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壁香车
寒风凛冽,外面飘着大雪,容九独自在一片白雪中穿行,这次来到这里只为了应雇主要求找所谓的千年前遗留下的宝物,酬金很丰厚。
走着走着,容九突然感觉脚下的雪有些松动,还没来得及细想整个人就陷了下去。身体极速下坠的感觉异常清晰,心脏因为生理反应高高悬起,周围都是冒着冷气的冰块,这种状况下根本容不得容九思考什么,但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容九的两只脚便落到了地上。
这是一处四面都是齐整的布满冰块的通道,容九扶着冰墙上雕着的莲花往通道里面走,这里的温度比地面上高上不少,而且不知为何通道里亮堂的很。
不知走了多久,容九看到了一处雕着莲花的巨大的半开的冰门,门上除了一朵巨大的冰雕九瓣莲花外别无他物。容九两只脚才踏入门内,门就猛地关上了,门关上的瞬间,原本白色的冰墙立马变成了血红色,就好像这封闭的冰墙内埋葬了无数的尸骨一样。
容九自是没有被吓到,这些跟以前见到的灵异恐怖事件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容九仔细观察墙壁,用手一寸寸摸过去,却发现这冰墙平滑的要命,连一个图案都没有,哪有什么机关?
“喔!”容九觉得有什么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头,这一看才发现真的有一个小口子,可是这里哪有什么小虫子?
容九没在意自己的伤口,眼睛看向地面,希望能从地面上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却发现地面开始抖动起来,从地下竟然升起了一个半米高的冰台,台子上有一个盒子,容九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冰制成的盒子,里面有一个很细很细的血红色的镯子。
“这莫不就是什么千年宝物?就一个镯子?”容九把镯子拿在手中磨蹭了两下,看了下镯子上的莲花花纹,“这么简单就得到了?”
容九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宝物,连个防卫措施都没有,这不是很荒谬吗?容九决定再在别的地方寻一寻,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而这只镯子嘛,看着没什么用,但是还是挺好看的。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容九熟练地戴上镯子,不经意间那只带血的手指正好碰到了镯子上的莲花纹。容九正要转身出去,却突然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都不见了,仿若是被这冰块化成了冷气,不见一点踪迹。
容九没看到,在她消失的地方绽放了一朵幽蓝色莲花,花有九瓣,各不相同。而周围的墙壁开始渐渐融化,露出了九幅画面,展示着九个不同的世界,而这九幅画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那几张同样的面孔,其中,便有容九。
画面渐渐清晰又逐渐衰落,最后化为一摊血水,血水在地面上汇成四个字的形状,但字体着实复杂,让人看不分明是什么字。随后血水化为红色雾气围在九瓣莲花周围,经久不散。
门慢慢打开,又慢慢合上,通道内的莲花灯一个接一个绽放幽蓝的光芒,最终连通道都迷蒙起来,直至再也看不到轮廓,仿若这些从未出现过,而这冰室也再无踪迹可寻。
刺眼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一座破败的小院中,躺着一个瘦弱的人。再仔细一看,那面孔竟与容九有几分相似。
地上的容九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竟然感觉到了阳光的味道,她缓慢的睁开眼,不适应地用手遮住了头顶强烈的光线。
容九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是在冰室吗,现在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缓慢地爬起来,却发现她每动一寸,她的身体就疼痛一分。可是这点疼哪里及得上自己以前寻宝时受伤疼痛的半分?容九慢慢扶着身旁的树站起来,移到离自己不远的屋子里,坐到椅子上。
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木柜红漆,镂空小窗。她拿起铜镜照了照,才发现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染血的白色裙装,除了身上多出来的诸多伤口,身体上没有丝毫变化,她确认过了,这具身体就是自己本人,难道自己穿越了时空?
“妈呀,幸亏不是魂穿!”容九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要是魂穿那得多恶心啊,用着别人的身体,呃,说不定用的还是尸体,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也不知容九那贱人死了没有?”一个尖利的女音由远及近。
“被三姐教训过的人,能活到今天就不错了。”又是一个女声,只不过那布满嘲讽的语气硬生生破坏了原本甜美的嗓音。
“要怪也只怪那贱人活该,非要抢三姐的男人,不知死活!”声音越来越近。
“谁说不是呢!”声音已经到了门口。
先映入眼帘的女子一身绿色衣裙,系着同色腰带,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一张樱桃小嘴,本是极为惹眼的容貌,但那脸上的自负以及嫌恶硬生生破坏了应有的神采。
而稍后的女子一张圆脸,杏眼微睁,撅着小嘴,生的极为惹人怜爱,此时那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不屑的。
“你这贱人怎么还没死?”
容九看了一眼圆脸女子,没有说话,心里冷笑,这她才刚到这儿,怎么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话说她还在想原来的容九去哪儿的事情呢,本来就够烦的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竟然还来找死!
“呵!容九你长本事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不过我警告你,过几天是三姐和太子大婚的日子,你就不要再出去丢人现眼了,不然见一次打一次!”绿衣女子恶狠狠地说道。
“容萋,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你看她的样子过几天能出去才怪!”圆脸女子嫌恶地看着一身血渍的容九,“啧啧,真是难闻,我们快走吧,我一点都不想再呆在这了!”
“应该可以跟三姐交差了,走吧。”容萋高傲地看了眼如蝼蚁一般渺小的容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让你们走了吗?”容九叫住想要离开的两人,在她的世界里可没有被欺辱还不还手这种事情存在,她一向都是睚眦必报的。容九这一动才发现身上的伤口好似不那么疼了,她能感受到所有的伤口都在结痂,然后慢慢脱落,容九心中诧异,呃,难道她就穿越个时空还有超能力了?
容九这样想着,却没有发现在她手腕内侧忽然冒出一朵幽蓝色九瓣莲花,却又转瞬即逝,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
“啊?”容萋似是被吓到了,惊讶地转过身,似是不明白容九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你竟然让我们别走,是嫌我们‘照顾’你照顾的不够好吗?”圆脸女子特别不屑地看着狼狈的容九,加重了“照顾”两字。
“呵!”容九抬起低下的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冷光,再加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硬生生把容萋吓地退后了两步。
“我可不怕你!”圆脸女子鼻孔朝天,“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要干什么!”
“过来啊。”容九勉强扯起一抹笑,“你们是不敢吗?”
“哼!谁不敢了!”圆脸女子不在意地走到容九面前,正要啐一口吐沫,谁知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见一直没有动的容九突然一把拽住圆脸女子的手臂,往后一折,便听“咔嚓”一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五姐姐!”容萋身子抖了一下,显然是吓到了。
“啊!”凄厉地声音传来,圆脸女子直接疼得晕过去了。
“还不快滚!”容九冰冷地看着吓傻的容萋,折断她胳膊已经是最轻的了。
容萋急忙拉着圆脸女子出了屋子,连回头都不敢。容九这才站起身,查看身上的伤口,却发现手臂上原本大小不一的鞭痕已经消失了,难道是因为这不是自己应该受的伤,所以好的很快?可是在自己的意识里自己并没有什么被鞭打的感觉啊,可这又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身体,容九纠结了,容九感觉自己再想下去都要疯了,所以容九干脆不想了,嗯,她觉得自己想太多,对,不应该想那么多。
现在最主要就是明白这里是哪?刚刚那两人应该也都姓容,那这里就是容府,在容府她所谓的三姐能够成为太子妃,容府应该也是这个时代所谓的权贵中的一家。
那她既然折断了一位比她处境好几百倍的小姐的胳膊,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报仇的,可她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每天都有人送饭送热水过来,虽然饭菜都是凉的,热水也是要自己烧的,但也实在是太反常了。
直到第三天早上,有人送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过来,并告诉她去前院接旨。容九这几天伤口早就好了,再加上穿上这件新衣裙,还真与前天狼狈的样子大相径庭。
接旨?接什么旨?不过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也是,有好事怎么会轮到她?
当容九出现在前院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她,那些眼神似是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容九黑色的发丝随意扎着,一双媚人的眼睛少了平日的怯懦,朱唇退了往日的苍白,染上了血色,穿着鹅黄色衣裙,像是一个诱人的妖精。
所有人都看呆了,但是等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的时候,却都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还不跪下接旨!”一个中年有些俊朗的男子,眉毛倒竖,生气地看着容九。
容九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又看向正前方拿着圣旨穿着太监服的太监,还是没有跪下,他们凭什么让自己跪,虽说这应该是皇权时代,但是想她容九还从没跪过谁呢,大不了再穿越一次好了。
“你就是容九?”此时太监说话了,声音尖细刺耳。
“正是。”容九点头,容九发现自她承认她就是容九之后,那太监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容九看得明白,那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容栎之女容九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祁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容九待字闺中,与祁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祁王为祁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太监纵容了容九,没有强制她下跪。见圣旨如见皇上,但是即使皇上勉强放过了她,她也是活不久的,谁让她要嫁的是祁王爷呢!
“容小姐,接旨吧!”太监的声音故意上扬,让人分外地不舒服,容九走上前去,随意地接过圣旨,反正不管怎样,这都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容小姐可要保重。”太监勾起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说出的话也是莫名其妙。
太监走后,许多人都围到容九身边。
“容九,可要恭喜你了,以你的条件当的还是祁王正妃,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姐姐我真是好羡慕啊。”一个红衣女子第一个说话,可是那语气里明明白白没有一丝羡慕,只有讽刺。
“三姐,你几天之后可就是太子妃了呢,怎么还用羡慕九妹啊,要羡慕也是我们羡慕不是?”一个黄衣女子接过话,笑意连连。
“四妹说的对啊,三姐就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了。”容萋也讽刺地看了一眼容九,现在她可不怕容九了,谁会怕一个将死之人?
“你们一个个的,真是贫嘴!”红衣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好了,我们不要聚在这了,挡到别人当祁王正妃的路就不好了。”
“三姐说的是。”几个人同时应答,笑着离开了。
容九皱眉,这个祁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够让传旨的太监如此纵容自己,再加上那几个女人的话,容九心里闪过一丝凉意,莫不是自己有什么危险?
这天晚上,容九早早地睡了,在梦里,她来到了一处黑雾弥漫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容九一直往前无意识地走着,她感觉自己已经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汝之归处,汝之归处,汝之归处……”容九的四面八方都是这个声音,浑厚,又危险。
“是谁!出来!”容九努力地想发出自己的声音,却感觉自己只能张嘴,却怎样都发不出声来,这种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容九,即日起,汝与此界同为一体,汝须寻得此界与汝相通之人,寻得九个上古卷轴,找到上古神器天音琴,如此可恢复仙身,如若不然,魂归此处,永不超生。”又是那个声音,容九心中打颤……
魂归此处,永不超生……
容九不想呆在这里,她使劲往前走,不知多久终于寻得一丝亮光,容九一跃而起,视线里闪过一道银光,容九下意识用手臂一挡,出血了。
容九立马清醒,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床前,连忙翻身下床,拿起手边的椅子就甩了过去,黑衣人好似被惊到了,又是银光一闪,消失了。
容九点燃烛火,若有所思,这个黑衣人也太不敬业了吧,竟然被一把椅子吓跑了。容九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自己是个右撇子,左手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才是。容九突然又想起了梦里那恐怖的画面,不由浑身一冷,这和那个梦一定没有关系,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容九看了眼右手的伤口,不深,可即使深,也是没什么办法的,谁让自己没钱治呢?容九的视线顺着伤口流下的血往下,突然看到血流到了一个红色的镯子上,这镯子特别细,特别是染了血之后颜色更加诡异,容九记得她自己手上原本是什么都没有的,而且这镯子不正是那天在冰室中戴过的血红色镯子吗,再仔细一看,上面还真真刻着相同的莲花纹路。
“系统启动!”容九脑袋里突兀地出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容九脑壳一紧,不会是那个寻找什么上古卷轴的吧!
容九探究地看着那个镯子,却神奇地发现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相反地,还在慢慢愈合,这和才来到这里的那天情况完全相同。
“主人!”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又说话了。
什么人!容九神色怪异的看向镯子,难道是镯子里的声音?
“主人,我是你的小白呀!你怎么忘了!”声音里有些小小的埋怨在里面。
“你能知道我想什么?”容九惊奇了,这么神奇?
“小白是主人的小棉袄。主人你集中精神就可以进到镯子里了。”依旧是个可爱到不行的声音。
容九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这是一块一间屋子大小的地方,地上是青葱的绿草,前方被一片云雾蒙着。
“主人!”容九觉得脚边有痒痒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脚踝,往下一看,看到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球,鼻子和嘴巴都被毛毛遮住了,只有两个纯黑lu点白的珠子露在外面,异常可爱,这纯白的东西额头之上竟然还有一朵蓝色的莲花纹路,实在是可爱至极。
“小白?”容九从没接触过这么可爱的生物,在前世,她接触到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凶猛的野兽或者人们见都没见到的远古物种。
“主人,小白还不能出去陪你,因为小白太弱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小白抓着容九的衣服往上爬,利索地爬到了容九的手上卧着。
容九一只手托着小白,小心翼翼的,眼睛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石架,落满了灰尘,容九走过去,发现上面有本破旧不堪的书,名为《天音九式》。
“天音?”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上古神器吗?
“主人要学这本书。”小白跳到书上,翻身打个滚,把书上的灰尘蹭掉,然后抖抖毛,把书叼起来又跳回容九手掌上。
容九笑着接过书,她实在是忍不住笑,任谁看到一个小白球叼着比它自己大一倍的东西都会笑的。
容九干脆坐在草地上翻起书来,而小白呢,则是肚皮朝上睡着懒觉。
“主人,外面有人来了!”小白突然跳起来冲着容九喊,容九眼睛一闭,就回到了屋里。
“有人吗?”一个粗糙的嗓音透过门传到屋里。
容九皱眉,这人明明看到门是关着的,为何还要问有没有人?容九上前,打开门,却见那婆子像是见到鬼一样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人是鬼?”那婆子哆嗦着又往后退了几步。
容九心中疑惑更大了,这婆子的状态都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只鬼了,容九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紧贴着的黑色的影子,那婆子好似也看到了,不由松了口气,转而脸上的表情更惊恐了,一句话都没说便急忙往回跑。
容九莫名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难道就因为自己还没洗脸,这婆子就吓成这样?这不科学吧,看来自己要先洗把脸。
容九漱口之后,才把布巾打湿,便见门口凭空出现了一大群人,都以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容九依然神态自若的洗了把脸。
“怎么?一大早那么多人要围观我洗脸吗?”容九放下布巾,面向众人。
“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发生什么事?”容栎很好奇为什么容九没死,他都已经准备好棺材了。
“你希望昨晚发生什么事?”容九嘲讽地反问。
“算你幸运!”容栎冷漠地没有正面回应容九的话,只是似乎对容九的特例嗤之以鼻,“两天后你三姐要嫁给太子,你最好不要再干什么丢脸的事,不然,你就不会如现在那么好运了。”
“哼!”容九不屑。太子是谁?自己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好吗?
容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容九怂怂肩,她实在是太无奈了,一点记忆都没有,原主到底对太子干了什么破事啊,闹得容栎这么高调的警告自己。
容九思索片刻,决定去茶馆坐坐,这祁王大婚一定是件大事,自然少不了成为市井小民的饭后谈资。容九换上了一身略显破旧的衣裙,从另一件白色衣裙上撕下一块布,蒙在脸上当面巾用,也不怪容九如此装扮,因为她实在是太穷了,左翻翻右翻翻的,只在桌上的梳妆匣底层找到了一两银子,而且这是她全部的钱。
“主人。”小白委屈的声音出现了,它这才刚睡醒,主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主人,我们不穷的。”
“哦?你还有钱?”容九惊诧,有个空间就很神奇了,竟然还有钱?
“是啊,不仅有钱,小白还有衣服。”小白语气傲娇,小白可是万能的。
“那就拿一套衣服过来。”容九想了下,补充道,“男装。”
“好的,主人,这里还有改变特征的药水,抹在脖子上就好了。”小白应下,随后就丢出一套白色的男装,玉冠发带还有一个小瓷瓶。
容九看过容栎的装扮,大致知道男士的发型,自己对着镜子把头发束好,又拿了梳妆匣中的东西描了眉,拿药水抹了脖子这才沿着院墙下的一颗大树出了府外。
容九出了沈府,望着完全陌生的大街,沿着街边往东走,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便见到了各色摊贩,容九花几文钱买了几个包子便坐在了附近的茶摊上。
“客官,您的茶。”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端上一壶茶,放在容九桌上。
“谢了。”容九倒了一杯茶,吃着包子,喝着茶。
“小白,我们有多少钱?”容九才想起来刚刚小白好似说有钱来着。
“主人,嗯,其实也不多,最多抵得上国库最充盈的时候一半国库的样子。”小白在空间里把藏着的黄金都掏出来,望着堆满了大半块地方的黄金,思索着说道。
“噗!”容九一口茶水喷出去,这还不多?
“主人,所以说,其实我们不穷的。”小白躺在黄金堆里,滚啊滚的。
“喂!你个臭小子,喷了我一身不知道啊!”一个壮汉站在容九旁边,遮住了容九头顶所有的光线。
“真是不好意思,我给你道歉。”容九看着五大三粗的壮汉,虽然这人很无礼,但是一开始是自己不对,容九道歉。
“你以为道歉就行了?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壮汉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容九。
“那你想怎样?”容九挑挑眉毛。
“这人这么对孙大说话是不想活了?”容九听到后面小的议论声,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孙大,不屑的笑笑。
“谁说不是啊,看他那小身板哪够孙大一拳打的呦!”有人接话。
“听说孙大还有个大靠山,不然怎么会那么横!”又有人小声的议论。
“哼!敢对老子这么说话,你是不想活了?”孙大嚣张地捏了捏拳头,茶馆里原本坐着的客人都离得远远的,瞬间,容九旁边就只剩孙大一个人了。
“我想不想活好似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容九不甘示弱。
“哼!你小子!”壮汉似是生气了,一拳就那么冲着容九打了出去,容九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拳而已,她还是接的住的。
谁知她正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人帮她接住了那人的拳头,容九回头一看,是个风流公子哥。
“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这么俊的一个公子哥也舍得下手?”这人声音极为好听,一身月白色锦衣加上一条同色腰带,贵气逼人,手上拿着折扇,一双桃花眼眉目似是含情,却是隐隐地泛着些许冷意,容九一眼便明白,这人绝不是表面这么温柔多情。
“你是谁?我教训这个臭小子你最好不要插手!”壮汉更怒了,气得头发都要翘起来。
“我今个儿还真就要插手了!不如打一架?”那公子也不多说简单粗暴地就上前与那壮汉打了起来,三两下的功夫便打的那壮汉站不起来。
容九一直冷眼旁观,心中略有怀疑,这么热闹的集市上都是一些市井小民,像是刚刚那样的贵公子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这很可疑,更可疑的是这人竟会这么多管闲事,此时那个多管闲事的人已经走过来了。
“小姐安好!我叫陆琉。”陆琉早就知道坐在这里的容九就是容家九小姐,谁让他是一直跟着来的啊。
“墨玥,我的名字。”容九想着,以后必定要去很多地方,男装必定方便些,而且她一点都不惊讶陆琉能识得自己的身份,这个陆琉有点问题。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你的女子身份。”陆琉非常自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到自己面前。
“我更惊讶的是陆公子竟会来这种地方喝茶。”容九把冷了的茶水倒掉,又重新倒了一杯,她一向不喜欢喝冷茶。
“看来墨公子是个聪明人。”陆琉捧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是吗?”容九不在意地说,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都还没有达到呢!容九开始吃她买的肉包子,这里的肉包子真是好吃。
自那壮汉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走远之后,茶铺又恢复了喧闹。
“听说祁王又要娶妻了,是丞相府容府上的小姐。”一个粗旷的男声说道,容九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东西。
“是容府哪位小姐那么倒霉?”一个男声压低了声音问。
“听说是九小姐,圣旨都下了。”一人为自己得来的消息感到骄傲。
“咦……”周围人全部都是惊讶的表情,容九皱皱眉,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那个对太子爷死缠烂打的容九小姐?”一人似是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是呀,听说太子爷要大婚了呀,要娶的是容府嫡出的三小姐,不过这次这个九小姐怎么没有闹?”一人的声音布满了不解。
容九皱眉,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为何会受伤了,敢情是整日追着太子跑,让她那个所谓的三姐不顺心了。陆琉看向容九,观察容九的表情,发现她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有其他表示,不由惊讶,难道以前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也是,看这容家小姐如今镇定聪慧的表现,实在是跟那个传闻中的花痴小姐大相径庭。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容九一抬头便看到陆琉观察自己的视线,不由身体一寒,这人是什么表情?
“看你秀色可餐。”陆琉拿起手中的折扇敲打着手心,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样子。
容九也不再理陆琉,专心听着那几个人的对话。陆琉松了一口气,算是糊弄过去了,他发现跟墨玥相处就得小心着,这人太聪明了,跟他那哥们儿有的一拼。
“可能是这容家怕丢人不让这九小姐出来。”一人推测到。
“嗯,很有可能。不过虽说这九小姐常常跟在太子身后跑,但是嫁给祁王也实在太可惜了。”容九听到这里连忙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下面的内容。
“是啊,祁王的前两任都离奇地死了呢!”那人说到这儿,陆琉的脸色就不好了,他能说他是想看看这祁王未婚妻长啥样,结果夜半去人家闺房的时候,一个直接被吓死了,一个第二天上吊自杀,他无奈啊。结果到了第三个,对面那个小姑娘那,人家不但没被吓到,还一把椅子就扔过来,倒是把他吓坏了。想到这儿,陆琉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容九,正巧看到了容九右手腕露出一截的镯子,这镯子怎么跟祁王的有些像?
“谁说不是呢!祁王爷一头白发就够吓人的了,还整天戴着面具,听说面貌丑陋不敢见人。”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听说祁王爷喝人血,食人肉,有一次坑杀了好多人,底下还有人称他为鬼王。”容九点头明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别人知道她要嫁给祁王之后,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其实祁王爷也没有那么残忍的……”陆琉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他试图解释。
“你是祁王的人?”容九看向陆琉的眼神立马不对劲。
陆琉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我怎么会是祁王的人?”陆琉脸上表现的很是嫌弃。
“哦,不是就好,我要回去了,后会无期。”容九站起身,付完茶钱,就往门口去。
“等等啊……”陆琉看着容九一连串的动作连插手想要付钱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她竟然要走了,陆琉赶紧跟上。
“怎么?还有事儿?”容九看着依旧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陆琉,眉毛一挑,这人真是婆妈。
“我们算是朋友了吗?”陆琉死皮赖脸的贴着容九,拉进关系。
“你觉得呢?”容九反问。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容……墨玥,我告诉你啊,我一般都在清月楼,有事可以来找我。”陆琉刚刚下意识地差点说出容九的名字,刻意地盖过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容九可是确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她明明听到陆琉说了一个“容”字,“你知道我是谁?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这个啊……我只是好奇祁王的未婚妻是谁,跟来看看而已。”陆琉摇着扇子,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智商都有些降低了。
“哼!真的跟祁王没有关系?”容九一直盯着陆琉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什么,可是一无所获,要么就是陆琉没有撒谎,要么,就是陆琉伪装的太厉害。
“没有!”希望莫天祁不要计较自己说了什么,反正他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陆琉又瞄了一眼容九的右手,不过这镯子的事情还是要说一说的。
“希望如此,后会无期。”容九出了闹事往繁华地段走,她要把京城的各个地方打探清楚,到了一个新地方了解当地的情况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陆琉没有继续跟上,而是在一个岔路口往右,去了一处地皮极贵但是人烟稀少的地儿。
陆琉停在一处幽暗的宅子前面,宅子门前一左一右挂着两盏灯笼,即使是在大白天也是通红的。陆琉轻轻地推开门,左看看右看看,左脚才抬起来,整个人就飞出去了,倒在不远处的大道上。
“莫天祁!我找你有事!真的有事!你让我进去啊!”陆琉揉揉屁股,站起身,恼怒地朝着宅子里喊。没有半点回应,一丝动静都没有。
“莫天祁!我今天看到跟你手上一样的镯子了!真……”陆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鼓风吸到了宅子里,“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呦喂!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陆琉站起身,看着坐在他身前的男人抱怨道。
“那有门。”男人一头白发,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身银色的衣袍,虽然就只是那么端坐着,但那气势实在是不容忽视,此时那男人手指随意指向门口,丝毫不在意陆琉的抱怨。
“哈哈,算了。”好不容易进来,自己可不要再出去。陆琉摇着扇子,坐在了莫天祁一丈之外的地方,莫天祁是有洁癖的,他可不想因为靠近他一点点就被轰出去,“今天我在一个人的手上看到了和你手上纹路相同的镯子,只不过那个镯子非常细,而且是血红色。”
莫天祁就那么看着陆琉不说话,陆琉看莫天祁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他倒是急着往下说。
“你不是有一个未婚妻吗!今天我一直跟着她,发现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非常聪明。她是换了男装从容府出来的,就是她的手上有这样一只镯子,她的伪装非常好,要不是我一直跟着她,我都不会察觉到她竟然是个女人。”陆琉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了。
“你可以走了。”莫天祁敲击下桌子,下了逐客令,脸被面具遮住,看不到面上的表情。
“你竟然这么无情!莫天祁你……”陆琉又一次以双脚离地的姿势出了宅子。
“实在有趣!”莫天祁站起身,看了一眼左手上厚重的黑色镯子,“莫问,取消计划!”
暗处一人影站立,转眼便消失不见,仿若是错觉而已,这还是第一次莫天祁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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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在街上转了一圈,大致知道了京城的区域划分,东边是闹市区,西边是富人区,而正北是皇宫所在处,也是许多权贵所在地。
此时容九所处的地方较为繁华,也就是京城的东西交界处,这里鱼龙混杂,是最容易发生冲突的地方。
“咣咣咣!”一队禁军从西边走来,领头的小兵敲着手上的铜锣,声音刺耳的很,行人纷纷往两边让开,给禁军让开了一条足以通行的道路。
“明日太子大婚,尔等昏时须夹道欢迎,门前必点上红灯笼,如有违背,以对太子不敬处之。”领头的小兵敲着锣以洪亮的声音往外喊,所到之处皆是不满的议论声。
“以对太子不敬处之”这句话可是很严重,不敬皇族,不就是要株连九族了吗?容九心中冷笑,这里等级森严,虽然这是默认的法则,但是太子如此做定会失了民心,还是说,这是皇上故意如此?本来太子大婚之日,百姓自会自觉出门观看,应着喜气点着红灯笼,可如今如此声势浩大地宣扬,实在是愚蠢至极,如果这话是以皇上的名义传出,自不会有什么,人们只是认为这皇上对太子极为宠爱,可如今的大张旗鼓人们打心底里会认为这是太子的想法。
容九看着渐渐消失在街角的队伍和逐渐消失的锣声,嘲讽的笑了笑,越是接近权力的中心,越是充满了勾心斗角。这世上,你想要得到的东西越多,你所要付出的东西就越多,身处的位置越高,所要思考的就越多,遇到的危险也越多。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但是,当你身处制高点的时候,你所掌控的东西也越多,这就是很多人争破头颅也要得到的,可是容九现在的感觉已经不再那么强烈了,因为已经得到过的东西再去得到一次,未免也太无趣了。
以前,容九在坐到杀手界老大的职位之时,没过几天便退位让贤,身处高位的她觉得这些日子竟还不如当一个寻宝接任务的肆意杀手来的轻松惬意。现在她竟然要为那莫须有的仙位而奋斗,想想也真是可笑。
升仙?容九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字,这世上真的有仙吗?容九一边往容府走,一边叫醒又睡着了的小白。
“小白?”
“主人叫小白了。”小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珠子,一副努力要睁开眼的样子。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容九内心是不信的,这可真是荒谬。
“主人,这个世界上,不仅有仙,还有冥族,这是除了人族之外的另外两个大族,另外还有一些小族,比如血族,狼族之类的。主人原本是……主人只要找齐九幅卷轴,得到天音琴,就能位列仙班啦。”小白在空间里打滚,声音里听着很是激动。
“你说我原本是什么?”显然小白有些话没有说。
“主人,那不重要啦,现在主人只要努力练习天音九式,就可以了。”小白把屁股朝向容九,把脸窝在毛毛里,不敢看容九。
“你所说的天音九式就只是一本琴谱罢了。”容九叹息一声,这本书只是其中一式,那天看了那么久,全是在讲琴的材质,优缺,以及音色之类,直到最后才有两篇曲谱,容九也只能勉为其难将就着练,可前提是需要一架好琴。
容九此时也没有办法得到一架琴,只能先回容府了,况且她所谓的三姐后天要成为太子妃,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等容九回到容府换成女装出了院门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外面的路上铺了红毯,树上挂着红色灯笼,怎么才出去没一会儿世界都变了,容九正要往前再走两步一探究竟,却被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给拦住了。
“九小姐,老爷吩咐不准小姐出院门。”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拿剑拦着容九。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容九似笑非笑,似是对这种拘禁的指令极为不屑。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拦路的两个侍卫把手中的剑往前移了移,生生把容九逼退了一步。
“是吗?”容九突然抢过左边侍卫手中的剑,拿剑往右一击,右边侍卫下意识躲闪,容九便拽过左边之人手腕,一个过肩摔便把侍卫摔倒在地,然后便扔下剑踏过侍卫顺利地往前院去。
就两个侍卫而已,还想拦她?不让她出去?她还非出不行了,她就是这样暴脾气!
容九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忙碌的丫鬟仆人,虽然人数众多,走来走去的,但是发出的声音倒是很小,显然是有人特意吩咐过的。
容九从回廊走到前院,一眼就看到了上次嘲讽她的一众人中的“三姐”,三姐坐在一个湖边的亭子里,在柳树的掩映下,容九注意到她的对面有一男子,随侍婢女都站在亭子下面,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而她的好三姐笑魇如花,哪里有平常的跋扈样子。
此时她的三姐往这边望了一眼,也似乎看到了容九,连带着那男子也往这边看过来。
容九粗略的一看,那男子长相算是挺英俊的,但比起今天见到的陆琉来说还差了一点。陆琉虽说是一副风流公子的形象,但那长相也是很俊美的,但这男子,怎么说呢,脸型还是很立体有男子气的,就是那细长细长的眼睛生生破坏了那整张脸的和谐度,让人一看就知这位不是个好人。
容九本想继续往前走却看到她的三姐向她招手,妈呀,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要她过去?容九环顾周围,发现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往亭子中走,她也想知道这三姐又要干嘛,莫不是那个男人是太子,她要炫耀炫耀,特别是在她这个太子的追求者面前?
“太子殿下,这是臣女的九妹。”等到容九走到亭子里,三姐便亲切地拉过容九的手,对着对面男子开口。
“参见太子殿下。”容九学着古装剧里贵女行礼的姿态弯了下腿,想着不要露馅才好。
“免礼。”太子温柔一笑,容九身子抖了三抖,把三姐抓着她的手都抖掉了,妈呀,要不要那么惊悚,这太子声音有些沙哑就算了,还要刻意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拜托,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的眼睛长什么样吗?这样一笑出来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好吗?原来的容九眼光真是差的可以,这样的人都能一直心甘情愿的追在后面,容九也真是没话说了。
“姐姐后天就要嫁给太子了,真是幸福。”容九不再看太子了,一直盯着她的三姐,没办法,谁让她是个颜控呢。
“这是嫣儿的荣幸。”容嫣一脸娇羞地看着太子,眼含秋波,“不过要委屈九妹了,爱慕殿下那么多年转眼就要嫁给别人了。”
容九面上保持微笑,在心中却翻了个白眼,果然这容嫣还真装的够像的。
“原来这位小姐就是那个一直跟在本宫身后的人啊,都怪本宫记性不好,连小姐的面容都忘记了。”太子又笑着看了一眼容九,这真的是那个整天脏兮兮的野丫头?现如今看着竟比他对面的太子妃还要好看几分。
“只怪当时臣女年纪太小,不懂事,给殿下添麻烦了,还望殿下不要怪罪。”容九面上挤出一抹微笑,不就是装白莲花吗,谁不会?不过太子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了,她是真的有点憋不住想要大笑出声了啊。
“不会,殿下怎会如此没有容人之量?想必殿下是不会计较的吧。”容嫣笑着又抓过容九的手,用力掐了两下,这个狐狸精,看来当初还是鞭打的太轻了呀,这才几天就出来蹦哒了?
“啊!”容九惊呼出声,故意退后一步,一副受了极度惊吓的样子。容嫣被容九吓到,有些心虚,立马丢掉了容九的手。
“怎么了?”看到美人惊呼,太子下意识地站起身关心道。
“没什么。”容九摇摇头,把两只手放到身后。
“手怎么了?让本宫看看。”容九越是遮掩,太子就越想一探究竟。
“殿下这样看未出阁小姐的手似乎于礼不和吧。”容嫣心中一跳,她每次生气了都会这样掐容九的手,容九也从不反抗,这次容九是故意的还是学聪明了?不过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毁了她在殿下心中的温柔形象。
“不过是手罢了,本宫还看不得了?”太子显然是生气了,对着容嫣呵斥,然后又把脸转向容九,极尽温柔,“容小姐快把手伸出来给本宫看看。”
容九配合地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出来,只见那手的小指下方有四个极为明显的月牙型红印,在容九白皙的手上极为明显。
“姐姐……”容九见太子眼神变了之后迅速地收回手藏在袖子里,故意躲着容嫣的眼神,小声地喊着“姐姐”两字,极尽害怕的样子,“姐姐,以前,以前你让我故意打扮的脏兮兮的,我照做了,如今,如今我都要嫁给祁王爷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殿下,臣女告退。”容九迅速地行了礼,然后急忙出了亭子。
“本宫算是见识到容小姐的真面目了,告辞。”连太子都走了,容嫣一把挥掉桌上的茶盏,容九这个小贱人!
此时已经到回廊的容九,看了看自己的手,哪里还有伤口?伤口快速愈合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刚刚其实容嫣掐过的伤口一下子就没了,她不得不把手背过去扭着手腕掐着自己的肉,就为了以防万一伤口消失不见,刚刚太子看过之后也是急忙收回去的,这一番下来可真是累的够呛。
唉!还是做自己好哇,这么装来装去的真是浪费精力,也不知道容嫣这些年是怎么一直装下去的,她都有些佩服她了。
而在不远处一棵树上,站立了一人,这人满头白发,戴着面具,身穿银色衣袍。
“眼睛吗?”男子若有所思地吐出了三个字。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另一棵树上,一个黑衣人问另一个黑衣人。
“你没看到太子刚刚看了那位小姐的手吗?”另一个黑衣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问他话的人。
“主子是喜欢容小姐吗?”一开始问问题的黑衣人激动地问道,主子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吗?
“说你傻你还真傻,主子只是见不得别人侵犯他的东西罢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这黑衣人一脸嫌弃地望着旁边的黑衣人,枉他跟了主子那么久,连主子想什么都不知道。
“黑羽,白狼,你们现在立马出发去黑云山,呆半个月再回来。”白发男子转过头冷酷地开口,自己还站这儿呢,这两人就敢明目张胆地谈论他这个主子了,真该好好罚一罚。
“是。”两个黑衣人立马蔫了,黑云山啊,不到半个月还真出不来啊,好想哭……
才回到院子,容九就看到了两排站在院门口的侍卫,还有她的那个爹。
“容九,本相记得警告过你不许出院子,你都没听见是吗?”容栎生气地冲容九喊到,这女儿生下来就克死了娘,去见了一趟太子就把太子气走了,可真是长本事了。此时他还不知道太子生气的原因,不然真的是要气吐血了。
容九面无表情地没有说话,这可真是差别待遇啊。
“快进你的院子里去!”容栎见容九走进了院子,转过身面对着站在院子前的侍卫,“容府可不是白养你们的,给本相看好她!”
“是!”侍卫迅速在院门前散开,站成一排,容栎这才放心地往前院走。
容九才不在意容栎什么态度,她刚刚听了一下,那些侍卫只是站在门边而已,她的院子外面就是街道,这些侍卫总不能守在路上吧,就这点人,能拦的住她?
容九悠哉地躺在床上又把天音九式的第一式看了一遍,把前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好在她记忆力不算差,现在连那两个曲谱都记住了。虽然这书上有弹琴的方法之类的,但是她根本连碰都没碰过琴好吗?容九感觉到了深深的欺骗,这小白什么用都没有,整天就只知道睡觉,她真的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啊啊啊!
晚上的时候,容府只在接旨的时候见过一面的主母丞相夫人送来了六个丫鬟和几个洒扫婆子,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美其名曰,该出嫁了,配几个丫鬟好帮衬着。
容九自然对这些丫鬟的来历用途心知肚明,反正只是留着玩玩的,这丞相夫人不会以为她会傻到带着这些累赘嫁到祁王府吧。
好在,以后她终于不会无聊了……
第二天,容九问完这些小丫鬟的名字之后,便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连洒扫婆子都不放过,依容九的话就是,做任何事都不及让她开心重要。这些丫鬟婆子规矩地蹲在坐在凳子上的容九周围,心里开心的很,不用干活还不好吗!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丫鬟婆子们后悔莫及,容九满意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众人,然后关上了门和窗户。
“现在天气还算暖的,要是累了可以坐在地上,本小姐屋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凳子,只能让你们蹲地上了。”容九环顾一圈破旧的小屋,状似很遗憾的说道。
“小姐不必如此,奴婢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名叫玲珑的丫鬟接话,丞相夫人给她的任务就是要得到容九的信任。
“你们不介意就好,这几天本小姐连个可以聊天的人都没有,正着急呢,结果你们就来了。”容九停顿了下,坐在凳子上一本正经地,“这种氛围就应该讲故事啊,你们可要认真听,本小姐讲的故事可好听了。”
“从前,有一个人,因为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兵器_,便独自去了峦山,希望能找到她想要的。谁知出发那天正好下了大雨,因为大雨的冲刷,山上的石块纷纷往下滑,那人也因为没踩稳,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她拿出灯就那么随便一照,却发现洞穴的石壁上钉满了人头,有的只剩白骨,有的上面还有血肉,无数拇指大小的虫子趴在上面啃食着白骨上残留的皮肉……”
容九讲的很入神,边想边讲,她只是把她以前的经历稍微改了改再讲给这些人,谁知道这些人承受能力那么低,她故事才讲了一半而已,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想要吐了,拜托,这哪里恶心了?
“小姐,奴婢有些不舒服,下午想回去休息。”其中一个丫鬟跪在地上满是祈求地说道。
“小姐,奴婢也是。”丫鬟们一个接一个开口,很急切的样子。
“本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们不舒服,本小姐就批准你们多休息几天。”容九笑魇如花,终于把这一个一个献殷勤的给赶走了,那明天太子大婚她就能自由了,再也没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
此时容九却没注意到这一幕被站在院墙上一头白发的某人看到了,某人勾勾嘴角,这女人还真是有趣。某人这几天一直不自觉的就来容府转转,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容九这天晚上睡了个好觉,就等着第二天的到来,明天她可要送给容嫣一个大礼。
第二天,容九很早就起了,特意到丫鬟们住的地方溜了一圈,这下,这些人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晃悠了。容九回去后立马换上男装去找陆琉,她记得陆琉好像说他在清月楼来着。
容九一路上越走越感觉奇怪,直到站在了清月楼面前,才发现这清月楼不就是一座花楼吗?容九开始庆幸他是穿男装来的,现在是白天,楼前还是很冷清的,只不过一直有一些公子哥从里面出来,想来是在这清月楼里呆了一夜的纨绔子弟。
“公子,现在还没开门呢。”一个妩媚的妇人见容九要从正门进去,急忙拦住,“这里晚上才开业,公子不如晚上再来?”
“本公子知道,本公子是来找人的。”此时容九心中想的是晚上一定也要来这里逛一逛,不过今天是不行了,这太子昏时大婚,她还要赶着去瞧瞧呢。
“找人?”妇人表情有一瞬间的嫌弃,转瞬又恢复如初,在花楼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来寻人的,也不知会不会徒生事端。
“本公子来寻陆琉陆公子。”容九微笑开口,这妇人好似很讨厌来这里寻人的人,不过也是,又不是来花钱的,肯定不怎么喜欢。
“敢问公子可是墨玥公子?”妇人一下子笑得灿烂了些。
“正是。”容九答道,看来陆琉是早就吩咐过呀。妇人一脸笑意地领着容九去了三楼,站在一个名叫月阁的房间外面。
容九敲了两下门,见无人应答,便直接推开了那没有完全合上的门。只见门内陆琉颇为舒适地躺在软塌上,身旁两个身着轻纱的女子一个剥着橘子瓣喂到陆琉嘴里,一个为陆琉揉着腿。不远处还有一个蒙着面纱身材曼妙的女子弹着琴。
“你这生活过的还挺滋润的哈!”容九似笑非笑地坐在圆桌旁,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屋内的摆设也极为文雅简洁,这与陆琉此时表现出来的纨绔风流的姿态极为不符。
“当然了,生活不就是要享受的吗!”陆琉肆意一笑,“你们下去吧。”
“君茹告退。”那两位服侍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行礼退下,而那位弹琴的女子则是优雅地到陆琉身前行了一礼福礼才告退,整个人端庄大气,仪态万方。
“刚刚那个女子是谁?”容九疑惑地看着陆琉,那女子的姿态哪里像是青楼女子,说她是大家闺秀都不为过。
“你连这都不知道?她可是君家大小姐,一手琴技名满天下。”陆琉鄙夷地望着容九,像是在说容九孤陋寡闻,然后突然又看向墙上一幅大漠图,眼神虚无缥缈,连带的容九也看向那幅图,“那幅大漠图是她画的,如今她每天都要来这里弹上半个时辰的琴,京中有传言称,这君家大小姐爱慕本公子,为了本公子连名节都不要了。”
“你呢?你是如何想的?”容九看着这大漠图,神情有些飘忽,她想到有一次她去戈壁,那天风无比的大,诺大的地方只剩她一个人,她不停的走,却始终只能看到伫立在远处山巅上的那面旗帜,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有些绝望的经历。如今看到这副画,她脑海里立马想到了自己的那次戈壁出行,她的那次出行是绝望,那这幅画莫不是也同样代表着绝望?
“逢场作戏罢了。”陆琉如此简单脱口而出的几个字拉回了容九的思考。
“当真只是逢场作戏吗?小心最后不要把自己给陷进去。”容九轻启薄唇,适时忠告。
“不会,怎么会呢。”陆琉不在意这些,他相信自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在这方面栽跟头,“墨玥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昏时一起去太子府看太子大婚。”容九镇定地开口。
“可……”陆琉一个字还没念完就被容九打断了。
“可什么可,就这么定了,对了你知道这里最好的琴行在哪吗?”容九简单粗暴地做了决定。
“对面那条街的君家琴行应该是最好的。”陆琉如实回答。
“嗯。”容九应一声后,便出门去琴行了。
陆琉抓狂地想要挠墙,他想说他根本就不想去所谓的太子的婚礼啊……果然这小丫头还是旧情难忘吗?不行,他要告诉莫天祁去,你未婚妻要给你戴绿帽子啦!
容九去琴行买下了一架弦月琴,花了五百两,不便宜也不算最贵的,她也是考虑着练坏了还能再买一架。琴是很好,她很满意,店里伙计也说可以帮忙送到府上,但她实在不需要啊,而且这琴那么大,你能想象每次出去都要把它背身上的痛苦吗,容九表示她很想哭……
但琴还是要练的,据小白说,这天音九式练到最后就不需要实琴了,容九现在也只能一步步朝着那个目标迈进。
娶妇以昏时,容九回容府把琴放到房间里,便早早地换上男装去找陆琉了,结果等容九进了清月楼的才发现月阁里除了陆琉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在里面。
这人一身黑衣镶着金丝,身体半倚着软塌旁的乌木小桌,一头黑发束的极好。容九从门口进来看到的虽然只是一个伟岸的背影,但却被莫名地吸引,她有一种强烈的想要绕到男子前方一睹真容的想法。
容九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她加快步伐绕到男子前面,终于看到了他的面容。他有着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睛,一张薄薄的唇,脸色比寻常人要白一些,但是棱角分明,轮廓清晰,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要臣服的感觉。容九感到一股浓浓的男性气息铺面而来,她感觉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霸道帅气的男人。
在容九打量男子时,男子也在看挡住他光线的人。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剑眉星目,脸颊弧度柔和,看着还算顺眼。
“本公子墨玥,敢问阁下大名?”容九对待喜欢的人一向笑脸相迎。
“卫殇。”卫殇轻启薄唇,声音清冷。
“真是个好名字。”容九在心里想了一遍这两个字,开口赞叹道。
“墨玥,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对本公子和对这家伙的态度怎么差别那么大,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陆琉很气愤,这人一开始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怎么对这家伙态度就那么好?
“谁让你没他长的帅呢?”容九丝毫没有愧疚感,而是又转向卫殇,“卫殇也要去太子府吗?”
“当然是要一起去了。”陆琉接话。
“我问卫殇呢,又没问你。”容九立马一个白眼扫过去,陆琉心下一叹,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容公子为何要去看太子大婚?”卫殇用右手支起那张俊脸,状似随意地问道。
“当然是要给他们舔舔堵喽。”容九喝一口茶,左边眉毛一挑,很是随意地坐在桌边。
“为何?”卫殇皱皱眉头,好似很疑惑。
“哪有那么多为何?就是看他俩不顺眼,狼狈为奸的两人凑成了一对,”容九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不对啊,这俩人凑成一对,就不会祸害别人了,我是不是应该去庆祝的?”
“你们觉得呢?”容九先是看向陆琉,眼神在陆琉脸上停了一下,陆琉还没来得及开口,容九便把视线转向了卫殇。
“是应该庆祝。”卫殇勾唇一笑,那笑里好似包含了很多内容,容九突然觉得,这人虽然长的帅,但是却极为危险,果然,长的好看的都是有毒的。
容九冲着陆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是和陆琉相处下来没有压力,这人完全可以被自己碾压啊。
陆琉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容九这是什么眼神,真是够毛骨悚然的。
酉时过后,容九三人便坐着不知道哪来的乌木马车到了太子府,原谅容九只知道太子府的方向,却不知道太子府的具体位置。容九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虽然迎亲队伍已经过去了,但是路上还是有很多穿着喜庆服装的百姓,家家户户也都挂了红灯笼,灯笼仿佛把黄昏的天空都映红了。
到达太子府的时候,新娘已经被接到太子府了。虽说这新婚之日,宾客到来一般都是来者不拒的,但这毕竟是太子府,一般人还是不能进去的。
“陆小侯爷请。”站在门口迎宾的本应该是太子和太子妃,可谁让他们位高权重呢,于是迎宾的就成了一个中年男子,此时他朝容九和卫殇看了过来,“不知这两位公子是?”
“他们是本候的朋友,如今云游到京中,听闻太子大婚,特意来凑个热闹。”陆琉满含笑意地把手中的扇子合上,用扇子敲了敲容九的肩。
“两位公子请。”中年男子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礼仪倒是很到位。
容九进门便发现喜娘在搀扶着容嫣跨火盆,喜服的裙摆很长,跨火盆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容九看着那不算大的火,摸了摸袖中发现竟然有一个火折子,她突然有了想要搞点事情的念头,可以等容嫣跨火盆的时候把火折子丢进去。
容九看到容嫣已经抬起了腿,她袖子里的火折子也要拿出来了,手臂却突然被拉住,往后一看,是卫殇。
容九再回头却看到容嫣已经跨过了火盆,她生气地看向卫殇,这人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要在关键时候拉,容九觉得很生气。
卫殇拽着容九又靠近自己一点,微微俯身,在容九耳边轻声地说:“这一小块地方就遍布着五十个禁军侍卫,更别提太子的暗卫了。”
容九挣脱卫殇的手,下意识地看看周围,结果还真看见了不远处的灯火下站立了几个带着佩剑的禁军,心中顿时懊恼起来,怎么换了新环境,连这种探查周围情况的本能都忘了,真是不应该。
容九又偷偷地揉了揉耳朵,这人刚刚干嘛靠那么近,搞得耳朵都麻麻的。
卫殇看了一眼容九微微有些泛红的耳朵,勾了下唇角,没想到墨玥身上的味道还是蛮好闻的,淡淡的荷香,很是清新,即使离得近了也不反感。
“这结个婚还真是麻烦。”容九小声嘟囔,想到她要嫁给祁王爷也要这样就心烦的慌。
卫殇又看了一眼容九,结婚,麻烦?
容九本来就只是想要捉弄一下容嫣而已,毕竟容嫣这几天也没对自己怎么样。容九后来也确实没再做什么其他动作,安静地看着这古代婚礼慢慢进行,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也确实算是隔世。
那边,陆琉和一些公子哥喝得尽兴,觥筹交错,到处都是祝酒的声音。除了依旧还站在原地格格不入的卫殇和容九,整个场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容九和卫殇就那么慵懒随意地站在**树下的阴影中,仿若自成了一个世界。
“卫公子为何不去喝酒?”容九笑着问一直面无表情的卫殇。
“我从不喝劣质酒。”卫殇双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瞧着比他低了一头的容九,“容九,不要太生分了,叫我卫殇就好。”
“嗯。”容九心中想着,太子府招待宾客的酒怎么会劣质,想必是卫殇以前喝过的酒都太好了,“卫殇有好酒吗?”
“当然。”卫殇低着头用手指拨弄着手指上戴着的黑色戒指,脸上的表情被夜色完美的遮住,完全看不清,“半月之后,我要去一次凉州,那里的酒酿醇香浓厚,还算不错,容九要一起吗?”
“半月之后?”容九想了下,半月之后,她与祁王爷应该已经大婚了,那时应该是有时间的,就算没有时间她也可以想办法抽出时间来。再说她可不是个会好好呆在一个地方的人,她还是更喜欢她的老本行。于是容九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那就说定了。”卫殇抬头看了眼醉的不成样子的陆琉,眉头一挑,“走吗?”
“可是陆琉怎么办?”容九略为嫌弃地看了一眼烂醉的陆琉,不能喝还喝,真是作死。
“不用管他,我们走吧。”卫殇不在意地摇头,先一步转身往府外走。容九也跟着卫殇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她可没那么好心,刚刚也只是象征性的问问而已。
出了太子府,卫殇提出要送容九回去,容九拒绝了,只是说她还有些事情要办,让卫殇把她送到东街就好。
容九在下了马车之后,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头才迈开步子往北走,卫殇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不得不防着他,她的身份可是不能被发现的。
直到容九的身影消失在北街,那辆马车才又出现,卫殇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空空荡荡,昏暗无光的街巷,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丫头警惕性还挺高。”卫殇放下车帘,拨弄着案几上的棋子,眉头微挑,声音低沉沙哑,“余毅,你去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天黑了,一个姑娘家独自走在街上可不大安全。”
“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暗处出现一眨眼就又消失不见。
“走吧。”卫殇才吩咐完,马车就调转了头,往南去了。
这边,容九才回到院子,便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和打开院门的“咯吱”声。容九不紧不慢地换上衣裙,静静地听着许多脚步声走近。
“叩叩!把门打开!”容九手中拿着最后一件外衫正准备穿,就听到了容萋的声音。
容九悠闲地穿上外衫,才慢慢挪步开了门,顿时就见到容萋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一起站在门外,两人身后各跟着两三个提着灯的婢女。
“有事儿?”容九快速地瞄了一眼两人,这俩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干啥?
“当然是有事,明天三月三,是上巳节,本小姐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辰时可别忘了去参加青陇坡的宴会。”容萋快速地说完,声音里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温婉,哪里像是个大家闺秀。
“七姐姐不是大夫人生的吧?”容九脸上含着笑意,可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
“你!”不是大夫人亲生的怎么了?容萋心中气恼,语气也变得讽刺起来,“母亲待本小姐极好,不像有些人,快要嫁给祁王爷了,恐怕到最后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是吗?”容九丝毫不把容萋的话放在心上,“那也比嫁不出去要强吧,况且,本小姐记得,你好像比我还大上几岁吧!”
“本小姐只比你大上一岁而已,而且上门提亲的人可多了呢。”容萋不服气,容九怎么一点都不害臊,这种事情都要乱说,改天一定把这些话告诉母亲。
“这样啊。”容九把手放在门上,“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好心情地说,“本小姐要休息了,你们两个传话的也该走了。”
“容九!”容萋气的跳脚,容九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做传话的?
第二天,容九早早地便起了床,因为早膳都是辰时才送来,容九便又把这些大夫人送的丫头们聚在一起,这些人中定然有着几个不知情纯粹被调过来的人,而且今天外出是一定要带两个婢女出去的。
一共六个小丫头,跪成两排,她能够确定的是玲珑,玲珑绝对是大夫人的人,剩下的五个嘛……
“今天是上巳节,本小姐要带你们其中的两个人去参加宴会,但是本小姐现在很难决断,所以就来考考你们,看你们谁有能力跟着本小姐去。”容九大致说了她的想法,“不想去的说出来。”
“没有吗?那就开始了。”容九作势靠在床柱上,“你们谁能在半刻钟之内说出容府的姨娘夫人和她所生小姐的名字,本小姐便带谁去。”
“小姐,奴婢知道。”
“奴婢可以。”
“奴婢也可以。”
有三个婢女纷纷自荐,容九看了下,分别是玲珑,绿意和百合。容九便把三个分别叫到屏风后面,让她们一个一个说,由此容九也知道了容府的构成。
容家本有两房,但是早就分宅了,在京中的是容家大房,也就是容丞相府,而二房则在蜀地经商,两房已经许久都没有联系了。
而丞相容栎共有六个夫人,正妻娄氏有一个儿子容凛常年在外游学很少归来,除此之外还有容嫣这一个女儿。而容栎剩下的其他夫人生出的全部都是女儿,加上容嫣一共十一个女儿,容九排行第九,才出生就死了娘。现如今上面四个都嫁了人,容九后面的容诗和容十一都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容家取名字也是奇葩,比如容萋排行第七,就取名“萋”,容舞排名第五,就取名“舞”,当然,最最简单的就是容九,排名第九,就叫“九”了。难道不是嫡系的,取名都是这么随便的吗,那天下重名的岂不是很多?
容九权当笑话来听,那么多人,她才懒得一个个认过去,反正最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好了,本小姐只准备带两个人过去,但是你们三个都合格了,不如你们三个就说说你们都会些什么?”容九理理思绪,继续问道。
“奴婢认得京中大部分小姐和夫人。”玲珑机灵地答道,这种时候小姐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奴婢会凫水还有做饭。”绿意紧接着答道。
“奴婢会女红。”百合也急忙说道。
“嗯……那就玲珑和绿意陪着本小姐去罢。”容九停了下,“本小姐上次那个故事还没讲完,正好人齐了,本小姐今天就把它讲完,你们也不用一直在心里急着等结局了。”
容九的身体从床柱上离开,潇洒地坐在凳子上。
“小姐,奴婢去看看早膳好了没有。”玲珑急忙地开口,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奴婢也去看看,玲珑姐姐忙不过来。”
“奴婢去把院子里的地扫一扫,今天早上没扫干净。”
“奴婢去瞧瞧院子里废弃的木板拿出去没。”
“奴婢也去看看。”
“奴婢,奴婢去看看玲珑姐姐。”最后一个丫鬟踌躇了半天,编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也出去了。
……
“呃,本小姐有这么可怕?”容九看着她们一个两个找各种理由离开,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
容九吃完早膳,已经辰时三刻了,出了府门便看到容府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旁边一个仆从都没有,显然自己这是来早了。
容九看着马车的数量,冷哼了声,容舞不能来,这才三辆马车,显然没有自己的份。容九来回看了看三辆马车,挑了一辆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马车坐了进去。
容九今天特意带了琴出来,让绿意抱着。昨晚她尝试着弹了弹琴谱的第一首曲子锦梦,非常顺畅,仿若是弹过无数遍似的。问小白,小白说是自己前世琴技超群,又说了一大堆关于她前世的琴艺的话,容九才暂时接受了小白说的这个很玄幻的说法。前世啊,谁知道呢?
过了大约一刻钟,才见有人从府中出来,皆是打扮的粉粉嫩嫩的。容九看了眼穿着红色衣服的自己,自己这身装扮莫不是太红了?
“容九!你怎么能坐在这辆马车里,这可是本小姐的马车!”容萋气冲冲地看着掀开车帘露出面容的容九,这人昨天羞辱自己,今天又抢自己的马车,是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了吗!
“哦?这马车上写了你的名字?”容九眯起眼睛,“同是容府的小姐,本小姐难道还坐不得这辆马车了,还是说本就没有给本小姐准备马车?”
“你!”容萋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指着容九分外地生气。容舞因为胳膊受伤,现在还在养着,没法出来,本是想让容九坐容舞的马车的,但容舞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事儿,一直不肯还以死相逼,这才作罢,现在也确实没有别的多余的马车给容九坐。
“七姐姐到妹妹马车上吧,妹妹我跟九妹坐。”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蒙着面纱的女子轻柔地对着容萋开口,然后转向容九,“九妹不介意吧。”
“不介意。”容九回以礼貌的微笑,然后回答。容九记得,这说话的人不就是昨天和容萋一起来的女子吗,按她说话的逻辑来看,这莫不是排行第八的容八?
容八上了马车礼貌地朝容九颔首之后,便坐在了容九对面,容九笑着点头回礼之后便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壁上,然后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昨天弹的曲谱。
一路无话。马车在路上大约行了半个时辰才到所谓的宴会所在地——青陇坡。
容九下了马车才知道青陇坡不止是个坡那么简单,青陇坡上有一大片桃花林,往里走还有一条长长的小溪。听玲珑说上巳节本是祭祀祖先的,后来逐渐演变成了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水边摆放着一些低矮的案几,案几上放着茶具酒杯,小姐公子们在小溪的两岸相对而坐,只是现在还不到时间,便都在桃花林里转悠。
容九心下想着,这难道不是变相的相亲?这古代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也难怪容八她们都要戴上面纱了,多好看呐,还能遮住大脸,实在是出行必备啊,容九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要搞一个,虽然她的脸不算大。
容九想想自己也算是有婚约的人,不能像她们那样在外面浪了,但也不想跪坐在案几旁规规矩矩的,只得找个没人的地儿研究桃花。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容九绕着桃树转了几圈,想着这桃花要长成桃子还需要一段时间,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啊,虽然容九不是个吃货,但是对她来说相比桃花还是看满树的桃子更爽一点儿。
“好诗!”靴子踩到地上的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也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这声音从那人口中说出仿若有水流滑过胸腔,让人从内而外地感到舒服。
容九回头一看,只见停住脚步的公子一身白衣,在粉色桃花的掩映下翩翩如仙。他系着银色腰带,修长白皙的手中拿着一支青玉笛子,黑发用一只白玉冠冠着,有两根发丝调皮地落到了脸颊上,一双眼睛正满含笑意地看着她。
“公子怎么到了此处人烟稀少之地?”容九也温柔地问着这位不知姓甚名谁的公子哥,心下却感叹着又遇到了一个美男。
“小姐又何尝不是呢?”这公子又往前行了两步,在距离容九六七丈远的地方停住。容九只是扯开嘴笑了笑,算是认同他的话。
“呦,这是谁家的小姐呀,竟然和人在这里幽会?”白衣男子正要说话,却被人抢了先,顿时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况且,这个插话的女声正是他所熟悉的声音,准确来说是他的噩梦。
“呦,这又是谁家的泼妇啊,竟然无端地打断别人谈话?”容九望向白衣公子身后穿着红色衣裙,妆容夸张,头上插着七八根金簪子的女子,丝毫不示弱地回了过去。看那女子身后跟了两个婢女,想来也是哪家的千金吧,不过容九可不在意这些。
白衣男子笑出声,压低了声音对容九说道:“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如小姐一般直爽的人了。”
“公子不觉得本小姐太过粗暴了吗?”容九挑眉,在她的脑海中,这些京中公子不都应该是喜欢温柔贤淑大方的贵女的吗?
“在下倒是觉得小姐不娇柔做作,比表面温柔得体的京中贵女们好太多,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和在下交个朋友?”男子摇摇头,他自然是无比欣赏她的。
“你眼光不错嘛,这个朋友本小姐交定了!”容九心中满意,这时候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了,没办法,我们的容九就是那么直爽。
“喂!你们两个!”红衣女子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两人竟然无视自己,在那边说说笑笑,实在是可恶至极,而且那个跟自己穿一样颜色衣服的女人竟然还骂自己是“泼妇”,实在是不能忍!
“那个穿白衣服的,本宫命令你转过身来!见了本宫不仅不行礼还敢背对着本宫,真是罪该万死!”红衣女子见白衣男子一直背对着自己,实在是生气,抽出腰间的鞭子拿在手上,大踏步到了男子面前,想要惩治他一番,却在看到男子面容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沈,沈逸尘……”红衣女子连忙把鞭子丢到一边,踢地远远的,“沈公子,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刚,刚刚那些话是春桃说的……”
容九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真是神转折啊。
“五公主,在下跟殿下不熟,殿下不必向我解释这些。”沈逸尘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声音也变得无比平静疏远。
“明明刚刚沈公子和她谈的那么好,为什么到了本宫这里就立马不一样了?”五公主降低了说话的声音,但是她用她那白嫩的食指指着容九,显然极为生气。
“本小姐最讨厌别人拿手指指着本小姐了。”容九眼里泛着冷光,她才不管这人是不是什么公主,不过即使是也不要紧,她现在也算是名义上的皇家人了,所以她说话也不必顾忌什么,“以前这么指着本小姐的,哪根手指指的,哪根就被我做成了红烧指骨,喂给狗了,如今公主这么指着本小姐,莫不是也想尝尝断指的滋味?”
五公主慢慢地放下了手指,万分害怕地往往沈逸尘身边靠,状似弱弱的开口:“逸尘哥哥,你看这女人真残忍,竟然要砍本宫的手指,真是……”
“应该要开宴了,我们过去吧。”沈逸尘不着痕迹地避开五公主的靠近,像是没有听到五公主的话,面向容九说道。等一齐走了一段路,沈逸尘才又恢复了笑容,调侃道,“小姐以前莫不是真这么干过罢?”
“怎么会?吓吓小孩子罢了。”容九笑笑,要是每个指过她的人都被她这样做了,那被砍掉的指骨可不得红烧一大锅嘛。
见两人走远,五公主才接过婢女捡回来的鞭子,疯狂地打在树上疯狂地发泄,等桃花都落得差不多了才停手。
“本宫不会放过你的!等着瞧!”五公主恶狠狠地盯着两人走远的方向,所有跟沈逸尘走的近的女人,自己都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公主又看向她身后的婢女,“还有你们,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是。”两个婢女有些惊吓但还算是平静地回答着,显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容九和沈逸尘相对而坐,小溪只有两尺宽,丝毫阻碍不了两岸的交流,只是说这两个桌案之间隔的是水罢了。
不到一刻钟,这宴席就已经要坐满了,容九注意到容萋她们三个坐在了一起,不过容九问过了,这宴席完全就是随便坐的。
不一会儿,五公主也出了林子,往小溪边走,方向自然是向着沈逸尘的。
“我这位置莫不是五公主的?”容九手肘支着桌子,手上拿着桌上的茶杯,晃啊晃的,就是不喝。
“以前是。”沈逸尘望向往这边走的五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嘛!”容九不满地看向沈逸尘,她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五公主的情敌,真是无妄之灾。
“我相信你的实力。”沈逸尘温润地笑笑。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拿自己当挡箭牌,也真是够了,沈逸尘是从哪里看出自己战斗力爆表的?好吧,她承认她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令容九诧异的是,五公主坐在了自己旁边,完全没有要开战的架势,容九又看了一眼淡定的沈逸尘,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五公主在沈逸尘面前一向是装的很乖的。
接下来就有一些婢女摆上了糕点,添了酒水。再然后就有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站出来说话了,端的是尊贵大方。
“今日这上巳节由本宫来主持,跟以往的规矩一样,本宫手中的酒杯从这里放下,在谁那里停了,便由谁来表演,或作诗,或弹曲皆可。”女子手中拿了一只银制酒杯,然后交给身后的侍女,侍女把酒杯放入平缓的溪水中,水很浅,水底还有石块,酒杯还是挺容易就停住的。
容九看着这银制酒杯慢慢地漂,很容易就停在了岸边,然后就是公子小姐们一个一个的表演,容九都要看睡着了,这些也实在是太无聊了吧,她还真是不适合这种活动。
“你也觉得看这些无聊吗?”容九转着桌上的空酒杯,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正想着能不能先走呢,就听到了沈逸尘的声音。
“沈公子也这样认为?”容九惊讶地看向沈逸尘,真没想到竟有跟自己一样想法的人。
“要不是父亲非要我来,今天也许就不会见到你了。”沈逸尘笑着端起了酒杯,“不知可否冒昧地问下小姐的名字?”
“长姐,这里还有人想要表演!”宴会已经接近尾声,表演也已经结束了,五公主不知怎么却突然站起身,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五公主的方向,坐在五公主旁边的容九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五公主的长姐?那不就是长公主吗。
“哦?是哪家的小姐?”身穿紫色衣裙的长公主微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五公主斜对面的沈逸尘,又看了一眼沈逸尘对面的容九,算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她。”五公主果然指向了容九,容九看了眼沈逸尘,好似在说,看吧,都是你惹的祸。沈逸尘无奈地摇头,这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
长公主看了眼还在眼神交流的两人,心下也是有些无奈,这俩人也太肆无忌惮了吧。她这个妹妹,不仅纨绔而且脾气还差,整日地就只知道追着沈逸尘跑,只要是跟沈逸尘有关的女人都被她整过,如今这是又开始了吗?
“小姐想要表演什么?”长公主此时也不能戳穿五公主,只能微笑着看着躺枪的容九。
“回殿下,臣女可没说过要表演,这完全就是五公主一个人的想法。”容九淡定地站起身,从容地开口,“况且臣女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表演的。”
“回殿下,她是臣女的九妹,九妹弹奏的琴曲惊为天人,只是从未展示过罢了,今日还特意带了琴来,显然是做了准备的,妹妹,你就不要害羞了。”容九话音刚落,容八便赶紧站起身接话,像是她们的关系有多好似的。事实是她们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容八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多人都注意到了绿意手中抱着的琴。绿意抱着琴的手臂紧了紧,她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容九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说是她装清高,明明是想要弹却偏偏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很是虚伪。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自知自己琴艺不精,趁着如此好的天气到郊外来练练琴技,哪里是什么准备好的?”容九看着容八的眼神泛着凉意,原来隐藏的最好的人竟是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人。
“既然妹妹是来练琴的,不如就当着大家的面弹奏一曲,也让大家来评判评判如何?”容八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反应亦是很快速,她今天一定要看看这容九是真的变聪明了,还是真的只是个草包。
“那就请大家多多指教了。”容九接过绿意手中的琴,放在被收拾干净的案几上,先是拨弄了两下试了试音色,之后便无视周围那些怀疑,不相信的眼神,认真地弹起了锦梦这首曲子。
琴音像是在编织一个梦,梦中繁华似锦。容九慢慢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琴弦的拨动,手指一拨一动间,优美的乐声也渐渐从那白玉般的指尖流出。
席间的众人脸上现出陶醉的姿态,一个个仿佛都醉在了乐曲中,不能自拔。
在宴席的不远处,站立了两个人,一个面带笑意,手中一把折扇,尽显风流;一个一头白发,戴着青面獠牙面具,嗜血冷漠。正是陆琉和莫天祁两人。
“这琴音真是好听。”陆琉手中折扇轻摇,满脸陶醉地说道。
“影响范围太小,功力不够。”莫天祁冷漠地开口,声音低哑毫无波澜。
“话说,去凉州为何要带上她?”陆琉好奇地问道,他这哥们儿不是一向不接触女人的吗?这次居然决定要带容九一起去凉州,还真是奇了怪了。
“带上她也许能有不一样的效果。”他年年都要去一次凉州,如果这次还不行,那就只能强行破功了。
“你是说,她就是那个人?”陆琉顿时激动了,莫天祁这些年被折磨的够惨的了,如果她真是那个人,莫天祁也许就有救了。
“但愿是。”莫天祁摘下一瓣桃花打向溪水,也打散了听琴人被蛊惑的灵魂,“还是不要太过的好。”
“走吧。”莫天祁在琴音停掉的那一刻转身往回走,希望,那个人真的来了吧。
“哎,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来看你的未婚妻的吗?”陆琉急忙追上莫天祁,与莫天祁保持安全距离之后,便一再地追问。这人突然说是要来青陇坡,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莫天祁没有回答,只是停住脚步,就那么看了陆琉一眼,陆琉就立马搐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陆琉撇撇嘴,嘟囔道,“真是的,还不准我问,莫不是心虚了?”
这边,容九一曲弹完,手按住琴弦,她总感觉刚刚有人打断了她,可她确实是完整地弹完了一曲。
“小姐真是琴艺超群,在下佩服。”沈逸尘感觉刚刚似乎做了一个美好的梦,琴音停了之后,就又回到了现实。
“敢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琴技竟如此之好?”长公主先是看了一眼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的五公主,这才看向容九问道。
“回殿下,臣女九妹乃容家九小姐,容九,未来的祁王妃。”容八笑的不怀好意。
“原来小姐就是祁王妃,果然传言都是不能信的。”长公主面上还算淡定,但在场的许多人显然都没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容九在他们面上看到了震惊,惋惜以及不相信。
“回殿下,正是如此。”容九笑了笑,这种表情她见的多了,她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别人怎么想都不必在意,毕竟,人生苦短。”
“对啊,人生苦短!”长公主露出了一个略显解脱的笑意,然后朝容九的方向走去,步子急促但依旧端庄不失教养,最终停在离容九三丈远的地方,“这么简单,本宫却做不到,容小姐知道这是为何吗?”
“殿下有所顾忌,所谓‘软肋’就是如此。”容九压低声音,轻声地对长公主说道。
“容小姐说的对,本宫不敢,可是如今不同了,母妃死了,本宫不需要再这样下去了。”长公主俯身靠近容九,轻声在容九耳边说道。
“不,殿下还有国家,殿下还有责任,毕竟殿下还是武国公主。”容九依旧淡定,虽然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耳朵有些敏感。。
“不,梦中本宫梦到了母妃,她告诉本宫,本宫不是。”长公主起身,理了理衣服的前襟,“容小姐,本宫要谢谢你。”
“来人!把本宫的漆盒拿上来!”长公主满含笑意地接过婢女手中极为破旧都有些掉漆的红色木盒子,打开盒子,容九看到里面是一支老旧的簪子。长公主合上盖子然后温柔一笑,亲手把盒子递给容九,“这里面是我母妃送给我的簪子,虽然样式老旧过时,但这是本宫唯一一件属于本宫自己的东西,希望容小姐能够收下。并且,必须收下。”
“那就多谢殿下赏赐。”容九接过盒子,实际上对于长公主的这种强制的行为她并不反感,她有种直觉,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秘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破解的秘密。
上巳节的宴会以长公主的赏赐结束,而且至今从未有人得到过如此寻常甚至没有价值的赏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真是恭喜妹妹了。”容八步履轻缓地走到容九身边,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她发髻上插着的红宝石簪子,似是在炫耀什么,“妹妹可要好些保管这支簪子,可不能因为它有些老旧就……哦,姐姐我好像不应该这样说。”
“说起来,姐姐好似还没得到过赏赐呢吧。”容九丝毫没把容八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摸了摸手中的红漆木盒,转身往容府马车的方向走去。
“容小姐,请留步。”容九才踏出两步远,就听到了沈逸尘的声音,那声音依旧如一股清泉般让人感到舒心。
“沈公子。”容九微微笑着转过身,这才想起刚刚还未和沈逸尘告别。
“我想我们要重新认识一下了。”沈逸尘依旧笑着,手上把玩着那只容九见过的青玉笛子。
“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容九看着沈逸尘依旧温暖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里多了什么以前没有的东西。
“我想近距离看一眼长公主赏赐给小姐的簪子,不知可不可以?”沈逸尘没有回答容九的问题,反而想要看一眼簪子,面上的表情似是非常有信心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嗯。”容九思考了一下便打开了木盒,拿出那只已经有些发灰的簪子递给沈逸尘,她还是挺好奇沈逸尘的发现的。
沈逸尘先是把玉笛放进袖子,这才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拿住簪子对着阳光仔细地看了起来,忽然沈逸尘就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
“不知小姐对簪子上的九瓣莲花是否熟悉?”沈逸尘说完之后并没有等容九回答,而是把簪子还给容九继而拿出笛子递给她,然后继续说道,“请小姐仔细看看这支笛子。”
“九瓣莲花?我自然是知道的。”容九转动笛子,果然见到了九瓣莲花的花纹,与她手上的镯子,手中的簪子上的花纹简直一模一样,“那不知这些与刚刚公子说的我们要重新认识有什么关系?”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一直要找的人。”沈逸尘好似解开了心结似的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公子怎知自己不是找错了人呢?”容九显然有些不相信,她和沈逸尘今天就才认识而已,而现在以沈逸尘的意思,他口中那个他找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
“我不会搞错的。你的琴声,只有你的琴声才会如此。”虽然那琴声还有些不熟练,可是自己不会听错的,永远不会听错。
“你是那个人吗?”容九记得当初那个梦里提到过这里会有一个与自己相通的人,那个人莫不是就是沈逸尘。
“不是,我不是那个人。”沈逸尘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转瞬就又恢复正常,“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得到你需要的东西。不过,你的琴技确实需要提高了。”
“这是我第二次弹琴。”容九觉得第二次碰琴能弹成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沈逸尘好似听到了又好似没有听到容九说的话,只是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笛子,好似这笛子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之后便抬头冲着容九温柔一笑,“现在我们要重新认识一下了吧。”
“当然。”容九爽快地答道。
从青陇坡回到容府之后,容九就一直对着琴发呆。沈逸尘告诉她,他属于冥界,这次来人族的任务便是协助自己寻得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容九觉得她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刷新了她以往的认知。
她一向是无神论者,可是现在呢?容九感觉她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什么神族,冥族,血族什么的,现在又出现了什么冥界,她到底来到了个什么样的世界啊!不过容九觉得她的心理还是很强大的,因为不到一刻钟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在突然睡够了的小白的怂恿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出了小院,在容府漫无目的地乱逛,用小白的话就是她需要散散心。
路上遇到的丫鬟好似都没看到她似的,都在忙忙碌碌,问了才知道明天容嫣要回门了。容九没觉得被忽视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没人盯着自己。不知不觉容九便走到了一处荷花池,池中尽是荷叶,容九正要穿过水池到另外一边的亭子,却发现小白一直强烈要求想要几片荷叶。
“主人,小白要荷叶,大大的荷叶,绿绿的荷叶,很多很多很多的荷叶……”容九看到小白一直在地上打滚要荷叶也是无奈了,便直接摘了荷叶扔到空间里,接下来便发生了让容九目瞪口呆的事情。
小白兴奋地接过荷叶,然后便开始吃了起来,嚼得很尽兴的样子。小白竟然是吃荷叶的,吃荷叶的!容九震惊了。
“主人,小白饿了好几天呢!”敢情小白所谓的散心就是来找吃的。
“那小白你没有荷叶吃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要冬眠?
“不是的,主人。小白其实是吃荷花的,但是没有荷花,荷叶也是可以将就一下的。如果,如果没有荷花,小白吃别的将就一下也是可以的,小白很好养的。”小白从荷叶中抬起了它的脸蛋,满是无辜。
“是挺好养的。”容九面部抽dng了下,这就是所谓的好养啊,她算是领教了。难不成,要她每天都要来摘荷叶,然后再看一看荷花啥时候开,再然后等荷花开了就摘几朵?她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主人,小白没吃饱。”小白委屈地抱着肚子打滚,“主人让小白自己出去吃吧。”
“你自己能出来不早说!现在出来自己去吃吧。”容九松了一口气,如果让她每天来摘荷叶她估计会疯掉。
小白果然从镯子里出来,然后一跃跳到池塘里,估计也是会水的。容九便坐在了不远的亭子里,看着小白吃了半个荷花池的荷叶然后跳上了岸。
“终于抓到你了,偷吃荷叶的畜生!”然而小白还没来得及跑到容九旁边,便被一个女人抓在了手里,容九走近一看,这不是容舞吗?她的手治好了?
“本小姐说是谁抓了我的宠物呢!原来是五姐姐啊,五姐姐的手这么快就好了?”容九眼中泛着冷意。
“容九,原来这小白团子就是你养的啊,果然跟你一样是个祸害!不过它现在在本小姐手上,它吃了荷花池里的荷叶,本小姐不会饶过它的,也不知道这东西烤着好不好吃。”容舞恶狠狠得把小白在两只手中抛来抛去。
“是吗?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容九趁着小白离开容舞手掌的那一瞬间把小白接了过来,抱在怀里顺着小白的毛。
“本小姐要去告诉爹爹!”容舞发觉小白被抢去万分生气,但又不敢自己去抢,她看到容九就会记起那天手臂断裂时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就只会找别人帮忙吗?”容九的语气万分讽刺。
“随你怎么说!不过你死定了!”容舞生气地转身走了。
容九微微笑了下,对着怀中的小白淡定地说:“看来又要浪费我的时间了,都是你惹得祸。”
“等小白长大了就厉害了。”小白在容九怀中拱啊拱的,很不服气。
“呃,等你长大?”容九看了只有巴掌大的小白,很不相信,况且也没有那么多荷花给它吃啊。容九又看了一眼已经不成样子的荷塘,真是不明白这小不点的胃怎么那么大,竟然吃了大半荷花池的荷叶。
容九只是把小白的话当做小白发小脾气时说的气话,没有记在心上,于是当小白某一天突然变成它口中的“厉害”的样子之时,容九彻底震惊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白既然吃饱了,容九就准备回去,谁知在路上就遇到了气势汹汹的容栎,一脸委屈的容舞还有明显来看热闹的容萋和容八。
“舞儿,就是这个畜牲?”容栎先是看了一眼容九怀中的小白,然后便转头问身后的容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容九一眼。
“对,爹爹,就是它!这小畜牲不仅把荷花池里的荷叶吃光了,舞儿抓这畜牲的时候,它还抓伤了舞儿,实在是太可恶了!”容舞向前走两步靠近容栎,万分委屈地说着。
“快把那畜牲交出来!”容栎这才看向容九,脸上除了冷漠就是厌恶,仿若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如果我不给呢?你就那么相信容舞的话?”容九依旧淡定地抚摸着小白的毛,“你真的相信这个小不点吃了整个荷花池的荷叶?”
容栎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左边让了几步,露出身后的九个侍卫,手臂一挥,九个侍卫便朝容九走了过来,把容九团团围住。
“只要你交出那畜牲,本相便可不动你,让这些人离开。”容栎那有些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面上的表情极为冷漠,似乎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我不呢?”容九突然觉得原本的容九离开容府是个正确的决定,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煎熬。她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区别对待,容九难道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那就不必客气了!赵武!一定要活捉那个畜牲!”容栎眼神示意最前面的侍卫,接着所有的侍卫都动了起来。虽然这些侍卫没有用杀招,但是对一个小姑娘用剑也实在是太无耻了些,况且还是九对一的情况。
不过容九可不是心软之人,她把小白塞到怀里,便一心对敌,处处杀招,这是一种习惯,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容九夺过前面之人手中的剑,一转身一踢腿便把那人踢了一丈远,几乎是同一瞬间又把手中的剑刺向侧方侍卫的肚子。
容九参加过的缠斗数不剩数,何况这里只有九个侍卫,容九应付地游刃有余,不一会这些侍卫便都趴在了地上。
“逆女!你是要造反吗?”容栎脑门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这逆女怎么敢打这些侍卫!
“亲爹要杀亲女儿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我想容相好不容易得来的正直无私的名声也要没了吧!”容九走出那块流淌着鲜红血液的地方,对容栎的话表示不屑。
“你这样威胁爹爹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杀了九个侍卫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吗?”容舞虽然脸色吓得苍白不敢看那侍卫躺着的地方,但是嘴上还是强装镇定地说着反驳的话。
“第一,这些人可没有死,只是如果再不救治的话就真的死了。”容九站在容舞面前,似笑非笑,“第二,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是未来的祁王妃,将要成为祁王妃的我,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够配得上祁王吧。”
容九又被锁在院子里了,不过这回容栎派了更多的侍卫守着。容九还挺乐于呆在院子里的,因为明天容嫣就回来了,她可不想看到容嫣一副显摆的样子,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喂,你这王妃我喜欢,也忒霸气了!”陆琉对着离他五尺远的一头白发的莫天祁说道,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你也说了,这是本王的王妃。”莫天祁声音冷硬,看着陆琉的眼神很危险。
“知道了,我不就是说说吗!”陆琉无语,这人真是经不起一点玩笑,“我们来容府干什么?难道容府有什么宝贝?”
“走吧!”看来她不需要什么帮助。刚刚余毅汇报说容九被九人围攻,他就过来了,他只是来确保容九不会就这样死掉而已,绝没有别的意思。而且看来他的未婚妻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啊。
“啊?我们不是才来吗?”陆琉看着这就剩他自己的地方,心中满满地无奈,谁让他自己要跟过来的呢,“喂,等等我啊!”
第二天,容九一大早就起来在空间里练琴了。虽然容九被锁在院子里,但是不用去迎接容嫣,她也乐得自在。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容府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由两匹白马拉着,马车两侧和后方还跟着许多抬着红漆大木箱的侍从。太子殿下首先下了马车,然后才扶着容嫣下马车,容府众人纷纷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太子莫奕上前扶起跪在身前的容栎,眼神扫过起身站立的众人,疑惑地开口,“怎么不见容九小姐?”
“容九今日身子不适,这会儿还在休息,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娄氏对着莫奕解释,面上歉意满满,心下却想着这太子殿下今儿个怎么想起容九来了?
“原来如此,那就让容九小姐好好休息罢。”莫奕点头了然,心中确是有些怀疑的,上次见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
“殿下请!”容栎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势,然后便跟在莫奕身后进了府。
自然地,容九午膳也没能来。此时的容九在空间里弹着曲子,越弹越觉得这曲子怪异。
“主人,这每首曲子里面都有一个诀,弹得时候需要凝神静气不断地去寻找,直到找到所谓真正的天音诀,这是个很困难的过程,而且,小白帮不了主人,只能主人自己完成。”小白看着容九弹完一曲之后很疑惑的样子,不由提醒到。
“我好似明白了一点什么。”容九抬起已经疼得麻木的手指,看了两眼,嘴角漫出一抹明媚的笑,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这个世界的乐谱看起来极为麻烦,所有的乐谱皆是用文字来表示,而且这种记法只记了演奏法和音高,不记音名和节奏,就是所谓的“字简而义尽,文约而音赅”。容九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些记在两篇曲谱前面的基础知识弄明白。
现在容九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非常正确地弹出曲谱,而且越弹越觉得身体越发轻盈,好似排出了不少浊气似的。
只是一弹就停不下来,这可苦了她的手指头,虽然流血的伤口能够快速愈合,但是那疼痛感是少不了的。弹了一上午的琴,容九又在空间里做着体能训练,虽然联系天音九式是她目前的主要任务,但是体能训练还是必不可少的,她可不能因为新事物忘了她本来擅长的东西。
“主人,外面有人敲门。”小白用小爪子拽住正在练习臂力的容九的衣服,硬生生止住了容九的动作。
“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力气还挺大啊!”容九仔细听了听,发现什么都没有听到,“你怎么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的,我怎么就听不到?”
