到了鱼安安的身上。
鱼安安的眸光微沉,她本来是还想要再说几句的,李姨娘这么一说,她就懒得再说了,她才不要做别人手里的那把刀。
她和田氏不和是事实,要对付田氏,她自己会出手,但是由李姨娘推着她出手就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她没有说话,李姨娘有些意外,眸光便深了些。
鱼伯仲瞪着田氏道:“方才的事情,我在旁边都听到了,你不要狡辩!”
田氏的眼里顿时满是泪光:“老爷,我嫁给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丁婆子几句话,老爷就要休了我,老爷若是这样做的话那也太绝情了!”
鱼安安的眸光冷了几分,田氏此时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丁婆子的身上,她抵死不认的话,的确再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是田氏要害鱼安安。
鱼承欢此时哑穴已解,她心里大急,如果田氏被鱼伯仲休了的话,她以后出去将会成为众人笑柄,于是她拉着鱼伯仲的袖子道:“父亲,这件事情和母亲没有关系,父亲若是在此时休了母亲的话,过几和姐姐就要出嫁,到时候难道让别人去看我人的笑话吗?”
鱼安安一直都觉得鱼承欢是个没脑子的,但是这句话鱼安安觉得她说得相当有脑子。
因为这话说到了老夫人和鱼伯仲的心坎上去了。
老夫人和鱼伯仲都是那种极要面子的人,田府虽然被凤钰整了一回之后大不如前,但是田氏毕竟是忠勇侯府的夫人,在两个女儿出嫁前夕休妻,这事其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老夫人冷声道:“好了,都别闹了,这件事情我来查!如果真的让我发现有人暗中要害安安,我必不会就此罢休!”
老夫人的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鱼伯仲冷着声道:“田氏,今日就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休你,等事情查明之后,若你真的暗害过安安,我定会休了你!”
田氏心里有些绝望,却还是轻舒了一口气,只要现在不休了她,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还有机会。
而老夫人说的查,其实所有的线索也只有丁婆子一人,方才他们就已经将丁婆子打杀了,这件事情到如今其实已经变成了死无对证。
鱼安安终是开了口:“不管祖母要如何查这件事情,父亲又要如何处置夫人,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我的丫环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夫人送进刑房里来?”
“浣溪偷东西了。”田氏咬着牙:“你不在家,我替你管教她。”
浣溪此时由暗卫扶着,她咬着牙道:“小姐,我没有偷夫人的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偷东西?”鱼安安冷笑道:“可有证据?”
田氏缓缓地道:“当时人脏并获,这事又岂能有假?”
她此时心里略略定了些,听老夫人的话似乎是要保她了,她只要保住鱼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只是鱼伯仲说要休了她,这事对她的打击挺大的。
原来夫妻之间的感情可以这么薄弱!原来昔日的恩爱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鱼安安冷笑道:“有脏并获?怎么个人脏并获法?”
“当然是在她的身上搜出了我的东西。”田氏冷着声道:“安安,我知道你对你的丫环都很好,可是你还是太稚嫩了,不懂得驭下之术,长此以往,对你很是不利,我是为了你好,才替你管教她们!”
又来了!鱼安安听到这话真不是一般的恶心,田氏一直就有把天下所有恶心的事情全部做完,面上还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而她也不想跟田氏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纠缠,于是她装做一脸吃惊地道:“咦,太后娘娘送我的那支簪子不见了!”
不管太后送她簪子的时候,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是那支簪子却是个有品级的东西,也是身份的象征,东西此时不见了,事情那就大了。
老夫人立即就急了:“你仔细想想,你把东西放哪里呢?”
鱼安安淡声道:“那支簪子我现在还不能戴,因为是太后赐的,所以一直贴身放着,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还在,可是就这么点功夫就不在了。”
“会不会弄丢呢?”老夫人忙问道。
“不可能。”鱼安安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道:“我一直把那根簪子放在这里的。”
她说到这里看了鱼承欢一眼道:“方才和我走得近的好像只有二妹,二妹,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簪子?”
那个盒子不算大,但是却能将那只簪子放进去。
鱼承欢立即就急了:“我怎么可能拿你的簪子?”
她其实是有点想要那根簪子的,鱼安安走后,浣溪等人被关进刑房的时候,鱼承欢其实到鱼安安的房里找过那支簪子,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
鱼安安淡淡地道:“这事可不一定,只是二妹,那只簪子只有一口亲王妃才可以佩带,你嫁给秋相,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得到一品的诰命,拿了那只簪子也没有用,你就还给我吧!”
她这话田氏和鱼承欢听得都极不舒服,她们一直都觉得要高鱼安安一等,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鱼安安是真的把她们比了下去,不,不仅仅是比了下去,还将她们踩到了脚底。
田氏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安安,承欢是不可能偷你的簪子,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一会再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但是现在二妹偷走我的簪子的可能性最大。”鱼安安淡声道:“我不相信她!”
鱼安安说完对老夫人道:“请祖母命人为二妹搜身,若她没有偷我的簪子的话,我再向她道歉。”
她这话说得有点硬,根本就不给鱼承欢一点面子。
鱼承欢怒道:“姐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鱼安安淡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方才只有你靠近过我,我是想为你洗脱嫌疑。”
鱼承欢气得想要吐血,老夫人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去看看簪子在不在承欢的身上。”
嬷嬷应了一声,对鱼承欢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就开始在鱼承欢的身上搜了起来,只搜到一半,就在鱼承欢的腰间搜到了那枚发簪。
嬷嬷把发簪呈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鱼承欢惊叫起来:“这根发簪什么时候到我身上来的?姐姐,你这是在栽脏!”
鱼安安却并不理她,而是看着田氏道:“夫人,方才为了避嫌,我没有亲自去搜二妹的身,现在东西在她的身上搜出来了,且还是真正的人脏并获,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她的语调沉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来,但是却听得田氏心惊肉跳。
田氏刚才还在鱼安安的面前说浣溪偷了她的东西,然后人脏并获,眨眼间,鱼安安就在鱼承欢的身上搜出东西来,还直说那是人赃并获!
此时就算她明白,这根本就是鱼安安设的局也没有用,因为方才并不是鱼安安或者她的人亲自去搜鱼承欢的身,而是由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一个嬷嬷去做这件事情,她要是有异议的话,那就等同于对老夫人异议。
且她之前把话说得太满,此时完全没有转弯的余地!
她此时在心里大骂鱼安安实在是太狠了,今日竟将她逼到了这个境地!
她咬了一下牙后道:“我觉得这件事情里可能还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鱼安安淡淡地道:“东西是从二妹身上搜出来的,还请夫人给我一个说法,若夫人给不了的话,我就只能进宫请太后娘娘为我做主了,就说她赐给我的东西被二妹偷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略略一顿后道:“反正上次夫人和二妹在太后那里已经把脸丢尽了,再丢一回脸,想来也没什么打紧的。”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今日的行事方式她已经看清楚了,那是铁了心要替她手里的几个丫环讨回一个公道,今日里若是不能让她达成目的,凤钰的两个暗卫又还在这里,鱼安安必定会把事情无限捅大。
她此时也已经发现了,鱼安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为了名声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她现在就是个恩怨分明的,谁惹了她她都要在谁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鱼安安这样的性格,老夫人其实并不喜欢,但是老夫人心里也很清楚,鱼安安今日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被田氏欺负的狠了!
老夫人心里也有些后悔,如果知道鱼安安的反应会这么大的话,当初她就应该将浣溪等人保下来。
于是老夫人轻声道:“安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家人好好说话。”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想息事宁人,但是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如老夫人的愿,她缓缓地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的丫环被人人脏并获,然后被扔进了刑房,一死两伤,夫人说这是忠勇侯府的规矩,现在在二妹的身上同样人赃并获,我想请问祖母,依着忠勇侯府的规矩,又当如何处置二妹?”
老夫人被问得有些哑然,只道:“主子和丫环哪里能相提并论?”
“我朝的开国帝君曾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难道二妹比起开国的帝君来还要不同?”
老夫人没料到鱼安安会拿开国帝君的事情来说事,这事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接了。
她方才之所以会为鱼承欢说话,不过是因为鱼承欢马上要嫁给秋叶白,以后也是忠勇侯府的助力,她不想就此将鱼承欢毁了。
田氏咬着牙道:“现在东西已经找到了,安安,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跟你二妹一般计较!”
鱼安安的语气冰冷:“当初你们在我的丫环身上搜出东西来的时候,东西也找到了,你们当时怎么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的语锋有些尖锐,一分面子也不给田氏。
田氏被她这句话堵得不轻,忍不住道:“她们哪里能和你二妹相提并论?”
“夫人方才不是一直在说忠勇侯府的规矩吗?既然是规矩,那么不管谁犯了都一视同仁。”鱼安安的眼睛微眯道:“夫人如此行事,只怕以后忠勇侯府再无规矩可言。”
田氏以前最喜欢拿规矩来压她,那么现在她就将这顶帽子还回去。
鱼承欢心里害怕,又很烦现在这种境况,还是忍不住道:“她们不过是几个丫环罢了,要是死了的话,大不了我再送几个给你!”
鱼安安的面色陡然大变,冷笑道:“二妹这话当真狠毒,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只怕都会怀疑忠勇侯府的家教出了问题,人命在你的心里算什么?”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冷冷地看着鱼承欢道:“在我的心里,多少钱都买不回她们的命,所以今日这事断不能善了!”
她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身后的暗卫道:“走,送我回王府,然后拿牌子给太后娘娘,我要进宫。”
她说完抬脚就走,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面色大变。
老夫人在看到鱼安安今日行事的风格之后,她就已经知道鱼安安这些话绝对不是说说玩的,而是来真的!
鱼伯仲的面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他忍不住看了鱼安安一眼,自上次他在鱼安安这是撞了个大钉子之后,他就知道他的这个女儿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再看,越看越觉得她和她的生母越来越像。
两人都是那种极致倔强的性子,实在是让他烦心。
他忍不住道:“安安,承欢是你的亲妹妹,这件事情你至于弄到这一步吗?”
鱼安安冷笑道:“我只是在维护忠勇侯府的规矩,我小的时候,父亲一直跟我说,处事要公正,对事不对人,我记住了父亲的教训,难不成父亲今日是要毁了自己立下的规矩吗?”
她对鱼伯仲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
虽然明面上鱼伯仲是她的父亲,但是在她的心里,鱼伯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鱼伯仲顿时无言以对,问道:“那这件事情想要如何处理?”
鱼安安缓缓地道:“我听说刑部还有大理寺在断这种断窃类的案子时,最常见的一个法子就是断其一臂。”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部愣在那里。
鱼安安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要是告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她肯定会请刑部或者大理寺来审,到时候必定也是这样的结果。”
浣溪身上的伤并不轻,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鱼安安竟会为了她们要断鱼承欢一条手臂,更没有想到她竟能为了她们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她的命原本就是鱼安安救下的,此时更在鱼安安的身上感觉到了尊重。
她觉得,以后就算是为鱼安安死,她也是甘愿的。
田氏怒道:“鱼安安你不要欺人太甚,承欢她是你妹妹!”
“那又如何?”鱼安安淡淡地道:“还有,夫人请你不要用欺人太甚这种词语,我只是维护忠勇侯府的规矩罢了,没有一分欺负人的意思。”
她略略一顿后道:“再说了,夫人那日背着我处罚浣溪她们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忠勇侯府的规矩吗?”
田氏的眼里有了泪光,到此时,她是真的怕了。
她终是明白,鱼安安比她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也要厉害得多。
她咬着唇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承欢?”
“夫人这话问得真的是好笑,什么叫做我放过二妹,我只是为了维护忠勇侯府的规矩。”鱼安安再次强调。
反正这些人都喜欢讲规矩,都喜欢将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下来掩饰自己的私心,今日她就跟他们学了,亲情固然重要,但是能重得过规矩?