“主人以后也会听到的,现在赶紧出去吧,小白听到都有人进院子了。”小白用小爪子推着容九的腿,想把容九推出去。
容九依了小白的意思回到了房间里,但是她现在全身是汗也没法见人,便吩咐外间的玲珑烧了水,想要沐浴一番。
“九小姐呢?让她出来,太子爷要见她。”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赶来,看到往厨房去的玲珑,一把拦住了,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小姐要沐浴,恐怕要等一会儿了。”她虽然是大夫人的人,但是大夫人目前没让她干什么,那她就做好她的本分就好了,她现在是九小姐的侍女,自然要为九小姐着想。
“太子爷等着呢,还沐什么浴,让九小姐赶紧出来!”婆子听完玲珑的话更气了。
“小姐若是因为没有沐浴而怠慢了太子殿下就不好了。”这婆子口气也太差了些,玲珑也不想和她争论,想要直接越过这婆子出去。
“不……”婆子移了位置想要阻拦玲珑,却没想到突然感觉一个东西从耳边擦过,回头一看,身后的院墙上插了一根玉簪子,本是极其脆弱的簪子没断,墙却裂开了几道纹。
婆子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突然想起昨天有几个小丫鬟说是九小姐杀了人,她当时还不信来着,如今看到这支簪子她却突然信了,这九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玲珑,去吧。”容九“啪”地合上只露一条缝的门,这声音听得那婆子心中一震,立马出了院子。容九听着那慌乱的脚步声,心中一笑,果然还是武力最有用。
容九沐浴过后才换上一身红色衣裙前往前厅,出去的时候便发现院子周围的侍卫都不见了,想必是不想那太子知道她被禁在院子里吧。
“参见太子殿下。”容九只是微微弯了腿,便起身了,抬头却看到容嫣穿了一身正红宫装,打扮地颇为正式,如此看着还真有几分威严。
“你怎么如此没有规矩!”容栎皱着眉头,他是越发讨厌这个排行第九的女儿了,“女儿不懂事,让殿下见笑了。”
“无事,本宫倒挺喜欢九小姐这样的性子。”太子声音放的很柔,脸上笑意不减,容九便又见到了那细长的眼睛,真是不能忍啊。她以后一定要看看那皇后的眼睛是不是也是生的这样细长细长的。
“参见太子殿下,拜见相爷,祁王府的人到了。”一个侍卫急急忙忙地跪在地上,显然是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让他们进来。”容栎皱眉,这个时候祁王府的人来干嘛?
容九却是有些好奇的,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明面上听到“祁王府”这三个字。
“参见太子殿下,拜见相爷。”一位老人领着两个侍卫看到莫奕和容栎便要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陈老太客气了。”太子在陈老的腰还没弯下去之时,便扶住了他,显然太子对他是极为敬重的。
“怎么要不得?”陈老笑着站直了身体之后,便对着容栎说道,“今日王爷让老奴带了聘礼来,婚期就在三天之后,相爷你看如何?”
“自然是好的。”这陈老以前可是先皇身边最信任的人,虽然如今做了祁王府管家,可依然没人敢怠慢他。对他的说法也自然不会反驳。
“那就好。”陈老脸上留着两簇白胡子,这两簇白胡子都快要把他的嘴遮住了,如此看起来就非常慈祥亲切,此时陈老把目光转向容九,“这就是祁王妃了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嗯,老爷爷,我就是容九。”容九对这位陈老有着莫名的亲切感,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温暖。她本身就对这封建礼教不太理会,她只是感觉亲切,便叫了声“爷爷”。
“嗯,真是个好孩子。天祁他不方便过来,便让老奴亲手把这个盒子交到你手上,现在打开看看吧。”陈老把盒子递给容九之后,心中便有些感慨,他是有多久没有听到“爷爷”这两个字了,还记得二十年前,第一次是在天祁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还记得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现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第二次就是在面前这姑娘的口中听到,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容九听到陈老的话突然笑了,这陈老的话让她有一种她和祁王老夫老妻的感觉,但实际上,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容九打开盒子后,目光便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盒子里是一把银色的匕首,没有太多装饰,简单大方。容九拿起匕首在手上转了两圈,拔开刀鞘,便见到里面尖利的刀锋,小小的刀面上闪着银光,容九拿起匕首便反手一挥,不过瞬间,院子里的玉兰树便从中截断,果真是把上好的匕首,这种削铁如泥的匕首还真是少见。
马上就有丫鬟把匕首捡回来,容九拿到手中仔细看了才发现刀柄上竟然刻着一个小小的“祁”字。
“请您转告他,就说本小姐很喜欢。”容九把匕首放回刀鞘内,很是开心。
“老奴知道了。”陈老本来看到莫天祁拿出这匕首送人,觉得莫天祁不解风情,怎么样也不能送女子兵器啊,没想到却是送对了人。
容九注意到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字迹张狂,笔走龙蛇,虽只写了两个字,但是依旧能看出字迹的主人写字时狂放的姿态。
纸上书:龙刃。想必这匕首就叫龙刃,这名字还真是霸气得厉害啊。
之后,陈老就回去了,容九看了下所谓的聘礼,那红色的箱子足足放了一院子,这就越发显得莫奕回门时带来的回礼实在太少了点。
“原来九小姐喜欢这样的礼物啊。”莫奕依旧是温柔地笑着,不过转向容栎的时候面色却冷了下来,“相爷不是说九小姐身子不舒服要卧床休息吗?怎么这会儿面色如此红润,连玉兰树都能砍断了?”
“殿下,这是误会,臣妇早起迎接之时容九还未醒,臣妇以为容九身体不适,不想这会儿已经起来了。”娄氏急忙接话。
“哦?可是臣女卯时就醒了呀,不过臣女不知今天竟是太子妃回门的日子,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容九像是什么都不懂一样,实话实说的样子,她才说完便见到容栎和娄氏的脸色立马变了。
“本宫大婚三日之后便是回门的日子,难道九小姐连这习俗都不知道?”莫奕顿时笑了,这九小姐怎么能无知的这么可爱?
“臣女知道,但是臣女不知殿下是何时大婚的,莫不就是上巳节的前一天?”容九微微偏了偏脑袋,一副疑惑的样子,好似真的不知道一样。
“原来九小姐竟是连本宫大婚都不知道,真是奇怪的很呢。”太子莫奕脸上的笑容越发奇怪,他发现他见容九的次数越多,对容九就越发感兴趣,这容九完全和记忆里那个灰头土脸妆容奇怪的花痴女不一样了。要不是还要依靠容府的势力,他才不会对容嫣如此宽容,其实相比容嫣,他现在还是觉得容九更和他心意一些,只是可惜了,如此好的姑娘就要嫁给他暴虐的皇叔了。
“咚!”突然身后一声巨响,容九往后一看便见到盛装打扮的容嫣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状似昏了过去,原本梳得齐整的发型全乱了,簪子也掉了几根。
“嫣儿!嫣儿!”娄氏连忙蹲下身扶起容嫣,声音万分急切,“快去请王大夫来!”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放下药箱便诊起脉来,只见王大夫的眉头越皱越深。
“太子妃是本就阴虚伴有咳嗽之症,肺有虚热,如今误食苦杏仁,如若没有立刻救治,便会,便会呼吸不畅……”王大夫战战兢兢,话没说完,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不快去配解药!”娄氏把容嫣抱向内室,看着愣在那里的王大夫气不打一处来。
“禀夫人,太子妃需要立刻催吐。”王大夫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小声地说道。
“那还不快点!”娄氏彻底怒了,这大夫也太不靠谱了,如若她的女儿没有醒过来,她定要让他陪葬。
“是是是!”王大夫连滚带爬地进了内室,设法刺激容嫣的咽喉,好让容嫣把东西吐出来,之后便让丫鬟去熬了萝卜水与绿豆汤,一番折腾之后容嫣也终是醒了过来。
从始至终,太子莫奕都一直坐在上位的椅子上旁观,一句话都没有说。容九虽然早就知道太子娶容嫣是为了拉拢容相,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冷漠到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仿若刚刚经历生死的不是他的太子妃一样。
“给本相把刚刚奉茶的丫鬟抓起来!”容栎见容嫣缓了过来,便开始找凶手了,这人竟敢在容府中谋害太子妃,也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被按在地上的小丫鬟不住地磕头,她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哪里有胆子去谋害太子妃。
“你叫什么名字?”小丫鬟用力地磕着头,直到地上流出血来,容栎才又开口问道。
“奴婢名叫青梅,就干些端茶递水的活,太子妃,太子妃真的不是奴婢,不是……”青梅一直不停地磕着头,连额头见血了都不知道,仿若这样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抬起头来,看着本相!实话实说,究竟是不是你!今日都有哪些人碰过这壶茶!”容栎的手用力拍着桌子,太子这尊大佛还在呢,今天怎么都得把真相查明白了,可不能让太子看了笑话。
“茶水是从厨房拿的,奴婢只是个倒水的,真的,不是奴婢!”青梅努力解释,这真不是她干的啊。
“把今日泡茶的人带上来!”容栎暂时相信了青梅的话。
“奴婢春意,是今日泡茶的丫鬟,今日所有的茶都是奴婢泡的。”被侍卫带上来的人明显就镇定多了,只是低着头跪了下来,回话时也不见惊慌,话中意思便是这所有的茶都是她泡的,但只有太子妃中了毒,那显然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太子妃最爱喝的便是碧螺春,所以包括太子殿下在内的其他人喝的都是今年的新茶云雾,只有太子妃不一样,奴婢记得很清楚。奴婢万万不敢在茶中做手脚。”春意的话说的井井有条,却透露了另一个意思,太子妃喝的茶跟别人不一样,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那可还有别人碰过这茶水?”容栎也算是认同了春意的话,继而问道。
“期间,百合似乎来过说要帮忙,她平日很少来厨房,所以奴婢记得清楚。”春意似乎思考了下,然后开口。
“百合?”容栎皱眉,有些不耐烦。
“百合是九小姐的丫鬟。”春意抬头快速地看了眼容九,便又低下了头。
容九此时很想笑,敢情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把百合带上来!”容栎厌恶地看了一眼容九,净会惹事的女儿还不如不要,如今连太子妃都敢谋害了,容栎心中认定了这是容九干的。
“九妹以前可是很喜欢太子殿下的。”站在一旁没说过话的容萋阴阳怪气地突然开口,使得容栎更是认定这是容九所为了。
“相爷,相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百合才被带上来便认了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不怪小姐,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要罚就罚百合吧!真的不是小姐指使的,是奴婢想要谋害太子妃!”
容九不由地笑了,刚刚那一瞬她脑子里闪过玲珑的面容,却没想到是百合,现在百合还把她陷害地那么彻底,不过她不怪百合,人各有命,百合的主子毕竟是大夫人。
太子这时却是看向容九,别人都指明说是她指使的了,她这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容九,你还有何话说!”容栎此时恨不得赶紧把容九关进牢里,但这毕竟关系到容府的名声,只能私下解决。
“萋儿就说九妹本来那么爱慕太子殿下,这几天怎么那么安分,原来是想取而代之啊!”容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仿若真是这样一般。
“小姐,奴婢对不起您,不能替您顶罪,奴婢甘愿一死!”百合说完便一脸视死如归地往墙上撞去,显然是真的报了必死的决心的。
容九怎么可能看着百合死呢,她在百合猛地站起身的时候就拦住了百合。
“小姐让奴婢去死吧,是奴婢没用!”
百合抱住容九阻拦她的胳膊,还是想一个劲地往墙上撞。
“来人!把容九关进柴房听候发落!”容栎这下是认定了容九是凶手,然后转向太子莫奕恭敬地说,“女儿不懂事,还望太子殿下开恩。”
“太子殿下,臣女有话要说,还请殿下给臣女一次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容九把百合推到地上,然后看向莫奕,她知道容栎是不会相信她的,唯一能给她机会的就是太子了。
“准!”太子温柔地看向容九,他不介意做次好人。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容栎见太子准了,心中不禁大怒,本来已经有了结果,这容九又要横插一脚,关键是太子殿下还准了。
“容丞相这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吗?”莫奕本就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危险。
“不敢不敢。”容栎无奈地闭嘴,谁让这人是太子呢。
“臣女记得百合是几天前大夫人拨给臣女的丫鬟,才短短几天时间而已,百合,本小姐问你,你为何要帮本小姐除掉太子妃?”容九看着跌坐在地上被侍卫控制住的百合,声音轻缓,仿若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充斥着她。
“因为,因为小姐待奴婢极好,奴婢见小姐因为太子大婚伤心,便自愿帮小姐,本是报了必死之心的没想到却害了小姐,是奴婢没用。”百合低着头,刻意避开容九的眼神。
“就说是容九干的了吧!哼!”容舞站在一旁,神情万分不屑。容九立马蹬了她一眼,顿时容舞就乖乖闭了嘴,刚刚容九的眼神好吓人。
“百合,看着本小姐的眼睛,告诉本小姐,你是怎么把毒粉放进茶壶里面的?而本小姐又是哪里得来的毒粉?”容九依旧不紧不慢。
“上巳节那天,小姐进了药铺便把毒粉递给了奴婢,今日奴婢便趁春意不注意把毒粉洒在了太子妃的碧螺春里。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毒是奴婢下的,不怪小姐。”百合又低下了头,不看容九。
“容九!不要推卸责任,真相已经大白了,还不快把容九关进柴房!”容栎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昨日上巳节,本小姐好像并没有带你去吧,你是怎么知道本小姐去了药铺的?”容九用手捏着百合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容九好似没有听到容栎的话似的,丝毫没有理会容栎,而那些侍卫见太子爷都没发话,便不敢轻易抓人。
“奴婢是听玲珑说的,况且小姐房间里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毒粉。”百合眼神闪烁,就是不看容九。
“把玲珑绿意都带上来!把所有的院子都搜一搜!还有把那个所谓的药铺老板也请过来!还请殿下帮个忙了。”容九笑着看向莫奕,莫奕点了点头,立马就有侍卫去了,莫奕还派了他的随侍去,现在容九对这太子好像也不那么讨厌了。
“百合,你说,那毒粉长什么样子?是什么颜色的?快说!”容九问的很慢,但是那最后两个字说的极快好似把百合吓到了。
“黄色,是黄色。”百合浑身一震,脱口而出。
“臣女还没见过黄色的苦杏仁呢,看来是臣女孤陋寡闻了。”容九这才讽刺地看向容栎,他刚刚的决定可真是一个好父亲该做的啊。
“本宫也没见过。”莫奕笑了,他看着容九得意的样子也忍不住附和,他这是第一次随了心,无所顾忌地帮着一个人,还真是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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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记错了,是白色的,白色。”百合赶紧改了口,声音也颤抖地厉害。
不一会儿,绿意和玲珑便被压了上来。
“本小姐问你们,昨天,本小姐去了哪里?”容九看着两人问道。
“小姐昨日去了青陇坡参加宴会。”绿意急忙回答道,她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本小姐昨日可还去过别的地方?”容九接着笑着看着两人。
“没有。”
“小姐去了药铺。”
绿意和玲珑同时答道,不过两人的回答显然不一样。
“小姐昨日乘马车直接回了容府,哪里去了药铺?”绿意诧异地看着玲珑,实在不明白为何玲珑要这样说。
容九冷冷地看了玲珑一眼,玲珑立马把脑袋低下来,像是心虚,不过容九不在意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侍卫的脚步声了。
“禀殿下,属下在桃花苑搜到了这个。”侍卫恭敬地把纸包递给莫奕。容九笑了,这可不是从她院子搜出来的东西,她的院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容舞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真的吓坏了,这不可能,她真的没有做,“爹爹,这不是女儿做的,一定是容九陷害我。”
“禀殿下,这条路上唯一的一个药铺老板带到了。”一个侍卫这时也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尖嘴猴腮,留着小胡子,一副猥琐样。
“本小姐问你,你可认识这位小姐,听说昨日她在你家药铺买过苦杏仁,可是真的?”容九把目光转向药铺老板,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之际指着面色苍白的容舞问道。
“是真的,就是她!这位小姐买了大量的苦杏仁,因为买苦杏仁的人实在少见,所以小人记得格外清楚。”药铺老板一个劲地点头,认定了是容舞买了苦杏仁。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舞儿?”容栎皱着眉头,不相信地看向药铺老板。
“自然!”药铺老板又看了一眼容舞,点点头,不管怎样都不能露馅。
“既然说辞不一,那定是有人在说谎,容相大人,你觉得呢?”容九撇了眼面色不好的容栎,现在她连一声“父亲”都懒得叫。
“当然。”容栎偷瞄了一眼没有表态的太子,不得不点头。这时一直在内室的大夫人娄氏也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站在侧位。
“那好,百合,本小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容九冷笑着看着百合,表情严肃。
百合神情踌躇,偷偷地看了一眼冷漠的娄氏,顿时面如死灰。她看到娄氏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耳坠子,暗红的颜色像是催命符一样在娄氏的指尖晃动。
“奴婢该死,冤枉了小姐,拿了五小姐的钱财办事,实在是没脸再活在这世上!”百合突然一下子咬断了舌头,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裳。
容九想要上前却又没有动,她其实并没有想要百合死的。
“把五小姐关到柴房,听候发落!”容栎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关键太子殿下还看见了全程,“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本宫还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太子只是不在意地笑笑,然后转向容九,“九小姐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谢谢殿下相助。”没有太子这洗白的过程一定不会如此顺利。
之后,容舞领了三十大板,禁足半月,抄佛经百遍。其实这次容舞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容九一直都清楚这一切是谁做的,为了陷害自己不惜让亲女儿中毒,也真是够狠的。
若不是有小白帮忙把藏在房中的苦杏仁找出来,这事儿也不会那么快结束。不过,小白这家伙怎么把苦杏仁丢到容舞的院子里了,她可是没有吩咐它这样做啊,真是够奇怪的。
“小白没有啊,小白把那个纸包丢出府了。”小白很无辜,主人的院子外面就是大街,它就直接把那个破玩意儿丢出去了,并没有放到什么桃花苑啊。
“嗯?那是怎么回事儿?”容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容栎也太偏心了点,谋害太子妃的容舞只打了三十大板,要是换作自己,没有一百大板是不可能出那柴房的。
另一边,兰心院。
“娘,这次那贱人怎么会躲过去?明明策划地那么好。”容嫣坐在床上,生气地槌着被子,“自那贱人见了太子殿下之后,殿下就对女儿不冷不热的,除了那一晚之外,都是宿在别处的。女儿连饭都是和侧妃一起吃的,别提多气人了。”
“嫣儿,你已经是尊贵的太子妃了,不可如此小家子气,这样太子殿下才不会厌烦你,自然去你那里就多了。”娄氏抓住容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父亲娶了那么多姨娘,有那么多孩子,还不是只有我这个嫡妻生了儿子,现在谁还敢越了我去!”
“娘,这些女儿都明白,只是有些不服气。”容嫣的手依旧抠着被褥,显然心中不太舒畅。
“娘都知道,看来娘是小瞧了那容九了。”娄氏本以为那容九充其量就是个会点拳脚的无知小姐,谁知最后被她扳回一局,“那药铺老板也是蠢的,一下子就上了容九的当了,不中用!”
“是我们太大意了,下次一定要好好谋划。”容嫣面容狠厉,“明明就看到丫鬟把那纸包放到了那破院子,怎么最后到了桃花苑?”
“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总归是技不如人。”娄氏叹息一声,“以后这种事情你见得就多了,特别是在太子内院,嫣儿可得小心了。”
“知道了,娘还不相信女儿的手段吗?”容嫣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论这种手段她知道得可多了。
太子和太子妃在容府住了一晚才离开。容九没有对院子里的人表什么态,也没有训斥玲珑。因为她心中本就没有起什么波澜,毕竟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容九对三天后的大婚倒是淡定地很,她一直在空间里练习琴技,倒是终于有所进步。容九发现周围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声音和颤动频率,她现在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
这天,容九尝试用琴声调动堆在角落的一粒金子,容九的左手手指放在第五根弦上,然后指尖那么一拨,金子竟真的浮起来了,容九心中一紧,右手拨动第三根弦,金子猛地射中了不远处的木架子。
原来这就是音律的力量吗?虽然成功了一次,但还是不够随心所欲,容九这下好像找到了门路似的,坚持在空间里呆了两天的功夫,然后她这才发现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然而她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真是细思级恐啊,她还是个正常人吗!
容九赶紧让丫鬟去拿了饭,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才感觉她还是个正正常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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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容舞领了三十大板,禁足半月,抄佛经百遍。其实这次容舞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容九一直都清楚这一切是谁做的,为了陷害自己不惜让亲女儿中毒,也真是够狠的。
若不是有小白帮忙把藏在房中的苦杏仁找出来,这事儿也不会那么快结束。不过,小白这家伙怎么把苦杏仁丢到容舞的院子里了,她可是没有吩咐它这样做啊,真是够奇怪的。
“小白没有啊,小白把那个纸包丢出府了。”小白很无辜,主人的院子外面就是大街,它就直接把那个破玩意儿丢出去了,并没有放到什么桃花苑啊。
“嗯?那是怎么回事儿?”容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容栎也太偏心了点,谋害太子妃的容舞只打了三十大板,要是换作自己,没有一百大板是不可能出那柴房的。
另一边,兰心院。
“娘,这次那贱人怎么会躲过去?明明策划地那么好。”容嫣坐在床上,生气地槌着被子,“自那贱人见了太子殿下之后,殿下就对女儿不冷不热的,除了那一晚之外,都是宿在别处的。女儿连饭都是和侧妃一起吃的,别提多气人了。”
“嫣儿,你已经是尊贵的太子妃了,不可如此小家子气,这样太子殿下才不会厌烦你,自然去你那里就多了。”娄氏抓住容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父亲娶了那么多姨娘,有那么多孩子,还不是只有我这个嫡妻生了儿子,现在谁还敢越了我去!”
“娘,这些女儿都明白,只是有些不服气。”容嫣的手依旧抠着被褥,显然心中不太舒畅。
“娘都知道,看来娘是小瞧了那容九了。”娄氏本以为那容九充其量就是个会点拳脚的无知小姐,谁知最后被她扳回一局,“那药铺老板也是蠢的,一下子就上了容九的当了,不中用!”
“是我们太大意了,下次一定要好好谋划。”容嫣面容狠厉,“明明就看到丫鬟把那纸包放到了那破院子,怎么最后到了桃花苑?”
“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总归是技不如人。”娄氏叹息一声,“以后这种事情你见得就多了,特别是在太子内院,嫣儿可得小心了。”
“知道了,娘还不相信女儿的手段吗?”容嫣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论这种手段她知道得可多了。
太子和太子妃在容府住了一晚才离开。容九没有对院子里的人表什么态,也没有训斥玲珑。因为她心中本就没有起什么波澜,毕竟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容九对三天后的大婚倒是淡定地很,她一直在空间里练习琴技,倒是终于有所进步。容九发现周围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声音和颤动频率,她现在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
这天,容九尝试用琴声调动堆在角落的一粒金子,容九的左手手指放在第五根弦上,然后指尖那么一拨,金子竟真的浮起来了,容九心中一紧,右手拨动第三根弦,金子猛地射中了不远处的木架子。
原来这就是音律的力量吗?虽然成功了一次,但还是不够随心所欲,容九这下好像找到了门路似的,坚持在空间里呆了两天的功夫,然后她这才发现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然而她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真是细思级恐啊,她还是个正常人吗!
容九赶紧让丫鬟去拿了饭,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才感觉她还是个正正常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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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容九大婚的这天,一大早的陈老就领了一大堆祁王府的人过来,容九还真是受到了惊吓,因为这些人都是大老爷们啊。你能想象一群大男人捧着托盘齐整地站在院子里的景象吗?反正容九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了这个,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况且大婚不是在晚上吗?这些人来那么早干嘛?
“王妃,这是婚服。”陈老见容九从屋子里出来赶紧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哦。不过,不是晚上才结婚吗?”容九有些无奈地扫了一圈站的齐整的男人们,长的都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怎么来干这种活呢?虽然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养眼。
院子里祁王府的人齐齐看向陈老,还不是他说,长的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可得看紧了,不能让她给逃了。这才坚持一定要早早地来,于是就有了这副局面。不过有这么贬低自家王爷的吗?
“这不是怕王妃没有准备婚服心里着急嘛,这才早早地把婚服送过来,好让王妃过目。”陈老无视一众人等火热的眼神,泰然自若地解释道。
“那请陈爷爷进来吧,还望陈爷爷不要嫌弃我这小地方破旧。”容九笑眯眯地请陈老进了屋,而院子里那些人把婚服放到屋里就走了。
“不嫌弃,哪里会嫌弃。”陈老环视了一圈简朴的屋子,笑着摆摆手说道,“王妃不试试婚服吗?不合适了还可以改。”
“不用了,本小姐相信祁王府。”其实她只是嫌麻烦不想试而已,她粗略的看了一眼,有七八个托盘上放的都是婚服,实在是令她望而生畏啊。
陈老满意地点头,真是个好姑娘啊,嫁给那个冷冰冰的混小子真是委屈她了。
陈老一直在容府呆到了太阳落山,容九有些无奈,她真是有些佩服他了,拿着一本书愣是从早上呆到了晚上,陈老是直到容九开始梳妆才走的。
虽说容栎有些不待见容九这个女儿,但是他怕祁王啊,所以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直到把容九送出了府,容栎才松了一口气。
容九拿着苹果坐在轿子里,怎么坐怎么不舒服,这衣服确实还是蛮舒服蛮好看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别扭,她好像从没这么乖巧过。
祁王是骑着马来接亲的,容九蒙着盖头连祁王的脸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外面安安静静的,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外面怎么能没有声音呢?还是说即使在大婚之日,这祁王也是冒着冷气生人勿近的?
轿子八人抬着,无比平稳,走在铺着红毯的道路上。路的两旁每隔三尺就站着一个俊俏的黑衣侍卫,每个侍卫手中皆是拎着一盏通红的灯笼。今日的月光皎洁明亮,路两旁房舍的青黑色瓦片反射着细碎光芒,天上的星子点缀着暗蓝色的天空,夜色分外迷人。
容九忍不住掀起盖头偷偷往外看,一下子就被震撼了。她一向不喜欢那闹哄哄的场景,如今这路上如此安静,又如此庄严,仿若这婚礼正经过天地的见证,慢慢地一步步庄重地得到天地的认可。
容九一下子也认真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轿子里,说实话她可从未如此听话过。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容九闭着眼睛,听到有人下马的声音,随后就是整个轿子被踢地晃了一下,之后,布帘被掀开。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那手修长纤细,却非常有力。容九试探着把手放在了那只手上,凉,这是容九的第一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暖,仿若有股暖流通过那只手流到了心窝。不知是不是容九的错觉,她感觉那只手先是颤了一下,然后便猛地攥紧了她的。
容九正准备下轿子,却在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被拥在了怀里,那一瞬间她都能听到外面那不太明显的倒吸气的声音。
容九感觉自己的脸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而抱着她的莫天祁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本是想要试探他对她身体的不同感觉是不是巧合,却在握住她温暖小手的那一瞬突然就不想放手了,鬼使神差地弯腰抱起了她的身子,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感觉。
可是路就那么长,莫天祁终是不舍地放下了容九,第一次神情认真地行着拜堂之礼,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陈老一人穿着蓝袍唱礼。那声音回荡在厅堂里,庄严肃穆,行着古老的礼节的他们好似在被上天祝福着。
拜过堂之后,容九便被人扶到了新房,容九坐在床上,手刚碰到盖头,便听到从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容九感觉那人一步步靠近,然后一双红色镶着金色的靴子便映入眼帘。
“王妃看来不太听话。”莫天祁抬起指尖触碰容九揪住盖头的小手,一下攥在他的大掌里,开口说话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淡,但不难听出那说话的调调柔了许多。
“王爷不需要应付宾客的吗?”容九尝试着想要挣脱莫天祁的大掌,却发现挣扎无果,他握的虽然不紧却也摆脱不掉。
“不需要宾客,他们不配。”莫天祁用另一只手掀开容九头上的盖头,在看见容九面容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嫣红的唇,然后便是那灵动妩媚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不知是因为闷的慌还是怎么的,容九的脸颊微微泛红,如此一来更显美人娇俏。莫天祁自认看过无数美女,比容九好看的亦有之,但是容九却是他心中那个最好的模样。
而此时的容九夺过莫天祁手中的盖头扔在一边,微微皱着眉头撅着嘴,这人身材匀称,一头白发看着也挺帅的,但是为啥都大婚了还是戴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实在是太可恶了,早知道就画一个丑丑的妆吓吓他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是嫌弃本王一头白发?”莫天祁明知道容九是在不满他戴着面具的样子,但还是装作不懂地问道。
“谁嫌弃你了!”容九小声地嘟囔着,“看着这一头白发还挺好看,改天我也染一个。”
她其实挺好奇莫天祁面具下的样子的,但是她不敢上去摘啊,虽说她以前还挺厉害的,但就她那点武力值在莫天祁面前估计都不够看的。
“你说本王头发好看?”莫天祁面具下的嘴角一勾,这女人真是与众不同。
“啊?”她怎么忘了面前这人功力深厚,连她的嘟囔声都听得到,容九有些愣愣地点头,“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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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不满)为什么你就非得戴着个面具?
某王爷:(一本正经脸)本王面目可憎,不敢见人,这是怕吓跑王妃。
容九:(摇头)不信,换个理由。
某王爷:(依旧一本正经脸)本王貌似潘安,这是怕王妃一时控制不住想要扑倒本王。
容九:(冷漠脸)更加不可信,今日睡书房!
某王爷:(霸气脸)油果!你来说,让本王带个面具做甚!如若不说地让王妃满意,信不信本王一刀结果了你!
油果子:(欠揍脸)哎呀呀,九儿
你说这书房会不会太舒服了点儿,我想想,该怎么办好呢……
某王爷:(故作委屈脸)好果子,本王认输……
某果子:咳咳,戴面具就是让你来耍帅来的……
两人:……
霸气男主正式上线,欢迎评论……
莫天祁单手解下容九的凤冠和簪子,动作轻柔地用手指梳了梳她的一头黑发,这些动作与他外界冷漠嗜血的传闻一点都不同。
随后莫天祁便松开攥着容九的手,开始脱容九的衣裳,容九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跳到了床上。
“你要干嘛!”容九捂住自己胸口警惕地看向莫天祁。
“穿太多睡觉不舒服。”莫天祁非常淡定地收回手,然后一把拽住容九的脚腕,就那么一捞,容九便躺到了他怀里,莫天祁不顾容九的挣扎,干净利落地脱掉了容九的两只鞋,“床都被你踩脏了。”
“余毅,换床单!”莫天祁抱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容九站在一边,看着余毅进来,万分迅速地换完床单然后关上门,这才把容九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褥,“既然王妃不愿意脱衣服,那就这样休息吧,今天应该很累了。”
“王爷去哪儿?”容九见莫天祁给自己盖完被子就要走,不经大脑思考的话便脱口而出,容九问完立马就后悔了。
“王妃想和本王一起睡?”容九似乎能看到莫天祁望过来的戏谑眼神,顿时感觉无地自容。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莫天祁迅速地脱掉靴子,躺在了容九旁边。
容九第一次感觉想要撕烂自己的嘴,真是后悔啊,这下尴尬了吧。容九看着跟自己盖同一条被子的莫天祁,心中想着这人会不会是个假冒的,确定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冷漠嗜血,杀人无数的祁王爷吗?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王妃再这样看着本王,本王就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莫天祁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容九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莫天祁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了。
容九赶紧翻了一个身,离莫天祁远远的,真的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不是她对莫天祁不警惕,实在是她警惕也没有用啊,她敢保证莫天祁的武力值绝对是碾压她的,于是她也就心安理得的睡起觉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容九起床时便发现祁王已经不见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是感慨她自己睡觉时的警惕性降低,还是应该感慨莫天祁功力深厚,反正她就完全没有感受到莫天祁离开的动作。
容九推开门,便见到绿意端着一盆水往这边来,深感疑惑,她昨天明明没有让绿意跟来啊。
“王妃,昨天这小丫头非要过来伺候,奴才想着王府没有女侍,就让这丫头进来了,如此也好照顾王妃的生活起居。”陈老此时从院外走进来,看到容九疑惑的眸子,不由解释道。
“嗯,这样也好。”容九这才好好看向这院子,发现这院子极大,院中种满了海棠树,院子左侧还有一个荷花池。看到那个荷花池的时候,容九整个人都不好了,可不能让小白祸害那满池的荷叶啊。
容九自醒来之后就再没见过莫天祁,她也怡然自得地过着单身的生活,每天起来就是练琴,然后带着小白在祁王府中溜一圈,不过那院子里荷花池里的荷叶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小白一扫而光的命运,容九为那荷叶默哀,不知道这样的荷花池还能不能长出荷花来。
说来也奇怪,这祁王府占地很大,后山还有个小瀑布,却人烟稀少,每次出去转悠的时候都见不到人。两天的时间,小白已经把府中所有跟荷花有关的东西都吃光了,这事儿搞得容九每次出门都很不好意思。
“启禀王爷,王妃的宠物把王府的荷叶全吃光了。”余毅跪在地上,心里极度无奈,瀑布前面的那些就算了,连栖霞苑王爷亲手种的那池荷花都只剩根了,王妃到底养的是个什么啊。
“这种小事儿还需要问本王?”莫天祁坐在书案后连头都没抬,这两天事务繁多还要尽快处理才是。
“那……”那是要把那个罪魁祸首抓起来吗?
“把别院的荷花移过来。”莫天祁停下手中的笔,想了想又说,“本王记得别院库房里还有许多莲子,也一并给王妃送去吧。”
“是。”余毅心中一跳,好吧,他错了,敢情要把那白色的小家伙当祖宗养啊。
余毅离开之后,一个穿着普通长衫的老者从屏风后走出来,那老者随意地坐在莫天祁用来休息的软塌上,两腿交叠放着,好不自在。
“徒儿现在也懂得疼女人了?”老者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脸上带着戏弄的笑。
“不是师父说,她就是那个命定之人吗,而且她手中的不正是还未解印的上古神兽白泽?”莫天祁看向老者,此时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茫然,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其实,他心中想着,只要容九不触犯他的底线,他可以一直这么纵容她,无关爱情,只因她是那个人,她是那个他需要也是一定要保护的人,而且她的身份使得他也不能怠慢她,这是他欠她的。
“不仅仅是如此吧!”老者坏笑,“你小时候就跟着为师,为师还不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吗?如果仅仅只是想要保护,又何必那么尽心?”
老者叹息一声,坐直了身体,继续说道:“世事皆有定律,却又不尽如此,徒儿万不可被那件事影响一辈子。人活着,还是要随着自己的心走一遭。”
“随着自己的心吗?”莫天祁皱紧了眉头,半天才呢喃出一句话。
老者只是摇头不语,终是要他自己明了才行啊……
而那边拿到满满一盒莲子的容九不禁红了脸,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有没有。容九又看了一眼已经焕然一新的荷花池,在心中不禁开始教训起小白来,都是这货惹的事儿。
不过莫天祁这招以退为进她还真是挺受用的,估计以后祁王府的荷花都不会惨遭小白的毒手了。容九叹息一声,果然,自己还是吃软不吃硬的,果然,和高手相处很累啊。
不过实际上却是容九自己想多了,人家莫天祁本意是想纵容她的好吗!
果然,高手容易想太多。
容九把莲子放到房间的桌上,不时扔几颗到空间里逗着小白。她可不敢把一盒都放进去,谁知道一盒莲子会不会直接被小白一口吞掉。
锦梦这首曲子容九弹了不下上千遍,可谓再熟悉不过,可今天再次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却发生了些不一样的事情,容九弹了一两声,便见原本光秃秃的地面上开始长出绿芽,再然后枝桠也冒了出来。一曲终,容九目力所及之处便开满了梨花。
然后容九便见到了原来在空间里不曾见到的楼阁,只能看得到第一层,而剩下的便都被藏匿在云雾之中,怎么看都看不清,所以连容九自己都不知道这楼阁一共有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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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了,大家玩得开心哟
容九放下琴,抱起小白便进了第一层。入目便是五根红漆木柱子,不知是什么原因,柱子上的红漆有些已经脱落,依稀可以看见原本的木色,再往前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准确来说是根本什么都没有,这大殿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容九围着五根大柱子转来转去,却突然惊异地发现这柱子原本的木头上刻着弯弯曲曲像是迷宫类的东西,容九一一仔细地看过去,隐约觉得这是一种极为复杂地语言,却又无从下手。
“主人,这是伽罗文字,不过小白不认得。”小白从容九怀中冒出头来,盯着字看了一会儿,才扒着容九的衣裳说道。小白随着容九修为提升也不用每日睡觉了。
“伽罗文字?”那是什么文字?怎么从未听说过?
“伽罗是上古时期的一头神兽,化为人形后创立了伽罗城,那时伽罗城用的就是独特的伽罗文字。因为伽罗城只是一个小城,而且后来被冥界之人毁了,所以小白只知这些是伽罗文字,却不认得。”小白用黑黑的小眼珠子望着容九,无辜得很。
“冥界?”沈逸尘不就是冥界的吗?说不定可以问问他,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可不可信了。转眼容九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略显嫌弃地拎起小白的一条腿,小白就那么被悬在她眼前,“话说,你多大了?”
“小白,小白也就几亿岁而已……”小白是倒挂着的,此时它不舒服地抖腿,却发现容九一点都没有想要放过它的意思,就又没出息地开口,“然后,就又沉睡了几亿年,算起来也就,也就十亿零三百岁而已。”
“什么叫‘也就十亿零三百岁而已’?你都如此大了,还在我面前装嫩?”容九生气地甩了甩小白毛茸茸的身子,感觉被骗了一样。
“主人比小白还要大呢!”小白干脆不怕死地乱叫,“小白追随主人的时候才三百岁,而那时主人已经七亿岁了!”
“你是说我已经十七亿岁了?”容九不敢相信一样,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小白就“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怎么可能?我明明才十六岁好吗!小白你不要骗我!”
“小白怎么可能骗主人呢?小白记得清清楚楚,主人就是十……”小白还没说完便被容九一巴掌拍到柱子上了。
容九有点崩溃,她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那么老了,这样她以后撩帅哥的时候都会有阴影的好吗!
“咔嚓”!容九听到一声木头转动的声音,赶紧回头,这才发现空旷的大殿慢慢出现很多木头,有粗的,有细的,有厚的,有扁的,这些木头从大殿的上下左右四面墙上伸出,再向中间伸展。
容九完全被这场面惊住了,大约一刻钟这些木头才停止移动,这些长短不一的木头组成的像是一个城门的缩小版,惟妙惟肖,就是那城门上的伽罗文字容九实在是不认得。
容九眉头蹙着,这难道是什么线索?是在提醒她去找这座城吗?容九深深看了一眼这城门的样子,把城门的样子记在脑海中,然后便拎着小白出去了,她准备去找沈逸尘问一问有关伽罗文字的事情。
可当容九走出空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容九便准备第二天再去找沈逸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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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旦快乐!
第二天容九起床的时候已经巳时了,阳光明媚地照在容九光滑的脸蛋上,容九享受地微叹一声,在绿意的服侍下洗漱完,换好衣服,再慢悠悠地吃个早膳就准备出门了。谁知容九才走出栖霞苑的院门,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陈老。
“王妃,王爷已在府外恭候多时了。”陈老见容九出来立马行了一礼,满含笑意地说道。
“嗯?王爷找本妃有什么事吗?”容九疑惑地看向陈老。
“王妃莫不是忘了今日是回门之日?”陈老好笑地看向容九,他还是第一次见女方会把回门之事忘了的。
“今日是回门之日?”她还真忘了,她还以为莫天祁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呢!毕竟连她自己都忘了。
“王妃,请。”陈老笑着看向容九,心中想着王爷对王妃可真够上心的。
容九点头往府外去,还真看到了一辆乌木马车。容九上了马车便看见马车内的男人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专注的很。
“王爷等了多久了?”容九见莫天祁这像是在马车上呆了许久的架势,不由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久,也就半个时辰。”莫天祁手中的笔不停,连头都没有抬。
“王爷久等了。”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还不久吗?他这是在讽刺她?“其实,王爷可以让人来院中叫妾身的。”
“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此时莫天祁放下手中的笔,眼睛看向容九,但脸上戴着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本王愿意等。”
容九说不出话来,她该怎么往下接呢?这莫天祁确定在状态吗?确定不是被调包了?
“王妃怎么这副表情看着本王?”莫天祁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就是感觉王爷和传言中相差太多。”容九实话实说。
“哦?那王妃说说看。”莫天祁饶有兴趣地看向容九。
“嗯……传闻中王爷很冷酷,可是妾身如今看到的王爷不是这样。虽然看不清王爷的面容,但是妾身觉得王爷的嗓音很是好听,还有王爷对妾身也很关心,王爷是个好人。”容九尽量找好听的说,刚刚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嘛多嘴嘛。
“呵!还从没有人说过我是个好人,你是第一个。”莫天祁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连‘本王’这个自称都不用了,“传言中坑杀敌军千万的人是我,嗜血残虐的人也是我,传言没有错。”
“世人看待一件事情,总是不能看全。传言容丞相府的九小姐面貌丑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是个整日跟在太子身后的花痴女,如今王爷觉着那个人是妾身吗?”容九感觉到莫天祁一瞬间气息不稳,隐隐有爆发的趋势,便按住莫天祁的手,有些劝慰地说道。
“况且王爷坑杀的是千万敌军,那些俘虏不仅不能归顺我军,而且还要浪费我军仅有的粮草,杀掉是当时唯一且最为有效的办法,妾身认为王爷没错。而那些被王爷杀掉的人,必然是触犯了王爷原则的不得不杀之人。妾身认为,只有血的教训才能让一些人记住,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容九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又想起了她以前的生活,看起来,她似乎跟莫天祁的性子有些相似。
莫天祁反握住容九的手,用修长的手指磨蹭着容九的手背,听着容九口中缓缓说出的话,心中有些触动,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样理解他。他的下属从来只会执行命令,绝对的服从,而他的师父也只会叹息,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那,我的王妃,你可真的喜欢过太子吗?”
“啊?”这人思维要不要跳那么快?她不是在开导他的吗?怎么话题那么快转到她身上去了?
“本王问,你可真的喜欢过太子吗?”莫天祁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妾身可是看脸的,太子长的……呵呵……”容九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她对太子长相的不满,好吧,谁让太子长了那样一双细长细长的眼睛。
“那王妃看不见本王的面容,又是对本王什么感觉呢?”莫天祁心中的石头仿佛落了地。
“王爷自然是例外的。”容九转了转眼珠子,“嗯,妾身虽然看不到王爷的面容,但是很喜欢听王爷说话时低醇的嗓音,而且王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自是喜欢王爷的。”
“主人好不要脸哦。”小白在空间的梨树下滚来滚去,对容九拍马屁的行为嗤之以鼻。
莫天祁看着容九娇俏的样子,虽然明知道她说的话不一定真实,但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高兴,特别是从她口中听到“夫君”这两个字时的感觉尤为明显。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好似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情就会变好一样。
而此时容九也觉得自己太不害臊了,按照小白的说法,她都十七亿岁了,还要调戏顶多二十来岁的莫天祁,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虽然她不相信自己已经十七亿岁了,在她的记忆里,她明明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好吗!
容九一直纠结着这个事情,没有再说话,而莫天祁又开始在案几上写着什么。
“主子,容府到了。”外面余毅的声音响起,容九也回过神准备下马车,不过她还真的是不想见到容府的人,她希望自此以后她永远都不要跟容府的人有牵扯了,毕竟这些人跟她真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爱妃先等等。”莫天祁看到容九想要下车的动作,伸出手臂拦住了她。他的声音低哑醇厚,波澜不惊,从他的声音里丝毫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容九虽然不明白莫天祁拦下她的原因,但也知道他定是有他的道理,便顺从地又坐回了马车。
不一会儿,容九便听到了外面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她瞬间明了了莫天祁的意思,堂堂祁王、祁王妃是万万不可能站在府外等着府中人迎接的,因为那些人根本不配。
即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又如何,在皇权的面前依旧得守规矩。
容九不由笑了笑,心情很好的面向莫天祁,声音轻柔地说道:“王爷请。”
莫天祁没有推辞,利落地下了马车。容九站在马车边缘正想着待会儿该用什么霸气的姿势下马车时,面前却伸出了一双修长的手,容九稍稍愣了下便把手放了上去,好吧,人家已经帮她决定了。
“九儿,小心点儿。”莫天祁握住容九的手,声音放柔很多。容九的手僵硬了下,王爷啊,就算要装出一副维护她的样子,也不用你牺牲如此大吧,她还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莫天祁一直就那么牵着容九的手来到容府众人面前,此刻的莫天祁似乎又恢复了冷漠,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压得容栎有些喘不过气来。
“恭迎祁王殿下,祁王妃娘娘。”容府一大家子赶紧跪地,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是传说中的鬼王啊。
莫天祁似乎对这些见怪不怪,只是容九觉得他的手似乎握她握的更紧了些。
“平身吧。”莫天祁停顿了几息才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硬,却把沈府的众人吓个半死,不知道这祁王会不会因为刚刚他们的怠慢而责罚他们?
容栎急忙起身,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莫天祁的身上,看到莫天祁的手一直抓着容九的,心中不禁一跳,随即皱起了眉头,不知这逆女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真是没想到容九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而且似乎祁王待她还不错。可是明明大婚第二天容九都没有去宫中请安,他还以为容九这逆女该是死在祁王府了呢!
莫天祁与容九手牵手并肩走在最前面,场面极为安静,入耳的也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容九突然回头,便看到了似乎有些紧张过头的容栎,还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容八。
容九又看向身边的男人,果然是霸气啊,估计有他在的地方连温度都会低个几度,不过她是不怕的。
“请王爷移步前厅。”容栎见莫天祁往后院的方向去才不得不开口,而那声音也是万分小心。
“不必。”莫天祁惜字如金,脚步不停,丝毫没有理会容栎的话。
“王爷此去的方向是容府后院,恐怕……”容栎头顶开始冒虚汗,却又不得已的必须要提醒,于是只能继续不怕死地开口。
“你那后院,本王还看不上!”莫天祁冷眼撇了容栎一眼,眸中尽是嘲讽。
“是是是……”容栎抬起手擦着头上的虚汗,脑袋不住的点着。
“还有,不要跟着本王!”莫天祁直接撂下一句话,声音里寒气四溢,硬生生止住了容栎想要跟着的步伐。
“是是是……”容栎看着莫天祁和容九所去的方向,心中更紧张了,那方向不就是容九那逆女的院子吗?那院子他正准备拆掉,这三天也没让人打扫过……
“爹爹。”容八看容栎正想什么想的出神,不由地叫了一声。容栎看向容八,他这个女儿一向乖巧,也有几分姿色,若是让她接近祁王殿下会不会……
而此时莫天祁和容九已经到了小院门口,这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连块牌匾都没有。容九见莫天祁正望着小院出神,便趁机挣脱了莫天祁的手,刚刚一路走来他都攥得紧紧的,实在是不舒服。
“王爷确定要进去坐坐?”容九活动着被攥得有些麻木的手指,整个人靠在院墙上,慵懒无比。
“既然来了,当然要进门瞻仰一番。”莫天祁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容九的手,面具下的嘴角微勾,随后便推开了院门。
容九撇撇嘴也跟了上去,这三天相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莫天祁讽刺人的手段绝对一流。
莫天祁看到屋内的陈设明显一愣,他虽然曾经远距离看过,可与这近距离的效果还是差太多。这条件实在是极差,连祁王府能住两三个侍卫的房间都比这好太多,而那有着阳光照射的桌子上分明遍布着许多的灰尘,这丞相府真的是太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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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牵手,并肩走……
莫天祁抬头看了眼容九,想要看看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发现容九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与伤心,只有着一丝细微的讽刺,更多的却是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
“王爷这么看着妾身,莫不是看妾身以前过的太差,想要补偿补偿妾身了?”容九似笑非笑地开着玩笑。
“嗯。”莫天祁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这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能把好好的氛围破坏掉,不过,补偿嘛,自然是可以的,“爱妃想要什么补偿?”
“呃,暂时没想好。”容九愣了,她只是开玩笑的呀,他还当真了。
莫天祁看着容九不自在的样子,眸子里不禁泅染出笑意,之后莫天祁便坐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容九就只好坐在床沿。
容九发现,这莫天祁对她和对别人完全就是两个态度,就像刚刚对待容栎,那叫一个冷啊,而对她呢,就是调戏加腹黑。容九真是好奇的很,这人是怎么变来变去的?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请他俩去吃午膳,容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她起床的时候都已经巳时了,在洗漱吃早膳什么的,等到了容府确实是可以吃午膳了。不过这能怪她吗,她只是起迟了那么一丢丢,可怜她早饭还没消化就要吃午膳了。
莫天祁好笑地拉过容九,此时她可怜的小表情都快要把他冷漠的心给萌化了,如此可爱的王妃现在在自己手中握着,他庆幸当初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莫天祁握着容九的手来到饭厅,容府能上桌的一大家子人都在旁边站着。莫天祁拉着容九坐在主位,容栎对着容八使了个眼色,容八立马往莫天祁旁边的椅子走去。
“把这椅子撤掉!”莫天祁在容八靠近椅子,正要坐下的时候突然发声,那声音愣是把容八吓得一跌,正好坐在了椅子上。
从暗处立马出现一个身穿黑衣,袖口绣着一个金色“天”字的人,这人长的也还算刚毅,面目也还俊俏,没想到祁王府一个暗卫也长的不错。容九立马想到了大婚那天来送婚服的一排俊美侍卫,难道祁王爷也是看脸的吗?
“容小姐,请移位。”这人语气冷硬,显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王爷……”容八的眼里溢满了泪水,楚楚可怜。
“本王说,撤掉!”莫天祁连看都没看容八,语气更加危险了。
“八儿,快起身!”容栎赶紧说道,他这才想起这祁王不喜别人近身,他今天是看到祁王牵着容九的手才没意识到。
“嘭!”那黑衣暗卫一下子抽出了椅子放在一边就消失了,他只执行命令,丝毫不管他人死活。于是容八就悲剧了,容九想着那半个桌子的高度,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摔下去,屁股还不得开花,光是想想都疼。
“王爷不会也这样对妾身吧?”容九靠到莫天祁耳边,轻声说道,像是询问,又像是在给自己心里暗示。
“看情况。”莫天祁不动声色地说着,手上却在把玩着容九的手指。容九用另一只手悻悻然摸了摸鼻头,这人就不能说点好话安慰安慰她嘛。
这一顿饭吃的很压抑,容栎一直在赔笑,而容九则是惬意得很,不过她可是一点儿都吃不下去,早膳都还在肚子里没消化呢。
午膳过后,莫天祁和容九就准备回府了,虽说回门是要在娘家住一晚的,可是容府本就不是容九真正意义上的家,而且莫天祁的事务繁忙,于是两人就在容府众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上了马车。不过这一趟容九还是挺高兴的,成功各应到了容府的人。
回到容府,容九便问了绿意沈逸尘的身份,原来沈逸尘是太师沈延卿的孙子,太师沈延卿虽无实权,但皇恩厚重,深得皇上荣宠。而沈逸尘又俊美如玉,才华横溢,是京中出了名的贵公子,又因为五公主对他的死缠烂打而更为出名。
容九思索一番还是换了男装翻墙出了祁王府,然后便往沈府去。
“请问沈公子在吗?在下有些事情找他。”容九对着沈府门前的侍卫询问道。
“公子是……”一侍卫有些疑惑,公子的朋友中好像从没见过这一位。
“还请通报一声,就说九公子来访。”容九继续说道,语气温和,一副贵公子做派。
侍卫不疑有他,不一会儿,果真见沈逸尘从府中出来。
“果真是九……九公子,请进。”沈逸尘连忙请容九进府,一路到了花园,两人坐在一处亭子里。
“不知九公子找我何事?”沈逸尘为容九倒了一杯茶,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叫我墨玥好了。”容九突然望向沈逸尘,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你先告诉我你多大了。”
“本公子二十一,怎么,你在祁王府过得不好,要来投奔我了?”沈逸尘明显在打趣。
“别打岔,你知道我问的是啥!”容九很执着,明显对沈逸尘的回答不太满意。
“也就比你大了五万岁罢了。”沈逸尘揶揄地笑了,原来小丫头在意这个啊。
实际上,这年纪确实大了点,不过冥界中人是最先出现在世间的,年纪比她大点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除了冥界之中有几个比她大点之外,其他人年纪在十五亿之上的可就少之又少了,不过除开那个人,那个自开天之后便出现的令长渊帝君都忌惮的人,也不知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那就好,那就好。”容九拍拍她的小心脏,还是有人比她大的,不过这人都那么大了为何没人怀疑他的身份?“那你真的是沈太师的孙子吗?”
“墨玥觉得呢?”沈逸尘又把问题抛给了容九,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不回答就算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要问问你知不知道伽罗文字?”容九终于进入正题。
“伽罗文字?”沈逸尘低下了头,眼睛望向面前的茶盏,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抬起头时又是那温柔的笑,“墨玥打听伽罗文字做甚?”
“偶然看到了,想要学学,感觉挺有意思的。”容九期待地看向沈逸尘,小白说伽罗城是毁在冥界手中,那沈逸尘多少应该知道点。
“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我确实会些,也可以教你。等有时间了,我就抽空写些伽罗文字来,你对照着也好学些。”沈逸尘依旧笑得温润,手指拨弄着茶盏,好似这事儿对他小事一碟。
“那太好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字?”容九手指沾着茶水,一笔一笔在桌上划着那天在空间里看到的城门上的伽罗文字。
“这是两个字。”沈逸尘看着完全被容九连成一个图形的茶水痕迹,笑了笑,“凉州。”
“你说,凉州?”容九惊讶了,她与卫殇有着半月之约,再过个七八天那约定之日就要到了,去的地方正是凉州。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沈逸尘看着容九激动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没什么。”容九摇头,“只是太惊讶了。”
虽说这伽罗文字看着复杂得很,但是却还是有些规律的。伽罗文字只是用直角一样的线条组字,毕竟神兽的内心是很复杂的,脑回路和人也不大一样,只要学会一种不同的思考方式,伽罗文字也就没有看起来那么杂乱了。
在容九看来,伽罗文字似乎跟甲骨文有些类似,但是容九肯定她自己是绝对无法理解一个神兽的内心的,那就只能死记硬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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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王妃去沈府找了沈逸尘,还相谈甚欢?”莫天祁猛地顿住正在写着什么的笔,抬起头看着一身黑衣的余毅。
“是。”余毅低着头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怎么感觉周边越来越冷了。
“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莫天祁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可是那握着笔的手却有些发白,可见是用了不少力气的。他的王妃,自有他来管,他还真是不需要别人费心。
“属下无能。”余毅羞愧地低下头,“属下与王妃只隔着一个假山,却什么都听不到,着实有些奇怪。”
“把这个交给给陆楼主,要快!”莫天祁突然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便立马递给了余毅。
“是。”余毅领命。
容九从沈府出来后,就直接回了祁王府,她发现她还是比较擅长爬院墙的,容府的,祁王府的都行。容九换完女装,便有侍卫进来说是有人给她传信,容九疑惑地打开,纸上书:
凉州之事需提前,半月之约变,三日后子时城门汇合。
容九笑了笑,这正和她意,她正想着要去凉州呢。之后的三天容九就一直在练琴,有了弹奏锦梦的经验,她弹起第二首曲子破无时明显顺畅许多。现在她已经达到了能够用琴声控制东西移动的能力,也就是说现在她用琴声控制东西砍树杀人已经不是问题。据小白说她已经达到了天音诀的第一层,只是还缺乏一个契机,一个突破的契机。
很快就到了约定之日,容九拿了个包袱,里面带了几件男装,一些干粮,还有一些装在瓷瓶子里的盐,当然还有那把匕首龙刃。但是龙刃是放在空间的,虽然她有空间,但不能示人,否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而那匕首上面刻着“祁”字,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来,所以就被容九放到了空间里。
容九把绿意留在了院子,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容九发现这祁王没有事情不会来她这,所以容九放心地让绿意当挡箭牌,然后称病。她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况且祁王一般是不会参加什么宫里的宴会的,她不去也没什么,反正到时候露馅了再说吧。
子时,容九已经到了城门口,果然看到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个人影靠在马车上,走近一看,是陆琉。
“你也去?”容九诧异地看向明显有些不耐烦的陆琉,有些奇怪,“我好像没迟到吧。”
“小爷我当然要去了。”陆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唉,跟班也不好当啊,上车吧。”
“可是城门都关了啊。”容九皱眉看着禁闭的城门,有些无语。
“小爷有办法。”陆琉得意地看向容九,“墨玥你就安心上车吧。”
容九上了马车,便见到卫殇果然已经坐在了马车里。卫殇依旧一身黑衣,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只不过眉宇之间表现出来的神色比上回见到时更冷一些。容九见到这样的卫殇,也没有了想要交谈的兴趣,不由得也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真的睡着了。
不知陆琉干了什么,反正马车真的顺利地通过了城门。而本是闭着眼睛的卫殇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呼吸渐渐有了规律,明显已经进入梦乡的容九,无奈地叹口气,从马车内壁的阁子中取出一张毯子盖在了容九身上。
等容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马车中也没有人了。容九站起身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竟然盖了一张毯子,容九捡起因为她站起身而掉在地上的毯子,折好放在马车一侧,之后便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入目便是一方湛蓝色的湖泊,湖泊周围开满了铃兰,除了大片的绿与其中铃兰零星透出的点白色,倒是没有其他的花了。
湖边陆琉正在一脸嫌弃地收拾着鱼的内脏,容九注意到,陆琉手中那鱼的肚子上还有一小块鱼鳞没有刮掉,很明显,陆琉这娇养的公子哥儿哪里做过这种活儿?。
“我来吧。”容九走到陆琉旁边,看着陆琉那生硬的动作,她实在是不想那条已经够可怜的鱼再被陆琉糟蹋一番啊!
“你能行?”陆琉抬头看向容九,怀疑地调高了眉头,明显是不相信容九。而此时容九却“噗嗤”地笑出声,陆琉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几片鱼鳞,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他的眉毛一动,那鱼鳞也跟着动了起来,实在是好笑。
“你还是先去洗个脸吧!”容九拿过陆琉手中剖鱼的匕首,在手中转了两圈,这么好的匕首竟用来杀鱼,也实在太大材小用了吧。
容九也不再多说什么,蹲下身就把陆琉没有刮完的鱼鳞刮掉,然后清洗鱼腹,再接着就是拎起另一条鱼开始处理,动作一气呵成,倒是把正在水边洗脸的陆琉给吓到了。
“怎么?洗完脸还傻站着干嘛呀,还不赶紧去捡些柴回来?”容九看陆琉在那傻傻地蹲着就来气,可真是一点没有受过苦的公子哥,想当年她在外面混的时候,啥东西没吃过?为了生存,各种奇怪的生物她都杀过,别说是一条鱼了,就算一头庞然大物摆在面前,她都能给肢解了。
“哦哦。”陆琉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急忙往身后的树林去,等陆琉回来才发现某人已经开始烤起鱼来了,真的是他太慢了?
陆琉抱着一坨干树枝放在了容九旁边,看了一眼已经坐在容九旁边等着吃的卫殇,动了动嘴却没说什么,安静地坐在火堆旁边看着架在火上的鱼,说实话,他真的是有些饿了。
反正马上不管好不好吃,他都会给墨玥一点面子的,嗯,他可不是记仇的小人,他心中就是如此想的,虽然刚刚墨玥杀鱼的手法流畅,但是厨艺就说不准了。
容九见鱼已经烤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装盐的瓷瓶子洒了些盐上去。她当初之所以带盐也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只不过是因为若是不能吃到客栈的饭菜,而一日三餐又不摄入点盐,几天下来对人的身体终归是不好的。
“你撒的是什么?”陆琉好奇地看着容九的动作,拿手指着装盐的瓷瓶子。
“当然是盐啦。”容九直接从架子上拿出一条鱼塞到陆琉手里,“手艺不好,将就着吃吧。”
说罢,容九又塞了一条鱼递给卫殇,然后自己拿了一条鱼啃了起来。
卫殇尝试着吃了一口,味道一般,鱼的表面因为洒了一层盐还算有点味道,可里面的鱼肉完全就是原味,一点咸味都没有。不过很明显的是墨玥烤鱼的技术还不错,外酥里嫩,不过如果忽略掉那一丝鱼腥味就更好了。
陆琉终是苦着脸吃完了,其中他还不断地瞄着那一脸淡定的卫殇,这位爷是怎么吃下去的呀,这鱼不仅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有着一股子焦味。容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陆琉,他的那条鱼,她没有加盐。
接下来,三人继续出发,终于在五日后到达了凉州,进城之时,容九特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城门,这城门简直就是空间里那木板拼成的城门的放大版,只是城门上的凉州两个字不是伽罗文字罢了。
容九思考着那第一幅卷轴莫不是就在凉州城?马车一直驶到城主府门前,像是习以为常似的,马车才到便有人进来把他们迎进去,容九也不想探究原因,反正她已经到了凉州城便是了。
不到片刻,她就见到了凉州城的城主。她原先以为这凉州城只是国家的一个小城,谁知道凉州竟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而这片大陆上还有着数以百计的这样的小城。
城主是个中年男子,身着墨绿色袍子,浓眉大眼,厚唇挺鼻,倒是一身正气。
“陆公子今年倒是早来了不少天,早知公子今日来,本城主该是让靖安早早准备了。”城主倒像是已经见了陆琉多次的样子。
“俞城主客气了,又要叨扰贵府一些时候,还望城主见谅。”陆琉回了些客套的话,在容九看来实在是无聊极了。
“这位是……”这陆公子身边的卫公子他是见过的,就是这位小公子有些面生。
“这是在下的朋友,墨玥。”陆琉往后退一步,墨玥便露了出来。
“俞鼎文。”容九和俞鼎文拱手,算是见过。
“靖安,领贵客去厢房吧。”俞鼎文拍了拍俞靖安的肩膀,笑着看着三人,“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先去厢房歇息一晚吧。”
“多谢城主。”
陆琉三人跟着俞靖安的步伐,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清幽之地,领着三人到了厢房,俞靖安便离开了。容九看了一眼俞靖安的背影,这人与俞鼎文有几分相似,想必是他的儿子吧,不过这人给她的感觉倒没有俞鼎文来的光明磊落。
容九当晚安心地睡了一觉,做马车实在是太累了,休息好了才能办事儿不是?
第二天,容九与城主一齐吃了早膳,卫殇和陆琉那俩人吃完早膳就回了房,搞得容九都怀疑他俩是来干嘛的!不过容九是个坐不住的,吃完早膳就在城主府里晃悠,城主让一个侍卫跟着她,她也没啥意见,你说要是碰坏了不该碰的不是徒增麻烦吗,这有侍卫跟着提醒就好多了。
容九正瞧着这花园里有一池荷花,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呢,那边就走来了一个纤细的女子,那女子步伐极慢,扭着纤腰,手中还端着一个木制的食案,食案上放了一个碗,那女子是侧对着容九的,容九瞧着那侧脸应该是个大美人。
不过那女子穿着城主府的侍女服,手上戴着个玉镯,头上插了两三根金簪,瞧着又不是侍女该有的配饰,呃,难道是这女子服侍之人赏给她的,估计她的主子应该是个男人吧。
“桂馥姐姐,又给大公子送羹汤呐。”女子身后一个同样穿着侍女服的女子追上来,有些羡慕地说道。
“是啊,大公子这两天只喝我亲手褒的汤,可把我累坏了,你也去忙吧,去晚了我可要被罚了。”桂馥的语气颇为抱怨,但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炫耀。
容九看到原先跟桂馥说话的小丫头在嘟囔着什么,现在以容九的耳力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在说,以为爬上大公子的床就了不起了吗?还不是一样是个奴婢?
原来就是个爬上主子床的丫鬟啊,容九了然。容九原先练琴的时候就是根据周围事物发出的细小声音来控制物体的,如今听到那小丫头说话也不足为奇。容九转身就准备走,因为小白已经在叫嚣着要出来了,她怎么养了一只没什么用的吃货啊。而且现在侍卫在她身后,她也不能把小白放出来啊!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容九突然瞄到了一个满身是血打着红伞的女子,容九又把头转过来,正奇怪那人出了那么多血,为什么自己却没有闻到血腥味儿。这想法才在脑子里形成,就看到那满身是血的女子竟然直接穿过了那个小丫头的身体,然后往桂馥的方向去了。
容九望向那满身血的女子的脚丫子,发现果然是悬空的,容九不由得想起了那次才被赐婚给祁王的第二天被当成鬼的情形,可是面前的,是真的鬼啊!
容九一直盯着那个女鬼看,那女鬼靠近桂馥,然后举起手似是想把手臂上一直滴着的血滴到碗里,容九很想知道这血滴的下来吗,那女鬼是个魂魄之体吧,血也是她的一部分了,怎么可能是实体?
容九正等着看结果呢,却发现那女鬼突然看向了她的方向,容九皱了皱眉,想着难道是她的目光太炙热了,那女鬼感觉到了?
容九往前迈了一步,想着上前和女鬼打个招呼,这可是她看到的第一个女鬼啊,没想到,还没等容九跨出第二步,女鬼便消失了。容九心中想着,难道是那女鬼见自己长的风流倜傥的,嫌她自己生的太丑,不敢见人了?
容九也没兴致逛了,慢慢悠悠地往院子的方向走,走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竟然能看见鬼,那是鬼啊啊啊!
容九记得之前她是从没见到过鬼的,如今这是怎么了?不过容九也不是个纠结的人,什么就都当没发生过是了,反正她也寻不出原因来。
容九晚上睡觉前又照了照镜子,确认这张脸确实是俊美无比,风流倜傥的,才安心地睡了觉。
夜半之时,一红色身影突然飘进一间卧房,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直接刺向床上之人,却没想到躺在床上的容九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那么一挡,匕首相碰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那人的匕首直接被磕破了一个小口。
这声声响引来了睡在隔壁的卫殇和陆琉,陆琉赶紧先是把房间的烛火点亮,然后就是一脸懵。眼前这是发生了什么?墨玥竟然在跟一把漂浮在空中的匕首对打,而此时容九用手中的匕首撞上了那把匕首,然后那匕首就直接碎成了两半,然后“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陆琉依旧是一脸懵。
容九此时用匕首龙刃直接刺穿了女鬼的心脏,那女鬼竟然又流血了,容九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拔出了匕首。
“你的匕首为什么能够刺穿我?”女鬼此时抬起头,声音嘶哑地仿若拉锯子。
容九也终于近距离看清了女鬼的容貌,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整张脸布满了伤痕,有长有短,甚至还有锯齿状的,伤痕异常新鲜,还往外冒着血。鼻子被割平了,眼睛和嘴巴还在,但也是惨不忍睹,耳朵由头发挡着,暂时看不见,但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人生前被人折磨地真是够惨的。
“本公子也不知道啊!”容九看了眼手中的匕首,其实她也有些疑惑,这女鬼连人的身体都能穿过,怎么这把匕首却不行?不过她可真是捡到宝了,能砍鬼的匕首,不错不错!
那女鬼捂住胸口,怨念地看向那把被容九玩转在两手之间的匕首,心中有些忌惮。虽然那一击不至于让她魂飞魄散,但也让她实力大减,现在她连动一步都困难得很,更别说控制物体了。
“说吧,为什么半夜来杀本公子?”容九此时一脸悠闲,身上也只穿着中衣,拿着匕首的样子漫不经心,却自有一股子威严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冒出来。
“墨玥,你在跟谁说话呢?”懵了太久的陆琉终于回过神来开始问问题了。
“鬼。”容九只是随意地撇了一眼陆琉有些不想搭理他,但嘴上还是好心地回答了。
“啥?你让我滚?本公子好心来看你发生了何事,你竟然让我滚?”陆琉生气了,恼怒地开口。
容九无语地看向陆琉,这人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是吧,这都能听错。
“墨玥在跟女鬼说话。”卫殇突然开口,直接把陆琉吓着了,卫殇可不会骗人,真的是鬼,还是个女鬼!
“你也看得见?”容九奇怪地看向卫殇,她刚刚只说了一个“鬼”字,他却知道是个女鬼,莫不是这人也看得见?
“嗯。”卫殇点头,言简意赅。
“公子,求您帮帮锦心吧,锦心感激不尽,事成之后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求求您了,公子……”
女鬼刚刚一直在观察房中的三人,她以前试过各种方法,但都没成功,她实在没有能力自己报仇,只能让别人帮她了,而面前的这位公子看起来是个绝佳的人选。
“你好像还没回答本公子刚刚的问题?”容九可没有一颗怜悯的心,见到可怜人就帮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因为公子看到了锦心,锦心怕公子破坏锦心的计划,才会来,来……”女鬼说出了实情,今天本是也想让那贱人尝尝被毒药折磨的滋味,不想遇到了面前的公子,当时已经失了最好的时机,只能作罢。
“你怎么能出现在白天呢?”容九想到白天那一幕不禁皱眉,按理说,鬼都是惧怕白天的呀。
“因为今日白天阴气重,而锦心又打了把伞,那伞极为特殊,能为锦心魂魄之体遮住一切光亮,但也只能在外呆一个时辰。”锦心思索一番,又说,“公子是第一个看见锦心的人。”
“哦,是这样啊,你可以走了,本公子不会干涉你报仇的。”容九算是明白了,这女鬼怨念极深啊。
“公子,求您帮帮锦心吧,事成之后锦心可以为公子做牛做马,锦心不需要公子动手,求求公子了……”锦心听到容九的话一下子懵了,然后便是极力恳求,希望面前的公子能够开恩。
“你能帮上本公子什么忙呢?”容九似笑非笑,就女鬼这只能夜里出来的性质就注定帮不上她什么忙。
“锦心,锦心知道这凉州城的秘密!”女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说道。
容九心中一跳,卫殇也抬起眸子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女鬼。
“本公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容九虽然也很想要知道这凉州城的秘密,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望着女鬼。
“锦心知道凉州城南边的一座荒山上藏着秘密,但是锦心不能先告诉公子,还望公子帮帮锦心,待事成之后锦心便会告知公子。”女鬼望着面色镇定的容九不禁有些着急,但还是留了底牌。
“明日子时来这里,本公子告诉你答案。”容九看了眼卫殇,对女鬼说道。
“好,但是锦心现在不能动了……”女鬼可怜兮兮地靠在墙上,想要获得怜悯,可是现在最可能会怜悯她的陆琉却看不见她。
“那你就先在这间房里呆着吧,墨玥过来跟我睡。”卫殇开口,面色冷硬。
“不用了吧。”容九内心非常地拒绝,不要跟男人一起睡啊,更何况这个男人那么高冷,她真的吃不消啊……
“难道墨玥想跟这个女鬼睡在一起?”卫殇嫌弃地看了眼女鬼。
“有何不可?”容九不以为然,她又不怕鬼,为何要搬?
“随你!”卫殇看到容九顽固的姿态,也没再劝说下去,径自回了房间。
“你来说说你的故事吧。”容九看向女鬼,叹了口气,问道。
原来女鬼本名叫做宋锦心,是凉州城富商千金,自小与城主之子俞靖安有着婚约。但婚前的一个月,俞靖安和他的侍女桂馥好上了,然后联合害死了宋锦心。因为死相极惨,所以怨恨颇深。桂馥不仅喂了她毒药,还在她毒发之时毁了她的脸,用鞭子抽了她的身体,宋锦心执念太深,想要报仇,但如今已过一月有余,她还是没成功。
容九冷笑,果真是这个时代最为常见的戏码,不过这鬼着实有些弱啊,都一个月了,仇还没报完。
第二天,卫殇,陆琉和容九准备去宋锦心所说的南边荒山去看一看。好吧,三人中只有容九不会轻功,所以到了那大片的荒山之后,容九是被卫殇抱着行走在荒山之间的。
凉州城以南全是荒山,不时还有几只秃鹰从头顶飞过,三人转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这里是有哪点特殊的。容九四下乱瞄,想着宋锦心在那种情况下应该不会骗她才是。
“看那里!”容九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山巅,那里聚集了很多秃鹰,还不时有秃鹰从别的地方飞过去,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秃鹰一般只吃死物,那里莫不是有太多死物?
卫殇很快便抱着容九来到了山巅之处,那边陆琉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便是止不住的吐了,而容九和卫殇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陆琉反应那么强烈。
只见那秃鹰聚集处有一个大坑,大坑呈圆柱形,切面极为平滑,不知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形成的。坑里堆满了白花花的人骨,有一些身上皮肉还算完整,有一些就什么都不剩了。原来,这里的秃鹰是靠吃死人肉而生的啊。这些尸骨死后不仅要经历风吹日晒,而且尸身还要被秃鹰啃食,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世界实在是太少见也太残忍了点儿。
那这些人是为什么被丢在这里,是犯了极大的罪孽吗?还是说这些人在还没死之前就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这是城主的命令还是约定俗成的?容九心里有着一大堆疑问。
“她应该知道。”卫殇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死后留个全尸是对死者的尊重,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人尸骨存留程度不一,也就是说至少是前天还有人被送往这里。既然是那女鬼告诉他这些,那她也一定知道缘由。
“快……快回去吧,太恶心了……”陆琉捂住眼睛不敢看第二眼。而且那边的秃鹰个头很大,虽然知道它只吃死物,但是谁知道人肉吃多了会不会变异来咬他啊,而且那边的秃鹰一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要冲过来一样。
“没出息!”容九对陆琉表示鄙夷,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这都不敢看,胆子真够小的。
三人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宋锦心已经走了,所以只好等到子时才行,于是坐不住的容九便拉着两人去逛街。
凉州城的街道很是热闹,不过奇怪的是大中午的,所有商铺都把铺子前面的灯笼换成了白色,很是奇怪。
“小兄弟,你这是在干嘛呀?”陆琉抓住路边挂完灯笼的店铺小二疑惑地问道。
“几位是才到此地的外来人吧?”小二含笑看了一眼三人,“今年是凉州城第一位城主五百年祭年,自年初开始,每天正午之时换上白色灯笼,挂六个时辰,为城主超度灵魂,积善德,这样能够保佑凉州一直平安繁荣。”
“原来如此。不知在凉州城可有一些禁忌?初来此地,还是希望能够入乡随俗。”容九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又敲着手中折扇,潇洒地问着,倒真像是一个好奇的外来人。
“凉州倒是没有多大的禁忌,如果一定有的话,就是凉州南边的荒山。”小二很乐意给容九解答,神色很是认真。
“此话怎讲?”容九眉毛一挑,与卫殇来了个眼神交流之后,便又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面向小二。
“一直以来,南部荒山都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凉州所处的地界,山青水秀,风景如画,可是南边的荒山却是连一根草都没有,人们都说那里是受了诅咒的,所有去过那里的人都逃不了一死。”小二神情严肃,明显没有说谎,“反正几位也是来凉州游玩的,想必也不会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小的不过是给诸位提个醒。”
“好嘞,知道了,谢谢小兄弟。”容九拿折扇敲敲小二的肩头,很是潇洒,倒还真像是个来游玩的公子哥了。
“不必言谢,这是小的分内之事。现在已经正午了,几位要不来小店里吃个午膳再走?”小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邀请容九去店中吃饭。
“也好。”容九率先走进去,发现小店内部和她以前见过的饭店别无二致,大堂内有几个桌子,二层就一定是雅间了。容九坐在了大堂靠里的一张桌子上,陆琉和卫殇也一并坐了下来,“上些店里的招牌菜吧。”
“好嘞!”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午膳?”陆琉有些不舒服地在板凳上动来动去。
“想要了解一个地方,当然要先从它的饮食文化开始。”容九抽出桌上筷笼里的筷子在手中把玩,好吧,她就是个闲不住的。
“认同。”陆琉可怜兮兮地把脸转向卫殇,只见卫殇脸上表情不变,嘴中很是轻巧地吐出了两个字。
陆琉低着头不说话了,是他太跟不上节奏了吗?这俩人能不能管管他的感受,从昨天开始他就一脸的懵,到今天依旧是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俩人呢,却像是心灵想通一样,啥事想的都一样,他的心好累……
不一会儿,小二便把菜都上完了,一共八道菜,却有七道是肉食。
“小兄弟,这是什么肉啊,本公子怎么从未见过?”容九喊住想要离开的小二,指着放在陆琉面前的肉片问道。
“公子好眼力,这盘菜是本店的招牌,肉也是凉州特有的,至于是什么肉小的不知道,因为这肉每次运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肉块了。”小二憨憨地挠了挠头,“不瞒几位说,这肉啊都是固定时间送来的,每家店都有,只是每家店做法不一样罢了,不过本店的味道是真的好,还有很多回头客呢!”
“知道了,小兄弟去忙吧。”容九面上这次没有带笑,声音也极为冷淡。
“墨玥知道这盘是什么肉?”卫殇看到容九凝重的表情便知她一定知道什么,而且这肉一定不是什么好肉。
“嗯。”容九打掉陆琉伸向其中一盘肉的筷子,在陆琉还没来得及反驳之时开了口,“你们还记得今天上午我们去了哪儿吗?这盘肉,肉质偏暗红色,红色瘦肉中间却夹杂着些许白色脂肪,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秃鹰肉。”
“啊?”陆琉真是有些恶心的慌,今天上午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本是刻意地忘掉想要好好吃顿饭的,但现在的他觉得他这两天都别想吃饭了。
容九表情有些凝重,秃鹰肉很不吉利,因为毕竟秃鹰是吃死物长大的,而荒山那边的秃鹰吃的是死人肉。看着店小二也是不知情的样子,能这样瞒天过海的一定是在凉州城位高权重之人,或者就是凉州城的掌权者,可是凉州城城主看着却不像是这样的人。
“你是怎么认得这肉的?”陆琉一脸害怕地看向容九,这人是不是太吓人了点儿?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本公子吃过。嗯……这盘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本公子建议你一定要尝一下。”容九扶住盛着秃鹰肉盘子的边角,把盘子缓慢地推向陆琉,直到那盘肉已经到了陆琉的鼻子底下才停止。
陆琉现在根本不能正视容九,也不敢低头去看桌上的肉,他是交了一个怎样的朋友啊,特别是这个朋友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而此时的卫殇复杂地看着容九,眼中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疼。之后,卫殇突然拿起筷笼中的一双筷子,优雅地夹起一片秃鹰肉,在酱汁中蘸了一番,又极其快速地塞进了陆琉惊讶着还在张开的嘴里,然后用筷子顶住陆琉的下巴合上了他的嘴。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容九目瞪口呆,佩服至极,同时心中暗爽,果然还是以暴制暴更好,行动说明一切。
卫殇嫌弃地放下筷子,除了墨玥,他还是抵触一切肢体接触。而此时的陆琉完全呆住了,他不知道是该吃下去还是吐出来,但是最后还是在容九和卫殇威胁的眼神下把那片肉硬生生咽了下去。
“还,还真是挺好吃的。”陆琉艰难地咽下了那片肉,神情有些奇怪。
容九笑着点头,接着便见陆琉拿起筷子开始极其快速地扫荡那盘秃鹰肉,容九愣住了,这秃鹰肉应该没有达到那么好吃的地步吧。
“他有些奇怪。”卫殇皱眉看着已经有些魔怔的陆琉,对着容九说道。
“陆琉!陆琉!”容九叫了陆琉两声,见陆琉没有回答,便直接端走了那盘肉,此时的陆琉才好像反应过来似的,慢慢地抬起头。容九注意到,陆琉的眼中有些许的红丝,片刻才消退。
之后,容九便结了账,想要把这菜打包带走,却被小二拒绝了,于是容九偷偷藏了几片肉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
今夜,卫殇和容九坐在容九房中一齐等着子时的到来,陆琉的状态有些不对,就让他去休息了,再说他在这也没什么用。
“荒山上的秃鹰是以食用死人肉为生,那么餐桌上的那些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那些吃死人肉的秃鹰?
“你们去了南部荒山?”嘶哑的女声响起,一回头容九便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宋锦心。
“是。”容九承认。
“公子刚刚的问题锦心可以回答。听完我的故事,你们应该会知道很多有用的东西。”宋锦心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两人不远处。
“公子知道,我本是富家女,出生之时由于是家中第一个女儿很是受宠,听母亲说城主也很喜欢小时候的我,便连同父母为我和俞公子订了婚约。凉州城一向是很注重订婚的,一旦订婚便不能退。于是悲剧就发生了,我也因此知道了凉州城的秘密。”宋锦心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已经麻木了。
题外话
不知的小伙伴们都有木有放假呢……天冷了,注意加衣,可怜的我,已经感冒了,小伙伴们要多多注意身体哈!