这事不管她捅到哪里去,只要站在规矩这一边,那么她就是有理的。
田氏气得想吐血,咬着牙道:“承欢做下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要罚就罚我吧!”
她说完直接拿起地上的剑,把自己的手掌砍了下来。
鱼承欢当即尖叫了一声,她原本就有些晕血,胆子也不是很大,直接就晕了过去。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田氏还真是个狠角色,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是极为残忍的。
田氏痛得满头大汗,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安安,这样够了吗?”
“夫人对二妹真不是一般的维护啊!”鱼安安叹了口气道:“人说慈母多败儿,二妹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副样子,想来是你把她给宠坏了。”
她说完对鱼伯仲道:“父亲,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夫人平素是如何教二妹的了,这样的人做当家主母真的好吗?”
田氏本来就痛得厉害,听到这句话后只差没气得晕了过去,鱼安安逼得她自断手臂,临了还得再黑她一回。
鱼伯仲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他忍不住道:“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此时刑房的门前,已经被鲜血染红。
李姨娘今日来之前有诸多算计,甚至还将鱼安安也往里面算计了一回,可是当她看到鱼安安的手段后,她默默的把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收了起来。
因为她已经发现了,鱼安安的手段比起田氏来只高不低,而鱼安安的身后还有整个钰王府为她撑腰,她们的那些手段,放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所以李姨娘走的时候,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老夫人走时了看了鱼安安一眼,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以后的鱼安安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鱼安安冷冷的看着众人的样子,珠儿的命又岂是田氏一条胳膊就能换的,这件事情现在只是开始,今日暂且只打打脸,很快田氏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众人散后,鱼安安让两个暗卫,一个抱着浣溪,一个抱着宝儿回了房间,珠儿已死,她心里再难过也只能命人将厚葬珠儿,当务之急是先救浣溪和宝儿。
到房间之后,鱼安安便着手替两人处理伤口,然后非常不客气的把两个暗卫支得团团转,买药的买药,煎药的煎药。
浣溪和宝儿的伤口虽然严重,但是在她这个医术高手的面前算不得什么,她知道只要医治得当,只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两人的身体就会大好。
宝儿此时也醒了过来,她一看见鱼安安便轻轻喊声了一声:“小姐……”
她喊出这一声后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刑房绝对是忠勇侯府里最可怕的地方,她被关进去之后被折磨几乎掉了一层皮。
她一直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却没料到鱼安安竟赶回来救了她们。
鱼安安取出帕子替她将眼泪擦掉道:“好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宝儿点了一下头,眼泪也渐渐止住,浣溪在旁道:“今日若非小姐回来的及时,只怕我们都活不了。”
鱼安安的眸光幽深,浣溪又有些担心地道:“只是小姐今日为了救我们,得罪了夫人和老夫人,小姐和王爷成亲之后,这娘家只怕都回不来了。”
鱼安安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浣溪的发,淡声道:“回不来就回不来吧,这地方太脏了,我也不想回了。”
她今日发作之前,就已经将后果都想好了,忠勇侯府这块地方真的是太脏了,老夫人想的只有忠勇侯府的权势,鱼伯仲和田氏只怕都恨她入骨,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家。
她有些替这具身体的本尊伤感,这具身体的本尊还是很爱忠勇侯府的,只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的。
浣溪的眼圈微微泛红,轻声道:“是我无能,被人算计了,还连累了小姐。”
“这事哪里能怪你。”鱼安安淡淡一笑道:“别人有心算无心,这里又是她们的地盘,我又不在家,你们只是小婢女罢了,又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
“我……”浣溪还想再说些什么,鱼安安冲她摆了一下手道:“就算你的这一次躲了过去,下一次你也一定躲不过去,我敢说,如果这一次她们算计你们没有成功的话,后面还有一连串的算计,以你们的处境,是不可能躲得过的。”
浣溪一想的确如此,田氏做为忠勇侯府的主母,不管要求她们做什么,她们都无法拒绝。
田氏的手里握有绝对的权利,鱼安安不要府里,就算是事情闹得再大,府里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为她们出头。
而这一次,她也清楚的看到了鱼安安的手段和决心,她轻声道:“我们以后会小心一些的,再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鱼安安浅浅一笑,想起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一时间又有些忧伤,她再强势再有手段,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还是弱的。
她轻声道:“你们也不要多想,好好养伤。”
浣溪点了一下头,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本应该是我们伺侯小姐的,现在还得劳烦小姐来照顾我们。”
“跟我就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了。”鱼安安幽幽地道:“在这府里,怕也只有你们把我当做是主子。”
“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宝儿插话道:“其他的主子从来都不将下人当人看,只有小姐你是真心待我们好,当时老夫人把我和珠儿赐给小姐是我们的福气。”
她一提开珠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从她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珠儿。
她找了一圈后问道:“小姐,珠儿呢?”
鱼安安的面色一暗,轻声道:“我去晚了,没能救下珠儿。”
宝儿愣了一下,止住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鱼安安轻声道:“别难过,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鱼安安知道宝儿和珠儿其实一对表姐妹,两人的家境都很贫穷,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忠勇侯府,两人一直都相依为命,感情比一般的丫环要深厚得多。
宝儿实在是想不到,珠儿竟已经去了!
她咬着牙道:“当时珠儿只是求了一下万户侯府的夫人,没想到竟就……”
三个丫环中,珠儿是最后一个被人算计的,却没料到却是最薄命的一个。
宝儿还记得当时珠儿跪下来救万户侯夫人放过她们的样子,现在想来,那事也是田氏设计好的,因为以宝儿的性子,绝对不会弃她不理,这是一个为她们量身定做的圈套。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万户侯夫人,很好,我记住她了,这笔帐以后找机会一起算。”
宝儿咬着唇道:“小姐,若是以后真能对付得了万户侯夫人,请让我来!”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好,你来!”
主仆三人经此一劫,不但没有被打垮,反倒个个斗志更旺。
鱼安安看到她们的样子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此时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惆怅的,和忠勇侯府撕破了脸,就表示以后她失了所有的助力,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做。
鱼承欢说到这里看着田氏道:“所以母亲,你一定要阻止她嫁给钰王!”
“这事只怕是无法阻止了。”田氏的眼里有了几分无奈,她一生都是好强的,从不肯轻易认输,但是到了此时,似乎已经由不得她了。
她虽然恨透了鱼安安,也想报断腕之仇,但是现在形势逼人,就算她再不想认输,此时所有的事情也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认输。
鱼承欢拉着田氏道:“母亲,我们不能就此认了,鱼安安那么狠毒,我们和她已经结下了死仇,一旦她嫁给了钰王,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要我们的命!”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田氏看着自己断了的手道:“她已经逼得我自断一手,我不想两只手都没有!”
断了一只手那么就是残废了,且这一次的事情断出来之后,她在下人的面前都很难再抬得起头。
最重要的是,鱼伯仲是个要求完美的人,她的手断了之后,怕是就要彻底失宠了,老夫人又是个极为现实的,田府如今又岌岌可危,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只怕都要保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她和鱼安安的位置就要调过来了,她越来越弱,鱼安安越来越强。
鱼承欢咬着唇道:“母亲,我有法子能毁了鱼安安,还不会让王爷怪罪于忠勇侯府,也许一个不好,还能借王爷的手杀了鱼安安。”
田氏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忙道:“你有什么法子?”
鱼承欢四下看了看,见并没有其他人,这才轻轻附在田氏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田氏听完之后眼睛瞪得极大,惊道:“这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不好,只怕会引来巨大的灾祸!”
鱼承欢咬着唇道:“母亲担心的没错,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如果到此时我们还不反击的话,只怕我们的下场会很惨,这一次若是失败了,也不过如此。”
田氏的眸光变了几变,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鱼承欢又道:“母亲,不要再犹豫了,因为再犹豫下去,很可能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田氏终是咬着牙点了一下头道:“好,那我们就再拼上这一回。”
鱼承欢微微一笑,只是她此时脸肿得像猪头,这么一笑整个人看起来要么多么难看就有多难看。
鱼伯仲忧心忡忡地坐在老夫人的福寿居里,眉头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夫人让丫环沏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后道:“安安真的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后不会再听我们的安排了。”
“这个逆女。”鱼伯仲骂了一句后道:“她就和那个贱人一样,任性妄为!我以前瞧着她挺乖巧的,差点被她骗了,也是,那个贱人生下来的种,怎么可能会乖巧?”
老夫人由得鱼伯仲骂鱼安安,等他骂完之后,她才淡声道:“我是看着安安长大的,她之前一直都很乖巧,可能是上一次在和秋叶白的婚事上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吧!”
老夫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也不要骂她了,这些年来她过得其实也不好,只怕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开心过,田氏如何对她,你我都看在眼里,并未关照过她,她对我们没有尊重也属正常。”
老夫人说完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她的眼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鱼伯仲的眉头皱成一团道:“母亲就是太善良了,这些年来把她宠坏了,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渺。
鱼伯仲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道:“当初她生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把她掐死的,若没有她,便也没有如今的麻烦。”
老夫人的眉头微皱道:“这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她毕竟是我的孙女。”
“那个贱人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只怕她根本就不是……”鱼伯仲说到这里,似又想起了什么烦心的事情,拿起茶盏,把里面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把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上一脸的怒气。
老夫人轻声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太过执着了,她的性子我了解,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是我一生的耻辱。”鱼伯仲红着眼睛道:“我当年对那个贱人那么好,她却……”
他似怒极,一掌拍在案上,怒意浓浓。
老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低地道:“事到如今,往事休提,眼下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先哄着安安,往后这忠勇侯府怕是还得靠她来撑。”
“靠她还不如靠承欢!”鱼伯仲冷着声道:“今日母亲也看到她的眼神了,就和恶狼一般,是那么的狠厉!只怕如今在她的心里,我们都不是她的亲人了。”
老夫人想起今日鱼安安的眼神,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
鱼伯仲轻声道:“母亲,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老夫人轻声道。
鱼伯仲缓缓地道:“我们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鱼安安的身上,须得有其他的准备,府里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庶女,我想让她们跟着鱼安安嫁过去当媵妾,她要是失了宠,还有其他几个庶女可以支撑一二。”
老夫人有些犹豫地道:“我听说钰王平时不近女色,这件事情怕是还要从长计议。”
“母亲多虑了。”鱼伯仲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世上就没有男人是不好色的。”
老夫人的眸光深了些,鱼伯仲又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这事先不要跟鱼安安说,免得她一会又去闹腾。”
鱼安安不知道,鱼府里的这些人,这会都盯着她的凤钰的婚事,都想在这里面做些文章,只是在他们看来高攀了的这门姻缘,其实在她的眼里远没有他们想的那般重要。
她原本是有其他的打算和想法的,只是在看到浣溪和宝儿浑身是伤之后她就改变了她的想法,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浣溪是唯一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不可能放任她们不管,她有她要负的责,而她若想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活下来,就必须更加强大!
入夜后,鱼安安再次给浣溪和宝儿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她们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后,她这才打了水过来洗漱。
她原本就不是那种需要人伺侯的人,只是自己洗漱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讲没有任何难度,又或者说她做得还极为娴熟。
她感觉到身后的灯光晃了晃,她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当即不动声响的操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然后猛的转身,狠狠的击下。
一只手轻轻的托住她的手,轻易就将她手上的力道全部化解。
与此同时,鱼安安也看清身后之人就是凤钰,她轻舒了一口气,问道:“王爷,你怎么来呢?”
“听说你今日在侯府里大开了杀戒?”凤钰语气平淡。
鱼安安知道有暗卫在,今日里发生在忠勇侯府里的事情十之**全部传进了凤钰的耳中,这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道:“他们伤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做得好。”凤钰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下次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叫上本王。”
鱼安安:“……”
凤钰伸手拉过她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话刚说完,鱼安安便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他的身上传了过来,暖暖的,很舒服。
她抬眸朝他看过,他的脸上依旧和往昔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但是他却在为她暖手,她的心里似有什么地方被击中了,之前做下的决定在这一刻有些动摇。
她轻轻抽回手道:“我没事,只是刚才用凉手洗手所以手才有些凉。”
凤钰朝她走近一步道:“他们这副德性,不配做你的亲人,往后你有本王了,不要他们也罢。”
他觉得任何一个女孩子和家人闹翻,心里必定会极为难过,只是钰王爷的性子一向有些冷,上阵杀敌对他而言没有什么难道,但是让他去安慰人,去哄女孩子开心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而这句话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安慰她的话的极限了。
事实上,鱼安安也没有从他的话里和语调里听出一分安慰的成份,主要是她和这些本来就没有感情,自然也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是的,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凤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递给她一包药道:“帮本王煎药。”
鱼安安原本因为他半夜前来看她心里还存有一分温暖,在他把药递给她的时候,她直接就蒙了,她忍不住道:“这药不是要早中晚各喝一碗的吗?难道王爷没有喝?”
“本王只喝你煎的药,其他人煎的药本王不喝。”凤钰淡淡地道,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鱼安安为他煎药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一般。
他不会告诉她,其实他真的很讨厌喝药,若没有她陪在身边,那些苦得要死的药他根本就喝不下去。
鱼安安闻言却想哭,你大爷的,就你这样的还治病,治个毛线的病啊!
她见过无数的病人,就还没有见过像凤钰这样的病人!
鱼安安咬着唇道:“王爷,你这样子会延误你的病情,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你要是治不好,本王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装在本王的眼睛里。”凤钰淡淡的道。
他这话只是玩笑话,虽然说得一本正经,却终究没有在人前的威仪。
鱼安安扁着嘴道:“王爷,这事可能不太行,而且对你来讲也不划算,因为我的眼睛可能还没有你的大,也没有你的好看。”
她这话倒不是为了讨好凤钰,而是在说事实,因为在她看来,凤钰的那双眼睛现在就算是瞎了也是风情万种的眼睛,美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形容。
凤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鱼安安,你这是变着法子在骂本王娘娘腔吗?”
鱼安安还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他此时说了出来,然后他看起来又似乎没有往日可怕,于是她大着胆子道:“这话是王爷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她说完,对着凤钰伸了一下舌头。
而此时凤钰恰好把手伸过去打算把她抓过来,他终究看不见,方位抓得就不是那么准了,鱼安安的舌头便轻轻舔过他的指尖。
鱼安安和凤钰都愣了一下,鱼安安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凤钰皱眉道:“鱼安安,你属狗吗?”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凤钰又道:“不过本王从来就不吃亏,别人如何待本王,本王就如何待他。”
他说完,竟直接把鱼安安的手拉了过去,然后轻轻的吻过她的指尖。
鱼安安近来没少被他占便宜,之前被他强吻时她心里是非常恼怒的,可是此刻他的唇擦过她的指尖时,她感觉到了心的悸动,心跳直接就漏了好几拍,然后就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她欲将手抽回,他却握得紧了些,沉声道:“不老实的女人。”
鱼安安记得他有洁僻,于是轻声道:“王爷,我刚才给浣溪他们换完药还没有洗手。”
凤钰的面色顿时一凝,鱼安安此时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脸上这样的表情时,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骗你的,你来的时候我就在洗漱。”
凤钰抿了一下唇,伸手轻轻一带把她带进怀里道:“你胆子倒挺大,如今倒敢开起本王的玩笑来了。”
他说得凶悍,心里却有些欢喜,这些日子鱼安安在他的面前虽然乖巧,但是他却感觉的出来,她对他一直都怀有戒心,大部分时候是能躲他多远就躲他多远。
今夜她似乎比平时要乖巧了些,也没有刻意躲着他,他喜欢这种感觉。
鱼安安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只是此时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乱。
她心里不由得想,在他的心里,是不是对她也会有那么一点感觉?两人之间是不是也不全是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之间的关系?
除开他想让她为他治眼疾外,两人会不会有一点其他的可能?
鱼安安咬着唇道:“王爷,你这样子会延误你的病情,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你要是治不好,本王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装在本王的眼睛里。”凤钰淡淡的道。
他这话只是玩笑话,虽然说得一本正经,却终究没有在人前的威仪。
鱼安安扁着嘴道:“王爷,这事可能不太行,而且对你来讲也不划算,因为我的眼睛可能还没有你的大,也没有你的好看。”
她这话倒不是为了讨好凤钰,而是在说事实,因为在她看来,凤钰的那双眼睛现在就算是瞎了也是风情万种的眼睛,美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形容。
凤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鱼安安,你这是变着法子在骂本王娘娘腔吗?”
鱼安安还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他此时说了出来,然后他看起来又似乎没有往日可怕,于是她大着胆子道:“这话是王爷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她说完,对着凤钰伸了一下舌头。
而此时凤钰恰好把手伸过去打算把她抓过来,他终究看不见,方位抓得就不是那么准了,鱼安安的舌头便轻轻舔过他的指尖。
鱼安安和凤钰都愣了一下,鱼安安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凤钰皱眉道:“鱼安安,你属狗吗?”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凤钰又道:“不过本王从来就不吃亏,别人如何待本王,本王就如何待他。”
他说完,竟直接把鱼安安的手拉了过去,然后轻轻的吻过她的指尖。
鱼安安近来没少被他占便宜,之前被他强吻时她心里是非常恼怒的,可是此刻他的唇擦过她的指尖时,她感觉到了心的悸动,心跳直接就漏了好几拍,然后就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她欲将手抽回,他却握得紧了些,沉声道:“不老实的女人。”
鱼安安记得他有洁僻,于是轻声道:“王爷,我刚才给浣溪他们换完药还没有洗手。”
凤钰的面色顿时一凝,鱼安安此时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脸上这样的表情时,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骗你的,你来的时候我就在洗漱。”
凤钰抿了一下唇,伸手轻轻一带把她带进怀里道:“你胆子倒挺大,如今倒敢开起本王的玩笑来了。”
他说得凶悍,心里却有些欢喜,这些日子鱼安安在他的面前虽然乖巧,但是他却感觉的出来,她对他一直都怀有戒心,大部分时候是能躲他多远就躲他多远。
今夜她似乎比平时要乖巧了些,也没有刻意躲着他,他喜欢这种感觉。
鱼安安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只是此时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乱。
她心里不由得想,在他的心里,是不是对她也会有那么一点感觉?两人之间是不是也不全是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之间的关系?
除开他想让她为他治眼疾外,两人会不会有一点其他的可能?
鱼安安这么一想,脸不自觉地红了,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了凤钰的嘴角扬起,那双极致漂亮的凤眼里似乎也有了一层淡淡笑意,脸上的表情相较平时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鱼安安微愣,他这难道是在笑?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她的眼里有笑意绽开,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些欢喜,他的笑容很淡薄,但是却非常好看,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能勾得人的心魂荡漾。
她轻声道:“王爷,你方才是在笑吗?”
凤钰缓缓地道:“怎么?本王不能笑吗?”
鱼安安轻咳一声后忙道:“当然能,王爷,你继续笑,我先去给你煎药!”
她说完忙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然后直接去了旁边的小厨房。
凤钰这一次没有再拦她,只是听到她匆匆忙忙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如果鱼安安看到他此时的笑容时,只怕会惊为天人,再骂他一声“妖孽”。
小厨房是一直都有的,她做为侯府的大小姐是有单独开灶做饭的优待,只是那间小厨房,从建成后就几乎没有用过,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陪老夫人吃饭。
只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实没有跑到外面吃饭的心情,大部分时候都让浣溪从大厨房把做好的饭菜取来,然后再在小厨房里炒上几个菜。
因为经常要用,所以里面的火种也一直保留着。
此时她将火扒开,轻松就将火生了起来。
也许是最近生火的次数多了,她现在烧起火来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已经能控制火侯了。
此时夜色已深,花境轩里很是安静,凤钰站在那里,只能听到鱼安安烧火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就生出了几分暖意。
原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在为自己忙活的感觉竟如此之好,鱼安安若是知道他是这种想法只怕想哭。
她折腾了一整天,到此时她其实已经很累了,她真的不太想给他煎药!
凤钰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后,她一边煎着药一边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他在她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淡声提醒道:“药开了。”
鱼安安原本睡得迷蒙,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惊醒,然后一看药锅里的水真的开了此时已经往外漫了,她忙先将柴火拔出来了些,然后再手忙脚乱的去掀盖子,不想那盖子此时烫得紧,她一摸上去,直接就被烫得哇哇直叫,忙把手缩了回来。
凤钰一把抓过她的手放进了嘴里,鱼安安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王爷,你的洁僻呢?这一次姐的手真的有点脏!
还有,此时两人的举止会不会太暧一昧了些?
好一会之后凤钰才把她的手放了出来,然后微皱眉道:“你真是笨死了,连个药也不会煎。”
若是以前凤钰这样骂她,她面上是不会说什么,心里却会顶上十句八句的,但是此时她连心里都不知道要如何顶了,这个霸道嚣张又傲娇的男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鱼安安将手抽回来道:“王爷说的是。”
她这一次小心了,拿起一旁的抹布将药罐的盖子微微揭开了一点,因为火小了,里面的药也就没有方才翻滚的那么厉害了,却还是洒出来了一些。
她这一次给凤钰开的药不需要久煎,她粗粗计了一下时间,药烧开之后约莫半刻钟的样子,她就将药罐子拿了下来,然后盛了一碗出来。
鉴于上次给凤钰送药时他的百般为难,她这一次小心了不少,等药温刚刚好的时候她忙将药端到凤钰的面前,没料到这一次凤钰却很配合,一点都没有为难她。
只是在他将药喝完之后他直接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他的唇就印上了她的唇。
他刚喝完药,嘴里一嘴的药味,唇上还有些苦,鱼安安的眼睛瞪得极大,他……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又来占她的便宜!
凤钰只是浅浅一吻便松开了她的唇,然后他淡淡地道:“蜜饯。”
这两个字来得太过奇怪,鱼安安初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可是在看到他一本正经地脸上有了一抹促狭的笑意时,她顿时就少懂的他的意思。
这货是说她的唇是蜜饯!
鱼安安想站起来,凤钰却将她抱得紧了些,她怒道:“我不是蜜饯。”
“嗯。”凤钰的语气平淡:“你的确不是,但是在我心里是,没有你我喝不下药。”
到了此时,鱼安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三更半夜拎着一包药让她煎了,他哪里是来让她煎药的,分明就是来占她便宜的!
鱼安安很想发怒,而凤钰的下一句话则让她直接动了怒:“所以以后每次本王喝药的时候,你都需陪在本王的身边。”
鱼安安瞪着他道:“王爷这是把我当成什么呢?”
“蜜饯。”凤钰非常平静地道:“全天下最好吃的蜜饯。”
鱼安安是彻底败给他了,他真的是……
她气闷闷地道:“王爷把你的手松开,我要下去!”
凤钰的手未松分毫,淡淡地道:“不要,本王还想再抱抱。”
鱼安安觉得她刚才真的是疯魔了,才会觉得他今日比平时好说话,说到底,他还是那个嚣张霸道爱占她便宜的凤钰。
而普天之下,能把占别人便宜说得如此淡定的也只有凤钰了!