原来俞靖安和桂馥好上了,俞靖安到了履行婚约的时候不想娶宋锦心,便联合桂馥准备杀死宋锦心。他们折磨宋锦心之后,怕被指责谩骂,便把宋锦心扔到了荒山里。当时宋锦心还是有些意识的,见他们走远,便想着要爬出那荒山。可天不随人愿,宋锦心被那些秃鹰看见了,一只秃鹰把宋锦心叼到了一处大坑里,就是那个他们看到的大坑,宋锦心也因此送了命。宋锦心当时亲眼看着她死后的身体被秃鹰分食,但她的灵魂不想离开,因为她的仇还没报。
“那为何我们去的时候秃鹰没有这样做呢?”容九奇怪地问道,他们到那里之后就有许多秃鹰相继而来,聚在一起,但却没有一个有要攻击的意思。听到这句话卫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容九的手腕,若是因为她手中的那个小家伙,这种奇怪现象还是说的过去的。
“因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阴谋罢了。每隔几天便会有人来这里猎杀秃鹰,然后这些秃鹰的肉就会运送到凉州的各大酒楼里。那些人好似一生下来就是干这种活的,他们去猎杀的时候秃鹰完全不会反抗。他们让凉州城的人吃秃鹰肉又死在秃鹰嘴下,这是一种诅咒。”宋锦心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恐惧。“我当时猜测是因为你们没有吃这边秃鹰的肉,但我错了,因为后来我亲眼看到两个从凉州南边小城来的人穿过荒山时,跟我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关于你们的特殊,我实在解释不了。”
容九皱了下眉头,原来她猜错了呀,这秃鹰肉应该和城主没什么关系。不过她确实是有些特殊,比如能看见鬼之类的,虽然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她有这个技能。
“之后,我在荒山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处不同寻常之地。我进去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能够让这些秃鹰心甘情愿地守护这里。那是一个山洞,足以一人通过,后来便越来越大,由于是魂魄之体,感觉不到外界的冷暖,也不知洞中有什么,所以一路顺畅的很。后来在一处地方有了五个岔路,五道门,我却一个都打不开,穿也穿不过去,那时我便进不去了,但里面绝对有着什么秘密。后来我放弃再去那个山洞,由于魂魄没有实体是不能触碰凡物的,所以后来我开始练习触碰桌子,椅子,想要靠自己报仇,再后来,便遇到了公子。”宋锦心的神情突然有些低落,“希望公子能够帮我报仇,事成之后,我便会带你们去那里。”
“你要我们怎么帮你?”容九相信宋锦心没有骗她,既然她告诉了她那么多东西,她帮她一下也无妨。还有就是她也很想知道那个山洞的秘密。
“我知道那两人与公子没什么恩怨,所以只需要公子演一出戏便好。今年整年都要祭年……”宋锦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容九点头赞同,她的演技还是不错的,不过,卫殇的演技就有待考证了。
“你行吗?”等宋锦心消失,容九才满含怀疑地看向卫殇。
“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可是很危险的。”卫殇身体不自觉地逼近容九,眼里满满的不怀好意,这女人,这语气怎么让他觉得她有些瞧不起他呢?
“呃……”容九使劲地推着卫殇的胸口,发现推不动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来啊,反正都是男人!”
卫殇无语的退后,这女人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有传言说大公子身边侍女得了怪病。那侍女名叫桂馥,如今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五感全失,奇怪的很。大公子俞靖安心急如焚,便贴了告示出来,寻找能够治疗的神医,如果能把桂馥救回来还有赏银千两。
如今一天下来,来了至少百名医师皆是无果,俞靖安便又加了一倍赏钱,可效果依旧不好,至今无一人能够看出桂馥的病症。
此时的卫殇和容九正在院子里悠哉游哉地品着茶,陆琉经过一夜的修养身心如今也是生龙活虎的了。
“这动静是你俩搞出来的?”陆琉虽然是生龙活虎的,可是状态有些不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的死缠烂打下终于明白了那么一点点,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是。”容九神色淡然,似乎没有看到陆琉抓耳挠腮的状态。她这几天都没时间练习她的琴技,小白见她比较忙也没有出来烦她,说起来她都好久没有跟小白联络感情了。
“想我陆琉一向风流倜傥容貌俊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就有你们两个如此不待见我的朋友呢?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陆琉摇头叹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墨玥,何时开始?”卫殇注视着对面之人俊俏的面容,面色不禁柔和了些。
“再过一个时辰罢。”容九歪着脑袋想了下,然后低下头来,端起面前的茶盏,纤纤玉指捏着茶盖,十分优雅地拨着水中碧绿的叶子,“好久没有如此悠闲了。”
“也是。”卫殇视线转移到容九那微微往下扫的睫毛,只觉得这一刻只要看着对面那人,便是一种享受。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听到本公子说话!”陆琉在一旁气得直跳脚,他这是完完全全被忽视了是吧,是这样吗?是吗?
“卫殇以前是做什么的?”容九突然抬起头,望向卫殇,此时那明媚的眼里波光潋滟,笑意满满。
“以前啊,有过一段带兵打仗,战场厮杀的日子。”卫殇看着容九如此美丽的眼睛,下意识地没有骗她。
“这样啊。”容九笑了,这人跟她说了实话,卫殇的身上有一股煞气,若是没踏过那么多尸骨,是不可能有的,她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他的真实身份,他说不定是哪国的将军呢,“那你猜,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我还真猜不出来。”卫殇见容九不排斥他的身份,便自在许多,心中想着她不就是他的王妃?他还真是有些好奇她口中她以前的身份。
“我啊就是个普通人,以前也就整整人,不高兴了杀杀人什么的,过的还算肆意潇洒。”容九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陆琉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俩人竟然云淡风轻地聊着如此有杀气的话题,可把他吓了一跳。
陆琉觉得以前他是无比睿智的,脑子很好使,胆子也大的厉害,怎么如今跟他们俩人混在一起之后,他的智商直线下降,人也不经吓了呢?
卫殇听完容九的话,皱了下眉头,原来她以前的生活都是如此艰难的吗?不过这回是卫殇理解错了,容九明明说的就是她没来这里之前的那十六年好吗!
卫殇的心情有些莫名地烦躁,于是用那满是凉气的眼睛瞄了一眼陆琉,仿佛在嫌弃陆琉此刻的怂样。好吧,可怜的陆琉躺枪了。
等到吃完午膳,卫殇和容九才慢悠悠地往俞靖安的院子去。
“俞公子。”容九穿过一众医师,走到正烦躁地走来走去的俞靖安身边,轻喊一声。
“原来是墨玥公子,不知公子来此地有何事?”俞靖安此时虽然烦躁但礼节还是很到位。
“本公子有位朋友,虽不是医师,但懂些玄门之术,本公子见俞公子如此忧心,便想让卫公子来试一试,不知可行?”容九面上礼数很到位,这事情已经僵持了两天之久,容九想着这俞靖安该是不耐烦了,这才来到这里。
“也好。”俞靖安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请!”
卫殇当即行到容九身边,俞靖安掀起了帘子。容九探头一看,这女子果真绝色,怪不得俞靖安会那么着急。
卫殇也不避讳站在周围的一众人等,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桂馥,之后便从袖中抽出九道黄符,这些黄符才从袖中出来便绕着桂馥的身体转起圈来。
卫殇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画着符。容九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卫殇,心中在想,卫殇如此看着还真像个神棍,不过这神棍却生的如此俊美,仿佛光是看着他这容貌都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沉迷其中。
不一会儿,那些黄符便都烧了起来,化为黑灰,卫殇手掌五指聚拢,那些黑灰便聚作一团,卫殇立马把那黑灰打向桂馥眉间。
“此女只是有鬼上身,如今本公子已把占据姑娘身体之魂驱逐出去,姑娘不到片刻便会醒来,不过只怕是会说些胡话。”卫殇薄唇轻启,话语不轻不重打在了俞靖安的心头上,“告退。”
“公子慢走。”俞靖安虽未看到效果,但还是把他们送了出去,想必也是麻木了。
“啊,靖安哥哥……”俞靖安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他似乎听到了桂馥喊他的声音。
俞靖安快速地跑到床头,立马见到桂馥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其他医师见桂馥已经醒来,自知没有了希望,便识趣地退下了,不一会儿,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是你!是你杀了我!俞靖安,是你杀了我……我跟你没有仇怨,你为何要折磨我毁了我的容貌!我的脸上都是血,手臂上都是血,你看到了吗?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残忍!现在我要让你尝一尝被鞭打的滋味!”桂馥面容突然变得扭曲,双手朝着俞靖安抓过来……
“馥儿,你怎么了?”俞靖安拼命地摇着桂馥,试图让桂馥变得清醒点儿,结果一个不小心桂馥的头“砰”地撞在了床柱子上。
“靖安哥哥,刚刚馥儿是怎么了?”桂馥撞到头之后好像真的清醒了很多,扶着俞靖安的手臂,不解地问。
“馥儿刚刚鬼上身了,在床上睡了两天,如今已经大好了。”俞靖安语气温柔,好似刚刚没有看到桂馥凶残的样子似的。
“鬼上身?”桂馥好似收到了惊吓,急忙躲进俞靖安怀里,“不会是锦心姐姐来找我们了吧!”
“不要怕。”俞靖安用手拍拍桂馥的背,小声安慰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可是,馥儿良心不安,靖安哥哥明日陪馥儿去烧柱香吧。”桂馥的身子有些抖,明显是亏心事干多了。
“好,都听馥儿的。”
题外话
大家觉着这俩人该死么……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装神棍装的还真像!”这边才出俞靖安的院子,容九便夸赞起卫殇来。
“那是!”卫殇也不谦虚,接受了容九的赞美。
“你还真是不谦虚哈!”容九撇嘴,夸他一下他还上天了!
“其实如果不靠那女鬼我们也可以找到那个山洞,墨玥你为何还选择要帮她?”卫殇转过头来,看着只到他肩膀的容九,突然问出一个稍显严肃的问题reads;。
“只因她赤诚相待。”容九选择帮宋锦心其实只是因为宋锦心是诚心待她的,宋锦心至始至终都没有骗过她,哪怕宋锦心那么急切地想要报仇。所以即便她一向铁石心肠,她都愿意帮一帮宋锦心,只因为宋锦心从不会得寸进尺,实际上,她赌对了。
两人停下步子,卫殇望向桃花树下一身俊俏男装的容九,看着那树上的桃花瓣轻轻往下落,卫殇不禁上前一步,在桃花还未碰到容九发丝之前接住了那瓣桃花。
“赤诚相待吗?”卫殇五指张开,露出那瓣躺在他手心的桃花,大掌轻轻地往前一送,那瓣桃花便到了容九眼前,“你看,调皮的桃花,我为你接住了。”
容九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是好。眼前的一幕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高大的男人托住一瓣脆弱的桃花,饶是她接触过再多的美男,也抵抗不住眼前这位帅哥的诱惑啊。
“墨玥怎么傻了?”卫殇把容九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回吧。”
“好。”容九呆呆地应了下,直到卫殇走了两三步远才急忙跟上去,“卫殇啊,你刚刚太帅了,以后本公子也要跟着你的路线走,做一个高贵冷艳的公子哥,你刚刚那一招肯定能撩到不少美人,以后啊,我就是你小弟了,你可得带带小弟我啊……老实交代!你用这招撩过多少个美人!不回答今晚我就一直缠着你……”
卫殇此时心中是崩溃的,拜托啊,你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吗?你要撩什么美人?刚刚那是有感而发啊,有感而发懂不懂?
第二天,俞靖安便要去寺庙还愿,说是感谢佛祖保佑让桂馥的身体好起来,但容九和卫殇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剩下的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
这日,果真出了事情,俞靖安和桂馥误闯南部荒山禁地再也没有出来。子时,宋锦心来找容九的时候发现容九已经在等着她了,在场的还有卫殇。
“你的仇报了?”容九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不过说实话,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他们的死与锦心无关。”宋锦心说出了一个容九没有想到的答案,“他们去庙中迷了路,我就躲在路边,亲眼看到从天上打下一个响雷,把他们面前的树烧着了,他们慌不择路跑到了荒山里,后来的结果公子应该猜得到。”
“没有脏了你的手便好。”虽说宋锦心是受害人,但两条人命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
“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害人之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宋锦心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我便告诉公子那山洞的确切位置罢,公子请跟我来。”
题外话
某作者:九儿,救命!
容九:咋了?
某作者:某王爷威胁我,不准出现美男,我若不同意,他就劈了我!
容九:这货莫不是闲的慌?
某作者:是呀……
某王爷:本王这是欲求不满!
某作者:……自己没能力扑倒小九还怪到我头上……
某王爷:(手中一把宝剑)你说什么?
某作者:……(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果断溜走!)
今天两更哈,还有一更……
容九和卫殇跟着宋锦心又去了荒山,在那里弯弯绕绕地转了好多圈,才见到了那个洞口。还没进去便有一股寒气铺面而来,洞口朝向月亮的方向,今晚的月光格外的皎洁明亮,如此进洞的话即使是夜晚也能行走自如。
“这洞口开始只有一条道,锦心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由你们自己进去了。”宋锦心到这就离开了,她只是一缕魂魄,能不添乱就够好的了。
卫殇和容九对视了一眼,便相继进了山洞,卫殇在前,容九在后。洞口很窄,只容一人通过。两人走了不下百步,洞口才宽敞起来,但越是深入,周身渗入的寒气便越多,也越发冷起来reads;。
现在是三月中旬,天气已经暖和许多,可以说是人们生活最适宜的温度,可这洞中生生比外面冷了几度,而且这还是在只走了百步的情况下,可以说他们每往前走一步都要比之前冷一些。
卫殇突然抓过容九的胳膊,容九转过头刚想挣扎便感受到了那只大掌传来的暖流,现在洞里的气温虽然不至于多冷,但卫殇这样确实让她暖和许多。
“主人,主人!不要脸,不要脸!占人家帅哥便宜!”小白不知怎么的又出现了,一出现就是叽叽喳喳的乱说话。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前几天除了想要吃荷花的时候出来蹦哒过一回,哪还出来过,趴在梨花树下吃着莲子怪舒坦的啊!”容九在心里数落这小白,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宠物,好吃懒做都占全了!而且明明是人家抓了她的胳膊,到头来怎么成了她占人家便宜?
“小白才没有偷拿主人的莲子……”小白又拿屁股对着容九,扭啊扭的好似害羞了。
容九简直不想搭理它了,这货难道现在还没意识到它说漏嘴了?
容九想用手摸下石壁,结果摸了一手的水汽,洞里阴冷潮湿,说实话最适合某些小动物生存了。容九突然停了步子,凝神听着里边的动静。
“有……”卫殇刚想问容九是否有什么问题,第一个字还没完全说完便被容九捂住了嘴。三息之后容九便把手放开了,卫殇似乎还能感觉得到那唇上停留过的温度。
容九看着卫殇,用手指了指他们头顶,卫殇抬头那么一看,顿时惊住了。洞内虽然借了些月光,但依旧抵挡不住夜的侵袭,现下洞内还是很昏暗的。但即使如此,还是能看清洞顶数以万计的白色小虫,这些小虫子趴在洞顶不断扑闪着翅膀。他们目力所及之处几乎布满了这种小虫子,若是惊动了它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天不随人愿,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这些小虫子像是一下子受了某种惊吓,纷纷飞离了洞顶,顿时两人前后左右就都围满了小虫子,容九简直欲哭无泪。
容九拿出匕首龙刃试图赶走这些可恶的虫子,因为这些虫子数量太多,分布较密,一时间还真起了些作用,但是这些白色虫子跟杀不完似的,死了一拨还有一拨。
卫殇松开原本抓着容九的手,开始用内力扫向虫子。容九边砍着面前的白虫子心中边想着,这分头行动之后,连天然暖气都没了,真是越来越冷了哈!
题外话
远处传来某作者怒吼:这是谁家的男人,快领走!
容九:你家的!
某作者:……
容九:谁家的男人快领走啊,白菜价转让,一分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某作者:(怒吼)谁想要的,白菜价领走!
某王爷:看本王不劈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作者!
某作者:你怎么不劈她?
某王爷:她是我老婆,能劈吗!
某作者:……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
天然暖气的某王爷
两更完毕*
容九砍的都有些机械了,卫殇虽然有内力一杀一大片,但关键这些虫子的数量实在太多,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卫殇你可有火折子一类的?”容九这才想起来,这些虫子生活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定是极为怕火和光的,而他们刚刚进洞的时候,因为有月光就没有点火把,也许这些虫子怕火呢。
“给!”卫殇一只手向前推了一掌打向白虫子,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火折子扔向容九。
容九接过火折子结果发现这洞里湿气太重了,火折子根本着不起来,容九“啪”地把火折子扔地上,要你何用!
“夜明珠行吗?”卫殇瞥见容九的动作,伸出一只手捞向容九的腰,两人距离拉进之后,卫殇拿出两颗夜明珠,顿时白色飞虫四下散开,一下子便不见踪迹了。
“你身上怎么还带了这玩意儿?”不嫌重啊。
“给你一个。”卫殇把其中一个递给容九,“很久之前放身上的,这东西不大,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哦,有钱人。”容九握着夜明珠,手腕不自觉地转了转,发现这夜明珠上竟还刻了花纹,至于是啥,还真是被磨得看不太清了。
“喂!手从我腰上拿开!”此时两人已经又走了一段路了,容九正奇怪怎么走了那么久都没感觉到冷,原来卫殇还在给她传内力呢,可是他这手的位置也放的忒不对了吧。
“好。”卫殇把手移到容九的手臂上,有些想笑,她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都搂了那么久了才发现不对劲。
两人又走了有三刻钟的样子,这里除了温度降低水越来越多之外就没有别的变化了。借着夜明珠的光,容九发现这洞里石壁上的石块坑洼不平,顶端有时还滴着水,这洞明显就不是个人为的山洞。
不过自进了这山洞以来,除了那白色飞虫就没有碰到别的物种了,要么是他们运气太好,要么就是后面有个很厉害的东西等着他们呢。
又过了一刻钟,容九终于见到了宋锦心口中的那个岔路口,这里是有五个洞,可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石门挡路啊。这五个洞口大小不一,有宽有窄,有远有近,从洞口看很难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主人,走最右边那个。”小白忽闪着眼睛,语气弩定地对容九说道,“小白不会坑主人的。”
“你坑我坑的还少吗?”容九翻了个白眼,对小白的话深表怀疑,虽是如此,但容九还是决定听小白的,人家小白毕竟活了十亿年了,肯定见多识广。
“走右边这个?”卫殇见容九步子往右边迈,不由地也跟了上去。
“就这个看着还宽敞点儿。”容九走到洞口前,又拿眼睛看了一圈其他的洞口,觉着还是这个好点儿。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卫殇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两人走进洞口,发现这洞里看起来比外面看到的宽敞许多,而且越来越宽敞。走了大约几百步的样子便看到侧前方有一条比较明亮的通道,容九正想走过去一探究竟,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什么声响。
题外话
还有一更哈~
“竟然有九条蛇!”容九倒吸一口凉气,早该想到的,这么宽敞的洞应该会有什么东西是在这住着的,这九条蛇盘踞在一起,皆是粗壮粗壮的,搞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说她也杀过不少蛇,可这九条在一起的,还真是没碰到过。
两人发现九条蛇的时候,这九条蛇也像是发现了他们,齐齐吐着蛇信子,随时都要攻过来的样子。
“主人,小白能帮忙!”小白抖抖毛一副很厉害的模样,“这就到了小白保护主人的时候了。”
容九心中虽然不信,但见到那九条蛇似乎都犹豫了下,往后移了几分,不由有些相信了小白的话,可还没持续三息时间,这些蛇就直接扑了过来。
“糟糕,小白功力不够把蛇惹怒了,剩下的就看主人的了,小白去修炼了。”小白见情况不妙赶紧溜走。
容九现在只想骂人,她发誓,等她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白给炖了!
“墨玥,不是九条蛇,是九头蛇!”容九才躲过一个蛇信子,耳边便传来卫殇严肃的声音,容九抬头一看,果真是有着九个头的蛇。
“这是什么物种?”容九这下真的是杀了小白的心都有了,小白这是指的什么路!
容九拿出匕首龙刃,好吧,她可不是会认输的人,不就是九头蛇吗,她还不相信她杀不了了!容九这边只有两个头,其余的都去攻击卫殇了,容九乘其中一个蛇头低下来便一把踩了上去,借着蛇头要把她甩下去的力道用匕首割向另一个蛇头。
不得不感叹这匕首的锋利,才划了一道口子蛇头便被割下来了。只是容九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两个蛇首圈在了一起,紧接着那个被她割下的蛇头又重新长了出来,现在容九是被三个蛇头卷在一起,连手臂都被桎梏住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边卫殇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打斗之余往这边一瞄才看见容九的状况。卫殇抽出一只手打向其中一个蛇首,容九的手臂有了活动的空隙,她用匕首再次划向身下的蛇头,蛇头又一次被割断,容九得以再次回到了地上,只是还没站稳,便被卫殇一个掌风推离了战斗。
“墨玥你继续往前走罢,前面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卫殇此时身体已经紧贴着石壁,这蛇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它的生命力强啊,而且这蛇的蛇尾因为有了足够的空间也向着卫殇扫过去。
容九瞅了瞅自己所在的明亮小道,又瞅了瞅卫殇前面的九头蛇,突然向着蛇的尾部冲过去,一下子骑在了蛇的尾巴上。容九拿着匕首用力扎向蛇的尾巴,她想的是这蛇有九头能够再生,这尾巴可就不一定了。可让容九没想到的是这蛇的尾巴竟然如此坚硬,不仅没有把匕首插进去,她还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容九想要避开蛇身上的鳞片再试试,谁知这蛇把尾巴甩来甩去的,想把她摔下来。容九死死的拽着蛇的尾巴,数次被撞到了石壁上,不仅疼的慌,容九觉着她肚子里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题外话
两更~明天见~
那边卫殇见容九拽着蛇的尾巴,皱了皱眉,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聚集内力一掌切断了所有的蛇头,然后趁着蛇头还未长出来之际一只手快速地抓向了蛇的前腹,顿时蛇前腹的皮肉翻开,血涌如注,这蛇突然没了生机,头也再没长出来,看来这蛇还是有弱点的。
那边容九扶着石壁站起身缓了缓,呼出两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吐出来,刚刚真是太晕了。
“刚刚让你往前走,你为什么没走?”卫殇看着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的容九皱了皱眉头。
“还你,刚刚抖掉了。”容九笑了笑,用衣襟擦了擦手中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了水的夜明珠,递给卫殇,“都有些脏了。”
“你还未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卫殇接过夜明珠,看都未看便塞到了怀里,眼睛仍然看着容九的面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一样。
“这问题需要答案吗?”容九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一抹笑意,“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虽然我没你厉害,甚至于可能会帮倒忙,但是我可从不会抛弃一个朋友,这是我的选择。我这个人从不会审时度势,也不会想到底怎样对我们利益最大,我只知道,你是我墨玥的朋友,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卫殇看着容九久久不说话,没了夜明珠的光亮,只通道里的那些白色微光,却能使容九的笑容更加明媚动人。卫殇知道,这一刻,他把她记在了心里。
“走吧!看看前面有啥!”容九拍拍卫殇的肩膀,突然觉得通道中的温度似乎比刚刚暖和不少,“这是快要出来了?卫殇你可还记得那时我同意跟你来凉州是为了什么?”
卫殇与容九并肩走了两步,突然听到容九的问话,不由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自然是因为你当时说凉州的酒酿醇香浓厚,这才想来品尝一番,可这来了几天竟是一滴都没尝到。”容九摇头叹息,显然是有些遗憾。
“会有机会的。”卫殇摇头,当时只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不过他却没有骗她,凉州的酒酿确实一绝。
两人在通道里走了没多久便豁然开朗,这通道竟是通向一处山谷,谷中繁花似锦,绿草如茵,还有瀑布溪水,房屋小舍,这些景色在漫天繁星的映照下分外美丽,原来洞外的天已蒙蒙亮了。
容九瞧着这些月光映照下的花确实是春天应有的花,这美丽的景色应该也不是虚景。两人一齐行到那排亮着灯的房舍前,见到屋里坐着一位捣着草药的老者。
“进来吧。”那老者的嗓音听着倒是慈祥的很,容九和卫殇对视了一眼便相继走了进去。
“我们无意闯入这里,惊扰到前辈,实在是抱歉。”容九对着老者抱拳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小友不必道歉,你们并未惊扰到我。”老者的眼睛从桌面上移开,抬起头来看向容九,“小友去谷中帮老夫摘一朵杜鹃花可好?”
“可以。”容九看了一眼卫殇,便出了屋门。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卫殇看着装作一副世外高人样子的老者,这明明就是他那个不着调的师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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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手中有她需要的东西。”老者拿起木杵子又开始捣药。
“我是问师父为何在此?”卫殇一下子不明白了,他的师父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师父吗?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万物皆有它存在的意义,为师在这里,自是因为有在这里的道理。”老者晃着脑袋,“该来的还是来了,有些事情看来是规避不了啊!”
卫殇动嘴还想说什么,却见容九已经回来了。她的手中拿着一朵水红色的杜鹃花,脸上绽放着笑意,步伐轻盈有活力,似是为找了一朵如此美丽的花而感到高兴。
“前辈,摘到了。”容九把杜鹃花递给老者,老者接过那花便扔进了石槽里,两下就把它捣成了花泥。
“呃……”早知道就找个丑点儿的花了。
“小友,既然你能到达这里,便说明你跟老夫有缘,老夫今日便送小友一件礼物也算是全了这点儿缘分。”老者从袖中拿出一个乌木盒子递给容九,盒子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周身镶着几颗红宝石。
“我不能要。”容九没有接,光是看这盒子就觉得里面的东西定是极其贵重的。
“这是小友应得的。”老者直接把盒子放到容九手上,“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容九打开盒子,发觉里面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片,只是中间有一小孔。
“钥匙。”老者站起身出了屋门,指着不远处,“小友去那里看看罢,那里有小友想要的东西。”
“卫殇不一起去吗?”容九抱着盒子走了几步才发现卫殇没有跟上来,不禁有些疑惑。
“前方是属于小友一人的,这位小友老夫另有东西相赠,小友放心去吧。”老者向前挥了挥手,容九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卫殇,又看了看正笑得一脸慈祥的老者,这才点点头向前去了。
“师父说凉州有我要的东西,可是我寻了几年,最后却是见到了师父你。”卫殇周身冒着冷气,面色也越发冷凝严肃,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有些事情是需要机缘的。”老者拍了拍卫殇的肩膀,没有在意卫殇此时生气的情绪,显然早已猜到卫殇会如此,“为师遇见你时传了你一部功法,当时为师没有想到你竟修炼得如此之快,倒是把为师吓了一跳。这谷中确实有你需要的东西,准确来说,你需要的是这整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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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掩映下,京中一处宅院的灯火未熄。
“大人,凉州那位已经完成了遗愿,是否可以归位了?”一个身穿黑衣戴着同色帷帽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交握举过头顶,恭谨地问着坐在上座一身白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自然。”白衣男子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直到桌上原本冒着热气的茶水冷了,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那,是否要立即……”黑衣人有些犹豫,话并未说完。
“不,还有两道天雷未受,再等等。”白衣男子面部被面具挡着,看不清表情,那修长的手指依旧有规律地敲着桌子,“本尊可不想要一个麻烦。”
题外话
还有两更~
容九在山谷中穿行,这山谷看着虽小,但亲身进来走了才发现其实这山谷还是挺大的。
月亮在已经泛着些许蓝色的天空上半挂着,像是随时都要掉下去,星星也都慢慢地晃悠着藏在了似棉花一般的云朵中,容九抬头看向天空,黎明终是要来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容九的面前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被藤蔓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要不是门两边凸出的两盏石刻的莲花灯,容九还真是要把整扇门都忽略掉了。通往那道石门的,是一阶阶酷似扇骨的石阶,同样地,那石阶上也爬满了藤蔓,甚至那石缝中都生了些杂草。
容九踏上了石阶,尽量避免自己踩到那些藤蔓,她其实觉得踩到植物的感觉比踩到一群虫子更糟糕一些。容九终是走到了石门前,她拨开门上的绿色藤蔓,看到门上有一个圆形的浅浅的洞,便打开盒子拿出玉片放了上去。
容九退后两步,便见那石门以中心为分界点,慢慢分为两部分,上下部分的石块慢慢分离,那玉片也掉落下来。容九伸手接住玉片放回了盒子,等石门完全打开才进去。容九两只脚踏在地上才算是站稳,石门就像是承受不住压力似的“砰”地一声合上了,紧接着门内的油灯便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容九这才看清门内的摆设,这里有四根石柱子支撑着整个石室,四根柱子中央有一个石台。容九走近一看,这石台上刻着兽类图案,此兽狮子身姿,头有两角,山羊胡子,背有两翼,容九越看越觉着这兽长的跟神兽白泽有些像啊,神兽白泽一向是祥瑞之象征,乃是吉祥之兽。
“主人,把血滴进去。”小白此时又冒出来了,看着那石刻的图案心中万分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它就是白泽的事情告诉主人呢?可是瞅着主人现在的样子,估计不仅不会相信它还会嘲笑它的吧。
不得不说,小白真相了。
容九将信将疑地用匕首割破了食指,滴下来的血液顺着那石刻的纹路转了一圈,整个石刻都沾染上了血迹,最后这血迹像是被这石刻吸收了似的,只隐隐有些红色却是再看不见流动了。
这石刻图案随着石台慢慢往上升,然后在石台的侧方出现了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翡翠玉盒。容九取出,发现这玉盒还是要用玉片打开,便把玉片放了进去,只“咔嚓”一声,盒子便自动开了。
玉盒中放置着一块布帛,正方形的,布帛的四周明显有被撕裂的痕迹。布帛上画的乱七八糟的容九自认看不明白,于是容九便把布帛放进玉盒里,连着玉片和乌木盒子一起放到了空间里,等啥时候闲了再研究。
“主人,刚刚那块布是最中间的,第一块卷轴已经找到了,还差八块。”小白兴奋地玩着那个玉盒,抱着又是啃又是蹭的。
“这就是那要找的卷轴之一?跟想象中差的也太大了吧!”容九对小白的没出息的行为那是万分的鄙视。
原先她还以为这卷轴该是万分华丽的料子制成的,该是放在一个金灿灿的华丽丽的宫殿里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卷轴只是一块被撕烂的破布,还是被放在了一个年久失修简陋不堪长满藤蔓的小石室里。
容九心中有些失望啊……
题外话
还有一更~
容九向着石室里面走,想要找找有没有出口,刚刚那石门已经关上了,从里面也没办法再打开。
这石室越走越窄,直到出现了一道门,容九不耐烦地又请出了玉片,她真的好想骂人,这门设计地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吗!
出了石门还有一个木门,一推门容九就惊呆了,她对面的楼竟然名叫满春院,这名字起的也是简单粗暴,一看就是一座青楼,拜托,大早上的,她的小心脏真的受不住啊!
容九想着再回到山谷中找卫殇不太现实,就回了城主府,谁知到了城主府才发现卫殇已经在她房中等着了。
“我去看过了,荒山处已经没有秃鹰了。”卫殇坐在桌边,一手支着下巴,眉目俊朗,嘴角虽没有笑意,但容九却感觉他似乎心情不错。
“嗯。”容九也在桌边坐下,一夜未睡了,现在该是好好睡一觉,不过她还是惦记着没到嘴里的凉州酒酿,“说好的美酒呢?”
“现在先去沐浴一番,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美酒自然就有了。”卫殇站起身,勾起嘴角看了眼容九便步履从容地出去了。
容九也就好好地沐浴了一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睡着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晚上的美酒。可等她醒来之后,老天又一次跟她开了个玩笑,不仅没有美酒,连她睡觉的床都没了,她竟然在马车上,还是他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马车!
容九生气地掀开马车帘子,结果又一次见到了黑夜。自从来了凉州之后,她觉着她跟黑夜犯冲,她真是从没在夜里睡过一个好觉啊,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了,结果一睁眼是在马车上,你说气不气!
“要烤肉不?”不远处陆琉看到容九下马车,不由晃了晃手中的烤腿。
“哼!”容九走过去一把拽过陆琉手中的烤腿,顺势坐在了火堆旁边。
“凉州城不能多呆,那里的东西被我们带走了一部分,城主的儿子也死了,再耽搁下去必会有人知晓的。”卫殇看着容九气呼呼啃着烤腿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想笑,她生气是预料之中的事,不过倒是没想到她生气时的样子会那么别扭可爱。
“哼!”容九虽然面上依旧是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是不那么气了,毕竟卫殇也没做错什么。
“给!”卫殇朝着容九扔了什么东西,容九下意识用手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小坛子酒。
“你要的凉州酒酿,劲头很大,不要喝太多。”卫殇好心提醒,这酒三杯必醉。
“哇!好香!”容九猛吸了两口气,一阵浓郁的酒香便充满了她的鼻腔,容九嘴角立马漫开了大大的笑意,“看在这坛子酒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好。”卫殇手中拿着块儿烤肉,一腿曲着,不时吃两口,优雅又不失野性,只是那深邃的眼睛一直专注地望向容九,隔着熊熊火光,那眼中漫出的是浓浓的宠溺,只是他自己还并未发觉罢了。
“真是好喝!”容九抱着坛子喝了一口,这酒入口有些青涩的甜味儿,之后那浓烈的醇香味儿,辛辣味儿便一股脑地全冲到了脑子里,容九止不住地又喝了一口。
题外话
某王爷这是要干什么!有预谋,绝对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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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完毕~
“不要喝了。”卫殇走过来抢走了容九的酒坛子,蹲下身柔声说道,“喝多了不好。”
“你还给我,我只喝了两口。”容九扑向卫殇,卫殇顺势接住了她,卫殇承认,他是故意地,故意把一坛子酒都递给容九,不知怎么回事,他真的很想看她醉酒时的样子。
而那边陆琉已经识趣地躲在了马车里,心中是那个郁闷啊,他们有什么行动都不带着他,他真的完完全全被忽略了好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当初还要带上他一起来凉州啊,还是说,他已经彻彻底底沦为了跟班?
“快把酒给我,好不容易喝到如此喜欢的酒,你竟然只准我喝两口,也太不仁义了吧。”容九确实是没醉,当她是小孩儿呢,喝酒只给喝两口,他当时明明都说了一坛子都是给她的好吗!
卫殇无奈,她那是只喝了两口吗?她那是只就着坛子喝了两次,那一次下去明明喝了有大半杯的好吗,当他瞎啊!再说,平常女人喝这么烈的酒早该醉了好吧,就容九这实力他怀疑有些男人还没她厉害呢。
卫殇只得把酒坛子递给容九,顺势坐在容九旁边,看着容九不时喝口酒,吃口肉一副好不惬意的样子。容九的嘴唇因着那吃烤肉渗出的油而显得更为妩媚,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银光,分外诱人,卫殇一直盯着容九的唇瓣,不由咽了咽口水,他现在竟然有一种想要含住那唇瓣的想法。
“诺。”容九把她手中正拿着的肉一把塞到了卫殇嘴里,“我就知道我吃相好看,你一直盯着我看,肯定是看我吃的那么香,馋的不得了了。”
卫殇无语地把嘴中的肉拿出来,在容九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好歹也算是间接接吻了,他觉着他已经有些满足了,毕竟实在是不能对她抱太大希望不是吗?
“哦,你是不是想喝酒来着?”容九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把酒坛子往前一送,再然后手腕一转,坛口朝下,结果一滴酒都没有滴下来,“哈哈,酒没了。谁让你只带了一坛子酒的!”
卫殇瞧着容九笑得开心得意,霎时也笑了笑,对着容九挑了挑眉毛:“墨玥,谁告诉你我只带了一坛子酒的?”
“快点拿来!”容九看着卫殇把手上的烤肉吃完还没有要起身拿酒的意思,不由地站起身想要四下找找,结果一起身腿就软了。
卫殇立马接住倒下的容九,瞧着容九那油光油光的唇,卫殇顺势往下一倒,这姿势立马就成了容九扑倒卫殇的姿势,而那唇也正正好碰在了一起。卫殇故意在容九唇上吮了两下想看看容九的反应,谁知往上一瞄,容九眼睛已经闭着了,这就睡着了?卫殇顿时觉得容九还真是煞风景一大能手,不过好在还是亲到了。
卫殇把容九抱上马车,先是给容九盖了毯子,然后便瞧着她因醉酒而嫣红的面容,心下不禁柔软了几分。终究他还是喜欢上了她,还好,她已是他的王妃了,他不介意再等等,等她喜欢他……
“你终究还是我的……”卫殇轻轻在容九眉心落下一吻,抱着容九在她耳边呢喃低语。
题外话
王爷:本王要亲你了。
某女:(傲娇)不要脸!
王爷:那亲嘴好了。
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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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还有一更~
第二天,容九一觉醒来,又是在马车上,还是盖着那张毯子,她是跟马车有缘还是怎么的,怎么跟出发去凉州时第一次在马车醒来的情况一样,怎么那么诡异呢?
容九下了马车便见到卫殇倚靠在马车壁上,双手抱胸,眼睛望向远处山峦之间reads;。容九不由得顺着卫殇的目光看去,竟看到那云雾缭绕的山腰上有着一处寺院,红墙绿瓦分外显眼。不由地容九便想到了她来到异世的因由,还有她心中一直困惑的问题,她想知道真正的容九到底是去了哪里?
“卫殇莫不是想去那处寺院看看?”容九侧首,一眼便望进了卫殇深邃的眸子里,顿时便有了一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那处是般若寺,是这里最为有名的寺院。我最近确实有些不得解的困惑,如今凉州事情已经办完,便想着绕到这般若寺来解解惑,墨玥你可介意吗?”卫殇此时语气极为温柔,眉眼之间确实透着些许困惑。
“我自是不介意的,况且你来都来了还问我介不介意吗?”容九感觉有些好笑,容九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陆琉的踪迹,不由奇怪的问道,“陆琉呢?怎么不见他在哪里?”
“墨玥是到现在才发现吗?陆琉他早就急着上山去了。”卫殇嘴角扯开了些弧度,然后抬脚便往山上去了。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等着?”容九跟上卫殇的步伐,想着他在这等了多久了呢?
“这毕竟是荒山野岭的地方,若是有人趁你熟睡对你行不轨之事该如何是好?”卫殇面上闪现一抹邪魅的笑意,转瞬即逝。
“你不会叫醒我的吗?”容九不解。
“你昨日醉酒,多睡一些是好的。况且,墨玥你睡得太死,实在是叫不醒啊!”卫殇面上故意露出一抹无奈来。
“那真是苦了你了。”容九老脸一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这宿醉也不能怪她呀!
“没有没有,我昨晚已经收过利息了。”卫殇一本正经地。
“嗯?”容九有些不明白卫殇的意思。
“昨晚墨玥你着实太生猛了些,昨日夺了我的初吻,今日照顾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卫殇脸上一副有些吃了亏的样子,心中却是分外满足的。
“你说啥?昨晚我亲了你?”容九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卫殇,看到卫殇状似委屈地点点头不禁有些崩溃,敢情他今日那么温柔完全是因为自己夺了他的初吻?“可是,那也是我的初吻呀!”
“可是,是你强行地夺了我的初吻啊!”卫殇面上还是那么委屈。
容九捂脸,她到底干了啥能让一个冷酷少言的公子哥如今那么温柔地对待她呢?莫不是她把一个纯情的公子哥带坏了,如今卫殇该不会是变成断袖了吧,罪孽啊罪孽!
“可是我现在是个男子啊!”容九试图把卫殇掰正。
“我知道啊。”虽然现在你是男子打扮,但你确实是我的亲亲王妃啊。
“男子和男子之间是不能生小孩子的,你要为你家的香火着想啊。”容九抛出了重磅炸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她不信卫殇不为所动。
“我知道啊。”所以他现在不就是要把他的亲亲王妃追到手吗!
“男子和男子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啊!”
容九吐血三升,劝阻计划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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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陆琉吗?”两人上了山顶之后,便见陆琉站在一棵挂满了红绸的树下搔首弄姿,而他的身边自是围着些许小姑娘。“这陆琉到哪都是如此风骚吗?”
“好像是的。”卫殇望着陆琉略略思考了下才说道,他才发现陆琉竟是如此风流呵,那他应该懂得很多追女人的手段吧。
容九往陆琉的方向走去,心中想着这陆琉风骚随处可见,这么明显的事也不知道刚刚卫殇为什么思考了下才说。
刚刚一路上发现来这里的人不少,而且净是一大家子一起出行的,更让容九惊诧的是她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武国京城的马车,这也充分说明了这寺名气还真是很大的,竟能让人不远千里就为了来这祈祈福。
“既然是来解惑的,那必然是要去找住持的,墨玥跟我来吧。”卫殇只是瞄了一眼陆琉便转向了容九,然后便要往另一个方向去。
“你与住持认识?”容九跟上卫殇,与卫殇并肩走着,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一面之缘罢了,不过这般若寺住持跟我师父有些交情。”卫殇语速很慢,话语出口时分外地轻缓。
“哦。”容九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人不是个将军吗,竟然还有师父来着。
两人沿着小径一直走,直到望到了一处小佛堂,佛堂有着极高的门槛,好在容九穿的衣服行动还算方便,跨门槛时也没有很麻烦。佛堂里有一尊半丈高的佛像,容九先是跪在蒲团上拜了拜,她虽是不信佛,但是毕竟是为了解惑来的,诚心还是要有的。
随后容九便随卫殇一齐到了侧房的茶室,果真见一个穿着袈裟,留着几乎占了大半面容白胡子的老者坐在里面,老者的对面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若谷住持是早知在下会来吗?”卫殇望着茶案上多出来的两杯茶水若有所思。
若谷住持却是没有回答卫殇问的问题,只是示意两人坐下。
“世事变化无常,不知两位施主今日来是有何事想要与老衲交谈?”若谷住持一手持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手随意地放在茶案上,面上的笑慈祥温暖。
“在下朋友许有一事不解,还望住持能够解惑。”卫殇在踏进这佛堂的那一刻起便失了想要解惑的念头。
他本是想要知道他现在如此喜欢容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最终的结局是什么,究竟该不该把容九拉到他的世界中去,若是一旦容九到了他的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如今这一切的答案都不再重要了,因为他是那个能以一己之力杀敌五千的人,他是那个能从万千尸骨中活着爬出来的人,他不会畏惧将来一切他要面对的敌人,他只可能是主宰者,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此,才是真正的他。而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一瞬间的困惑,不过是因为那心中的一丝害怕罢了,害怕她的离开而已。
“看来这位施主已经解惑了,这世间的一切皆不过是因缘而起,因缘而灭罢了。”若谷住持对着卫殇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向容九,“这位施主,不知有何烦恼?”
“住持,生而为人,来这世上走一遭,皆是因缘而起因缘而灭,那住持可看得出在下来到此地是因何缘故?还是说这是在下一生中命数决定的?”容九虽然不明白为何见了住持卫殇便不再想要解惑了,但是该问的她还是要问,她不知这住持到底能不能帮助到她,她只是试试她的运气罢了。
“施主也说了,生而为人遇到的一切皆因缘起,那施主到此自是因为与此地有缘,或是此地有位有缘人,施主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安心便是。施主到这一步已是再无回头的可能了。”老者看着容九的目光高深莫测,眸中还有着一丝敬意,只是低头思索着什么的容九并未看到就是了。
“那在下的到来可是伤害了某个人吗?”容九听到住持的话,心中已信了八分,她早就想到了,既然来到了这里,确实是再无回去的可能了。可她现在关心的是,她的到来有没有影响到原来的容九呢?那个从未蒙面的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子此时身在何处呢?这里的人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那原来的容九是跟她生的无比相似吗?
“施主心善,此事不必忧心。那人自有她的命数,施主的到来也许是为她带来了光明也说不定呢。”若谷住持望向容九笑得开怀,容九这下终是放下了心。
“多谢住持,在下受教了。”容九捧着面前的茶盏浅尝了一口,那碧绿的茶水中浮着些许绿叶,茶水入口有些涩,但茶香味颇浓。
卫殇与若谷住持攀谈了几句便要告辞,若谷住持起身送两人出了佛堂的门,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心中不禁叹息:希望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不然天下必将又有一场浩劫……
卫殇与容九并肩走着,心中虽有疑问但是并未开口,他是希望有一天他身边的这个人能够心甘情愿地亲口对他说出她的秘密,那一天,他很期待……
“陆琉,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呐,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女子伴着,一定极为舒心吧。”容九走着走着便见到了还在与美女*的陆琉,这家伙每天都是如此,真是没有一点新鲜的。
“这可不能怪小爷我,你们都过了如此久了才出现,还不能让小爷我寻寻乐子吗?话说要怪起来也该怪昨日墨玥你醉酒,这才耽误了时间不是?”陆琉眼睛在卫殇和容九之间乱瞄,好似他们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你这样看着我们作甚?”容九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陆琉的表情又让她想起了早上的“初吻”事件,可是她今早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又不能判断卫殇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看陆琉现在的表情,卫殇莫不是没有骗她,她真夺了人家的初吻?
“嘿嘿……”陆琉咧开嘴笑了下,容九觉着更渗人了。
“我们回吧。”容九率先往山下走,卫殇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喂!小爷我就才呆了一会儿你们就走啊,连住持都没见到啊……”陆琉在两人身后挥着扇子,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这俩人真是……
“见过了!”容九潇洒地冲着身后挥挥袖子,心中却已经笑开了,这人也未免太傻了点儿吧。
陆琉听到这话彻底愣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好心在这等着俩人,结果这俩人竟然连见住持也不带着他,生无可恋呐有没有?
于是回京的一路上听到的净是陆琉的碎碎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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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后,容九便先问了绿意一些祁王府的情况,结果这祁王还真是没出现过,容九松了口气,不错不错,嫁给祁王看来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既摆脱了容府,又获得了自由,那自己以后也会给以祁王回报的。
容九回到祁王府已是四月初了,天气也稍稍热了些。容九已经寻得了第一块卷轴,心也安定了许多,这寻卷轴看起来也不是多难嘛!
容九走进空间,拿出那块卷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了什么,便暂时放弃了。之后容九发现空间里那阁楼云雾少了些,便又想进阁楼看一看去完凉州之后这阁楼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容九绕着那木头拼出的凉州城门看了又看,突然发现那城门后方有一处极为显眼的凸出的木块,容九把手放在上面推了推,发现推不动,便转手一捞,那木块果真被容九捞了出来。
木块里面实际上是中空的,里面有一个凹槽,容九看到那个凹槽,真是特想骂人,又要用到玉片,幸亏当时没有把那玉片丢掉。容九把那玉片放入凹槽,把木块推回原位,便退后一步,之后那些木头便又动了起来,这次这些木头拼成了楼梯形状,容九踏着楼梯进入了二层。
入目的是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这池子几乎占了大半的地方,几乎一踏进二层就都是这池子温泉了。
“主人,这池子温泉可好了,能解乏还能解些小毒什么的,主人去泡泡嘛。”小白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此时在容九脚边蹭来蹭去,一股子讨好的意味。
“小白,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容九本就想泡温泉了,便脱了衣裙泡了进去,然后一把抓住小白的身子扔到了温泉池里,这货还想跑,当初就是它害的那九头蛇不知是发了啥疯,一下子就攻击他们了。
“主人,那次是失误,失误……主人,人家小白那时候不是还没恢复呢吗,你等人家恢复了可是很厉害的!”小白在温泉里扑腾着,离容九远远地,生怕又被一巴掌拍墙上。
容九嗤之以鼻,这货就巴掌点大,能有多厉害。反正她本来也没想怪小白,那大蛇也不是小白这个小不点儿能左右的。容九舒服的靠在大池子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再出去的时候都可以吃晚膳了。
容九想了又想,这祁王待她挺好,要不要去看下他呢?就在这时,绿意进来说,祁王爷要来她这栖霞苑与她共用晚膳,这下容九不再纠结了,她想的是这祁王今晚会不会把面具摘了,让她一睹真容啊……
结果自是让她失望的,人家祁王这次戴了一个只露嘴巴的半边面具,容九见到面具的那一刻,露出了两分失望的表情,不过转瞬又恢复过来了,好歹这次人家祁王露了个下巴嘛,比以前什么都不露好多了。
“爱妃失望了?”莫天祁一进门便捕捉到了容九眼中的那两分失望,眼中不禁漫出了些许笑意。
“唉,想要目睹王爷的真容咋就那么难呢?”容九也干脆明白地说出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爱妃不要急。”莫天祁语气低沉,那声音这次没有了面具的遮挡,让容九觉着有些熟悉感,好像在哪听过来着,但就是想不起来。
“切!”容九才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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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一直盯着来送膳的侍卫看,这些侍卫一个个身穿黑衣,俊俏的很,在容九看来这些人可比他们手中的菜吸引人多了。
“爱妃,该吃晚膳了。”莫天祁瞧着容九直到那些侍卫都走了还在往那边看,心中就升起一股火气。他祁王府现在除了王妃和她的婢女就没有女的了,今日送膳便让王府的侍卫代劳一下,谁知这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竟然还没有送膳的侍卫吸引人。瞧瞧他的王妃哟,眼睛自他们来了就没离开过。
“好呀。”容九终于把目光望向莫天祁,“王府的侍卫都是如此俊俏吗?王爷选侍卫也是看颜值的?”
“看来府里要添些婢女了。”莫天祁没有回答容九的话,实际上他听到容九的话之后心中更气了。
“啊?不要,不要。”容九听到莫天祁的话立马就要拒绝,“女人太麻烦了,不要婢女了行不?”
“你不是女人?”莫天祁看着容九苦着一张脸,便有些想打消添些婢女的念头,府中女人多确实有些麻烦,这府中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一群婢女住了,这婢女总不能跟一群男人住一起吧。
“我是女人啊,但我不麻烦啊。不过要是给我添些俊俏的侍卫就好了,嘻嘻。”容九呲牙笑着,有些小期待。
“这事儿想都不要想!”还想添俊俏的侍卫呢,真是得寸进尺,“不过,暗卫倒是可以给你配两个。”
“那也好呀。”容九这下开心了,好期待见那两个暗卫有木有……
“后天宫中有个宴会。”莫天祁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在容九还未开口之前又说了一句,“不得不去,你和我。”
“哦。”宫宴什么的最讨厌了,况且连祁王都不得不去的宴会,貌似有些恐怖哈!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莫天祁用筷子夹了一块芙蓉鸡放到了容九碗里,语气莫名地让容九有些安心。
“嗯。”容九把鸡块放进嘴里,真好吃。
饭后,莫天祁就走了。
“王妃娘娘,要沐浴吗?”绿意收拾完碗筷,见容九拿着书半天未翻动一页,便上前柔声问道。
“也好。”其实容九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总觉着宫宴上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转眼便到了宫宴当天,宴会是在晚上酉时。一般人一定是要早些去在大殿里等着的,容九和莫天祁却是酉时才出发。
“驻守边疆的陆将军回来了。”这是容九上了马车之后,莫天祁对容九说的的第一句话,告诉她这宫宴是为了什么而举办。
“嗯。”兵权。祁王爷之所以被传的如此恐怖,之所以被所有人忌惮,就是因为兵权。如今陆将军回来了,这皇帝看来是要收拢兵权了。容九看了一眼莫天祁,她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应该不太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一会儿见了皇上不必下跪。”这是莫天祁对容九说的第二句话,此时的莫天祁身上有一股子傲气,好像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容九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人好似又恢复了面对其他人时的那股子傲气,那份嗜血冷漠,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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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和莫天祁一路上行的缓慢,到达宫门口时,已是酉时过了三刻。此时宫门口冷冷清清,已经没有人了。
宫门口的侍卫远远便瞧见一辆马车往宫门口来,想着今晚这宴会早该开始了,不明白为何这会儿还会有马车过来,再仔细一瞧,这不是祁王的车架吗!
“赶紧的,祁王府马车来了,快开门!”这侍卫看得仔细了,赶紧叫那迷迷糊糊还未摸清状况的另一个侍卫,急急忙忙打开了宫门。这祁王车架是可以驶入宫内的,还好还好,他及时开了宫门,不然不知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呢!
此时的泰和殿里一片祥和欢乐,皇帝下首左侧的一排桌案还空着两个座位,但所有人都跟没看见一样,连那皇上都是只字不提。
“大将军一路辛苦,此次回京便留在京城如何?”皇上举起案上一杯酒,敬向站在右侧一个身穿将军服饰的男子,男子面部棱角分明,浓眉,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一看就知是个武将。
“臣不敢当,一切听从陛下安排。”男子恭敬地把手中酒水一饮而尽。这话一出,底下大臣神情不一,各个都是藏了心思的。
“好。”皇上脸上笑意明显加深,看得出来,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今日也来了不少大家闺秀,既是接风洗尘宴,皇上,不如让这些小姐们各展身手欢迎将军归来如何?”皇后脸上漫着笑意,像是真的为这一幕高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生气,这安王侧妃与这陆将军同属一宗,而她身为太子生母,见到安王得意心中怎会开心得起来?
“如此甚好。正好朕也许久没有看到千金们的风采了,恰好朕还缺几个儿媳妇,今日也来挑一挑。”皇上坐在高位,扫视了一圈坐在下方千姿百态的一众千金,饶有兴味地开口,“容相身为百官之首,也该做个表率不是?”
“臣领旨。就让下官女儿容萋和容八来跳一支舞如何?”容栎恭敬地回话,容萋和容八站起身,像是做好了准备。容萋是有些激动的,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出场的,容萋下定了决心要让众人惊艳一把,也许能进入皇家也说不定呢。
“准!”皇上大手一挥,容萋便走到了大殿中央,容八坐在一侧,看着案上的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自己的舞姿明明比容萋这贱人要好上许多,如今却只能弹琴,也太憋屈了,不过她忍惯了,也不差这一时。
容八手指拨动,才出两个音,容萋脸色就白了下来,这曲子并不是当初她们一起练的那首。容萋还算镇定的起舞,两人暗中较量着,大殿两侧的男人们却看的津津有味,仿佛就是在看乐子。
“祁王爷,祁王妃到!”大殿中突然响起一声尖细高昂的嗓音,容萋和容八明显愣住了,但琴声依旧,容萋的舞也不得不跳着。
大殿众人把目光转向那敞开的大殿门口,只见那身着白衣,带着可怖面具的男子携着红衣女子缓步而来。女子面容精致,那舒展的眉毛,那小巧的鼻子,那微微弯着的唇,哪一点都是绝色,此时因着走动时的微风,落在胸前的那一缕黑发在红衣上轻抚,带着一股子诱惑。当她看向你时,把幽幽目光仿若把你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而此时走在她身旁的男人,虽戴着面具,但那凛冽的气场,傲人的气质生生把其他人都隔开了,只有他身旁那抹红衣是与他同为一体的。交握着的两只手在红白衣袖的交错下若隐若现,仿若这世界只剩他们二人,而他们则是站在世界的顶端。
皇上在看到缓缓过来的二人时,脸上的笑终是绷不住了,眼底阴霾越来越重,却又即刻收敛,像是不曾有过。
“参见皇上。”两人饶是再缓慢的步子此时都
已经到了大殿中央,此时容九的面前是在跳着舞的容萋,容九眼底有嘲讽,这容萋可真会挑时候。
容九只是行了礼,她听了莫天祁的,不跪,她还没跪过别人呢!只是她才蹲下去,便被莫天祁扶了起来,然后被拉着手坐到了空着的位置上,容九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只见他不动声色,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这是习惯了还是刻意忽略?
整个大殿此时除了那悠悠琴声便听不到一丝声音,容萋脸上冷汗越来越多,终于一曲终,容萋和容八急忙跪在地上,心中对容九恨极了,好好的一次接近皇家的机会就那么被容九毁了。
“容爱卿的女儿真是不错。”皇上终于开口,只是那语气似有嘲讽在里面,跪在地上的容萋和容八头低的更低了。
“皇上,只是两个小丫头罢了,瞧把她们吓得。”这声音一句话变了几个调调,妩媚异常,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容九看过去,这女人穿着粉色宫装,一张脸长的还真是精致,应该是皇上的某个妃子吧。
“爱妃说的是。”皇上脸上带了笑意,一脸宠爱地看向女人,然后指着跪在地上的容萋和容八,“你们回去吧。”
“谢皇上恩典。”
“这是柔妃。”莫天祁用手指在容九手心写着,容九点头,表示明了,看起来这柔妃很得宠嘛。
之后这殿里众人不知是刻意忽略了莫天祁的强大气场还是怎么的,又是喧闹起来,场上也又有了小姐表演。
容九扫了一圈,发现陆琉也来了,就坐在她旁边的席位上,见她看过去还朝她举了举酒杯,容九笑着点头,再往对面看果真看到了沈逸尘,沈逸尘依旧一身白衣,好似在跟临近的公子说着什么,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反正京中她认识的人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一众皇子公主都坐在对面,可是扫了一圈,这些人中她就只认识太子和五公主。
“安王侧妃,既是将军的接风洗尘宴,你这个身为陆将军亲妹妹的也该敬杯酒不是?”柔妃突然拿起一杯酒,语气还是那种妩媚的调调,皇后嫌恶地看了眼柔妃,显然不太待见她。
“妹妹这话说的对,不过祁王既然来了,不如也敬陆大将军一杯如何?”皇上身边另一个看似端庄的妃子开了口,不屑地看了眼柔妃。
“是该如此。”皇上这是同意了。
安王侧妃站起身走到陆将军面前,容九才发现这陆将军坐在陆琉旁边,这俩人是同宗?
“祁王怎么不动身,是不想吗?”皇后心底火气正无处发,结果正正看到皇上眼中的不悦,便立即开口对祁王责问道,那语气自是不怎么好,果然见皇上眼中的不悦少了些。
“夫君今日不便饮酒,不如由本王妃代劳如何?”容九瞧了一眼莫天祁的面具,不由站起身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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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容九打断了。
“还不倒酒?”容九是对着身旁侍女说的。侍女连忙拿了三个空酒杯一一倒上了酒。莫天祁大手还攥着容九的,心都被容九的举动填满了,若是能有一人这样陪着他还真是不错,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是她,他无比满足。
“恭贺大将军归来。”安王侧妃笑着看了眼容九,然后便看向陆将军,眼里笑意不减。三人举杯,那酒杯不经意撞在一起,三人一起饮下。
容九只唇上沾了一口酒,并未咽下,这宫中毕竟是不安全的,容九坐下,眼睛看着这安王侧妃的背影,她觉着这安王侧妃长的还不赖,只是那安王就显得一般了,顶多就是清俊罢了。只是本来走的好好的安王侧妃突然倒下,安王急忙上前把侧妃扶了起来,却发现她唇色乌青,脸色发白,一看就知中了毒。
“太医,快宣太医!”安王爷焦急的很,不断拍打着陆侧妃的脸颊,“念稚,稚儿,你不要有事,快点醒醒!”
容九正想感叹这安王还算情深义重来着,却发现头晕晕的,连前方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头……头晕……”容九抓紧了身旁之人的大手,话未说完便倒了下去。
“九儿,九儿……”莫天祁接住容九倒下的身子,一下子慌了,声音急切地很。莫天祁抱起容九就往殿外走,这宫中太医他信不过!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一瞬间,安王侧妃和祁王妃双双中毒,实在是不妙啊……
“若是查出是谁害了本王的九儿,本王定让他生不如死!”莫天祁身上寒气逼人,殿中众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只见那男人在出殿门的那一瞬顿住了脚步,口中的话却更令人心惊胆颤。
沈逸尘在容九晕倒的那一刻便起了身,眸中满是紧张,只是脚步一顿,并未跟上,那个男人会治好她的吧,毕竟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余毅,快叫江寒夜到祁王府!”莫天祁抱着容九一路到了马车旁,吩咐在那儿等着的余毅,“快点!就是拎也要拎过来!”
余毅看了眼面色苍白昏着的容九,心下也知情况不大好,便急忙去了。莫天祁则是抱稳了容九,弃了马车,施展轻功往祁王府去了。
“九儿,你要坚持住!”莫天祁到祁王府,把容九放在他的大床上,看着容九苍白的面容,心中越发慌张,连攥着容九的手都是抖着的,“江寒夜怎么还不来!”
“爷,安王侧妃死了。”一暗卫进来要禀报情况,却瞧见了他冷漠的主子第一次如此无措,缓了缓,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果真莫天祁更不淡定了,这九儿中的可千万不要是同一种毒……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抽出墙上的剑便割向了手腕。
“爷!”跪在地上的暗卫不禁惊呼出声。
却见莫天祁放下了剑,把手腕凑到容九唇旁,往里面滴着血,他心中想着,他百毒不侵,他的血一定有用,一定有用……
“哎呦,我的爷哟,你这是干嘛,大半夜的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放血?”这时屋内冲进一个身着蓝袍的俊俏公子哥,实际上他不是冲进来的,而是被推进来的。
“快来看看九儿!”莫天祁像是有了希望一般望向门口的江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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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难得看到你那么紧张的样子。”江寒夜笑着搭上了容九的手腕,“放心,死不了!我去熬些药来,你快把手包扎下,不要等会儿你的九儿醒了,你却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江寒夜出去了,顺带带走了暗卫,关上了门。
莫天祁悬起的心落下了,江寒夜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了。莫天祁撕下一块布随意扎了下伤口,刚刚那一瞬真是让他感触颇深,他不知他已对她那么紧张了……若是她离开了他,他实在不敢想像他会怎样……
不一会儿药便熬了出来,莫天祁轻柔地扶起容九,一勺勺把药汁喂到容九嘴里,见容九喝完了一碗药,那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余毅,你再去宫中一趟,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嫌命长了!”莫天祁走到门外,招来余毅,那话语中的寒意方圆几里都感受的到。敢伤他的人,是活的太腻歪了?那他不介意帮他一把,帮他提前入地狱!
莫天祁在余毅离开之后,又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等着眸中寒意渐渐平息才又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他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人,柔软地笑了,他走到床边,顺势坐在了床沿,握住容九的小手,他希望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是他……
“唔……”容九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啊……
“九儿醒了?”莫天祁才握住容九的手不到半个时辰容九便悠悠转醒。莫天祁突然觉着他守在她身边的这半个时辰过的也着实有有些太快了,他这样看着九儿的面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这是哪儿?你的房间?”容九看了眼正握着她手的莫天祁,又看了眼头顶上深蓝色的床帐子,眼里露出一抹嫌恶,“这帐子好丑……”
“是丑了点儿,那九儿说要换成什么样的?”莫天祁把容九扶起来,在容九后背放了枕头,好让容九更舒服些。
“嗯……反正不要这个颜色的……”容九想了想,突然笑出声来,“要不用大红色?”
“嗯。九儿可是饿了?进宫之前我可是记着九儿还未吃晚膳来着。”莫天祁对容九的答案也只是笑笑,大红色?倒是也可以,只不过换了之后要被她笑死了。莫天祁此时想着容九也该饿了才是,好在他让人备了粥。
“是有些饿了。”容九摸摸肚子,舔舔嘴角,“不过我怎么觉着嘴里有血腥味儿呢?”
“一定是九儿中毒之后吐了血,刚刚的药味儿竟也没有压住那股血腥味儿。”莫天祁一边笑着一边去门外端了碗粥来。
“这是回来了?”说实话容九对她怎么回来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谁让她晕过去了呢?
“嗯。”莫天祁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糯糯的粥,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到容九唇边。他刚刚早就换了面具,把嘴露了出来,他的面容,暂时还是不要让九儿知道了吧,若是她生气了……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哪用得着王爷你来喂?”容九作势就要接过莫天祁手中的勺子和碗。
“九儿毕竟是因为本王才中的毒,自然要本王照顾才对。”莫天祁手腕一动,未让容九得逞,容九只好就着那勺子喝了粥。反正她也是为莫天祁挡酒才中的毒,这享受他的服务也是理所应当,估计他今晚对她那么温柔也是因为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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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
“主子。”门外传来余毅的声音。
“进来。”莫天祁喂粥的手一顿,眸中寒光一闪,这是有结果了?
余毅进门便单膝跪在了地上,主子竟会有这么温柔给人喂粥的时候,真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说!”莫天祁继续喂粥的动作。
“查出来了,是德妃身边的大宫女婉心,一开始不肯承认,后来用了刑,属下瞧着倒像是屈打成招reads;。”余毅把他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嗯?”莫天祁看向余毅,这事另有隐情?
“婉心认罪后便服毒自杀了,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余毅恭敬地回到。
“皇上是怎么判的?”容九有些好奇地问道。
“皇上把德妃降了位分,贬为了李修仪。还说此事不准再查。”余毅低着头不敢看莫天祁,
“这就完了?他还真是明察秋毫啊!”莫天祁语气嘲讽,显然对皇上的决定不太满意。“既然他不让再查,那本王还偏要寻出真相来!”
“王爷不要生气,皇上本就不可靠,真相那是一定要找出来的,不然我可不就亏大发了嘛。”容九笑着接过莫天祁手中已经见底的碗,顺手放在了床旁边的桌案上,“查查德妃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还要查查安王侧妃这个人。”
“是。”经过今晚一事,余毅也明白了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便领命出去,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王爷,你的手下什么时候也这么听我的话了?”容九瞧着余毅流畅的动作不禁想笑。
“你也是王府的主子,他们敢不听?”莫天祁倒是对余毅的行为很满意,“我似乎还没有告诉你,安王侧妃,她死了。”
“死了?”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死了?容九感觉有些惋惜,而且看安王对她的态度,她在安王府过的应该还不错的,可是她今晚就那么死了……
“九儿不必忧心这些,今晚好好休息,事情明日就会有结果了。”莫天祁刻意放缓了声音,站起身一副要往外走的样子。
“我睡不着。”容九说着就起身了,“瞧我现在精神好着呢!”
“九儿听话,好好休息。”莫天祁按住容九的肩膀,不让容九往外走。
“王爷你不要对我那么温柔啊,我有些受不了……”容九回想今天一晚上莫天祁的行为,有些受宠若惊,这确定是那个传闻中嗜血冷漠的男人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了?”莫天祁勾起嘴角,容九也看到了莫天祁嘴角的那抹笑意,是啊,这男人从新婚第一面见到她开始,就不像外界传闻中那么冷漠。
好吧,果然传言不可信!容九瞧着莫天祁面具未遮住的下巴还有薄唇,那么有型,哪有外界传闻中说的丑陋不堪?呃,这么看下来传闻中也只有一头白发是真的了。
“王爷,不找到幕后凶手我也睡不着啊。”容九说的是真话,谁被下了毒没找到凶手就能呼呼大睡啊,当她是猪呐!
“既然睡不着,就在这等消息吧。”莫天祁也不再勉强容九,而是坐在了桌边,容九也下床坐到莫天祁对面,“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王爷你还问我,你不是也还没吃饭?”自从得知莫天祁不会对她怎样之后,容九又开始了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这叫什么来着?对,得寸进尺,容九一向都很擅长“得寸进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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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文文上架,赶个喜气~嘻嘻~
今天两更~还有一更~
另外祝大家除夕快乐,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莫天祁摆了一桌子菜,准备与容九边吃边等待结果。
“安王侧妃是陆将军的妹妹,陆将军与陆小侯爷同属一宗,那安王侧妃与陆小侯爷是什么关系?”容九又盛了一碗粥,放在面前喝了起来,她还记着陆琉与那陆将军都是陆家人呢。
“陆将军与安王侧妃属于陆家二房,而陆琉是陆家大房的。陆琉的父亲陆岐安为陆家长子继承了侯位,两年前,陆岐安领兵深入敌后,再也没能回来,陆琉的母亲积郁成疾,也在那年病重身亡。而二房那时只在京中做些小生意,陆家当时陷入了低谷,也就是那时,陆远突然站出来要参军,如今两年过去,已经成了陆将军。不过她的妹妹四年前就是安王侧妃了,不然,陆将军参军也不会那么顺利。”莫天祁见容九感兴趣便多讲了点,“其实这陆远有两个妹妹,一个成了安王侧妃,另一个我却从未见过。”
“这样啊……”容九想到陆琉放荡不羁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还经历过这么一段伤心的事,他的生活看来也不如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嗯。我与陆琉还算有些交情,若是想要知道更多消息怕是要问他了。”莫天祁见容九吃完了,便放下筷子,立马便有人过来收拾。
“当初遇到这个陆琉的时候他还说不认识王爷呢,想来是骗我的了?”容九笑着倒了两杯茶水,心中不禁想着这陆琉到时候会不会倒霉,当时竟然敢骗她!哼!
“他这样说?”莫天祁眼中闪过一丝危险,远在清月楼抱着美人的陆琉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哪里冒出来的冷气!
“嗯。”容九点头,不坑陆琉坑谁啊,虽然那小子蛮惨的,“对了,王爷刚刚说,安王侧妃还有一个妹妹?”
“是有个妹妹,跟安王侧妃一样的年纪,只是还未传出嫁人的消息,这安王侧妃连儿子都有了……”莫天祁神情突然有些奇怪,像是想到了什么。
“嗯?王爷想起了什么吗?安王侧妃还有个儿子?”容九好奇地问道。
“二皇子妃一直无所出,四年前二皇子顶不住他母妃陈贵妃的压力去陆府提亲,说是看上了陆家二房的女儿,便娶回了府,这陆侧妃在第一年便生了儿子,皇上一高兴便封了二皇子为安王,安王便愈发宠爱陆侧妃,如今安王的儿子已经四岁了。可是安王侧妃的妹妹竟然还待字闺中,实在是有些奇怪。”莫天祁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子,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王爷你知道的事儿还挺多?”容九好奇这男人为何对这些事一清二楚。
“是九儿你知道的太少了。”莫天祁意味深长地看着容九,“况且,陆府的事情我又怎会不知?”
“嘿嘿……”容九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京中的事情她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主子。”容九听着门外的声音不像是刚才那个暗卫的。
“进。”莫天祁手指依旧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
“主子。李修仪在宫中树敌众多,宫中大半的妃嫔都与她有过过节,其中与她水火不容的是柔妃。”暗卫进来看了眼容九便开口汇报道,容九听完才反应过来,这李修仪就是被降了位分的德妃。
题外话
平安喜乐,恭喜发财~
两更啦~
“余毅呢?”莫天祁点点头,算是知晓。
“余统领在排查柔妃近来接触过的人,还有,刑部侍郎赵弘也在查探此事。”暗卫低头恭敬地回到。
“赵弘?”莫天祁皱起了眉头,“让陆小侯爷来一趟!”
“是。”
“黑羽和白狼回来了没?回来了就让他们明早来本王这里。”莫天祁俨然没把容九当外人,这一句句吩咐的话那叫一个顺溜。
“是。”
过了一会儿,陆琉就到了,是翻窗进来的。
“哎哟喂,爷这儿正温香软玉在怀呢,怎么就把我叫来了,那美人儿指不定心里怎么怨念呢……”陆琉一来就开始抱怨,可是当他转头看到容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时候,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陆琉又看了一眼明显散发着冷气的莫天祁,顿时感觉这地儿待不下去了,转身就想走。
“怎么,才来就想走啊,这儿是不是没有美人儿的怀里舒服呀……”容九不怀好意地叫住陆琉。
“当然……不是……”陆琉看着容九越来越灿烂的笑容硬生生改了口,然后厚着脸皮问道,“你们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
“安王侧妃还有一个待嫁的妹妹?”莫天祁直接问道。
“原来你们问这事儿啊。”陆琉见到容九好好地坐在这儿,心中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安王侧妃名叫陆念稚,她是有个妹妹叫陆念琴的。姐妹俩长的一模一样,只知道当年陆念稚爱上了一个穷书生,被二叔发现了,恰好又遇到二皇子提亲,便把陆念稚嫁了过去,也是想着断了陆念稚的念想。其实当年二皇子求娶的是陆念琴,二叔就因为两人生的一样就掉了包,搞得陆念琴到现在也还没嫁出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个陆念稚爱上的穷书生是谁?”容九不禁问道。
“好像是叫赵什么来着,我也只见过两次,好像长的还挺俊的。”陆琉仔细想了想,好像也记不大清了,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四年了。
“赵?”莫天祁端起桌上的茶盏,蒙蒙雾气让那面上罩着的面具更加朦胧,“赵弘?”
“对对对!是赵弘来着,当时二叔天天念叨的名字就是赵弘。”陆琉激动得一拍桌子,“你怎么知道赵弘的?”
“赵弘?刑部侍郎?”容九不由脱口而出,刚刚暗卫嘴里好像有提到这个名字来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赵弘追查真凶也就不奇怪了,难道这些年赵弘和陆念稚还一直有联系?”
“八成是。”陆琉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啧啧,莫不是陆念稚给安王戴了顶绿帽子?还一戴就是四年?”
“你怎么净对这事儿感兴趣?”容九有些鄙夷地看向陆琉,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也太不像话了。
“哈哈,爷就是这么有追求!”陆琉笑得特夸张,让容九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两年前父母双亡的事给刺激惨了。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陆琉看到容九鄙夷的神情不禁愣住了。
“鄙视你的表情!”陆琉还真是个活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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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
夜色掩映下,月光照耀着皇宫中的琉璃瓦。
“娘娘,天色渐晚,该歇息了。”长宁宫中依旧亮着灯,大宫女玉芝看到顶着烛光的柔妃,不禁上前提醒道reads;。
“嗯,你们都下去吧。”柔妃穿着一件薄衫,躺在软塌上,烛光下的脸妩媚妖艳。
夜静悄悄地,特别是在这宫中,柔妃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正准备移步到床边就寝,却突然听到衣袂在风中飘舞的声音。
“我还以为……”柔妃激动地转过头,却突然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你还以为本尊不来了是吗?”掐住柔妃脖子的男子一身白衣,戴着银色面具,柔妃拼命地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谁让你伤她的!”白衣男子突然甩开了柔妃的身子,“本尊问你,谁让你伤她的!”
“我……我没……陆念稚那个贱人不是……你帮我报仇……的吗?”柔妃的身体撞在了墙上,此时她拼了命地呼吸,想要说一句完整的话。
“本尊可不是说她!”白衣男子移步到柔妃身前,挡住了柔妃面前所有的光亮,柔妃从未见过白衣男子如此愤怒的时候,她只见过他三次,每一次他都是阴冷的,淡漠的,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心里,可这次,他竟然如此愤怒。
“是祁王……妃……”柔妃努力回忆,今晚她还误伤了一个女人,“是容……”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白衣男子猛然打断柔妃的话,他显然不想从容妃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
“是是……”柔妃的嗓子依旧还未缓过来,“不知何时……我能离开这儿……”
“等你见了她再说,若是她不留你,你就再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白衣男子毫不留恋地离开,留着瘫坐在地上的柔妃。男人一走,那清亮的月光便又照耀在了柔妃身上,照在了诺大的长宁宫中,柔妃的内心却未因月光的照耀而光明起来,相反地,更加孤寂了。
她原本以为仇报了,她就自由了,可是不是,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只期望,那人能放她一马……
柔妃急忙召来最信任的宫女兰芝,让她找人去一趟祁王府。希望这时祁王妃毒已经解了,她真的无意害她,依着祁王的性子,若是知道是她的主意使他的王妃中了毒,那后果可不比得罪了刚刚那个男人好多少,可是这事儿又不得不说……
此时祁王府。
“主子。宫中来人了。”有侍卫进门禀报。
“不见。”莫天祁一听是宫中的人,下意识拒绝。
“等等,是谁的人?”容九按住莫天祁的手,对着快要退下的侍卫问道。
“只一个宫女,戴着帷帽,鬼鬼祟祟的,说是柔妃娘娘的人。”侍卫答道。
“让她进来吧。”容九笑笑,祁王府的侍卫真可爱。
不一会儿,果真来了一个宫女,一进门就摘下帷帽跪在了地上。
“娘娘让奴婢来看望王妃娘娘。”宫女头几乎磕在了地上,很害怕的样子。
“果真是柔妃娘娘搞得鬼?”容九托着下巴思索道。
“奴婢不知。”宫女终于抬起了清秀的小脸,脸上布满了茫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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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大吉~
“好了,你回去吧,告诉她本王妃无碍。”容九感觉周围空气越发冷了,显然某王爷生气了,她还是赶紧把这小宫女打发走吧。
“是是是。”小宫女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仿若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
实际上,这祁王府虽然所占地皮极贵,但是所处之地人烟稀少,再加上祁王府地儿大人少,夜里门口还挂着红灯笼,胆子小的人都会害怕的,更别说还有莫天祁这尊大佛在里面了。
容九打发了陆琉,这天色已晚,再不睡就睡不成了。
“果然是柔妃。”莫天祁捏紧了拳头,刻意在忍着什么。
“王爷,不要冲动。皇上已经认定了徳妃,不,李修仪是凶手,那明面上我们就不能对付柔妃,况且柔妃刚刚派了人来,明显说明我只是误伤的那个,王爷不必如此生气。”容九移了两步站在莫天祁身旁,“况且,天色已晚,王爷该早些休息,明日再理这些杂事不好吗?”
“这攸关九儿的性命,怎么会是杂事?”莫天祁握住容九柔软的小手,心也放宽了,九儿说不管那就不管了,既如此,“那今晚,本王要跟爱妃一起睡。”
“啊?”容九愣了,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放心,我只是懒得再去别的地方睡,这床睡下我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莫天祁率先脱下了外衫,只剩中衣,然后便随意地躺在了床上,“九儿愿意睡在外面还是里面?”
“里面吧。”容九看着莫天祁流畅的动作顿时愣了,嘴上下意识地回答道,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
“嗯。”莫天祁嘴角勾起一抹笑,身体往外挪了挪,“九儿快来睡吧,今日折腾那么久一定很累了吧。”
容九瞧着莫天祁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睡觉,便也大方地脱了外衣,爬到了床的里侧,很快便进入了睡眠。莫天祁这时才摘下面具,往容九身边蹭了蹭,搂住了她的腰,你说,就跟媳妇儿单单纯纯的睡个觉容易吗!
容九第二天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似乎有个暖暖的东西,容九用脑袋蹭了蹭,那东西还热乎乎的,容九想要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架在人家腰上,一条腿也不争气地搁在人家腿上,容九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莫不是莫天祁?
容九小心地抽出手臂,抬起腿想从莫天祁的怀里出来,却发现莫天祁的手臂还搭在了她的腰上,容九正想把那手臂拿开,却被莫天祁一捞,搂的更紧了。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莫天祁语气慵懒,带着清晨刚起的沙哑,别有一番诱惑力。莫天祁把容九的脸蛋按到他的胸口,抱着这软乎乎的一团,他分外满足。
“王爷……”容九脸上的皮肤紧贴着莫天祁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她能感受到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他身上有些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很好闻。虽然此时她的头在他的胸口处,但是她的脚趾依旧碰不到他的脚,他该是有多高哇。
“九儿,乖。”莫天祁用手臂圈着容九,用另一只手顺了顺容九的发,闭上眼睛,满脸的享受。
容九不再动了,这人竟然还说出这种哄小孩子的话,是大早上的智商也降低了吗?反正他说再睡会儿就再睡会儿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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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容九起床时莫天祁又不见了,容九心中不忿,明明说再睡一会儿的是他,结果他醒得比她还早。
在房中吃完早膳,便在院子里见到了坐在荷花池边上的莫天祁。
“安王侧妃的妹妹陆念琴不见了,实际上很早之前就失踪了。”容九走到莫天祁身边的时候,莫天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柔妃会不会跟这个陆念琴有联系?还是说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容九顺势坐在了莫天祁旁边,不禁撇了撇嘴,这人竟然还戴着面具。
“嗯。”莫天祁点头。
“问问柔妃不就知道了吗?我相信柔妃会非常乐意告诉我们的。”容九笑了,不到一个晚上,她就已经接近真相了,只不过她却突然有了一种不想知道的感觉。
容九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在荷叶丛中游来游去,心中一片静寂,莫天祁也未再接话。微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纠纠缠缠,安宁静好。
“王爷,宫中起了大火。”突然一侍卫的声音打破了静寂。
“哪个方位?”容九惊诧地问道。
“柔妃的长宁宫。”侍卫回。
“果真是长宁宫?那柔妃……”此时正该是早朝的时间,皇上不在后宫中,虽说她有那么一瞬不想知道真相,可到底还是要知道的,若柔妃死了,那是不是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砰!”容九猛地回神,只见一个侍卫正押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女子似是看到了她,往前两步猛地跪到地上。
“启禀王爷,王妃,这人在府外徘徊,属下见她可疑便带了过来。”容九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明显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竟还有人不要命了要来祁王府?莫天祁让那侍卫下去,然后便并肩与容九站在一起。
“祁王爷,祁王妃。”跪在地上的女子掀起帷帽,里面是一张精致妩媚的脸。
“柔妃?”这是柔妃?柔妃的宫中不是着了火吗?“长宁宫中的火是你自己放的?”
“是。昨日祸及王妃,还望王妃原谅,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定会相助。”柔妃身上只穿着最最普通的宫女服,此时跪在地上倒也真是落魄。
“你先起来吧。”容九还真是不习惯别人跪着跟她说话,更何况这人是宫中皇上的妃子了。
“还请王妃答应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告知。”柔妃坚持,她知道祁王妃不会留她在身边,如今只能先求她一句肯定的话,先保住她一条命再说吧。
“好吧。”容九没放在心上,竟还有人求着要帮忙的吗!况且看柔妃的样子,怕是要离开皇宫了,这样还能帮上她什么忙呢?莫天祁却皱了皱眉头,觉着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知道你们在找陆念琴……”柔妃看了眼莫天祁才缓慢地站起身,然后又看了眼周围环境,像是在顾虑什么。
“放心,这里很安全。”容九知道柔妃的顾虑,可这祁王府又有什么人能渗透进来呢?