“你松手!”鱼安安心里一怒立即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凤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声音有些闷哑,低声在她的耳畔道:“鱼安安不想本王现在就要了你,你就最好安份一点。”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在顶着她。
她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知道有些事情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她吓得伏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凤钰感觉到她的气息,心里有些好笑,他喜欢抱着她,也喜欢她猫在他怀里温柔的样子,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天天抱着她。
他轻声道:“安安,等我们成亲之后,你替我多生些孩子吧。”
鱼安安被凤钰的这句话雷得不轻,两人还未成亲,他竟就想着生孩子的事情,他想得会不会太多了些?
而他的这句话也直接将她拉回了现实,说到底她根本就不是完壁之身,她和秋叶白大婚之夜强了她的那个男子还未出现,那人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到时侯把这事捅破,依着凤钰的性子又岂能容得下她?
她心里荡起的那圈波澜立即就平息了不少,她轻声问道:“王爷喜欢孩子吗?”
“嗯。”凤钰轻声道:“喜欢,所以你以后要多生几个。”
鱼安安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和他讨论的话怕是会越扯越远,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轻轻伏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又说了句:“安安,他们都说你长得很漂亮,我真想早点看到你的样子。”
鱼安安缓缓地道:“王爷放心,我会尽快治好你的眼睛……”
“帮我治好眼睛后就安安心心呆在王府里为我生儿育女,以后不许再说那些想要离开我的话。”凤钰直接打断她的话,明明是情意满满的话,愣是被他说得的。
鱼安安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凤钰的眉头微皱道:“不说话是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鱼安安轻声道。
“那就是愿意了。”凤钰的声音又放得温柔了些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好。”鱼安安轻声回答。
凤钰又抱了她好一会才把她从怀里放下来,他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夜必须回去,他离开的时候对鱼一安安说了句:“我明晚还会再来。”
鱼安安想告诉他明晚就是他们大婚前夜,他真的不需要来。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钰就已经施展轻功离开了。
鱼安安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些无可奈何,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哪一点吸引了凤钰,让他看上了她。
她微微一扭头,便见得浣溪半躺在床上含笑看着她,她微愣,浣溪忙道:“我现在就去睡,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有些无语,想到方才她和凤钰在一起亲密的场景怕是被浣溪看了个七七八八,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种事情被人看见了,真的很丢人好不好!
没料到浣溪又补了一句:“王爷待小姐真好,小姐嫁进王府之后就好了!”
她原本很困,被凤钰这么一搅,到此时竟是一点困意也没有,她坐在庭前,看着沉沉夜色,心里有些无奈。
“美人灯下叹息,当真是极美的风景。”一记有些慵懒的男音响起,鱼安安吓了一大跳,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一扭头,见岑寂一身雪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看起来很是潇洒。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这货摆出这造型真不是一般的装逼,虽然她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却也知这货不是善茬,她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鱼大小姐是钰王的未婚妻,这件事情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要找到你真的不是一件难事。”岑寂笑眯眯地道。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忠勇侯府的那些护院全是饭桶,否则的话凤钰和岑寂不会如轻松的来去自如,她微眯着眼睛道:“但是我和你之间实在是谈不上任何交情,你这样巴巴的找过来想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浅笑道:“难道是我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她做势手微微扬了起来,眼里透着几分杀意。
“别!”岑寂往后退了一大步道:“我这一次过来可没有恶意,你的那些毒药什么的先收起来!”
他上次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大亏,差一点就连小命都送掉了,而经过那次事情之后,他已经清楚的知道,鱼安安是用毒的高手,他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她的道。
鱼安安冷笑道:“三更半夜潜进女子的闺房,然后还说自己没有恶意,这话只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她初见岑寂那日病得厉害,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太清楚,但是听宝儿说铁知宵当时似乎是追踪岑寂而来,铁知宵又是凤钰的人,此人只怕是凤钰的对手。
凤钰已经不止一次在人前表示他对她非常看重,而凤钰这些年来在朝中也算是有不少的对手,他一直是没有什么弱点的,而她的出现看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眼里,只怕就是他的弱点了。
岑寂叹道:“我若说我是来帮你的,你只怕不会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直接道:“姑奶奶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要是再不滚的话,就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岑寂被她嘴里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往后又退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她道:“他们说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是整个京城最为知书达理的女子,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可是你现在的样子也太凶了吧?简直比我老家的那些女孩子还要凶啊!”
“要你管!”鱼安安没好气地道。
岑寂笑着道:“是是是,这事我是真的管不着,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岑寂的眼里满是笑意道:“我想,凤钰之的所以会看上你,估计也是因为你的这副样子,你若真的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估计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说别的,就你这副如炮仗一样的性子,也很合我的眼缘。”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一眯,她此时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也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她此时已经将药粉扣好,若他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她就会行动。
岑寂看到她的动作后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其实就是来看看你而已,真的没有恶意,还有,你刚才好像一直在叹气,是不是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到你。”
“你现在马上从这里离开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鱼安安冷着声道,她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初次相见时他就做下了趁火打劫的事情,在她看来,此人的人品有问题。
岑寂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猜一下你的心思,按理来讲,你马上就要嫁给钰王,成为尊贵的钰王妃了,你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是你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你应该根本就不想嫁给钰王吧?”
鱼安安冷眼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却又道:“像钰王那样的杰出人物,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逃脱他的魅力,可是你却不想嫁给他,这事有些不对。”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岑寂又不紧不慢地道:“你虽然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但是却并不受宠,你在忠勇侯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按理来讲,在此时有个英俊潇洒又多金尊贵有权利的男子娶你,你应该会很开心,但是事实上你却并不开心,让我来分析一下原因。”
他说完也不给鱼安安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原因一是你嫌弃钰王眼睛瞎了看不见,但是这个可能性我目测很小,钰王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只是暂时的,我觉得以他的能力要治好自己的眼睛并不是难事,而你也不可能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所以这个原因基本上可以排除。”
鱼安安冷声道:“你看起来很无聊啊!”
“还好。”岑寂笑嘻嘻地道:“如果原因一不成立,那么就只可能是原因二了。”
鱼安安对于他说的那些所谓的原因分析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已经准备动手了,而他却用极快的速度道:“原因二是你因为第一次大婚时内心受了伤,根本就不想再嫁人。而你不愿意嫁人的原因除了你内心受伤外,身体可能也受了伤,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现在应该不是完壁之身了。”
鱼安安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果断出了手,她对着他吹了一口气道:“倒!”
岑寂想笑,他这么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只是他还没有笑出来,身体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这一次和上次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招的,他忍不住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到了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鱼安安没好气地道:“我听说王爷的人之前一直在找你,我也懒得去管他为什么要找你了,反正现在你落在我的手里,我就将你扔到池塘里喂鱼。”
池塘里的鱼其实并不会吃人,只是他现在手脚无力,若是被扔进池塘淹死的机率基本上是九成九。
岑寂立即就慌了,他之前就知道鱼安安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上次在她的手里吃了亏,他以为是他不小心,所以今日他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可是还是中招了。
鱼安安说完就要将他绑起来扔出去,他急道:“你今夜若是杀了我,我的人一定会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晚上偷男人了,然后又侯府的池塘里发现了我的尸体,钰王一定会杀了你!”
鱼安安冷笑一笑,欲去找块抹布将他的嘴堵上,懒得理会他。
岑寂急匆匆地道:“你若是不愿意嫁给钰王,我可以带你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你的地方,过快乐简单的生活!”
鱼安安拿起抹布的手一顿,其实她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最想过的就是那种简单快乐的生活,只是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却又显得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到忠勇侯府后,她基本上是被迫进入宅斗模式,她并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是她如果不斗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岑寂的这句话击中了她的靶心,忠勇侯府她不可能再呆下去,嫁给凤钰风险太大,还有潜藏的危机,离开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凤钰的权势有多大,若他不想放她走的话,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
她的那一顿落入岑寂的眼里,他立即道:“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可以带你离开,任凭钰王的本事再大,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你。”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人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叫岑寂,人称江湖第一公子,手里掌握着整个天下的情报网天知楼。”岑寂忙道:“钰王之所以派人抓我,不过是想要夺走我手里的情报组织。”
鱼安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你这副挫兮兮的样子还江湖第一公子,难道这江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她这句话粗鄙无比,直堵得岑寂胸口闷成一团,他在外面,那也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却无声无息的连栽在鱼安安的手里两回,栽在她的手里也就算了,还被她鄙视成这副样子,而他还不能反驳!
他咬了咬牙后道:“我真的是天知楼的少主!”
鱼安安轻哼了一声,他又道:“如果你真的想要从钰王的手里逃脱的话,我绝对是你最大的助力,且有我们天知楼的配合,钰王就算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你。”
“你是不是跟王爷有仇啊?”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他未来的王妃的主意你也敢打,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她说完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道:“就你这点本事,连我都奈何不了,还大言不惭的想要瞒过王爷的眼睛,你当我傻啊!”
岑寂被她拍得脸红脖子粗,他气闷闷地道:“那是因为你太阴险,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若论藏人的本事,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强!不说别的,单说钰王找了我那么久却还没有找到我的事,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他此时心里其实真的是有些后悔,后悔他不应该因为栽在鱼安安手里一回,就沉不住气又来找她,他承认,他来找她的时候,是存有挖凤钰墙角的心思,也觉得鱼安安是凤钰最大的弱点,他在凤钰的手里已经连着吃了好几个闷亏了,所以想从鱼安安的身上找回一点场子来,却没有料到鱼安安看着很娇弱,但是真的和娇弱没有任何关系。
岑寂现在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不应该跟鱼安安说话,应该直接把她绑走的。
都怪鱼安安没事在灯下叹息,那模样实在是太美,他想要撩拔一下……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好笑,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她在钰王府住的时候听凤钰和铁知宵说起过岑寂的事情,岑寂似乎有泥鳅一样滑,他们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却还是没能将岑寂网住。
她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好像的确有点能力,也许我们还真的能好好谈一谈。”
岑寂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心,鱼安安已经把他的嘴扒开,然后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他知道鱼安安擅长毒药,此时给他服下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想要吐出来,鱼安安往他的后背拍了一下,他就不自觉地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岑寂忍不住问道。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你那么滑,王爷都抓不住你,我不觉得以我的能力我就能驾驭得了你,所以在我看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喂你吃一枚毒药。”
岑寂的面色大变,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我这里还有一种服下之后全身立即就会烂成渣,然后化成一滩水的毒药,你要不要试试?”
岑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却强挤出一个笑脸道:“那个就不用了,你留着给别人用吧!”
鱼安安往他的脸上又拍了几下,笑着:“你的觉悟还是不低的,这一点值得表扬,这样吧,看在你的觉悟这么高的份上,我也给你讲讲你刚才吃下的那枚毒药的药性。”
她略略一顿后道:“那枚药一个月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全身上下就好像被万蚁食心一般,会让人生不如死,鉴于你的觉悟高,我觉得你可以先体验一下那枚药的药效。”
岑寂的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鱼安安对着他温柔一笑,然后直接拿起那块抹布塞进他的嘴里,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他刚想发作,却发现一种极度强烈的痛感袭来。
那种痛就好像全身的骨头被人压碎一般,痛得他只恨不得立即死掉!
偏现在不但死不掉,那种痛似乎又还夹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痒,让他痛不欲生,要挠吧,似乎痛到了极致,若说痛吧,又好像痒到了灵魂上。
这绝对是世上最残酷的刑罚!
只是片刻的光景,他全身就已经汗透,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眨了一下眼睛,这药是也国情局用来逼间碟招供用的,药不是她配的,是另一个教授配的,那教授配好后送了她一些,说是全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在服下这枚药之后还有不招供的。
她原本也只是想要试一下,现在一看这效果,的确是好得不得了。
她看到了岑寂眼里有了一抹哀求的神色,她微微一笑,抱手站在那里看着他。
过了良久,岑寂终是忍不住用恳求的目光求鱼安安,似在道:“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感觉岑寂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之后就取出一枚针,往他的手臂上注射了一点解毒的药水。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
鱼安安将他嘴里的破抹布拔了下来,笑着道:“感觉如何?”
岑寂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了一抹畏惧,他是江湖中人,原本也是极有手段的,可是在面对鱼安安对付他的手段时,他就觉得自己弱暴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鱼安安不屑道:“不用摆出那副视死如归眼神,姑奶奶我又吃人。”
岑寂苦笑道:“你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鱼安安皱了一下眉,他又狗腿的道:“我愿意当那根被你吃的骨头。”
“呸!”鱼安安轻啐道:“我又不是狗!还有,你的话也别说得那么暧昧,什么你的人我的人,我不喜欢听这种话,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注射一点解药,你也不会太难过。”
岑寂心里无比沮丧,他今日来找鱼安安原本是想拿些好处,此时看来,不但拿不到任何好处,好像还把自己给卖了。
鱼安安把腿跷了起来,双手半抱在怀里道:“来来来,我们现在可以来讨论一下,你要如何将我带走的方案和策划。”
岑寂心情低落,此时却也只得认命,在他看来,鱼安安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他打起精神来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钰王的话,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成亲之前离开京城。”
“为什么?”鱼安安问道。
岑寂缓缓地道:“因为钰王府的防守极为严密,我根本就没有可能把你从那里带走,而你们后天就要大婚了,现在时间有点赶。”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她知道岑寂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忠勇侯府的守卫绝对比王府的守卫要薄弱得多,在大婚前离开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她和凤钰还没有成亲,那么虽然会让他有些没有面子,但是却也不至于让他那么计较。
只是如此一来,时间就显得有些赶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浣溪和宝儿还有重伤在身,她若是不管她们的话,不管是凤钰还是忠勇侯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们,必定会要了她们的命。
所以就算她要逃婚,也得先把她们安顿好再说。
她知道岑寂中了她的毒之后,是不敢在她的面前耍什么花样,所以他暂时还是可信的。
只是她也不会全信岑寂,不管做什么都还需要留一手。
于是她直接和岑寂先商议逃婚的细节,岑寂虽然说今日是想把她带走,但是现在他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这种感觉就非常不好了,偏他还不敢不听鱼安安的,那可怕的药他实在是不想再发作第二次。
因为岑寂早有准备,现在只是时间往后延了一点,有些细节还需要调整,但是这些都不难改变,以他在京中布置的人脉和各种关系,要将这件事情做好并没有太多的难度。
鱼安安在旁听到他的方案,嘴角微微上勾,等他说完之后冷冷地道:“岑少,你还真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啊,这么短的时间竟就有如此周全的方案,厉害。”
岑寂并不觉得她这是在表扬他,他和她虽然是第二次打交道,但是却也知道她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一个被凤钰看上还敢逃婚的女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他觉得他栽在鱼安安的手里他也认了,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让凤钰不爽,至于鱼安安是配合他离开,还是他强行把鱼安安带走,区别也不是太大。
别问他的心为什么这么宽,不过是事到如此,岑大少爷也是要面子的,人活在这个世上,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安慰自己,不能去钻牛角尖。
于是他浅笑着道:“能入鱼大小姐的眼就好。”
鱼安安也不把事情全部说破,只道:“虽然你的布置周全,但是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王爷一直在暗卫在保护我,我一旦失踪,他们就会立即发现,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还需要再费一点心思。”
今夜因为凤钰来了,把那两个暗卫暂时带走了,因为有了之前的威摄在,凤钰知道忠勇侯府的那些人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动作。
岑寂也认同她的看法,便问道:“不知道鱼大小姐有什么好的想法?”
鱼安安对他勾了勾手指,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却也乖乖的走了过去,她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的眼珠子顿时乱转,他轻咳一声后道:“钰王看上了你,他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
“瞧我这张嘴。”岑寂忙笑着道:“是钰王的眼光太好,才能看出鱼大小姐的好。”
鱼安安的眉毛掀了掀,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地道:“天好像快亮了。”
折腾了一夜,此时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岑寂的面色微变,知道天一亮凤钰的暗卫就要回来了,他忙道:“若鱼大小姐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鱼安安淡淡点头,岑寂也不做停留,施展轻功就离开了。
鱼安安缓缓地走了出去,她站在屋檐下,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心里却有些乱。
她并不后悔她做的决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凤钰心里就有些怅然,她觉得,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嚣张霸道的话,她可能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如果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贞洁要求不是那么高的话,她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她并不太清楚,现在的凤钰在她的心里意味着什么,却觉得趁着她对他感情并不深的时候撤离,绝对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等离开京城之后,在这片天地间,她就可以用她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离开之后,鱼安安就再也不用天天去想着宅斗,也不用去想着凤钰到底想要做什么,同时她也不需要管皇权之争。
她缓缓伸出手,晨风从她的指尖轻轻滑过,轻轻软软,很是舒服,她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四周的空间都是清新的,似乎也透出了一分自由的味道。
至于凤钰的眼睛,她也想好了,他帮了她那么多,她也不可能不管他,她离开之前会留下治眼疾的方法,到时候只要凤钰找一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按她的法子给凤钰治眼睛,不用三个月,他就会复明。
她其实也有些想看看凤钰眼睛复明后的样子,他的那双眼睛原本就非常漂亮,他看不见的时候那双眼睛都有些勾魂夺魄,以后要是能看见,那对是极致的美。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她此刻好像想得有些多,他的眼睛再美,配上他那不太美的脾气,也绝不会是她一生的良人。
鱼安安一夜未睡,此时也有些困了,于是先回房稍微休息一会,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休息好了才能去战斗。
等她睡好后,天色已近中午。
老夫人已经带着几个嬷嬷进了她的房间,她匆匆洗漱一番后便出来见老夫人,老夫人看到她的时候轻轻叹一口气道:“你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还是这副慵懒的样子,虽然说王府里没有太妃需要伺侯,但是也不能像你这般懒散。”
鱼安安由得老夫人训斥,在她的记忆里,以前老夫人在教她规矩的时候没少骂她罚她,今日里只是这样说上几句,已经算是相当的客气了。
老夫人看到她那副乖巧的样子时眸光温和了些,她也实在是想不出这么乖巧懂事的鱼安安昨日里得被逼得多狠才会对田氏下狠手。
而有了手段的鱼安安看在老夫人的眼里却又未必是坏事,她又说了句:“等你和王爷成亲之后,你就是钰王妃了,就是这天底下顶尊贵的人了,行事要有度,不可太过张扬,有些事情未必一定要扯到明面上来,其实也可以用其他的手段。”
鱼安安虽然对老夫人有些意见,却也知她是府里唯一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于是她轻轻抱住老夫人道:“祖母,我记住你的教诲了,我以后不会再像昨日那般冲动了。”
老夫人因为她的举动心里宽慰了些,觉得鱼安安还是以前的那个鱼安安,老夫人今日来原本就存了一些敲打的心思,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倒又软了下来。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鱼安安的背道:“安安,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也需知道,以后你的根本还是在忠勇侯府,侯府于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鱼安安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此时也不愿在这事上说太多,只乖巧的全部应了下来,至于要如何做,以及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情,此时也没有必要和老夫人多说。
大婚之后,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结局,她此时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却对自由有着强烈的向往。
小剧场:
安安:你自私你霸道你不解风情你情商为负你不讲道理,我要逃婚!
王爷:逃婚?你有那个本事咩?
作者(一脸沉思):这个就不好说了。
王爷:无良作者你敢让安安逃婚,本王就剁了你!
作者(鄙视):是嘛,你丫有本事就来剁我啊!看是你先剁了我还是我先灭了你!
王爷:……
鱼安安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老夫人是越看越喜欢,鱼安安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终究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鱼安安之前和秋叶白的那场婚事闹得满城风雨,老夫人觉得鱼安安也是个命苦的。
凤钰的性格又是出了名的霸道,虽然说现在看着对鱼安安还好,但是跟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过一辈子,终究不如和一个脾气好的人过得舒心。
于是老夫人又道:“往后你要伺侯好王爷,不要惹他生气,更不要当面顶撞他。”
鱼安安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她前世的奶奶,她前世的奶奶也如老夫人这般,而她这一次做了逃婚的准备,她一走,凤钰必定会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忠勇侯府的身上,她因为对忠勇侯府的众人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她之前也没有替他们想过。
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她便规规矩矩的对着老夫人拜下去道:“安安自小丧母,劳祖母将安安养大,教安安规矩和做人的道理,安安时刻铭记于心,安安出嫁之后,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伺侯祖母,万望祖母以后照顾好自己,长命百岁。”
她说完扣了三个头。
老夫人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等好磕完头之后伸手将她扶起来道:“傻安安,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活到百岁?只是你有这份心,祖母就很高兴。”
鱼安安轻轻一笑,却也并没有多言。
正在此时,鱼伯仲带着两个庶女走了过来,鱼安安见那两人今日打扮的很是明艳,她有些错愕的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的面色微滞,鱼伯仲已经开口道:“王府不比其他的地方,若没有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互相扶持,以后必定会过得艰难,为父思来想去,决定让你这两个妹妹陪你一起嫁过去。”
鱼安安之前就听说过古代女子婚嫁的时候,为了固宠,常会带着自家的姐妹一起嫁过去,那些女子称为媵妾,地位比一般的小妾要高一点,因为是当家主母的亲姐妹,所以其生下来的孩子也大多都会养在正室夫人的名下,和嫡子嫡女地位相仿。
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这种狗血至极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发生在她的身上也属正常,因为鱼伯仲一直都非常不喜欢她,昨日里她闹得那一出,只怕很不合鱼伯仲的心意,鱼伯仲不做些事情那才叫怪事。
鱼安安淡淡地道:“父亲这是让两位妹妹去做妾吗?”
“为父是为了你好。”鱼伯仲的脸上没有一分不自在:“王爷是盖世的英雄,虽然说现在王府里并没有其他的通房和小妾,但是以他的身份,迟早都会纳妾,与其让他纳其他的妾,还不如纳你的妹妹,你们是亲姐妹,以后在王府里也好有个帮衬。”
鱼安安的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别人共侍一夫。
虽然她是打算逃婚了,但是她还是觉得恶心。
鱼伯仲现在若是好好和鱼安安说话,那她也就和鱼伯仲好好说话,现在鱼伯仲还想用父亲的威压来迫她低头,那么对不起,她现在真不需要给他这个面子!
其实这事她可以不用太过计较,但是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再去恶心凤钰了,不管怎么说,他对她都不算坏,她不能给他再塞人。
鱼伯仲气得半死,想打她吧,要是她的脸肿了,依凤钰的性子,只怕心里还得不痛快,再加上原本就有昨天的事情,这事闹大了对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若是不打鱼安安吧,这口气又似乎咽不下去,他这个做父亲的被自己的女儿教训,要是传出去的话,他的脸往哪里搁?
老夫人是个机敏的,一看这阵式忙拦在两人的中间,急道:“明日就是安安大婚的日子了,你们父女俩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鱼伯仲借着这个台阶下,冷着声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鱼安安也直接表态:“要带两个庶妹嫁的话,我宁愿不嫁!”
就算她想逃婚,就算她觉得她和凤钰并不合适,也不代表侯府的这些人渣可以借她的名头羞辱凤钰。
鱼伯仲又要发作,一记男音传来:“忠勇侯周虑周全,这么快就想着为本王纳妾,本王真是感激不尽。”
他一说话,众人齐齐往后看去,便见凤钰一身墨色的锦袍站在那里,风吹起他的发带,飘渺脱俗,只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只此时手正握在剑柄上,滔天的杀意袭来。
众人一看见他忙起身行礼,鱼伯仲却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谁不知凤钰是出了名的杀神,平时又任性而为,别人也许会想着大婚前夕杀人不吉利,到他这里很可能是婚前流点血,见点红,更加喜庆。
鱼伯仲虽然比凤钰大了不少,但是论气势他远不如凤钰,又或者说,他其实还有点怕凤钰。
鱼伯仲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可是此时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鱼安安此时看到凤钰其实有些无语,他昨夜说他昨上会来,可是现在是白天,他居然就来了!