柔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把瓶中水一样的东西倒在左手手心,然后用右手手指涂抹在脸部周围,之后柔妃慢慢用手指从脸部周围撕下一张薄薄的东西,此时那脸完全成了另一个人的。这一刻容九几乎不能呼吸,容妃竟然就是……
“我就是你们正在找的陆念琴……”
陆念琴撕下那张面具之后便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好像没有了力气。
“我终于报了仇……从小,明明是我更听话更懂事,爹娘却更加疼爱姐姐,我不怪他们,但是他们却让姐姐代嫁,还是嫁给了我倾慕的二皇子殿下。”陆念琴的声音有些凄然,“那年的上巳节,我坐在桃花树下弹着最喜欢的琴曲,二皇子殿下站在不远处吹着笛子,多么美好,他说他要娶我,虽说是侧妃,但我也是高攀了,更何况,我是爱着他的……”
“大婚之日我高高兴兴地上完花轿,过完了洞房花烛夜,可是呢?第二天,爹爹就把我带走了,让姐姐继续当那侧妃。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姐姐,因为那时姐姐已经有了身孕,是的,未婚先孕,跟一个穷书生……哈哈,我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而那个被他们利用完的我呢?被他们锁着,一锁就是一月。或许是老天垂怜我……”陆念琴抚着肚子,“这里原先有一个孩子的,不过,被我那姐姐知道了,那享受着原本属于我的锦衣玉食的姐姐,亲手捏着我的下巴,给我灌了汤药,那个小生命,那个我和二皇子的小生命就那么没了……”
容九此时震惊了,原来安王府的小世子是别人的孩子,而安王真正的孩子却被他的侧妃亲手害死了,安王这是白白帮人家养了四年的孩子。那个穷书生,现在的赵弘,才是那小世子的亲生父亲……
“我恨她,她夺走了我的孩子……哈哈,真是可笑,二皇子竟帮别人养了孩子,皇上也认了那个孙子,我以为,二皇子是喜欢我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她喜欢的不过是这一张脸罢了……我装疯卖傻,最后连爹娘也不愿意来看我了,他们一开始愧疚,可后来呢?竟然也放弃了,真是可笑……”
“后来我就逃了出来,我想进宫,想要想办法报仇,但我知道进宫都是需要验明处子之身的,我易了容,想办法和皇上……他就把我带进了宫,四年,我从荣美人一步步到了柔妃的位置……然后,报了仇。”陆念琴极为颓然地站起身,“我跟德妃一向不对盘,那天我故意让宫中德妃安插在长宁宫中的小宫女知道我要在德妃宴会上下毒,于是那天,德妃的大宫女婉心因为不放心去了厨房,可她不知,我只是在宴会上换了酒,就连换酒的那个小宫女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那天,原本我的目的只是想要陆念稚死,却没想到还害了王妃,陆念稚的酒水里大半都是一触便致命的毒药,也许是王妃碰杯时溅入了一些,但好在没有那么严重……”
之后,陆念琴便离开了祁王府,容九望着陆念琴的背影心中有些凉意,现在她是真的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容九看不见莫天祁面上的表情,但见他颀长身姿,独自立于冷风中,有些孤寂,不由得拽拽他的袖子,她一直都是孤独的,所以看不得别人同她一样孤独。
“嗯。”
只一个晚上,德妃因暗害安王侧妃被贬为李修仪,又因放火烧了长宁宫而直接贬为庶人,自此在冷宫中有了一片地方是属于德妃的。有人说罪有应得,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人说,这皇上因为宠爱柔妃,才把德妃罚的如此惨,也有人说,这火放的理所应当,烧了一个祸国的女人……
可在容九的眼中,什么罪有应得,什么红颜祸水,都是假的,这一切不过是利益使然,顺势而为罢了。皇上这是要除掉挡在他面前阻止他揽兵权的人,德妃,是李家人,而李家和那君家一向刚正不阿,是皇上如今最大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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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自明日起你便不要再来清月楼了。”这一日,陆琉在君茹踏进月阁的那一刻起突然开了口。他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肆意欢脱,相反,极为平稳沉静,像是变了一个人。
算起来,她已经陪他快要两年了,再过一月就是他爹娘的忌日,到那时,整整两年。
“公子不来清月楼了吗?”君茹抱着琴,站直了身子,面上的表情没有因为陆琉的话而产生一丝波澜。
“来。但是君小姐你不适合来这里。”陆琉望向墙壁上的那一幅大漠图,神情恍惚。他是极为感激她的,但他不能耽误她。
“公子可还记得第一日君茹来这里说过的话吗?如今君茹依旧是那句话。”君茹在她一向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心地把琴放好。
“你不后悔吗?”陆琉当然记得她的话,那天她说,公子在哪,君茹便在哪。
“君茹知道公子的为人。”君茹又开始弹两年来一直弹的那首曲子,她或许是知道陆琉为人中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吧,表面风流,可实际上却并无表面那么潇洒,在表象下的,是痛苦,是折磨,这些,她又怎会不知?从他感觉痛苦的那一日起,她便陪着他了。
“那从今日起,就换首曲子吧。”陆琉躺在软塌上,随手抓起盘子里的瓜子嗑了起来,“给小爷来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应该知道,一旦今日你走出这清月楼,就只能做我媳妇儿了。”曲韵婉约,陆琉的心不自觉地柔了起来,又是恢复了一副贵公子的状态。
“君茹知道。”君茹面色不变。
“可是你也知道陆远想要娶你吧。”陆琉认定自己是不喜欢君茹的,只把她当朋友对待,可是此时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烦躁。
两年前,陆远参军之前与君茹有着口头婚约,说是等他当上了将军,便上门提亲。想必他如此快地成为将军,其中也有着想要早日娶君茹回家的想法吧。
“知道,今日进入月阁为公子弹半个时辰的琴,就是君茹的选择。”君茹对着陆琉微微一笑,君茹不爱笑,从来都是一副沉静的样子,如今一笑,堪比百花盛开。连自称阅女无数的陆琉都有些看呆了。
陆家与君家结亲本就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皇上想要用联姻来牵制君家,若是陆远娶了君茹,怕是要对君家产生不小的影响,但若是他娶了君茹,这局面就不是皇上能说了算的了。
题外话
陆琉这是动了凡心咩~
今天一更~大家不必等了,明天见~
自陆远参军的那一刻起,君茹就来了清月楼的月阁,一呆就是两年,若是陆远不在意君茹的名声,或是皇上亲自下旨那就成定局了。
“那陆远的麻烦小爷就帮你搞定。”陆琉听到君茹的话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是想传出他与君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流言,让陆远对君茹敬而远之,但如今,他又改变主意了。
君茹这次在月阁又是呆了半个时辰,之后,陆琉亲自送君茹回府。当晚,就有了陆小侯爷要娶君茹为妻的消息。
容九听到这消息,只是笑笑,陆琉啊陆琉,不管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你终究还是没守住你的心。
“九儿在笑什么?”莫天祁在桌边看着账本,这原本应该是他家王妃的活。
“啧啧,你兄弟这回惨了。”容九笑得更欢了。
“怎么?”莫天祁不解。
“他的心丢了,丢到了君茹那儿reads;。”
“是吗?”可是他的心也丢了,他的心丢到了九儿那,还寻得回来吗?
“啧啧,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口口声声说是逢场作戏的来着?”容九摇头,有些调侃地说道。
“君家大小姐自两年前陆琉父母双亡之际就跟着他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莫天祁晃了晃手中的账本,“这些本该是九儿你该干的活,到最后怎么全推到了我身上?”
“本王妃这不是大病初愈吗!这些账本看着就头痛,况且王爷你精力好得很,多看两本又不是啥大事儿。”容九此时慵懒地倚靠在墙上,手中端着一盏茶,好不惬意的样子。她其实就是懒,嫌麻烦。
“九儿说本王精力好?”莫天祁面具下勾起的笑邪肆而诱人,语气起起伏伏,像是在勾引,“九儿试过了?”
“呃……”容九没有想到莫天祁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由一惊,这才想起来他是她明正言顺的夫君,要是发生个啥事儿……“你忙哈,我回房睡觉去了。”
莫天祁看着容九的背影摇摇头,不由笑出了声,九儿也太不禁吓了。
容九走出莫天祁的院子,才发现院门的匾额上写着“霞光苑”三个大字,容九没多想便往栖霞苑走去,直到看到了院门上“栖霞苑”三个字才有些反应过来。霞光,栖霞,这两个院子竟然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容九进屋之后,便从里面锁上了门,然后便进了手镯,想要进去泡个温泉。容九靠在温泉池壁上,闭上了眼睛,小白见容九来了,也兴奋地在温泉池里撒欢。
过了半个时辰,容九觉着再不出去兴许就要泡皱了,这才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她背后的墙上竟然浮现了字,容九凑近了,才发现这不就是锦梦的曲谱吗?这曲谱与书上的大致相同却又有些不同,容九游到温泉池的另一边,果然墙上写的是破无的曲谱。
在破无的曲谱下还有一行小字:水若可化琴,雾亦可弑人。
这句话按照容九的理解就是,这天音九式的第二式应该就是要达到控制水雾的境界吧,这是又要费脑细胞去理解这所谓的琴谱了……容九不由用手拍了拍脑门,咋就不能让她休息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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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他的心丢到了九儿那,寻不回来了~嘻嘻
你们希望他寻回来吗?
今天一更呦~
第二天,容九很早便起了,倒不是她有多勤快,而是她昨日研究曲谱去了,还在温泉池边练了两个时辰的琴,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索性她就没再睡。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她的精神还不错,就是有些饿了。
容九出房门时,发现绿意也醒了,这丫头,莫不是每日都那么早起?
“绿意。”容九朝绿意招招手,就见那小丫头屁颠屁颠地过来了,“你一直都那么早起吗?偿”
“回娘娘,平日还要晚几刻钟才起,奴婢今天早上肚子疼就……”小丫头脸圆圆的,一双杏眼,倒是讨喜得很,只是以前容九没有好好瞧过罢了,今日这么一瞧才发现,她身边这个丫头还是个小美人。
“肚子还难受吗?”容九站在石阶上,手随意地拍了拍绿意的肩膀撄。
绿意木木地摇头,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肚子不难受了,就和我去外面街市买些吃的回来吧。”容九没什么架子,况且那么可爱的小丫头她还想逗逗她呢。绿意愣了两秒,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后就去备马车去了。容九摇摇头,她倒还真没怎么跟那丫头说过话,何况中间有大半个月她还都是在凉州。容九走到府门口,发现绿意已经和车夫在府外了。
虽然现在很早,但一路上酒楼小摊倒是挺多,容九买了不少吃的,都是绿意这丫头推荐的,什么玫瑰饼啊,绿豆糕啊,不过这些容九都不大感兴趣,容九最后打包了聚缘酒楼的芙蓉蒸鸡,还有几个肉包子。
咳咳,她吃不来甜甜腻腻的东西,不过偶尔吃一下还是可以的。容九解决了两个肉包子,又趁热拽了鸡腿吃,吃完之后才发现买太多了,正好可以带回去给莫天祁吃,不过瞧着这芙蓉鸡的残骸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算了,那鸡她还是自己吃罢。
马车经过北街的时候突然拥挤起来,让绿意一打听才知道,这大清早的陆琉竟然真来君家提亲了,不光是这,陆远听到这消息也赶忙从郊外的军营里赶过来提亲,这本来两方人就多,再加上一群看热闹的,不就堵上了吗!容九决定弃车回祁王府。
那边,祁王府。
“可见着王妃了?”莫天祁早起穿好衣衫坐在正厅,半天没见容九过来,不由有些奇怪,她难道还在睡?
话音刚落,便见容九拿着两个纸包进来了,身后的丫鬟手上也拎了几个。
“王爷起了?正好,我从外面带了早膳来。”容九把纸包放在桌上,一一拆开,然后随手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了嘴里,“还是热乎的。”
“哪有人像你这样试糕点的温度的,怕是嘴馋了吧。”莫天祁见容九回来了,心情不由好了起来,眼睛瞄向桌上那松散纸包里还剩半只的芙蓉鸡,“就拿吃剩下的给我?”
“又不是给你吃的。”容九没好气地接到,说着就要伸手把那芙蓉鸡拿过来,她本来就不是给他吃的。
莫天祁没说话,倒是直接把那鸡放到了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容九见此也只能作罢,他愿意吃那就吃呗。容九只瞧着那优雅的动作就觉得自愧不如,她吃东西可没有这么斯文。
“陆琉还真去君家提亲了。”容九只端着一盏茶,坐在莫天祁对面品着。
“他会如愿的。”
莫天祁把那芙蓉鸡吃完,又把还剩着的两个包子吃完便不再吃了。君家只要不傻,就知道该答应谁。绿意见王爷没有了再吃的意思便收拾了桌子,顿时这里就只剩容九和莫天祁两个人了。
“主子,府外太子求见。”
“皇叔,皇婶。”莫奕进了祁王府,看见容九坐在那里喝茶,脸上带着一贯标准的笑,摇了摇手中的盒子,“皇婶看来是没有大碍了,那本宫带来的千年人参岂不是用不到了?撄”
“太子殿下,这东西送来了哪能有不要的道理?”容九从莫天祁手中拿过木盒,打开一看,果真是一支人参,但具体是不是千年就不知道了。
“皇婶还真是不客气。”莫奕轻微地摇了摇头,眸子直直地看着容九,里面有一丝的兴味,“说起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进祁王府呢!皇婶就不请本宫喝杯茶吗?偿”
“喝茶就不必了,皇侄今日来有别的目的吧。”莫天祁能让莫奕进入祁王府就已经是破例了,怎会让他多留,何况那莫奕眼中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种对猎物感兴趣的眼神,他可不希望有人觊觎他的九儿。
“皇叔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莫奕状似有些无奈,“本宫只是顺带来带个消息罢了。父皇命本宫转告皇叔,今年春猎定在四月初九,一切安全事务由皇叔的麒麟卫负责。”
“太子消息也带到了,该走了吧。”听到这消息,容九心情立马就不好了,这皇上真是不安好心。
“这才多久,皇婶就翻脸不认人了?”莫奕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样子,但容九显然不耐烦再看太子这装出来的嘴脸。
“王爷,皇上明显不怀好意,王爷还要按皇上的意思动用麒麟卫吗?”太子走后,容九才看向莫天祁,这人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要,当然要。”莫天祁突然笑了,“本王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敢动麒麟卫!”
“王爷的麒麟卫自是比那禁卫军要厉害。”容九还真是觉着皇上恶心,若是春猎上出了什么事,肯定都怪在莫天祁的头上。
“九儿就那么信任本王?”莫天祁听到容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之有了一丝歉意,“今天下午本王把玉泉山的地图给你一份,可能要连累到你了。”
“王爷可不要这么说,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连累的。”容九笑了,那是一种自信,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倒是把莫天祁看呆了,他这才记起,他家王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家闺秀,能拥有神兽白泽的人物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本王倒还娶了个了不起的王妃。”莫天祁心中也突然有些骄傲,他的王妃与别人不同。
“那是!”容九站起身,抬了抬下巴,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倒是把莫天祁逗笑了。
“王妃,沈公子让属下把这个交给您。”正当容九准备离开正厅之际,一个侍卫恭敬地把一本书递给了她。
容九接过,打开之后从里面掉落了一张纸,容九弯腰正准备捡起来,却被莫天祁抢了先。容九见莫天祁看完之后脸色有些不大好,便有些好奇起来,容九从莫天祁手中抽出那张纸。
只见纸上书:知你身体安好,便不再进府叨扰。此书乃应汝之所托,不必归还。待汝研习之后,若有不知之处,随时过府解惑。另,自别后一月,对汝甚是挂念,四月初九,玉泉山见。沈逸尘书。
题外话求某王爷的心理阴影面积~
容九看完字条之后,面上有些兴奋,一个月之前,她找沈逸尘就是为了学习伽罗文字,今日这书莫不是关于伽罗文字的?
容九把纸条夹进书里,随即就翻开了书,发现这书其实是一本手抄本,上面是用小楷写的。上面不仅把每一个伽罗文字都解释了意思,还把每个字每个部分的构成都写的清清楚楚,着实是费了心的撄。
容九抱着书就准备回房慢慢看,谁知抬起头就看见莫天祁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愤怒又有些危险。
“王爷,我回房了啊。”容九虽然不明所以,但想着莫天祁也许是因为春猎的事儿心情不好,就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朝着莫天祁咧嘴一笑就准备要回去。谁知道才走一步,莫天祁便用手臂拦住了她。
“你跟沈逸尘什么关系?”莫天祁深邃的眼睛盯着容九,仿佛她说错一个字他就要爆发一样,此时的莫天祁浑身冒着寒气,着实有些危险偿。
“呃……就是朋友啊,总共就才见过两回。”她说的是实话呀,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就那么生气了,难道是怕她给他戴绿帽子?“王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莫天祁听到容九的话,浑身的寒气好像散了些,但眼睛还是一直看着容九,好像在判断她是不是在说谎。
“跟我来书房。”莫天祁看了半天没从容九脸上看出什么,便暂时相信了容九的话,起步往书房走。容九也跟过去了,说实话,她还挺好奇莫天祁的书房长什么样呢。
穿过长廊,便见到了一扇雕花木门。莫天祁推开木门,容九也跟着走进去,只见书房空间极大,南边放着三排书架,靠着书架的是几把圆椅,还有一个软塌。而在书架的正对面是一个宽大的桌案,桌案上还有着些许杂乱的账本之类的。
“愣着干嘛?你不是要吗?坐在那里看吧。”莫天祁已经坐在桌案后了,看容九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由提醒道。莫天祁的眼睛凌厉地看向容九手中的书,像是要把那书凌迟了。
“哦。”容九走过去坐在圆椅上,还真认真地看起手中的书来,不过看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这伽罗神兽到底咋想的,这字创造的也忒无厘头了吧。容九不由放下手中的书去看那三个书架上的,一排排看过去倒是看到几本杂记还有一些鬼怪小说。
容九把那书拿出来,偷偷看了眼在写着什么的莫天祁,又看了眼书架旁的软塌,犹豫着要不要躺到软塌上。最后容九还是想着不要打扰莫天祁了,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塌上看起了杂记小说,越看越入迷。
莫天祁这时才起抬头看向容九,容九此时手中正拿着杂记倚在软塌上,没有一点拘束。莫天祁慢慢勾起了嘴角,看来还是他的书更有魅力些。莫天祁的心情好了,处理起事情来也得心应手了。
除了午时两人去吃了午膳,其余时候都是呆在书房的,等莫天祁画好地图要给容九时才发现容九已经睡着了。
此时的容九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抚在额头上,细细碎碎的夕阳光辉透过镂空木窗照在她的身上,那长长的睫毛在白嫩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小巧的鼻,红润的唇,无一不透着些许诱惑。
莫天祁抽出容九手中的书,为她盖了一层薄毯,忍不住凑近那唇,只轻轻一碰,便有酥酥麻麻的感觉流到心底,莫天祁忍不住含住那唇瓣,细细地描摹那美好的唇形,直到容九突然动了下才有些舍不得的放开。
莫天祁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又在容九额头印下一吻才认认真真地处理起事务来,可不自觉地莫天祁的视线总是落到那躺着的人身上,他也干脆就那么认真地看起容九的睡姿来,他的王妃,可真是好看。
天色慢慢暗沉,书房里也点上了烛火,而此时的容九才悠悠转醒。容九迷茫地看了看昏暗的书房,转过头便看到了对面烛光下的青铜色面具,不由吓了一跳,她差点以为她睡糊涂了,竟然见到了阎王,再仔细一看,这不是王爷吗!
“这烛火也太暗了,这么着对眼睛多不好啊。”容九掀开毛毯,走到莫天祁身侧,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下略显昏暗的文案忍不住提醒道。
“嗯。”莫天祁点头,他实际上是怕烛火多了之后她会睡得不舒服,“该饿了,去吃晚膳吧。”
“好。这书我能带回去看吗?”容九走到软塌旁拾起一本她只看了一半的杂记,“我还没看完。”
“想要看的话来书房。”莫天祁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拒绝了容九的话偿。
“好吧。”容九恋恋不舍地放下杂记,把沈逸尘送的书随意塞到了袖子里,实际上是塞到镯子里了。容九揉揉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不由舔了舔唇,不知晚上有没有肉吃啊。
莫天祁抬头的那一刻正好见着容九的小动作,心下不禁一喜,这使他又想到了下午的那个吻,虽然那只是单方面的。
“王爷也还未吃晚膳?”容九走了两步,发现莫天祁吹灭了烛火跟上她,不禁有些奇怪。
“嗯。”莫天祁回答地无比自然,“事儿太多给忘了。”
晚膳的时候,容九便听到了陆琉和君茹结亲的消息。陆琉那小子还真趁着夜里没人的时候来祁王府显摆,不过最终被容九一句“逢场作戏”给顶回去了。之后的两天,容九闲了就练练琴,或者到书房看看杂记,没有人打扰,况且也没有人敢来祁王府打扰,这日子悠闲地让容九都快忘了四月初九的春猎了。
悠闲的日子过的自然很快,很快便到了四月初八,临行前容九把那玉泉山的地图记在了脑子里。玉泉山离京城还挺远,早上出发,到达玉泉山的时候便已经是晚上了,玉泉山上有个玉泉山庄,有钱有势的都住在山庄里,没钱又没权的就只能在外面安营扎寨了,毕竟那么多人只有一个玉泉山庄不是?皇上是另有居所的,好像在哪个山腰上有个别苑。
许多人都是提前订好了房间的,容九真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一来就被领进了一个院子,诺大的院子只住了莫天祁和容九两个人,搞得别人羡慕嫉妒恨,这个别人就包括太子妃容嫣。
“原来是九妹妹啊。九妹可真是奢侈呢,我们院子都不够住了,九妹诺大的院子里却只住了两个人。”容嫣是和太子一起来的,太子听到容嫣损容九的话,没有立即阻止,眸中透着一丝兴味,他也挺想知道容九是怎么回应的。
“哦,这都是夫君安排的。况且,现在本妃是你皇婶了,叫一声‘皇婶’还是要的吧。太子皇侄,你说是不是?”容九似笑非笑,很无辜的样子。
“自然是的,皇婶。”莫天祁刻意咬重了‘皇婶’两字,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等这春猎过去,兴许她口中的那个“夫君”就不存在了,到那时,她不就是他的了撄?
容九瞧着容嫣,一副你看就是这样的表情,把容嫣气得不轻,她的夫君竟然帮着她讨厌的女人,着实可恶!
“是,皇婶。本妃刚刚是见到妹妹你太激动了,可妹妹你也不要因此欺负姐姐不是?”容嫣心中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面上依旧一副温柔端庄的样子,那楚楚可怜的呦,好似容九有多欺负她似的,而且一口的姐姐妹妹,就像她们有多亲一样。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欺负人了?”本王妃欺负的明明不是人。容九觉着容嫣真是没事找事儿,竟然好端端的给自己找气受,反正她最擅长的就是简单粗暴的回击了,她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况且现在只有太子在这儿,演给谁看?
“那九妹妹,明日可敢跟姐姐比试一场?”容嫣突然想到她的箭术还不错,不由对着容九挑衅,容九以前的生活她还能不知道吗,恐怕她连根箭都没摸过吧。那她还真要容九在众人面前出一回丑了,到时候,鬼王配草包,那流言一定很好听偿。
“比什么?”容九挑眉,不以为然。
“就比射箭如何?”容嫣明显骄傲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不过那语气柔的呦,“妹妹莫不是不敢比了?若是妹妹不敢了,姐姐也不会强求的,只不过会被人笑话……姐姐你看……”
容九内心很复杂,她第一次见到挑衅约战还那么温柔的,简直是京中贵小姐的典范,白莲花中的战斗机,看在容嫣演的如此辛苦的份上,容九也就勉强同意了。
容嫣抬高了下巴,自认为傲然地从容九身边走过,可在容九眼中容嫣就像是一只昂着头的公鸡。太子回头对着容九笑了下,朝着她眨了下眼,不过被容九直接无视了。如此太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不知此时容九心中想的是,这太子眼睛如此小已经愧对上天了,那他能不能不要再笑了,再看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个两拳的……
容九觉得她今日可能忌讳出门什么的,便准备回院子去,谁知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半路杀出个沈逸尘,当然,重点是他身后的那个一身红衣的五公主。
“好久不见。”沈逸尘明显也看到了她,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是哇,哈哈。”容九干笑两声,想着怎样才能赶紧溜,她可不想正面碰上五公主。
“比约定见面的时间早了一天。”沈逸尘笑得特别温暖,但容九感觉到的只有一股子怨气,因为此时五公主已经面带怒火地站在沈逸尘旁边了。
“呵呵……”容九已经不想说话了,五公主实在太麻烦了,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王爷找本王妃还有些事,就先回院子了。”
容九正准备不着痕迹地跑路,却突然被五公主叫住了。
“祁王妃是吧,先不要走!”五公主依旧一身红衣,脑袋上插着至少七八根金簪,手上还握着一条金色的鞭子,整个人嚣张跋扈品味艳俗得不得了。
“五公主,你应该叫我皇婶。”容九瞧见既然不能开溜,那就直面这个麻烦精,说到底,这还是应该怪那个罪魁祸首沈逸尘才是撄。
“呵!”五公主看了眼沈逸尘,然后拉着容九到一边,明显是不想让沈逸尘看到她跋扈的样子,“本公主警告你!想要沈哥哥,你还没那个资格,你要是红杏出墙,皇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本王妃是个有夫之妇这件事还用不着公主提醒!”容九突然觉得面前这五公主的心理有些扭曲,五公主的行为已经明显不是普通的嫉妒了,这好似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哼!你明白就好!明日敢不敢和本公主比射箭!”五公主气焰嚣张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但又好像是怕沈逸尘看到,那金色的鞭子只是稍微动了下偿。
“抱歉,五公主来晚一步。”容九心下一叹,她有那么受欢迎吗,先是容嫣,再是这五公主,竟然都要跟她比射箭……
“你什么意思?”五公主明显不明白了。
“就在刚刚,有人要跟本王妃比射箭,本王妃刚刚同意了,所以,五公主,你来晚了。”容九状似无奈地摇头。
“本公主不管,大不了一起比就是!”五公主面上骄傲的很,说完也不管容九的反应,径自过去拉着沈逸尘就走了,容九心中默默地为沈逸尘点一盏灯,真是辛苦他了……
容九这回真是见了鬼了,还没走两步又碰见了人,不过这回这人是长公主罢了,她还记得长公主上次送她簪子呢。
“长公主近来可好?”容九心情终于舒畅了点儿。
“自然。”长公主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长裙,裙裾层层叠叠,长裙上绣着些许芍药,长公主柳叶眉,樱桃嘴,面上带着惬意的笑,倒是比第一次见到时多了几分肆意娇俏,“看祁王妃的面色,倒是过的也不错呀。”
“长公主这回可是看错了,本王妃刚刚还遇见了两个讨厌的人呢。”容九笑了笑,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怪不得隐隐觉得王妃面色发黑,恐是遇见了些妖魔鬼怪了呀。”长公主状似仔细瞧了瞧容九的面色,然后随之感叹道。
“长公主竟也会开玩笑了。”容九有些惊讶,她惊讶长公主的改变,那时长公主说要无所顾忌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如今却是真真看到了长公主现在的状态,还真是变了哈!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才分开,再然后容九倒是没再遇到其他人了。回到小院,便见到了在那悠闲喝着茶的某王爷,容九自是感觉不平衡,把刚刚遇到那俩人还有被约战的事儿说了说,明显想要求安慰,谁知只得到了七个字。
某王爷说:不要给本王丢脸。
容九吐血,她要的不是这句话啊!她怎么觉得她幼小的心灵更受伤了,不行,她要去找绿意寻求安慰了……
第二天,四月初九,所有人都来到玉泉山山腰处的巨大空地上,空地的最左边有一处依山而建的高台,高台上有些摆放整齐的椅子,此时很多人已经坐上去了,容九跟着莫天祁也坐上了高台撄。
坐在高台上,可以看到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那尚在云雾之中的山顶。玉泉山并不是一座山,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山脉,层层叠叠的山峦连在一起,景致倒是不错。
“皇上驾到!”皇上穿着明黄色便装与皇后在两队侍卫的簇拥下从远处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各位大臣公子们便来比试比试,也让朕看看武国的好男儿。”皇上携皇后坐在了高台上的首位,之后便宣布了今天的目的。按照惯例,第一天就是在这里比试射箭骑马什么的,到第二天才真正进山打猎。
“哈哈,皇上英明神武,武国多的是好男儿,不如还按以往的规矩,用抽签来决定比试对象如何?”皇上话音刚落,容栎便恭维起来,容九撇嘴,对容栎虚伪的样子嗤之以鼻偿。
“如此甚好。”皇上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想要比试的人上前抽签,抽到同样标签的人同一组比试,一组四人,人离箭靶十丈远,看谁射中靶心的次数多。
容九先是瞄了瞄人离那箭靶的距离,然后便用手臂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现在上场的这些人大都是在家中不受重视的庶子,他们急于想要表现自己,而那些嫡子好似都不屑于如此急功近利。
这场比试果然没什么看头,容九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开始吃桌上摆放的糕点。容嫣此时一转头看到的便是容九往嘴里塞绿豆糕的情景,心中不由鄙夷,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她觉得她今日定是稳赢的,她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容九出丑才是。
“李公子,可愿与我比试一番?”这场比试完了之后,便不断有人以约战的方式站出来比试,这次可比之前的好看多了,这回是看谁射的远。容九看到一位公子离靶子十五丈之远射中靶心,着实不错。
“皇兄,不知本王可否跟你比试一番?”安王莫浔此时站了出来,对着太子莫奕询问道。
“当然可以。三皇第和四皇弟不如也一起罢。”莫奕笑着看了眼站在一旁想要看戏的三皇子莫溟和四皇子莫裘。
“既然太子皇兄邀请,那皇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三皇子莫溟有着一双桃花眼,那双桃花眼一直敛着,似笑非笑的,倒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四皇子莫裘此时点点头,表示答应。莫裘脸部线条坚毅,一双眼睛也是清明的,这人看起来倒像是这四个人里面心思最少的,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而在这四人中,相较起来最平凡没有特色的,就是安王了。安王的脸只能算是清俊,性格也没多大特色,而这类人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
“单纯比射箭也未免太没意思了。”三皇子莫溟摇摇头,状似有些提不起兴趣。
“那皇弟说怎样才有意思?”太子依旧不紧不慢地笑着,不经意间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好似对莫溟的话产生了好奇。
“不如我们每人挑选一位小姐共同射箭如何?”莫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玩法,那本宫就选太子妃好了。”莫奕突然想起了昨日他那太子妃说是要和容九比赛射箭的画面,他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太子妃,又意味深长地瞄了眼容九。
“那本王就选安王妃好了。”安王选了安王妃,安王妃名叫李淑琴,出身于兵部尚书府,家父虽是文臣,但她自小喜骑射,箭术自是比一般大家闺秀要好。
“不知皇弟要选哪家千金?”莫奕好奇地看着三皇子,他这个皇弟向来不会按常理出牌,既然是他提出的主意,想必一开始他就选好了人的撄。
“本皇子就选皇婶罢。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邀请容小姐从旁协助?”莫溟笑得很开,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危险了。
“本王妃能不答应吗!”容九没好气地说道,随即下了高台,“再说了,三皇子不是明知道本王妃现在是你皇婶了,怎么还喊容小姐呢?偿”
“在本皇子的心中,可从来没有皇婶这一说。”莫溟眸光一闪,在调戏容九,也在挑衅莫天祁。
“可在本王妃心里,本王妃永远都是你皇婶。”容九不知道莫天祁听到那话的心情,但在外面她是一定要维护他的。
实际上,莫天祁在听完莫溟的话之后,情绪确实是极为不好的,那寒气滋滋地往外冒,就差没上去揍莫溟一拳了,竟然又有人觊觎他的王妃,简直可恶!但自容九说完这句维护他的话之后,他的心情便多云转晴了,有自带清理桃花功能的王妃实在是极好的。
“希望如此吧。”莫溟没有正面回答容九的话,只是似是而非地回了一句,搞得容九皱了皱眉,这人好可恶,绝对不能深交。
“四皇兄,本公主要和你一队!”五公主在四皇子开始选人之前,便跑下了高台,站在四皇子莫裘的旁边,容九既然要比,那她也要下来跟她比,她就不信赢不了她!
“规则就还是原来那个,每人十支箭,看哪一队射中靶心的次数最多。”莫奕见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便说了规则,只射中靶心算数,偏了一点都是不算的。
“我不射了哈,全靠你了。”容九凑近莫溟说道,说完就退后一步,显然不想加入战斗。
“怎么?害怕丢人?”莫溟也退后一步,余光瞥见太子一箭射中了靶心。
“对啊,是你选我的,要是输了也只能怪你自己。”容九不以为意地摇头,她可没那么好心,她答应跟他一组了,又没答应一定要射箭,说实话,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碰弓箭了。
不一会儿,太子两箭一中,容嫣没中,安王两箭都没中,安王妃两箭一中,轮到莫溟了,两箭两中,她没射。
“九妹妹怎么不射呢?你射不中又没人笑话你,难道是……难道是妹妹不懂得怎样拿弓吗?要不让姐姐来教教你如何?”容嫣看见容九没有动那弓箭,不由出声,言语极尽温柔,但颇为讽刺。
“不需要太子妃关心,本王妃不射,三皇子照样可以赢。”容九不由觉得好笑,容嫣自己的技术差得要命,竟然还嘲笑别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高台上的莫天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的王妃似乎离别的男人太近了些吧……
三轮下来,太子射中四次,容嫣射中三次;安王射中三次,安王妃射中三次;三皇子六次,容九无;四皇子六次,五公主三次。目前看下来是四皇子领先,其他三队射中次数都是一样的撄。
每人还有四箭,容九一箭未射。接下来的四箭,太子射中三次,容嫣射中两次,加上之前的一共十二箭;安王射中两次,安王妃射中三次,一共十一箭;三皇子只一次射偏了,一共九箭;四皇子射中三次,五公主射中两次,一共十四箭。
这样看来是四皇子和五公主赢了,三皇子垫底。
“怎么办,这回本皇子垫底了,怎么能不怪你?”莫溟脸上没有一丝输掉比赛的气馁和灰败,倒是还能笑盈盈地跟容九说话。
“这也不能怪本王妃呀。”这输了便是输了,也没个赌注啥的,一点都不好玩。
“九妹妹,这比赛规则是每人十支箭,要是妹妹不拿弓射箭,这四皇子就是胜了也显得胜之不武不是?妹妹你就射吧,姐姐不会笑话你的。”容嫣见容九依旧没射,心中不禁开心起来,她觉得这容九一定是不会射箭,那弓拉不拉得开还是个问题呢偿。
“你一定要本王妃开弓?”容九本不想摸弓箭的,因为对于她来说,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碰弓箭。
这还源于一次外出行动,她用弓箭误伤了队友,她的那位队友最终伤重不治身亡,虽然知道那人的死不一定是她的箭伤造成的,但她还是内疚,她一直在想,也许少她手误造成的那一道伤,那人就不会死了呢。这也是她昨天知道容嫣和五公主要跟她比箭术时她有些难受想求安慰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箭术本身,而是因为那弓,她不想碰。
“比赛自是要公平的,妹妹你说呢?”容嫣瞧见容九看着那弓发呆,以为她在发愁,心中更激动了。
“本王妃会射的。”容九心情沉重的拿起那弓,在手上掂了掂,“但是,太子妃,请你记得,本王妃永远都是你皇婶。这是本王妃最后一次提醒你!下次可不要再乱了辈分!”
坐在高台上的莫天祁突然发现容九的情绪有些不对,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不知道。而高台上的皇上此时也眯起了眼睛,他要看看这次容相选的祁王妃到底合不合他的意,若是不合,那等待她的,就会是死亡……
容九熟练地把箭放在弓上,然后便拉了弦,那箭才放上去一息时间,就被射了出去。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容九是乱射的,她莫不是疯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顺着箭射过去的方向看,但就在第一支箭射出去之时,第二支箭已经搭上了弓,射了出去,然后就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射完五支箭,容九便丢下了弓,没错,是丢,那种嫌弃的,无力地丢。
所有人都以为容九这是强装淡定,那箭分明是随意射的,他们都看到容九连瞄都没瞄。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所有人一巴掌,只见那第一支箭稳稳地插在了靶心上,第二支箭插在了第一支箭上,稳稳地五支,讽刺地立在那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
因为先前太子他们射箭的时候,每射一局都有人专门拔箭,避免影响后面射过来的箭,而容九一连发了五支,要中靶心,只能一直叠着一支,或者射穿靶心撄。
“这下,平了。”容九没有笑,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为何心情却是有些沉重了。刚刚那么快射箭,她其实是瞄了箭靶的,其实瞄准的时间越久犹豫越多就越射不中,她那种一眼定位便射出的,往往射的更准些。
“是平了。”莫溟意味深长地笑了,他还真没选错人,他皇叔家的王妃真是不错呢,要不要抢来呢,想必到时候那场面一定尤为精彩。
莫天祁看向那泛着银光的箭,心中一阵烦躁,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让她射箭,现在,她的光彩,那么多男人都看到了,他不爽,莫名地不爽啊!
“皇婶,那剩下的五支箭还要射吗?”太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势在必得,随后便温润地笑着说道。
“不了。”容九摇头,结局已出偿。
“那这局便是三皇弟和四皇弟共赢好了。”莫奕脸上没有一丝输后的不忿,倒是很平静的样子,“没想到皇婶的箭术如此之好,本宫佩服。”
容九只是转向莫奕轻轻扯开了嘴角,笑了下,却是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皇婶箭术如此之好,那本妃就要和皇婶比一比,也好学习学习,皇婶觉得如何?”容嫣这回果真没有再以姐妹相称,但是那故作温柔的扭捏语气倒是没怎么变。
“好。既然昨日答应你了,今日定是要比一比的。”容九没有拒绝,今日既然已经开了弓,那就比一比吧,“五公主,要一起比吗?”
“当然。”五公主扬起下巴,眼睛往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看着沈逸尘回道。容九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无奈,她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也不知道五公主还在担心什么。
“太子妃,你说要怎么比?”容九看向容嫣,面上似乎漫不经心地,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这次她可要好好发泄发泄了。
“要不我们还是比赛准头好了,这次的目标……就是鸽子吧,让侍卫放飞鸽子,我们三人持有刻着不同标记的箭射鸽子,最后谁射的最多谁就胜出。”容嫣指着场地两旁的鸽笼,歪着头做出思考的样子,装的颇为无辜。可是看起来如此温柔善良的她却要射杀鸽子,虽说这鸽子本就是为了比赛用的,但是容嫣这也装的太过头了吧,人只要不傻都能分辨出来,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群自认为了不起的男人维护这朵白莲花。
容嫣之所以定这样的规则,是因为她认为刚刚她发挥失常都是因为那箭靶离得太远。而容九之所以侥幸五支都射中靶心,是因为那箭靶是固定不动的,可这次,她偏偏弄个会移动的靶子来,看容九这次还有没有那么好运!
“一人几只箭?”容九认为容嫣的智商堪忧啊,静止不动的靶子都射不中还妄想射活靶子?况且每人若是箭不一样多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十支如何?”
“可以。本妃和五公主一人十支箭,但是皇婶……那个……你的箭术如此厉害,就少拿两支箭如何?也是让让姐姐我嘛……”容嫣走过去拽着容九的袖子,晃啊晃的,好不可怜。
题外话可恶的白莲花~
“就是啊,太子妃那么柔弱,祁王妃就让让她又如何?”立马就有人接腔,容九看过去,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长的一般,并不算帅撄。
“是啊,是啊,你瞧太子妃的样子多可怜,祁王妃可不能仗势欺人啊……”
“对啊,太子妃最善良了,一定是不想杀生……”
……
容九听到这些人的话真是要吐血了,她心中是不气的,只是有些替这些人感到悲哀,连一个女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更别提以后识人用人了,以后这些人注定会败在女人手上。更何况,仗势欺人?她哪里仗势欺人了,她仗谁的势了,她又欺谁了?她那是自己的真本事好吗,她也是一步步练出来的,她又吃了多少苦呢?
容嫣不想杀生?那就更可笑了,一开始提出射杀鸽子的是谁,提出以活物为靶的又是谁?这些人因为女人的一句话心中就动摇了,她也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偿。
高台上的皇上不动声色,只是那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向莫天祁,观察着莫天祁的反应。而莫天祁心中是不平静的,他很想站起来为他的王妃说句话,在他的心中,不管容九多么厉害,多么强大,她只是他的妻子而已,她永远都是那个他要一直维护的,保护的人,她只是一个女人,是他爱着的女人,他不容许有任何一个人污蔑她!
但是他没那样做,只是因为他的王妃拿眼神示意他不要动,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思。况且,他也有他的考量,他知道这次春猎凶险,带上她也是不得已。若是皇上因为他的缘故而盯上了她,那就不好了。他这次虽然有信心脱困,但是她是无辜的,她不该同他一起经受本属于他的苦难……他记住了那些人的嘴脸,春猎一过,那些人的死期就到了,他们是该趁着现在好好说说话,以后再想说就说不出了……
“好。本王妃就拿八支箭。”容九甩开容嫣的手,跟容嫣计较,真是白白降低了她自己的格调。容九看着有侍卫把箭拿过来,伸手接过,正好八支,“比赛可以开始了吗?”
“等等!”五公主突然出声,拿过箭之后,在手中掂了掂,便随手扔掉了两支,“本公主不跟小人比箭!现在本公主也拿八支箭,祁王妃,就我们俩,公平竞争。”
“好。”容九笑了,五公主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现在瞧着竟是顺眼许多,毕竟,白莲花可是所有女人的敌人……
“你们怎么如此欺负本妃……”容嫣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十支箭,有些恼怒地指着容九,因为五公主,她不敢指,她对五公主的火爆脾气实在是敬而远之。
“本王妃又怎么欺负你了?”容九摊手表示无奈啊,她以前在容府怎么没发现容嫣那么难缠,难道是因为在太子府里跟一群女人斗得功力升级了?白莲花竟也可以晋级的,若是如此,那容嫣想必已经到了巅峰了……
“要比赛就比赛,不比赛就滚,磨磨唧唧的还有完没完,要是没完,先上一边儿呆着去,看着碍眼的很!”五公主实在是不耐烦了,夺下容嫣的弓就摔在了地上,嘴里的话也是不经大脑思考就冒了出来。
“五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对本妃呢?”容嫣好似受打击了似的,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容九心中却是有些爽啊,这火爆脾气,她咋突然喜欢上了呢?
题外话这火爆脾气你们喜欢不?
“好了,嫣儿,你还比不比了?”莫奕这时才出口安慰他的太子妃,可这安慰的话却是无比生硬的。
“她当然要比了,比赛就是她提出来的。”容九无奈了,这人啊,还是不要那么作,容九抬头望了眼天空,“快点,再不比都要吃午膳了!正好,等下太子你来做个裁决如何?”
“这就用上本宫了?”太子先是对容九笑笑,然后看向容九和五公主,明显不是很在意容嫣的想法,“那就开始吧。撄”
立马就有侍卫放出一笼子的鸽子,一笼五只。容九搭弓射箭,箭极速向前,却没想到有一支箭半路杀出。容九在察觉到有一支箭往那箭射出去之后,便立马射出了第二箭,第二箭打向第一支射出的箭,然后第一箭直直穿过了两只鸽子,第二支箭射中了另一只鸽子的翅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那箭和鸽子落了地,容九才偏头望向那支射向她的箭的来源,是容嫣。又是她,容九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对于这种无耻的人,她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开骂不是?若是她骂了,容嫣一定会装无辜偿。
果然……
“皇婶这么看着本妃做什么?本妃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紧张,手抖了,还望皇婶不要怪罪才是……皇婶该原谅本妃的,毕竟本妃箭术不如皇婶……”容嫣眨眨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你自己都承认箭术不如本王妃,不如你就退出如何,安安静静做个美少妇不好吗?安安静静看着本王妃和五公主比试不好吗?”容九想翻个白眼,你自己都说了箭术不如我,那还比个啥?
“不行,不行,比试是本妃提出来的,自是要善始善终才行。”容嫣摆摆手,表示不行。
“太子?”容九准备无视容嫣,看向莫奕。莫奕挥手示意侍卫放鸽子,容九便开始集中注意力在鸽子身上了。
容九算准了鸽子飞行的轨迹,这些鸽子一旦被放出笼子便会先扑棱两下,然后才开始往上飞,所以射箭的时候要快准狠,争取一箭毙命,在这基础上,又要兼顾是否能一箭多中,同时还要提防从容嫣处射来的箭,其实有时候容嫣“手抖”射出的箭还会是一种助力也说不定。
第二次放鸽子,一下子便放了两笼,容九的弓稍稍一斜,那箭便朝着容嫣射出的那箭射去,容九使的力气极大,再加上她对周围事物的洞察度,那箭蹭到了容嫣的箭,然后射向了容嫣看中的那只鸽子。
“你!”容嫣瞪了眼容九。
“抱歉,手抖了。”容九无辜地看向容嫣。
随后,又放出了两笼鸽子。剩下的几支箭在容九的计算下,箭箭命中。容嫣有十支箭,最后倒也命中不少。
最终五公主八支箭全部命中,射中了八只鸽子,而容嫣,只射中了五只,其中还有两支箭是射在了鸽子的羽毛上的。容九呢,一共射中了十二只鸽子,八支箭射中了剩下的十二只鸽子,说明一支箭射中的不止一只,结果毫无意外地容九胜了。
“祁王妃的箭术确实不错,回头有时间本公主就找你练练,但前提是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沈哥哥的面前,不然,本公主可不会给你好脸色!”五公主拍了拍容九的肩,依旧是那副跋扈的样子。但容九看得出来,五公主说的是真心话,看来这五公主除了在对待沈逸尘的事情上变态了点,其他方面倒还不错。
但是到底为什么五公主会对沈逸尘如此执着呢?
“皇婶果真很厉害呢!本妃估计在坐的千金中真是鲜少有能胜得过皇婶的了。”容嫣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口中的话却是在给容九拉仇恨。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容九随手从旁边抽出一支箭,拉满弓对着容嫣的脑袋。直到容九见到容嫣脸色发白不再开口,才嫌弃地放下弓箭往高台去了。
从头到尾皇上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眼里的表情高深莫测的,让人辨不清他在想什么。容九坐下之后与莫天祁对视一眼,便安心地吃起糕点来。正午之时,比试才算正式结束,下午修整半天,明日便要进山打猎,也就是说,明天就要时刻警惕着了。
“王爷,你觉得太子妃这人怎么样?”容九和莫天祁并肩走在下山的小道上,容九瞧着路边开放的野花,心中突然想到了那朵恶心的白莲,不由地想要听一听莫天祁的看法。
“该死!”莫天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偿。
“嗯?”容九没听懂,这算什么回答?
“她该死!”莫天祁语气有些冷,那白色的发丝随着走动悠悠晃着,再加上那可怖的面具,倒还真像是一个地狱使者了。
“哈哈,我还以为所有男人都喜欢柔弱的白莲花呢!”容九这下开心了,还好还好,她身边的人不喜欢容嫣这种,不然她可就不能和他好好相处了。
“九儿,我恐怕要连累你了。明天你记住,不管怎样千万不要往林中去。”莫天祁见容九笑了,心情也不由地好起来,但想到明天,他心中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知道了,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容九嘴中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微微泛着凉意的手指捂住了唇。
“九儿,不要这样说。”莫天祁感受着那温热的柔软的唇,连心也柔软起来。
容九点头,莫天祁依依不舍地拿开了手,又盯了容九一息时间才望向别处,他一共亲过她两回,都是在她不知道的前提下,两次用的还是不同的身份,他实在不知,等到她心甘情愿的吻需要多久……
容九摸了摸唇,刚刚那一秒她差点以为莫天祁就要亲上了,想到这,她就又想到了她的初吻,想起来就气得慌,她的初吻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没了,而且还是跟卫殇,虽说那货还是挺帅的,虽说是她喝醉酒干了坏事,但是,但是,那是她的初吻啊啊啊……
第二天一早,天色明朗,大气清和,阳光一簇簇地散落在不远处的房檐上,天气可真好,可是今天却不是个好日子。
一行人出发去猎场,猎场在玉泉山东部,猎场很大,有一座山的范围,过完那那座山便是一个瀑布,瀑布所在地是一个悬崖,瀑布跨度足有两丈宽,而高度嘛,没有人去过也不太明朗,但想必也是很高的。
容九算过了,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跳这瀑布有了水的缓冲,存活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她这次出来带了些干粮,还特意带了很多治伤的药,她的伤口可以自动愈合,但莫天祁的不行。虽说昨日莫天祁告诉她不要进那林子,但若是得知他遇到了危险,她还是要进去的。
很快就到了那片猎场,猎场外面是一片空地,这次是麒麟卫负责这次猎场安全,所以林中有许多麒麟卫,猎场的边缘也有一些,麒麟卫一身黑衣,袖口绣着一个金色的“天”字。
麒麟卫以“麒麟”为名,本身就是对皇权的一种挑战,神兽麒麟地位本是不低于龙的,这支卫队如此命名,再加上这卫队的袖口绣着金色“天”字,也不怪皇上看不顺眼了,但看不顺眼又能怎样,这卫队得民心之高,战斗力之强,连皇上都对他们没了办法。
这次春猎皇上不定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呢!容九一直暗暗盯着皇上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因为很快,莫天祁和一群跃跃欲试准备狩猎的人就要进入猎场了,容九心中第一次有了些紧张的情绪,她不知这是为什么……
容九那么一瞥,就看到了皇上眼中那一丝阴险,容九立马转头看向莫天祁,却从莫天祁的眼中捕捉到了笑意,他明知道林中有危险还要进去,他如此笑着看着她,是想让她放心吗?可她怎么会放心呢,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她会怎样呢?
她想,她应该会惋惜,会伤心吧,因为她认识的那个莫天祁那么好,那么温柔……
莫天祁终究还是进了猎场,背后背着一个箭筒,容九看着那伟岸的背影,那飞扬着的白色发丝,都离她越来越远,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她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偿。
半个时辰过去了,已经有几个人带着猎物回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来了,就还剩几个皇子还有莫天祁还未归来,容九一直看着那林子,连眼睛都没有动过。
接着莫奕和莫溟出来了,莫奕手中拎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心情很好的样子。
“皇婶,本宫捉到了只白狐,要是皇婶喜欢的话,本宫可以把它送给你。”莫奕朝着容九走来,挡在容九的面前,拎着狐狸的脖子在容九眼前晃了晃。
“不感兴趣。”容九神情冷淡,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莫奕的遮挡继续看着那林子。
“皇婶是在等皇叔吗?”莫奕没有生气容九的拒绝,只是那勾起的嘴角和突然泛着冷意的眼睛却透露了什么,只是容九并未往他的方向看。
“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只是本宫刚刚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猎场里多出了许多野狼呢,果然是皇叔监管不利吗,连这些畜牲进了猎场都不知道……”莫奕状似不在意地往容九的旁边走去,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但那嘴里的话却让容九愣住了。
“你说什么?”容九拽住莫奕的袖子,有些不敢相信,“野狼?”
“不止野狼,刚刚和皇兄就是看到了几只黑熊才想着出林子的,谁知道路上还看到一群野狼呢,本皇子还以为人都该出来了呢,没想到皇叔还没出来,还有,二皇兄和四皇弟好像……”莫溟看了一眼莫奕,眼中飞快地闪过什么,看来,他的好皇兄定是参与其中了啊……
容九心中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因为麒麟卫也在里面,莫天祁本身也是挺厉害的,也许真的能脱困也不一定,正想着,却突然看到一身血衣的安王和四皇子莫裘从林中出来,她心中的不安又立马涌了上来撄。
“父皇,猎场里有黑熊……”莫裘只说了一句话便倒下了,立马就有太医把莫裘抬走。
“父皇,皇叔还在里面。”安王伤的比莫裘轻些,此时他捂着手臂,被太医扶着往旁边走,要去包扎伤口。
皇上顿了几息时间,没有开口,容九的眼神也越来越冷,这皇上,果然……
“既然祁王爷还在里面……王凛!”皇上语气不急不缓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拖延时间。
“下官在!”一个穿着禁军服饰的男人站了出来偿。
“你带人进林子帮助祁王!”皇上手一挥,“其他人立刻撤离!”
“皇上起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九没有跪,看着皇上的背影心中一阵凉意,转身便上了一匹马要往林子中去,她不放心,看来她真的要违背莫天祁的意思了。
“你干什么!”莫奕拉住容九骑着的马的缰绳,脸上终于没了那一贯的笑意,“林中危险!”
“你放手!”容九强硬地拽过缰绳便骑马而去,这时那些禁军从她身边擦过,她蓦然闻到了金樱草的味道,是能够躲过野兽鼻子的金樱草,这些人不是去救莫天祁的,是去杀他的!容九往后一望,这足足有两百禁军,这是要置莫天祁于死地吗!
容九心中焦急,不由加紧了速度,这时他会在哪里呢?也许该在那处断崖边的……
“可惜了……”莫奕望着容九一身红衣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又把那白狐拎起来,“看来你已经没用了,那就把你的皮剥下来,给太子妃做件衣服如何?”
莫奕跟着众人离开,莫溟却是在林子边上站了许久,他心中其实是希望容九能逢凶化吉的,他虽然奸诈,虽然残忍,但是他不会这样背后算计别人……他果然还是没有太子心狠啊……
这边,容九来到崖边并没有看到莫天祁的身影,心下不禁有些焦急。
“小白,你能听到哪边有打斗声吗?”容九这时突然想到小白听力异常灵敏,不由寄希望于小白。
“主人,以主人现在的听力听到林中的动静很简单,只是主人忽略了而已。”小白在空间内并未因为容九的情绪而受到影响,“主人,静下心,仔细感受周围事物的声音……”
容九闭上眼睛,像以前练琴时一样,仔细听周围的风吹草动,果真,她听到了有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容九猛地睁开眼策马狂奔,因为她听到了那些禁军侍卫的声音,看来,禁军竟比她先找到了莫天祁。
容九赶到时,立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野兽和禁军竟然围成了一个大圈,而莫天祁和麒麟卫正在其中,莫天祁的前方是一群狼,而他的后方是二百禁军,这巨大的包围圈实在是有些吓人。
禁军完全就是在莫天祁和麒麟卫的后方,不仅不帮着麒麟卫对付狼群,还举刀对付麒麟卫,莫天祁现在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凶险无比。
容九骑在马上能够清楚的看到,莫天祁正对付那群狼,而后方不到五十人的麒麟卫正对付禁军,容九实在不知为何会有这副局面,但她现在必须要决定从哪边帮助莫天祁,是那狼群还是那些禁军……
容九下马,往那狼群去,因为她只有一把匕首龙刃,若是对付禁军,不能近身战斗实在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她以前也对付过狼群撄。
“主人,小白要出来。”小白在空间里急切地叫唤着,容九步子一顿,有些犹豫要不要满足小白的要求,可是上次那九头蛇的事情让容九对小白的话有些怀疑,况且,抱着小白的话还怎么战斗?
“主人,小白长大了,主人就让小白出来吧。”小白这下换了祈求的语气,好不可怜。
“好吧,再信你一次。”容九让小白出来,抱在怀里,真的发现小白真的长大了点,已经有一只小猫大小了,原先不过才巴掌大。
容九一只手拿着匕首,一只手抱着小白,往狼群外围走去,容九正准备先解决掉最外面的一匹狼,谁知在她刚接近那狼的那一刻,那匹狼像是发现了她一样突然转头,朝她吼了两声,接着所有的狼都转过身,也都朝她吼了两声,容九警惕地瞧着那些狼,这些狼都换了目标了吗?怎么都朝着她叫呢偿?
容九警惕着,却并未发现她手腕内侧现出了幽蓝色九瓣莲花,同小白额上的那闪着蓝光的幽蓝色九瓣莲花交相辉映。
在容九想着要不要主动出击的时候,那些狼却突然往两边让,就那么让出了一条路,容九一眼就看到了那头的莫天祁,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剑,剑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泥土里,整个人依旧那么挺拔,他戴着的青铜色面具上有几滴血,整个人宛如修罗一般。
而那边的莫天祁,看到的却是那狼群中间的那一抹红衣抱着个白团子,一步一步往他的身边走来,所有的狼都跪在她的两边,她像是一个王者一样,她是来救他的,她担心他,他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她实在是不应该来的……
“你为何要来?”莫天祁声音有些颤抖,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包括麒麟卫,包括那禁军,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红衣女子的身后,那群狼慢慢往后退,在离女子三丈远的地方集体吼叫,之后,便齐齐离开了。
“为你。”容九此时停在了莫天祁的面前,那声音非常轻,非常淡,但那两个字却深深击中了莫天祁的心。
容九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下意识抓住莫天祁的黑色长袖,莫天祁想要躲,却好像没有了力气一样,还是没有躲过。
容九抓到袖子的那一刻,心下不由一紧,袖子是湿的,容九惊的放下袖子,她僵硬地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那白玉般的手上此时有了那刺人的血色,显得分外炸眼。
“刚刚被黑熊挠了下,不要紧。”莫天祁的声音带着些笑意,倒像是真的没事儿一样,可容九知道,怎么可能没事儿,这血都染湿了袖子,只是那袖子是黑色,染了血也看不出来罢了。
“不过,这些人,是留不得了。”因为这些禁军看到了九儿的秘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出去。
题外话好了,正好到了一百章~
中午再见~
“是!”麒麟卫领命便全权处理那些禁军了,容九一下子就看到了王凛,他还未死,但怎敌此时又有了斗志的麒麟卫,不到片刻,禁军便损失大半。
“你先处理下伤口罢。”容九见那边有麒麟卫顶着,便想让莫天祁到一边先处理下伤口,她记得那边有瀑布,可以先清理下伤口,她还带了些伤药撄。
却见莫天祁摇了摇头,加入了战斗,容九也只得把小白又放回空间,拿出匕首,速战速决罢。
容九处处杀招,虽然只是一把短匕,但实力却是不容小觑,这些禁军确实也是挺厉害,但是容九却是不顾受伤什么的,因为她伤口愈合较快,不会有流血过多的危险,她现在如此快的战斗,完全就是想着莫天祁的伤是不能耽误的。而她此时的英勇也是被麒麟卫看在眼里的,看到容九一个女子都如此厉害,他们也不能落后不是?
战斗第一次结束的如此之快,直到最后王凛倒下,容九才松了一口气,她只受了点小伤,但是脖子上那一道剑伤却是有点深,不过未伤到筋脉血管,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她虽不懂医术,但受伤多了,懂的也多了。
容九带着莫天祁和麒麟卫到了瀑布边上,扔给麒麟卫一些伤药,便准备为莫天祁清理伤口,因为莫天祁露在外面的唇已经有些发白了,明显就是有些失血过多偿。
容九正准备掀起莫天祁的袖子,看看伤口,却被莫天祁挡住了。
“九儿,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莫天祁倚靠在瀑布旁的巨石上,九儿脖子上的伤口实在是有些刺眼。
容九想了下,便极快地在伤口上撒上伤药,把伤口包了起来,她还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她的伤口会自动愈合的事。
“这下,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了吧。”容九无奈地拽着莫天祁的袖子,这人怎么那么不知道惜命呢?
莫天祁顺从地伸出了胳膊,容九的手已经搭在了莫天祁的胳膊上,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她听到有很多人骑马而来,大约一百匹马,难道皇上又派了人来?
“有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容九极速地掀开莫天祁的袖子,连伤口都来不及看仔细,便撒上了伤药然后把伤口包扎好,扶着他站了起来,“如今再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有这一条路了,王爷,你行吗?”
容九话音刚落,便见前方果然来了大约百名骑着马的禁军。
“九儿,本王之前说过,不要问一个男人这样的问题。”莫天祁低声对着容九开口,之后,莫天祁在容九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抱着她跳下了瀑布。
容九确实有些愣,她不记得他还说过这话……
这瀑布确实挺高,容九和莫天祁顺着瀑布的水流极速向下,瀑布下是一个水潭,容九落入水潭时被水撞的有些晕,然后便奋力向上划,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莫天祁没了动静,好似晕过去了。容九便拽着莫天祁往潭口划,好在她落下的地方离潭口不远,容九吃力地把莫天祁拉了上来,却发现此时莫天祁衣服上滴落的水珠都是带着血的。
容九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伤口莫不是裂开了?伤口不能碰水,她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容九先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男士衣袍,准备给莫天祁换上,她真是第一次觉得她这所谓的空间有了用处。
容九先是解下了莫天祁的外衣,顿时见到那已经湿透的里衣上,已经晕染开的斑斑血迹,胸口那里的血迹还在不断往外冒,容九一惊,急忙扯开已经有些破碎的里衣,果然,胸口那里有三道深深的爪印。
容九这一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么深的伤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也真是厉害!
容九在莫天祁的伤口上撒上伤药,包扎好了之后便准备为他换上干净的里衣,他的裤子她是不准备脱了,因为那裤子上没有血迹,想必也没有受伤,她没有内力无法给他烘干衣服,可若是他受伤了还穿着湿衣服想必会发烧,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容九艰难地扶着莫天祁的肩膀把莫天祁扶起来,先让他靠在她身上,为他穿上干的衣服,手一滑便摸到了他的背部,有伤,容九再一看,真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莫天祁的背部有什么东西的划伤,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不算深,但也不浅,伤口从下往上越来越深,莫不是是跳下瀑布的时候划伤的?
容九认命地又包扎了下他背后的伤口,然后处理了下莫天祁手臂上崩开的伤,最后,终于为莫天祁穿好了衣服,也把她累个半死。
“阿嚏!”容九瘫在地上休息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她自己还没换衣服,容九便进空间泡了会儿温泉,然后换了衣服,出来是发现莫天祁还没醒,要不是因为他的伤口不能见水,她早就把莫天祁扔温泉池里泡着了偿。
容九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容身的洞穴,便把莫天祁扯到一处崖壁上靠着,又拿出了几件衣服为他盖着,想着若是晚上冷了,也许她可以开恩让他去她的空间里躺一躺。
容九放下莫天祁时突然发觉莫天祁的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宽镯子,再仔细一看,那镯子上也有着九瓣莲花,容九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握住镯子看看能不能把镯子拽下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镯子拽不下来,跟她的镯子性质差不多。
“小白,小白出来!快看看这镯子!”容九有些激动。
“主人,这镯子是属于他的,主人拽不下来的。”小白围着莫天祁手上戴的黑色镯子转了几圈,无奈地看着它的傻主人。
“啊?小白,你是什么意思?”容九懵了,她也没想着把那镯子拽下来啊。
“几亿年前有位仙人把这九瓣莲花的神力注入一些器物之中,这些器物散落在各处,每个器物都有一个主人,这个主人是永恒不变的,几亿年一直如此。”小白跳到容九胳膊上,扒拉开容九的袖子,露出那血玉镯,“除非,机缘巧合,那器物本就是主人的,主人才能拿到。”
“哦……”容九有些失望,她刚刚差点以为,她找到了这世上与她想通的那个人呢,原来不是。也是,长公主送她的簪子上有那九瓣莲花,沈逸尘的笛子上也有,莫天祁也有就不足为奇了。
有些失望的容九并未看到小白那有些躲闪的眼神,也就没能知道小白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容九有些无聊,便想进空间练琴,把莫天祁一个人放在这里她也不放心,容九便干脆把他带到了空间里,让小白看着他,她去二层练琴去了。
容九先是弹奏曲子锦梦,弹着弹着她脑中便浮现了一个画面,她在一处繁花似锦之处弹着琴,而在她不远处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公子站在梨花树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宠溺,容九沉浸在那画面里不能自拔,直到有什么砸在她的身上,那画面才一下子便成了虚无撄。
容九这才发觉那刚刚砸过来的东西正是小白,而她的手有些刺骨的疼,那琴弦上也染满了血迹。再看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连那手指的形状都看不太清了。
“主人走火入魔了。”小白上前一个一个地舔着容九的手指。
“走火入魔?”容九呆住了,她竟也会走火入魔?
“嗯。”它的主人,有些东西她自己不记得,可那潜意识却忆的异常清晰,那是她的心魔偿。
“主人,底下那个男人发烧了。”小白的一句话立马拉回了容九的思绪。容九立马下了楼,这莫天祁还真是有些麻烦。
容九把莫天祁放在大殿的一角,在地上铺了东西,摸了摸莫天祁的额头,确实是发烧了。
“小白,这里可有什么降温的东西?”容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可不能让他烧傻了。
“主人,梨子。”小白跑远,再回来的时候,嘴里叼了一兜梨子。
“梨子?”这是在逗她吗?
“主人,这院子里结出来的可都是寒冰梨,这可是小白自己攒着要吃的,小白都拿过来了,主人竟然还嫌弃……”小白有些不舍地打开那兜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好好,这是直接给他吃?”容九拿起梨子,果然冰得冻手。
“这东西太凉了,只能外敷。”这男人本就寒气入体,它的傻主人要是给他吃了这寒冰梨,这男人就彻底没救了。
“哦哦。”容九直接用匕首把那梨一劈两半,敷在莫天祁额头上,敷完之后,容九便笑了,你说这梨会不会被烤熟?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给人降温的,还真是有点好笑,这寒冰梨寒气不会那么快散,容九也就不用一直换梨子,于是容九便又想让小白在旁边看着,她去睡一觉去。
谁知容九还未站起身便被莫天祁拽住了手腕,正想挣脱来着,莫天祁就说话了,这话一出,容九的脸色更差了。
“音儿,音儿……”
莫天祁一直喊着这个名字,这名字一听就只是个女人的名字,她累死累活的照顾他,他倒好,发烧了喊的是别人的名字,真是莫名的来气啊……
“音儿,不要走……音儿……音儿……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怀音……”
莫天祁无意识地喊着,不一会就静了下来,可那大掌还是拽着容九的,容九只觉得她那还未愈合的手指又开始流血了,看来今晚她的手是不会好了。
容九无奈地靠在莫天祁旁边,刻意忽略那指尖的疼痛和那心中莫须有的一丝酸涩,终是睡着了。不知睡了几个时辰,反正她醒的时候莫天祁还未醒,那大手还握着她的,容九只觉得有些讽刺。
容九把莫天祁移出了空间,才安顿好他,他便睁开了眼睛。
“可以把手松开了吗?”容九的声音有些冷。
莫天祁听到容九说话,下意识放开了容九的手,然后便看到他自己的手上有些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而容九的手上也都是红色的血迹,他的手上没有伤,那,是她的手受了伤,而且又被他抓了一夜,莫天祁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撄。
“还疼吗?偿”
“你说的是手?”容九没好气地回道,“你说呢?”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莫天祁也察觉到容九的语气有些冷,但他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看着身上的蓝色衣衫,这是换过了。
“嗯。”容九点点头,扔给莫天祁一点干粮,然后往别处走,“我去找找有没有出路。”
莫天祁看着容九的背影,认命地啃起干粮来,他不知他昨晚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气,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处悬崖下空间很大,可是除了那水潭之外,四面都是石壁,根本没有出路,现在看来也就那唯一的水潭下可能有出口。
“看来也许要等你伤好一点才行。”容九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这里连棵树都没有,更别说干柴之类的了,而水潭的话,依莫天祁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办法进去的,她只能等莫天祁情况好些了,才能去探一探。
“有出路吗?”莫天祁靠在石壁上,看着容九脸上的表情,就知她没有找到出路,因为那精致的小脸上平静地可怕。
“这水潭是唯一的出路。”容九走到莫天祁对面坐了下来,拿出那架弦月琴,“要听琴吗?”
“不……你的手指……”莫天祁不知这琴从哪里来,也没有问。他想起了三月三上巳节那天,他跑到青陇坡正好听到了她的琴声,那首曲子,他仿佛听过百遍千遍,当时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她的琴声略显青涩,他不知当时他为何会下意识的破坏那首曲子,他真的不知为何……
他其实很想听她弹曲,但是,她的手指破了,他不想让她疼,毕竟十指连心。
容九把手指放在了琴弦上,像是没有听到莫天祁的话,闭上了眼睛,认认真真地拨弄起琴弦来,还是那首锦梦。
琴曲中她依旧坐在百花丛中,但此时那些百花在容九看来,是如此之假,哪有腊梅和菊花一起开的,还有那从天空之中飘下的海棠花瓣又是从何而来?百花争奇斗艳,却唯独没有莲花。
那位公子又来了,却是拿着一壶酒,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原来梦中繁华似锦,不过都是梦罢了。容九一曲终时并未停止,又接着锦梦的尾音弹起了破无,破无这首曲子与锦梦完全是两个世界。
她看到一片荒芜的戈壁,与那次让她绝望的戈壁一模一样,她在戈壁中一直走,一直走,然后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弓,那弓直直地向着一个人的心脏射去,依旧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容九知道这人与那百花丛中的男子是同一人。
那一刻,容九心中万分痛苦,她不知她为何会那么痛苦,她明明是笑着的,他也是笑着的,那一箭穿心,没有丝毫偏差的入了心。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知道,他是笑着的,她忽然觉得那不是刺中了他的心,而是她的……那人突然拔下心头的箭朝她走来,容九退后两步,突然从曲中退了出来,她不想面对她,她突然觉得,她不喜碰弓,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无意射伤了那队友,而是,因为他。
她,突然有些害怕,她真的不想看到他的面容……
容九睁开眼睛,发现莫天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像是被惊到了。容九没空去理解莫天祁的表情,因为,她好似知道锦梦这首曲子与上一次曲谱中不同的东西了,她要去研究研究撄。
在她看来,锦梦能让人忆起人们心中最深处的梦,而破无,是专门打碎那梦的。人们说十指连心,果真没错,她的这双手,确实能连心偿。
而此时的莫天祁,眼眶第一次红了,连那手指都是抖的,他好似忆起了什么。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丫头一直一直跟着他,可他把她弄丢了,现在想找回来,晚了吗?
不,不会晚的。
那小丫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了……
就这样,在崖底呆了两天,容九除了给莫天祁些吃的之外就一直不见人影,连莫天祁都有些无奈了,这跟他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区别,他本就受伤了,他的九儿还不陪陪他,实在是心里憋屈啊,这伤不是白受了吗!
第三天正午,容九跳下了水潭,想要找到出路,水潭很深,一直见不到低,正当容九有些憋不过来气准备往上升时,却突然看到一处闪着蓝光的地方,容九奋力游过去,发现这竟是一扇闪着蓝光的门,走近一看,原来是门上镶满了蓝宝石。
容九才站到门前,门就自动开了,容九游进去之后门便关上,这是一个透明的地方,在里面能看到外面的鱼虾,但在这里却是能呼吸自如的,完全不像是在水里,跟在陆地上没有区别。
容九一直往里走,她看到有鱼想要过来,却像是碰到了隔膜似的,但是她摸的话就什么都摸不到,实在是奇怪的很。而且这里除了这个空间就没有了任何奇怪的地方,灯,没有,机关,也没有,但这里就是很亮堂,氧气也很充足。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甬道,容九都不知她走了多久,只是突然面前一下子宽广起来,再一看,她竟然身处在一个大圆球的中央,而她来时的路已经看不清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出路,没有回路。只那外面想进来的鱼儿在壁上碰来碰去,她还能看到那些鱼儿吐出的气泡。
容九闭上了眼睛,慢慢感受周围一切发出的声音,她不相信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看不到不代表没有。但她还是感受不到,于是她干脆在原地坐了下来,她准备要借助琴音来辨别。
容九拿出琴,心中无比镇定,手指拨弄琴弦,弹得是曲子破无,她要打破这假象。她这琴音既然能够控制物体,那不知可不可以用她能够控制的物体来感知周围……
容九撕下一块布,用琴音控制布条在这空间中四处浮动,那布条最终停在了她正前方五步远的地方,像是盖在了某个物体上,看那布条的状态,那物体该是通体圆润的。
容九收了琴,走过去,连着布条,抚上了那球体,另一只手在那球的下方摸了摸,一片虚无,这球是浮着的。
直到容九把那球握在手里,那球才渐渐现出它本来的形态,这球通体红色,球中央开着一朵黑色的彼岸花,怎么看怎么诡异,照以前找到宝贝的经验来看,这球里开一朵九瓣莲花才是正常的撄。
“主人,主人,小白是祥瑞之兽,是能罩着主人的,主人找到幽灵珠完全是因为小白。”小白看到那球立马兴奋地在空间里打滚,“主人快把幽灵珠扔进来给小白吧。”
“这是我找到的,什么时候成你的功劳了?”容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把那球扔给了小白,看着小白那高兴的样子,容九忍不住好奇,“用的着那么高兴吗?”
“主人可听过彼岸花,忘川河的故事?”小白眨巴这眼睛,好不可爱。
“当然听过,这彼岸花不就是花叶永不能相见吗,这故事从小到大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容九虽然听过这故事,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黑色彼岸花。
“主人,小白说的不是关于这彼岸花,而是关于那忘川河。偿”
“哦?”忘川河?
“尘世之人死时经过奈何桥,必是要喝一碗孟婆汤,但凡事没有绝对。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所爱,有很多人都会选择不喝孟婆汤,但是却必须跳入忘川河。在那河中,会看到今生所爱之人在千年之中一遍一遍经过那奈何桥,但是一个在奈何桥,一个在忘川河,不可言传,不可会意,千年之中,须在忘川河中经历千般磨难。若是千年之后,还能记得所爱之人的样子,便可去寻。”小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小白记得有一上古神袛,为寻得所爱之人,在忘川河中等了无数个千年,受尽了千般折磨,可他依旧未忘所爱之人,只是他那所爱之人怕是……”小白此时望着容九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
“怕是什么?”
“小白也记不清了。”
“他为何会等无数个千年?”
“因为他要等的人太难等了。”
“那他等到了吗?”
“怕是等到了吧。”
“哦。”容九点头,“但是小白你还是没说,这幽灵珠是干嘛用的?”
“这幽灵珠能让忘川河中之人与奈何桥上之人对话,也许能阻止许多悲剧呢!”小白用两只爪子托着那幽灵珠,一副很宝贝的样子。
“是吗?”容九突然讽刺地笑了,“悲剧是阻止不了的,说不定这幽灵珠能让人看清许多人性的丑恶呢。”
奈何桥上的人要在所爱之人和投胎之中做个选择,那么她相信会有许多人都不愿意受那千年折磨的,有了这幽灵珠,多少表面上如此恩爱的人,梦都会碎的吧。
小白低下了头,那事真是对主人打击太大了吗,主人现在真是一点都不相信真情了呢!
“好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怎么出去?”容九实在是无语,这里的鱼不能进来,她却出不去,而且横隔在里面和外面的这层隔膜,她连摸都摸不到,更别谈打破它了。
“主人,这里只是因幽灵珠而自动形成的一个空间,而且湿度较大,明显这空间里有水汽,说明这隔膜并不是密不透风的,若是主人能够引水进入空间,说不定能够打破这隔膜,但……”
“但第一步要做的,是先要把这空间里的水汽凝结起来。”容九打断小白的话,把小白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主人真聪明。”小白蹦蹦跳跳的,为它的主人感到骄傲。
“那是!撄”
容九坐下,再一次取出琴,她开始慢慢尝试着感受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希望能够找出那散落的水汽,然后把那水汽凝结成水珠偿。
时间流逝,容九一遍一遍弹着琴,尝试着移动那微乎其微的水汽,可那效果却是非常微小缓慢的。不知过了多久,那水汽终是慢慢聚拢,容九小心翼翼地,终于把那水汽凝成了肉眼能看得见的水珠。此时那水珠浮在半空中,容九猛地拨动琴弦,那水珠便向前打去,然后那水珠便融进了那层隔膜里,也就这这时,许多水也趁机涌了进来。
这其实还要感谢那些迫不及待想要进来的鱼儿,容九憋上一口气便往外面游去。
这里是彻底与这水潭融为一体了。这水潭从上面看不大,但是水底倒是大的很,容九继续往下游,终于是到了底,再抬头往上看时,尽是蓝色,连阳光都透不过来。
这水潭既是与瀑布相连,那定是一汪活水,再往前游,便果真看到了一个天然的石块堆积形成的出水口,就是这了,只是不知会通向哪里。
容九只看了两眼便上去了,莫天祁还在上面呢。谁知当她到了地面之时,莫天祁已经不见了,容九只能想着他该是被属下救走了,她还巴巴地想要上来带着他一起走呢,他倒好,自己走了也不知道跟她打声招呼,等她一下会死啊!真是气死人了!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月亮也已经升到了头顶,再加上湿着的衣服,倒真是冷的很。容九便也干脆又进了空间去泡了温泉,那个舒服啊,心中那点因为莫天祁不在而升起的不忿立马消失了。
等她睁开眼睛,立马发现这温泉池池壁上浮现了一个字,容九那么一瞧,又是伽罗文字。
“小白,帮我把前几天我扔进来的那本书叼过来。”容九摸摸温泉池边小白的头,她实在不想动,便要动用小白这个免费劳力。
小白跑下楼去,不一会便叼来了书。容九闲适地翻开那书,一页页找着,好不惬意的样子,她估计她以后可以不用特意学这伽罗文字了,时刻带着这书不就行了?
容九翻啊翻,终于在翻到十几页的时候,找到了这字,再仔细确认了下,这是一个“陀”字。
“陀?这是什么意思?”容九不解,照常理来说该是个地名儿啊。
“小白知道有一城名陀城,但离武国京城甚远,好似是冥族的地盘。”小白拿脑袋蹭了蹭容九的胳膊,好不可爱。
“看来是又要去一个地方了,又要做马车了!啊啊啊……”她不想坐马车啊……
“主人,可能我们连马车都没有……”小白弱弱地开口。
“有道理。不过有钱还怕坐不到马车?怕就怕,出去之后那地儿太荒凉,连马车都买不到。”容九忧心地摇头,她虽然厌恶做马车,但也不能没有马车不是?
小白这下不说话了,只是在池水里绕着容九游来游去。
“算了,先睡一觉再说。”容九从池水里出来,换了一套男装,明日不管到了哪里都该以男装示人比较好。
第二天,容九出了空间便跳下了水潭,循着水一直游到了水底,找到了那处出水口,沿着那出水口游了大概十丈远,视野便开阔起来,想必是游到了另一处水域。容九一股作气游了上来,发现她正身处一个湖的中央,湖不算大,容九不费什么力气便游上了岸。
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湖岸有着青青小草,视野倒是很开阔,看着那湛蓝的湖水,容九的心情也不由开阔起来。
容九往周围望了望便发现,不远处的大道上竟然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人,容九仔细一瞧,这不是沈逸尘吗,他怎么在这儿偿?
容九立马激动地跑过去,终于见着活人了,终于见着马车了。
“沈逸尘!”容九在离沈逸尘五步远的时候,便朝沈逸尘挥了挥手撄。
“咦?祁……墨玥,你怎会在此,还*的……”沈逸尘听到声音才往容九这边望,见到容九的状态不由一愣,她不是失踪了吗?他还派人找了两天呢。
“呃……这说来话长了……”容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实在是有些狼狈,太不好意思了有木有。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如何照顾自己,怎的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沈逸尘上前几步拽住容九的衣袖,不一会儿,容九的衣服便干了。容九此时只觉得她面前这人实在是颇为君子,还有,沈逸尘不提年龄还好,一提年龄,容九更觉着不好意思了。
“嘿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容九有些好奇,这里没什么人,况且他还停在路上,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怎的就不能在这了?”沈逸尘脸上笑意的满满,他一直担心着的人如今平安回来了,“冥族半月后要祭祀了,必须要回去一趟,冥族离得远,要早点出发,刚刚车夫进林子办点事,在马车上无聊便出来站一站,真没想到竟然遇到你了。”
“哦。”那车夫一定去林中方便去了,沈逸尘把那说成是去办点事还真是委婉。容九听完沈逸尘的话也明白了,况且沈逸尘跟她说过,他是冥界的人。冥界?容九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是要去哪座城?”
“陀城。冥族每年祭祀都在陀城。怎么了?想要一起去?”沈逸尘好笑地看向容九。
“是啊,京城空气污浊,出去透透气……”容九话还未说完便见到有一个身穿布衣的人从林子中出来,想必就是马夫了。
“你不是祁王妃吗?你能离开京城?”沈逸尘怀疑地说道,虽然祁王到现在都不知在何处,但是容九既然没有出事,那回京城是必要的。
“走走,上马车再说!”容九不想解释,愣是把沈逸尘推上了马车。
刚在马车上坐定,马车便动了起来,也不知道要在马车上呆多久啊……
而此时在那林中却现出几个人,正是莫天祁一行人。
“王爷。”黑羽看着他家主子浑身冷气不断地往外冒,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
“去陀城!”莫天祁几乎是咬着牙说这三个字的。
本来,他见容九下了水潭两个时辰还不见人影,想着她莫不是已经先出去了,此时又恰逢黑羽白狼下来找到了他,他一直在崖底等到天黑,才跟着黑羽上去。
可上去后他的伤口又崩开了,于是在那林中修养了一夜,走到这时却看到容九才从那湖里出来,正想出去喊住她,不想她先看到了沈逸尘,还和沈逸尘相谈甚欢reads;。他很心中烦闷,可又不能做什么,这下,她该是彻底误会他了吧。
“可主子你的伤……”黑羽有些担心。
“无妨,快马加鞭一定要在他们前面赶到陀城!”
“是!”
——————
“你是说那天你进林子了?”沈逸尘脸上满是震惊。
“是啊,当时脑子抽风嘛。”容九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没受伤,只是掉到了瀑布底下,这不,今天才找到出路,从那湖里爬出来,然后就遇到了你,还真是幸运。偿”
“是啊,这条路一般没人走,要不是我出京想走条近路,你是不是就没法回去了?”沈逸尘笑得温润又温暖。
“不就是幸运了?”容九也笑了,“话说你竟然还会武功的,内力很深厚嘛,不到一息便把我的衣服烘干了。”
“那是因为墨玥你没有内力,见到谁有内力都说内力深厚。”沈逸尘笑得更温暖了。
“哈哈,还真是这样。”容九觉着沈逸尘真相了。
一路上倒是很平静,只是这马车坐的也太久了些,在路上颠簸了十来天,终于是到了那陀城。陀城的城门是黑色的,确实是有些特殊。
进了陀城,一切都是陌生的,因为这里人穿的衣袍实在是很不一样,就连那街市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像是秋天的样子,街道两旁种满了一排排树木,商铺屋顶上落满了枯黄的叶子,连那街道上也都被铺满了,马车轮子滚过去咯吱咯吱响。
街道上倒是挺热闹的,穿各式衣袍的都有,看起来有很多外地人啊。
“把这个带上。”沈逸尘趁容九不注意便把一个链子一样的东西套在了容九脖子上。
“这是什么?”容九拿起链子底端的一个黑色小球,很是好奇。
“保命的东西。”沈逸尘温柔地看着容九,随即从他自己的衣领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球,“有了这个,冥族之人就不会随意攻击了。”
“哦,这么神奇?”容九看着那小球,心下更好奇了,“对了,你在这应该有宅子吧?”
“那是当然。再往城西走个一刻钟就到了。”沈逸尘端起桌上茶盏,“每年都要来这里几天,住客栈太麻烦,便买了处宅子。”
“话说,为何每年祭祀一定要回来呢?”容九不解。
“冥族众人早已分散各处,唯有当祭祀之时才会不远千里回来,这是早就约定俗成的了。而每当祭祀之时,便会有一宝物出,也许这才是冥族众人回来的原因。”沈逸尘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嗯。”其实有些事情把它想的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想的太坏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每件事的背后都有许多人不愿窥探的东西,“那今年的宝物是什么?”
“听说啊,是幽灵珠。”沈逸尘故作神秘。
“幽灵珠?”幽灵珠不是已经在她身上了吗?难道幽灵珠不止一颗?“这世上有多少颗幽灵珠?”
“幽灵珠如此宝物,当世仅此一颗。”沈逸尘喝了口茶,放下了那茶盏。
“仅此一颗吗?”容九沉思,那既然仅此一颗,她的那颗应该是真的,那这次冥族祭祀放出这消息又是何故?
“到了,该下车了,墨玥在思索什么呢,连你最讨厌的马车都不愿下了?”沈逸尘率先下了马车,望着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容九说道。
“噢。”容九连忙下了车,然后便见到眼前红漆大门已经打开,有门卫站在门口神色恭谨。宅子上没有匾额,看来真的是不怎么住的宅子撄。
容九进到宅子,才觉着这宅子有些萧瑟了些,植物很少,只三三两两的种了几棵树,道路都是石块铺成的,房舍也都是石块垒起来的,直到这时,容九才明白她当时进入陀城感到奇怪的原因。
京中房子楼舍,商铺茶馆都是木制的阁楼,而这里所有的房舍都是石块砌成的,而且貌似陀城的树木特别的少。
“忘了和你说,陀城有些缺水,街道上的那些树所需水极少,所以才会存活下来。陀城的花草极为稀少,也不知你来到这里有没有失望……”沈逸尘看到容九的表情,便后知后觉地解释起来,面上有些犹豫偿。
“哪里会失望,只是每处都有每处的景致,每处都有每处的风情,不同才会感到美。”容九只是有些讶异,并无多少失望。
“没有感到失望便好,不然就是我的错了。”沈逸尘释然,一路领着容九往院中去。
“怎么会?”容九觉着沈逸尘也太温润有礼了,真是个典型的暖男啊,“还有空的厢房吗?”