她轻咳了一声道:“父亲说,王爷身份尊贵,所以……”
凤钰不理其他人,抬脚缓缓走到她的身边道:“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他的语调平静,听不出喜怒,至少现在的鱼安安是听不出来的,她此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当然是不同意了,我曾跟王爷说过,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若王爷想要三妻四妾,我宁愿不嫁。”
此言一出,鱼伯仲和老夫人都捏了一把汗,这世上的男子,但凡有点能力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鱼安安此时说了这句话,立即就犯了妒,女子犯妒,这事在大拓不算小事,男子可以根据这一条直接休妻。
鱼安安此时这样犯糊涂,实在是让他们担心,万一惹得凤钰一个不开心,在大婚前夕退了婚,那么他们的算盘就完全落空了。
鱼伯仲此时其实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鱼安安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凤钰又会在大婚前夕过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老夫人忙岔开话题道:“王爷,你和安安明日就要大婚了,此时见面不合规矩,王爷还是先回王府吧!”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若是不来,又岂会知道侯爷对本王如此好?”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至于规矩吗?在本王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规矩,本王从来就是想来见谁就见谁,而且现在本王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又为什么不能来?”
他这话直接就把老夫人给问傻了,他的眼睛看不见,此时来忠勇侯府也看不见鱼安安,看不见,好像也就算不上见面了。
那两个庶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凤钰,看他的模样她们都很喜欢,只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吓人,她们害怕!
凤钰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鱼安安那样的话,所以反倒不如鱼伯仲和老夫人的反应那么大,他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这事本王早就答应了你,你直接告诉侯爷想来也就没有今日的误会了。”
他因为鱼安安拒绝为他纳妾,在他的心里便觉得鱼安安也是在乎他的,再加上明日他就要和鱼安安成亲了,他此时心情不错,此时便也懒得和鱼伯仲等人计较太多。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最为震惊的当数老夫人和鱼伯仲,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事竟是凤钰同意的!
凤钰连这事都同意了,那么他是不是在心里真的把鱼安安宠上天呢?
鱼安安看听到他的这句话也愣了一下,上次她这样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一脸的鄙视,今日居然为了配合她应下了这事,她发自内心觉得,他今天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轻咳一声道:“这事当然得王爷来说,我说出来父亲怕也是不信的。”
凤钰微微侧首对鱼伯仲道:“侯爷到此时想来也明白本王的心思了吧?”
鱼伯仲忙道:“安安能得王爷如此用心对待,实是安安的福气。”
他的这张老脸脸皮再厚,此时也觉得不够用,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拉着老夫人离开了。
鱼伯仲一走,那两个庶女和其他下人顿时也散了个干干净净,屋子里就只有鱼安安和凤钰了,她轻咳一声道:“王爷怎么来呢?”
“本王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由得他们欺负?”凤钰问道。
“当然不是。”鱼安安浅笑道:“王爷若是不来的话,我就把王爷的招牌亮出来,包管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凤钰的嘴角微微上扬,鱼安安的这话他是喜欢听的,他淡声道:“你的这些亲人对你没有一丝情份可言,等我们成亲之后,若没有我的陪伴,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有些温暖,她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个决定,此时不知道为何就有些动摇了,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和他一起生活似乎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鱼安安的眸光微转,轻声问道:“王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凤钰微微皱眉,他这样说便是已经同意鱼安安问了。
鱼安安轻声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她这话其实有些没头没尾,寻常人怕是不会知晓她的意思,但是凤钰却明白她问的是他要娶的人为什么是她。
他单手负在身后有些拽拽地道:“本王高兴。”
又是这个说词,鱼安安的心里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的确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他的兴趣决定,他高兴了就可以对她好,可以宠着她,等他哪天对她生厌了,就可以一脚踢开她。
而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讨好谁去过活,更不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就和后宅里的那些女子一样,天天为了争宠而奋斗着。
她的眸光淡了下来,又问了一句:“那王爷可有一分喜欢我?”
她问完之后不知为何心跳就又快了一些,这事最近她其实一直在想,他行事素来霸道,对她似乎也和其他人一般有些不同,而她也明白,她的心里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对他也生出了一丝波澜。
她此时甚至有个想法,若他告诉她他喜欢她,那么她也就改变她的主意,就安安心心地嫁给他,以后不管这京中是怎样的风云变幻,她都和他一起度过。
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又有些紧张了起来,她之前不管面对怎样的危险从来就没有紧张过,但是此刻在等凤钰的答案时,她的手心里竟沁出了汗。
凤钰的眸光微微有些变化,却道:“你方才说只问一个问题的。”
他这一生,笑看天下风云,霸道又凌厉,儿女情长非他所擅长,让他在人前承认他喜欢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悸动,他的语调反倒冷了些。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轻咬了一下唇,在她看来,他这个回答其实已经拒绝了她,只是到此时,她觉得她还是需要从他这里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不要不清不楚。
于是她又放软了声调道:“王爷,这事对我很重要,你就再勉为其难的回答我一下嘛!”
凤钰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只道:“这事本王拒绝回答,还有,鱼安安,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本王待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鱼安安有些迷茫,她真的感觉不出来。
凤钰又补了一句道:“本王是大拓的战神,儿女情长这种事情从来就不适用于本王,本王这一次回京,皇上想让本王娶妻生子,这样他才能安心,你是第一个撞进本王眼里的女人,所以本王就决定娶你。本王既然决定娶你了,那么以后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鱼安安闻言面色煞白,他这话算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娶她不过是为了麻痹大拓帝,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凤钰这话更是告诉鱼安安,他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为她出头也不过是因为别人欺负鱼安安那就是在打他的脸,而他的威严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她到此时终是明白,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想岔了。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他不过是随便找个女子成亲而已,至于这个女子是谁,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后道:“好,我知道了。”
凤钰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听得出来她的语调有些不对,他皱眉道:“怎么呢?”
“没事。”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原本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此时自然也不会想太多,于是便道:“你放心好了,成亲后,只要你乖乖的为本王生儿育女,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本王方才在你父亲和祖母面前说的话也算数,若你不愿府里有其他的女子,本王这一生便不会纳妾。”
他说完伸轻轻抚上她的脸,眼里满是温柔,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承诺,虽然说他从来没有想过纳妾这件事情,但是她今日反应这么大,他自也不想让她多想。
鱼安安这一次没有躲,心里有些苦涩,原来他要的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他承诺她不纳妾也不过是因为许诺了她的家人。
她心里虽然失望,却还是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王爷会如何待我?”
“你敢!”凤钰冷着声道:“鱼安安,你胆子可真大,我们还未成亲,你竟就想着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鱼安安忙赔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的。”
凤钰的眸光清冷如霜,缓缓地道:“在这个世上,所有对不起本王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若敢做对不起本王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他此时实在是有些恼火,这还没成亲了,她竟就开始想七想八,若真是事事都顺着她,怕是真要将她宠上天了。
鱼安安听出了他的话里的杀意,知道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动了杀念。
而所谓的对不起他的事情,没有哪一件能大过给他戴绿帽子。
她心里才生出来的犹豫倾刻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又或者说因为这一场谈话,她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轻轻一笑道:“是是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凤钰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道:“鱼安安,你不要仗着本王对你好就不知天高地厚,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和忠勇侯府已经完全闹翻,在这个世上,你现在除了本王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依靠。”
“王爷说的是。”鱼安安从善如流地道。
因为清楚了他的想法,她心里生出来的那根情丝此时算是被他狠狠斩断,她心里此时虽然难过,却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他说的也许都是对的,只是那些只是对寻常女子而言,而她是鱼安安,就算是在男尊女卑的世界,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母亲?”鱼安安浅笑道:“就你这副人渣的模样,还是不要玷污了这个神圣的词语!”
田氏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叫人,却发现她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一点声音,正常说话还行,一想到要加大嗓门嗓子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扭头一看,见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婢女此时也全部倒在地上。
她心里一惊,想要跑出去,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当即摔倒在地。
恐惧从田氏的心里升起,她忍不住道:“你想做什么?”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道:“怕了吗?”
她这一问田氏心里更慌,田氏的全身上下也跟着抖了起来,她哆嗦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鱼安安淡声道:“夫人的记性真不好,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来向夫人索命的。”
田氏这些年来在侯府的后宅里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她之前虽然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好几记闷亏,心里恨鱼安安入骨,但是却不觉得鱼安安敢伤她性命。
可是此时她却突然觉得,如果鱼安安想要她性命的话,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田氏急道:“这里是在侯府,你若杀不了,你也活不成!”
鱼安安笑了:“是嘛?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来试一试?”
她说完手微微抬了起来,田氏哆嗦着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鱼安安冷冷地看了田氏一眼,眼里满是不屑,田氏在人前总喜欢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可是此时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用你的命赔珠儿的命。”鱼安安的缓缓地道。
田氏忍不住道:“珠儿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丫环……”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一记巴掌“啪”的一声抽在田氏的脸上,这一下抽得不算极重,但是力道却用得巧,竟直接就将田氏嘴打出了血。
“在我的心里,你和鱼承欢加起来也及不上珠儿的一根手指头!”鱼安安的面色清冷,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
田氏哆嗦了一下,她这些年来主持后宅里的事情,靠的不过是狠和毒两个字,在她的心里,下人的命根本就算不上是一条命,不过是利用的工具罢了,可是此时鱼安安竟会为了一个婢女来找她索命!
她急道:“你真缺丫环的话,我赔你十个八个便是!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若是让人发现你这样对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鱼安安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只睁着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田氏,这些日子她对田氏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知道眼前的这个妇人是极致的狠毒。
田氏被她看得全身发冷,田氏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会有这样一双眼睛,鱼安安还是那副娇小可人的模样,可是整个人的气场却完全变了,到此时,田氏已经完全相信鱼安安说要杀她绝对不是随口说说!
小剧场:
作者:啧啧,这田氏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得罪谁不好偏得罪你!
鱼安安微笑:别这样说嘛,人家很善良的!
王爷:嗯,我家安安是世上最好的!
作者偷笑:你个傻缺,现在还替她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她要抛弃你了吗?
王爷:……
作者:我非常好奇她逃婚了你会怎么样?
安安:……
“母亲?”鱼安安浅笑道:“就你这副人渣的模样,还是不要玷污了这个神圣的词语!”
田氏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叫人,却发现她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一点声音,正常说话还行,一想到要加大嗓门嗓子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扭头一看,见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婢女此时也全部倒在地上。
她心里一惊,想要跑出去,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当即摔倒在地。
恐惧从田氏的心里升起,她忍不住道:“你想做什么?”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道:“怕了吗?”
她这一问田氏心里更慌,田氏的全身上下也跟着抖了起来,她哆嗦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鱼安安淡声道:“夫人的记性真不好,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来向夫人索命的。”
田氏这些年来在侯府的后宅里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她之前虽然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好几记闷亏,心里恨鱼安安入骨,但是却不觉得鱼安安敢伤她性命。
可是此时她却突然觉得,如果鱼安安想要她性命的话,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田氏急道:“这里是在侯府,你若杀不了,你也活不成!”
鱼安安笑了:“是嘛?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来试一试?”
她说完手微微抬了起来,田氏哆嗦着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鱼安安冷冷地看了田氏一眼,眼里满是不屑,田氏在人前总喜欢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可是此时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用你的命赔珠儿的命。”鱼安安的缓缓地道。
田氏忍不住道:“珠儿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丫环……”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一记巴掌“啪”的一声抽在田氏的脸上,这一下抽得不算极重,但是力道却用得巧,竟直接就将田氏嘴打出了血。
“在我的心里,你和鱼承欢加起来也及不上珠儿的一根手指头!”鱼安安的面色清冷,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
田氏哆嗦了一下,她这些年来主持后宅里的事情,靠的不过是狠和毒两个字,在她的心里,下人的命根本就算不上是一条命,不过是利用的工具罢了,可是此时鱼安安竟会为了一个婢女来找她索命!
她急道:“你真缺丫环的话,我赔你十个八个便是!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若是让人发现你这样对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鱼安安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只睁着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田氏,这些日子她对田氏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知道眼前的这个妇人是极致的狠毒。
田氏被她看得全身发冷,田氏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会有这样一双眼睛,鱼安安还是那副娇小可人的模样,可是整个人的气场却完全变了,到此时,田氏已经完全相信鱼安安说要杀她绝对不是随口说说!
小剧场:
作者:啧啧,这田氏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得罪谁不好偏得罪你!
鱼安安微笑:别这样说嘛,人家很善良的!
王爷:嗯,我家安安是世上最好的!
作者偷笑:你个傻缺,现在还替她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她要抛弃你了吗?
王爷:……
作者:我非常好奇她逃婚了你会怎么样?
安安:……
田氏下意识就想逃,可是却动不了分毫,更说不出话来。
良久,鱼安安终是开口道:“田氏,你还是小看我了,看来以前我没来取你的命时,在你的心里我真是弱得可以,难怪你会那么嚣张。我要如何脱身,这事还真不需要你来操心。”
田氏还想再说些什么,鱼安安的手往她的鼻子面前轻轻一拂,有淡淡的暗香自田氏的口鼻间淌过,她心里一惊想要做出反应的时候,只觉得那原本清明的意识刹那间成了一片混沌。
鱼安安冷冷一笑,田氏的眼睛已经一片呆滞,鱼安安缓缓开口:“把你所有的银子银票全部拿来。”
“是!”田氏呆愣愣地应了一声,她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即像疯了一下东翻西找。
与田氏的忙碌形成对比的是鱼安安的悠闲,她半靠在椅子上,看着田氏一会从这里翻出一张银票,一会又从那里翻出一堆金子。
田氏这里鱼安安也来过好几回,却不知田氏是这样藏银子的,她发自内膜拜。
田氏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搜罗一圈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鱼安安,然后她似又想起了什么,便从身上取下钥匙打开屋子里的暗门。
她将暗门打开的时候,鱼安安便看到里面满是珠宝,这些东西想来是田氏多年来攒下的。
鱼安安也不跟田氏客气,直接将那些珠宝全部装进了空间,然后再顺便将田氏送来的几十万两银票和一些银子金子统统塞了进去。
鱼安安粗粗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足有数百万两之巨,她原本想从田氏这里拿些银子好过日子,不想竟有意外之喜,有了这些东西,她这一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
她之前听人说忠勇侯府里的金银并不多,可是此时看来却不是那么回来,想来那些银子十之**都进了田氏的腰包。
她对于田氏的敛财之术有些佩服,一个后宅的女人居然握有这么多的银子,不得不说,这个田氏也是个人才,只是心肠太毒辣了些!
对于这样的田氏,实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她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略一迟疑,若是今夜田氏死了,那么依鱼伯仲的处事方式,必定会以府里有丧事为由将她和凤钰的婚事推后,然后再以守孝为由变着法子折腾她,这非她所愿。
她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就有了其他的计较,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且已经在田氏的身上下了毒,田氏活不过一个月,若是田氏清醒过来之后发现手里的银子全部没有了,然后再知道自己活不过一个月,以田氏那一向自以为是的性子来看,只怕会痛苦不堪,如此一来,比她现在直接杀了田氏更有效。
于是鱼安安改变了主意。
鱼伯仲冷着脸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鱼安安取出一张纸递给田氏道:“东西我还给夫人了,夫人要好自为之。”
田氏此时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近乎呆傻的把东西接了过去。
鱼伯仲眼尖的看到了上面的字迹,他微一细索便明白那张纸十之**是当初田氏写给鱼安安的那张纸,当初田氏为了要回这张纸,曾怂恿他去鱼安安那里讨要过,没料到此时鱼安安竟主动交了出来。
鱼伯仲冷冷地道:“你早该将这东西拿出来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天天揣着这么一张纸在身上,脏不脏?”
鱼安安早就没将他当回事,此时只语气淡淡地道:“侯爷不去骂那个做了脏事的人,在这里斥责我做什么?”
明日过后,她就和这侯府再无一分关系,到此时,她自不再需要给鱼伯仲一分面子。
她之前想着她刚穿越过来,还要依旧侯府生活,所以行事一向还算低调,不想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登鼻子上脸,到此时,是他们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鱼伯仲怒道:“你不要仗着有王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无尊长!”
鱼安安微笑道:“是啊,我就是仗着有王爷给我撑腰,所以我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侯府有本事也像我一样找个能替我撑腰的人来收拾我啊!”
鱼伯仲顿时气得半死,只恨不得一巴掌将鱼安安打死,只是凤钰今日过来的时候态度明确,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去打鱼安安。
鱼安安微斜着眼睛扫了鱼伯仲一眼道:“侯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鱼伯仲气得直跳脚,她在经过鱼伯仲的身边时又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鱼伯仲道:“侯爷这些年来身体掏空的厉害,以后可得好好保养身体,否则的话要当心哪日暴毙街头。”
她说完就走,鱼伯仲怒极喝道:“来人,把这个不肖女给本侯拿下!”
他带来的几个侍卫朝鱼安安扑了过来,鱼安安只浅浅一笑,手指轻轻一弹,那些靠近的侍卫立即全部倒在了地上。
鱼伯仲大骇,他之前听说人说鱼安安会妖法,他是完全不信的,可是此时看到鱼安安的样子,他却像是撞见了鬼一般!
他想不通鱼安安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便只能将这事归结到鱼安安会妖法的事情上。
他惊道:“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妖怪!”
“我若是妖怪,那你岂不是就成了老妖怪?”鱼安安自不会在这事上向他多解释什么,当下眸光微敛道:“不过如果侯爷执意认为我是妖怪的话,那你可就要小心了,因为我刚才可是对你下了咒的,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你就不怕得报应?”
鱼伯仲的面色一白,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急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鱼安安自不会去管鱼伯仲,抬脚就朝外走了出去。
朱大夫作为侯府的府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他过来之后替鱼伯仲检查完身体后道:“侯爷身体并不大事,只是因为这几日天气变化太大,引发了侯爷的旧疾,只需服几剂药就能大好。”
鱼伯仲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又指了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侍卫道:“他们怎么呢?”
朱大夫替那几个侍卫检查一番后笑着道:“他们不过是因为中了迷一药,所以才会四肢无力。”
“他们没有中妖法?”鱼伯仲愣了一下,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朱大夫愣了一下,也是说这句话的是鱼伯仲,否则的话他怕是会笑上几句,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
于是他轻咳一声道:“回侯府的话,他们并没有中妖法,只是中了迷一药。”
他说完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道:“敢问侯府他们是怎么同时中了迷一药?这迷一药甚是厉害,哪里来的?”
鱼伯仲此时哪里有心情回答朱大夫的话,他确定那些侍卫只是中了迷一药之后,他的心里就安定了下来,原来鱼安安并不会妖法,只是会医术。
朱大夫见鱼伯仲不回答,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医者用药到这一步,当真是极为厉害的,若是用这样的手法杀人的话,怕是会让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我从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手段。”
鱼伯仲听到朱大夫这句话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听朱大夫这口气似乎鱼安安要他的命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待鱼安安并不好,这些年来没少虐待鱼安安,依鱼安安这几日处事的方式来看,只怕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怒极,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上,吓了朱大夫一大跳,而之前一直呆坐在那里的田氏,突然就站起来,然后朝墙边走去,对着墙就往上撞。
“砰”的一声响,把鱼伯仲和朱大夫都吓了一大跳。
鱼伯仲急道:“田氏,你疯了不成?”
田氏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一边用头撞墙一边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鱼伯仲虽然近来对田氏颇有些意见,但是她终究是他的发妻,两人还是有点感情的,他当即将拉住田氏道:“你发什么疯?”
田氏却根本不理他,拼了命的往墙上撞,此时似疯魔了一般,身上力气大得吓人,鱼伯仲一时间竟抱不住她。
朱大夫在旁看到吓得不轻,当下忙抽出银针朝田氏扎了过去,田氏的身体绵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鱼伯仲忍不住道:“她这是怎么呢?”
朱大夫帮着鱼伯仲把田氏扶到床上之后,替田氏把了把脉后道:“夫人的脉像并无异常,方才真是奇怪。”
他方才是扎了田氏的昏睡穴才让将田氏放倒,但是此时却又看不出一点异常来。
鱼伯仲想起鱼安安方对他说的话,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田氏醒来没有看见鱼安安,反倒看见鱼伯仲坐在那里,她心里略安,再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先是一愣,然后眼里便满是欢喜,她虽然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将这东西拿到手,那便算是了结了她的一桩心病。
她觉得鱼安安看起来好像很凶猛,但是也不过如此。
田氏还没有回过神来,怒气烧起来没地方撒的鱼伯仲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道:“都是你这个贱妇管教无方!”
他来原本是想和田氏商量一下明日鱼承欢大婚时的事情,此时再无兴致,给田氏甩了一个巴掌后就直接走了。
田氏被打得有些蒙,朱大夫一看情况不对忙溜之大吉。
田氏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里委屈,只是她也是个聪明人,还有算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便打算去把银子取出来给鱼承欢。
只是她拿起钥匙打开她的金库时,原本珠光宝气的金库里已经空无一物,她辛苦攒了数十年的珍宝竟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田氏虽然不知道东西是怎么没有的,却也能猜得到这事十之**和鱼安安有关系。
若按她之前的性子,肯定是要去找鱼安安算帐,只是她此时想起鱼安安今日过来时的样子,此时就算是再借她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去找鱼安安。
她终于明白鱼安安今日为什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原来是把她所有的家底全部搬空了!
如今田府没落,她再无银两傍身,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还有鱼承欢,若手边没有银子,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会过得很惨!
田氏恨得用那只没有断的手重重地拍着桌子,此时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她觉得鱼安安真是恶毒啊,之前一直安份守已的呆在王府里,出嫁之前却这样坑她!
她心里怄得半死,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田氏此时只能把她的一腔怒气全部发泄到那张纸上,于是她先是用火将那张纸烧成灰,却还觉得不解气,彻纸烧成灰之后又用水化了,化成水之后又倒在地上碾成泥。
只是她做完这些后心里的那口气不但没有消掉一些,反而更加严重了,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气晕了过去。
鱼安安自然不会管田氏和鱼伯仲那边的事情,她的眸光沉了下来,明日一过,她和凤钰就再无相见之期,而她相信以她自己的能力肯定会过得很好,从此以后,江湖之远,她将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的心里有些不舍,却终究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她主动将这情丝斩断终究好过于以后为此事烦扰。
她轻呼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舍,一扭头,便见得老夫人带着几个婢女缓缓走了过来。
她虽然不喜欢老夫人,却知若没有老夫人,她只怕都活不到现在,于是她便微笑着迎了过去。
今日是鱼安安和凤钰大婚的日子,老夫人含着笑对着鱼安安说了些吉利的话。
因为鱼安安并不是第一次出嫁,所以老夫人并没有说太多,只是递给了鱼安安一本册子,她翻开第一页后眼睛立即就直了。
那本册子的尺度之大实让人叹为观止,里面的内容是真正的少儿不宜,她觉得一个人的时候慢慢看一下还是可以的,问题是现在老夫人就在身边,她立即就将那本册子合上,脸也不自觉地红了。
小剧场:
作者色:安安,把你手里的册子借我看看嘛!