“自然,能领你进来还能没你住的地方?”沈逸尘动了动眉毛,笑着说道。
“也是。”容九点点头。
“你的厢房就在我旁边吧,也好照应着。我知道你……你放心,这两个厢房不是通的,我也会守礼的,你就安心在这住着便好。”沈逸尘自是知道容九是女人,那照顾的也多了些。
“哎哎哎,我们是朋友了啊,你就把我当成哥们儿好了,干嘛那么见外?”容九把爪子搭在了沈逸尘的肩膀上,那叫一个豪放啊。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让沈逸尘知道她是女的了,这人也太怜香惜玉了,实在是让她受宠若惊啊,“你当初不是说喜欢我这直爽的性子吗!怎么现在你倒是不直爽了?”
“说的有理,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沈逸尘笑了笑,“看你精力那么足,收拾一下我便带你出去逛逛好了,你一定没有吃过这里的饭菜。”
“那就太好了!”容九心中有些小小的兴奋,终于摆脱马车,这下可以好好地浪一浪了。
容九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现在在沈逸尘眼里可是穷的很,在跟沈逸尘一起出行的这几天,她可是享受到了包吃包住的良好待遇,实在是太享受了有没有,不过她会不会太无耻了啊……
容九和沈逸尘不一会儿便出了宅子,并肩朝着街市走去,沈逸尘的宅子地段还算比较繁华,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商铺,容九新奇地进去转了转,什么都不买便又出来,沈逸尘一直跟在容九身后,看着容九的背影温柔地笑。
“怎么?什么都不想买?这里的首饰不好看?”沈逸尘见容九在一家首饰铺子才看一会儿便要往外走,不由拦下,问出了口,他倒是觉得这些首饰很好看。
“喂喂,你没看到别人看我们的眼神啊,那叫一个暧昧,准是把我们当成断袖了。”容九微微靠近沈逸尘,又偷瞄了在他们周围的人,紧张兮兮地说道。
“他们那是羡慕我们感情好。”沈逸尘脸上笑意更大了,他倒是还真想和她一对儿呢撄。
“也是哦,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哼!”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沈逸尘没接话,倒是脸上笑意大了,她还真是可爱。
容九又看了一圈这首饰铺子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就她和沈逸尘两个男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她正想拽着沈逸尘出去,却突然看到街道上一个眼熟的人影,那不是卫殇吗?他怎么也在这儿?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怎么了?”沈逸尘看到容九呆在那不动了,也顺着容九的视线往外看,却只看到形形色色的行人偿。
“刚刚看到个朋友,不过兴许是看错了。”容九再看时,卫殇已经不见了,她觉得兴许这是她的错觉呢。
“这陀城近来会来很多人,也许真看错了也说不定。”沈逸尘若有所思,“现在该去吃饭了吧,你也该饿了,我带你尝尝陀城有名的炭火烤鸭。”
“嗯,听名字就感觉很好吃,我们快去吧。”容九这几天吃的最多的就是干粮,终于能吃上肉了,即使容九不是个吃货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沈逸尘领着容九一路走到了得鲜楼,好吧,这名字是通俗了点。一进去便见大堂里坐满了人,立马有小二把他们领上了楼,这梯子都是石梯,不过确实比木梯子更有安全感哈!
进了包间,其实也不算包间,只是一道长长的布帘把桌子隔开了而已。容九没吃过这里的菜,便把点菜的主动权交给了沈逸尘,沈逸尘点了几个小菜,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炭火烤鸭。
“客官,抱歉,今日的炭火烤鸭已经卖完了。”小二歉意地笑着,有些为难,“本店还有些别的招牌菜,要不……”
“这还没到晚膳时间呢,怎么就卖没了呢?”容九有些蔫蔫的,她就是为了吃鸭子来的啊。
“没关系,明日过来吃也是可以的,那就换成烤鱼好了。”沈逸尘摸了摸容九的头,安慰着她。
“好吧。你说的,明日一定要……”容九正想让沈逸尘做出承诺,话还未说完,便见那布帘子被掀开了。容九死死地盯着那帘子,莫非炭火烤鸭又有了?
不想却看到了卫殇掀帘子进来的身影,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在看到他手中端着的盘子的时候,眼里又透出些希望的来,是烤鸭不?只怪卫殇盘子端的太高了,她坐着,完全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卫殇,没想到还真是你啊,刚刚在街市上看到你,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容九对着卫殇说话,眼睛却是盯着那盘子的。
“嗯。刚刚听到你的声音,便过来瞧瞧。听到你说想吃炭火烤鸭,不巧的是,这酒楼里最后一份炭火烤鸭在我这里。”卫殇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逸尘,眼里有明显的敌意。
“你都端来了,就不能再反悔端回去了。”容九突然站起身,把那盘子抢了过来,再一瞧,果真是只烤鸭。
“那我可否和你们一起吃?”卫殇望着容九,脸上带着“他已经贡献了一盘菜”的傲娇表情。
“嗯,我自己一个人可不能决定。”容九看向沈逸尘,这可是她这几天的金主啊,“你要留要走当然要我朋友决定了reads;。”
“你来决定便好。”沈逸尘心中不爽,可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少,倒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容九。
“哦,这样啊……”容九看向桌上的那盘烤鸭,正要说什么,却又被卫殇打断了撄。
“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吗?”卫殇的语气有种莫名的火药味儿。
“哦,我连这茬都忘了。”容九拍拍脑门,指着沈逸尘看着卫殇说道,“卫殇,这是沈逸尘沈公子。偿”
“逸尘,这是卫殇卫公子。”容九又指着卫殇向着沈逸尘介绍道。
“卫公子好。”沈逸尘站起身朝卫殇一笑,卫殇没应,沈逸尘也未觉尴尬,很是自然地坐下了。
卫殇理也没理沈逸尘,他心中有些闷,本就因为她心情不好,今天她介绍他的时候,竟然叫那男人逸尘,还真是亲切啊……
容九倒是不好意思地朝沈逸尘笑笑,她也不知这卫殇会如此不给沈逸尘面子啊。
“卫殇你为何要来陀城啊?”容九撕下一个鸭腿,边啃边问,很是好奇。
“自是为了那幽灵珠。”卫殇胡诌,他自然不能说他是跟着她来这的。
“哦。”容九突然蔫了,怎么都是冲着那幽灵珠啊,“你要幽灵珠做甚?”
“也不是一定要,只是宝物嘛,就想着来看一看,若是得不到也没关系。”卫殇自然察觉到她在他提起幽灵珠时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便知他这是找了个烂借口。
容九点点头开始专心吃起肉来,菜也很快端了上来,这顿饭吃的倒是还不错,当然是对于容九来说。而对于卫殇来说,着实有些憋闷,这沈逸尘给九儿夹菜时九儿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这看在他眼里可是刺眼的很。
“墨玥现下住在哪里?”卫殇在临走之时突然问道。
“住在逸尘的宅子里。”容九并未多想,下意识答道。
“嗯。”卫殇点头,硬是和容九顺路,一路顺到了那宅子前。
“咦?你也住这附近?”容九见卫殇站在沈逸尘的宅子旁边,要往紧挨着的宅子走,不由好奇。
“是啊,真是巧。”才不是巧呢,只是他让人时刻注意着城门的动静,一路让人跟到了她住的地方,然后让手下不管用什么方法最终买下了这旁边的宅子。
“还真有缘。”容九朝着卫殇笑了下便进了宅子。
卫殇看着容九的背影,眼睛中有些复杂的东西闪现,你看到的一切缘分不过是我的精心设计,包括相遇,包括烤鸭,也包括这宅子,一切,只为见你罢了。
夜半之时,空中一轮明月高挂,星光满天。有一黑影掠过院墙,直接进了一间厢房。
再一看,那黑影正是卫殇,此时他轻缓地接近床上的某人,然后突然极其快速地点了她的睡穴。
“唔唔唔……”小白立马跳了出来,小小的身子蹲在容九腰上,眸子里满是警惕。
卫殇没有理会小白的威胁,依旧自如地坐在了床沿,轻柔地亲吻了下容九的额头,搞得小白看着卫殇的目光更为警惕。
“小白,你应该不想让音儿伤心罢,你觉得若是音儿记起了一切事情,她会感谢你的隐瞒吗?”卫殇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用了有些嘲讽语气对着小白说道。
小白动了动爪子,往后退了一步,但那身子还是蹲在容九身上,对卫殇的话有些犹豫。
“放心,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同我一样护着她了,我不会对音儿怎么样的。”卫殇无奈一笑,“我只是有些想她了。”
“不,若是有一天主人知道了真相,仙尊觉得她会原谅仙尊吗?”小白又上前一步,它不能让主人再面临那一幕了撄。
“小白,她终究还是爱着我的。”卫殇神情有些悲凉,这种表情好似第一次出现在了卫殇的脸上,那是一种极致的伤悲。
“也许主人已经释然了,仙尊又何必再让主人伤心一回呢?”小白这次没有动摇偿。
“可是,小白,你也跟了我几万年,你应该知道,我终究放不下她,若是没有她,我……会死……我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音儿。小白,你是希望我堕入魔道吗!”卫殇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但又怕吵到容九,虽然他已经点了她的睡穴,设了防护罩,但他还是不想她受影响,所以他现在的声音压抑悲坳。
“上仙还是要尽快找到麒麟剑,恢复功力才好,那一天,也快要来了……小白,实在不希望那一幕再次发生……到时候……”小白最终摇摇头退回了空间,也算是默许了卫殇的举动。
卫殇此时才安心地躺在容九身旁,抱着那柔软的身躯,心也温暖起来。
若不是他身边的这个人,若不是她,也许他会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吧……
那么久远的事情,几亿年了,她该是原谅他了吧……若是没有,那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没了,那时候,真的要落入深渊,堕入魔道了吧……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才好,才好……
不急,他不急……
第二天一早,容九醒来觉得肢体有些僵硬,心中想着也许是晚上睡觉压到哪里了,也没在意太多。出了房门便见沈逸尘已经在院中摆满了早膳,有粥有菜有糕点,容九一屁股坐在沈逸尘对面,毫无羞耻感的吃起了早膳。
“吃完了带你去见见圣女如何?明日就是祭祀的第一天了。”沈逸尘看到容九喝完了大半碗粥,适时提了一句。
“啊?逸尘你竟然能见到圣女?那你的身份在冥族也不简单喽?”容九笑得不怀好意,很好奇。
“哪有?只是救过这圣女一回。”沈逸尘无奈地摇头,他不还是为了给她找点乐子吗!
“哦~看来你桃花还挺多,哈哈……”容九不客气地突然笑了,她莫名想起了还在京中的五公主,不知她知道沈逸尘出京是什么反应。
“你可不要跟我提桃花……”沈逸尘吓得连连摆手,容九猜他一定也是想到了五公主。
“诶,你跟五公主是怎么认识的?她怎么一直缠着你呢?”容九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开始揭起沈逸尘的伤疤来。
沈逸尘摇摇头,一言难尽的样子,像是说不出口。
“怎么?难道真是英雄救美?”容九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
“算是吧。”沈逸尘认命地点点头。
“看来这世道长的帅还不能救个人了,很容易让对方以身相许的……”容九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但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哈哈哈……”
“好了,吃完就可以出发了。”沈逸尘无奈地摇头。
“好,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长的帅又不是你的错……”容九也没有一直笑,她不能太不给沈逸尘面子不是,但她那嘴角却是一直带着笑意的。
容九才跨出宅子大门的门槛,便见旁边宅子外的卫殇正准备上马车,此时卫殇转头好似也看到了她撄。
“你们也要出去吗?”卫殇如此问道。
“嗯。”容九点头,“卫殇你也要出去啊,好巧。不过你是要去哪里?”
“只是随意逛逛,不知二位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捎二位一程?”卫殇站直了身子,没有急着进马车偿。
容九看向沈逸尘,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啊。
“我和墨玥要去的地方很是难找,若是卫兄觉得无聊,乘着马车跟上来也是可以的。”沈逸尘看了眼容九,又看向宅子门口那辆马车。
“也好。”卫殇点头,正想说可否和他们挤一挤来着,容九和沈逸尘就已经上了马车,然后率先走了,卫殇也只得无奈地乘马车跟了上去。
“圣女会见卫殇吗?”她觉得沈逸尘带她去见圣女已是难得,再加上卫殇的话,也不知她见不见。
“放心。”沈逸尘声音很轻,还带着笑意,倒是让容九真的放下了心。
一路上只觉得七绕八绕,倒是真的很难找的样子。下了马车才发现这是一处掩映在树林中的宫殿,宫殿不是石块砌成的,而是用了木头,在陀城,木头想必是极少的,而木制的宫殿就更少了。况且这么一大片林子,在缺水的陀城简直是钻石般的存在啊。
宫殿外面的五根木柱上缠绕着藤蔓,藤蔓一直延续到宫殿顶部,这古老的建筑随着时间的流逝,木柱上刷的漆也由红色变成了朱红色,实在极为破旧,准确来说,在容九看来,这宫殿破旧的都不能住人了。
沈逸尘像是没有看到容九的疑惑一样,从容地往前走,这宫殿是没有门的,这五根爬满藤蔓的柱子后极为空旷,有些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容九抬起腿跟着沈逸尘往里走,卫殇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宫殿,正要跟上去,谁知殿中却传来一女子声音。
“今日只见两人,请公子留步。”女声有些沙哑,但又带着些清幽,莫名地让人心中清净。
卫殇闻言定住脚步,似笑非笑地往那殿中望了一眼,然后又望向沈逸尘的背影。
“卫殇你去别处转转吧。”容九回头略有歉意地看向卫殇,然后便进了宫殿。
走了不过五步,殿中便一下子明亮起来,容九也见到了坐在百步之外的女子。那女子身着黑衣,三千青丝只用了黑色布条绑起来,室内不见阳光,灯火映照下,只见到女子脸上长睫的阴影轻轻抖动。
直到那女子站起身,容九才算明明白白见到了她的容貌,樱桃嘴柳叶眉,再加上挺翘的鼻子,清幽的眼神,着实是个美人。如斯美人如此朴素打扮,却是添了些别样的风情。
“两位请。”此时容九和沈逸尘已经走近,女子脸上没有多少笑意,倒是白白辜负她这么好看的容貌了,若是她笑了,那一定是百花盛开。
容九和沈逸尘刚落座,那女子便奉上了茶水。
而此时京中那繁华街道,陆琉正心情好地摇着折扇晃晃悠悠。这莫天祁没事儿了只给他传了一张条子,他既知道了莫天祁没事的消息,再看到老皇帝那高兴得意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高兴,只得出来寻些乐子撄reads;。
“求求公子,放过奴家吧……”
“就你这丑样子,看着就恶心,你还妄想小爷我怜香惜玉?”
又是一副常见的恶霸欺良妇的戏码,陆琉不想管,那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麻木了。
谁知道,陆琉想置身事外还不行了,那女子猛地扑上来拽住了他的衣角。陆琉此时才看清她的样子,灰头土脸,左脸还有一块大大的伤疤,状似火烧所致。
“公子,公子,奴家见过公子……两年前,京郊别院……”陆琉正要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下,转身极速的看向那女子偿。
“你说,两年前,京郊别院?”陆琉踹开了那恶霸,急切地问着那女子。
“大火,大火……”女子手指有些颤抖地抚上她那烧伤的半张脸,声音恍惚的厉害。
“竟是你?”陆琉立马扶起了女子,带着女子就要离开,那恶霸却又欺了上来,陆琉看到女子烧伤的半张脸心中本就有气,这下恶霸来送死,他自然奉陪。
陆琉拿出扇子,三两下便打的恶霸直不起腰。
“敢问姑娘芳名?”陆琉潇洒地收起扇子,立于女子身旁。
“奴家素琼。”素琼抚着脸低下头。
“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来清月楼小住如何?”
“清月楼?”素琼怯怯地问着。
“姑娘待我有恩,在下定会好好照顾姑娘。”沈逸尘心情有些沉重。
两年前,他犹记得,那天阳光正好,却是他一生中最觉阴霾的日子。那天,他父亲陆岐安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到京城,母亲病重不愈最终撒手人寰,就那一刻,他连连失了两个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陆家大房便只剩他一人,如此,继了侯位。
可这侯位,却不是他想要的,这两年,人人都喊他一声“陆小侯爷”,看似尊贵,却最为不堪,他只是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他自己也潇洒的很,只敢把这些痛深埋在心底。可这一切,在见到眼前的女子之后,都崩塌了……
那日,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京郊别院,那是他亲手买的院子,他极为敬重他的母亲,那是他为母亲买的,可是,那一天,他站在院中,手拿火把,在四周点了火,他不想放过这宅子,也不想放过自己,如此烧了也好。
看着那快要包围的热火,他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后悔,可是,回天乏术了,火势已经是不可控制了,也就那时,有一女子冲了过来,拉着他跳入了水池,后来他醒了,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清月楼,那女子却寻不见了,只隐约记得那人脖子上挂着一条金色锦鲤吊坠。
从那以后,他流连清月楼,世人皆以为他流连美色,可是他真的只是借酒浇愁,他终究还是成了清月楼真正的主人。
今日四月二十一,他见到了她的救命恩人。
“这位姑娘是……”君茹拿着琴从清月楼出来却迎面遇上了陆琉,他身旁站着一位女子。
“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素琼。”陆琉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君茹能看到素琼,君茹的脸色却有一瞬间的僵硬。
题外话今天六更~先三更~
另外三更下午见~
“救命恩人?”君茹有些惊讶,他还有救命恩人?她怎么不知道?
“公子,公子……奴家怕……”素琼在看到君茹的那一刻瞳孔放大,眼中有惊恐之色,但是因为低着头,陆琉只以为她是有些怕生reads;。
“好,那君茹,小爷先把她安顿了,等下再找你。”陆琉笑着领素琼上了楼。
“不必了,君茹有事回府。”君茹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悄改变偿。
那女子脸上的伤是烧伤,灰头土脸看不清面容,但她总觉得那女子有一种熟悉感。
她该是认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了,也许两年,并没有改变什么吧,她是否该放下了呢?可是她能放得下吗……
这答案,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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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的朋友墨玥。”沈逸尘对着女子介绍,然后转向容九,“这位是冥族圣女。”
“姑娘不必把我当做圣女,我有名字……顾……湘成。我叫顾湘成,许久不提,倒是连自己都快忘了。”
“顾湘成,你好,你怎知……”怎知她是女子?
“我能看到……”女子摇摇头,神情有些恍惚,“你我终是要见这一面,不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吗?”
“湘成……”沈逸尘突然出声,也拉回了顾湘成的思绪。
“我知道。”顾湘成先是看向沈逸尘,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面向容九,“姑娘,失态了……”
“我们……见过吗?”容九听到顾湘成的话,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为什么小白说她已经十七亿岁了,为什么沈逸尘找到她时便说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为什么她一定要找到天音琴,她又为何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们以前……都……认识吗?”
“姑娘现下叫什么名字?”顾湘成看了眼沈逸尘,才有些犹豫地问出口。
“容九。”现下?什么叫做现下叫什么名字?
“好。容九,抱歉,湘成现下只能告诉你,你忘记了所有事情,天命难违,湘成实在抱歉不能告知更多。”顾湘成顿了顿,“外面的那人很危险,湘成劝姑娘,不要与他有过多接触才是。”
“卫殇?你说卫殇危险?”容九思索了下,“他确实危险,但还不至于害我罢。”
“他……算了,一切皆是命数,执念太深了,太深了……”顾湘成摇摇头,看向沈逸尘,“公子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应该不用湘成提醒了吧。”
“我心中有数。她回来了,你呢?还要安之一隅吗?”沈逸尘眼神突然深邃起来,直直地看向顾湘成。
“原来,这才是公子来见湘成的目的啊……”顾湘成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湘成也是不能再躲了,明日还要请公子配合了……”
“好。”沈逸尘站起身,“告辞。”
容九跟在沈逸尘的身后,满腹的疑惑不得解,见了顾湘成之后,她发现她更迷惑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逸尘……”容九想问很多问题,但是她又不知从何问起。
“墨玥,我知你现下疑惑,但是实在太复杂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你只要记着,我不会害你便是。”沈逸尘停下脚步,转身直面容九,那眼神清澈澄净,坦坦荡荡,没有撒谎。
“我信你。”容九点头,既然问不出什么,现下也只能如此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罢。
“冥族圣女已经很久不出现了,现下也是到了该出现的时候了。”沈逸尘叹了口气,容九却是突然明白了沈逸尘的意思撄。
从今天的情形来看,顾湘成怕是有些避世,心也是凄然的,已经很久没有尽到圣女的责任了,明日便有可能是转机,只是不知这一切的缘由了。
“墨玥,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卫殇此时只是端着杯茶慵懒地靠在马车壁上,在林中树木掩映之下,那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在他俊美的脸上,一瞬间美如神袛。
“你没有去别处?”容九诧异地望着面前这人,这人就这么等着偿?
卫殇只是随意地撇了撇这林子,容九随着他的视线往周围看,确实,这地儿还真没啥可逛的。
“接下来去哪儿,逸尘你应该对这里最为熟悉才是,你有什么好推荐的地方?”容九看向沈逸尘。
“南边有一处地方极为空旷,若是想要赛马,那地儿倒是极为合适。”沈逸尘想了下便建议道。
“赛马?倒真是个好主意。”容九脸上漫开笑意,“卫殇你觉得呢?”
“还不错。”卫殇敷衍地点头。
“那我们就去吧,可是我们没有马,这拉马车的马……”容九挠挠头发,这拉马车的马只有两匹,而且这马太普通了。
“你怎么有些迷糊呢?”沈逸尘笑着用大掌摸了摸容九的发顶,语气宠溺,“现在上马车罢,先去马场为你挑匹好马。”
“我只在小事上迷糊,大事我可从不含糊。”容九不认同。
“好好好,这都是小事。”沈逸尘无奈地摇摇头,难道在她看来,感情也是小事吗,不然怎会如此迷糊?他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她还是感受不到。
而此时卫殇手中的茶盏慢慢在那大掌中化为粉末,他的面上很平静,但是只那一个举动却暴露了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发丝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摸?
卫殇从容地挤进了容九的马车,狭小的马车坐了三个人,倒真是有些挤了。
“卫殇,你不是有马车吗?”容九不解。
“车夫想必太累了,已经睡着了,还是不要扰他为好,他醒来之后定会自己回宅子的。”卫殇说这话是面容极为平静,好似忘了刚刚他劈晕车夫时的那股狠劲儿。
容九掀帘子看了眼,果真如此,便也没再计较。
到了马场,三人便下了马车,马场很大,行人也很多,当然最多的便是行走间遇到的争奇斗艳的各式美女。
“这里的马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普通的马,供普通人或还未觉醒冥术之人驾驭,还有一种,骑的人极少,也是因冥族觉醒冥术之人越来越少,现下大多数冥族人与普通人无异,许多冥族人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流落各地,只是不知……”只是不知,那人回来之后,冥族之人该如何自保了。
“另一种是什么?你怎么越说越远了?”原来现在冥族人都与普通人无异了啊,怪不得即使冥族人流落在人族,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呢,原来如此。
“另一种是火马,通体棕红色,比寻常马匹要快百倍,但也比寻常马匹难以驾驭百倍千倍。”沈逸尘边走边解答。
“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那火马了。”容九撮着手,跃跃欲试的样子。
“火马在马场最里面,看来是要走一段路了。”沈逸尘笑笑,也猜到了答案撄。
容九正高兴着,却突然见到有或是妩媚艳丽或是清纯可爱的女子给卫殇扔帕子,心中立马不爽起来。容九走到卫殇边上,把落到卫殇身上的帕子拂掉,那动作明显带着火气。
才松了口气,便见突然有一女子走路状似不稳,一下子朝着卫殇倒去。卫殇像是没有看到,直接给无视了,那女子摔到一半突然停住,转身站到卫殇前面,拦住了卫殇,容九一看,火气又来了,这女人这么没眼光吗偿!
“喂!你这姑娘不仅眼睛生的不好看,连眼光都是如此差,我看姑娘还是回乡种田吧。”容九站在卫殇面前,挑衅地说道。
那女子犹豫地看了眼卫殇,又看了眼容九,便伤心地跑开了。
“墨玥,你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沈逸尘不解。
“逸尘,你说我生的不好看吗?”容九拉着沈逸尘的袖子到了一边,卫殇竖起了耳朵听着,她刚刚教训那女人时,他真的很开心,她是吃醋了吗?
“当然好看,在我看来,你是这世上生的最好看的人了。”
“就是就是,早知道这次就不和卫殇一起出来了。”容九偷偷望了一眼卫殇,正撞进了卫殇深邃的眸子里,容九立马尴尬地移开视线,“逸尘,以后我们离卫殇远点,想当年小爷也是收过无数荷包的人,怎么能让卫殇抢了我的风头?”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有女儿家的嫉妒心呢!”实在太可爱了。
“你还别说,要是别人有那么多女子爱慕,我还真会恭喜,但就是放到他身上,我就莫名地特别生气。”容九心中不爽,又看了眼卫殇。
沈逸尘嘴角的笑倒是僵住了,也不知她到底是真嫌弃那女子没眼光还是为卫殇吃醋了,也许在她的心中,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
而卫殇听完了这些话,再看容九那娇俏的样子,心中是无比高兴的,但那面上却分外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你们还要不要去挑马了?”卫殇抱着双臂,有些无奈地说着。
“当然!哼!”容九从卫殇身旁走过去,故意不看卫殇。
卫殇摇摇头,她现在这样子可真像个小孩子,但他心中却是感到高兴的。卫殇才移开视线便撞上了沈逸尘的眸子,那眸子里闪着深幽危险的光芒,卫殇不甘示弱地望了回去,在对待容九这件事上,他不会退让,因为她,一直都只能站在他身边。
卫殇嘴角慢慢勾起,邪肆却也危险。卫殇从沈逸尘身旁走过,步子从容淡定,沈逸尘转身看着卫殇的背影,眉头一皱,这人,命中带煞,实在危险。连他也看不清他的前路如何,他如今走的每一步都会影响他以后的命途,这种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堕入深渊,实在难测……
---题外话---六更完毕,明天见~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了马场尽头,但却并未见到火马的踪迹。
“公子可是来买马的?”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厮从旁边走过来,礼貌地询问到。
“嗯。”容九点头,“不知火马在何处?撄”
“火马?”小厮脸上很是震惊的样子,那目光来来回回把三人看了个遍,“三位公子真要买火马?偿”
“自然,还能有假不成?”容九看得出,小厮明显是不信的。
“公子,火马难以驾驭,公子可是修习了冥术了?若是没有,小的劝公子还是不要尝试为好……即使侥幸上的了马,也是万分危险的,火马随时能将公子甩下去,公子还要听小的一句劝,千万慎重才是……”小厮见容九不甚在意的样子,不由滔滔不绝起来。
“鸿福,你领着三位公子进去便是,看到那火马,也许三位公子就歇了心思,这几天都来了几批人了,还不是扫兴而归,不过啊,还真有不怕死的上去试了下,现在恐怕还是尸骨未寒……本姑娘可是提醒三位,生死由命,马场概不负责!”一身着红衣的女子从后方出来,拍了拍这名叫鸿福的小厮的肩膀,眼角微微往上挑,状似不在意地对着三人说道。
“锦秀!”小厮不赞同地看向锦秀,“三位不要见怪,锦秀姑娘就是如此的性子,小的还是劝三位不要进去为好……”
“停!本公子倒是觉得锦秀姑娘说的对,没见过怎知火马到底如何厉害,就听你在这里说,万一你是诓我们的呢?”容九打断了鸿福的话,继而挑挑眉头。
“公子,公子,小的万万不敢欺瞒公子,小的句句属实……”鸿福诚惶诚恐地回到。
“本姑娘就说你是榆木脑袋,公子让你领他们进去,你就让他们进去呗,在这絮絮叨叨的,像什么样子!”锦秀说着就要往里进。
“锦秀姑娘,你不能进去!”鸿福拦住锦秀,“你哥哥吩咐小的了,不准姑娘进去!”
“本姑娘就是去看看火马长什么样子,又不干别的,你就让本姑娘进去呗。”锦秀不由分说又要进去。
容九却是看出来了,这锦秀刚刚的话明面上看是为了助他们进去,暗地里却是她自己想着法子溜进去,敢情连她自己都没见过火马啊,那刚刚她还说得那么尽兴……
“既然这位姑娘不能进去,但你总不能晾着我们三人吧,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又何妨?”容九对着锦秀眨了眨眼睛,锦秀好似明白了什么,退后一步,倒是没有那么积极了。
“对啊,虽然本姑娘不能进去,但你总不能怠慢了这三位公子吧,鸿福就让他们进去看看又如何?”
“罢了,罢了,既如此,三位公子跟小的来。”鸿福无奈地摇头,当下便往里走了,容九急忙跟上,她倒要看看这火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鸿福走了几步,回头见锦秀还站在原处不由放下了心,没有顾忌地往前走着,却不知锦秀是个不安分的,待看到鸿福转了弯,便急忙跟了上去。
转个弯便是火马所在处,映入眼帘的是许多个笼子,而他们要找的火马便是关在笼子里,被锁在此处。
---题外话---昨晚码字码着码着就睡着了,先发一章,晚上见~
码字去鸟~
马身通体棕红色,比一般马要高大些,唯一不同的便是额上那火焰形的印记还有那头上的两角。这马即使被锁在笼子里,也还是不放弃挣扎,时刻都想着出笼子,看来还真是闹腾的很。
容九想着这马确实比寻常马要难搞到一些,但她还是想要试试撄。
“锦秀姑娘!你怎么进来了?”鸿福这时才看到跟来的锦秀,锦秀朝容九眨眨眼,就又盯着那火马看了。
“嗯,这火马确实不错!”锦秀在笼子面前来回走着,不住的点头。
“锦秀姑娘……”鸿福有些为难地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锦秀打断了。
“鸿福!本姑娘都进来了,你还絮叨什么……”锦秀有些烦躁地对鸿福摆手,“本姑娘要试试!偿”
“不行!姑娘你虽修习了冥术,可是……”鸿福依旧不放心的样子。
“鸿福!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本姑娘是主子?”锦秀双手插腰,有些不忿。
“当然是姑娘是主子……”鸿福的声音越来越小。
“敢问姑娘可是姓杜?”沈逸尘不知何时从袖中拿出了玉笛在手中把玩着。
“正是。公子怎么知道?”锦秀有些诧异。
“姑娘可是主殿之人?”沈逸尘望着锦秀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女子不是,但哥哥是主殿之人。”锦秀突然望见了容九和沈逸尘脖子上戴着的黑色珠子,“两位公子也是主殿之人吗?”
“正是。”沈逸尘看了眼容九便笑着回到,然后继续发问,“不知姑娘与大祭司是何关系,难道姑娘是大祭司的侄女?”
“公子猜对了。”锦秀脸上越发惊讶了,然后好奇地问道,“公子可在主殿见过哥哥吗?”
“不曾。”沈逸尘摇头。
“也是,哥哥一向在外面……”锦秀有些失望地摇头。
“姑娘明日便可见到你哥哥了。”沈逸尘笑笑,“你哥哥不让你进来这里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还望姑娘不要莽撞才是。”
“哥哥就是如此说的,但他却不告诉我原因,实在太没说服力了。”锦秀摇摇头。
容九看向沈逸尘,他们的对话她都听明白了,但是……容九又拿起胸前的珠子看了看,那个主殿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还是赶快把笼子打开吧。”容九走到笼子旁边,近距离地观察起火马来。
“公子不可!”鸿福正要制止容九的举动,因为那火马即使不出笼子也会伤人的,可是鸿福还未拽到容九的袖子,便惊住了。
只见此时容九那白玉般的手正沿着马脖子一路向上,而那火马在那手下也温顺的很,鸿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吧……
“喂!还愣着干嘛!把钥匙给我!”容九见鸿福还在愣着,不禁有些不满,要是她有内力的话根本就不需要钥匙这种东西,可惜她没有。
鸿福下意识地把一串钥匙扔向了容九,容九接住,安抚了下手下的火马,便找到对应的钥匙打开了笼子,这下另外几匹火马也想要出来了。
“你们也挑一匹吧。”容九把钥匙扔给了靠的近的卫殇,然后转向鸿福,“这马怎么卖?”
“这马,这马,不,不要钱……”鸿福像是还没缓过来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好了。
“不要钱?”骗谁呢?
“不不,只是得了马的人日后要去面见大祭司……”鸿福终于回过神把话说完了。
“必须要去?”容九皱眉偿。
“必须!”鸿福肯定地回答撄。
“好吧,知道了。”日后和沈逸尘一起去好了。
“公子,你好厉害!能让我摸摸这马吗?”锦秀一脸崇拜地看向容九,然后慢慢靠近那匹火马。
“自是可以。”容九看到锦秀那有些试探的手指,不由一笑,“放心,这匹火马不会伤你的。”
锦秀闻言立马大胆地摸了摸火马的头顶,还有那黑色的两只角,摸完之后便不再害怕了,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可终于是完成了两月来的心愿了。她不祈求能骑上火马,能让她摸一摸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容九不再管锦秀而是看向卫殇,只见卫殇已经打开了笼子,只是不知为何那匹马就是久久不出来,那样子倒像是怕极了卫殇的样子。
容九不由觉得好笑,卫殇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而此时沈逸尘也已经挑好了马,那马倒是安安静静的站着,温顺的很。
容九当下便利落地上了马,马上没有缰绳也没有马蹬,这样到还真像一匹野兽了,只是看着这火马温顺的样子,容九心下想,这火马的传言莫不是假的?在她看来,这火马除了长的不同之外与普通马匹并无甚大区别嘛。
“卫殇!我先行一步,你要快点啊!”容九好笑地看了眼卫殇,便当先一步骑马冲了出去,那道上的行人倒是纷纷避让,像是已经对道上行马习以为常了,这出了马场的一路下来,倒还真让容九收获了不少荷包。
沈逸尘见容九先走一步便也上马追了上去,又是一场手帕纷纷扬扬落下的雨。
“公子!还不知公子名讳!”锦秀看到容九走了才好似反应过来,只是容九已经走远,听不到了。锦秀正想着这马场里还留着一位,不想她刚转过身,一匹马便从身旁掠过,那因速度太快形成的疾风把她的裙子吹得飘起又落下。锦秀叹了口气,终于遇到了厉害的人,却连他们叫什么都忘了问,真是糊涂。
而此时沈逸尘已经追上了容九,此时两匹火马在大街上极速掠过,惹得众人纷纷停下步子观望,还未来得及惊讶,便又见另一匹火马掠过,众人惊讶地厉害,他们不知那是何等兽类,怎么从未见过,似马却又不像马……
“墨玥,你冲在第一个可知要往哪里走?”沈逸尘转头看着容九说道。她一马当先地冲了出来,又不了解这里的地形,就不怕走错?
“往南边去就是了。”容九笑笑,往南走一定错不了。
在两人交谈之际,卫殇也追了上来,三人偶有一马落后,不相上下。今日陀城人只知有三位能驾驭奇兽的英雄从街上掠过,景象实在壮观,其他的便不知了。
三人到达那空旷之地,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地方确实空旷的很。目力所及的边际之处是漫天的灰尘,而此地只有几棵树稀稀拉拉地立在那里,确实是跑马的好地方。
“刚刚一路上倒是尽兴了,到了这里竟没了想要再比的心思。”容九摇摇头,这里的风景无甚特别,路上的风景倒是比这里好看许多。
“墨玥不要灰心,不如去前方看看,必有惊喜。”沈逸尘多少也知道容九现在的心思,便故作神秘地说道。
“真的?”容九皱眉,看了前方灰蒙蒙的地方,有些不信。
“还能有假?”沈逸尘笑着回应撄。
“好吧,信你一回。”容九看了眼沈逸尘又转向卫殇,“一齐去看看罢。”
三人骑着火马慢悠悠地往那边去,竟也走了两刻钟才到了那灰蒙蒙的地界,沈逸尘率先进去,容九紧随其后偿。
穿过那道灰蒙蒙的屏障,展现在容九面前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他们骑马所在之地竟凌空于这广阔土地之上。
这是一处断崖,而站在这里能看到崖下怪石嶙峋,而再往远处望去,便见到了陀城全貌。这里好似正在陀城中轴线的位置,陀城的中轴线是一条大道,房屋瓦舍皆是沿着这大道向两边蔓延开。而这大道直直通向的便是一处三层的圆形建筑。
“那里便是主殿。”沈逸尘指着那正北之地的圆形建筑,解释道,“那里是每年祭祀的起始地,也是大祭司和圣女住的地方。”
容九听到了沈逸尘的话,不由想到了住在林子里的顾湘成,明白似的点点头。
站在这里看着这陀城,真是鲜少有绿色,不过那石砌的建筑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迎着那阳光,看着倒是颇为舒心。
“那处林子在何处?”容九扫了几眼,并未看到有什么地方有大片绿色的。
“在这里看不到。”卫殇看着容九的侧脸,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为何?”容九不解。
“不过冥术罢了。”沈逸尘摇摇头,“墨玥可听过‘大隐隐于市’这句话?”
“听过。”容九点头,原来如此,顾湘成还在陀城,但不显山不露水的,查不到踪迹。
“有些饿了。”容九很想在这多呆一会儿,但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啊。
“那就回宅子吧。”
三人原路返回,三人身影不见后,那灰蒙蒙的地方才现出一戴着斗篷的黑影,只一瞬,便又消失无踪。
回到宅子,安顿好火马,容九便放肆地吃了起来,听沈逸尘说,那贯穿整个城池的大道原先便是用来行祭祀之礼的,每当这时,全城百姓便会站在路旁跪拜,像是一种宗教仪式一样。
祭祀之礼一共五天,明日便是大祭司带着祭品一路行至可通神灵之地。而那祭品,是人。直至这一刻,容九才知,这世上真的有如此迷信之事,那人被绑在柱子上,一路游行至那处地方。而这些祭品皆是做了处理的,尸身不腐,以往的那些祭品还是矗立在那处地方的,据说,这些祭品面容朝向神灵所在之地,如此便可传达民意,已达天知。
沈逸尘说,他今日之所以去找圣女,便是想要改变,当年顾湘成就是因此才选择归隐,她当时无力改变,那就只能视而不见。容九一想到明日的祭祀之礼,心中便有排斥之感,她甚至觉得那所谓每年必出的宝物也是一场阴谋了。空间指示她来此地,说明那卷轴也在此地,只是不知与那宝物有没有关系了,何况那宝物还在她手中。
而沈逸尘之所以现在才告诉她,是否是不想让她忧心,如今她确实忧心了。
容九想了一夜,终是要迎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礼乐声,容九皱了皱眉,被吵的不得不起了。才出屋子,便见隔壁的门前,沈逸尘已经手拿笛子站在了那里。
“墨玥,你可带了琴来?”沈逸尘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笛子撄。
“为何要问这个?”容九不解地看向沈逸尘。
“我至今还记得上巳节那天你弹曲子的情形,那曲子对人心影响极大,兴许对今天有帮助也说不定。”沈逸尘笑着说道,然后指向院中石桌上的那架琴,“今日带着这琴罢,只是不知你弹不弹得惯了?”
“没问题。”容九笑了,她还以为她帮不上什么忙呢。
“每次祭祀之时大祭司都会吹曲,那曲子有迷惑人心的作用,这些百姓脑子里想的便都是些好的画面了,很少人知道这祭品是人,这是最难办的地方。”沈逸尘皱眉解释偿。
“为何要拿人做祭品,又不让百姓知道?这里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可做甚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呢?”容九很迷糊,“你可去过那处通灵之地?”
“去过,就是去年去到之后,不知怎么突然醒悟看到了惨不忍睹的景象才得知秘密,实在是看不下去,今年便要行动了。”沈逸尘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回忆。
“若是这样,多个人也多个帮手,让卫殇也一起吧。”容九提议。
“也好。”沈逸尘点头。
容九便敲响了卫殇的门,这么对他一说,卫殇自是迫不及待就答应了,这小丫头还能想到他,那他昨天真是没白费力气陪她那么久。
三人驱车去了顾湘成所在的林子,到那之后,才发现顾湘成已经站在了殿门口,她身后那大殿渗满阳光,不再像昨天一样不见一丝光亮。而今日的顾湘成依旧身着黑衣,不过那黑衣上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倒是极为贵重的样子,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帷帽。
“走吧。”顾湘成率先上了马车,今日这马车极大,坐四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马车一路驶向那祭祀必经的大道,最终停在了那大道边缘,四人也下了马车,此时那大道边上已经挤满了百姓,颇为拥挤。
四人站定不到一刻钟,耳边便响起了的曲声,四人放空脑中所想,刻意避着那曲声,藏在人后,百姓纷纷俯身跪拜,容九蹲在后面,不一会儿,果真见祭祀队伍从大道上过来。
那是一辆马车,只是没有车厢,容九清楚的看到那在最前面的果真是一个绑在柱子上的少年,此时那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而在那少年的后方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吹笛人,那人穿着黑金长袍,虽已至中年,但眉目依旧俊朗,亦可看出那人年轻时的俊美,想必就是大祭司了吧。
马车后面还跟着身着黑衣的两男两女,一共加起来才六个人的队伍却是搞得全城朝拜,更别提特意从别处赶来的人了。
容九伸手想去拿背在背上的琴,却是被沈逸尘制止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
容九点头,她知道,只有到了那通灵之地,才是最佳时机。队伍走过,已有百姓跟在了后面,四人起身也装模作样地跟着,沿着道路一直走,不知多久,终是到了那传说中的通灵之地。
到了这里,容九才算是真正的惊诧,此地没来之时她已经做足了想象,但依旧不敌亲眼看到时来的惊诧。
这里土地坑坑洼洼,地表干涸,寸草不生,而那矗立的一根根木柱子就那么乱七八糟地立在那里。有的柱子已经腐蚀的厉害,还有的却是崭新的,但不管怎样,那腐蚀的木头味儿充斥着容九的鼻子,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再看那柱子上的人,无一例外裹着黑布,四肢脸颊完好无损,有中年人,年轻的女子和少年,竟还有不足周岁的娃娃,而这地方不着边际,根本不知这里究竟有多少尸骨。而这里那么破败,猛一看像是乱葬岗的地方竟就是那通灵之地,没来之前容九是怎么都不会信的,现在也不信撄。
而沈逸尘和卫殇此时也跟容九一样的神情。沈逸尘心中一颤,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那感觉更加难受了。
卫殇只是定定地望着这片地方,想当年他坑杀敌军千万,说是坑杀,他却最终没有那么做,那些敌军士兵并无大错,只是两军对垒,立场不同。他最终决定给他们一个痛快,那天,血流满地,横尸遍野,已是极为惨烈了……但是现在他竟觉得这里腐朽的木头味儿比那天浓重的血腥味还要难闻得多偿。
容九知道时机已到便摆出了琴来,这次她要弹奏曲子破无,希望能与那笛音互相较量,让人从中清醒过来。
曲子悠扬却有一股子杀伐之气从曲中透露出来,那吹笛人也察觉到了突兀出现的琴曲,睁开眼睛四处搜寻,最终看到了容九,那笛音更是强劲了。容九也发觉她的曲子被压制了,而且那些百姓的反应不大,容九只得更加专心地弹起曲子来。这时另一阵笛音传了出来,容九一看,是沈逸尘。
那些百姓终是有所反应,已经有些人反应过来了,而就在此时,那吹笛人曲调突然一转,四周已是一片雾茫茫的了,等那大雾散尽,那些百姓却是都不在了,只留那地上一大滩黑水在这荒蛮的地面上肆意流淌,而只他们四人依旧在原处。
“早猜到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会坏本尊的大事,还好本尊有所防范,哈哈,如今大事将成,可不能让你们给破坏了!”吹笛人从远处走来,容九看到那绑在柱上的少年已经矗立在这片土地上了。
“大祭司!你究竟干了什么!”顾湘成厉声呵斥。
“呵呵……竟是连一声父亲都不愿叫了吗?”大祭司失声大笑,“我干什么?我不就是想救他吗!如今已过了那么多年,终是要成功了,女儿啊……你不想同我一同看看吗?哈哈哈……”
“你疯了!”顾湘成冷眼看着大祭司。
“我疯了?不不,我没疯,我没疯……”大祭司喃喃自语,“他要回来陪我了,我没疯,没疯……”
“你为何要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你可还当我是你女儿?”顾湘成眼中的冷意肆无忌惮地挥洒出来。
“你当然是为父的女儿,你难道不想他活着吗?你难道不想见他吗?我们很快就要见到他了……”大祭司步伐凌乱,疯狂地看着这片地方,“女儿,你看,这些人,可都是大功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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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是这么认为的,但顾湘成却明显不这么想,顾湘成看到的是地上的那一大滩黑水和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些人,他们又是何等的无辜。
“可是这些人呢?你一掌便可让他们消散于天地间,可冥术却不是如此用的,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无不无辜皆是由我说了算!他们挡了我的路,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大祭司语气冷硬,还带着几分嗜血撄。
“大祭司你……”顾湘成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不要说了!一切已成定局,女儿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儿看着吧!”大祭司明显对于顾湘成的追问不耐烦了,挥袖便往那更深处去了偿。
“现在怎么办?”沈逸尘看着顾湘成问道。
“跟着吧。”容九看着大祭司的背影,这人真是白长得那么帅了,活脱脱糟蹋了那么俊美的容貌啊。
四人起身跟上大祭司的步伐,而大祭司不知是默认了还是怎么的,便是任由他们跟着了。实际上,他不杀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因为他们跟他女儿在一起,而是这几个人他不能杀,也杀不了。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那让这几个人跟着也没有问题,况且,他的心愿已成,这些人,就当他的见证人也是不错的。
容九穿过这处荒凉之地时,心中很是压抑,这么一路看下去,献祭者倒是多得很,心中实在不知到底有什么是要付出如此多的生命才能办成的,而大祭司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呢?
几人一路往前走,到了一处山谷,山谷里堆满了杂乱的石块,容九突然抬头往上看,昨日他们骑马所到的地方应该就是崖顶吧,没想到今日却是又来了此处,不过那心境是完全不一样了。
走在前面的大祭司挥手把石块移开,眼前便露出了一个不小的洞穴,大祭司率先进去了,四人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洞中的温度很低,但是很干燥,其他的便与普通洞穴无异。再往前走,便看到洞穴的最里面放着一具水晶棺材,棺材中躺着一个男子,男子尸身保存完整,依稀能看到男子俊美的脸庞和那伟岸的身材。
容九再想往前进一步看的时候,却发现大祭司竟是失控地趴在了棺材上,容九想要近距离观察的想法破灭了。
“秉文,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说过你会平安归来,可是你没有……你的尸身……还是我从那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不过现在好了,再过半个时辰,你就又能活过来了……”大祭司悲坳地趴在棺材上,用手指抚摸着那水晶棺材,就像抚摸着棺材中的那人,“是我对不住你,当年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去那蛮夷之地,都怪我,都怪我啊!那时我说过的话,如今都已经后悔了,你莫要念念不忘,我说会等你,便会等……这么多年过去了,秉文,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遇见我时说过的话吗?”
容九站在后面瞧见大祭司说话时温柔的样子,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我滴娘啊,她原先以为这大祭司救的这人要么是个他爱的女人,更有可能是顾湘成的亲娘,要是是个男人的话,也该是个知己战友之类的,没想到,是个男人,而且,关系不一般啊……
“你那时说,杜兄,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吗?”大祭司突然笑了起来,“那时的相遇注定要纠缠一生,是我对不住你……我明知你对我不一般,可我还是依照婚约娶了圣女,是我对不住你……撄”
容九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哎哟喂,这大祭司能不能收敛点,如此酸腐的语气,一个大男人怎么说的那么顺溜,而且对象还是一个男人……
大祭司此时却站起身,半跪在棺材旁边抱着棺材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那些话一字一句传到了容九耳朵里,不想听也屏蔽不了,看着这大祭司也没啥异动,容九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做了下来,然后便开始打盹,早上实在起的太早了些。
而此时的京城中,皇宫内的早朝正在进行当中。
“皇上,已经半月并未发现祁王踪迹,连祁王妃也失踪了,怕是,怕是不好了呀!”丞相容栎略显悲痛地向皇上禀报。
“林中各处可都查过了?连当日进去的禁军也全部死于非命,那林中难道还有恶鬼猛兽不成?”皇上面上愤怒的很,可明白人都知道皇上是恨极了祁王,此时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偿。
“回皇上,林中各处都搜查了个遍,无一活物,连那处山崖下也不见人影,想必是被野兽拆吃入腹了,皇上请节哀。”丞相容栎再次说道。
“回皇上,也许祁王爷与祁王妃逃出了林子也说不定,还请陛下扩大搜查范围,尽快找到祁王下落,不然三军无首,军心不稳呐!”李尚书上前一步激动地说道。
“回皇上,臣觉得李尚书所言实乃不妥,禁军已经扩大搜索范围十日,依旧未见祁王踪迹,可见祁王生死未卜已成定局。况且朝中能统领三军的将军比比皆是,少了祁王并无大碍,望皇上三思!”丞相容栎不满地蹬了一眼李尚书,便上前恭敬地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容栎话音刚落下,便有大臣出来附议,皆是认同了容栎的观点。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终究是最合他心意的臣子,当初错选祁王妃一事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禁军统领叶浦!”
“臣在!”
“朕命你再仔仔细细搜寻五日,若五日之后仍然无果,便举国为祁王和祁王妃发丧,尔等不得有误!”皇上眼中闪着精光,终于除了那心腹大患。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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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茹来到月阁时便发现陆琉的身边换了一个女子,看样子应该是那日陆琉带回清月楼的。君茹再一看素琼的那张脸,有些诧异,虽说她的那半张脸已然被火烧了,但是她还是能认得出来,这张脸,她是见过的,但是实在忘了在哪里见过。
君茹盯着素琼的脸时间有些长,连陆琉都皱了皱眉。
“奴家怕……”素琼害怕地把脸贴到了陆琉的怀里。
“不怕不怕。”陆琉觉得也许是君茹看她的脸太长时间,让她心中不安了,于是对君茹说话时那语气就冷了点,“弹琴吧。”
君茹只是低着头,轻柔地拿出了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那语气是真把她跟那些卖艺的女子当成一类了吧,是她太委曲求全了吗?
君茹是爱琴的,她最最宝贵的便是她的琴技,她压下心中的酸涩,这几天都是如此,每次过来,陆琉都会对素琼无微不至,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忍,可是,是否会有那么一天,她终究忍不了了呢?也许到了那一天,她对他的倾慕之意也消磨殆尽了吧。
君茹对待琴曲是无比认真的,此时她又弹起了那首《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难听死了,琉哥哥,换一首曲子好不好……”素琼在曲子未尽之时,捂住耳朵,很是嫌弃地说道。
君茹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天下皆知,她的琴技名满天下,她又是用心弹的,怎会难听偿。
“那素琼姑娘说,要换哪首曲子?”君茹并未有别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素琼,然后看向陆琉,而他却并未望她一眼,他的眼里都是素琼。
“素琼哪里知道哪首曲子好听?素琼从小便无依无靠,哪里懂得什么琴曲了……”素琼的声音委屈的很,倒像是君茹欺负她了似的,可是君茹哪里说了什么呢?
“素琼不必伤心,弹得曲子不对是君茹的不是。”陆琉这时看君茹的目光不再温柔了,连一丝怜爱都不再有。
“不如让君茹姐姐一直弹着如何?让素琼也听听有没有喜欢的曲子。”素琼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个好的法子,对着陆琉开心的说道,那声音里透着些许甜腻。
“也好。”陆琉点点头,看向君茹,“你今日便晚些再走吧。”
君茹并未有多余的情绪,她很想走,但又想着再忍忍,忍忍便过去了,可是她的心有些痛,她投入感情很快,可想要抽离也很容易,她并不是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人,若是等她放弃了,那便是此生不再相见。所以,她决定,再忍忍,直到那一丝丝情意也变得冰冷的时候,她便要抽身了。
君茹闭上眼睛,开始弹起曲子来,她便再忍这一回罢。
“这首难听死了,换一首!”
“换一首!”
“再换一首!”
“琉哥哥,这君茹姐姐会不会弹琴啊,弹得难听死了!”素琼抱怨的声音在君茹的耳边响起。
“既然素琼姑娘觉得难听,那君茹便不弹了,今日时辰已到,君茹该回府了。”君茹小心地抱起琴,“君茹告退。”
“等等!”素琼从位置上走到君茹旁边,很是乖巧的样子,“君茹姐姐,这琴能否借素琼两天啊,素琼也想学学琴技。”
君茹看向陆琉,却听见陆琉说:“君茹,你把琴便借素琼玩两天吧。”
“不能,素琼姑娘若是想要,君茹可以赠姑娘一架,但是这架琴不行。”玩?陆琉何时也会用这个字了,这还是以前的那个陆琉吗?
“就一架琴而已嘛。”素琼说着就上去抢,君茹猝不及防没有站稳,那琴落在了地上,破了,不知怎么的,明明上来抢的是素琼,跌倒在地上的也是素琼,而她自己却被木屏风挡了下,晃了几下才站稳。
“素琼,素琼,你要不要紧,我扶你。”陆琉急忙搀起了素琼,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君茹。
君茹小心地蹲下身捡起那边边角角有些破损的琴,抱在怀里,看了一眼陆琉,便出了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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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琉只是抽空看了一眼君茹的背影,皱了皱眉,也没拦着,继续安慰素琼去了。
“素琼,刚刚跌得疼不疼,要不要紧……”
“素琼没事,只是君茹姐姐……刚刚姐姐不是故意的……撄”
君茹出了清月楼,眼泪便冒了出来,她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而在君茹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人,他就那么看着君茹的背影,想追却又慢下了脚步,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君茹,直到她进了君府才停下脚步,那人,是陆远偿。
陆远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喜欢君茹,自边疆回来之后,他只要空闲,便跟在她后面,生怕她出了什么危险。可是这些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对她一往情深,他只盼着她能回眸一笑便好,可是今日他明明白白看到她哭了,是被陆琉伤到了吗?
而后,不过两刻钟,陆远大将军上清月楼揍了陆琉一顿的消息便传开了,有人联想到这陆远和陆琉纷纷向君府提亲那次,这次出了这事儿,人们纷纷猜测陆远大将军莫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而远在陀城,容九正要睡着之际,突然眼尖地看到大祭司从袖中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瓷瓶子,精神立马为之一震,她能感觉到,那瓶子里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她的直觉是对的。
大祭司拿出那瓶子之后,便掀起了那水晶棺材的盖子,然后便要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到沉睡男子的嘴里。
容九皱眉,突然冲上去把那瓶子夺了下来,大祭司一掌朝容九打去,容九往旁边一躲,手里死死攥着这瓶子,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这里面竟是有许多的魂魄之体,实在是罪孽啊……
眼看大祭司又要来一掌,容九急忙把那瓶子扔给离得近的卫殇。大祭司便又去攻击卫殇,哪曾想,卫殇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卫殇内力深厚,虽说大祭司的冥术修炼得很厉害,但是也在卫殇处占不到便宜。
“还给我!”大祭司脸上青筋暴露,实在是气得不轻。
卫殇却像是并未听到大祭司的话,只是把那瓶子又扔给了容九,容九接过瓶子,也不知该怎么办。
“沈逸尘,这下要怎么办才好?这瓶子里的可是……”
“这瓶子里的魂魄即使出来了也不能让这些人死而复生,现下只能超度,让他们魂归冥界为好。”沈逸尘拿过容九手中的瓶子,便打开了瓶盖,容九能看到这瓶里的魂魄一下子涌了出来,盘旋在洞穴上空,有些无措。
“不!”大祭司被卫殇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魂魄出了瓶子,然后四下飘去。
“取人性命已是不该,摄人魂魄更甚,如今你是两样皆占全了吗?”顾湘成冷眼看着大祭司。
“我又有什么错,又有什么错……”大祭司一下子颓然地瘫坐在了地上,“要怪就怪你娘,要不是她,秉文也不会死,只要他不死……只要他不死……我的要求这么低,她都不能满足吗?”
“你还好意思怪我母亲!”顾湘成见大祭司提起她母亲,立马就怒了,指着那棺材中的人,“当年若不是你娶了母亲……你为何要娶母亲,不就是因为他也喜欢母亲吗!”
“他可是顾安歌的亲哥哥,我怎么会让他陷入世人唾骂的地步!”大祭司有些心痛地看着棺材中的人,就那样慢慢地一步一步爬了过去。
“是啊,你说的对,可是你不知,他根本就不是外祖母的儿子……每一代圣女都是生不出儿子的……就像你和我娘,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这是自古以来天定的诅咒,这圣女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一代代传下去……”顾湘成摇摇头,“大祭司,不,不应该这样叫你了,你已经不配为大祭司了。我该叫你杜若才是。”
“不不,不可能!”杜若明显有些不相信顾湘成的话,“那当初我还是对的,就是因为他喜欢顾安歌,我才要娶她……撄”
“那你可想过我娘的感受吗?圣女本就寿命不长,你可对的起我娘吗?”顾湘成虽是如此问着,但是心中却早就没有太多感觉了,她对这个所谓的爹早就失望透顶了偿。
“我和她是有婚约的,这不同。”杜若抚着棺材里顾秉文的脸,“如今功亏一篑,再无机会翻身了,我就下去陪你罢,不过想必我会去地狱,希望不要在那里看到你……”
杜若说完便聚起一掌打向了自己,当下便受不住吐出了血来。
“希望……女儿……能让我……和他……葬在一处……”杜若气若游丝,说完便断了气。
顾湘成戴上了她手中黑色的帷帽,一下子便看不见她的表情了,她一直是站着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杜若。如今她走到杜若身边,把杜若推入了棺材,便合上了盖子。
“走吧。”顾湘成动作一气呵成,走时也并未回头,只是在出了洞口之时,用那乱石封了那洞口。既是他选的洞穴,让他死后安居在那里也是好的。
容九站在洞穴口,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顾安歌也就是顾湘成的娘上一代的圣女,依照婚约嫁给了杜若。而在履行婚约之前,顾安歌与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顾秉文两情相悦,杜若竟是喜欢顾秉文,不知是嫉妒还是真的为顾秉文着想,娶了顾安歌。可是因一次顾安歌让顾秉文去那蛮荒之地,让顾秉文丢了性命。身为圣女的顾安歌寿命本就不长,不久去世,而杜若却找到了顾秉文的尸身,不仅保他尸身不腐,还想了法子想让顾秉文复活。不成,便自杀于顾秉文尸身一旁。
“自古便有以七七四十九人献祭之礼,杜若用的就是这法子,只是这也只是传说罢了,即使他真的成事,顾秉文也不会醒过来的。”沈逸尘大拇指摩擦着手中的笛子,沉缓地说道。
“如今这些人该怎么办?”容九皱眉看着眼前这不想再看二遍的地方,“不如好好安葬他们吧。”
“可以。但那安葬之人不是我们。”顾湘成冰冷沉静的声音传来,“近日你们就都住在主殿吧,公子觉得如何?”
“甚好。”沈逸尘点头,一行人便乘着马车回了主殿。
到了主殿,容九才算近距离看到了主殿的样子。殿中用的石块皆是金色,倒像是金子堆砌的一样。为三人安排好住处,顾湘成便去处理事情了,毕竟几年未归的圣女,突然归来,自是很忙。
容九躺在床上便睡着了,连饭也没吃,澡也没洗,她实在是累,况且明日便是祭祀的第二日,大祭司都死了,还不知道要如何进行下去呢。
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听到了吹笛声,容九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坐了起来,这是谁又扰人清梦呢,虽然她从昨日中午睡到了今天早上。
容九推开门,往前一看才知道,这大清早的,沈逸尘正吹笛子,走到他旁边一看,街上已经围满了百姓,容九立马就知是为何了撄。
看着街道上的百姓,以后的几天祭祀之礼皆是只要朝拜就好,并无多大难题,只是要不知怎样才能解决南边那块地上的那么多尸体啊。
朝拜完成之时,也到了吃早膳的时候,容九见只有她和沈逸尘在,卫殇却不见了,不禁有些奇怪。
“卫殇呢?”
“他才不在一会儿你就担心了?”沈逸尘笑着打趣偿。
“谁担心了,我只是有些好奇。”容九撇撇嘴,才不是担心,只是他突然不在有些不习惯,虽然他在的时候一般不怎么说话,但是他不在了却是有些不习惯,反正她觉得卫殇比那个对她不管不顾的莫天祁好太多了。
“他一早便出去了,想必是有些事情。”沈逸尘终是没再吊着容九,回答了她的问题。
“诶,逸尘你说,那宝物什么时候拿出来啊?”容九不由想起到这里第一天沈逸尘口中的那宝物来,她倒要看看有什么幺蛾子。
“那宝物本是大祭司准备的,如今大祭司死了,还不知那宝物被放在了何处,至少,要等到城中之人都知道了大祭司的死讯才行。”沈逸尘笑笑,“怎么,你对那宝物有兴趣?”
“是有些。”她要看看那冒充的幽灵珠长什么样子。
吃完了早膳,容九和沈逸尘便在桌边喝起茶来,容九正想出去转转,便见卫殇从外面回来。
“可吃了早膳了?”容九还未来得及说话,卫殇便先开了口。
“吃了。”容九回答后,才看见卫殇手中拎着一个纸包,“这是什么?”
“炭火烤鸭。”卫殇走近,把那纸包放在桌上,然后在容九的身边坐了下来,“路过了得鲜楼,想到上次那炭火烤鸭你还算爱吃,便打包了一份来,没想到你今天起得这般早,连早膳都吃过了。”
“无妨,我的胃现在还是盛得下一只烤鸭的。”容九迫不及待地拆开纸包,才拽下一只腿,脑子便想起上次她为莫天祁带早膳的情形,那时莫天祁还吃了她吃剩下的半只鸡。容九摇摇头不再想,专心地吃起烤鸭来。
“知道你们是武国京城人,今日还真听到了关于武国京城的一些事情,不知你们可有兴趣知道吗?”卫殇看着容九吃的正欢,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京城发生了何事?”容九嘴巴都被鸭肉占着了,沈逸尘自然就问了出来。
“是关于那祁王和祁王妃的。”卫殇停顿了下,果真见容九吃烤鸭的动作顿了下,才又继续说道,“据闻祁王爷与祁王妃已经失踪半月有余,皇上便下旨,五日后若是还寻不见踪迹,便要举国发丧。”
“五日后?”容九有些吃不下去了,任谁听到自己还活的好好的,然后有人为自己发丧都会震惊的难以下咽的吧。
“准确来说,是四日后。”卫殇站起身,“想起来,在下今日家中出了些事情,怕是要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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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走?”容九皱眉。
“后日一早。”卫殇站起身,想着容九还不知他的身份,他在这里恐怕是不怎么好,“在下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
容九目送卫殇走远,才烦躁地放下手中的鸭肉偿。
“从这里回京至少十日,若是骑马整日整夜回去也要六日的功夫,看来真是连自己的葬礼都参加不了了啊。撄”
“你这是什么话!”沈逸尘摇摇头,不认同地用手指敲敲容九的额头,“既然紧赶慢赶都回不去,不如安心在这里呆着,到时候等那葬礼办完再回去不是让皇上更难堪吗?”
“嘿嘿,逸尘你什么时候敢对皇上如此不敬了?”容九听到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逸尘看向容九的目光很有深意,像是果真如此。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是跟我呆久了才变成这样的呗?”容九挑眉,对沈逸尘的话极不认同,“我可是个懂得尊老爱幼的上好少年!”
“是吗?”沈逸尘对容九的话深表怀疑,她要是尊老爱幼,对皇上有一丝敬意的话,那这世上便没有无视皇上的人了。
“当然。”容九点头,“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在这多呆几天了,我想祁王一定会有行动的,应该不用我忧心太多。”
“说的也是。”
“嗯,天塌了有个高的扛着呢。不过,卫殇家中发生了何事,竟要那么着急回去……”容九突然有些关心起卫殇的事情来。
“那我可不知。”沈逸尘摇头,“你现在聊两句便要提到卫殇,真是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有吗?”容九心中一惊,诧异地问道,然后便看到坐在对面的沈逸尘点了点头,心下更惊了,她喜欢卫殇?不可能吧,“我顶多就是朋友间的关心罢了,况且,我可是有夫之妇。”
“暂且信你一回。”沈逸尘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是如此想的,如果这丫头也能这么想着他,那他就很满足了。
而容九在提到“有夫之妇”这四个字的时候,心中闪过的是那天莫天祁梦中叫另外一个女人名字的情形,不知能让莫天祁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应该不会像她一样罢。
不过早些知道也好,这样便不会有什么别的念想。而卫殇,虽然她的初吻给了他,但是卫殇好似是断袖吧……容九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反正这些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早日集齐九张卷轴,找到天音琴。
“先不说那京城的事情了,就现在,我们要怎么宣布大祭司的死讯才好?”容九手指敲着桌子,从刚刚杂乱的想法中回过神来,开始思考现在的事。
“就说,大祭司为了传达天命,不惜以身犯险,最终以肉身祭祀上天,魂归天府。”沈逸尘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
“你早就想到了?”容九挑眉看向沈逸尘。
“昨天,大祭司死的时候就想到了。”沈逸尘笑着看向容九,“到时还需要你的琴音了。”
“诶,你吹笛不还是挺厉害的嘛。”容九眼睛看向沈逸尘一直不离手的笛子,不以为然,她起床时还听见了他的笛音。
“我这笛音只能摄魂不能安魂。”沈逸尘站起身,笑着看了容九一眼便往外面走。
“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容九眯着眼睛看向沈逸尘撄。
“你忘了当初是我找到的你吗?”沈逸尘没有回头,“今天晚上就要宣布死讯了,你要做好准备。”
沈逸尘走了,容九在桌边坐了许久,她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都不能小觑,包括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沈逸尘…偿…
午膳过后,卫殇和沈逸尘还有容九便一齐到了主殿三层,大祭司不在,沈逸尘就担起了每日吹笛的任务,但是主殿众人无一人不满,即便得知了大祭司的死讯也是井然有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一会儿,城中百姓便都聚在了主殿门前,此时,圣女顾湘成才从主殿出来,所有百姓虔诚地拂拜在地,就在三层那么一看,乌压压的人竟占满了大半条街,实在是异常壮观。
“昨日,大祭司为授天命已达天知,祭了肉身,现已魂归天府,实乃大义之举,而城中百姓亦有为之动容者,已随大祭司而去,请各位节哀。”一句话解释了大祭司和那些昨日殒命之人的死因,也让城中百姓安了心。
“自此,城中将一片祥和。另,主殿不可一日无大祭司,经主殿一致决定,任命杜锦治为新一任大祭司,即刻上任。”
“圣女大人英明!”城中百姓齐声喊到。
“昨日殒命之人,需各位小心安葬,还望各位随大祭司一同前往通灵之地,以慰他们在天之灵。”顾湘成的声音冷静沉着,莫名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容九和沈逸尘对视一眼便要前往一层,他们也要随百姓一同前去,而卫殇便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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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黑羽此时站在卫殇身旁,“主子为何不早日动身?”
“不急。赶在王妃之前回去便可。”卫殇眼中闪着冷光,面容冷静地很。
“章卿那小子已经到了祁王府,江神医也早已在府中侯着了。”黑羽继续说道。
“嗯。”卫殇只是点头。
“主子,此番回去,定是要让皇上吃些苦头的,竟敢如此对待主子和麒麟卫……”卫殇脸上没多大愤怒的表情,倒是见黑羽气得不轻。
“他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敢算计他就要有承受严重后果的准备,况且这次还带上了他家王妃,那便更可恶了,“白狼的事情可办好了?”
“白狼已经完成了任务,现下正在祁王府吃香的喝辣的呢!”早知道他就应该跟白狼换换,那现在在享受的就是他了。
“你是嫉妒了?”卫殇语气渐冷。
“不敢不敢。”黑羽连连摆手,他怎么忘记了,上次章卿那小子如此说时被主子听了个正着,主子便命人抬了一桶辣椒水放在章卿的面前,硬是在旁边看着章卿喝完了半桶,当时他也在场,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那就好。”卫殇似笑非笑地点头,整人也是一种乐趣不是,他光是瞧黑羽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快到通灵之地时,容九便弹起了曲子,锦梦,她编织了一个繁华似锦的梦境,这些人甘愿赴死以祭天命,而这些百姓也沉浸在这梦境中,心甘情愿地埋葬起了这些人撄。
虽然出动了全城百姓,但是埋人需要挖坑填坑树碑之类的,实在耗时巨大,于是容九也就弹了两个时辰的琴,真是浑身疲惫的厉害,等她回到主殿,天都快黑了。
容九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先准备去洗个澡,昨天太累了倒头就睡并未洗澡,今天她定要好好洗一洗。容九连忙让人烧了水,然后倒在了浴桶里,只是拿了个换洗衣服的空挡,再回来时,她那准备好的水里赫然已经躺了一人,不是卫殇又是谁?
“快点出去,这是我的地方!”容九双手插腰,有些恼怒,她辛辛苦苦弄了水,正准备享受一番,任谁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用了也会生气的吧。
“现今这陀城尤为缺水,墨玥不如与我一起共浴如何?”躺在浴桶中的某人双臂闲适地搭在浴桶边上,面上一脸的理所当然。
容九听到卫殇的话才往他身上望去,这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坐在她的浴桶里不说,还脱光了衣裳偿。
那一眼可以望到的胸膛,健硕有力,线条分明,衬得那两颗红豆也有力地矗立着,而那透明的水珠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滚,容九顺着那水珠滚落的方向往下看,却见那水珠滚进了水里,那好身材也被隐没在了那水里。
容九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捂紧了衣襟,咳咳,虽说他这身材生的确实不错,她也想上去摸一摸,可是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要是共浴的话不就暴露了吗?
“我们都是男人啊……”容九弱弱地说道。
“就是男人才要一起共浴啊,不仅可以解决水的问题还可以增进感情,男人之间坦诚相见便才算是真正的朋友。”卫殇看到了容九咽口水的样子,心下便决定以后多用用美男计还是可以的,他心中对于容九的反应很是满意。
“不要!”容九才不会上当,这人莫非是因为那个吻便认定了他,即使知道她是男的,也不放弃吗?真是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
容九正想着,手臂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拽着,猛然整个身子入了水,她的脸蛋也亲密地触到了那诱人的胸膛。
“喂!你干嘛!”容九双手撑着卫殇的胸膛,一抬头便撞上了卫殇略显深邃的目光,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她回神,卫殇便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然后那唇舌便侵了上来。一开始,卫殇只是单纯地描摹她的唇形,后来便不自觉地想要更多,容九想要挣扎,但是无果,只因卫殇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按着她的头顶,实在让她动弹不得。
卫殇见容九牙齿紧闭,便先是松开了她的唇,趁她喘气之际一举侵入,两舌不相上下,难舍难分,纠缠在一起,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了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公子,可还需要加些水吗?”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容九听到声音猛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她竟为了分个胜负,与卫殇在嘴上计较起来,而此时那罪魁祸首还是没有放开她,她眼睛瞪向卫殇,却瞧见他眼中皆是笑意撄。
“公子?”那女声继续问着,不过这次语气里添了些疑问,“公子可在里面吗?”
容九生怕那女子进来看见这一幕,而卫殇此时也好心情地放开了放在容九脑后的大掌,容九急忙吸了几口气,缓了缓,才冲着门外回答。
“水够了,刚刚差点睡着,姑娘不必进来了。”
容九直到听到门外脚步声走远才松了口气,然后才发觉自己还是不能动弹,这下卫殇的两只手都在她腰上了。
“放开!”容九语气有些气愤,白日还那么有礼的人,晚上怎么就变了偿。
“玥儿的唇好香。”卫殇突然身子往前靠了靠,唇贴在了容九的耳朵上,轻轻呼着气。
容九觉得耳朵痒,下意识的转头,唇便亲上了卫殇的面颊,容九立马移开,不想,卫殇却又在耳边说话了。
“也好吃。”他说。
容九莫名的就把他前后对她说的话连在了一起。
玥儿的唇好香,也好吃……
容九整张脸都红了,这人如此无赖,但不知为何,她心却跳地如此厉害。
“放开我!这水都快凉了!”容九极力掩饰她的异样,却不知一切都被卫殇看在眼里。
“原来玥儿是怕我着凉。”卫殇如是说道,脸上也漫开了笑意,容九被那笑意晃了神,那笑容如此明媚,不过一瞬间,她又反应过来,这人到底在干什么,美男计?
“你想要干什么?”容九警惕地看向卫殇。
“原来你就是如此想我的吗。”卫殇松开了束缚在容九腰上的手,缓缓站起身,容九这才看出,这人是穿着亵裤的,他缓缓踏出浴桶,容九大大方方地看着,看着他毫不客气地用她的布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穿上里衣外袍,然后委委屈屈地开口,倒像是她欺负他了似的。
“你……”容九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又听见了他的话。
“玥儿,我只是喜欢你……”依旧是那无辜的语气,容九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身就把卫殇退出了门外,却未看到卫殇低着头盯着她胸口的目光是如此的炙热。
容九关好门,靠在门上,心中有些烦躁,卫殇刚刚那委屈的眼神,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若是有一天,一个一向强势冷淡的男人对你示了弱,那滋味自是不能与外人道的,如今容九的心中就很复杂。
卫殇是个纯情好男人,但他若是知道了她是女子,发现她一直瞒着他,不知会不会伤心呢。况且现在卫殇不介意他喜欢的是个男人,那他就是同性恋,不不,双性恋……
门外还未走远的卫殇猛地打了个喷嚏,难道是刚刚冻着了?卫殇刚刚一度想挑明他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但是不想却被她推出了门外,真是失了好时机了。
容九现下也没心思再洗澡了,况且她还没吃晚膳,容九走到浴桶旁边,想着先把身子擦干,却不想低头一瞧,这衣袍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连她束胸的那条带子都明明白白地映了出来,虽说看不明确,但这么一瞧,这明显就是女人的胸脯。
容九顿时欲哭无泪,她这是把自己暴露了吧,那刚刚她推卫殇出去的时候,卫殇也一定看到了……容九把自己收拾好了,正想叫人来把水抬走,却不想一下看到镜子里那张面若桃花的脸,这还不算,她的那唇略微有些肿,又红的厉害,哪里还能见人……
“叩叩叩”有人敲门,容九赶紧捂住唇,谁呀,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本来就因为这个样子不能出去见人很烦躁了,这会儿竟然还有人来烦她。
“玥儿。”容九耳朵一动,是卫殇的声音,容九心中的火气立马就冒了出来偿。
“干嘛!”容九几步走到门口开了门,正想教训卫殇一顿,却看到卫殇手上端着一个食案,上面有粥有菜有点心,容九立马就说不出来话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饶过卫殇好了。
“想着玥儿应该不好意思见人,便端了晚膳进来,快来吃点吧。”卫殇进来时又顺手关上了房门撄。
“你还说,这还不是都怨你!”容九没好气地看了眼卫殇,却发现卫殇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唇上。
“你看哪儿呢?”
卫殇笑着在容九对面坐下,低着头果然不再看容九的唇了,顿时容九便有了一股罪恶感。
“那个……”容九喝完了半碗粥,看着对面一直低着头的卫殇,“你吃饭了吗?”
“还没。”卫殇这才抬起头看向容九,他其实吃过了,在她还未回来之前就吃了,不过现在他下意识就答了没吃。
“那要一起吃吗?”容九皱了皱眉。
“好。”卫殇又去端了一碗粥,慢慢地喝起来,“玥儿,我知你是女子了。”
容九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又不动声色地平静下来,她猜到了。
“然后呢?”
“然后,我喜欢你。”卫殇的语气有些低,有些哑,甚至有些冷,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容九的心湖,那一刻,她的心起了涟漪。容九抬头看向卫殇,只见那眼里除了认真和热切再看不出其他。
容九有些慌,她第一次接触感情,她以前一直独自一人,不管是杀人还是夺宝,她都不习惯有人跟着。她并不是没有接触过人,她的身边也并不是没有人,但那些只能算是她的战友。
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她接触了很多人,虽说她智商不低,也能分辨出人之善恶,更能识别出那些阴谋诡计,但是感情这东西她还是把握不好。
来到这里,对传说中的亲情她很失望,因为容府那些人实在是没有对她好的,而友情,她倒是收获不少,她以为除了沈逸尘,就数卫殇和她友情最好了。
对于爱情,她不知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她一开始就被赐婚给了莫天祁,莫天祁对她不错,她以为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是可以的,他们可以互相扶持,但直到那一次,她知道,莫天祁的心中,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她突然心中有些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万一有一天,那个女人回来了,她要怎么办才好,虽然她知道,她并不爱他……
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听到了什么?他说,他喜欢她。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容九理了理思绪,放下手中的筷子,歪着头看着卫殇。
“喜欢啊。”卫殇放下了手中的粥,认真地看着容九的面容,他对她的不只是喜欢,他知道,他爱她,但他现在不能急,慢慢来,总是好的撄。
“若是你喜欢一个人,你看着她的眼神都是不同的,你时时刻刻都想着见她,见不到会着急,见着了会紧张。当她外出时,你会担心她的安危,当她与别的男人交谈时,你会心中烦闷,而当你与她坐在一起时,你心中一定会想……”卫殇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
“会想什么?”容九好奇偿。
“会想尝一尝那甜美的唇瓣。”卫殇此时便又是盯着容九那鲜红的唇瓣了。
“哼!色.狼!”容九连忙捂住唇,有些气恼,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开玩笑的。”卫殇站起身走到容九面前,两手搭在了容九瘦削的肩上,卫殇是逆着光的,于是容九眼里便只能看见卫殇那伟岸的身影,一坐一站,她仰着头有些难受。
卫殇忽然蹲下了身,与容九的视线持平,那烛光也映照在了两人身上。
“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都是不安的。你尚未出现时,我尚且冷酷平静,动辄料事如神,一切仿佛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当你出现时,不知为何,我会有些不安,我心中所有的慌乱就如一江春水,一流就流向你,又不知你在何处。”容九能感觉到卫殇放在她肩上的手有些抖。
“为何会不安?”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安。”
容九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世间所有合格的杀手都是不能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即使再强大的人也会惶乱。
“现下,我想,朝暮与年岁并往,与你一同行至天光。”卫殇的眸子颇为认真。
“我不知道。”容九摇摇头,“我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只要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卫殇却并未说什么,说实话,他有些忧心,他一定要她在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前喜欢上他,不然,那后果他简直不能想象。若是她知道他与她名义上的夫君是一个人,会不会劈了他……
“嗯。”容九点头,今天她有点接受无能啊……
“早些休息。”卫殇看了容九一会儿,便出去了。
容九摇摇脑袋,她有那么招人喜欢吗?她记得自己与卫殇相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算下来也不到一个月,他怎么就能喜欢上自己了呢?而且今日他的话有些多啊,还跟她开起玩笑来了。
容九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她也实在累了,便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哎呀,来到这里都变懒了。
第二天容九又是被笛声吵醒的,不过不是沈逸尘吹的,而是换了个少年,想必是那个大祭司杜锦治吧,这杜锦治瞧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容九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杜锦治长的和锦秀有几分相似,莫不是这杜锦治就是锦秀在主殿中的哥哥?
听名字也就差了一个字而已,想来也错不了。
想到马场中那个娇俏可爱的姑娘,容九心中还是有些想笑的,再看了一眼略显严肃的杜锦治,如此严肃的哥哥竟然会有一个如此调皮的妹妹。
这一天上午过的很是无聊,容九想着这火马她也不能骑到京城去,便与沈逸尘商量了还是还回马场比较好,顺带着还叫上了卫殇,为什么是顺带呢,这也许就要问容九自己了。
实际上,自昨日过后,容九就有些不能正视卫殇了,为啥呢,因为人家喜欢她呀,若是她还跟以前一样那样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难保卫殇不会误会啊撄。
所以一路上容九净是跟沈逸尘说话去了,沈逸尘一路上对卫殇递了无数个挑衅的眼神,卫殇都未理睬。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一定呢!他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完全是把沈逸尘当成了朋友或者哥哥一类的了,她表现的越是热络,便说明她对那人越没有非分之想,到时候有沈逸尘伤心的时候,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好了。
先是回了宅子,然后骑着火马去了马场,话说一进马场容九便想起了上次在马车她嫉妒卫殇那次,莫名地脸一红,她那次该不会不是嫉妒卫殇而是吃醋吧……就像卫殇说的,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她会烦闷,果真如此吗偿?
容九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卫殇,不想却被他逮个正着,容九立马回过头,她才不承认她是在看他呢!
很快便又见到了鸿福,鸿福远远地看见有三位骑着火马的公子朝这边过来,立马激动了起来。
“三位公子!”
“嗯。”容九率先下了马,“我们三人只是来这里游玩的客人,这马不便带到别处,今日便是来还马的。”
“使不得,使不得。”鸿福连连摆手,“这马既然已经卖了出去,哪能有再收回的道理?”
“怎么使不得……”容九正要再说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公子!”是锦秀。
“锦秀姑娘。”容九礼貌地笑。
“上次你们走的急,还未来得及问你们的名字。”锦秀那水灵的眼睛在三人中扫了一圈。
“在下墨玥,这位是沈逸尘,这是卫殇。”容九大方的介绍了沈逸尘,转向卫殇的时候却顿了顿。
“哦,沈公子好,卫公子好。”
“锦秀姑娘好。”沈逸尘礼貌地回到。卫殇却没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卫殇一直这样,姑娘不要介意。”容九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挡不住,看来昨日他对她说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因为他一向话不多,貌似只有面对她,他才乐意开个玩笑,多说两句话。
“嗯,我哥哥就是跟卫公子一个性子的,本姑娘早就习惯了。”锦秀表示不介意,“公子来马车是有什么事吗?”
“想把这火马归还原处,因为路上不方便,也不能带回家。”容九解释了来意。
“这样啊。”锦秀又看了一眼火马,“这火马卖出去就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三位公子不嫌弃,这火马便先由本姑娘帮忙照顾着,三位可以随时来取。”
“那就辛苦姑娘了。”
“不辛苦,不辛苦。”锦秀摇头,“公子可是去过主殿了?”
“去过。姑娘可是想问你哥哥的事情吗?”容九立马便了解了锦秀心中的想法。
“是的。听说哥哥他当了大祭司……”锦秀有些犹犹豫豫的,不像刚刚那么欢脱了撄。
“嗯,姑娘既然担心杜锦治,为何不去主殿看看他?”容九感觉有些奇怪偿。
“哥哥不喜欢我,我就是个累赘,总是到处惹祸……”锦秀神情有些低落了。
“不会的,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你哥哥只是对你严厉了些,并不是不喜欢你,你还是去看一看你哥哥罢。”容九劝道,“正好,我们等下要回主殿,姑娘要不跟我们一起如何?”