安安:不借,想看你自己去!
作者怒:那么小气,小心我让王爷抛弃你!
安安笑:我刚好不想要他,送你了!
作者欢喜:好好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他研究你册子里的内容!
安安:
鱼安安知道古代在这方面的教育缺乏,女子出嫁前家里的长辈便会给她们一本这样的书,让她们观膜揣测。
在大拓王朝,其实还有另一种这方面的教育方式,那就是女子出嫁时带上一个心腹陪嫁丫环,因为自己不会,所以让自己的夫婿和丫环先来一次,小姐们在旁观看学习。
鱼安安一想到这种落后的教育方式就觉得头大,这个世界在这方面实在是有那么点重口味。
老夫人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笑,只道:“你母亲去得早,你之前也成过一次亲,有些事情相信已经不需要我再说,你心里也是知晓的。”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老夫人又道:“我知道你这孩子是有主意的,钰王对你又格外重视,你嫁过去之后始终需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的根本是在忠勇侯府。”
老夫人这样的说词鱼安安近来已经听了不下百来遍,早就听烦了,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只当做是耳边风,吹过了就过了。
老夫人又细细讲了不少的事情,还说了一下鱼安安幼时的趣解事,她都静静的听着。
喜婆此时已经开始给鱼安安净面,然后为她梳妆打扮。
这个过程相当的漫长,鱼安安发自内心的觉得嫁人是一件极耗体力的活,光是化个妆梳个发就得好几个时辰。
等到一切弄妥当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中间鱼安安由得老夫人在旁说话,也由得喜婆在那里折腾,她的眼睛一闭,靠在椅子上小睡了一会。
她迷迷糊糊间听到喜婆说了一句:“好了!”的时候,她骤然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着喜婆递过来的铜镜看去,镜中的女子云鬓花颜,美得让人侧目。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平时很少打扮自己,此时细细一打扮,她发现她这具身体比她预期的还要美得多。
老夫人则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安安这副模样,和你母亲真的是太像了!”
鱼安安对于她的生母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当下只是浅浅一笑,老夫人略一犹豫,对身边的丫环说了什么,不一会儿,那丫环便取了一个盒子过来。
老夫人从那盒子里取出一支步摇插在她的发间道:“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很衬你。”
那只步摇做得相当精致,她上次和秋叶白大婚的时候老夫人并没有拿出来,鱼安安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的眼里却若有所思,似乎没有看见她眼里的询问。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鞭炮声,老夫人微微一笑,喜娘在旁道:“请大小姐去喜堂吧!”
大拓的规矩,女子出嫁,要先到府里新搭好的喜堂里等着,然后由喜轿送到门口,再由家里的父兄扶上花轿。
方才放的那一串鞭炮声,便是女子可以去喜堂的信号。
鱼安安到达喜堂的时候,鱼承欢已经到了,她看见鱼安安走进来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嫉妒,鱼安安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然后不客气地给了鱼承欢一记白眼。
老夫人怕鱼承欢和鱼安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忙浅浅一笑道:“你们俩人是至亲姐妹,不管什么时候都需想着互相提携,往后再不可任性而为。”
两人当即便都应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全福夫人进来为两人赐福,说是赐福,其实还是说吉利话,什么白头到老,百子千孙之类的。
赐完福之后,鱼伯仲又进来说了些话,却也不过是要孝顺公婆,守礼知礼之类的场面话。
昨日鱼安安打了他的脸,他今日看到鱼安安心情还不好,只是他再蠢也不会选择在此时发作,而凤钰的威胁还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在面上的样子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就好像两个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等到这些弄完之后,众人便退了出去,余下的时间就等着新郎上门迎亲了。
等他们把喜堂的大门关上时,鱼承欢开口道:“姐姐,你真是个薄情的,之前寻死觅活着想要嫁给叶白,然后一遇王爷,就直接把叶白给忘了,唉,这世上怎么会有姐姐这种人!”
“比不得你还未成亲就先有身孕。”鱼安安的语气平淡无波。
鱼承欢的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鱼安安却懒得再理她,她此时在想的是也不知道岑寂有没有将宝儿和浣溪带走,也不知道那些事情她安排的是否顺利。
鱼安安昨日将田氏和鱼伯仲都收拾了一回,却并没有对鱼承欢下手,倒不是她对鱼承欢手下留情,而是因为鱼承欢有孕在身。
虽然秋叶白和鱼承欢都非常恶心,可是鱼承欢腹中的孩子终究是无罪的,现在鱼承欢的胎像本就不稳,再动点手脚怕是会要了孩子的命。
鱼安安是大夫,不可能对孩子下手。
两人心里都非常不喜欢对方,此时坐在这里又各有心思,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再说话。
凤钰一大早也起来准备各种东西,周管事是个相当衬职的管家,他一早就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所以迎亲的吉时还未到,就已经为凤钰准备好了一切。
凤钰原本想着直接去迎亲就好,却被铁知宵拦住道:“王爷,就算你再急着想早点把王妃娶进门,现在吉时还未到,你此时进去的话不吉利。”
凤钰瞪了他一眼,铁知宵又笑着打趣道:“王爷之前不是总说着不能太宠着女子,你这般急急地过去,心思一下子就被王妃看穿了,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知道王爷这般在乎她,以后怕是得骑到王爷的头上来。”
凤钰听到他这话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嘴上却道:“她敢!”
他话是这么说,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只是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最重要的是,他从昨日和鱼安安分开之后,心里就一直不是太安心,总觉得会有什么发生一般,只是他细细一想,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凤钰好不容易等到了吉时,当即就带着曲听风等人去迎亲,他觉得还是早早把鱼安安娶进门会比较安心。
凤钰懒得理会铁知宵笑他心急,在门口等到吉时再去迎亲,这是他对鱼安安的尊重,到了吉时就去迎亲,这是他的急迫。
他昨日和鱼安安聊完天之后觉得她好像有些想法,便难得极有兴致的把为王府操办婚事的喜娘叫过来问细节,喜娘一一与他细说完后道:“出嫁是女子这一生最大的事情,但凡女子出嫁都想要盛大的婚礼,王爷对王妃如此看重,实是王妃前世修来的福气。”
凤钰以前也这么想,和鱼安安相处得多了之后,他又觉得他能遇到她也是他的福气。
他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急了,当下将马摧得快了些,只是他却在半路遇到了秋叶白。
相对于凤钰内心的开心,秋叶白此时却是一百二个十不愿意,他真的无比后悔他当初为何要那样对鱼安安,他现在是发现了,鱼安安比鱼承欢好一千倍一万倍,只是事已至此,他和鱼安安不但再无可能,而且还结了仇。
凤钰看不见,却听得出那边传来的喜乐,曲听风适时地道:“王爷,是秋相。”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于秋叶白,他一直都非常讨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鱼安安的前夫,也是鱼安安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
秋叶白则规规矩矩地给凤钰行了个礼,因为两人今日的目的地相同,所以秋叶白规规矩矩地道:“王爷,请!”
凤钰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直接策马前行。
忠勇侯府同一天嫁出两个女儿,一个嫁进相府,一个嫁进钰王府,再加上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所以这一场婚事在京城的受关注度极高,比起当年大长公主出嫁还要让人兴奋。
此时两人娶亲的仪仗一过来,立即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秋相,你们快看,那是秋相,秋相真的还去忠勇侯府迎亲!”
“上次娶的是姐姐,这一次娶的是妹妹,秋相和忠勇侯府的女子真的是好有缘份!”
“哪里是有缘份,分明就是早就设计好的,谁不知道忠勇侯府的嫡女地位不如庶女。”
“你们听到消息没有,我听说忠勇侯府的二小姐似乎早就有了身孕。”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说那孩子还是秋相的,要不要秋相怎么会这么急着迎娶忠侯府的二小姐?”
这边的八卦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有人兴奋地道:“钰王爷亲自来迎亲了!”
“哇,钰王爷长得真好!”
“是啊,是啊,钰王爷长得可比秋相要好看得多!”
“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真有福气,与秋相和离了之后居然嫁进了钰王府,钰王爷又是如此的英俊潇洒,当真让人人羡慕啊!”
凤钰的名声在外,在京城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他平时都是一副极度冷然的样子,身上又总穿着盔甲,没有几人敢直视他。
今日他一身喜服,似乎那满身的杀伐之气此时尽皆掩于喜袍之下,寻常百姓这才敢去看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吃瓜群众们原本觉得秋叶白长得挺好的,可是和凤钰一比,简直就是弱暴了!
那些谈论的话语自然也落进了凤钰和秋叶白的耳中,秋叶白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抬眸看了一眼凤钰,就算他明知道凤钰的眼睛瞎了,他也依旧觉得他比不过凤钰,凤钰的气场实在太强。
秋叶白不喜欢凤钰,却又莫名的怕凤钰。
只是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承认自己会比另一个男人差,就算是在气场上输了,他们也想在其他的方面找回来,比如说此时秋叶白想的就是鱼安安是他不要的女人,凤钰再强娶的也是他不要的女人,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秋叶白这么一想,立即就觉得舒服多了,只是那夹在心底深处的某种情绪,却还在撕咬着他,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凤钰听到那些百姓的议论,他的面色淡定无波,他在心里轻声道:“鱼安安,过了今日,你就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了,以前你喜欢谁本王不会再计较,但是从今往后你心里只许喜欢本王一人。”
鱼安安并不知道外面的波澜,她和鱼承欢在喜堂里等了好一会,终是听到外面传来了震天响的鞭炮声。
鱼承欢毕竟是第一次出嫁,心里又有些紧张,当即就站了起来,她忍不住朝外看去。
她心里有其他的想法,此时又有点忐忑不安。
鱼安安扫了鱼承欢一眼,眸光微凝,目光最后落在鱼承欢的喜袍上,那是一件有些华丽的喜袍,看起来很是漂亮,金色的丝线和红色相映衬,原本是很大气富贵的色调,只是鱼承欢明显不住这样的色调,那件喜袍穿在她的身上就多少有点奇怪。
喜堂的门被人打开,老夫人和田氏带着好些喜婆走了进来,众人一进来便是各种喜庆的话,原本微有些冷清的喜堂顿时满是喜气。
老夫人微笑道:“王爷和秋相同时到了,你们谁先出去?”
田氏在旁微笑道:“母亲,王爷和秋相都是侯府的女婿,让谁久等都不好,不如一起出去吧!”
田氏的额头昨天被她自己磕破了,此时用红布遮着,看起来倒也喜庆,只是看在鱼安安的眼里却有些好笑。
老夫人面色有些犹豫,鱼安安一听这话就知道田氏怕是还要弄出点小九九来,而今日她倒希望田氏弄出点事情来,所以她非常配合地道:“夫人说的是。”
原本按嫡庶之分,以及凤钰和秋叶白的身份,她是有足够的理由先出去的。
她此时同意同时出去,很合田氏的胃口,就连老夫人也觉得她懂事,于是老夫人浅笑道:“安安是嫡女,当真有嫡女之风,只是王爷身份不同寻常,所以还是安安先出去吧!”
老夫人发了话,田氏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应了一声,只是心里却终究觉得有些不舒服,老夫人今日这一么做便是给足了鱼安安面子,也将侯府的嫡庶之分彻底区分了出来。
老夫人说着话,便拿起盖头盖在了鱼安安的头上,遮住了她的面容。
鱼承欢朝田氏看去,田氏轻轻点了一下头,她的面色这才平静了一些,只轻哼了一声,然后眼里露出了几分冷意,她用没有人能听清的声音道:“鱼安安,我这次定让你一无所有!”
:逃婚模式下一章正式开启!为了营造紧张气氛今天就不写小剧场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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