“我……我再想想……”锦秀摇摇头,有些犹豫不决的。
容九见三匹火马已经安顿好了,便准备回去,其实她也不想火马再进笼子,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是有想过让火马进空间,但是那样的话,还有沈逸尘和卫殇在旁边,终究不太方便,况且若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容九才回到主殿,便遇见了赶过来的锦秀,不过容九他们是晃晃悠悠走着先回了宅子,后又做马车回的主殿,而锦秀是直接骑马来的。
“公子。能帮我喊哥哥下来吗?”锦秀见容九要往主殿里面走,便急忙上前拽住了容九的袖子,主殿是不能随便进的。
“我试试。”她可不确定她能叫的动从未见过一面的杜锦治。
容九上了三层,问了人才知杜锦治正在和顾湘成商量事情。容九也没有不识趣地打断他们,只是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杜锦治就出来了。
“大祭司。”容九叫住杜锦治,“你妹妹来找你,就在……”
容九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杜锦治站在台子上往下一望,然后便急匆匆地走了。而容九还未说出口的“下面”这两个字,便被她咽在了肚子里,好吧,这人比卫殇没礼貌多了。
“姑娘,进来吧,我有些话要与你说。”里面传来顾湘成的声音,容九望了一圈,这里就她一人,明显,这话是对她说的。
“圣……顾湘成。”容九进去之后见顾湘成一人坐在铺着毯子的地上沉思,便在对面坐了下来。本想叫她圣女,却想到她好似更愿意别人叫她的名字,便改了口。
“嗯。”顾湘成点头,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你的东西。”
“嗯?”啥意思?
“哦,我忘了你已经忘了这些事情了。”顾湘成用大拇指抚摸着手中镶着红宝石的木盒子,“这本是你寄存在这里的,你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今日便还给你,托你的福,我这个圣女竟然还有前世的记忆……算了,不说这些了,明日你拿着盒子让沈公子带你去林中宫殿,进了宫殿向左拐,然后进第一个门,屋里有一排柜子,第三排第二个柜子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记住,你手中拿的,是钥匙……”
“如今我那冥术也只有沈公子能破解……”
“后会有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题外话---中午见~
其实自进了顾湘成的屋子开始,她就有些晕晕乎乎的,顾湘成这人有些神神叨叨的,貌似还知道不少事情。
刚刚那盒子她已经收进空间了,若是不出她所料的话,盒子里应该是一个玉片,这盒子也跟上次那个前辈给她的盒子一样,想必那个她要的东西就是卷轴了,哎呦,又好似完成了一桩心事呦。
第二天,容九又被那笛声吵醒了,她已经没脾气了。今天是祭祀之礼的第四天,明天一过完祭祀之礼便结束了撄。
容九还未来得及进屋便见卫殇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了,她这才想到,今日一早他便要走了,可这也太早了,天还没亮呢。
“我走了。”卫殇定定地看了一眼容九,才转身走下石阶,他其实是听到了她房中的动静才选择现在走的偿。
容九站在石栏边,看到卫殇已经到了一层。那伟岸的身影从一众跪拜者旁边经过,直到走了半条街才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朦胧中依旧能望见二层的石栏处站着一个瘦削的人影,卫殇满足地笑了笑,这才上了马车。
吃过早膳,沈逸尘便主动要送容九去那处宫殿,想必是顾湘成跟他说过了。其实昨天见顾湘成,她好似也知道了很多,顾湘成说这东西是她当初寄存在她那里的,那么剩下的七个卷轴说不定也是她当初寄存在别人那的。那当初她又为何要把一份布帛分成九份,现在为何要费尽心思地去找,她是料到了这一天吗?她发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便干脆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在到达那处宫殿之时,沈逸尘便连马车都未下。
容九点点头,进了那宫殿。这宫殿已与之前有些不同,自顾湘成走了之后,这宫殿便渗满了阳光,此时正值早上,温暖的阳光从殿门口斜斜地倾泻在地上。
容九按顾湘成说的向左拐,然后进了第一个门,屋里果然有一排石柜,石柜是由一个个小小的石阁子组成,容九寻过去,第三排……第二个……容九的手指按在那石阁子上,把木盒中的玉片贴在了上面,石阁子果然弹了出来,露出了里面让容九破为熟悉的翡翠玉盒。
好了,这下容九连看都不看便把那玉盒扔进了空间,然后把石阁子恢复原样之后就出去了。
“走吧。”容九上了马车,情绪不变。
“什么时候回京?”沈逸尘看着在马车上又开始闭目养神的容九,不由问道。
“明日吧。”容九睁开了眼睛,“说起来也好笑,明天竟然是那五天的最后一天,也不知举国发丧是个什么情形?”
“估计很壮观就对了。”沈逸尘笑笑,“你的语气好似有些遗憾呀。”
“那是当然,你见过谁参加过自己的葬礼的?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一回,还没赶上,能不遗憾吗!”容九挑挑眉头,随意地笑笑。
“也是。这正主可不就在我面前吗!我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奇事了。”
“话说,你活了这么多年,还没遇见几个奇事?”容九揶揄地看着沈逸尘。
“彼此彼此。”沈逸尘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倒是搞得容九说不出话了。
容九很老这件事这件事目前就只有她自己和沈逸尘知道,不对,还要加上小白。所以能用这来调侃她的也只有沈逸尘了,不过也是她先揶揄他的,也不能怪沈逸尘不是?
第二天,就是皇上要履行承诺的这天了,很明显,禁军一无所获,皇上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那碍眼的人确实死了,还顺带着弄死了祁王妃,现在他的心情可是无比的好撄。
举国发丧,早就准备好的两具棺材从皇宫内一前一后抬出,就是传说中的衣冠冢。京中所有街道都挂上了白灯笼,百姓都穿了素衣站在大道两旁,悲戚地看着那撒着白钱的队伍从街道上穿过。
当然,京城所有百姓中不包括祁王府,只见祁王府门口不仅没挂白灯笼,连那往常一直挂在府外的红灯笼都未收回,而那红漆大门紧紧闭着,把一切探究的目光都隔绝在门外。
不过此时的皇上一反常态的没有管祁王府的态度,显然,祁王府越是这个样子,他心中越是变态地有些兴奋,他心中认为这些人一定是垂死挣扎,不相信事实,可是,这就是事实,他终于除掉了心腹大患,这还不够他高兴的吗偿?
礼乐声响彻了京城上空,那白色纸钱肆无忌惮地撒满了整个大道,一时间城中不见一丝骄.奢.淫.乐,百姓纷纷赞叹皇上是个明君,祁王在他们心中一向是战神,如今他身死,他们自是哀叹,但也为拥有这样爱兄如子的皇上感到庆幸。而且这次发丧的领头人是丞相大人,算起来也是祁王妃的父亲,身为祁王哥哥的皇上不便出面,由丞相出面,那也是极为郑重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不一样了,可这一幕很快就被打破了,队伍在行到城门口之时发生了变故。祁王和祁王妃是皇家人,不管皇上如何厌恶都是要葬在皇家陵园的,而要去皇家陵园是必须要出城的,只不过一出城,路上围观的百姓便少了,到时再做些手脚也不是不可以。
可就在发丧队伍准备出城时,却见有一身穿黑衣锦袍,一头白发,带着可怖面具的人骑着马缓缓从城门口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骑着马的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两方人马在城门口直直撞上了,而那发丧的领头人容栎自是面色猛然不大好了。
“丞相大人,京中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带着面具的男子嗓音低沉危险,语气有些讥讽。
“祁祁祁……王爷……”容九感受到骑在马上正仰视他的那人的那股子危险劲儿,不禁冷汗直冒,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到祁王爷失踪已经整整二十天,这人如今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心情。
既然他回来了,那他这二十天里所有的激动,所有的快意,都变成了一场笑话,而他这些天在皇上面前所有的讨好表现,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乌有,很有可能,他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狂风暴雨,不仅是是祁王的,还有皇上的。
“哦?丞相大人,看到本王就那么惊讶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男人每说一次“丞相大人”容栎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现在礼乐停了,京城上空的那股悲戚一扫而空,周边百姓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发生奇迹了吗,消失了二十天的祁王爷回来了……已经有百姓回去把挂在大门上的白灯笼撤了下来换成了红灯笼,这有一个人这么做了,周围人也纷纷效仿,这样以来,长达数十人抬着棺材踩在白纸钱上的队伍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草民参见祁王爷,恭迎祁王爷归来。”一人突然带头跪下,其余众人也纷纷回过了神。
“草民(民女)参见祁王爷。偿”
见到这一场景,容栎脸上虚汗蹭蹭往外冒,心中也有些心虚,当时太子和皇上在猎场上要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他并未阻止,甚至有意促成,如此,他就已经和祁王爷站在对立面了。
“不不,祁王爷突然回京,本相高兴还来不及呢!”容栎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不知,王爷这么久未归是干什么去了,皇上在宫中可是担忧的紧呐!”
“多谢皇上挂念。”男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说了一句,才转向容栎,“春猎时不巧遭遇暗杀,侥幸逃脱之后,见南边城池正值雨季却未下雨,便去关心了下,不想那里还真大旱了。”
“哦?本相怎么没有听说这事儿?”容栎状似思考了下,老狐狸般的笑笑。
“想必明日就该有消息传来了。”男子不在意容栎的挑衅。
“哎哎,东街的王二狗家里最近多了个婆娘,好似就是从南边一个小城来的,到城门口的时候饿的只剩一口气了,不然也不能被二狗带回去当婆娘,谁不知道那王二狗一条腿瘸了,都四十多了才捡来一个婆娘……”
“是啊,是啊,就临街的乞丐都多了些,他们说是因为南边有个小城干旱也讨不到什么吃的,便干脆到京城,说不定哪个善人发发慈悲赏他一点,他都够吃一顿的了……”
“哎,我前几天也听说郊外破庙里的人多起来了……”
“哎呀,就这几天的事,我听说呀……”
……
街道上慢慢嘈杂起来,那百姓谈论的话语一字不差地落入容栎的耳朵里,他现在真是恨不得缝了他们的嘴,他本以为祁王爷只是随便寻了个借口,而且这借口还是那么的随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可能,那城池离得远,京中收不到消息也是有些原因的……”容栎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连京中百姓都知道的事儿,他们这些本应了解民.生疾苦的官员却不知道,也是有些讽刺的。
“是吗?”男人白色的发丝随着微风在空中漂浮着,那充满讽刺的语气也传到了容栎的耳朵里,不知皇上此时知不知道这里的消息,反正他是看到,自他出现的那一刻有个白衣侍卫去禀报了,他也没拦着。
“是是……”容栎坐这丞相之位已经很久了,但却从未有过今天这种忐忑的心情,即使面对皇上,都没有今日那么可怕……
“丞相大人好像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莫天祁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符一样逼在容栎耳边。
“什……什么问题?”容栎已经刻意克制他自己了,可在这男人面前还是没忍住暴露了他的紧张,他在皇上面前一向装一装都可以挺过去,但是在他这里好似行不通了。
“丞相大人忘性可真是快……”莫天祁的声音拉得很长,满是讥讽,“本王就是问,这么大阵仗是要给谁发丧呢?有谁死了?偿”
不等容栎开口,莫天祁便又开口了撄。
“哦,难不成丞相府有人死了?是丞相夫人?又或是哪位小姐?不对不对,一下子死了两个,莫不是有些太惨了?”莫天祁一开口,容栎便浑身一颤,知道祁王是借此机会讽刺容府,诅咒他的夫人女儿,他便更生气了。而人群中,听到祁王爷的话却是有人笑了出来。
“哦,死的确实是小女,容府九小姐,也就是祁王妃,不,是已故的祁王妃。”容栎最爱面子,更别说是在大街上了,被人讽刺还带上了妻女,心中不愤怒才怪。
“王妃去世了?本王怎么不知,前两天还陪着本王探查民情呢,不过是想要在外多玩个几天怎么就已故了?”莫天祁的声音冷的彻骨,“该不会这是容丞相的意愿吧,本王还真未见过如此父亲,真是有些寒心呐。”
莫天祁说完便也不再管容栎的反应,打马从容栎身边擦身而过,那黑色锦袍与那发丧的白色形成了不小的冲击,也印在了全城百姓的心中,所有人都会记得一向在战场冷酷嗜血的祁王爷,是怎么高调地参加他自己的葬礼的……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皇上一脸阴郁地坐在轿子里,看着围在两边的百姓和站在大道中央的容栎一众人等,他心中火气没处发。
他冲动了,得知祁王回来的消息,他不相信,实在要来看看,可是攒着一路的火气来了,却连人影都没看着,光是瞧着京中屋舍上的白灯笼被撤了,他也知道,祁王,确实回来了。
他才是这里的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百姓中的声望却不如一个王爷,他明明已经那么抹黑祁王了,为什么祁王已经一头白发了,这些人,这些人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回宫!”
“皇上起驾!”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栎其实是想要上前的,但是瞧见皇上神情抑郁,想必他那时上前必是一顿骂,还不如就此等着,等皇上消了气,不过皇上这气看来是消不了气了……
容栎顿时领着丧队狼狈地回去了,说起来,这棺材里的衣服其实并不是莫天祁跟容九的,皇上想要立衣冠冢也要能进了祁王府拿到莫天祁的衣服不是?
而容九,容九在容府的时候过的日子算是很苦了,连那小院都拆了,所以容栎命人翻了翻那几件衣服,没一件能拿得出去的,若是他真挑了一件拿出去,皇上不骂死他才怪,于是那所谓的衣冠冢也不过是随便的两件衣裳罢了。
之后,皇上召见,祁王府以祁王一路奔波身虚体弱,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为由,拒绝入宫。那传旨公公在祁王府受了气,回宫后,自是添油加醋对皇上说了一番,皇上气得摔了好几个玉瓶,罚了好些个奴才。
几日后,一辆状似普通的马车从城门进入,直直进了祁王府,而那马车上的人自是卫殇,不,是莫天祁。前几日那个祁王不过是他命章卿假扮的,要是换作他,可不会在城门口与容栎虚与委蛇那么久。
他一直戴着面具,要是想要扮作他的话,只需让头发变白即可,府中正好江寒夜还在,对于江寒夜来说,让头发变白可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章卿这小子最喜欢搞事情,对于这种能欺压容栎的事情他很兴奋,也做的很是得心应手偿。
“你家王妃呢?”江寒夜在莫天祁的身边上窜下跳,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回才确认莫天祁的身后确实没有跟着人。
“还要几日才能到。”莫天祁很淡定地朝着书房走去撄。
“还要几日?上次只见到你家王妃昏迷的时候,活的时候还没见过呢,你说……”江寒夜不依不挠地走在莫天祁的旁边,却感觉他每多说一句,周围便冷一分,顿时便停了口中的话,他是哪里说错了吗?
莫天祁也没理江寒夜,径直便入了书房。
“喂喂,你的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不会不回来了吧……”江寒夜不死心地追在莫天祁的后面,那书房的门却在他鼻尖猛地关上了,江寒夜揉揉鼻子,哼!他也没说错什么,这人脾气还是那么大,等那女人回来,他一定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家冷淡的哥们儿只对她一人不同的,他实在很好奇。
而书房内的莫天祁,听到江寒夜口中的“你的女人”这四个字时,心情莫名大好,但那后面的话便也太不像话了。九儿是他的女人没错,但是她是一定会回祁王府的。
莫天祁看了眼软塌旁的那几本杂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是她能每天陪着他,那他不知有多开心了。
而容九足足比莫天祁迟回了三日之久,五月初三那天,容九才堪堪到了祁王府,说实话,她本来想先去个客栈住个两天的,但是沈逸尘硬是给她送回了祁王府,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不过若是她已经站在了祁王府门前,侍卫恭恭敬敬叫了她王妃,那她若是还转身就跑的话会怎样?其实,她并不是对祁王府有什么不满,只是她自从知道祁王心中有个叫怀音的之后,心中就有了疙瘩。
以前不知道莫天祁心中有人的时候,她尚且可以肆无忌惮地以朋友之心相处,但是,但是,如今确实是不一样了。说实话,若是换作是另外一个人,比如沈逸尘,比如陆琉,她还都能心平气和地和他们相处下去,可不知为何,独独莫天祁不行,她似乎心中有些酸涩,虽然只有一丝丝,但还是忽略不掉,每次想起,都会烦闷的慌。
“九儿是在等着为夫接你吗?”容九不知不觉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莫天祁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容九愣愣地低头看了眼与那大掌十指相扣的自己的白嫩小手,心中突然一颤,她知道,他对外人一向冷漠,但对她,却是万分温柔的。容九紧紧地反握住莫天祁的手,若是,若是他永远都这么对她就好了。这念头才闪上心头,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她是怎么了。
容九抬头看了眼莫天祁,又匆匆低下头去,依旧是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眼中闪烁的光芒有些吓人。
“九儿,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莫天祁也明显感觉到了容九的不对劲,不由有些担忧偿。
容九又深深看了莫天祁一眼,突然放开了他的手,跑回了院子,没错,是跑,她也不知她为何要跑撄。
“你家女人呢?”江寒夜赶来的时候,只看到莫天祁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不由有些失望,有没见到那女人,看他哥们儿有些愣愣的显然发生了什么事。
“她跑了。”莫天祁确实愣住了,这三个字他只是下意识地说出来了,明明他能感受到她突然握紧了他的手,但是为何又一个人跑回了院子,她回京途中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你脑子这时候怎么不灵光了?你女人跑了,就去追啊,真是……”江寒夜发现他第一次对莫天祁的智商表示担忧,她女人回来了又跑出府了,他当然要去追了,还傻愣着等着她自己回来啊,“咦,你怎么往府内跑呢?”
“喂喂!”江寒夜跟着莫天祁的步伐跑了几步,发现他跑的速度竟不如莫天祁走的慢,况且,夫妻俩之间的事他还是不要插手算了。
莫天祁到栖霞苑的时候,发现容九一个人愣愣地望着窗户外面的小池塘,神思涣散。莫天祁加快了步子,站在容九的身旁,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坐在了她的旁边。
“九儿,发什么什么事了,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莫天祁有些担忧。
“王爷,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容九终于回过神,脸蛋慢慢转向莫天祁。
“好。”莫天祁郑重地点头,他自是不介意的。
“王爷,你心中可有深爱的人吗?”容九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可她那手指纠纠缠缠地看的莫天祁心中一跳,不由伸出了大掌,握住那不安分的手心,他从未见容九在他面前那么无措过,她面对满地鲜血都平静地厉害,又是什么让她如此紧张,难道……
“九儿,你是爱上了别人吗?”莫天祁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听在容九的耳中却不一样,他是激动她也有了心爱的人便互不相欠了吗?
“王爷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容九的语调极为平静,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自己有多平静,“你心中可有深爱的人吗?”
有时候太平静了不是一种平静,它只是把那些情绪掩埋在了那层平静的外表之下,实则更为恐怖。
“是的,我有深爱的人。”莫天祁看到他说完之后容九的头低的更低了,“九儿,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回事,我有些……害怕……”
他真的害怕她会爱上别人,难道是沈逸尘那小子?
“王爷害怕什么?”容九不由问道,该害怕也该是她才对。
“害怕失去你。”莫天祁的话一出,容九便猛然抬起头,那一次,卫殇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虽然他现在看不清莫天祁的面部表情,但是那眼神却格外的认真,和那时卫殇的眼神一模一样。
难道他先是爱上了怀音,然后做了对不起怀音的事,现在又喜欢上了她,那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讽刺地笑笑呢?她已经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了。
“九儿,你先告诉我你为何那么反常好不好?”容九一抬头,莫天祁就看到了容九微红的眼眶,眼眶中已经没有泪水了偿。
“王爷,我……我……”容九又低下头,白玉般的手指拽着莫天祁的,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轻轻抚摸,“王爷,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深爱的女人,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一直对我这么温柔下去,我就是想跟你,跟你一起……我就是想握住你的手,我已经好久没有感觉这么温暖过了,我就是……”
容九断断续续地说着,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便卡在那不再说了,她觉得莫天祁一定对她不耐烦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应她。
“九儿……”事实上,莫天祁是被吓傻了,他现在心脏跳的很快,他反手握住容九是手,把那小手放在他的胸口,“九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容九能感受到手下那颗心脏跳动的有多快,她猛然抬起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莫天祁一下子用大掌捂住容九的眼睛,容九下意识地在那大掌敷上去之际便先闭上了眼睛,接着容九便感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覆上了她的额头,那是莫天祁的唇,微微有些凉,却很软,只亲了一下便又移开,等他大掌拿去之后,容九又看到了莫天祁那张带面具的脸。
他好像并不愿意摘下面具,她真有可能是这武国唯一一个成亲两个月不知夫君长相的人。
“我一直爱的人是你。”这低醇的嗓音从莫天祁嘴里冒出来,莫名地有些诱人。
“那个叫怀音的呢?”容九明显对莫天祁的话产生了怀疑,那天他发烧叫的名字就是怀音,别以为他可以蒙混过关。
“音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莫天祁心中一颤,又仔细想了想,莫不是那天他们掉入深潭,他发烧的那个晚上无意说出的?怪不得那天她一醒来就对他那么冷淡,这么一想,他嘴角的线条更加柔和起来。
“你出去!”容九烦闷地低下头,他一提怀音就这个样子,真是气人,看来她果然猜的没错。
“九儿,你难道不知,你就是怀音吗?”莫天祁看容九有些生气,不禁急忙解释道。
“嗯?”容九此时眼睛瞪的极大,她怎么也想不到答案竟会是这个。
“你最初的名字就叫怀音,我都这样叫了你几亿年了,你却忘了。”莫天祁享受地看着容九这副惊诧的样子。
“你说什么?”容九是崩溃的,不过下一刻她立马清醒了过来,“快说!你已经多少岁了!”
“比你大就是了。”莫天祁无奈,这姑娘的关注点要不要这么奇葩。
“到底多少?”容九不依不饶。
“比你大个三亿岁左右。”莫天祁如实回答。
“你都那么老了……”容九意味深长偿。
“你不也一样?”莫天祁反击,容九无语,为什么每次在年龄的问题上她都占不了上风呢?
“不对,不对。”容九摇摇头,“你那天一直说你错了,你对不起我,你快说,你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
“不可说。”莫天祁摇头,他并不想回忆那一段往事。
“切!”
祁王府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祁王府的侍卫都觉察到,祁王府的两个主子之间好似多了一些类似温情一类的东西。
莫天祁告诉容九,五月初五那天是陆琉爹娘的忌日,他也要去祭拜一下,毕竟他生前和陆侯爷交情还不错。容九听了,便决定想要一块去,因为陆琉也是她的朋友。
这一天,五月初五,天气还算不错,容九特意穿了素衣,却见莫天祁穿了黑衣,不过他一向是黑衣。坐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驶到了京郊,下车后才发现这是一片桃林,只是现在桃花都落了,只剩叶子和青涩的果子在树梢摇曳着,一路往前走,在一颗桃花树下见到了两块石碑,而此时陆琉已经到了。
容九还从未见过陆琉这个样子,他一向是潇洒的,爱开玩笑的,可如今这一副沉静的样子,实在不像他。
此时陆琉跪在石碑前,一言不发,倒是他身后站着的两位女子先发现了他们,一个她认识,在月阁见过一面的君家大小姐君茹,另一个姑娘脸上有道烧伤的印记,她从未见过。
“君茹见过祁王爷,祁王妃。”君茹行完礼之后,那女子才像是明白过来一样急忙行了礼,原来她叫素琼。
“无事。”容九看着素琼脸上的那道看似是烧伤的疤痕,心中有些疑虑,凭她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道疤着实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琉哥哥,奴家怕……”就在这时,素琼却突然跑到陆琉身边跪了下来,努力往陆琉的怀里钻。
“不怕,不怕。”陆琉伤心之余竟还能如此关照这位姑娘,可见这姑娘在陆琉心中的地位着实有些高。容九看到,那一瞬间,君茹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也是,她的未婚夫竟然让着她的面安慰另一个女人。莫天祁靠近容九,搂住了容九的腰肢。
“这两位是来祭拜爹娘的。”陆琉说完这句话之后,容九明显感觉到君茹的身子抖了一下。
“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素琼姑娘,她认生。”陆琉脸上虽无笑意,但是在对着莫天祁和容九解释的时候,脸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容九下意识去看君茹的反应,君茹眼中很复杂,有一丝嘲讽,有一丝无奈,有一丝悲凉。容九其实是挺喜欢君茹这姑娘的,她在君茹的身上能找到共鸣,但是,感情的事情毕竟不好插手,她不知陆琉为何会这样,难道只是简简单单的救命恩人?她不相信。
这拜祭亲人却变了味儿,让容九心中有些难受。莫天祁不知为何只是去了一次桃花林,怎么她又变得闷闷不乐起来,她何时那么多愁善感了?
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桃花林才又冒出一人,正是陆远,他对这个大伯还是有些感情的,但他不想见到陆琉,是他,让她伤了心。既然不爱,为何要伤害呢?他对君茹的伤害他是永远都不会原谅的。
“王爷,你说……”容九坐在马车里,略略思索了下,便想开口跟莫天祁说说话,谁知才说了四个字就被打断了撄。
“九儿,乖,换个称呼……”莫天祁有些不满容九竟然还叫他王爷。
“呃……夫君……”若是没有挑明她的心思,她还能毫不犹豫地叫他夫君,可是一旦挑破了她对他温暖的渴望其实是一种喜欢后,她再叫夫君这两个字就有些羞涩扭捏了偿。
“嗯,娘子继续说。”莫天祁满意地点头。
“夫君你说,救命恩人和爱人哪个更重要?”容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天祁看,期待着他的回答。
“娘子这么盯着我看,莫不是想要一口吃了我不成?”莫天祁捏捏容九的手心,软软的。
“你正经点儿。”容九抽回了手,这人自那一天之后就有些不正常了,整天整天的和她粘在一起,连他去书房处理事情的时候也要带着她,美其名曰,增加些学识才好不丢他的脸。
“我很正经啊。”莫天祁看容九嘟着嘴的样子,很是可爱,很想上去亲一口,但下一刻他便认认真真地回答起她的问题来,“这两者在我看来有着极大的区别,没有救命恩人我可能会死,但要是没有了爱人我会生不如死。”
容九听了这话,心中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听到了莫天祁的声音。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你,我现在说不定应该在那九幽地狱呆着,日日与苍鸟为伴了,你把我从那深渊之中拉上来……”莫天祁还未说完,容九便扑到了他怀里。
“别说了,不许你说!”容九心中听到那话特别慌张,像是一种潜意识在作祟。
“娘子还是第一次如此投怀送抱呢。”
“你不要脸!”
第二日,君茹再次抱着琴去清风楼时却被告知陆琉已经出去了,她每日都是这个时候来,除了他把素琼带回来的那天,他都是呆在清风楼等她来弹琴,如今又是没来了。
“君小姐,素琼姑娘请您过去一叙。”一个穿着粉红衣衫的侍女走到君茹的身边。
“好。”君茹点头,她还能更失望一些吗?
“小姐请跟奴婢来。”
君茹跟着侍女走到一处房门外,上书雪阁。君茹推门而入,里面果真只有素琼一人。
“君小姐来了啊,进来吧。”此时的素琼坐在梳妆台上,不复往日的清纯可怜,整个人倒是妖媚了许多。
君茹见到她的样子并无多少诧异,好像她知道素琼的本来面目一样。君茹只是安静地跨进屋,然后关上了门。
“君小姐这次换的琴不错,素琼又有些喜欢了,你说该怎么办?”
---题外话---大家喜欢君茹这个角色吗?
还有一更~
素琼语气挑衅,她此时面对着雕花菱镜慢慢撕下那道骇人的伤疤,然后把那伤疤泡在了一旁的小碗里。
“姑娘有话不如直说。”君茹始终面色平静。
“君小姐,你知道琉哥哥去了哪里吗?”素琼继续挑衅撄。
“不知。偿”
“琉哥哥是去帮素琼买早膳了。”素琼转过头,那白净的脸上得意尽显,哪有一丝被烧伤了脸的迹象。
“嗯。”原来为了一个女人的早膳,他竟可以肆意挥洒他们两年的情分,她真是看错了人。
“呵!你早就该死心了,若是琉哥哥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他恐怕早就离你远远的了!”素琼有些嫌恶地看向君茹。
“我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真的不用她来提醒。
“跟你说话还真无趣,怪不得琉哥哥不要你!”素琼从那碗中把那泡着的伤疤拿了起来,又贴在了脸上,随即从袖中拿出匕首,在那伤疤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鲜红的血顺着那可怖的伤疤往下流着,血滴到了衣衫上,滴到了地上。
“呵!”君茹几不可闻地低低嘲讽了一声,却引得素琼更疯狂了,她抬起手又在脸上划了一刀。
“啊!”素琼的尖叫声响起,站在门外的侍女推开门,看到流血的素琼,冷眼旁观的君茹还有地上带着血的匕首,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陆琉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他几乎是立马奔到了素琼身边,一个劲儿的安慰,连一眼都没施舍给君茹。
直到请了大夫,上了药,陆琉才看向她,那眼神很冷,好像她是多大的罪人一样。
“还用本公子赶你走吗?”
“不用,君茹会走。”她今天自打进了雪阁,她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要的就是这局面,如此,她的心才会彻底地死了。他连问都不问便下了定论,在他身边呆了两年竟还不及一个骗子的几天,看来她真的看错了人,她不会流恋的。
“那还不快走!别让本公子打女人!”
呵呵,打女人?真是可笑。
“明日午时茗香居二楼,公子想来便来,君茹只候半个时辰。”君茹说这话是想彻底了断了。
陆琉听了只是冷哼一声,显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君茹叹了口气,转身便走了,他已经觉察不到她的半分情绪了,现在他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倒是希望明日他不要来。
果然,第二日,君茹午时出现在了茗香居,直至那茶换了五六遍,他没来。她的心就如那茶,彻底冷了。
君茹上了马车,车夫便架着马车往君府的方向走。
“去祁王府。”君茹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车夫立马改了方向去祁王府。
此时祁王府内,容九正在躺在书房的软塌上看杂记,而莫天祁正端坐着写着什么,一室寂静。
“王爷,王妃,府外有人求见。”是陈老的声音。
“谁?”容九问。
“是君家大小姐,君茹小姐。”陈老慈祥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听到君茹这名字容九立马从软塌上坐了起来。
“请到栖霞苑里来。”
“娘子,你重色轻友。”莫天祁见容九推开门准备出去,便委屈地说着。
“那夫君也一起来,去看看我是如何‘重色轻友’的。”容九的“重色轻友”四个字说的极为缓慢。
莫天祁咳了一声并未跟上,两个女人见面,他去了多不好。
---题外话---六更完毕~明天见~
容九回到栖霞苑的时候,君茹已经坐在了石桌旁,桌上也有一杯茶水,容九感激地看了眼陈老,便让他下去了。祁王府很少招待客人,所以来了客人就要不少麻烦陈老了,是不是府里真该招些丫鬟了撄。
“君茹参见祁王妃。”君茹看到进来的容九之后,便站起了身行礼,虽然君茹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她看得出来,君茹有些紧张。
“不必多礼,坐吧,倒是祁王府招待不周了。”容九笑着在君茹的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
“哪有,王妃能让君茹进府就不错了。”显然君茹也知道她是有些殊荣的。
“君小姐也不必客气,本王妃还是很喜欢你的性子的,倒是很想和你成为朋友,不过今日来,你定是有事了?”容九笑着看向君茹,要是她猜的不错,她要说的事情定与陆琉有关。
“君茹今日斗胆来找祁王妃,确实是想求王妃帮个忙。”君茹看着容九的眼睛,眼中除了那一丝请求,再无其他情绪了偿。
“你怎知本王妃会帮你?”容九挑眉,她知道,一旦她不答应君茹的请求,她定还有其他办法去达到她的目的,只是不知,她想要什么。
“因为王妃和君茹是一类人,这个,在君茹第一天见到王妃时就知道了。”君茹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君小姐不妨说说看你的来意吧。”容九用手指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要是君茹的要求不过分,她还真愿意帮一帮她。
“君茹要取消与陆琉的婚约。”君茹的语气不咸不淡,好像口中说的是吃饭这种小事一样。
“你要本王妃帮你取消婚约?”容九皱眉,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破坏姻缘的事情要怎么帮?
“不,君茹只求王妃不要阻止就好,因为君茹要嫁的人,是陆远。”君茹摇摇头。
“你想报复陆琉?”难道她是因为想要报复陆琉才要取消婚约,然后再嫁给陆远?这不是要毁掉她自己吗,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王妃多虑了,王妃觉得君茹是那样的人吗?”君茹好笑地看了一眼容九,她面前的这个女人看似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但是发起狠来恐怕连祁王爷都要退让三分,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而她们是一类人,一旦决定退出,就不会留恋,不会回头。
“看着倒不像。”容九摇头,她自始至终都没在君茹的眼睛里探寻到一丝仇恨,君茹真的冷静地过了头。
“陆远爱的人是我,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陆琉这个人,已经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自此以后,他不再是君茹生活中的一部分。”君茹倒像是真的断了这段缘分,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决绝。
“本王妃不会干涉你。”容九顿了顿又说,“即使你跟陆远结了亲,你,陆远,都不是皇上手中的棋子,也由不得皇上为所欲为。即使,你们都按照皇上的意思来也没关系,祁王府还不至于怕了他们!”
“王妃果真和祁王爷很是般配。”君茹笑了,她确实很少笑,但她每次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是吗?”容九实在想不到君茹会来这一句。
“嗯。”君茹把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最早明日,皇上便会宴请群臣恭贺祁王爷回京了。”
“这一天,早晚都是要来的。”容九笑笑,除了兵权的事情,她实在想不出皇上还会忧心什么了,想必宴会上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偿。
君茹走了,容九又在桌旁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前往书房,进了书房,某人还是那个姿势,还是在认真地写着什么。虽说她喜欢他的温暖,但也没达到非要不可的地步,若是有一天,她到了君茹的那般境地,而对象是莫天祁,她会不会也会像君茹一样毫不犹豫地放手呢撄?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至少现在她的答案是这样。
“站在门口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给为夫挡风?”莫天祁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那声音较之常人多了几分沉闷,但她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愉悦。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了,就多看了两眼。”容九摇摇头,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说完,便径直坐在了软塌上,“夫君难道不好奇君小姐对我说了什么吗?”
“娘子要是想说,为夫自然洗耳恭听。”莫天祁停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向容九。
“哦,君小姐说,我和你很般配。”容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但她说的是真的,君茹确实这么说了。
“算她有眼光!”莫天祁眼中有一丝笑意,他和九儿自然是很般配的。
“她还说希望我不要阻止她和陆琉退婚,然后和陆远成亲。”这些是莫天祁应该知道的。
“嗯,还有呢?”莫天祁点头,没有多余的情绪。
“没了。”容九摊手,“就这么多,不过你不担心陆琉吗?”
“一切后果皆是他咎由自取。”莫天祁声音有些冷,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恐怕也只有陆琉认为他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是个好的。他就只看了那女人一眼,便知她没有表面那么柔弱简单。而君家大小姐,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这点,和他的小妻子倒是很像。
“你也太狠了吧,好歹他也是你的好友,你不帮他就算了,还损他……啧啧……”容九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并未觉得莫天祁做的有什么不对的,这种事情,是劝不来的,怪只怪陆琉那小子识人不清。
莫天祁只是略含笑意地看向容九有些嫌弃的脸,他知道,她这是装出来的。
“对别人可以狠,但对我的小妻子,我是不会狠的……”果然,莫天祁这么一说,容九就装不下去了,那嫌弃的脸有破碎的迹象。
“是吗?”容九走到莫天祁桌子前面,把莫天祁刚刚写好的东西弄得一团乱,然后哼了一声,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有些后悔,她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再看莫天祁,那货只是对着她宠溺地笑,然后不紧不慢地把刚刚弄乱的东西收拾好,容九只觉得眼皮直跳,她真是不能再在这书房里呆着了,她怕她会做出更小孩子的举动,比如把他刚磨好的墨汁倒掉,或者把他的毛笔弄折,或者,直接把他写好的东西烧掉……
她心中突然想,若是她真的那么做了,莫天祁是不是也会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呢?
天色渐暗,要吃完膳之前,宫中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明晚要在宫中宴请群臣,目的是恭贺祁王爷和祁王妃平安回京。
这离那天发丧之日,已经过了大约十日了,这皇上要恭贺的话会不会太晚了些。近来问了莫天祁才知道发丧那天的情形,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看到容栎和莫天祁对峙的那精彩的一幕撄。
容九的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是用完晚膳,莫天祁像是赖在了她这儿,不走了。
“王爷怎么不回霞光院了?”容九无奈地瞧着一直窝在这里不走的莫天祁有些无奈。
“怎么不叫为夫夫君了?”莫天祁听到容九口中的“王爷”两个字有些不爽偿。
“嗯?”容九的语气有些危险,是这人赖在这里不走,倒还开始要求她了?
“娘子,霞光院里没有荷花池,没有假山,没有这里地方大……”莫天祁急忙委屈地答道。
“大晚上睡不睡觉跟荷花池假山什么的有什么关系?”小白最近也不吃荷花了,整天宝贝似的抱着几兜子梨,也不知等下个月荷花开了,小白还会不会吵着闹着要吃荷花……
“为夫不就是……”
莫天祁话未说完耳朵一动,和容九对视了一眼,齐齐往屋外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人。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爷,王妃,有个女人鬼鬼祟祟地爬院墙,属下一出来,她就自己掉下来了。”一个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容九和莫天祁一前一后地来到事发地点,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女人来祁王府,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想活命了?
容九看向地上那个揉着屁股,低垂着头,貌似还有些委屈的女人,越看越觉得这身影熟悉,可是在这夜里,也瞧不大清。
立马有侍卫拿了一盏灯笼来在旁边照着,容九这才看清楚,这女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裙子,不过裙子上有些破破烂烂的撕裂痕迹,裙摆处还沾着泥点,确实够狼狈的。
容九俯下身勾起女人的下巴,女人紧紧闭着眼睛,有些害怕的样子。
“锦秀姑娘?”容九看到那张脸,这不是锦秀吗。怪不得越看越熟悉,可她怎么来京城了?容九挥手让侍卫散了,侍卫们瞧着王妃似乎和这人认识便走开了。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锦秀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容九不禁一愣,再仔细地看了看,眼中便充满了震惊。
“公……公子……”这墨玥公子怎么穿了女装,还是她本来就是女子……
“先进来吧。”容九把锦秀扶起来,然后往屋子里走,这才想起来莫天祁还在这儿站着,“王爷你先回院子吧,早些休息。”
莫天祁也只得闷闷不乐地回到院子,他都好久没抱九儿睡觉了……
容九先是让锦秀洗了个澡,换了她的衣服先穿着,然后又为她准备了些吃食,这丫头身上脸上全是泥点子,洗完澡之后又一直喊饿。
“慢点吃,喝点水。”容九端了茶给锦秀,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想着这丫头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
“你可以叫我容九。”容九看锦秀吃完了东西,有些犹豫地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便先开口介绍了下自己,“出门在外,用男子的身份更方便些。”
“容姐姐……呜呜呜……”这姑娘竟然直接抱住她的大腿哭了起来,这让容九着实有些无奈,她哪会哄什么小姑娘撄。
“别哭了,你怎么来到武国京城了?”陀城离这儿可是远的很。
“哥哥突然让我出来的,他说让我短时间不要回去,出去历练历练,他还帮我雇了辆马车,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就一直呆在马车上面。后来,住客栈的时候钱袋被偷了,没钱雇马车了,我就一个人走,再后来遇见一个好心的大伯用装草垛的车载我到了这里……刚刚实在太累了,就想爬上那墙头,休息一晚,谁知道我才爬上去就有人用剑指着我,吓得我就从墙头掉了下来,屁股摔得好疼……”锦秀已经不哭了,只是说完就又偷偷揉了揉屁股,虽然现在那里已经不疼了。
“杜锦治让你短时间内不要回去?”据他所知,杜锦治很疼爱他的这个妹妹,若是突然让她独自离开陀城,让他一向涉世未深的妹妹到外边去,一定是陀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有可能危及到锦秀的性命偿。
“是的,哥哥还不让我使用冥术,不然我早就能找到那偷了我钱袋的盗贼然后再打他一顿了!”锦秀愤愤地挥挥小拳头。
“不让你使用冥术……”容九若有所思,“若是你使用了冥术,有人可以觉察到吗?”
“要是面对面的话,只要是会冥术的人都会发现的呀,也有冥术修炼到顶峰的,能用肉眼看到使用冥术之时的光影。”锦秀想了想答道。
“哦,这样啊。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想必你也累了。”依容九看,这小丫头也是不知道内情的,只是被杜锦治急急忙忙送出来的人而已,陀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好呀,可是我想跟容姐姐一起睡。”锦秀抱着容九的胳膊不想撒手。
“你好好在这里睡,这里很安全。”容九这是拒绝了,因为她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觉,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了。”
“好吧。”她就大发慈悲地让容姐姐去陪王爷吧。
容九为锦秀吹灭烛火,然后出来时关上了房门。往院子里一站,便瞧见了半空之中挂着的弯弯的月牙,再往旁边一瞧,霞光院好似还亮着灯,他还未睡吗?
容九走到书房门口,果真见莫天祁还在书案后坐着,他的影子斜斜的映在了窗户上,随着烛火的晃动而摇摇曳曳。
“你怎么还没睡?”容九倚靠在门上打着哈欠。
“九儿也没睡,不如一起睡吧。”莫天祁扑灭了烛火,揽着容九的腰肢便回了卧房,然后便顺理成章地睡在了一张床上。
容九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她觉得和莫天祁睡在一起很温暖,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就不会说什么,他就是一个免费的大抱枕嘛。
第二天一早,容九刚起床便看到锦秀已经在不远处站着了,而且她的对面还站了一人,远远看着这俩人的架势倒是挺友好的,可是走近一看,这俩人都快打起来了。
“你你你污蔑我!”锦秀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撄。
“你竟敢摘了王爷的药草,还说小爷我污蔑你,你个小盗贼,你来王府有何居心,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容九一看,此时这嚣张跋扈,虚张声势的人不就是江寒夜吗,容九承认,这厮医术是好了点儿,但是这人嘛,就有些不靠谱了,整天罗里吧嗦的,简直比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还啰嗦,哪里有个神医的样子。
“瞧你长的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本姑娘看你才是不正经的很。本姑娘不就是摘了一朵花吗!你已经絮絮叨叨两刻钟了!现在还挡着本姑娘,不让本姑娘去见容姐姐,明显居心不良!”锦秀也是咄咄逼人的。
容九差点忘了,锦秀的嘴皮子也不是盖的。
“你说小爷我贼眉鼠眼,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小爷看你是眼睛瞎了吧。小爷我倒是看你长的不怎么样,肯定没有男人喜欢你!”江寒夜明显只抓住了“贼眉鼠眼”这四个字偿。
“你说什么!没有男人喜欢我?告诉你,喜欢姑奶奶的公子哥能从城里头排到城外去,倒是你,这破嘴皮子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不讨喜,你一定还没娶妻吧。”锦秀略带嘲讽地看着江寒夜。
“你说什么?小爷我的魅力可是大的很,没娶妻只是因为小爷我洁身自好……”江寒夜一脚踩在花圃边缘的台子上,说的正尽兴,不想看到那小丫头竟然无视他往旁边跑了过去,“哎哎,你跑什么跑啊……这事儿还没完呢……”
江寒夜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彻底封锁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那丫头跑过去的方向,是王妃。江寒夜掉头就跑,这祁王府的女主子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当时,他就是好奇能让莫天祁那么紧张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并且想要恶作剧一番,他就在倒茶的时候在她的茶杯里洒了点药粉,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粉,只是让人拉几天肚子罢了。
谁知当他抬头把茶水端给她的时候,那女人似笑非笑地逼着他喝那杯茶,他当然不能喝了,于是那个女人竟然用蛮力掰开了他的嘴,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杯茶水进了喉咙,他手无缚鸡之力地就被她给欺负了啊啊啊!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对莫天祁告状,当时那男人说的什么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那男人竟然说,这小子既然那么喜欢喝茶,就把府中所有的陈茶都喝了吧,免得占地方。
什么叫做把府中所有的陈茶都喝了,免得占地方?
那个阴险的男人还专门派章卿那小子在旁边看着,他最怕章卿了,那小子每天冷着一张脸,跟那男人没啥两样。
而且当那占满了半个桌子的茶叶罐子都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崩溃了,这是要喝死他的节奏吧,而且这些茶叶也不知放了多久了,泡起来还有一股子霉味,确定喝了没问题?
当时他厚着脸皮对章卿说,这茶叶霉了不能喝,喝了会中毒之类的,他说了足足两刻钟,说的口干舌燥的。只见章卿那小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地从容地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递到他面前一个字都没说,然后,然后,他就把那茶喝了,他确实渴了……真是完败!
后来在他喝了足足两罐子茶,趴在桌子上装死的时候,恰逢王妃进来视察情况。
他记得章卿那小子一板一眼地汇报说:“王妃,他说这些茶霉了不能喝,可能会中毒,现在不知道是毒死的还是撑死的。偿”
那该死的女人说:“哦,知道了,等他醒了,让他自己配点药吃吃就好,若是实在醒不过来,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免得脏了王府的地方。撄”
什么叫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什么叫免得脏了王府的地方?他可是享誉江湖的血族神医!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如此贬低!他气急了猛地跳起来,正想理论却突然撞见那女人眸子里的戏谑,还有那副极为讨厌的果然如此的神情,好吧,他又被算计了……
这事儿后来在他的百般讨饶之下平息了下来,实际上,皆是因为江寒夜那厮总是出现在书房重地,明面上是因为这厮太吵,背地里却是因为他打扰到了某男人和某女人的二人世界。
于是,后来的江寒夜一见着容九就跑,这府邸里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女人了,有多远躲多远才是最好的……
“容姐姐,那个坏蛋人呢?”怎么她才堪堪到了容姐姐身边,那人就不见了。
容九摇头不语,他还真是把她当了瘟疫一样了。
吃完早膳后,容九便被锦秀死缠烂打着要去逛京城,容九无奈,只得陪着小丫头闹,正好也看看许久不见的京城有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这样一来,莫天祁的脸就黑了,那丫头竟然和他抢九儿……
两人乘着马车到了街上,便开始步行起来,锦秀不压其烦地逛着各式店铺,对铺子里面的东西没太感兴趣,倒是对那木制的建筑更感兴趣一些。直到到了一处名叫“夙玉斋”的玉器店,锦秀才兴奋地看起这些首饰来,说实话,这里的玉器确实精美。
容九看到一枚脂白色半透明的羊脂玉佩,那玉状如凝脂,细腻光亮,上面雕着双鱼花纹,想不到这店里竟还会有如此稀有的羊脂白玉,容九立马就让掌柜包了起来。
整整花了五千两,容九有些肉疼,不过也是值的。这羊脂玉产量极少,只有钱有势之人才有机会见到,如今她也是赚了。
掌柜包起来之后,容九正准备接过,却发觉有一只手也朝着这包装好的木制盒子袭来,容九突然加快了速度,抢在那人前面拿了盒子。
“你你你!”容九转头一看,这人是个戴面纱的女子,露在外面的是一双媚人的桃花眼,此时眼中含怒,倒真是个美人。
“你什么你!不知这位姑娘刚刚是想干什么?偷窃?”容九讽刺地看向那女子,即使生的再好看,也不能遮盖内心的丑陋。
“这玉佩本宫喜欢那就是本宫的!快些交出来的话,本宫可饶你不死!”那女子果真是无理取闹。
“公主这是怎么了?”容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往那女子的身后一看,果真不就是容嫣吗,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时锦秀也发现了容九这边的动静,朝容九靠了过来。
“原来是太子妃啊,怎么,见到皇婶不想搭理了?”容九觉得那么长时间不见,容嫣倒还真是老样子撄。
“皇婶,真是好久不见,本妃还以为皇婶生死不明再也找不到了呢,那时还真是好一顿伤心啊,如今皇婶回来了,不知有无落下什么病根啊……”容嫣脸上现出了伤心的神色,明明嘴上的话损的厉害,却因那装出来的担忧而变得可怜起来。
“哦,那还真是抱歉了,让太子妃失望了,本王妃现在好的很。”容九摇摇头,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拽起锦秀的手就准备离开,“时候不早了,本王妃该回府了。偿”
“不许走!”容九还未动一步,便被人用手拦住了,就是那个蛮不讲理的公主。
“哦,请问这位公主,还有何事?”容九语气还算好的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公主的面子上,她早就揍她一顿了,虽然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来是公主,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把玉佩还回来!那是本宫的!”女子声音很冷,这语气好似容九真抢了她的玉佩一样,容九觉得这公主脑子一定有病。
“这玉佩是你的,有何证据?”容九似笑非笑。
“本宫看上的东西就是本宫的!快些交给本宫!”女子扬起手就要打人却被容九给挡住了。
“你是哪门子的公主?”容九攥那公主手腕的手使着极大的力气,那公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容九才堪堪松开了那手。
“皇婶,她可是卫国七公主良恬公主,前来和亲的。”容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解释到。
“原来是卫国公主啊,在卫国嚣张跋扈就算了,本王妃管不着,但是这玉佩是本王妃已经花了钱买的,你却说是你的,那本王妃就要管一管了,免得以后公主成天在武国横行霸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武国的皇上呢!”容九一说完,围观群众才有了反应,一开始他们只当着闹剧看,后来听了容九的话才反应过来,这公主连祁王妃的东西都敢抢,那以后若是来抢他们的东西岂不是轻而易举吗?
“祁王妃说得对,区区一个卫国公主竟敢在武国撒野,是不把武国放在眼里了?”
“是啊,听这位公主的意思,若是皇上得了件好东西,她要是喜欢的话,岂不是就去抢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武国所有的土地都是皇上的,这卫国公主要抢这玉佩,岂不是在抢皇上的东西?”
“这话在理,本公子可是亲眼看到祁王妃付了钱的。”
“卫国公主真是蛇蝎心肠啊,瞧着长的还不错……”
能进夙玉斋来的人,皆是非富即贵,相信等他们一出了这门,良恬公主的“美名”就要传开了。
“公主,我们走吧。”容嫣本想让这良恬公主教训容九一顿,但是这良恬公主竟是这么没用,不仅没教训上,连名声都坏了。
“本宫不走!”良恬公主死死地站在那,“本公主不拿到东西誓不罢休!”
容九心下叹了口气,还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公主,人家都指着她鼻子骂了,她还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培养出来的,这公主莫不是卫国皇上送来武国搅局的?还是那种一定要搅到天翻地覆的那种?
“公主……”这下连容嫣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不耐烦撄。
容九真是心累,如此耿直的人类真是比白莲花都还难处理。
“哼!本姑娘看这位公主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公主这两天是否掉发,是否夜不能寐?”站在容九身后的锦秀突然对着良恬公主开口,语气万分弩定,自信心爆棚。
“你是谁?你为何会知道?”公主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一副要把锦秀揪出来的样子。
“喂喂,这位公主,你靠本王妃那么近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本王妃呢!”容九伸出手来挡在自己面前,锦秀看着容九的样子突然“噗嗤”一笑偿。
“容姐姐,你这副样子我还以为你是被非礼了呢!”
“快说你为何会知道!再敢说一句废话试试!”良恬公主拿手指指着锦秀,恶狠狠的样子,更让周围的人面露鄙夷之色。
“本姑娘又不知道了。”锦秀丝毫不把良恬公主的威胁看在眼里。
“你你!”良恬公主指着锦秀的手指有些抖,容九照着那手拍了一巴掌,那手才缩了回去,“你竟敢对本宫无礼!”
“这有什么不敢的!”容九拉着锦秀往外走,这回她真是有些不耐烦在这耗着了,“本王妃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晚宴上再收拾你!”良恬公主抚摸着有些红痕的手背,倒是没有再拦她们,只是说了这句有些威胁的话。
容九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那公主,她怎么感觉那公主眼中有些别样的意味呢,好似是在跟她传达什么似的,不过也可能是她看错了。
“容姐姐,要回去了吗?”锦秀看容九拉着她往回走,不由问道。
“嗯,碰上那个奇葩的公主,真是什么兴致都没了。”两人行到街上原先停马车的地方,便上了马车,回了祁王府。
容九今天给锦秀另外安排了厢房,因为这里毕竟是祁王府,若是让锦秀住在栖霞苑里,就好似锦秀跟莫天祁有什么关系似的。锦秀好像也知道这意思,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便住在了一直空着的客房里,这样一来,锦秀离容九远了,离江寒夜倒是近了。
容九回府之后,便先打发了锦秀,然后去了书房找莫天祁,她想要问问莫天祁关于那突然冒出来的公主的事儿,今天这晚宴皇上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也好做个准备不是?
“王妃。”书房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见到容九过来,恭敬地行礼。
“王爷在忙?”容九感觉有些奇怪,书房门口何时还有侍卫看守了?
“九儿,进来。”书房里传来莫天祁的声音,容九推开门看到里面只有莫天祁和江寒夜两个人,容九看了眼莫天祁,又看向江寒夜,再看了眼莫天祁,又看了眼江寒夜,反复几次,眼神越来越奇怪,看的江寒夜浑身一抖,大感不妙。
下午申时三刻便要出发,这时间尴尬的很,离吃晚膳的时间还早,可是不吃晚膳到了宫中肯定会饿。于是容九就在马车上吃了起来,正好到了皇宫,就饱了。
容九和莫天祁一向都是最晚到的,这次依旧是。容九身着一袭水绿色宫服,数朵牙白色玉兰花用银线绣在裙角,玉兰花随着容九步伐摆动而摇曳绽放,腰间并无饰物,只系着一条月白色腰带,宫装素雅沉静,妆容也偏淡,在一众奢华贵气的宫服中极为显眼。再加上那媚人的眉眼,当她望向你时,你便觉得那一双美眸含水,似是要把人的魂都勾了撄。
可许多人却是不敢回看的,只因那牵着女子芊芊玉指的男子,气场实在太强,即便他目不斜视,但那冷冽的寒气依旧扩散在整个大殿上。那男子一身黑金锦袍,厚重沉郁而又华贵大气,一头白发没有束着,肆意张扬,而那戴在脸上的青铜色面具依旧骇人阴冷。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走在一起,却是莫名地和谐相配。
容九和莫天祁寻着位置坐下之后,便听到皇上发话了。
“祁王和祁王妃姗姗来迟,倒是错过了刚刚长公主的精彩表演了。”皇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只字不提那天为祁王府发丧的事,他不提,容九和莫天祁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
“哦?那倒是可惜了。”莫天祁低着头晃着酒杯,随意地低语,倒不像是在回答皇上的话。容九在心中偷笑,这莫天祁在外人面前从来都不知道给人面子这一说,即使那人是皇上偿。
外人?对,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外人,她是内人,内人……好别扭的说……容九一抬头便望见长公主对着她恬静一笑,容九也礼貌地回以一笑,却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容九往大殿中扫了一圈,皇室成员都来齐了啊,但是却并未见到卫国的良恬公主,咦?那女人不是说晚宴收拾她的吗?人呢?
“不可惜,京中贵女小姐颇多,个个都是会些才艺的,虽说子衿才艺出众,但在京中贵女中也排不上什么名头。”长公主的生母皇后开口道,话虽这么说,可是语气里却不见多少贬低长公主的意思。
容九叹了口气,这皇后不会要提议京中贵女小姐展示才艺什么的吧,要真是那样,她真是要无聊死。
“皇上,臣有事求皇上成全。”容九心中正祈求着皇后不要往下说,便见陆远从宴席上站起身跪在了大殿中央,说起来她还敬过他酒呢,虽然她是代替莫天祁喝的,最后还中了毒……
陆远面部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典型的硬汉,此时陆远的表情严肃认真,看起来很郑重的样子。容九看向了斜对面君家席位上的君茹,君茹的面上很平静,但她隐隐觉得陆远所求之事和君茹有关。容九又看了眼陆琉,这人好似有些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似的,不过因为君茹,她现在已经不太喜欢陆琉了。
“爱卿先说说是何事,朕才好做决定不是?”皇上的脸上含着笑意,好似对陆远此时的举动并不惊讶。
容九觉得她貌似猜对了,这事儿铁定和君茹有关。
---题外话---好吧,今天有些忙,也不知道下一更能不能在今天见到你们,早点睡,晚安,明天元宵了,祝大家开心快乐~
“臣仰慕君家大小姐已久,今日趁此机会请旨赐婚。”陆远神情恭谨认真,眼睛里带着一丝希望。
“回皇上,君小姐已与臣有了婚约,若是强行赐婚,怕是不妥。”陆远话音刚落,陆琉便立马站了起来。
“两年前,臣与君家大小姐有着口头婚约,但小侯爷却执意视而不见,去君家提了亲,恕臣不能苟同。”陆远心中对陆琉始终有气,若不是陆琉这两年一直和茹儿在一起,他不想委屈了她,便忍痛放手成全他们。可是最后呢?陆琉还是伤了她的心,这一次,他不会再原谅陆琉了,他一定要把茹儿从陆琉身边带走,哪怕最后她不想和他在一起撄。
“口头婚约做不得数。”陆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这两天君茹都没有到清月楼去,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结果,但当他真的看不到君茹了,心中便莫名地有些烦躁。她怎么就不能和素琼和平相处呢,素琼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就不能稍微照顾素琼一些?她应该是理解他的,可是她竟然处处和素琼作对,前两天竟然还用匕首划破了素琼的脸,她真的变了,可是即使她变了,他还是不能放弃她,他不能让他的大哥得逞…偿…
“当年口头婚约也是双方父母约定的,怎么做不得数?”陆远刚硬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这一刻的陆远好似是战场上那个奋勇肃杀的将军,分毫都不退让。
“怎么……”陆琉还未开口便被皇上一个手势制止了,只得憋着。
“你们各执一词,让朕如何决断?”皇上用莫测的眼神看了一眼陆琉又看了一眼陆远,皱着眉头,很难决断的样子。
“这不还有一位当事人呢吗?”容九这时慵懒地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祁王妃说的在理,理应让君小姐来决定。”陆琉听到容九的话,眼睛突然亮了,感激地看了一眼容九,他觉得容九这是在帮他。容九却鄙视地偏过头,她才不是在帮他,就他那是非不分的样子,哪里需要她帮,他自己就能把事情搞砸。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一脸坚定的陆远,还有此时像是突然有了希望的陆琉,最后把视线转向对事情发展漠不关心的君茹。
“君小姐以为呢?”
大殿中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君茹,这两年君茹每天都到清风楼弹琴,似是对陆琉一往情深,所有人都觉得这次君茹一定还会选择陆琉。
但只见君茹从容不迫地站起身,端庄地走到大殿中央,在陆远身边跪了下来。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织。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君茹的声音清透空幽,口中的一字一句慢慢传到大殿之人的耳中,陆远慢慢把头转向君茹,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心也跳的极快,面对敌军千万都不会紧张的他第一次如此紧张激动,她,此时就在他的身边,而她说的是,结婚誓词……
“臣女愿和陆远结两姓之盟约,共度一生。”君茹说完把脸转向陆远,微微一笑。她能看到,离得极近的那张脸,微微抖着,而那双眼睛,炙热地似乎能把她那冰冷的心也灼热,他似乎有些太激动了。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从来不笑,可一旦笑了,便是无可比拟的倾国倾城,此时君茹的笑就是如此,她的笑就是陆远心中最吝啬的珍宝,她一笑,他的心都化了。她只对他笑过两次,上一次是在两年前的上巳节,她笑着对他说,陆哥哥,你娶我好不好,等你回来,我就嫁给你……
“臣愿此生只娶一妻,与茹儿白头偕老,请皇上成全。”陆远的声音有些抖,似是察觉到了陆远的紧张,君茹笑得更开了,她好似看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大男孩,她还记得那天,桃花树下,她说她要嫁给他,他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全,那天与今天,又是何其的相似……
大殿上传来议论的声音,所有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君家大小姐怎会选择陆远大将军?她喜欢的不是陆小侯爷吗?但此时君家大小姐笑得那么美,又不像是对大将军完全没有感情的样子……
陆琉也看到了那抹笑,他觉得那抹笑意那么刺眼,刺得他摇摇欲坠,她从未对他笑得那么灿烂过,她顶多也就是扯扯嘴角而已,那样,他便觉得很难得了,可是今日她竟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她是在报复他吗?
“既然大将军和君小姐两情相悦,那朕今日便为二位赐婚,选个良辰吉日,便可大婚。”皇上的心情似是好了些,下旨也下的很顺畅。
“臣(臣女)谢皇上成全。偿”
“不……”陆琉心中似是有什么崩塌了,他不是不喜欢君茹的吗?为何心脏像是撕裂一般痛苦,他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
“二弟,是身体不舒服吗?”陆远走回宴席之时看陆琉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便扶住了他,他知道,陆琉是后悔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用你扶!”陆琉甩开陆远的手,愤怒地坐下,一杯一杯的酒水往嘴里灌,君茹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把视线转向了陆远,然后隔空冲陆远敬了杯酒,陆远受宠若惊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殿众人经过刚刚的风波时便时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自是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啧啧称奇,却不知他们若有似无的目光看得陆琉更是愤怒。
容九摇摇头,对陆琉表示深切地同情,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直到失去了才明白岂不是太晚了,哦,也许陆琉只是对君茹投到陆远的怀抱表示愤怒……
“九儿,我不帅吗?你怎么总是看别人?”莫天祁看的容九的目光一会落在陆琉身上,一会儿落在陆远身上,就是不看他,不由觉得有些委屈……
“看你?算了吧,一张面具有什么好看的?”容九不解,谁知道这人长的帅不帅?万一揭开面具一脸痘痘不就惨了?
“哼!”莫天祁只得攥住容九的手指,好吧,这也不能怪他的九儿,毕竟九儿不知道他长的比他们都帅。
其实莫天祁想要说的是,纵然这世间女子纷繁,但唯你是我情之所钟。他也愿意,得一人心,白首不离……
小插曲过后,宴会继续进行,容九刻意忽略对面太子那刺眼的目光还有五公主那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难道五公主知道她和沈逸尘出去那么久了?不不,有可能她只是知道了沈逸尘把她送到祁王府的事情,嗯,一定是如此撄。
哎呀,一天天的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过,那个良恬公主今晚不会不来了吧。
正当容九想着,殿外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
“卫国二皇子,良恬公主到!偿”
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从殿外走进来的两人。良恬公主穿着一身素衣,蒙着面纱,表面上看着很是沉静素雅,还有些媚人的光彩,可是经过今天上午的事情,容九知道,这女人脑子好像坏掉了,上帝给了她美貌却没给她脑子。
而走在良恬公主身侧的卫国二皇子,长的好像还不错,一双桃花眼生的跟良恬公主很像,穿着一身紫色锦袍,腰间扎了条同色金丝蛛纹带,明明很贵气的衣衫却被他穿出了些许放荡不羁的样子,领口层层叠叠,依稀还能看到里衣那大红色的领子。
“卫国白子玄(良恬)拜见武皇。”
“皇子公主请坐。”
卫国二皇子白子玄自一坐下便开始东张西望,先是把宴席上的人全部扫了一遍,然后便看向了容九,还朝着容九挑挑眉头,眨眨眼睛,容九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刚刚是在调戏她?容九呵呵两声算是回应。初步鉴定,这是一对脑子有坑的兄妹。
“皇上,请皇上为本宫做主。”刚刚坐定,良恬公主便站起身对皇上说道,只看到那一双桃花眼里有着些许愤怒。
“公主有何事要朕主持公道?”皇上疑惑地看向良恬公主。
“本宫的玉佩还在祁王妃那里,她还并未还给本宫,请皇上为本宫做主。”良恬公主说完,容九不禁翻了个白眼,良恬公主这是准备要把人丢到这大殿上吗!而且容九看向白子玄时发现那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她望过去时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祁王妃,可有此事?”皇上眯着眼睛看向容九。
“良恬公主,你说的可是夙玉斋的那块羊脂玉佩?”容九无奈地晃晃手中的酒杯,一副极不在意的样子。
“正是。还请祁王妃快些给本宫。”良恬公主朝着容九望去。
大殿中有听说了下午夙玉斋发生事情后鄙夷这个良恬公主的,也有沉迷良恬公主美色相信了良恬公主话的,反正就是又吵吵起来。反倒是白子玄一点都不在乎事情的发展,好像他参加宴会就是来看美女的。
“哦,那块羊脂玉佩是本王妃花钱从夙玉斋买下来的,况且现在在夫君身上,公主要是想要的话就找夫君要吧。”容九把视线看向良恬公主,突然有些不明白这良恬公主的目的了。
“那本宫只好向祁王讨要了。”良恬公主走到莫天祁旁边,伸出了手。
莫天祁像是没有看到良恬公主的手,给直接无视了,一句话也未说。
“那本宫请求住在祁王府,不讨回玉佩誓不罢休。”良恬公主转身看向皇上。
容九看向良恬公主的背影,她怎么觉得这良恬公主的目的不在玉佩,倒像是想要住到祁王府呢?
“皇上,既然皇妹想要住在祁王府,本皇子自然也要住到祁王府上照顾皇妹的。”此时白子玄不嫌事儿大的请求。
皇上看了一眼坚定不移的良恬公主,又看了眼望着容九颇有些兴趣的白子玄,转而看向皱着眉头有些嫌恶的容九和看不清表情的莫天祁偿。
“朕准了。良恬公主前来和亲,既然住在祁王府,一切招待事宜便交给祁王府负责。”
容九生无可恋地放下一直把玩着的酒杯,她都能想象到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了,那绝对是妥妥的不会无聊了。
“王爷,你马上把玉佩给五公主得了,省的她住进府里烦人。”容九把嘴凑到莫天祁耳边说着。
“不给。”莫天祁感觉耳朵那里痒痒的,心中也柔软起来,不过玉佩是不能给的,九儿送给他的他才舍不得给别人呢,“玉佩只是一个借口,没有玉佩还会有别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进祁王府,那便让她进吧,也好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目的不会是你吧。”容九想了想,看着莫天祁的眼神闪着不可置信的光。
“你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莫天祁有些无奈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小脸,她平日里的精明都去哪里了,不过现在痴痴傻傻的样子更可爱了。
“怎么不可能呢。”容九愣愣地想着,这莫天祁武功高强,气质又高冷,指不定就有女人喜欢这一款呢。
“九儿,你想这些做什么,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只爱你就好了。”莫天祁凑到容九的耳边,轻柔地说道,那冰凉的面具和那呼出的热气同时触到容九的耳朵,容九感觉浑身一颤,似有电流流满全身。
“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容九恼怒地推开莫天祁,脸色微红,看在别人眼中就是打情骂俏了。
等容九反应过来,往大殿中一看才发现,大殿中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顿时有些不明白了,她有啥好看的?
“皇叔和皇婶感情可真好。”容嫣有些嫉妒地说道,明明一开始让容九嫁给祁王就是想要容九死,谁知道,祁王不仅没有杀死容九,倒还对她不错,真是气死她了。可是她呢?太子对她爱搭不理的,好在太子对府中姬妾也是如此,只当是太子对女色不感兴趣吧。
“哦。”容九朝容嫣点点头,正好看到莫溟玩味的眼神还有白子玄抛过来的媚眼。
宴会接近尾声,皇上先走,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往外走。
“王妃。”容九正被莫天祁牵着手往外走,便听到了容栎的声音。
“相爷这是有事儿?”容九看到急急忙忙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容栎,挑挑眉头,她不记得她跟容栎还有什么交集。
“参见祁王爷,祁王妃,前几天实在是奉命行事,还望王爷王妃不要怪罪。”容栎笑呵呵地解释。
“哦。”容九知道容栎在说那天发丧的事情,但是那事儿已经过了十来天了。容九听完就准备走,她不想跟容栎废话,这又不是她亲爹。
“既然如此,让你的姐姐们多来祁王府走动走动如何,也好联络联络感情。”容栎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
“随便吧。”容九翻了个白眼,终于说出他的目的了,就不知这老狐狸打的是莫天祁的主意,还是那即将住进来的白子玄的主意了撄。
容栎高高兴兴地走了,却不知她同意她们来祁王府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见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实话,自打她嫁进祁王府以后,祁王府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了偿。
宴会散了之后,君茹特意到了陆远所站的地方和陆远一齐走出殿门。
“谢谢你肯帮忙。”君茹脸上的冷意柔和了一些。
“你的忙我自是很乐意帮。”陆远炙热的眼神一直落在君茹身上。
“你不计较茹儿这两年里干的荒唐事儿,茹儿已经很感激了。”君茹温柔地朝着陆远笑了一下,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每天白天一有空闲就偷偷跟着她,只为看她是否安全到家,每天夜里默默地站在她的窗前发呆,竟还有一回直接睡在了她的屋顶上,第二天她起床发现他时,他还在睡。终于听见响动醒来时,他还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说了一句,他不是在做梦吧。于是当他整个人清醒以后,红了脸蛋一句话没说就跑了,急急忙忙地还被房檐拌倒了两次,那时的他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他不知道,那时她心中有些迷茫,对于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的迷茫,但在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她突然笑了,她心下似乎有了决定。她面对陆琉时的那种爱应该不是爱,那只是一种寄托,她把她的琴音都寄托在陆琉的身上,爱,却不是这样的。她看着陆琉左拥右抱没什么感觉,并不是因为她知道他只是在作戏,而是因为她对他根本就没有爱。
所以当她看到陆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还是她的陆哥哥。但是陆琉,却连她琴音的听者都不算了。
“茹儿,你别这么说,若是,若是你不想跟我成亲,我可以,可以再等两年……”陆远结结巴巴地,在君茹的笑容下连话都说不好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茹儿的梦想便是嫁给你,今日得了圣上的旨意,心中自然是开心的。”君茹坦然地笑笑,他对她实在太好了,让她对他实在冷不起来,她好似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时光,那时候,她的心还是温暖的。
“真……真的?”陆远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茹儿还能骗你不成?”君茹看着陆远的样子,心中异常温暖,跟陆远在一起时整个人都很轻松,莫名地就想要逗逗他,看看他呆呆傻傻的反应。
“那,二弟呢?”陆远犹犹豫豫地小心地问道。
“他呀,他不过就是这两年来犯的一个错误罢了,或许连错误都算不上……”君茹幽幽地叹了口气。
“君茹!君茹!”陆远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陆琉在叫君茹的名字。
“这里!”君茹出声,看着陆琉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皱皱眉头,陆琉显然是喝多了。
“我要不要……回避……”陆远的声音很低,拳头紧紧握着,有些压抑。
“不必,茹儿跟他之间没有什么,也不必瞒着你。”君茹知道上次陆远去清月楼中揍陆琉一顿的事,那次她伤心的是她跟了陆琉两年,他竟然不知对她来说,最宝贵的是什么。那架琴,其实是陆远送给她的,她弹了许多年,就因为一个女人而摔碎了偿。
君茹伸出手把陆琉握成拳头的手指掰开,然后把她的手放进了那略显粗糙的大掌中,她明显感觉,陆远的手颤了下,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
“君茹,你是不是报复我……”陆琉此时已经来到了君茹的面前。
“不是。”君茹的声音很冷。
“那你为何要嫁给他,而不是嫁给我,我们明明已经有了婚约……是不是因为素琼,可素琼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陆琉痛苦地看着君茹,又看向陆远握着君茹的手,“这两年你从未让我碰过你的手……连笑都不曾笑过,是不是……你现在是不是在报复我……”
“停!陆公子,你喝醉了!不过下面这些话君茹只说一次,你好好听着。”君茹冰冷的声音是陆远不曾听过的,好似在他面前,她从未如此冰冷过,这两年,她不曾让陆琉碰过她的手,也不曾对着陆琉笑过……听到这些,陆远的心情莫名地变得很好,他把君茹的手握的牢牢的,他就站在她身旁……
陆琉听到君茹的话,下意识地摇头,他能感觉的到,她下面说的话,他不想听。
“君茹曾经对你说过,公子在哪,君茹便在哪,那句话其实源于一个承诺,至于源自于哪里,你不能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今日君茹把它说出,也是逼不得已。陆公子不必对君茹感到愧疚,君茹只是把公子当成琴客,很抱歉,君茹把你当成了知己。但是君茹最近才想明白,陆公子已经当不得君茹的知己了,君茹原以为陆公子是懂君茹的,是把君茹当做朋友的,可事实却并不是那样……公子其实根本不信君茹。”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信你的……是因为素琼吗?”陆琉愣愣地听着,他觉得他的大脑已经不能运转了。
“不,不是君茹不愿意给你机会,而是,你可以有素琼这一个救命恩人,以后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不是救命恩人的问题,也不是素琼的问题,而是你根本不信君茹……君茹在你身边两年,可笑的是,君茹才是那个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舍弃的人,连只出现了几天的素琼都比不过……”
“君茹,你听我说,听我说……”陆琉急了,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一片乱麻。
“陆公子说吧。”君茹看着陆琉,她在他身边的这两年说是爱慕,其实是报.恩,不是报陆琉的恩,而是另一个人,那是一个秘密,一个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
---题外话---君茹因为报另一个神秘人的恩,便在陆琉父母双亡之际来到陆琉身边,帮助陆琉走出阴影。原本说要嫁的陆远两年还未归来,君茹便把思念寄托在琴上,每日对着陆琉弹琴,她以为这边是喜欢,却不知所谓的移情别恋只不过是一种将就,一种习惯而已,而她也并未移情别恋。素琼的到来让君茹更早地明白,陆琉并不信她,也不懂她,而她当年青梅竹马的陆远又一次守护她,她便明白过来,不过,陆琉却深陷其中了。
故事大致如此,有没有觉得陆琉有些没脑子,不过算了,他也是个苦命滴娃呀……
六更结束~明天见~
陆琉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既然陆公子无话可说,那就此告辞。”君茹还是希望陆琉不要有事,便看着陆琉上了马车才放心,不然,她这两年所做的事情不就是白做了?
“我送你回家。”陆远牵着君茹的手来到马车旁偿。
“陆哥哥,一开始茹儿去找陆琉只是受人所托,陆哥哥可不要真以为茹儿喜欢他。”君茹看到陆远瞬间晶亮的眸子,眼中漫上笑意,“以后,茹儿慢慢说给陆哥哥听。撄”
“好。”此时陆远的心中漫上一股澎湃之感,时间好似又回到了两年前,她温柔地喊他陆哥哥,但是他今天看到的君茹,已经不复当年的纯真了,他真不知这两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她改变了……
其实对君茹来说,她这迷茫的两年,因一个女人而起,因另一个女人而灭,有些讽刺的是,她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只希望她今天的决定不会对陆琉产生太大的影响,不然,她就真的成罪人了,不仅对不起陆琉,还对不起那个人。
容九和莫天祁走到马车旁的时候,白子玄和良恬公主也跟上了,因为白子玄和良恬的马车停在宫外,所以此时他们死活都要蹭容九的马车,准确地说是白子玄死皮赖脸地要蹭容九的马车,而良恬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祁王妃,本皇子初来乍到,可不知道祁王府的位置,你看现在天都黑了,当然要跟着你一起回祁王府了。”白子玄的一双桃花眼看向容九,风.***的很,这货不生成个女人还真是可惜了。
“马车小,坐不下四个人。”容九不想理会这俩麻烦精,率先上了马车,但是白子玄也趁机溜了上去。
“去祁王府!快!”白子玄上车之后便对着马夫下达命令,可是马车纹丝不动。开什么玩笑,他平时可是祁王府的侍卫,今天就干一下马夫的活儿,他会听一个小白脸的话?
莫天祁也上了马车,就坐在容九身旁,看都没看白子玄,只是那还在不断往外扩散的冷气说明他现在极为不爽,白子玄搓了搓手臂继续无视。
而马车外的良恬公主只是冷漠地看了眼马车便往宫门口去,然后上了来时的马车,命令马夫去祁王府,反正只要进去就行了,还要什么过程?
白子玄看到马夫架着车往宫门口去,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哼,他早听闻这祁王脾气暴躁了,他还以为接下来要发生啥了呢,结果只是放冷气。
不过马车行了一会儿,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莫天祁一掌轰到了车外,白子玄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发现这是宫门口,他不在意地拍拍衣袍上的灰尘,桃花眼四处张望,咦,他来时和良恬一起乘的马车呢?马车呢?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容九掀开车帘看到宫门口气得直跳脚的白子玄,无耻地笑了笑,然后看向莫天祁,问道:“直接把他放宫门口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儿,况且他来时的马车肯定停在宫门口了。”莫天祁其实只是不想多出一个男人打扰他和容九。
---题外话---抱歉,今天要赶火车,发的有点晚。
上午收拾行李收拾的腰酸背痛,马上可能要出发,今天可能更新会有点晚,最烦的是今晚要坐一夜的火车~
再此表示深切地歉意~
“我就那么一说。”她可不是在担心白子玄,她只是觉得白子玄气得跳脚的样子很好玩,就随口问了句。
莫天祁听到这话便立马给了容九一个他就知道是如此的表情。
等两人回到祁王府,便见到良恬公主已经站在祁王府大门口,愣愣地看着府门一动不动撄。
“公主那么快就到了?”容九下了马车,站在良恬公主身旁,“看什么呢?偿”
“府门很渗人。”良恬公主声音冷的很,容九听到良恬公主的话下意识看向府门,好吧,大门两边的墙上挂着两盏红灯笼,大门开着,墙上那红色灯笼映出的两块红色光影随风摇曳,再加上周围摇晃的树影,确实是有些渗人的。
良恬公主说完便进了府门,侍卫看到王妃和这女人交谈,便也没有拦她。等进了府门,容九给良恬公主安排了江寒夜对面的院子,反正祁王府地儿大。
“白子玄那家伙呢?”良恬公主进了院子,见容九正准备走,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丢在宫门口了!”容九漫不经心地回道。
“哦。”良恬公主随意应了一声,然后冰冷的声音继续传来,“他今晚可能到不了祁王府了。”
“啊?”容九诧异不解。
“进宫时只有一辆马车。”良恬公主说完这话之后便进屋了,一点都没有要关心白子玄的意思。
容九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亲妹妹都不关心白子玄,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回到栖霞苑便见莫天祁慵懒地躺在软塌上,颀长的身材舒展开占满了整个软塌,确实是闲适的紧,不过要是忽略掉那可怖的面具就更好了。
这人吃饭戴着面具,睡觉戴着面具,不会洗澡的时候也戴着面具吧,那他早上醒来净面时呢?难道他从来不净面,如果真是那样,他便有些不忍直视了。
莫天祁本来看见容九进来是很开心的,可看着容九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他就有些不开心了,拜托,她那嫌弃的眼神是在看他?
“九儿,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王爷,你每日洁面吗?”容九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戳到莫天祁的痛处。
“……”莫天祁眼里射出寒光,这是什么问题,他像是每日不洁面的人吗?
“难道王爷每日真的不洁面?”容九默默后退了两步。
莫天祁使劲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不能发火,不能发火,被娘子这样认为真的很憋屈好不好,况且容九进来本就没走几步,如今都快退到门边了。
莫天祁突然站起身,上前两步抓住容九的手腕,另一只手准备跟上次一样先捂住她的眼睛,然后再摘掉面具来个亲亲。可谁知道这次容九不上当了,直接伸手袭向莫天祁脸上的面具。
莫天祁脸往旁边一侧容九便没有得逞,同样的,容九矮下身子,没有让莫天祁碰到她的同时还挣脱了他的大掌,然后退到一边。
莫天祁突然来了兴趣,他一直都知道容九虽然没有内力但也有些本事,每当她杀人的时候,那绽放出来的光彩,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实在是另他很好奇。
莫天祁也卸去内力,先出一掌打向容九,容九见莫天祁有意切磋,便也配合起来,正好她也许久没有活动活动了。
她知道,若是莫天祁用内力,她是完全赢不了的,只因那男人内力深厚到变态的地步,但若是他不用内力,谁赢谁输可就不一定了撄。
容九侧身,一个扫堂腿踢向莫天祁,而莫天祁往上一跃,容九便踢到了摆放在小几上的瓷瓶,挺好看的一个瓶子,她有时会在里面插两支花,如今瓷瓶破了,里面的水也顺着瓷瓶流了出来。
“库房里有的是,明日任娘子挑选,不必心疼。”莫天祁见容九看了眼那被打破的花瓶,顿时笑出声来。
“谁心疼了!”容九反驳,然后突然拳头一勾,就朝莫天祁脖颈而来,“不公平,你戴着面具我就没法打脸了。偿”
“娘子想让为夫毁容?”莫天祁伸手拽着容九的衣衫一侧,便躲过了那一拳,“放心,为夫不会让娘子毁容的。”
而院子里一直贴身跟着莫天祁的余毅,还有黑羽白狼,还有正好巡视到栖霞苑的章卿只看到窗户上映出的那两道纠缠的影子,然后便是“噼里啪啦”东西摔碎的声音。
“啧啧,战况有些激烈呀。”黑羽万分感兴趣地死死盯着那间房。
“就是就是,第一次啊……”白狼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
“主子会不会有些用力过猛了?”余毅皱着眉头摇摇头。
“主子明日罚你们去黑云山是真的。”章卿只是冷漠地警告了一声便离开了,连主子的热闹都敢看,真是嫌日子过的太好了!
剩下的三人看着章卿的背影摇摇头,好无趣的男人。不过这也不是他们非要看热闹,实在是这热闹就摆在他们面前,不看白不看不是?
三人转头津津有味地看着战况,“砰”!好像是西边的柜子倒了,“啪”!好像是南边的茶杯碎了,“哐当”!好像是什么金属物什掉了,“咔嚓”!窗户被踢破了……
此时屋内容九的位置已经由南边的小几移向了窗子,莫天祁凌空跃起,一脚踢向容九,容九顺势一滚沿着桌案滚到了软塌上,容九就是摔得疼了些,倒是没有被踢到,只是那木制的窗户就不能幸免于难了。
此时大树上趴着的三人目瞪口呆,主母躺在软塌上,主子一跃而上,主母脸上还一脸的兴奋,主子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这这这……三人立马捂住眼睛,施展轻功逃回了住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不打了,不打了。”
此时的容九气喘吁吁,脸上冒汗,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稍微活动下便热的很,实在受不了了。容九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莫天祁,本就很热了,这货还跟她凑在一起,说她热,她感觉他的体温更高。
莫天祁喘着粗气,倒不是因为累的,只是因为他身.下的女人,脸颊微红,睫毛湿漉漉的,脸颊边的头发因为汗水紧紧地贴在面颊上,那胸脯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题外话---火车上人好多,走之前老妈还让多穿一件毛衣,硬给我套上了,走之前我硬是给脱下来了,现如今,实在是觉得自己的决定太明智了,火车上热的都能流汗了~
“莫天祁,快起开!”容九有些恼怒地想要推开莫天祁,只是他的身子太重,怎么推都推不开。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叫他的名字,有些生气的,有些恼怒地叫着他的全名。她以前都是唤他王爷或是夫君的。
“娘子,就让为夫抱一会儿。”莫天祁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撄。
“抱什么抱,太热了,快起开,我要洗澡!”容九气急败坏地想要起身。
“好吧,不如一起洗如何?”莫天祁不情不愿地起来,然后突然眼睛亮了,那亮亮的眼睛注视着容九利落站起身往外走的身影偿。
“不要。”容九听到一起洗三个字突然想到了在陀城时卫殇躺在她浴桶里的那一次,卫殇还把她拉到了浴桶里,想到这儿,容积的脸更红了,然后突然有些复杂地看了眼莫天祁,她的初吻没给他,第一次共浴的机会也没给他……
“征用一下你的浴池,不许跟上来!”容九看了眼遍地是瓷片杂物的房间,有些嫌弃地往外走,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警告地瞪了莫天祁一眼。
莫天祁略略有些委屈,但还是跟着容九走。
“不是说不要跟着我吗?”容九的语气没那么重了,或许是想到了陀城的那次意外事件,她实在对他气不起来,毕竟他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为夫要回房沐浴睡觉。”莫天祁弱弱地开口。
容九愣了一下,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了。莫天祁默默地跟在容九的身后到了霞光院,刚进院子,容九便急忙进了屋子。
“不许偷看!”容九两只手放在左右两扇门的门框边上,把门微微合上一些,探出大半个身子,对着莫天祁恶狠狠地说完,便“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莫天祁看着那紧闭的门失笑,还真就连屋子都没有进,只是在屋门口静静站着。
突然,莫天祁招了招手,章卿立马出现。
“回主子,府内并无异常,良恬公主已经都睡下了。”章卿严肃地汇报着情况。
“把他们三个拎过来。”莫天祁声音有些冷。
“是。”不一会儿,那三只便垂头站在莫天祁面前,一副等待训斥的模样。
“那么喜欢看?”莫天祁视线在三人之间徘徊,青铜色面具在夜色下越发慎人。
三人不敢说话,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黑羽和白狼!你们俩面对面站好。”莫天祁下达命令,黑羽和白狼照做,“离得近些。”
“再近些。”
“还近。”
此时黑羽和白狼之间只有一公分,鼻子随时能碰到一起,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好了,你们今天就这样站一夜,也用眼睛好好瞧一瞧。”莫天祁说完又转向余毅,“你也别得意,明天就轮到你了。”
刚刚有些放松的余毅便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等容九打开门的时候,便只看见院中面对面站立的两个侍卫。
“他们怎么了?”她其实在屋中没呆多久,她的伤能自动愈合,所以也根本不用她管。
“他们相亲相爱。”莫天祁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急忙闪进了屋去沐浴了。
---题外话---不行了,眼皮子要打架了,容我先碎一会儿
容九有些呆愣地看了一眼院中的两人,摇摇头便也进了门,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两个大男人哟……
院中两人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撄…
屋内,容九神清气爽地躺在莫天祁的大床上,舒服地滚了两圈便也睡着了,让从浴池出来的莫天祁有些无奈。
他一身黑色浴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隐约还能看见胸前的大片肌肤,他本就想着如何才能与容九躺在一张床上,连美男计都想到了,谁知她竟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他看起来有那么安全?
第二天一早,容九醒来时莫天祁就已经不在了,院子里的那俩侍卫倒还在那面对面呆着偿。
洗漱一番出来,容九在两人身边转了几圈,昨天夜里比较黑看不大清楚,今天一看这俩人鼻子贴着鼻子的,完全超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你们还要在这站多久?”容九好奇地问道,她自然知道这两人是受罚了,但是是因为什么受罚她就不知道了。
“主子没说。”黑羽真是有些崩溃,这一晚上,他都能把白狼眼睛上的睫毛一根根数清楚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若是对面是个女人还好,但对面是白狼,他就很嫌弃了。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站了,看着就心烦,出去吧。”容九一脸嫌弃地看向两人,语气不怎么好,但是两人知道容九这是赦免他们了。
黑羽和白狼快速地分开,然后一脸暧昧地看向容九,倒是把容九给弄迷糊了,不只是他俩,每当容九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投以暧昧的眼神。
这种情况当她和莫天祁在一起时发生的频率更高,她干了什么了吗?
吃早膳的时候,锦秀凑上来就算了,良恬公主凑上来她也不想管,但是江寒夜为什么还不怕死地坐在桌子边上,他不是一见到她就跑的吗?
这早膳吃的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莫天祁自己并未吃多少,净给她夹菜看着她吃了,而良恬公主终于摘了面纱,姿色确实不错,但始终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吃饭,而锦秀和江寒夜不时看看对方,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
就在这时,有人禀报卫国二皇子在府门外要进来。
良恬公主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饭,江寒夜和锦秀继续干瞪眼,容九觉得她若是不说话就没人管白子玄了。
“让他进来吧。”
白子玄进府之后,看到已经吃完饭正准备走的几个人,抱着手臂一副无奈地样子,他的存在感怎么就那么低。
“喂!你们昨天把本皇子丢下就算了,今天也不搭理本皇子,本皇子好歹乃堂堂一国皇子……”只是白子玄话还未说完,良恬公主便从他旁边一声不吭地走掉了,江寒夜和锦秀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院子里来了什么人,莫天祁的冷从内到外,白子玄不敢看他,便看向了唯一还留在这儿的容九。
“本王妃只是一介妇人做不得主。”容九耸耸肩,表示无奈。
白子玄吐血,他是有多么不受待见啊。
容九见府中人多了,便吩咐余毅去招些婢女进府,公主和白子玄住的院子配四个,锦秀强烈要求不要婢女,她便由着她了,没有给她配,还有主院招待客人的婢女四个,凑个整,一共十个婢女进府。
而这两天,良恬公主像是住在了祁王府,玉佩的事情提都没提,容九这下认定良恬公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只是良恬公主的最终目的她却是不知道的。这两天相处下来她觉得良恬公主是真的很冷,好似对什么都不太关心,包括她那不着调的哥哥她都不是很在意。
陆琉也没有来过祁王府,偶尔听余毅提起他时,都是整日在清月楼中借酒消愁的消息。
她还记得那一日,她在清月楼中见到陆琉的时候,他说只是逢场作戏,可如今他却是假戏真做了,君茹抽身地毫不犹豫,陆琉倒是不能自拔了。
这天,容八,容萋如约拜访祁王府。容九本是打算不见的,但是打算毕竟是打算,今日不见明日总归也是要见的。
“王妃,祁王府好偏啊。”容八娇俏地拽着容九的袖子说道,好像祁王府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府邸,她还万般嫌弃似的。这祁王府确实偏,但此地地皮却是极贵的,只是容八不知道罢了。
“既然偏,你可以不来。”容九冷声说道。她知道容八表面乖巧,实则内心虚伪,也是看不惯她过的好的人偿。
“王妃。”容八状似委屈地凝眉,眼睛却往四处看去,在望向容九侧方时眼睛突然亮了。
容九顺着容八的视线往那看去,是江寒夜那货,那厮长的也是很帅的,容八不会把他当成白子玄了吧,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是不会揭穿的。
当日宴会庶女不能入殿,所以容八和容萋是没见过白子玄的,而祁王府出现了一个俊美男子,她们自然以为他就是白子玄。
只是当江寒夜远远地看到容九时,立马装作没看见一样绕远走开了,今早一起用早膳完全是意外,锦秀那女人偏偏要以与容九同桌吃饭来做赌注,他可不想输给那女人。
容萋和容八看到“白子玄”走远,眼睛里立马流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王妃,祁王府如此大,不如带姐姐看一看吧。”容八似是想到什么一样,突地眼睛一亮。
“如此,春花,你带两位姐姐去吧。本王妃还有些事,便不陪着了。”容九说完便先起身走了,她要是陪着这两人也不方便不是。容八看着容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容九如今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当初她不要的罢了,等她以后嫁给了卫国二皇子,还怕没有她容九风光吗!
“两位小姐,请。”名叫春花的婢女得体大方地微笑着站在了容八和容萋的身侧,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容八便抬起头有些骄傲地走着,仿若她已经是二皇子妃了,容萋咬咬牙跟了上去,她胆子一向小,以前容舞欺负容九时她也是跟着的,但她一向不敢说话,如今,容舞脾气暴躁,很多场合不再出来了,她便跟着容八,只是这容八表面看着乖巧可人,背地里可是一肚子坏水,比容舞聪明多了,于是她更加不敢说话了。
---题外话---可能以后都要晚上或者凌晨更新了,白天木有时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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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条分明的脸上,一双鹰眸闪着犀利的光辉,鼻子挺翘,薄唇紧紧抿着,最为特别的是,这张脸的下巴处有一个红色的圆点像是胎记一般,看到这张脸的瞬间,锦秀突然想起,她似乎看到过这张脸,至于在哪里看到过,她却记不清了……
“呵,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冥族的人,会冥术是吗?”男子突然弯腰用两根手指捏着锦秀的下巴,语气恶劣,“说!你可是陀城人?你和主殿那群畜牲有何关系!”
“唔唔唔……”锦秀拼命摇头,想要挣脱开那男子的手指,可是她做不到,那两根手指像是两根铁钳固定住她的下巴,怎么移都移不动。樂文小说|
“呵!”男子移开抓着锦秀下巴的手指,转而掐住锦秀的脖子,“呵,所有会冥术的人都是本尊的敌人,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锦秀的口中堵着布巾,脖子被掐的死死的,呼吸似乎被截断了般,脸涨得通红,青筋一一凸起,可是男子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喃喃自语。
“呵,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呢?你们竟然这样对本尊,本尊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所有冥族人,生不如死……”
“啪!”男人突然一巴掌拍在了锦秀的脸上,“你竟敢用冥术与本尊作对!真是不想活了!醢”
锦秀脸被打得歪到了一边,口中的布巾也掉了出来,嘴里喘着粗气,刚刚要不是快要窒息,她是万万不敢用冥术的。锦秀看向男人正想说话,却又被男人抽了一巴掌,男人用掌是使了冥术的,饶是锦秀再抗打,也禁不住如此对待,顿时一口气血涌上心头。
“你这种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呢?”男人捏住锦秀的下巴,让锦秀看着他,“你这双眼睛长得还真像他啊,哈哈……既如此,那便把这一双眼睛留到最后罢……”
“你……”锦秀才说一个字便又挨了一拳,不过这次直接打在了肚子上。
“你一定为你拥有修习冥术的能力而感到骄傲吧……”男人讽刺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惜,今日本尊便先毁了你的冥术!”
男子一掌再次打向锦秀的腹部,锦秀终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他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待她?
锦秀能感觉到腹部一阵阵撕裂的疼痛,精神似乎也要消沉下去了,她的眼皮子都要碰到一起了,怪只怪她平日里净是想着玩,冥术常常荒废了修习,不然她今日还能挡一挡缇。
“别睡呀,本尊只不过是废了你的冥术而已,时间还长,本尊有的是时间……接下来,该要干什么了呢?”男子站起身,过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那下巴上的红色胎记。
“你应该极为喜欢你的这身血脉吧,如此的话,本尊帮你换一身血脉如何?哈哈……”男子笑着蹲下身子,“别怕,本尊只是要先放干你的血,再加注于你更为尊贵的血脉罢了……”
锦秀极为恼怒地瞪了男子一眼,男子却笑得更为灿烂了。
“别急,今日天色好似不早了呢,本尊明日再来,你放心,这里安全的很,怕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找的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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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锦秀手腕上破了个不小的口子,那男子虽未割断她的动脉,但是那血依旧流的极快,锦秀用手按住那出血的口子,脸上漫开了笑意,容姐姐要来了,江寒夜也来了,只要坚持到江寒夜到来,她便能活下去,他的医术如此好,一定可以救她……
而此时,江寒夜循着方向找到的却是一个小乱巷,明明看到那红烟就在不远处,但就是找不到出路。容九站在墙头上,四下望着,闭上了眼睛,凝眉听着周围的声响,突然像是寻到了方向。江寒夜见容九沿着布满灰尘堆积着无数杂乱废弃器物的地方去,便也急忙跟了上去,这条路他还未走过……
一路七绕八绕,容九速度极快,好在江寒夜轻功不错,跟的倒是挺紧,不过当他们真的看到了锦秀,心像是一下子停住了一般偿。
此时的锦秀已经昏了过去,一身翠绿衣衫尽被染了血色,地上的血迹流了一地,她整个人像是被浸在血液里,那脸颊也肿的极为厉害,已经不见本来娇俏的样子撄。
“锦秀?”江寒夜声音颤抖着,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容九像是被吓到了,锦秀就才不见了几个时辰,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容九急忙到了锦秀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已经没有气息了,是她探错了?
容九在锦秀鼻下放了三息时间,才颤颤地收回手指,她确实是没有气息了……容九急忙又把手指放在了锦秀脖颈处,江寒夜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容九的手,一眨不眨。
容九的手一直搁在锦秀的脖颈处,好似,好似还有脉搏,她还未死……
“快快!她还没死!江寒夜快过来!”容九急忙冲着已经傻了的江寒夜招手,“你不是神医吗,快来!”
江寒夜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来到锦秀的面前,便急忙喂了锦秀一颗养心丸,普通人留了这么多血早该死了,那一刻,他便以为她已经死了,她若死了,他便罪孽深重了,他一直救人,还从未害过人……
容九这是便急忙解开了绑着锦秀的绳子,那绳结勒得锦秀的手腕脚腕都见了血,虽然这点小伤与锦秀身上是其他伤口比小了不少,但是依旧触目惊心。
“要尽快回府,此药虽能保住她的心脉,但她怕是……”江寒夜见容九解了束缚,急忙一手托着锦秀的腿弯,想要把锦秀抱起来,却发现竟无法把她挪动半分,“这是怎么了?”
容九也试了试,依旧不行。
“就在这处理伤口。”容九站起身,杜锦治曾告诉锦秀万万不可使用冥术,那今日劫走锦秀之人必与冥族有关,而她认识的离得最近的冥族之人便是沈逸尘,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是还是不得不打扰他了,“我去去便来。”
江寒夜看着容九的背影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救,只是他有些无能为力,锦秀气息近无,不能强行运功为她疗伤,也不能服用别的药物,而她的血也早就止住了,现在他也只能处理些皮外伤,不过这些处理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如今锦秀也只是吊了一口气而已,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而她之所以还有一口气的原因,想必也是因为她腰间的这块白玉。
他见过这块白玉,血族之人生来便要修习医术,而血族之所以为血族,只因血族血脉特殊。血族乃上古便传下的分支,血脉可解百毒,但又因这血脉,血族人也有了大祸,许多利欲熏心之人到处抓血族人,饮尽血族之人血液,以求得百毒不侵,于是血族之人也越来越少。
这块白玉其实乃血族圣物,据说几十年前因与冥族圣女约定,便把白玉赠予了冥族圣女,现今几十年过去,血族圣物竟出现在了锦秀的身上,她应该是冥族人吧撄。
这玉石能保佩戴之人身体永远灵动,也有保尸身不腐的功效。
“沈逸尘?”容九只是出了小巷,没行几步便见到了在大道上拎着酒壶的沈逸尘,他似是赏着月色,不时喝两口酒,很是惬意的样子偿。
“跟我去个地方。”容九不由分说急忙拽着沈逸尘就走,连话都来不及多说。
“欸,去哪儿?”沈逸尘迷迷糊糊就被拉着走了,“或许我用轻功更快些,你告诉我要去哪儿……”
最终是沈逸尘抱着容九,容九指着路,不一会儿,便到了那院子里,沈逸尘一眼便看出锦秀被冥术束缚住了,便极为快速地结了一个印破解了那冥术。
“她只是被修为极高的冥族人束缚住了,倒是她这伤,着实有些难办……”沈逸尘惋惜地摇摇头。
“还有办法吗?”江寒夜激动地看向沈逸尘,他都没办法的事情,这人有办法,虽然他的神情极为怪异,但确实是又给了他希望……
“你可听过幽魂草?”沈逸尘幽幽的眼神望向江寒夜。
“可是那能生能长肉,死可聚魂的幽魂草?”江寒夜先是激动了下,然后脸上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正是。”沈逸尘点头,“若是寻得了幽魂草,她便可生肌长肉,腹中伤口便可愈合,那时,便是她浴火重生之日,她的意境修为便可再上一个层次。”
“但若是寻不到……”江寒夜低头复杂地看了一眼锦秀已经有些消了肿的脸。
“寻不到……虽有玉石护身,但始终不能让其血脉复苏。若是身体没好,日日夜夜不再醒来,也许会在夜中归去,若是用了别的法子或是发生了奇事,身子好了,但即便好了,也会失了冥族之力,如常人般,百岁之时要承受身体*之痛,而那时的她必死无疑……”沈逸尘语气沉重地说道。
“据我所知,冥族之人寿命最短的圣女也有两百年寿命,而其他人,最少要留在世上三百年才会过奈何桥……”江寒夜抱起锦秀便站起了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你说的只是普通的冥族人,这位姑娘修得冥术,若是有一日能遇了特殊机遇,活个千年不是问题……”沈逸尘说完便见江寒夜的步子一顿,“切记不可让那白玉离了身,不然,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为何一提到幽魂草,便是如此神情?”容九不解。
“幽魂草生在冥界,奈何桥边,倒不是有多难摘,只是那忘川河……唉,不说也罢……”沈逸尘摇摇头,便又拎着酒壶走远了。
容九心中已知锦秀的情况,皮外伤可愈,但那腹部所受的内伤,及那血脉所受的损伤确实补不回来了,除了寻到幽魂草,可光看江寒夜和沈逸尘的脸色便知,拿到幽魂草是有些难度的撄。
直到江寒夜抱着锦秀的身影消失不见,容九才慢慢悠悠地独自一人出了错综复杂的小巷,行在大道上,月上中天,天色已经很晚了,她需要吹吹风,理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劫走锦秀的人对待锦秀使的是冥术,修为极高,既然同属一族,又为何要互相伤害?那人损了锦秀修为,放了锦秀的血,说明他是厌恶这些的,他厌恶自己身为冥族人,他又为何身为冥族之人而厌恶冥族呢?若是那人能够伤了锦秀,如此残忍地对待锦秀,那陀城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要不要再去一次陀城,顾湘成此时又如何了呢?
现在她接触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这里各大族纷纷安之一隅,人族不知外面纷繁世界,不知有冥族,不知有血族存在,而除了人族,这些拥有特殊特征的族类,却是互相了解的,这种平静的局面已过了太久太久,以至于这平静表面下也开始波涛汹涌起来,不日,必会大乱。
而她,好似许多人都认得她,但她却无一丝记忆,都说她失忆了,她便失忆了便是,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何会发生,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又在这世界中充当何种角色呢偿?
不知不觉,她已到了祁王府的那条街,一转弯便是祁王府了,容九转过弯,看到了熟悉的红灯笼,同时,也看到了熟悉的人,是莫天祁。他在门口站着,腰挺得笔直,她能感觉到,他的一双眸子在看到她时,突地一亮,然后那双眼睛便紧紧锁着她的身影。
颇为温馨的场景,她实在想不到,夜半之时还会有人等她归来。容九不紧不慢地走向莫天祁,脸上漫出了笑意。
“夜里风大。”莫天祁见容九站在了他身前,便上前一步拥住了她单薄的身子,“这天还未热起来,夜里还是极凉的,出去那么久,不要冻坏了。”
容九心中一暖,也未挣脱莫天祁的怀抱,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便也让她放肆地靠一靠吧。
你为何等我?”容九埋在莫天祁胸口的声音似是穿过那皮肤透到了莫天祁的心里。
“等待娘子归家还需要理由吗?”莫天祁伸手抚摸着容九的青丝,心中的那一丝担忧也落了地,江寒夜归来时,抱着一身是血的锦秀,他心中便慌了起来,他的九儿又如何了……虽然听着同行的侍卫保证他的九儿无事,但他不放心,他的娘子他要亲眼看着她平安归来。
“不需要理由吗?”容九轻轻呢喃出声,声音闷闷的,却异样轻柔。
“娘子体凉,为夫今日为娘子暖床可好?”莫天祁握住容九冰凉的小手,搂着容九的腰身往府中走。
“求之不得。”容九笑。
第二日一早,容九刚醒来便发觉自己抱着一个暖暖的东西,她知道,她抱着的是莫天祁。
“娘子。”莫天祁的声音慵懒,还带着早晨醒来时特有的低沉,确实是有些诱人的,容九想要抬起头来看看莫天祁,却被大掌按在了他的胸口处。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见见你的真容吗?”容九的脸蹭在莫天祁的胸前,她的语气有些不满,她虽然也看颜值,但是如果他长的不好的话,她也不会嫌弃他啊,他都说喜欢她了,却连脸都不愿意给她看看,这让她觉得很是憋屈撄。
“会的,只是现在不行……”莫天祁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那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他知道,越拖越久,她知道的越晚便越不好,可是她若是知道了他就是卫殇的事,会不会就不理他了,那时,他又该怎么办呢?
“你每次都这样说,那何时才算是到了时候呢?”容九从莫天祁的怀中挣了出来,“即使现在你让我看,我也不会看了。偿”
容九利落地下了床,穿好衣服便打开房门出去了,果真并未看莫天祁一眼。莫天祁坐起身叹了口气,他其实想过,让江寒夜帮他做一张人皮面具先骗过容九,但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因若是她真正知道了他的面容,知道他骗了她一次,这已经是不能原谅的了,若是他带了人皮面具,那就是骗了她两次,到时更是说不清了。
容九气愤地出了门,先去洗漱,然后独自吃了早膳,便去看锦秀了。
锦秀脸上的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只是那手腕上的伤疤实在是有些深,到现在还露着鲜红的血色,瞧着让人心疼。
“你去吃个早膳吧。”她看到江寒夜的眼中布满血丝,极为狼狈,“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
锦秀如今再好是如此,再差也是如此,始终吊着一口气,没有拿到幽魂草一切都是无用功,只是有了这白玉,锦秀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至少还能再坚持大半年的时间。
“幽魂草,你准备怎么办?”容九见江寒夜身子并未移动半分,不由问道。
“等锦秀好些了,我再出发。”江寒夜终于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那时,叫上我。”容九见江寒夜固执的很,便也不再劝阻,她知道寻找幽魂草是很耗费力气的,她便先去修炼修炼吧,如今她拿到了第二幅卷轴,阁楼第三层该是开了吧。
“你若是如此下去,每颓废一天,寻得幽魂草的几率便少一分,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容九往回走,“你还是歇息一会儿罢。”
她其实不知道江寒夜原来是如此单纯之人,他竟会因锦秀自责至此,实在极为难得。
容九回到栖霞苑时,便吩咐春花和秋月守着房门,任何人来了都不能进去,这任何人中也包括莫天祁。
她确实没有再见莫天祁的心思,再加上她还是要加紧练这个天音九式,如今她并无内力,只有些近距离的杀人本领,这确实是有些不太够的。
虽说她的琴技已经很厉害,但是她还从未用这杀过人,所以她实在不知她会的这些究竟怎么样,她其实也是想着,这世上以琴音杀人之人实在太少,一旦她用了,必会引来大麻烦,况且,她修习的并非内力,她也不知这是一种什么能力,她其实还是很懵的。
因为琴声,沈逸尘便说她是那个他要找的人,还在陀城时用了她的琴声,若是她一旦开始用琴音杀人,等待她的确实是无尽的麻烦。她失忆了那么久,沈逸尘能识得她的琴音,其他人也一定可以,而她又没有记忆,到时定会出乱子的吧。
容九关好房门,便去了空间,这空间只是另外一处地方,她的整个人也都是不见了的,所以也不能让人进来不是偿。
容九进入空间的时候,小白还在睡,趴在梨树下面睡的正香,她随意丢进来的东西都被小白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阁子里,容九拿出上次扔进来的两个盒子,一个果真是一片玉片,另一个盒子里是卷轴撄。
这次的卷轴只有两边有撕裂的痕迹,还有两边是用金线缝住压了边的,这一块应该是拼成的大卷轴上的边角吧,与上一次得来的中间那块是拼不起来的。
容九把卷轴放回盒子,只拿了玉片上了阁楼,阁楼建成一般是单数层,她猜想这阁楼应该是九层的,她每练成一层,阁楼便显现一层,天音九式,阁楼应该也是有九层的。
容九进了阁楼,在二层的楼梯口找到地方***了玉片,楼梯便延伸开来,容九踏着梯子到了三层,三层充满了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容九闭上眼睛用细小的声音来辨别这里的东西,果然,闭上眼睛之后,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前方有个正方形的石台一样的东西,再往前便好像是一张床,然后有桌子,有屏风,这不是普通房间应该有的摆设吗?
容九正想上前看看,却发现后方过来一个活物,应该是小白,小白看到阁子翻动的痕迹,便知道主人来了,也急忙跟了过来,它都许久未见主人了。
“小白。”容九睁开眼睛,发现这里雾气尽散,不由笑了笑,然后抱起小白,走向了那石台,石台处放置着一本书,扉页直接写着:
天音九式第三式,御风。
“御风?”容九往后翻了翻,又是锦梦和破无这两首曲子的曲谱,她无力地用书拍了拍脑门,拜托,不要每次都那么对她好不好……
“所谓御风,只是感受风发出的声音,利用声音控制风速,风.流,到时御风飞行不是问题,这种御风之术一旦练成,便是那所谓轻功无法比拟的,瞬时穿过一座城池便不在话下了,主人,这书除了两页曲谱,后面的东西才更为重要。”小白秒变一本正经的小老头,那声音稚嫩却也严肃认真。
容九翻了翻书,果然,后面还有占了大半本书的凌风诀,看在这御风之术确实很厉害的样子,她便勉强学学吧。
若是小白知道容九心中所想,一定是恨不得用小爪子挠她两下,这如此逆天之术,她却还说要勉强学学,这不是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容九去了梨花树下专心练起曲谱来,弹琴之时便安心感受周围风的流动,空间里的风速好像比外面快上许多,也更不易掌控,所以若她能在空间里练得御风之术,到了外面就更得心应手起来。
容九是沉浸在练习曲谱中不能自拔,可外面就有些乱了套了。容九在房间里呆了几天都滴水未进,莫天祁心中担忧,但那两个婢女太尽职了,死活都不让他进去看看容九撄。
“让开!”莫天祁准备一掌打向房门的时候,春花和秋月却挡在了门前,他不想对容九的人出手,便收起了手掌。
“王爷,王妃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去,请王爷不要为难奴婢。”春花与秋月对视一眼,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对着莫天祁说道,她没敢看莫天祁的眼睛。
“王妃这几天并未进食,你们就不怕她出事吗!”莫天祁周身冷气更甚,他心中甚是焦急。
“这,这……”春花说不出话来了偿。
“王爷放心,王妃无碍,只是不能被打扰,王爷便先回去吧。”绿意从院门口往里走,看到莫天祁时恭敬地回道,只是那身子微微有些抖,莫天祁的气场太强了。
“当真?”莫天祁那锐利的视线直逼绿意,绿意强装镇定地点点头,王爷和王妃失踪后,她便在府中照看江神医在府中的药田,那天江神医那里出了事情,江神医在药田中呆了大半夜,她这才准备回来,如今已经过了五六天。
“当真。”绿意坚定地点头。
莫天祁深深地望了一眼房门才转身往院子外面去,她真的不愿见他吗,她真的无碍吗……
“绿意姐姐,王妃她……”秋月有些担忧地看向绿意。
“我只听王妃的。”绿意杏眼圆睁,很是坚定地说道,她的主子只是王妃。
当晚,莫天祁神不知鬼不觉进了栖霞苑,悄悄进了屋子,空间中的容九感觉有人进来,立马从空间中出来,好好地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九儿……”莫天祁看着容九的睡颜欲言又止,他的九儿确实是无碍的。
莫天祁大掌抚着容九的面容,夜已深,也并未点烛火,心中颇为复杂的莫天祁并未注意到容九突然有些僵硬的身体,也并未发现容九是装睡的。
“九儿,你会原谅我吗?”莫天祁语气有些落寞,“你没事便好,便好……”
莫天祁只是俯下身在容九额上亲了一口,起身又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在莫天祁离开之后,容九便睁开了眼睛,他有什么是需要她原谅的,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容九并未纠结太久,便又继续回空间了,她发现在空间里呆久了,对这里一切事物的感知都变得极为敏感,空中散落着的水汽,还有莫天祁俯下身时带动的风,她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能清晰地感知它们,这确实是个好现象。
她中途吃了小白硬塞给她的寒冰梨,好在她并未出现不良反应,体温也并未发生变化。
容九弹琴时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琴弦拨动时那强大的气流和那细微的风声,只是她又有好几次看到了那繁华似锦的梦,梦境更为真实了,虽然及时从中走了出来,但那记忆依旧清晰的厉害,一曲过后,满头冷汗,那画面像是梦魇一般磨人。
还是姹紫嫣红的花开遍荒野,却都是春日的花朵,她依旧坐在秋千上,头上戴着野花编成的花环,而那男子仍然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依旧看不清面容,但是那人复杂的眼神让她记忆深刻,这次的画面极为真实,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般记忆犹新,还是说,这就是她的记忆,她丢失的记忆?
还有她射向那人心口的箭,久久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实在是极为磨人,即使是同时弹完两首曲子也不能让这种情况有所缓解,那心脏骤缩的感觉她实在不想感受第二次。
容九便也干脆出了空间,想要透透气,也许是她太累了,才会出现梦魇……
容九出了房门的那一刻,莫天祁便知晓了,只是他并未急着见容九,他还是未想好该如何面对容九。
而陆琉又喝了不少酒,然后便出了清月楼,他想要让那夜里的冷风吹醒他,他不想再如此下去了,他该放下君茹了,他错待了君茹,便不能再错待素琼。
他摸摸袖口,发现他一向常拿着的扇子不见了,一定是又落在清月楼了偿。
他用轻功飞回月阁,并未找到扇子,也许该在素琼的雪阁。他翻下窗子,从窗户处进了雪阁,迎面是一扇木制的屏风,陆琉身子才探出来,便见到了极为震惊的一幕。
只见素琼对着菱镜撕下了那可怖的伤疤,把那伤疤浸在了碗里,然后闭目养起神来。
“就君茹那小贱人还敢跟我斗,就算当初公子是她救的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离开了公子,还以为公子对她有多坚定呢,如今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哼!”素琼万分惬意的仰着小脸,那脸有些白,但绝没有半分伤疤。
“零一,万不可大意,太嚣张的话,还是有被君小姐揭穿的危险。”站在角落的女子身影被藏在阴影里,完全看不清面容,语气分外的冷。
“呵!她早就离公子远远的了,怎么可能揭发我?况且她敢吗?”素琼神情嚣张,“她怎么可能敢?就算有一天她揭发了,我也早换了身份,公子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还是要小心,等事情办完,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站在角落的女子说完便出了门。
“哼!每次都这样说,还真以为她是主子了?”素琼嘲讽的语气传到了陆琉的耳中,陆琉此时完全像是被雷劈了,他连呼吸都像是停了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素琼将脸上的疤痕贴好,然后熄了灯。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循环。
就算当初公子是她救的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离开了公子……
就算当初公子是她救的又如何……
当初公子是她救的……
他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原来是君茹吗?
那素琼呢?他一直极为维护的素琼呢?原来他真正应该厌弃的人就一直在他身边,素琼才是那个骗子,如今他却因为一个骗子而远远地推开了她……
她那时是如何说的呢?她说,不是君茹不愿意给你机会,而是,你可以有素琼这一个救命恩人,以后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不是救命恩人的问题,也不是素琼的问题,而是你根本不信君茹……
他不信她吗偿?
他确实是不信她的吧,她救了他的命,又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一呆就是两年,两年啊,一个女子又有多少个两年可以耽误,如今只因为一个素琼,他便不信她了吗?
她说的很对,他可以有素琼这一个救命恩人,就可以有第二个,他从不信别人,他只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殊不知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可她呢?她为何可以如此快的抽身,可他不能怪她,他一开始便也只是逢场作戏啊,他一直以为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可是他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只是关心他,把他当做朋友,而他却陷了进去,他真的不能怪她……
他只看到素琼脸上的伤口流着血,却并未注意那地上的匕首离她如此远,也并未注意她极为平静的面色,他确实是不信她的吗,可也确实是他自己推开了她啊,这让他如何还有颜面面对她?
他原以为一切都是她太绝情,可是为何呢?为何一切都是他的错呢?这让他如何理直气壮的借酒消愁,这让他如何以为自己受了情伤?他不能再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了,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陆琉跌跌撞撞飞下了楼,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然后不知不觉来到了祁王府。
王府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可怖,他没走正门,直接用轻功飞进了府中,却意外遇到了容九。容九只是出院子活动活动筋骨,不想却看到有些不对劲的陆琉,什么时候陆琉都可以入府?
虽然她现在有些不待见陆琉,但是他毕竟以前也算是她的朋友,她还真不能把他赶走。
容九抱着手臂看着陆琉,就等着陆琉说点啥,没想到他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颓废又有些土气。
“给小爷来三坛桃花醉!”陆琉大声喊道,酒没到,倒是把白子玄和莫天祁招来了。
容九眯着眸子看向陆琉,这人又是发的什么疯,他前前后后也该醉生梦死小半个月了吧,如今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给小爷来三坛桃花醉!”陆琉像是魔怔了一般,继续不怕死的喊道。
“给他拿!”莫天祁冷冷的声音传来,容九回头看了莫天祁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今晚夜色正好,用来喝酒确实不错。”白子玄也坐在了地上,凑着热闹。
容九瞥了他一眼,又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不一会儿,侍卫便搬来了酒,哪止三坛啊,简直是搬来了一小堆,白子玄见到酒来了,迫不及待地便拆了封喝了起来。
“好酒!”
“你咋了?难道你突然发现你不举?”容九没有理会已经抽风抽惯了的白子玄,只是围着陆琉转了两圈,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噗”!这下陆琉无甚反应,白子玄倒是把口中才喝进去的酒喷了对面的陆琉一身。
“王妃,你可真厉害,这都能想到。”白子玄无语地看了眼容九,这女人可真是猛啊撄。
“你若是想的话,本王妃可以帮你。”容九如是说道,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白子玄的裆下偿。
“不用不用。”白子玄急忙摆手,然后下意识地捂住那里,却突然感觉一阵冷意袭来,这莫天祁看着他的目光怎会如此吓人啊……
容九看陆琉听到她的话丝毫没有反应,想必不是不举了。
“那是为何?是因为君茹还是因为素琼?”容九依旧抱着手臂,然后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前我还算是你的朋友,我现在以朋友的身份奉劝你一句,那素琼你还是不要对她太过于亲密为好,她呀……算了,不说了,反正说了你也听不进去……”
“继续说!”陆琉猛灌了一口酒,眼眶都红了,若他没记错,容九只见过素琼一面。
“说什么?”容九懵了。
“为何,为何不要和素琼太过亲密?”陆琉问出这话时,他的手都是抖的。
“你确定要我说?”容九不确定地看向陆琉,见陆琉只顾着喝酒,便也只得把她未说完的话说出口,希望她没白说才好。
“我只见过素琼一面,是在你父母忌日当天,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姑娘好似是穿了一身粉色衣衫吧,即使她心中没有你,得知要去祭拜亡魂,又怎会穿一身粉?这是其一。”容九一手环胸,一手竖直支着,偶尔用指尖点点下巴,“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这位素琼姑娘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但是诗词歌赋这些不懂可以理解,这最最基本的礼数她都不懂却着实有些奇怪了……”
“这还不算,当时我去到桃花林时,君茹的神情倒是极为悲戚,是真心为侯爷和侯夫人的去世难过,但素琼那姑娘,一直东张西望,在我来时直直地看向我,而我只是看了她两眼,她便跑去了你怀里……这还是可以解释的通,毕竟她和你爹娘没有感情嘛……”
“至于最后我认定她有问题的,是那块伤疤……”容九看着陆琉不断灌酒的身影,欲言又止。
“你说吧。”陆琉眼中红血丝都冒了出来,脸上青筋直跳,容九只是见了一面,便知这么多事情,而他,和素琼呆了那么久却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要不是今日他的扇子忘了拿,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表面乖巧可怜的素琼竟是如此之人……他要听,他要听听看,他到底是有多蠢……
“那伤疤一看便知是烧伤,可既然是烧伤,不可能只有最严重的地方有烧伤留下的坑坑洼洼的褶皱。看那最严重之处褶皱的深度,必是极为严重的烧伤,能形成这样的烧伤,范围一定极大,可素琼脸上的伤不仅不大,就那伤口的边缘也是分界明显,皮肤一下子便是如此白了,实在是极为不合常理,所以,我推断,那伤,有可能是假的……”
容九说完便一直看着陆琉,见他还只是不停地喝着酒,不由有些无奈,她说了那么多不会白费唇舌了吧。
“喂,你给个反应啊……”容九心中不爽。
“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陆琉猛地摔了酒坛子,一股酒香弥漫开来,容九小鼻子一动,这酒是好酒啊,与那凉州酒酿比起来也是分毫不差的,陆琉这小子竟然如此不知珍惜…撄…
“没关系,明日他会付账的。”莫天祁看到容九面上的心疼,自是知道她在心疼那酒,便不由靠近了她两步。
“这酒卖他多少钱一坛子?”莫天祁这个腹黑的家伙,是故意搬来这么多酒的吧偿。
“五百两。”莫天祁面不改色语气不变。
“哦~”容九叹息一声,果然腹黑,什么酒能卖到五百两?不过趁别人神志不清的时候赚钱会不会不太好……
“人傻钱多,他一向如此。”莫天祁继续接道。
“哦,钱多不多我不知道,不过这人确实是挺傻的。”容九若有所思地说道。
一坛一坛的酒进了陆琉的口中,白子玄见陆琉此时的架势也有些被吓到了,干脆放下酒坛站起了身。
“你们不劝劝他?”白子玄瞥了容九和莫天祁一眼,这喝酒的公子魔怔了吧,这么好喝的酒竟然当水一样灌,实在是太暴殄天物啊……
“他需要发泄。”容九摇头,况且她劝也劝不住啊。
容九打了哈欠便往院子里走,她去好好睡一觉去。莫天祁见容九并未跟他打招呼,心下一黯,她是不是还在介意着什么?
白子玄拎了一坛子酒便也走了,这里便独独剩下了莫天祁和陆琉,莫天祁看着陆琉的样子,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当年他也是如此,他的音儿一心爱着他时,他不懂,他霸道地把音儿圈在他的世界里,肆意挥霍她对他的爱意,到最后,他明白了,她却不愿意原谅他了。
好在,他还有机会,他的音儿就在他身边,但是陆琉,恐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今夜一过,我该怎么办?”陆琉声音颤抖,有些无措仓惶,脸上表现出的皆是迷茫的神色。
“你两年前也说过同样的话。”莫天祁眼中并无多少同情,这结果是他自己选择的,一步错步步错,怕是再无挽回的可能了。
“是吗?”陆琉突然埋首痛哭起来,与那遍地破碎的酒坛子在一起,显得分外狼狈。
莫天祁就站在陆琉不远处,看着他停止嚎啕,看着他再次喝起酒来,这种事情他无法帮忙,陆琉是他的朋友,看着他那么痛苦,他确实无能为力。
看到陆琉的样子,他仿若是看到了当年的他自己,他亲眼看到他的音儿手拿弓箭射向他的胸口,那时他是有些解脱的,他对不起音儿,能死在她手上,也算是件开心的事。
他当时真的以为她是要取他性命的,不想,是他狭隘了,她竟用了这种方式救他,那时,她对他真的很好,她恨不得把她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只是他却始终没有明白……既然如此,现今就换他来追她好了,不管她如何反应,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若是你有一个很重要的救命恩人,却伤她伤得极深,那该如何是好?”陆琉整个人晕得厉害,神情恍惚。
“人这一世只有百年,什么事只要想做便做吧。”莫天祁并未回答陆琉的问题,只是略为劝解地说道。他活了那么久,唯一的执念便是容九,若是没有了她,他无尽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莫天祁并未听见陆琉回应的声音,便低头看向陆琉,却发现他竟就那么随意地躺在地上睡着了,他知,陆琉其实也是个极为厌恶灰尘的人,如今随意躺在了地上,应该是很累了吧撄。
莫天祁吩咐侍卫把陆琉抬到了一处厢房内,又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这一夜又不用睡了。
等到容九醒来时,太阳已经很大了,五月下旬的天气有些热。容九在府中溜达时,并未见到陆琉,便觉得他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偿。
容九坐在院中的荷花池边,闭着眼睛倚靠在石柱上,体味风从脸庞拂过的感觉,每一丝风意像是在她耳边扩大了无数倍,她几乎能够判断出每一丝风.流动的轨迹和方向。
当思绪放空时,身体便有了一种轻盈如燕的感觉,所有的风都好似在托举着她,轻飘飘的,像是能飞起来。
“容九。”容九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许久都未出现的江寒夜。
“锦秀好些了吗?”
“好些了。”江寒夜叹了口气,然后拿着一张单子细细说着,“我准备五日后出发,到时,要准备一些银两,马车也要先备一辆,对了,干粮也要一点,若是途中遇上了黑店也不至于中招,还有一些草药,要是受了什么伤,便不用担心了……”
“好了,停!这些你看着就好。”容九连忙止住江寒夜的话,看来现在的江寒夜还是原先的那个江寒夜,他并未因为锦秀的事情而性情大变,况且锦秀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路线呢?是去陀城的路线吗?”
“陀城?那是哪里?”江寒夜一脸茫然,“不是要去冥界吗?”
“陀城不就是冥族所在地吗?”容九看江寒夜的表情便知她心中想的和他不是一个地方。
“不不,冥界和冥族所在地有些关联,但也有着区别,冥界掌管的是人族的生死,那里出现的人必须首先先是冥族人,冥族是个大族,其中的族人有一部分是人族和冥族的后代,所以,冥界中人才算是真正的纯正的冥族皇族。冥族人生活的范围极大,但是冥界不同,冥界处在极为暗黑之地,那里终日不见阳光,随处可见人骨,比之冥族实在太过恐怖,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冥族其实是在冥界……”
“还有,容九啊,你可知道,极北之地有一处北池,那里其实是仙族的尸体存放处。我有幸去过一回,那些仙身整齐地放置在水中,看起来倒是极为圣洁。”
“放置在水中?”容九不解,不就是沉在水底的棺材吗?有那么高大上?
“嗯,所有的棺材都是透明的,一个个整齐地浮在水中,那画面真是美极了……”江寒夜眯着眸子回味。
“美?”哪里美了,光是想想都吓人。如果是透明的棺材,那不就只看得到尸体吗,那看起来的效果不就是所有的尸体都浮在水中?那该是有多恐怖啊,他哪只眼睛看到的美?
“对啊,当然很美。那里不仅是仙家盛放仙身的地方,听说那里还有记录仙家所有仙人生平之事的簿子,包括每一次历劫,每一次情伤,就像,就像是冥界冥君所掌管的生死簿一样,只不过仙家的这个薄子并不是仙人书写的,一般人并不能看得到,据说这要靠机缘。”江寒夜摸着下巴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撄。
“你并不是人族。”容九这句话用了肯定的语气,因为人族一般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类。
“我也没说我是人族啊。”江寒夜无奈地叹气,“我是血族。偿”
“血族?”她好似听小白提到过血族。
“血族受了诅咒,你还是不要了解太多为好,况且即便你问了,我也不愿意多说。”江寒夜的神情那一瞬突然变得极为复杂。
“你倒是直接。”容九笑笑,她下次问小白好了,别看小白长的小,但是称呼小白为百科全书也不为过,它好似什么都知道似的。
“五日之后,再来找你。”江寒夜说完便离开了院子。
江寒夜才走,陆琉便来了,她还以为他该回去了。
“我想在府中多住几天。”陆琉一上来便说了这话。
“呃,这事儿你应该去找王爷。”容九嘴角抽了抽,祁王府就算再大,也不是收.容.所啊,况且祁王府是什么风水宝地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来住?
“莫天祁说,让我征得女主人同意就好了。”陆琉无奈地扯扯嘴角,莫天祁这几天怎么又忙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哦,你随便住吧。”容九随意地摆摆手。
“我昨日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陆琉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绿意见状便立马奉上了茶水。
容九摇头,没有。
“若是有一人背叛你了,你该如何?”陆琉端着茶盏,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然该一刀毙命啊,不过这也是要看人的。”容九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此话怎讲?”陆琉不解。
“若是有一人,从接近你起就是有目的的,她一点点博得你的同情,你的怜悯,在你的羽翼下生存的很好,但若是有一天她背叛了你,你所收到的打击绝对不是一点半点,这种背叛堪比杀父之仇,必是要折磨一番才行。”容九停顿了下,继续说,“若是一个人,她接近你的本意确实是想要和你做朋友,但中途却因不得已的原因而背叛了你,那么,此人一刀毙命即可。”
陆琉端着茶盏的手一直悬着半空,在容九说话期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半分都未动。
“因为,背叛是不能被原谅的,不管有多少不得已的原因。”容九的声音继续传来。
陆琉突然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连招呼都不打便离开了。
容九失笑,她发现她竟还有为人梳理情绪的功能……
“青姬,你瞧……”男人拿着两个巴掌大的瓷瓶,对着站在一旁的黑衣女子说道,男人薄唇鹰眸,面上最为突出的便是那下巴上红色的圆点胎记。此人正是那日劫持锦秀之人。
“你拿到了。”青姬一身黑衣暗沉冰冷,面容普通得扔到人群中都找不出,而她此时的语气分外的冷撄。
“是啊,这血里竟有他的气息……真是难得……”男人声音略带着些激动,“没想到随便抓了个冥族人,便与他有关系,真是天助我也!”
“那便可以开始养蛊了。”青姬接过两个瓷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脸享受,“真是个上好的引子。”
“青姬,这蛊真能如你所说,可噬骨食血吗?”男人皱了皱眉头偿。
“当然。这蛊食这血引,一旦下入身体便可极速繁衍,一旦这蛊接触冥族血脉,便会活跃兴奋,也就是说,这蛊只对冥族血脉有用,若是他人沾染便不过是个死蛊罢了。”青姬不断抚摸瓶身,有些跃跃欲试。
“这也本是我的意愿,我恨的只是冥族人,所有冥族人,必在我手下,生不如死……”男人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
“这蛊若是养成,下入身体发作只一天时间,早上蛊虫进体,到了晚上,便会连血肉都没有,而那食骨血而生的众多蛊虫便会自觉寻找新的身体,一而十,十而百,到时必人心大乱,冥族岌岌可危矣。”青姬这话说的无一丝波澜,她只是对养蛊有兴趣罢了,旁的事她不管。
“那便太好了。”男人很是激动,仿若看到了那令人血液沸腾的画面,“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你还愿意帮我。”
“我只对养蛊感兴趣,这血倒是极好……”青姬又吸了吸鼻子,舔了下唇角,一脸嗜血冷漠。
“以后还会有的……”男人眼中闪过冷光,眸中的那一丝狠厉恰好被青姬看到,不过青姬转过头只当并未看到,她只要血,不问过程。
“新鲜的才好……”青姬紧紧攥着瓶子。
“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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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儿,你父亲可曾怪罪于你?”陆远今日约了君茹去了青陇坡,这时候的青陇坡已经没了桃花,只是多了些小桃子。此时两人坐在小溪边,身后不远处站着随侍的小厮婢女。
“不曾。”君茹不在意地笑笑,她的父亲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过,不管她如何做都是错的,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了,这些责骂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你又骗我。”陆远皱眉有些心疼地看着君茹,“你那父亲,自小便不待见你,这些天你未出来,定是他又罚你了。”
“你不必忧心,左不过是禁足罢了。”君茹摇摇头,表示无事。
“你何时才能嫁到将军府,那时我也好疼爱你些……”陆远说着说着脸便红了,他怎么能想到那事,如此,如此岂不是轻慢了佳人。陆远悄悄抬头看了眼君茹,只见君茹眼中满满的笑意,顿时他的脸便更红了。
“茹儿也盼着早日嫁到府里,那便可每日都见到陆哥哥了。”君茹看着陆远的反应只觉可爱,战场上的大将军竟也会有如此害羞的时候,但随后她又皱了皱眉,“到时,只怕是你爹娘会不待见我这个儿媳,毕竟,毕竟茹儿的名声……”
“不必忧心,若是之前,或许爹娘会介意,但自两个妹妹连连出事之后,爹娘便不再管这些了,况且,你我住在将军府,并不经常见到爹娘,茹儿放心便是。”
陆远悄悄地碰了碰君茹白玉般的手指,然后紧紧握在了手里,面上强装镇定,但那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一切,君茹看破并未说破,只是心底暖了些,她所经历的一切,还是不要与他说了,她怕他真的为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君茹任由陆远抓着她的手,她只觉那略有粗糙的大掌暖暖的。但随后她突然把手从陆远手心抽了出来,陆远心中一空,用手指蹭了蹭那带有薄茧的掌心,是不是这掌心的茧子让她不舒服了,陆远低下了头,心里有些黯然,他的手自不比京中的公子哥滑嫩舒服……
陆远还在想着,却突然见那离了他手掌的小手先是拿指尖蹭着他的指尖,然后那灵活的手指便缓缓地穿过他的指缝,指骨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是手心,他感觉到那柔软的掌心贴紧了他的,仿若是那掌心抚上了他的心,那般柔软,那般温暖。
“有人说,十指连心,手心相贴,两颗心便靠在了一起。”君茹嘴角微勾,脸上甜蜜的很。
陆远只是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刚刚还以为,以为她是讨厌他的手了…偿…
“我掌心长了茧子,茹儿,茹儿不觉得难受吗,要不,茹儿先放开吧,免得让你不舒服……”陆远不由分说便想要抽回手。
“哪有?”君茹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了陆远的手背,轻轻滑动着,“这手生的如此修长,怕是许多人求都求都求不来呢,你手心的薄茧让茹儿很安心。”
“真的?”陆远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是我的陆哥哥,怎的如此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想当年,你年纪轻轻便得了许多女子的芳心呢,连那李阁老的女儿都倾心于你……”君茹看着陆远好笑地说道。
“茹儿是最好的!”陆远听到君茹的话,以为君茹误会了,便急急地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茹儿哪里好了?”君茹故意为难陆远,她就喜欢看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的样子。
“茹儿,长的好看,性子也好,反正,反正哪里都好……”陆远棱角分明的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未消下去,此时更是不敢看君茹了。
“好哇,你竟是只看中了我的皮囊……”君茹脸蛋故意偏向一边,手却还是紧紧攥着陆远的,只那脸上憋着笑。
“茹儿,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
溪边的林子里,陆琉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陆远那略有羞涩的反应,还有君茹脸上的笑,他们两人那么和谐,那么美好,他们还是青梅竹马,这次,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陆远身边……
---题外话---纯情的陆远大家喜欢不~
他此时也不该再打扰她了,他落到如斯境地只能怪他自己,他只能尽可能地补偿她,不知以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再听她弹琴了。
陆琉之后便回了祁王府,回去之后,便直接去了江寒夜的院子,却看到江寒夜不在,问了人才知道,江寒夜在隔壁院子里撄。
进了屋子,只见江寒夜正拿着布巾轻柔地擦着躺在床上的人的手,那是一个女人。陆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中满是惊讶,就江寒夜的性子会喜欢女人?
“这是谁?”陆琉小声地问道。
“你何时来的?”江寒夜眼角上挑,眯着眼睛看向陆琉偿。
“我昨日就来了。”陆琉小声回道,他真怕声音大了打扰到江寒夜,然后被他絮絮叨叨说个半个时辰。
江寒夜放下布巾,便站起身往外走,直到走到了一处亭子,才在亭中坐了下来,陆琉也跟着坐了下来。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你平日里可不会来找我。”江寒夜一坐下便开门见山。
“……”说的他有多忘恩负义一样,好吧,其实他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真有事请他帮忙,“我记得,你这里有一种噬心之毒,每每午夜之时都会让人记起此生最为痛苦之事。”
“是有这毒,怎么,你想要?是下给哪个仇人?男人还是女人?不会是你的烂桃花惹的祸吧?还有,你何时会用下毒如此阴狠的法子了?”江寒夜凑近了陆琉的脸,细细看着他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是断.袖来着。”陆琉推开江寒夜,“反正你给我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你若是不说,我便不给你。”江寒夜有些执着,脸上的八卦神色颇浓。
“你若是告诉我那个躺在床上的漂亮女人是谁,我便告诉你,我的目的是什么。”陆琉也是典型的八婆,这俩人杠在一起,最终看了对方半天,两人皆是一个字都没说,江寒夜把那噬心之毒给了陆琉。
“这毒无药可解,切忌不要下错了人。”陆琉走前,江寒夜如是提醒道。
随后陆琉便回了清月楼。
容九也又进了空间修习,还有四日便要出发,她这御风之术还未修得精,只得努力了,谁知四天过去,还是没能学会御风,只是把那书上的凌风诀背的滚瓜烂熟的。
这天将将要出发之时,陆琉竟也跟了上来,说是要见识一番冥界的风采。这几天容九也只是在快要出发之时才跟莫天祁道了别,他当时的眼神怎么说呢,很是复杂,容九狠狠心还是出发了,她还真是怕她就那么陷在他的温暖里出不来了。
鉴于江寒夜和陆琉这两人的活宝性子,容九这回还带了绿意出来,免得她受不了他俩的聒噪。而锦秀,她则安排了春花、秋月、夏日、冬雪四个婢女轮流照看,每日为锦秀洗漱换衣喂食,锦秀没有意识的半年里也不能不吃饭,不然醒来之后,怕是也会支撑不住。
况且祁王府的侍卫一向厉害,应该不会有人擅闯,锦秀在祁王府中应该很安全。
既然要去冥界,容九便没有换上男装,绿意陪着她坐一辆马车,那俩人坐了一辆马车,他们皆隐去了姓氏,装作她的两个哥哥,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事撄。
只是路途遥远,光是来回路上就要花去一个月的时间,容九想着要是她会了御风之术,这来回也不过只一个时辰的事情,可惜她还没学会。
“主子。王妃去了冥界,主子可是要同去?”余毅站在莫天祁身旁,看着自王妃走后便一直发呆的王爷,以为他是思念王妃了。
“不急。”莫天祁叹了口气,“本王明日要去一趟北海,你和章卿便留先在府中应付皇上。”
“是。”余毅恭敬地点头,“那主子这回可是要带着黑羽和白狼一起?”
“嗯。府中戒备一定要森严,特别是锦秀那里。”莫天祁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锦秀这次所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人应该还会再来,事关冥族,若是各族表面的平静一旦被打破,这天下也就乱了偿。
“是。”余毅之后便去安排守卫了,顺带着告诉黑羽白狼明日他们要与莫天祁一同去北海的事情。
这天夜里,清月楼。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素琼夜半惊醒,脑中一直回放着十六岁那年她倍受欺辱的画面,当时十几个大男人把她围到小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次想起都是撕心裂肺,如今她夜夜想起,心中受的折磨不小。
她现在只要身子沾到床上便会想起那件事情,每每都是冷汗浸湿衣衫,一夜都睡不着,这几天都是如此,不仅夜里,她现在白天看到男人便吃不下饭,连手也是抖的。
她去看了大夫,大夫只说她过于劳累,阴虚体寒,又开了些安神的药却依旧不见效果。这几天陆琉也出了城,在这里暂时联系不到她的主子,她竟又熬了几天,连那脸蛋都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神秘兮兮的,差点就疯了。
清月楼中之人看到她个个都面露嫌弃之色,没了陆琉坐镇,清月楼中之人便都开始奚落起她来。只因君茹在时,虽是大家千金,名门闺秀,却没什么架子,而这素琼一来,便欺负起君茹来,在陆琉不在跟前时还到处耀武扬威,她们早看她不顺眼了,如今逮着了机会还能不好好利用吗?
特别是现在的素琼,战斗力几乎为零,看到男人就吓得不轻,更别提趾高气扬了。素琼几乎整日在房中不出来,稍微有些响动,便浑身颤抖,整日喃喃自语,只是这清月楼本就是花楼,男人每日都是不少的,即使整日呆在房中不出来,每晚楼下的喧哗声,轻浮的调戏声,还是一点不差的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素琼便狠下心来吃了致聋的药物,顿时世界清净不少,可这下,她的眼睛和鼻子的触觉便格外清晰,那男子的面容衣衫还有味道每天都疯了般的折磨她,实在是煎熬的厉害,她便又起了毁掉眼睛和嗅觉的想法。
某日,清月楼中小婢再次来送饭时,发现这素琼姑娘根本没有听到推门声,便一脸不耐地走到素琼面前,顿时被吓个半死。只见素琼双眼留着血,那双眼睛已经被挖了,而那脸上血迹斑斑,额头还有撞伤的痕迹,那鼻子也被削平了,一张脸上皆是惨不忍睹,更可怕的是她的脸上竟是带着大大的笑意的。
小婢吓得惊叫一声,连失手摔碎的碗都来不及收拾便急忙跑着离开了,在她身后,素琼像个疯子一样摸索着把掉落在地上的饭食塞到嘴里,短短不过十几日,素琼已经完全疯了。
自此便再无小婢愿意来送饭,皆是小厮把饭从窗口递进去,也不管素琼有没有接到,反正饭送完了,他便离开偿。
如今的素琼可谓是过的心酸至极,只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被陆琉看到,也许他也是不想看到这一幕的撄。
此时的陆琉正在享受美食,嘴也没停过,只是那临桌的一个女子始终盯着陆琉看,那视线灼热的很,不仅陆琉,就连容九都感受到了。
只是当陆琉回望过去时,那女子已经转过了头,从陆琉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到女子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还有嫣红的唇瓣,是个小美人。
“陆琉,你艳福不浅啊。”容九瞄了一眼那女子,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琉。
“咳咳,小爷俊美无双,女子看上小爷,那便是她眼光好。”陆琉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又下意识地看向那女子,却发现那位置上的女子已经离开了。
之后的两天,陆琉总是隐隐觉得有人在看他,对容九和江寒夜说起时,两人均嘲笑他实在太自恋。陆琉觉得真不是他自恋,确实有一道目光跟着他,可这又和别人说不清……
这日,太阳落山,余晖洒着大地。
风景独好,一片开阔的青草地,不远处有一不大的湖,六月份,湖边的野花都开了,纷繁颜色交相辉映,因前面就是冥界,到了冥界便再也见不到这众多颜色,几人便都不想走了。
容九和绿意拿了根竹竿来,自制了一根鱼竿,坐在湖边悠闲地钓着鱼,不一会儿躺在草地上的江寒夜也靠了过来。
“小姐,你看,这条鲤鱼长的真是好看,鳞片竟然是金色的!”绿意杏眼挣得大大的,开心地举着鲤鱼,冲着容九欢快地叫到。
“绿意,你就不能小点声,鱼都被你吓跑了。”容九看绿意激动的样子也觉好笑,“这鱼生的确实不错,不如今晚就把这鱼烤了给你吃如何?”
“好呀,小姐会烤鱼?”绿意捧着鱼一脸呆萌的样子,不过随后又有些惋惜的把鱼举过头顶,“不过这鱼拿来烤的话是不是太小了,都不够绿意塞牙缝的。”
陆琉一直在听着湖边他们的谈话,听到他们讨论这鱼,不由看向绿意手中的鲤鱼,这一看,他却突然呆住了,急忙跑过去,把绿意手中的鲤鱼抢了过来,紧紧拿在手里,眼眶微红。
---题外话---大家猜猜陆琉为啥这个样子咧~
这鱼与两年前他养在别院的鲤鱼简直一模一样,那时他经常去别院看看这条他养在荷花池里的金鲤鱼,每次他经过池塘,它都会出现在他眼前,他还为这鲤鱼作了无数幅画,只是自那日大火之后,一切都没了。当他日后再去那断壁残垣的别院时,荷花池里再也不见了这条金鲤,不想,在这里他竟见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这是做什么嘛!”绿意被撞的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不由有些不满地嘟囔了声。
“是你吗?”陆琉对着手中抓着的金鲤鱼问道,顿时把容九、江寒夜还有绿意都吓到了,他是在跟一条鲤鱼说话偿?
陆琉手中的鲤鱼摇了下尾巴,陆琉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走到湖边把鲤鱼放进了水里,只见那鲤鱼并未游走,只是在湖边打转,不时翘起尾巴,翻出水花。
陆琉见此,立即跑去马车,然后就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等陆琉从马车上下来时,手中多了一个不大的盆来撄。
陆琉行到水边,把盆浸到水里,金鲤便自觉游了进去,陆琉便小心翼翼地连鱼带水一起盛到盆里,舀了出来。
“委屈你了。”陆琉温柔地小声地说道。
岸边的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不合常理啊,哪有鱼那么笨的,看到盆就往里面跑,而沉浸在激动中的陆琉便丝毫没有看到另外三人震惊的眼神。
然后当三人拉开架势要烤鱼的时候,陆琉小心地把那盆抱在怀里,一副护短的样子,颇让人无语,他们又不差他盆中的那条鱼,做什么跟护崽子似的。
而三人开吃之时,陆琉便独自一人抱着鱼盆,津津有味地啃着干粮,不时还要逗一逗盆中的金鲤,怡然自得的样子看得啃着烤鱼的三人颇为无语。他对那金鲤比对他自己都好,难不成是嫌弃她的烤鱼功力了?
不该呀,上次她烤鱼没给他加盐,他不是也吃下去了吗……
随后三人便在林子休息了一晚,陆琉早晨醒来时,发现他怀中的鱼不见了,立马发疯一样地找,等看到湖中游得正欢的金鲤时才放下了心。
“那啥,昨天看你抱着那盆时,水洒了一地,鱼在盆里扑腾的厉害,想来有些缺水,便先把你那鱼放这湖里了。”容九打着哈欠下了马车,见到陆琉站在湖边,才想起来她昨晚干了什么事。
“谢啦。”陆琉回过头来冲容九笑了笑,道了谢。容九顿时浑身一抖,清醒了很多,陆琉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对她道谢,还是为了一条鲤鱼,呃,他难道是吃错药了,竟转变如此之大。
再次上路时,陆琉到哪里都带着这鱼,宝贝地不得了,后来还为这鱼换了个大一点的瓷制鱼缸,实在是用心至极。
冥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若想进入冥界,须得穿过须弥山,山中有瘴气毒物,这还不算,进得冥界还需找到冥界之门,不然恐怕连冥界的影子都见不到。
到了须弥山,四人便开始步行,这里人烟稀少,方圆几里都不见人家,而且须弥山很少人来,所以并无地图,只能他们自己摸索着进山。
准备进山时,一切准备齐全,只是容九觉得陆琉手中的鱼缸着实无太大用处,准确来说,是个累赘,可是陆琉那家伙却宝贝得厉害,连碰都不让碰撄。
容九觉得,陆琉自从遇上这条金鲤就魔怔了,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了。
而远在北海,莫天祁和黑羽白狼已经到了那里。
“仙尊来了。”莫天祁到达这里才站稳脚跟,便有一白衣仙使来到此处,有些恭敬地说道。
“这里可存着记录历代仙人劫数的簿子?”莫天祁没有戴那常戴的面具,面容冷厉,皱着眉头。
“有是有,只是小仙做不得主,这簿子出现还要靠机缘。”仙使有些为难地说道偿。
“那你便带本尊前去吧。”莫天祁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那次他虽忆起了一切,但是他的一切本领也被他封印起来,如今的他不及当年的千分之一,他需找到麒麟剑的去处,才能重拾当年的一切。
这簿子中一定多多少少记载了当年的那些荒唐事,若是九儿来了此处,一定会从中知道些什么,其实他倒是希望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从头开始岂不是很好?
北池在北海正中央,有一条通道能从北海尽头直达北池,黑羽白狼并未跟着,莫天祁一路穿过形形色色的水棺,依旧是面不改色。其实这里的仙人死的并不安详,死时的狰狞之态皆是显露在这里,连衣角的状态都是极为灵动的,仿若这些仙人在死的那一刻便被冰封住了。
“就是这里。”仙使把莫天祁领到了一处晶蓝色的高台,高台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只那晶蓝色高台的正中央有着一个方形石台,莫天祁一步步走上通往高台的阶梯,到达高台时,仙使便不见了。
莫天祁循着记忆结了一个印,石台上便现出了一本簿子。莫天祁拿起簿子,心中念着“怀音”二字,簿子便自觉翻动起来,停在了怀音那页,簿子上的记载只有一页,字只寥寥几行。
上书:怀音,音律之神,神兽白泽之主,万物之初生于万音谷,精于音律,擅琴。与暗夜尊主未殇交好,后未殇堕入魔道,怀音于万音谷以身祭万神,仙体无踪。
莫天祁一字一字看过去,看得极为认真,看完一遍又一遍,她的生命记载在册的只是只言片语,而这只言片语中有一半内容都是带着他的,他是何其有幸才能如此。
他又翻到卫殇那页,簿子上只几个字而已:
卫殇,混沌之初混沌之神,自甘落入忘川河数万年,后晋为暗夜尊主。
莫天祁自嘲一笑,他原本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既不是仙,也不是魔,所以仙家的簿子上的记载是如此少,却也正常的很,只是,怀音,着实不该如此,她是如此受得仙家尊重的上神,不该因着他,受了惩戒,不得不在异世轮回千年,这,都是因着他吧,他心中觉得越发难受了。
他须得寻到当初那地还行,他当年的麒麟剑因那劫数到了哪里呢?
容九四人便定定心进了须弥山,山中开始时并无多少树木长着,连草都没有多少,只是越往前走,树木便越来越多起来,树枝枝桠低垂着,地面上也布满了荆棘之类的灌木丛,不一会儿,便划得衣衫凌乱,实在不太好走。
容九往后看了眼,见绿意一个小姑娘,只是皱着眉头,嘟着嘴有些不满,并未出口抱怨,走路的速度也并未放慢,不由勾起了唇角,她还以为这一路要照顾绿意来着,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倒是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需她费心也是挺好。
江寒夜拿剑握着走在前方开路,容九手中也拿着匕首,这荆棘但凡是进了野外山都是会遇到的,她遇到的多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须弥山说是危险,所以也不能掉以轻心偿。
走了两刻钟,还是如此荆棘遍地,情况没有丝毫变化,这林子越走越暗,抬头都是看不到阳光的,只怪这里树木生的太高大了些,足有三丈高,也就是五层楼的高度,遮天蔽日的,也太阴暗了。
又走了一刻钟,容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林子从外面看也并无多大,为何走了那么久都还未走出撄?
“小姐,我们好像又回了原地,绿意刚刚在这树上划了一刀……”绿意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树上的一处浅浅的划痕对走在她前方的容九说道。
容九一看,果真如此,怕是真的走入什么迷阵了,她会些阵法,也很精通,只是不知这里的阵法与她所熟悉的阵法相不相同了。
若是有阵,必有阵眼。容九环顾一周,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突然容九抬起了头,只见上方的树木有些特殊,虽说树木朝阳而生,但是上方那些树的树木顶端聚拢的厉害。
“江寒夜,知你轻功不弱,你便飞到树木顶端去,依次砍断南,西,东三方偏南的三棵树的顶端,也就是南边正中,西南方还有东南方的树木,记住,只砍断顶端便可。”容九眯着眼睛往上望了下,便转头对这江寒夜说道。
“反正我也不懂这是什么,便按你说的来吧。”江寒夜对于这自是没有办法,只能听容九的话了。
江寒夜一跃而起,容九顿时羡慕地眯起眼睛,她何时要是学会了御风,也一定是如此帅气的。
容九还未来得及幻想什么,便见江寒夜在飞到一半时便反了过来,像是被什么给挡到一样。
“飞到一半时,浑身都冷起来,头也很晕,实在上不去。”江寒夜象征性地抖了下身体,晃了晃脑袋,刚刚那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就像是有人在搅他的脑袋。
“小爷上去试试。”陆琉见江寒夜的样子,不服输般的立马跃了上去,只不过还是跟江寒夜是一个效果。
容九皱起了眉头,果然,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容九又凝神想了想,却突然听到了极强的风声,那风声是从上方传来。
“难道这上方有个旋风?”容九凝眉,若是上方有极强的气流,便是任何飞禽都无法靠近的,更别说是用轻功了。
“旋风?”陆琉一脸惊诧,“若是有旋风,为何这些树木没事,还在这好好的长着?”
“旋风也是有范围的,也许这旋风的范围刚好挨着这些树木呢。”容九猜测。
“可并未听到风声啊……”陆琉又是不解地看向容九撄。
“也许真是强大的旋风也说不定,刚刚飞上去时,刚靠近,便有一股寒气袭来,然后便是什么东西搅得我脑袋疼。”江寒夜打断了陆琉的问话,“若是刚刚让我相信破解这里的办法在这些树的上方,我会去做,但心中是有些不服的,现在这树的上方有个什么东西阻挠,我倒是坚定这上面必有破解之法了。”
“啧啧,你还真是纨逆!”陆琉感叹道偿。
“纨逆?你创的新词?”江寒夜有些嫌弃地看向陆琉,本来这家伙带着条鱼不吃还宝贝般的养着也就算了,这智商如今也是不断抽风啊,他都怀疑这陆琉是不是看这鱼太小,准备养肥了吃了,这般想着,又是鄙夷地看了陆琉怀中的金鲤了。陆琉现在手上原来为了装作风.流贵公子故意拿着的扇子,都被那条金鲤代替,再也不曾拿出来了。
“就是‘要你这样你偏不这样’的意思。”陆琉一脸傲娇地看向江寒夜,好像在炫耀他的智商。
绿意摇摇头,这什么时候了,这俩人还在互相嫌弃,这一路上也真是受够了。
“难道要爬树上去?”在两人争吵之时,容九便喃喃自语起来,然后看向互相嫌弃的两个人,“你们谁爬树更厉害?”
“当然是我!”
“小爷我!”
两人暗中较着劲,一听容九的问题,便争相答道。等说完了,才面面相觑起来,他们有些后悔了,只因……
“既如此,你俩分别爬上东西两棵树,按照刚才我说的顺序砍树。”容九说完又看了一眼陆琉手中的鱼缸,然后一把抢了过来,“我帮你照看这金鲤,你上去吧。”
陆琉嘴角抽了抽,对着容九无奈地说道:“你还真是贴心。”
容九回给陆琉一个鼓励的眼神,便抱着鱼缸靠在了一棵大树上,陆琉和江寒夜认命地爬起来,谁让这里只有他们这俩男的,他们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两个女人爬树不是?
“主人,若是用御风之术,许是能顺着旋风走,到时成功几率更大些啊。”小白突然冒出来对着容九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还不会呢吗!”容九百无聊赖地瞅着鱼缸,若是她会这御风之术的话,早就冲上去了,哪还用得着用爬树这么个方法呀。
“主人,此时不正是练习的好机会嘛……”小白娇嫩的声音传来,挠的容九的心痒痒的,倒真是想要试试了。
容九走到绿意身边,郑重地把鱼缸放到绿意手中,严肃地说:“绿意,保护这陆琉小心肝的任务就交与你了,你可得小心啊。”
“绿意明白。”绿意受宠若惊地瞧了容九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鱼缸,也严肃地点点头。
容九便也对着绿意严肃地点头,转过身便咧开嘴角笑了下,她的小丫头竟这般可爱。
而绿意在容九转过头时也温柔地笑了起来,她的主子还是如此顽皮有童心。
容九仰头看着上方,细细感受着周围的风声,心中默念着被她记在心中的凌风诀,半天了也并无动静,只是感觉周身轻盈的很。容九下定决心,今日定要好好试试,她还不信她真就学不会了撄。
而此时,那两人已经快要爬到树木顶端了。其实到了刚刚那处被堵住的地方两人便小心翼翼起来,终是被容九说中了,这旋风是有范围的,他们在那旋风旁边才感受到这旋风的强大,虽然只是小小一坨,但他们猜想若是什么东西被卷了进去,定然是片甲不留,被撕的粉碎的偿。
而此时他们耳中便只有呼呼的风声,其他声音便都是听不到了。陆琉便小心翼翼地爬到树的顶端,因为首先要砍断的便是正南方的那棵树,他便要慢慢靠近他旁边的树梢,准备先爬过去也好够得着那正南的树,谁知这树梢这么脆弱,陆琉不过一抓,树梢便折断了。
陆琉一个不稳整个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便被卷进了旋风里,容九心中一急,竟用御风之术飞了起来,顺着风.流便飞入了旋风里,幸好陆琉身长腿长,容九轻易便抓住了他的脚踝,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枝树梢,顺着力道把陆琉甩到了树上,然后自己也紧紧拽着陆琉的手腕硬是出来了。容九正想感叹这旋风里面的风速竟还没有当初空间里面快,便只听“咔嚓”一声,他们二人齐齐掉了下去。
“你不是会轻功呢吗!”二人齐刷刷实打实地摔到了地上,站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拍拍屁股先质问对方,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小爷我才被拉出来,头还晕着呢,怎么可能还想得着用轻功?”陆琉揉揉感觉要摔断的腿不满地说道,“倒是你,能进那旋风不早说,后来掉下去的时候还不知使用轻功,要不是中间那么多树枝挡着,小爷早就被摔了个稀巴烂了。”
“这还怪我喽,要不是想要救你,我能进那旋风里吗!要是我没上去,你早就成肉泥了,还有机会和我在这吵?”容九揉揉屁股,真的好疼,她是不是摔在荆棘上了?“再说了,我这轻功时灵时不灵的,你以为我想摔着啊!”
容九内心有些小忧伤,她刚刚还以为她终于学会使这御风之术了,谁知当她摔下来想用这御风之术时,一点用都没有,连想用风.流多些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她,真是太惨了。
“你学武真是半吊子,连最有用的轻功都只学了一半……啧啧,真是不上进!”陆琉鄙视地看着容九,好似在骄傲他的轻功比她好些。
“哼!这有什么,某些人轻功学的倒是挺好,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实在比不得我这临危时刻有用的轻功啊!”容九如是感叹,倒是有些挑衅了。
江寒夜没有陆琉爬树的速度快,陆琉往南移的时候他便一直看着,看到陆琉掉下去了,正想着要不要担心一番,便发现原先容九拽住的树枝是西南方的,陆琉落在了正南方的树枝上,两人摔下去时,南方的树梢断了,连带着容九拽住的西南方的树梢也断了,江寒夜便伸手折断了旁边树也就是东南方树的树梢,顺着树爬了下来,安全无虞地落到了地上。
“你们如何了,要不要紧。”江寒夜关心地问道,“我还带了些上好的伤药,是我亲手做的,每一味药材都是精心挑选的,保证伤口好的很快。”
“不必了。”容九摇头,她还真不需要。
“不要。”陆琉看容九一个女子都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才不会输给她偿!
“你需要!”容九对陆琉说道,她是特殊情况,伤口会自动愈合,这陆琉又是凑什么热闹啊。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你都不需要伤药,我要它做什么,况且只是一点小伤……”陆琉有些生气,正准备与容九理论一番,便被刺眼的阳光闪到了眼睛。
在这阴暗的林子里呆久了,偶然看到阳光也会很不适应的。
容九眯眼抬头望去,只见上方所有树木皆是往两边缩,阳光露了出来,容九正要感叹这阳光来得正好,却听见风声越来越近的感觉,这次的风可要比刚刚大多了,反应过来的容九拽着绿意便跑,可怜的绿意手中抱紧了鱼缸,缸中水因为跑的时候一抖一抖的,溅出来不少,打湿了衣襟。
“哎哎,我的鱼!”陆琉看见绿意这丫头抱着他的宝贝鱼便跑,不由急忙跟了上去,而江寒夜见几人像是抽风一样,便也只得跟着跑。不想因躲避那旋风,几人却跑进了一片迷雾,容九手指抓了抓,她刚刚不是还握着绿意的手吗?现在怎么没了?
容九在这里感觉不到风,倒是感觉到了许多水汽,微微闭上眼睛感受到的,前方似有活物。容九便一直往前去了,看到的却是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那人似乎笑着看着她,容九摇摇头,默念着,是假象,是假象,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人靠近。
“音儿,你若是恨我,便杀了我罢,我不会介意的……”那男人站在白雾深处一直不动,这时倒是开口了,声音低沉地好似听过一般,还带着一股子诱惑。
“来吧,音儿,杀了我吧……用你手中的弓,杀了我吧……”
容九看向手中,这弓,是何时在她手中的?为何这弓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悲伤的感觉……
容九不由把箭放到了弓弦处,瞄准了那男人的心脏,脑子开始混沌不清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容九拉满了弓,定定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却突然看到了那一抹释然的笑意,容九手中的弓和箭突然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突然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极为痛苦……
他不该,他不该如此的,他该是痛苦的,为何他要笑,她不能,不能……
而远在北海的莫天祁却不知为何突然吐了口血,极为红艳的颜色,直接喷在了仙家的簿子上,把他寥寥无几的记载给遮了个严实。
莫天祁放下簿子,簿子便又引入虚无。
“音儿,是你,你要我的心头血做甚……你是遇到了什么……撄”
莫天祁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便握住心口,撑着石台缓了缓,他现在功力不够,身体也像个凡人一般,吐个心头血要是搁在以前,定是会很快便能恢复,但如今怕是不行了。
不行,音儿也许正在遭受着什么,他必须要去找她了…偿…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便能解脱了,音儿,不要怨我……拿起手中的弓,杀了我罢……”
容九终是没有把那箭射出去,虽然她脑中的那个声音一直叫嚣着,但不知为何,她却宁愿自己痛苦也再不愿举起那弓了,那弓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间就浮在了她的手边,只要她张开握成拳头的手,便能拿到……
“快点!拿起弓来!杀了我吧!”那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容九浑身一颤,手下意识就握住那弓,箭也到了弦上。
容九又望向了那男人,这人的面容好似近了些,迷雾也散了不少,这,这面容与卫殇的何其相似,简直就是一个人……
可卫殇不会如此看着她,他不会如此激动的,他不一直都是很冷的吗,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容九心中坚定了,站起身,转过身来,她一转身,迷雾散尽,面前依旧是一片油绿的林子,而不远处江寒夜已经在那里站着了,其他人却都还没看到。
“你是最早出来的?”容九走向江寒夜。
“当然。”江寒夜虽然是第一个出来,但是表情却有些不对劲,容九便知他在里面一定遇到了什么,也一定是他心中的禁忌。
江寒夜一直望着前方的树木发呆,思想放空。
“我知道我这人比较啰嗦,也知你们有时候会厌烦,但你可知这是为何吗?”
容九摇头,江寒夜并未回头,仿若并不在意容九的回答。
“血族人生来就识得药材,所以我自小便开始学医,血族人一旦到了十六岁,不论男女,都要出血族行医救人,一直到二十五岁才回,这是血族宗旨,也是一种诅咒……可是在血族的日子,每次血族人出族,都是极其悲伤的,只因那些出族之人,多数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每次有人出族,血族所有人都会出现,对他们嘱托一次又一次,可是几年过去,许多人的生命石都暗了,二十五岁能回去的少之又少,再加上……”再加上,血族之人血液特殊,几乎大半出去的人都因这特殊的血液而死……
“为何一定要出族,不出不行吗?”容九有些不能理解。
“是,一定要出族。”江寒夜自嘲地笑笑,“族中曾有记载,百年之前,血族降生了位异常美丽的女子,血族人都特别宠她,于是在她十六岁那年并未舍得让她出族……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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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琉看了看容九怀中的金鲤,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子,便咬咬牙到了先前他发现的那处水潭边,纠结地看了眼水潭,又望了望容九。乐—文
“这要怎么捞?”没有工具啊……
“用内力嘛,看看能不能……”容九话未说完,便见陆琉一掌劈向了水潭,谭中水从陆琉掌心两边喷出,没有劈出什么活物来,倒是出了一块人骨,那泛着青紫色的人骨华丽丽地从陆琉的眼前飞过,陆琉被吓到了,脚下一个不稳便往里载,江寒夜见此,便反应极快地伸出手去,却连陆琉的一片衣角都未抓到。
陆琉是不是有些太衰了……容九把瓷片连带着里面的鱼一齐塞到绿意怀里,便急忙折下一根树枝往水里伸,树枝还算长的,但就是连陆琉的衣角都没有勾到。
“你先让开。”江寒夜把容九推到一边,便聚起一掌轰向水潭,陆琉还真被震了上来,容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陆琉的胳膊,把陆琉甩到了地上,只是这时的陆琉也昏了过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琉这回上来衣角上还真带着一直活物。
这东西应该是一条鱼,不过长的有些特别。此鱼不大,通体蓝紫色,为扁形,脊骨上有深蓝色的鱼鳍,此时这鱼还咬在陆琉的衣衫上,仔细观察它的牙齿便会发现它的牙齿很长也很深,直直延伸到最里面,而那牙齿形状尖锐,看着就是极为锋利的样子。
江寒夜把那鱼从陆琉衣衫上拽下来,拿到一旁研究去了,再看那女子,情况已有些不大好了。
陆琉应该是被甩晕的,并未被鱼咬到,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小白,你最近怎么不出现了?”容九坐在躺着的两人旁边,有些无聊,绿意手中好歹还有金鲤鱼逗着,但她什么都没有,虽然是她也是不想碰那鱼。于是,她便只能在心中与小白聊聊天醢。
“这山又不危险,小白不用出现。”小白傲娇地仰着头,明明极小的身子却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是吗?”容九摸摸脑门有些不明白,“不是听人说这须弥山极为凶险吗?”
“是有些道理,以前进这须弥山的人大多数确实死在了这里,但是,这里对主人来说却不一样,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小白说这话时越发骄傲了。
“看来你对你家主人还是挺有信心的嘛。”容九轻笑,为这小白一本正经的恭维感到好笑。
“那是。”小白扭着屁股屁颠颠地跑开了,再回来时两只前爪便抱着一个大梨子,一口一口地啃着倒是极为可爱,“对了主人,第三块卷轴在冥界,主人不要忘了……”
容九下意识点点头缇。
“唔……这是怎么了……”陆琉悠悠转醒,揉了揉有些痛的脑袋,瞧着这一身的湿气,便动手用内力烘干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回过神来便从绿意手中接过金鲤和瓷片便一个人躲得远远的,不再敢靠近容九了。原先是江寒夜吓得见到她就躲,出了锦秀的事情之后,江寒夜对她才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如今,陆琉怎么也这样了?
容九默:她有那么可怕?
“我知道了!”容九心中正有些纠结的时候,便听见那边江寒夜呼喊的声音,“我知道怎样办了!”
“怎么?”容九闻言站起身。
“拿这鱼肉煮了炖汤便好。”江寒夜一本正经地拿起已经被他削了鱼鳞的鱼,在手中晃了晃。
“呃,好吧。”容九走近江寒夜,“不能生吃吗?”
“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为何这么问?”鱼的话,生的要怎么吃?
“这里潮湿的很,你确定能找到干柴?”容九环顾了一圈此处,皱着眉头问。
江寒夜看了眼已经醒来的陆琉,陆琉见江寒夜望向他,便又退后了两步,他可不要再做什么实验了醢。
“也只好如此了。”就这不知名的女子一人需要治疗,而且刻不容缓,若是再等他把鱼煮成汤,女子早该死了。
江寒夜用剑把鱼肉切的很小,先是敷在女子伤处,然后便又喂了女子一些。容九转过头不太想看这画面,只因为那鱼明显就是以食人肉为生的,这回又是生的喂给了女子,那画面真是不要太美啊……
只是,不知道这鱼肉里有没有什么微生物了,吃了会不会肚子痛,不过,命能救回来就不错了,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要不就让这女子在这休息一会吧,我们先往前走。”容九看着这女子皱了皱眉头,“天快黑了。”
江寒夜让女子靠在树干上,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一个女子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缇”
容九听到江寒夜的话,也没再说别的什么。
“小姐,好像下雨了!”容九还在想着什么,却突然听到绿意的话。
“下雨了?”容九仰起头来,看向上空,只见上方的树叶果然光滑明亮,还往下滴着水,确实是下雨了。
雨打树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明朗,从前方过来的水也越来越多,她此时在的树林实际上是个浅坡,算是还在须弥山的山脚下,从山上流下的雨水在地上汇成了薄薄的一层,本就潮湿的地面更显泥泞。
鼻子里充斥这浓浓的泥土味儿,还有一股独属于植物的木味儿。只不过,能闻到的味道里还有一股腐烂的气息。
“小姐,有尸骨腐烂的味道。”绿意小鼻子嗅了嗅,“味道更重了。”
容九看向地上的水流,水流汇成小股流向了先前发现的水潭,这样看来这地下还藏着许多水潭。
那已经被拨开表面的水潭里水越来越多,里面的水开始翻腾起来,不断有青紫色的骨头浮上来,格外渗人。
陆琉像是被这景象吓到了,呆呆地立在那里,没有了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陆琉愣愣地看一眼水潭,又看一眼容九,有些懵。
容九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水的反应怎么跟烧滚了似的,这是什么原理?
“你先过来。”容九朝陆琉招招手,这种情况,人在一起比较好,“小心点,这里不止只有这两个水潭。”
陆琉闻言,便抱着他的金鲤鱼,慢慢踱步往容九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很小心。
这边江寒夜把那女子扶起来,地上都是水,他刚刚才帮女子烘干的衣服又都湿了,只得再来一次。
“我们往前走吧。”看着这里的状况实在诡异,容九便也只能决定先离开这里。
陆琉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容九,然后是绿意,江寒夜背着女子走在最后,只是这雨天地滑,前路有些坡度就更不好走了。
走了一段路,几人停了一停,再往后望的时候,只见原先所处的那地已经不见了原来的样子,那里已经积满了水,再混上泥土色,更是混浊不堪,但依旧可以看见那水中混杂着的人骨,若是这时候谁想要穿过这片地方,是极有可能掉入那水潭的。
容九叹了口气便继续往前走了,看来她还算幸运的了,没有遇上这种情况。只是虽然如此,但是现在下了雨,山路有些滑,需扶着树干才能不至于摔倒。
几人走了一刻钟左右,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这雨下的有些烦心。因为那女子醒了,几人便先停了下来,女子醒来之后发现她竟趴在男人背上,还有些羞涩醢。
“谢谢几位救命之恩。”
“本就是医者,不必言谢。”江寒夜脸上倒没有多大反应,“不知小姐要去往何处?”
“小女子只是想要出了这须弥山罢了。”女子敛眉,眼中有一丝无奈,“几位恩人可是要翻过这须弥山?”
“正是。”江寒夜点头。
“几位恩人,小女子知晓这须弥山有条小路,路上并无飞禽走兽,还算安全,就只是路上有些不大平坦,有些搁脚罢了,若是几位恩人愿意相信小女子,不如便走那条小道吧。”女子脸上扯开一抹善意的笑。
容九和江寒夜对视一眼,江寒夜便又看向女子缇。
“还请小姐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从这里往西走,可以看到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山洞,洞里可能会有些暗,走不下百步,便能出洞,洞外是一条小道,沿着小道走,必会出山,只不过走这条小道比直接翻山的路途要长,但所费时间一定比直接翻山更短一些。小女子刚刚便是从那小道出来,不想这山脚下也会有危险……”女子指着西边,话语有理有据,显然应该不是在说谎。
“谢谢小姐了。”江寒夜朝着女子一拱手,脸上带着感激之色。
“小女子还未来得及报答几位恩人救命之恩,便先为几位恩人引路,也算是偿还一些,剩下的也只能等有缘再见时再来报答了。”女子连连摆手,明明是他们救了她的命,她怎能让几位恩人对她那么客气,“小女子便在此别过吧。”
“小姐晚些再过去罢,那里现在积水甚多,地上的水潭也分辨不清了。”容九见女子要往后走,不由出声提醒道。
“谢谢恩人提醒。”女子说完,便还是往回走了。
容九看了女子一眼,便准备往西边走找找那***子口中的山洞,四人走了一会儿,果然见这处有个山洞。
洞也确实如女子所说,只能容下一人通过,洞中有些昏暗,容九便拿出一颗夜明珠,自从上次和卫殇一起去凉州城用到夜明珠之后,她便从祁王府的库房中拿出了一颗,随身带着。《
“哇,你好有钱!”陆琉盯着容九看,她什么时候那么富了醢?
“不是我有钱,是祁王府有钱。”容九一本正经地纠正。
“啧啧,他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陆琉哀怨地叹了口气,莫天祁那货的产业极多,他开始还以为莫天祁是想要争夺皇位,后来他才发现,莫天祁无心那皇位,只是闲的无聊……他那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但随后又有一次,他问他同样的问题时,他竟然说他的祁王府都是王妃的,顿时让他震惊了一把。
“这倒是。”容九摸了摸下巴,她本就是富婆,有了祁王府的钱,她好像更富了。
容九率先走进洞里,剩下三人紧随其后。洞只容一人通过,外面虽然下着雨,但这洞里却是干燥的。
山洞一直都很狭窄,直到走了百步的距离,洞口才一下开阔,容九也终于知道女子口中所说的不好走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的小道是在山腰处的一处石道,只有一边是山石,另一边一片空无,而且石道下方是空的,好在石道不像石洞那么狭窄,能容下两人并肩通过,不过这石道看起来还是很吓人,如今上方飘着雨,走起来比平日难度也大了些缇。
这石洞和石道不像是凭空出现的,倒像是人工凿出来的,而这里像是须弥山的中心地带,想必这须弥山中间是山石,上方覆了些泥土,长了些树,也有可能是这须弥山本就只是山石,上方的一切都是阵法之类的,或者是人为的?
“小姐,真的要走这里吗?”绿意小心地拽了拽容九的袖子,有些害怕。
“这里相比那条路要安全许多,况且天要黑了,赶紧走吧,呆会儿我抓着你的手便是。”容九抓着绿意的手安慰道。
“嗯。”绿意也反握住容九的手,像是安下了心,跟在容九的后面走上了石道。
江寒夜和陆琉见到容九和绿意都走了上去,便也跟了上去。陆琉只敢紧紧贴着石壁,他虽然不恐高,但是他怕死啊,谁知道这石道安不安全,不过要是不安全,他也只能和他的小金鲤死在一处了……
“小姐,你瞧那里!”走着走着,绿意便不怕了,指着石道下方的一处地方,容九顺着绿意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一片粉色的花海,花朵在雨水的拍打下微微摇晃,花海旁还有些淡淡的迷雾,似散未散,确实极为美丽。
“那些是**花。”江寒夜眯着眼睛,“这花喜阴,有迷惑人心的作用,若是深陷其中,那结果,必然是成了那花的花肥了,想必此时那美丽花朵下有不少人骨吧。”
“啊?”绿意惊讶地叫了声,“这样啊,那先前的迷雾和这花有关吗?”
“是有些关联,这些花生在这山谷之中,先前遇到的那股迷雾,便是从这里发出的,迷雾迷人心,若是未能从迷雾中走出,那这些雾气便会引导着迷失的人来到这山谷之中,然后,成为这些花的一部分……”江寒夜眯起了眼睛,他在出发之前便查阅了许多典籍,也特别关注了这些喜阴的植物,其中便也看到了这**花……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便是这**花的迷雾若是想要彻底走出,是必须要一人的心头血的,而献出心头血之人必须极为强大,但他们之中除了绿意并无别人受伤,而他也看过了,绿意只是些皮外伤,那么,又是谁,献出了心头血呢?
“哎呀,幸亏绿意没有被这花迷惑,不然此时不就成了这里的花泥了吗?。。”绿意拍拍胸脯,有些心有余悸。
容九听到了绿意的话便又想起了刚刚经历迷雾时,绿意迷迷糊糊从口中说出的话,那迷雾演绎的是人心中的禁忌,绿意的禁忌竟然与她有关,这中间又有什么因由呢?
几人沿着小道继续走,一向跳脱的陆琉却一直没有说话,他紧紧抱着他的金鲤,步伐缓慢,连他怀中的水都也只是轻轻泛起涟漪,足以说明他走的有多小心。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不知走了多久,石道终于走到了尽头,石道尽头是一个石洞,和进来时遇到的石洞相差无几。几人紧接着便进了石洞,不下五十步,便穿过了石洞,站在石洞洞口,容九便惊讶了,面前的景色与还未进入须弥山时的景色大相径庭醢。
要是那时的景色可以算是郁郁葱葱的话,那这里便可谓是飞沙走石,荒芜无比,夜明珠可以照耀到的地方,还可以看到黄黄的沙粒,这又是到了什么地方?
“这……确定是到了地方了吗?”
而在陀城边缘的一个小村庄……
“大牛,你看!那草垛边上是不是躺着一个女人?”扛着锄头的王二狗指着路边的草垛对着同样扛着锄头的李大牛说道。
“这里哪有什么女人……”李大牛话还未说完,便果真见到草垛旁躺着一个人,看那衣着确实是个女人,而那衣服的料子也不是他们能穿的起的,“真的是个女人……”
“看她穿的衣裳肯定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也不知道咋会到咱这村子……咱们过去看看吧。”王二狗说完便往那草垛走去,走过去之后便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浑身是伤,连脸上都沾了血迹,还真看不出她长什么样…缇…
李大牛和王二狗把手指头伸向女子的鼻子下面。
”还有气儿,把她背到李郎中那看一看呗,兴许还能活……这闺女也不容易……”李大牛挠挠脑袋说道。
“你说的对,那就把她背回村里吧,我家里有个婆娘,让她住你家里呗。”王二狗想了会儿才说道。
“嗯,可行。”李大牛想到二狗家里的婆娘是个厉害的,便同意了。
李大牛背着女子,王二狗帮李大牛拿着锄头便回了村儿。
---题外话---
原谅我是起名废……
王二狗,李大牛,自己都要笑死……
“李郎中,快出来!”王二狗和李大牛先是到了李郎中的家里,还没进院子便开始喊。:3wし
“咋了?你婆娘又病了?”李郎中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李大牛随后便把人背到了院子里,李郎中出来便看到李大牛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了,不由一惊。
“这是谁家的闺女?”
“不是……不是我们村里的,就是在路上捡的,看她躺在草垛边上,挺可怜的,还有一口气,好歹是个闺女,就送到你这儿来了。”李大牛解释道。
“那快抬进来吧,赶紧的!”李郎中摇摇头,“可怜的闺女……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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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四人面对着一片荒芜,皆是一脸懵。
只不过四人还是决定要往前走,总不能往后退吧。走了许久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改变,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阵法啊,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走出去啊……”陆琉有些不耐的抱怨道。
容九看了看天空,夜色迷蒙,今晚还是满月,天色倒是极好,就是这地面上的情况不太好,夜里非常的冷,他们来的时候只穿了薄衫,虽然陆琉和江寒夜有内力抵抗,但依旧是非常冷的,更不用说没有没有内力的绿意和她了。
“这里正常的很,怕是没有什么阵法。”容九摇摇头,无奈地说到缇。
“那这要走到什么时候……”陆琉哀叹一声,就这速度,要走到何年何月啊……
“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呀?“绿意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地,又望向容九,就是不累死也会冻死的。
“方向不会错的,我听到了水声。”容九凝眉神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水声?你确定?”陆琉有些不信,这里漫天黄沙,怎么会有水声,“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没听到?”
容九白了陆琉一眼,她当然听到了水声。
“你不信便罢,或者你可以自己找出一条路来。”容九其实问过小白了,只是小白支支吾吾的怎么也不愿意开口说点什么,真是一到关键时候便没什么用。
“那便赶紧走吧,夜里活动活动,以免冻僵。”江寒夜拿出干粮啃了一口,便又继续往前走。
“哎哎,走这边。”容九一手拿着夜明珠,一手拽过江寒夜的袖子,有些无奈,有行动力是好的,可是也要有方向不是?
四人又走了半个时辰,都有些疲惫了。
“啊呀,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陆琉突然停下了脚步,还皱着眉头。
“你又出什么幺蛾子……”绿意无奈地瞅着陆琉,这人怎么……绿意还未说出什么来,便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跟着你可真够衰的……”
“怎么又开始怪我了?”陆琉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每次都躺枪呢?这怎么能怪他……
“不好,是蛇……快跑……”容九动了动耳朵,果真有东西在蠕动,是蛇,还不止一条……她以前见过这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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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并不是靠眼睛来捕捉猎物的,所以黑夜并不是阻碍,而人夜里能看到的东西非常有限,在黑夜里行动实在是极为不利的,特别是对上那么多条蛇。
她的琴音对蛇并没有什么作用,只因蛇本就听力不好,可这下,用琴音控制沙石时又出现了如此状况,实在是很难解决眼前的问题撄。
容九皱着眉头,弹着琴的手却不停。
“怎么回事儿,什么都看不见!”陆琉喊到,他这一喊,沙子都进嘴里了。
容九看着这满天飞沙,她这些沙粒在她的控制下,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刺入蛇身,蛇倒也是消灭不少,但是依旧源源不断地向前来,更有甚者,一些蛇类开始吃起了同类的尸体,果真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偿。
飞起的沙粒带着“嗖嗖”的风声,从容九耳边刮过,她突然记起凌风诀来,那凌风诀也早已浮在了她的脑海中,容九蓦然在心中念了起来……
耳边的风越聚越大,风速变得极快,所到之处便卷起了一大片蛇身,再厉害的蛇也是抵挡不了如此强风的,等琴音停时,这些蛇便都摔得瘫在一起了,容九满意地收起了琴,却发现另外三个人躺在地上,也不省人事了。
容九不由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她怎么忘记避开这三个人了,可惜,即使她当时想到他们了,也是无法避免的,只因她根本还不会啊……
她还没出发之前便有了一点点御风的能力,可是还并未把她自己送上天,今日白天情急之下成功了,可是那次之后便一直失灵,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凌风诀是这样用的哈,她还以为这凌风诀就是一本类似于轻功的秘籍呢,原来她的方向搞错了啊……
“姑娘……”容九蹲下身正准备叫醒绿意这丫头,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容九转过头,便看到一身穿金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她身后,温婉,大方。女子只是梳着最为普通的发饰,发间插着一支金色的簪子,五官秀美,很是温柔的样子。
“你是谁?”容九有些好奇,这里明明只有他们四个人,为何又出现了一名女子,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她又碰见了一只鬼,要是这女子是鬼的话,那么这样看起来,她生前的死法一定极为安详吧……
“姑娘不要多想,秀禾是一条金鲤。”秀禾微微冲着容九笑了笑,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惊悚。
“金鲤?”容九很惊讶,下意识往陆琉所在的地方看去,果然,那条金鲤消失了。
“正是,秀禾还要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秀禾说着就要跪在地上,容九急忙扶住了她,说实话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这个秀禾好似是第一个出来绿意之外对她如此心甘情愿行跪拜之礼的人。
“不知我何时救了你?”她怎么不记得了?
“在水潭边上的时候,还是姑娘帮了秀禾,秀禾才能幸免于难……”
秀禾很是感激的样子,而容九当时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你既然可以化为人形,又为何还要以一条鲤鱼的姿态……呆在水里……”容九有些不解,化为人形之后,她还是很好看的,以人的姿态活着不是更好吗?
“秀禾愿意呆在他身边……”秀禾低下了头,容九心中却想着,又是一个被陆琉骗到的女子,不,这回是条金鲤鱼,跨越种族的爱恋啊……这女子真是勇敢……
女子抬起头时,头微微侧着,那对着容九的半张脸的脸型便清晰起来。刚刚容九自击退了蛇群后便拿出了夜明珠,所以女子一出现,容九便把她看了个清楚偿。
“姑娘,我们见过一面的……”秀禾余光瞥见容九正盯着她的侧脸,便微微笑了下。
容九一怔,这张脸,不就是那日她在饭馆遇到的女子,那时女子眼神炙热地看向陆琉,当时陆琉还说,他生的俊美无双来着。
“原来是你……”容九恍然大悟。
“正是。”秀禾点点头,“秀禾使了些小聪明,希望姑娘不要同陆公子说。”
“好。”容九点头答应之后,便见女子又化为了鲤鱼,此时,她看那鲤鱼的态度却便变了许多,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鲤鱼还成精了……
她其实还想问问秀禾,之前是否和陆琉认识,看秀禾的表现,必然是认识陆琉的,不然第一次看到陆琉的时候眼神不会那么炙热。可是别人的故事始终都是别人的,知道太多也是无甚用处,她以后就当做不知道算了,不过以后,她怕是会多关注秀禾了,毕竟又是一个被陆琉伤害过或者正要被伤害的可怜女子啊……
容九把三人叫醒,他们看起来并无大碍,也只是昏过去了,不过若是让他们在这里睡的话,恐怕明日再起来时就是几具死尸了,毕竟太冷了……
“蛇呢?咦,竟然都死了?”陆琉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然后便抱起了装着金鲤的破碎瓷片,容九看到陆琉的反应,不由嘴角一抽,好吧,她实在不能正视被陆琉抱在怀里的鲤鱼了,当然,也不能正视陆琉了。
“……”容九没有回答陆琉的话,这让她怎么回答呢,哦,她忘了,“这些蛇并没有死透,只是彻底晕了,不过有没有被摔死就不知道了。”
“啊?”陆琉吓得赶紧远离蛇堆。
“所以,叫醒你们继续往前走。”容九一脸她很善良的表情。
陆琉打了一个冷颤,怪怪,那还不快走?
四人又继续往前走,容九感觉水声越来越近,浑身便又充满了力量。
“水声越来越近了。”
“真的?”陆琉不怕死地问道。
容九连看都懒得看陆琉一眼,只留给陆琉一个潇洒的背影,陆琉撇撇嘴,只得跟了上去。
不多一会儿,几人面前确实出现了一处水潭,而那水,是黑色的,像是浓墨一样……
此时周围地面上的黄沙几近于无,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眼前的水潭有些诡异,那浓墨般的水从一处山石上流了下来,落入水潭中,水还是水的质感,只是那水颜色有些不对劲罢了。而水潭边上除了一块黑色的巨石便再无别的东西了。
“这确定是水吗?”陆琉抱着金鲤的手紧了紧,好像是怕他怀中的金鲤受到污染似的撄。
容九摇摇头,她也不知啊。
绿意走到巨石边上,伸手想要触碰那块黑石,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不要碰!”容九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一回头便看到慢慢黄沙之中走出一个人影,玄袍,白发,在那黄色的背景下显得尤为突出偿。
“王爷!”绿意放下手,恭敬地喊道。
容九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莫天祁的身影缓缓走来,她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他怎么也来了呢?
“九儿,你有没有事?”莫天祁刚靠近容九,便把双手搭在了容九肩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容九,眼中都是担忧的情绪。
容九被问的莫名其妙,她能有什么事?
莫天祁见到容九满脸疑问的样子也放下了心,看来她真的没事儿,那就好……
而一边的江寒夜却皱起了眉头,莫天祁这个样子并未受什么皮外伤,没有伤口便没有什么血腥味,但他的手有些不正常,他的头发也似乎更白了,莫天祁戴着面具,他看不清他的脸,但想必此时那脸定是极为苍白的。
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那经过迷.魂花迷雾时的心头血,是莫天祁的……
而此时莫天祁也看到了江寒夜怀疑的眼神,便看着他摇了摇头,江寒夜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真是如此了,还真是他的心头血,可他怎会如此傻,他难道不知如今他的体质,损失心头血是有可能致命的吗?
莫天祁双手从容九肩上滑落,改为搂着容九的腰身,紧紧抱着容九,把容九的整个身体都按在了怀里。
“我好想你……”莫天祁轻叹,他实在太想她了,“去办了点事情,便来晚了,还望九儿不要怪罪。”
容九听着莫天祁的话,听着莫天祁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安了心。她一向喜欢他身上的温暖,如今也累了一天一夜都没休息,她也确实有些累了。
其他三人见到这副场景,不由避开了眼神,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这莫天祁可从没这么对过他们呀,真是区别对待啊有没有……
“这块巨石直接通向忘川河,若是没有做好准备,还是不要去了。”莫天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块巨石,他对这块巨石的熟悉感丝毫不亚于他对他武器。
“王爷,王妃睡着了。”绿意听到莫天祁的话,便又小声地接了一句,从她的角度看去,王妃闭着眼睛,微卷的睫毛投下一束暗影,十分安静的样子。
莫天祁这才低头看去,果真见他的九儿已经趴在他胸口睡着了。
莫天祁摆摆手,所有人便在这里休息起来,皆是一天一夜没睡的,那困意袭来是挡都挡不住。
莫天祁慢慢坐在地上,准备把容九放在他的腿上让九儿舒服一点,谁知他就才坐在地上,容九便抱住了他的腰身,白皙红润的脸蛋也贴在了他的胸口上,还轻轻蹭了蹭,犹如回家的猫咪…撄…
实在是极为可人,看得他心都有些痒痒的,他常常在想,若是之前他不那么对她,是不是现在她就已经是他的了,他们可以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天空的云彩,一起赏夜晚的月亮……只是,过去的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容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她竟然趴在莫天祁身上便睡着了,容九不好意思地从莫天祁怀中起身,却不想正撞上莫天祁幽深的眼神。
“那个……有些累……”容九有些结巴,然后她便见到莫天祁站起身时,明显有些僵硬的手臂还有腿,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不会是一天都没有动吧!
而那边其他人都还没醒,七倒八歪地睡在地上。
“那黑色的巨石便是通往忘川河的门,那潭黑水也是忘川河的一部分,若要进入冥界,从这里进入也不是不可,但可能会有些痛苦。”从这里进入便意味着要穿过忘川河,而忘川河…偿…
“有别的方法吗?”容九一怔,听莫天祁的话应该还有别的路可以通往冥界。
“既然到了这里,只有这一种方法。”虽看不见莫天祁的面容,但是他的眼神幽深,仿若一潭深水般望不见底。
既然到了这里,那便也只能从这里进去了,她可不想回去再另找一条路了。
“王妃。”绿意醒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站到了容九身后。
“真是睡的腰酸背痛的……”陆琉起身之后,揉着脖子扭了扭,显然在这地面上,他睡的并不舒心,但随后,他便关心起他的金鲤来。
江寒夜紧接着也醒了,只是他一醒,眼睛便忧心地盯着莫天祁,他的身体受的住吗?
“既然醒了,我们便进去吧。”容九扫了几人一眼,当先便往前走,莫天祁见此立马站在容九身旁,搂住了她的腰身,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容九伸出手触碰那黑色巨石,那巨石便把容九和莫天祁都吸了进去,绿意紧接着便也跟着进去了,江寒夜和陆琉对视一眼也进去了。
容九觉得她落入了一池滚烫的水中,水刮过肌肤时,皮肤上便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她突然浑身都打了个冷颤,一下子进入如此滚烫的地方,皮肤也许是不太适应,虽然表面很烫,但是心中确实刺骨的冷。
莫天祁只是凝眉心疼地看着容九,她的肌肤如此嫩,怎么受得了如此滚烫的水,这水特殊,外人是不能帮忙分担痛苦的。而他,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他在这忘川河中呆了千千万万年,这河水前一息还滚烫如油锅,下一瞬便冰冷如身在冰室,不时还会有啃食皮肉的蚁类爬满全身……
---题外话---大家还记得容九得到幽灵珠时,小白说过的话吗?忘记的可以去看看第106章哦~
有人曾说,忘川河中的日子比之九幽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没去过九幽地狱,但在这忘川河中的数万年确实是极为痛苦的……
所幸这忘川河只是小小的一段,等上了岸便好,只是这忘川河着实有些恐怖,容九不由想起了那次她寻得幽灵珠时,小白对她说过,好似有一上古神袛,在忘川河中等了千千万万年,那该是何等的煎熬啊。
“小姐,主上有请。”只见一黑衣戴着面具的公子过来,走到容九面前,随意又不失恭敬地说道撄。
“不知你家主上是……”容九望了莫天祁一眼,又有些犹疑地看着戴面具的公子。
“我家主上是冥君身边右使。”戴面具的男子有礼地回道偿。
容九几人便跟着面具男子一路走到了一处宫殿,这一路上皆是昏暗无光的,而这宫殿也是黑色的,墙体的材质倒是与还没进入之前见到的黑色巨石有些相像。容九看了一眼便跟着男子踏了进去,莫天祁也想要跟上,却被男子拦住了。
“我家主上只请小姐进去,还请几位在殿外等候。”
容九给了莫天祁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进去了。
一进去,容九便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穿着红袍的男子,男子转过身,那是一张无比妖娆的脸,望着她的桃花眼放着电,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嘴角噙着一缕青丝,再配上那一身大红色的衣袍,简直比女人还要妩媚妖娆。
这殿中放置这几颗夜明珠,倒是亮堂的很,容九怎么也想不到她要见到的冥君右使会是这样一个人。
“这位小姐~”男子开口了,那声音百转千回,容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人话!”容九觉着在这人面前,倒是她显得更粗旷了,到底是她是女人,还是他是女人啊……
“那在下便开门见山了。”男人的食指和大拇指捻起一缕发丝,一遍遍轻抚着,语气倒是正常了许多,只是听起来还是有些酥酥麻麻的,“在下是冥君右使凤君卿,你可以直呼在下大名,在下是不会介意的。”
“凤君卿,名字起的倒是不赖。”容九撇撇嘴,这名字倒是和他风***的性子很是不配啊,这名字一听便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这一看倒是一个风***的货了,“你让本小姐前来有何事吗?”
“请坐。”凤君卿指着一把黑色的石椅说道,容九便也不客气地座了下来,凤君卿随后坐在了容九对面的椅子上,容九有些奇怪,这人为何不坐在主座呢?
“冥君今日不在冥界,左使与冥君一齐出去了,此间冥界事务便是由在下代劳。”凤君卿虽然是在看着容九的,但那手中捻着发丝的手却没有闲着,那翘着的小指实在妖娆的很,“在下知道小姐来这里是想摘到幽魂草,但若是要摘得幽魂草,需历忘川之劫。”
“什么是忘川之劫?”容九虽然有些讶异凤君卿为何会知她是来取幽魂草的,但此时她更关心这忘川之劫。
“忘川之劫,便是需在忘川河中待满半月,小姐可知这忘川河中滋味?”
凤君卿的眼神深邃起来,那桃花眼中也泛着醉人的光芒。
“刚刚进入冥界之时经历过。”容九答道,忘川河中滋味不好受,要待满半月的话,确实有些困难。
“不不,小姐刚刚经历的只不过是忘川河中最为轻松的凤毛麟角罢了。”凤君卿摇了摇头,站起了身,红袍翻飞,突然他嘴角一勾,眉角一挑,姿容艳艳,容九竟有一种她还不及他一分的错觉,这个男人实在是很让人沉醉,甚至比女子还要媚上许多,可惜她已经有莫天祁陪着了,而且他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过欣赏欣赏还是可以的,谁让她是颜控呢?
“此话怎讲?”容九听到凤君卿的话,皱起了眉,不过是凤毛麟角吗偿?
“世间最苦,忘川是也。这句话并不是谣传。忘川河中水是悲苦之水,辛酸之水,河水最热之时便是极热之地也比不了的,而下一瞬便可如寒冰一般刺骨冷冽,同时忘川河中还有啃食血肉的蚁类,而河中之人不仅要承受血肉撕扯之痛,还要经历生肌接骨只痛,所以,这忘川河中之水最为神奇,也就是为何只有这忘川河边有这幽魂草了。”凤君卿慢慢踱着步子,嗓音不急不缓,容九听到这话,心中却是有些被惊到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最痛苦的。”凤君卿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这还不够吗?”容九惊讶,心中隐隐作痛,虽然她也不知这是为何。
“这些只是身体上的痛苦罢了,而世间最痛不过人心。忘川河临着奈何桥,忘川河中之人需一次又一次看着心爱之人轮回,可见却不可言,而在下口中的忘川之劫更是如此。在忘川河中半月的每一天都须得记起此生最痛之事,直到半月过后,拿到幽魂草。”凤君卿停下步子,容九的心脏也仿佛停住了一般,她为何会感觉她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小姐,如此,你还想拿到幽魂草吗?”凤君卿继续问道。
“幽魂草是一定要拿的。”容九缓了缓,才开口说道,语气虽然有些轻但也很坚定。
“其实,若想不费气力得到幽魂草也不是不可……”凤君卿看容九的态度坚定,便又说道,“正巧不久前冥君大人刚好得了一株幽魂草……”
“需要本小姐做什么吗?”容九冷静地开口,他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白送的吧。
“小姐真是通透。”凤君卿的脸上勾着一抹邪肆妖娆的笑意,“这忘川河对任何人都不会例外,即使是冥君也是整整在河中呆了半月的,所以,冥君的条件便是,借用幽灵珠几日。”
“就只是如此吗?”容九诧异地问道,他就只是借用幽灵珠几日吗?她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何对她知之甚多,连幽灵珠在她这里都知道……
“自然,在下绝不食言。”凤君卿肯定地点点头,“若是小姐觉得没有问题,在下便去取幽魂草来。”
容九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未吃亏,只是借用幽灵珠几天罢了,况且幽灵珠在她这里只是一颗废珠而已。
凤君卿取来了装着幽魂草的盒子,递给容九,容九打开看了眼,便把幽灵珠递给了凤君卿,凤君卿接过通体红色,中心开着一朵黑色彼岸花的球体,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容九见到凤君卿如此小心的姿态便愣住了,她随手一扔的珠子,他竟然如此看重,这珠子对他果然有大用撄。
“这几日,还需小姐住在此处了,几日后也好归还幽灵珠。”
容九自是没什么意见,随后便出了殿门。她其实并不认得幽魂草长什么样,还是让江寒夜看一看吧偿。
容九出了殿门,凤君卿才急忙进了内殿。
“大人,幽灵珠。”只见内殿坐着一个身穿白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此时男子闭着眼睛,像是在想着什么。
“她走了?”男子声音非常冷,眼中却又透着些许痛苦,他伸手接过幽灵珠拿在手中。
“没,属下自作主张让她多留了几日。”凤君卿眼底有些复杂,连那好看的桃花眼都不往上挑了。
“也好。”男子站起身,“本尊许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大人,为何大人明知她和大人不会有结果,大人还要折损修为在忘川河中呆了半月?大人继任冥君之位不过才万年光景,当初继任冥君之时所受的伤还未好全,如今这一来,必是要落下病根的……大人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凤君卿眼中闪过心疼之色,同时还有些不解,他也跟着大人数万年了,大人何时这么不计后果过?
“她想要的,本尊都会给她。”冥君声音低沉,凤君卿差点没有听清。
“大人为何不对她说你对她都做了什么?不然大人要如何……”凤君卿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大人不告诉她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又怎么会知道?只不过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冥君打断了。
“够了!”冥君身上冷气肆意,极为恼怒的样子。
“……”凤君卿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这时候的冥君必然是不会听他说什么的,“属下告退。”
冥君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低下头用手指摩擦着幽灵珠,凤君卿所说的,他又怎会不知?
只是,既然知道了结局,他必然不会再进入她的生活给她造成困扰,她若是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必然会不安,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过是安心地在她身后罢了,如今,他做的甘之如饴。
而这幽灵珠本是冥族圣物,那年他送给了她,不想丢失几万年后,又回到了她手里,这是种缘分,还是牵绊?
冥界并无白天黑夜之分,始终都是昏暗的,路上也并无多少植物,开的最多的便是黑色的彼岸花,听说,冥界还有一处是开着红色彼岸花的,她还真想去看一看。
容九出了殿门,便有婢女样子的黑衣女子领着他们几人安排住处,路上几人并未说话,直到到了住处,容九才把凤君卿的话和他们说了一说,只不过隐去了幽灵珠的事情。
---题外话---大家还记得这个大人吗?以前出现过呦~
“这确实是幽魂草。”江寒夜打开盒子,便确认了。
“那江寒夜你便先离开冥界吧,让陆琉和你一起,毕竟锦秀还在祁王府中。”容九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多在冥界呆个几天。”
“这样也好。”江寒夜也想到了祁王府中的锦秀,便决定先走,而陆琉一直心心念念他怀中的金鲤鱼,也急着回京城,便准备和江寒夜一齐回去。只是容九本想要让绿意和莫天祁也回去的,只是两人皆是愿意陪着她,实在不愿意回去,她也就由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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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两位救命之恩。”陀城边缘的小村子里,被王二狗和李大牛救回的女子已经醒了。女子脸上的血迹洗干净之后,便露出了白皙的脸颊,而这女子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眼若秋水,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万般温柔。
“嘿嘿,也没啥……”李大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还未问恩人名讳?”女子坐在床边,此时虽然脸色苍白,但仍然掩盖不住那温婉可人的姿容。
“啊?”李大牛愣住了,他没有听懂女子的话。
“她是问你叫啥名?”李郎中在一旁提醒道,他是这村里唯一有些学问的人。
“噢噢,俺叫李大牛,他叫王二狗。”李大牛听到李郎中的话,便憨憨地开口。
女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俩人真是耿直憨厚的很。
“哟,我说这两天你大白天的不干活天天往李郎中这里跑是干什么呢!原来是来见这个狐媚子来了!可真是不长记性!快跟我回家!”院子外面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此时这仆妇生气地叉着腰从院中进来。
“媳妇儿,你可不能不讲理,这闺女受了伤躺在草垛上,俺和大牛搭把手救她一下怎么了?别见到女人就说人家是狐媚子!”王二狗不知为何突然硬气起来,像是在极力表现自己。
“呵!王二狗,你还涨本事了?竟然这么说我……我每天下地干活,回来还要为你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你说我容易吗我!今天,你竟然为了这个狐媚子跟我吵,真是不识好歹!”仆妇生气地指着坐在床边的女子,女子好似被吓住了,怔怔地不敢说话。
“俺今个儿还真要和你吵吵了,这么些年,俺可没亏待过你,每天任你打骂,俺哪次还过手!这些年俺真是受够你了,明日俺就休了你,你回娘家去吧!”王二狗显然也是生气了,居然说出了休妻这种话。
“什么休不休的,两口子在一块这么多年了,咋能说休就休,嫂子,这闺女是俺和二狗一块看见的,二狗连碰都没碰,嫂子消消气……”李大牛见情况不妙,便劝慰起来。
“你竟然要休我?”仆妇气得嘴唇发抖,“你竟然为了这个狐媚子要休我?”
“她不是狐媚子!”王二狗硬气地接道。
“好好!我今天就回娘家!”仆妇生气地离开了。
“二狗,你去哄哄嫂子去呀!”李大牛看着王二狗有些着急。
“俺不去,要去你去!”王二狗显然并不在意,这个疯婆子休了也好……
此时祁王府中,春花,秋月,夏日,冬雪每隔两个时辰便轮流照顾锦秀,而锦秀的院子外面还安排了许多侍卫守着,即使莫天祁和容九不在,祁王府依旧井然有序。
只是这天,趁着院外值守的侍卫换了一批之时,有一黑影突然闯入锦秀所在的院子,打晕了正在值守的秋月。
仔细一看那黑影身穿黑色布衣,脸上罩着同色面巾,从头到脚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黑衣人小心地接近屋中的那张大床,只是当他掀起床帐时,却见床上竟然空无一物。
“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黑衣人回头一看,他身后竟有许多握着剑的侍卫,他才一回头,那些侍卫便提剑刺向他,他向上一跃,便撞开了屋顶,准备从上面出去,谁知他越上屋顶之时,屋顶上竟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侍卫,此时两把剑同时刺向他,黑衣人往旁边一让,整个人便从屋上跃了下去。
只是地面上的情况不见得比屋顶上好,等他一跃而下时,地面上的侍卫已经把他包围了。
黑衣人只得抽出手中的剑,跃起来从上往下刺向挡在他面前的侍卫,同时也躲避着侍卫手中的剑,只是毕竟人多势众,院子太小,实在无处可避,最后侍卫齐齐刺向黑衣人,却见只一眨眼的时间,侍卫剑下的黑衣人便消失了。
“人呢?”余毅站在一旁看着这里的情况,本以为必能生擒,谁知黑衣人竟能在这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逃走,真是该死偿!
“没看到人来。”章卿摇摇头,他并未见到有别的人来救走了黑衣人。
“啧啧,白安排那么久了。”余毅抽了抽嘴角,对着皆是一脸不明所以的侍卫们挥挥手,“都散了吧。”
“这件事需要告知主子吗?”余毅看向冷着脸的章卿,这小子,怎么连个表情都没有,真是比主子还要冷。
章卿点点头,便离开了院子。
余毅撇撇嘴,他特意把锦秀安排在了另一个屋里,然后让秋月待在这里假装侍奉锦秀,果然,过了两天,就来了个黑衣人,本以为天衣无缝,谁知这黑衣人不知使了什么功夫,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真是气愤!
容九其实有些不愿意出殿门,只因冥界的环境乌蒙蒙的,不如殿内夜明珠照着来的亮堂。只是她想要出殿门问一问这里可有什么禁忌之处,却在门口碰到了一个黑衣女子,女子眉眼如画,脸上却并无甚多表情,甚至有些冷。
“小姐。”女子出声,声音有些沙哑,着实有些配不上如此容颜。
“你是冥界之人吗?”容九听到声音便看向女子,她正好想问一些冥界的事情。
“小姐不记得我了吗?”女子轻轻勾起了嘴角,只是那声音还是哑的厉害,容九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是?”
“小姐可还记得凉州的宋锦心?”女子轻声提醒,此时她的眼中有着些许期待。
“你是宋锦心?”容九诧异地看了一眼身着黑衣的宋锦心,她不是一只鬼吗?怎么会在冥界,而且看她的样子是有实体的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冥君救了。”宋锦心并未多加解释,“剩下的几天都由我来陪着小姐。”
容九点了点头,便让宋锦心进了殿门,她还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撄。
问了些话,才觉得问了跟没问没有什么区别。这冥界没有什么禁地,所有地方都能去,当然也包括那忘川河,只是谁会跑去忘川河受罪呢?
宋锦心几乎是知无不言,只是始终不愿回答她是怎么来到冥界的这件事,每次问道,都只一句“是冥君救的”敷衍了事,这使得容九更好奇了偿。
“九儿。”宋锦心与容九谈了许久,久到莫天祁都有些不耐烦了,他的九儿自他来了之后还未跟他说过如此多的话,却和一个不过见了几面,来历不明,不知是人是鬼的宋锦心谈了许久,实在是让他心里不太平衡。
宋锦心看向莫天祁,知她待的有些久了,便起身告辞。
“告辞。”
“奴婢告退。”绿意见宋锦心走了,便也告退。她还是要给王爷和王妃留些空间,正好她也有些累了,正好去睡一觉。
容九看绿意和宋锦心走了,才看向莫天祁,她可说的正尽兴呢!
莫天祁也看出了容九的不满,但是,她也未免太冷落他了吧。
“九儿,到为夫怀里来。”莫天祁放下手中换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的茶盏,朝着容九伸出了双臂。
容九看了莫天祁几息,本不想理他的,但看着莫天祁手臂一直举着,不由觉得有些碍眼,便站起身往莫天祁的方向走去,她是不想让他尴尬才这样做的,嗯,一定是这样。
容九堪堪走到莫天祁面前,莫天祁便把手臂又往前伸了伸,一把把容九揽到了怀里。
“这些天不见,可想为夫了?”莫天祁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容九耳边响起,容九脸蛋贴在莫天祁的胸口,听着“咚咚”的心跳声,心中便安定下来。
“不想。”容九轻声低语,脸不红心不跳。
容九的声音虽然低,但莫天祁还是听到了。
“九儿真是没良心,害的为夫如此担心你……”莫天祁一手搂着容九的腰身,一手抬起容九的脸蛋,他的眼神有些小幽怨,有些小不满,容九看着莫天祁的眼神,不由感到一种罪恶感,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九儿如此对我,为夫便想要些补偿……”莫天祁看着容九的眼神深邃幽深,两人对视,莫天祁只要一低头,那挺翘的鼻子便可碰到容九的,容九望进那幽深的眼睛,突然感到有些危险。
“补……偿?”容九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他要补偿?
莫天祁瞧着容九那微微轻碰着的唇,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容九眼睛往下一撇,便见到莫天祁那滚动的喉结。
容九脸不由往后仰,她觉着有些危险。
果真,下一瞬,莫天祁便拿开了放在容九下巴上的手,转而覆在了容九的眼睛上,然后腰上的手往上一移便扣住了容九的后脑勺。
莫天祁冰冷的面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容九心中一震,她知他要做什么,她其实内心是很拒绝的,只因,他到现在都不让她看到他的脸……她心中极为气愤……她知道他对她很好,可是他就如此不能见人吗?哪怕是她也不能吗撄?
这种摇摆不定的感觉她真是受够了,可是此时她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她,也不想伤他,她心中的矛盾,都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她此时毛孔张开,极为敏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额头,然后鼻子,然后,两唇相贴,唇瓣压在了一起,容九只觉轻轻一抖。
莫天祁闭着眼睛,张开唇,仔细描摹着容九的唇形,激烈狂躁而又认真虔诚,仿若久旱逢甘霖一般,只是这些容九皆是看不见的偿。
容九两只手推在莫天祁的胸前,想要抗拒,可随着莫天祁的动作愈演愈烈,容九的手便没了力道,只是轻轻贴在莫天祁的前胸,没有一点杀伤力。
莫天祁放开捂着容九眼睛的手,然后缓缓往下移,柔美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再然后……
莫天祁沿着容九的唇,吻上她的下巴……
然后脖子,容九微微仰着头,眼睛睁开一条缝,可是此时莫天祁正埋首于她颈窝,只看得到白色的发顶而已。
容九此时回了神,想要推开莫天祁的胡作非为,只是,却反被莫天祁推倒了,两人直接滚在了地上。
莫天祁完全无视了容九的小动作,只是忘情地吻着容九的颈窝,然后慢慢移到那精致的锁骨。
容九只觉得一个重物压在她身上,然后便是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击心底……
她有些招架不住……莫天祁今日这是发了什么疯……
莫天祁缓缓往下移,便凑到了容九的心口,轻轻用唇瓣碰着。
容九此时心跳的极快,他竟然像小婴儿喝奶一样那样对她,真是丢死人了……
“莫天祁!”容九有些紧张,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有些恼怒……
“九儿,你好美……”莫天祁趴在容九身上,此时的话语含糊不清,容九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然后,双颊爆红,这人真是好生无赖,亲都亲了,摸都摸了,还说这样的话……
“快起来!”容九感觉重物压身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就连喘气都有些不顺畅,她身体不自在地扭了扭。
“九儿,小天祁醒了,它想要……”莫天祁粗声喘着气,那声音沙哑带着些许性感的调调,格外诱人。
容九这下脸更红了,她腿蹭到的那个炙热的东西……
他说的这句话,她竟然听懂了……
这种情况下,她要说什么?
“九儿,不要动了……”容九听的出来,莫天祁的声音已经有些压抑了,“小天祁受不住了……”
---题外话---好方啊,这章不知道会不会被退啊~
容九立马停了动作,她真的很无辜,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容九以为莫天祁还要有动作的时候,莫天祁却不动了。
不过片刻,莫天祁便又戴上面具,然后蹲下身为容九轻柔地系起散落的衣带,容九却扭过头不看他了,他都把她看光了,也亲过了,她却连他的脸都没见着…撄…
“九儿,为夫知道你很想看为夫的面容……”莫天祁把容九从地上抱起来拥在怀里,两人就那么相依着坐在地上,容九听见莫天祁的话,不由期待地看着他…偿…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做,她其实可以硬来,只是其一,她在他不用内力的情况下与他只能打个平手,其二,她还是想要让他心甘情愿……
“但是……”莫天祁一说这两个字,容九便低下了头,“但是,若是你看了我的面容,你一定会抛弃我的,九儿,我爱你……我不想你离开我……”
“你就对我如此没有信心?”
她虽然是个颜控,但若是莫天祁长的奇丑无比,她也不会介意的,她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只是她不知,这算不算爱……
“这……我并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而是……”莫天祁神情低落的很,“而是,我对我自己……没有信心……”
我真的怕,现在的我,留不住你……
容九没有说什么,莫天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惨兮兮的,但是她不会因此而放弃她的想法……
他说他爱她,可是,却并不坦诚相待,他连最基本的面容都不愿意露。她觉得,他可以有自己的秘密,这与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一样,可这最基本的他却不愿意说,他有可能真的有什么苦衷,可是,可是,这又怎么敌得过他对她的爱呢?
“这脸,你要是想看,为夫便给你看……”莫天祁浑身都忧郁起来,他仿若预见了容九离他而去的画面,“只是,九儿,不要抛下我……”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不想再经历那些痛苦的日子,那黑沉沉的深渊,他不想再看见了……
容九定定地瞧着莫天祁,慢慢伸出手去,在要触碰到那面具时,容九觉着莫天祁的身体又抖了一抖,莫天祁伸出手来握住容九的,然后与她一起掀开了面具……
容九在看到那熟悉的眉眼之时的那一瞬,恼怒,气愤,不安,恍惚,失望的情绪便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他竟与卫殇长着同一张脸,他就是卫殇,还是仅仅与卫殇长着同样一张脸……
不对,不对,卫殇一头青丝,莫天祁却是一头白发……
可这头发的事情又怎么能说的准……万一这里也可以染发了?
“九儿……”莫天祁紧紧抱住容九的身体,容九这次却异常坚定地挣脱了开来。
“没想到,你长的还挺帅的。”容九的脸上无甚表情,但莫天祁却觉得,风雨欲来……
“九儿……”
“你和一位故人长的倒是相似……”
“九儿……”
“你说说,你和卫殇,是什么关系……”
“九儿……”
“说吧。”容九的面容不悲不喜,极为平静。
“我是莫天祁,也是卫殇……”莫天祁低下了头,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忧郁而又绝望偿。
“你觉得耍人很好玩是吗?用两个身份把我耍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是吗?撄”
容九很生气,当初她离开祁王府,前往凉州时,便是卫殇提议的,她可是相信了卫殇的话,然后一同前往凉州,却不知,莫天祁就是卫殇吗?
还有,在陀城的时候,他都知道,她身为墨玥时,她是容九时,他也知道,亏她还觉得有些愧疚,没想到两个人竟然都是他……怪不得,怪不得,他对她去了哪里完全不关心,也不问,她以为这是他对她的纵容,没想到他全部都知道,所以他才不问的吗?
“九儿,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我累了。”在陀城时她本来是对莫天祁有气,然后才没有回祁王府,当时在陀城见到卫殇的时候,她还很是高兴的样子,可是,卫殇竟然就是莫天祁,他竟又骗她……
容九站起身,手搭在额头上拍了拍,然后低下头,一眼便看到锁骨上那红红的印记,不由拉了拉衣襟,她还是去睡觉吧,她能想象到她此时脖子上的盛况,应该也是不能见人的。
莫天祁见容九要走,便急忙想要拉住她的手,他觉得,九儿这一走,他们的关系便会疏远了……
只是他身子还未站直,便气急攻心吐了口血出来,那血渍溅到了容九的裙角,低着头的容九亲眼见到她的裙角被血染红,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莫天祁。
此时的莫天祁微微弓着腰身,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住唇,只是那血却顺着那宽厚白皙的手掌滴了下来,落在地上。
室内极静,容九耳边似乎都能听到血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
“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容九这一刻心里一片空白,只急急地走到莫天祁身边,扶着莫天祁坐了下来。
“无……事……”莫天祁放下手掌,用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嘴,然后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九儿,担心他了……
他刚刚太激动了,竟忘了前两日他刚吐过心头血,这一激动,便又吐了心头血,这次怕是要很难恢复了,只是如今看着他的九儿为他担忧,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你还好意思笑!”容九抽出莫天祁手中的帕子,然后帮莫天祁细细地擦起唇来,只是擦着擦着便发现莫天祁的额头上竟然生出些冷汗来,想必是极其难受的。
“早知道,就不让江寒夜先走了。”看着莫天祁的情况,容九突然有些后悔让江寒夜先回祁王府了。
“不打紧,咳咳咳……”莫天祁看着容九皱起的眉头,张开嘴想要安慰容九,却不想,心口却疼了起来,这样一来容九便更担心了。
“啧啧!”容九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小白的声音,容九眼珠一亮,小白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只是小白的下面一句话,说出来让容九差点气到吐血……
“主人羞羞,被看光了!”小白用小爪子捂住毛绒绒的小脸,还扭着小屁股。
容九脸颊爆红,她怎么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小白竟能看到外面她发生的所有事情,听它刚刚的话,它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看在眼里了吗?
容九这一刻,真是想要钻到地缝里去了,不知小白是公是母啊…偿…
“主人不要害羞,小白是兽类啊,小白也被主人看光光啦!”小白此时的声音便是在容九的心头添一把火,只是她现在更为担心的是莫天祁,看光不看光的问题还是以后再说吧。
“小白,你可知莫天祁为何吐血,现在又该怎么办才好?”容九紧紧握着手中被血浸染的帕子,那上面的血迹着实刺眼的很。
“他呀,气急攻心呗!”小白说到莫天祁,语气便臭臭的,只是被容九刻意给忽略了。
气急攻心吗?是因为她?
“九儿,你怎么不说话?”莫天祁看容九已经盯着帕子好大一会儿了,不由又弯了弯腰,望向她的眼睛里。
容九只是有些复杂地看着莫天祁。
“小白,有何治愈的办法吗?”
“他吐的是心头血,这世上并无什么宝物可以治愈,只能自己调理,要小白看啊,他就是活该!哼!”又来招惹他的主人,虽说他现在没干什么对不起它主人的事情,但是以前的事,它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即使它的主人忘了,它也不会忘的!
“什么!心头血?”容九惊讶地发出了声音,看着莫天祁的眸子也更加复杂了,竟然这么严重。
对于莫天祁这种人来说,心头血可不是普通的心脏上的血液而已,这种心头血极为珍惜,若是损了心头血,不修养个一年半载是补不回来的,况且,他一吐还是一大口,怪不得他疼得弓起了腰。
她此时怕是不能放下心了,所谓的平静相处,所谓的各不相干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此时还是担心他的。
“只是吐了两口血罢了,没那么……咳咳……严重……”莫天祁掰开容九的手指,把那已经攥的变了形的手帕抽了出来,随手扔到了一边。
“还说不严重!”容九语气恶劣地说道,他此时咳的厉害,竟然还说不严重……
“要不要叫个大夫,不知这冥界的大夫如何?”容九起身准备往外走,她人生地不熟的,便准备让宋锦心帮她找个大夫。
“不用了。”莫天祁一伸手便握住了容九的手腕,“为夫的身体为夫知道,大夫来了也没用。”
“那要怎么办?”容九凝眉有些忧心。
“为夫饿了……”莫天祁脸色苍白,略略有些委屈地看向容九。
“那我去问问宋锦心这里有没有饭食。”容九想了想,便发觉准备松开莫天祁的手,去门口找宋锦心。
“不要。”莫天祁此时就像是个小孩子,“娘子,为夫想吃你煮的饭。”
容九看了莫天祁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她是不是有病,前一秒还生他的气,这一瞬便同意亲自下厨了,说实话,这可不像她会做的事情,可她确实做了。
“不过,我只会煮面。”容九幽幽叹了口气。
“娘子做的,为夫不嫌弃。”莫天祁嘴角往两边翘着,一脸纵容的姿态,倒显得他受委屈了似的。
容九翻了个白眼,好吧,她不同病号计较……
容九去找宋锦心,她被安排的寝殿果真有一个厨房,规模不大,倒像是新建的。
容九在锅中倒了水,放了些洗过的菜叶,然后盖上锅盖,便坐在锅炉旁生火添柴,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柴火烧的锅,不过毕竟只是烧水,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只是等锅中水滚了,她站起身时,衣角不小心蹭到了火膛,燃起了火,容九惊得退后几步,准备舀起一旁桶中的水扑灭火苗,却被别人抢了先,容九回头看那个拿着水瓢的人,是莫天祁偿。
“你怎么来了?”容九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不来的话,还不知你竟那么笨。”莫天祁刮了刮容九的小鼻子,没好气地说道。
“只不过是裙角太长不小心带了些火苗罢了,哪里是笨了。”容九不满,她才不笨。
“不笨,不笨,只是水都滚了,再不下面,怕是水都要漫出锅了。”莫天祁转身走到锅台前,掀起锅盖,抓了些面条放进锅里,再然后便打了两个蛋在里面,不过片刻,面就好了。
莫天祁拿来两个碗,用筷子夹了面,把两个完整的荷包蛋捞出来,分成两碗,再用勺子舀了汤洒在面上。
容九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说好的她来下面的呢?她还以为莫天祁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呢,这下面的手法竟也如此娴熟吗?只是她怎么总觉得少了什么呢?
莫天祁把两碗面放在厨房中的小桌上,然后率先坐了下来,又朝着容九招了招手。
“来,尝尝为夫做的面好不好吃。”
容九依言坐下,看着碗中那白色的面条,再配上油绿的青菜,还有微黄的蛋黄,突然有了食欲,便拿了筷子吃了起来,她的对面,莫天祁正眼巴巴地瞧着容九把面送进嘴里。
容九吃了两口,便皱起了眉头,然后又喝了口汤,这才看向莫天祁,瞅了眼莫天祁碗中连动都未动的面,眉头凝的更深了。
“怎么?不好吃吗?”莫天祁见到容九的表情,心中不由有些失落,这可是他到厨房看厨子看了许久,虽然第一次做,可也不至于做得太差吧。
“王爷,你好像,忘记放盐了……”容九一字一字地说着,说完便看到莫天祁的面上升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刚刚他第一次下面,虽然表面上很镇定,但是心中是有些紧张的,他希望他的九儿对他刮目相看,不想竟是忘了放盐了。
“那为夫再去做一份。”莫天祁说着便要拿过容九的碗,却被容九拦下了。
“只是没放盐罢了,再加些盐便好了,做甚要再做一份,你不嫌麻烦?”
莫天祁默。
然后莫天祁便见到容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瓷瓶子,然后拔开瓶盖,往碗里倒了些盐,顺手就把这瓷瓶子递给了他。
他见过这个瓶子,她和他去凉州的路上,在湖边烤鱼时拿出来过偿。
莫天祁学着容九倒了些盐在碗中,然后拿筷子搅了搅。抬头再看容九时,只见她已经开吃了撄。
“除了没加盐,味道还是可以的。”容九用筷子夹起荷包蛋送到嘴边,看到莫天祁望向她,便顺口说了一句。
莫天祁听到容九如此说,眼里漫出笑意,便开始吃起自己面前的这碗来,只是虽然他加了盐,可是,这面还是有些淡啊,他又望向容九,只见她一碗面都快见底了。
“你愣着做什么,刚刚不是你喊的饿?”容九笑笑,莫天祁此时看起来怎么有些奇怪啊。
莫天祁便也埋首吃起来,自己做的面哭着也要吃完……
只是当他吃完之后,抬起头时,便见容九两手支在桌子上,一双宛若秋水的眼眸盈盈望向他,这一刻,他觉得是如斯美好,若是每日皆是如此,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你的吃相优雅的很,一碗面都能让你吃出佳肴的感觉来。”容九站起手,把碗收了下,便调侃起莫天祁来,他的吃相可比她一个女子好看多了。
“为夫不嫌弃。”莫天祁又是那一副表情,容九觉得,他太会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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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那男子画像。”凤君卿拿着一张画卷,恭敬地递给冥君。
冥君打开画卷,只见上面的男子,不是莫天祁又是谁?
“果然是他!”冥君抓着画卷的手紧了紧,他就知道,他来了,他又来冥界了。
“大人,他是……”凤君卿感觉冥君身上散发的冷气更甚,不由有些好奇,这个在上神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冥君冷声开口,然后把画卷又递给凤君卿,“你仔细看看。”
凤君卿接过画卷,又仔细看了看,这张脸,他还真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是他!”是那个在忘川河中呆了数万年的怪人,可他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你可还记得西海大乱那年,怀音上神是与谁一同来的?”冥君周身冰冷,他说这话时周身更是冷了不少。
“一个所有仙使都尊称尊主的男人。”凤君卿想了下便说道,那位尊主他并未见到过,只是后来听别人提起过,只是后来又听说那位尊主的名号不能再提了,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嗯。”冥君此时便不再说话了,凤君卿有些不明白冥君为何要问这话,这与那男人又有何关系?
“那位尊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凤君卿问出了声。
冥君像是没有听到凤君卿的问话,冷漠,不语。
当年若不是未殇,她又怎会避世数千年,然后忘记了所有事情,只是不想,未殇竟又去找她了……
未殇到底怎么想的,只是,不管如何,未殇若是再伤了她,那不管未殇是暗夜尊主还是别的,他即便散尽修为也会让未殇付出代价……
这两天,容九都有些迁就莫天祁,只是他不时咳得厉害,也不愿请大夫,实在让容九有点于心不忍,她也吩咐绿意准备吃食时,多加些猪肝之类补血的东西撄。
这冥界之人很少食凡界之物,只是因为她要在这里住上几日,凤君卿便命人运来了些凡界的食物,真是让他们费心了,怪不得,她之前进厨房之时,觉得厨房新的很,想必也是才整出来的。
也幸好,绿意留了下来,不然她还真不敢用冥界的厨子。
她虽是来拿幽魂草的,但享受的却又是贵宾的待遇。
只是这天,凤君卿来找她了。
说是他的妹妹不见了,问她在须弥山可看到了一个女子,容九想了想,便也想到那日见到的,掉进水潭然后被陆琉和江寒夜捞上来的女子偿。
那女子温婉,长的也只算清秀,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妹妹,只是,她还是如实说她遇到了一个女子,其他的她没说,也不知道。
“那珠子还需借用几日,也劳烦小姐在这冥界再住上几日了。”凤君卿挑着桃花眼,冲着容九眨了眨,便又趁机望向不远处的莫天祁。莫天祁虽然并未说话,但那气场却很强大,让人不能忽视。
“无妨,这点小事还不及幽魂草半分。”容九自是没什么意见,她幽魂草都拿到了,这借用幽灵珠着实算不上大事。只是冥界若是没有借用她的幽灵珠,幽魂草她是怎么都不会安心拿的,只是即便这样,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小了点。
凤君卿说完便出去了,只是那柔媚的桃花眼又多看了莫天祁几眼。
容九瞧着凤君卿的反应,便也看向莫天祁,莫天祁容貌还算俊美,她心中便想着,难道这凤君卿好男色?
瞧着凤君卿的风***样子,倒还真像。
莫天祁冲着容九笑了笑,却不知容九是怎么想他的。
————————
“回皇上,祁王爷不在府中。”禁军统领叶浦单漆跪地回到,他的官职虽只是正三品,但却是皇上的左右手,皇上的许多事情他都知道。
“如此甚好。”皇上勾起唇笑了下,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即刻命陆将军和李将军前往西凉边塞!”
“是!”叶浦领命。
除了麒麟卫,莫天祁虽不领兵了,但是与西凉临近的边塞地区,那些人却只认莫天祁为主,丝毫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实在极为可恶。五十万的大军,若是杀了,即便封锁了消息,若是有一日战事起,也是对武国大大不利的,可若是不杀,留给莫天祁,他也是不服的,如今只有趁着莫天祁不在,让李将军和陆将军想办法收复兵权了。
他极为看好陆远,陆远从小兵做起,一路当上了将军,两年时间,便把那里整顿得极好,如今卫国也送来了公主和亲,实在是很有前途,也希望他这一次也不要让他失望……
陆远得知要去西凉边塞之后,便立马去君府告知了君茹。
他才和他的茹儿在一起,便要分开了吗?
“陆哥哥要和谁一起去西凉边塞?”君茹听到这话便皱起了眉头。
“李将军李宗。”陆远握住君茹的手,他不想让她担心。
“李宗?是安王妃的哥哥?兵部尚书的大公子?”李宗,她倒是在清月楼见到过几次,这人脾气暴躁,风.流多情,与他那英姿飒爽的妹妹是极为不同的偿。
“正是。”陆远点头撄。
君茹不放心,陆哥哥直率,若是碰上那李宗,怕是少不了要发生冲突。
“茹儿,你便不要担心,只是去一趟边塞,又不是有战事,不会有事的。”陆远安慰起君茹来,他经历过的战事不下百起,这次只是领命去边塞,他又怎会出事?
即便陆远如此说了,君茹还是不放心。
“边塞?我可是记得那靠近西凉的边塞地区,原先可一直是祁王爷镇守的,祁王爷也就这两年才回了京城……皇上这么着急命你去边塞,可有说是为了什么?”
陆远摇摇头。
“只是禁军统领来府上说了一声要与李将军一同前往边塞。”
“我猜,陆哥哥,皇上极有可能打的是那五十万驻军的主意……”
君茹的表情凝重,只是她话未说完便被陆远捂住了唇,陆远又上前一步,把君茹侧搂在怀里。
“茹儿,这话不可对别人说。”
“我有分寸,只是,陆哥哥,你可万不能打那驻军的主意。”君茹轻轻拂开陆远的手掌,凝着眉头。
“我知茹儿的心思,祁王爷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也不会傻到撞上去,要是这么做了,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陆远可是能坐上将军之位的人,这两年也没有借助外力,要是没点智谋怎么行?
他明白君茹的意思,那些驻军臣服于莫天祁,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是没用的,莫天祁在军中就是个英雄一般,他的名声谁也悍动不了,他不会傻到要跟祁王爷抗衡。
正好,那李宗年轻气盛,只是胜了一场战役,便被封为了将军,定会先出头,到时,也便没他什么事了。
“那,什么时候走?”君茹静静地靠在陆远的胸膛,不愿离开,虽说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但这一刻,她却不想顾忌什么了。
“即刻启程。”陆远低下头,本以为他可以一直留在京城,可是竟然还要去边塞吗?
君茹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就在陆远张张嘴准备说什么时,君茹却突然抬起了头,两手扶着陆远的臂膀,借力踮起脚尖,亲上了陆远的下巴,一瞬即逝。
“一路顺风。”
君茹说完便红着脸跑走了,陆远僵硬地抬起手碰了碰被亲过的下巴,那里还有些细细碎碎的胡茬,触感不是很好。
陆远瞬时耳尖爆红,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茹儿,亲他了……
那柔柔的,软软的唇触上他下巴的感觉,实在是极好。
后来,他都不知他是怎么走出君府的,当他骑在马上出了城门才知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他望了望城门,便与李将军一齐扬长而去,这次秘密出行,带的人并不多。
</script> “城中百姓已经疏散完毕了。”杜锦治语气平静地对着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郁的顾湘成说道。
“那便好。”顾湘成闭上了眸子,沉沉叹出一口气来。
杜锦治不语偿。
“你妹妹可安顿好了?”顾湘成继续问道撄。
“还活着。”杜锦治的声音并无什么波动。
“你也走吧。”顾湘成头往椅背上仰了仰,闭上的眸子并未睁开。
锦治依旧面无表情。
“这是命令。”顾湘成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她知道,她面前的这人,表面冷漠的很,可是内心却是热血的。
他会护着他的妹妹,把她送出城,即使让他妹妹怨恨他,他也不后悔……
在得知陀城有难之时,许多人都逃了,他却依旧镇静地留在陀城,处理余民……
“你是圣女,我是大祭司,在一定程度上,你命令不了我。”杜锦治望着顾湘成的一双眸子坚定地很,里面似有灼灼火光。
“是啊,说起来,自你坐上大祭司之位的那天起,你我之间便有了婚约。”顾湘成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走到杜锦治的身旁。
杜锦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湘成,只是一直并未说话。
“不过,你应该知道,擅自篡改天命是会受到责罚的,到那时,便不止是几道天雷就可以解决的,你我这身上背负的可是数千人的性命……”顾湘成终是在杜锦治的面前站定,有些复杂地看向杜锦治。
她要是死了也没什么,只是,若是杜锦治,却有些可惜了。
锦治只是点了下头,他知晓。
他便是知晓,才留下来,他不会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的。
顾湘成看到杜锦治坚持的样子,也只得同意下来,她还能说什么?
那天,她猛然在梦中看到了陀城尸横遍野的景象,顿时心中一惊,连忙起身算了一算,这梦中的景象竟然是真的会发生……
她便连夜去找了杜锦治,两人便一道又确认了下,那结果竟与她之前算的相差无几,之后,她便把这消息告诉了主殿众人,然后开始疏散城中百姓。
只是如今主殿中却是没有几个人了……
她与杜锦治在做的事情,若是成功了,便是保住了城中百姓的性命,然后他们二人便是背负了数千人的性命,而若是他们失败了,他们二人依旧安然无恙,只是城中百姓的命运依旧逃脱不了……
“还有五日了。”顾湘成叹了口气,“你准备好了吗?”
“……”杜锦治摇头。
顾湘成也沉默了,她也还未准备好。
前世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那时她不是圣女,却和怀音上神玩得极好,当时的冥族也出了一场浩劫,只是那时是怀音上神帮了忙,冥族才能幸免于难。
顾湘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不,准确来说,不是怀音上神帮的忙……
怀音上神只是提了一句,跟在她身旁的男人便亲自扭转了局势,等到怀音上神醒过神来,才是知道那男人已经帮她做了她本答应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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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成到现在还记得那时怀音上神的表情,她望着那男人时,有些激动,有些欣喜,那男人终日冷着脸,戴着面具,她不知怀音上神究竟喜欢他什么撄?
他到了陀城,怀音上神才堪堪跟过来,由此,竟也萌生了她与怀音上神的一段友谊来……
一般篡改了天命是有惩戒的,只是不知那男人为怀音上神担了篡改天命的担子,后面究竟有没有受到惩戒了?
但她还隐约记得,有人称那男人尊主……
那时的怀音上神爱那男人爱的极惨,也对她讲了不少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是那男人,整日话都不说几句。
说他不爱怀音,他又时常默默为她做些事情,说他爱着怀音,他又从不表露…偿…
后来的事情,她便不再知晓了……
只是当她要死之时,怀音竟用了法子保存了她的记忆,说是要为她找个好人家投胎,只是等她投了胎,长到十五六岁,特意问了族中长辈才知道,怀音上神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以身祭万神,已经消失几万年了,自此,她便再也很少听到怀音上神的名号。
她听到消息时甚至觉得,怀音的消失,与那男人有着很大的关联。
直到,一个月前,她又见到了她,只是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她都忘记了,不知那男人,她有没有一同忘记掉……
她其实希望,怀音不要再与那男人有牵扯才好。
“天色不早,你去休息吧。”顾湘成摇了摇头,她怎么又想起了以前的事,不知不觉这天都暗了。
杜锦治复杂地看了一眼顾湘成便出了大殿,他拿出一直挂在脖颈的项链,那项链上坠着一颗红色宝石,此时宝石闪着微弱的红光。
“锦秀,坚持住,再过几日,哥哥接你回家……”
————————
“宛凝妹子,又来洗衣裳啊。”一位妇人带着亲切的笑意走到河边,对着一温婉的女子说道,那女子正是前几日王二狗和李大牛救的女子。
“嗯。”宛凝点点头,“王大婶,我听说你家女儿想要学着识字,如果王大婶信的过我,我倒是可以教教她。”
“宛凝妹子可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如果妹子不嫌弃家里简陋,大婶倒是很愿意让你去。”王大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家闺女也就十来岁,不知怎么喜欢看书,家里也没个男娃,她爹也惯着她,就她大字不识几个还想着考个女状元呢。”
宛凝笑了笑,王大婶语气虽是带着不看好的笑,但字里行间却是极为宠爱家里的女儿的,这个小村子,对家中女儿竟也没有偏见,没有重男轻女……
宛凝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随后便抬头笑着看向了王大婶。
“大婶,这村子里可有废旧不用的屋子?”
“妹子问这干嘛?”王大婶有些不明白宛凝为什么问这个,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不过,村头有几间破房子,是大牛家的,后来他们往村里头搬了,那房子也就空下来了。”
“宛凝妹子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多教些人,不知道行不行?”宛凝想了想又说道,“是村里人救了我,只是我除了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其他的也不会,想着也只能这样报答村里人的救命之恩了。”
“这好,村里没几个识字的,我马上回去就跟村长说说,村长铁定同意。你去问问大牛,那屋子能不能先借着用用。偿”
王大婶一听这话便立马激动起来,说着便要去找村长去撄。
宛凝笑了笑,把洗好的衣服装在盆里,端着便往李郎中家去了。
她这些天一直住在李郎中家里,李郎中的婆娘王氏对她也很好,她便自觉地帮着洗洗衣裳,有时也帮着做做饭。
李郎中还有个四岁的儿子,整天姐姐,姐姐地叫着她,李郎中便也顺势收了她为义女,她自是非常赶激他们的。
宛凝,这个名字,其实是她自己取的,过去的一切,便也都忘了吧……
只是,她还欠一个人的人情没有还清,也许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宛凝回来了?”王氏从屋中出来,手中搂着一篓子药材,正要晒药材,便见宛凝端着衣服回来了。
“哎哟,宛凝啊,不是说不让你干这些重活了吗?你那手啊,嫩着呢,得好好养着。”王大婶放下篓子,便走到宛凝旁边,接过宛凝手中的盆,晾起衣服来。
“干娘,不打紧的。”宛凝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多少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这么关心过她了……
“怎么不打紧……”王氏还想唠叨两句,却见她的小儿子屁颠屁颠从屋里跑出来,然后一把搂住了宛凝的腿,嘴里含糊地叫着“姐姐”,不由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宛凝一把抱起四岁的小孩子,已经有些重了。
“从安真是越发粘我了。”宛凝戳着凝安白嫩的脸蛋,有些好笑。
“他呀,真是忘了是谁养他这么大了!”王氏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个没良心的,我看啊,这小子是看宛凝你长的好看,非要赖着你,长大了,也是看到美人走不动路……”
“干娘,你说什么呢!”宛凝被说得红了脸,只是她还未怎么样,便只感觉到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亲在了她的脸颊上,从安竟然亲她……
不过,从安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还是个什么都不懂,连事都记不起的年纪呢。
“从安,你可要擦擦你的口水了,你看,亲了姐姐一脸。”宛凝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脸颊,把那晶莹的液体放到从安的眼前,让他看一看。
不知是不是宛凝的错觉,她怎么觉得,从安似乎脸红了。
不不,一定是她看错了……
这么小的孩子,一定是被太阳晒着了。
“干娘,我先抱从安进去,小孩子要是晒伤就不好了。”
“好好好。”王氏连连点头,看着她儿子与宛凝相处的不错,她也不由放下了心。
宛凝哄着从安睡着后,便去了李大牛家,把事情跟李大牛一说,他自是同意了,还带了些人主动去修整了下屋子,她的教书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题外话---小伙伴们对这些非主角的戏份有木有什么提议,有木有觉得这些配角的故事太过详细了?
反正现在我是有点心慌慌的呀~
大家提提意见呗~也给我一些参考~
“本公主可是堂堂武国五公主,没想到连这祁王府的大门还进不得了?”五公主一身红装,挥着鞭子,一副极为嚣张的样子。
“王爷不见客。”那守门侍卫只是瞟了一眼五公主,便又不为所动。
“本公主是来找皇婶的!又不来找皇叔!撄”
五公主怒了,上回沈逸尘不在京城,她打听了好久都打听不到沈逸尘的行踪,可是最后,沈逸尘却和容九一齐回了京城,还送容九到祁王府,真是可恶,气死她了!
这次,沈逸尘又不见了,她倒要看看容九在不在府里偿!
只是她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了,这喊也喊了,威胁也威胁了,皆是没用,刚刚那一番喊闹,可真是对牛弹琴了……
幸好,这祁王府外边没什么人,不然丢人可丢大发了。
“殿下也在这里?民女参见五公主。”五公主正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探查一下虚实,却听到后面有一女子的声音传来,见那两个女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她便让她们起身了。
“你们是谁?”五公主皱着眉头,她怎么从未见到过这两个人?
“回殿下,民女容八,这是容萋,皆是祁王妃的姐姐。”没错,这俩人正是愈挫愈勇来了无数次祁王府,但从未进过大门的容萋和容八。
五公主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看了看,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的迹象,只是两个庶女罢了。
“你们有办法进祁王府吗?”五公主问得很直接。
“这个,还需民女试一试了,这祁王府毕竟……”容九正想多说两句,好先留个底,等会儿要是没办成,也不用丟什么面子,只是她忘了,五公主到底是什么性子!
“别说废话!快点!”五公主不耐烦了,她最讨厌这种柔柔弱弱,絮絮叨叨的女人了。
容八立马走到侍卫面前,对着守门侍卫柔柔地笑了笑,她想的是,她还算姿色不错,这侍卫定会怜香惜玉,只是侍卫依旧没有表情,对容八丝毫都不感兴趣……
“侍卫大哥,本小姐真的只是半月未见妹妹,有些想她了,来祁王府只是想要聊聊天……”
“王妃不见客。”侍卫一板一眼地说道,
“嗤!”五公主嗤笑一声,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原来比她还差,那刚刚装的那么像做什么!
反正,五公主就是看容八不顺眼,她觉得容八比容九更加讨厌。
“王妃该不会不在吧……”容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顿时又望向侍卫,状似惊讶地问道。
侍卫这回是连应都不应一声了。
五公主冷哼一声便乘着马车走了,她觉得这容八与那太子妃容嫣倒是一个德行,都让人看不顺眼!
容九还算个好的,只是她都是有夫之妇了,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有联系……
不行,不行,以后她一定会让皇叔和皇婶的感情更上一层楼的,让皇叔看好皇婶,这样的话,容九便不会打扰她的沈逸尘了……
嗯,真是个好办法……
“仙使,不知我家主子可还在北海?”两个黑衣侍卫装扮的人来到北海,问着面前的仙使。
“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仙使迷迷糊糊地挠头。
“我家主子一向着黑衣,带着两个侍卫,应该到北海有几日了。”侍卫也不知该如何说主子的名号,便略略形容了下撄。
“哦……莫非是仙尊?”仙使一脸惊奇,前几日只有仙尊来过,“仙尊三日前便走了。偿”
“走了?”侍卫脸上有些失望,“仙使可知我家主子去了哪里?”
“不知,仙尊走的时候小仙并不知道,只是后来去寻时才发现仙尊已经离开了。”
仙使摇摇头有些无奈,他去时仙尊已经不见踪迹了。
“麻烦仙使了。”侍卫俯身行礼后便离开了。
“主子去了哪里?连黑羽首领和白狼首领也不见了?”一个侍卫问着身旁的侍卫。
“不知,不如回府通报余首领吧。”
“嗯,可行。”
“余一。”两侍卫正想走,却听到身后有声音喊住了他们,两人一回头便看到了白狼。
“白狼首领。”两侍卫齐齐抱拳,有些激动,虽然没有寻到主子,但找到了白狼首领,也算完成了余首领的任务。
“王府发生了什么事?”白狼皱眉问道,这两人是留在余毅身边的,来到这里寻主子一定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统领让我们来找主子,说有两件事要告知主子。”另一个侍卫急忙答道。
“主子不知去了何处,只是让我在这等着,说是回来时要经过此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白狼看着余一说道,“事情重要吗?”
“不若,我先把事情告知白狼首领,我们先回去复命吧。”余一想了想便说道。
“也好。”那个侍卫点了点头。
“余首领让我告知主子,京城出现了武功怪异的人,竟能直接从眼皮子低下消失,还有一件事,便是陆将军和李将军带着小队人马出了城,那方向,现在还看不明白,只是余首领猜测,这事定与主子有关。”
“知道了。”白狼点点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皇上的目的。
——————————
容九便又在冥界呆了两天左右,只是这样呆着也实在很无聊,她一直躲在宫殿里也见不到几个人,连凤君卿都没再来过了,容九想着,凤君卿应该是去找他妹妹去了。
而莫天祁这两日再怎么撑着也是虚弱的很,连吃饭都要喂,要不是看他嘴唇发白,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使苦肉计了,她现在可还没有原谅他呢!
他要是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原谅他的!她还记得小白曾说过,这冥界有她需要的东西,也就是卷轴,可一般卷轴这种东西不都是藏在什么禁地的吗?只是那天问宋锦心时,这冥界有没有禁地……
只是照第二块卷轴得到的过程来看,这卷轴又不像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人争没人抢的,真的是烦心……
“娘子,帮为夫倒杯茶吧,为夫心口疼……”容九正想着事情,莫天祁的声音却从身后幽幽地传了过来……
容九看向捂住心口的莫天祁,有些无语,茶水就在他的手边,他竟然还要她过去倒。
“喏,茶水就在你手边。”容九努努嘴,不以为意撄。
“为夫要喝娘子倒的茶。”莫天祁如是说道。
他其实只是不想容九离他远远的,独自一人自成一个世界,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偿。
容九朝着莫天祁翻了个白眼,便也无奈地站起身走到莫天祁旁边,在放着茶水的桌案旁跪坐了下来,桌案很矮,坐在地上正好顺势。
容九拎起茶壶,把茶水往瓷杯中倒,只是壶嘴一倾,瓷杯中便有了半杯茶。
容九放下茶壶,端起瓷杯递给莫天祁。
莫天祁接过,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他一直盯着容九的动作,那细嫩的小手,行云流水的动作,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王妃,外面右使说是有事找王妃。”绿意见容九和莫天祁的相处,站在殿门口犹豫了下才决定进来。
“让他进来吧。”容九没有丝毫不悦,倒是莫天祁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小姐,在下的妹妹找到了。”凤君卿一进来便略显兴奋地对容九说道。
“那就恭喜你了。”容九笑着恭喜,然后便示意凤君卿做了下来。
“这位公子身子不好吗?”凤君卿看了一眼莫天祁,关心地问道。
“他啊,只是前两天受伤了,失血过多。”容九瞄了一眼莫天祁说道,莫天祁自凤君卿来了便并未给他好脸色,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容九说完,莫天祁才看了容九一眼,显然是对她如此说有些不满意,听着她这语气怎么有些敷衍呢?
“要不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凤君卿提议道。
容九正想点头,却被莫天祁抢了先。
“不必。”莫天祁的声音格外的冷,与刚刚和她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同,就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意思是说,已经知道病因了,就不必麻烦大夫了。”容九见莫天祁又固执的拒绝了,她便也顺着他的话解释道。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顺着他的,不然让一个大男人没面子多不好!
“那便好。”凤君卿也并未纠结这个问题,只是从怀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红漆木盒子,递给容九。
容九并未接过,只是不明所以地看向凤君卿。
“这是做什么?”
“舍妹找到了,心中高兴,你当初也出了一份力,便略施薄礼。”凤君卿眯着桃花眼,那红漆木盒拿在他手中,映着那一身大红色衣袍,倒是极为和谐。
“你确定?”容九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当时说了两句话便算是帮忙了?即使他高兴,也不用送那么大的盒子来吧。
“当然。”凤君卿挑高了眉头,那妖媚的面容更加生动了,只是他不由分说便把盒子重重地递到了容九的手上。
只是那盒子稍稍一震,盖子便开了,长方形木盒里竟还有一个翡翠玉盒,容九见到那个盒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盒子与当初盛放卷轴的盒子简直一模一样……
这下,容九更是震惊了……
翡翠玉盒外的红漆木盒根本就是掩饰,为何要掩饰?
“这当真是送给我的?”容九诧异地问,她才刚想要卷轴,这凤君卿便送来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那是,还能骗你不成?”凤君卿一双桃花眼里眼波流转,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何物,这盒子是冥君大人吩咐他送来的,只是看她看那盒子的震惊样子,他倒是也有些好奇了…偿…
“真是你送的?”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莫天祁说话了,容九听到莫天祁的话,便也看向凤君卿,这一看,正巧看到凤君卿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
“自然是在下送的。”凤君卿脸上的僵硬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容九还是注意到了。
这真可能不是凤君卿要给她的,那又是谁?
“我不能收。”容九把那盒子合上准备递给凤君卿,她虽然想要那卷轴,但是她又不知这卷轴由来,如何能拿?
“唉,真被大人说中了。”凤君卿无奈地嘟囔一声,但容九还是听到了,大人?什么大人?
“这是别人托在下拿给你的,是你的一位故人,那人说,这本就是你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凤君卿也只得解释道。
“物归原主?”容九低喃,“又是故人吗?”
“我可否见见那位故人?”容九手指磨擦着这木盒子,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起来。
“他不在。”
意思就是不能见了,既是故人,为何不能见了……
容九失望地低下了头,她觉得,她的那位故人根本就不是不在,只是不想见她罢了。
“既然东西送到,在下也该走了。”直到凤君卿走了出去,容九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九儿。”莫天祁把大掌往前伸,揉了揉容九的发丝,这有些安慰的动作,让容九抬起眸子看向了莫天祁。
“你说,这位故人为何不愿见我……”容九手指把那翡翠玉盒抓在手里,手指不自觉地反复描摹着上面的花纹。
“也许他是不想让你为难。”莫天祁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位故人是谁,只是他私心里也是不愿意让容九见到他的。
那个男人,会让他产生危机感,他总觉得,那男人会把九儿从他的身边带走……
“不想我为难……”容九一字一字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有些不能适从。
莫天祁瞄了一眼容九手中的盒子,心中有些隔应,他自从恢复记忆,便深觉对不起容九,只是,一方面,他希望她的记忆永远都不再恢复,那样,她便不会记起他曾经对她做的,也不会记得那个男人,而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看着她这样迷茫,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矛盾。
他记得,她曾有九个这样的翡翠玉盒,原来竟是都一一分给了许多人,而那些人里却唯独没有他。
他实在不知,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可他又不能问容九,只怕她会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然后以为他脑子坏掉了。
“大人,东西送到了。”凤君卿回来之后便去拜见了冥君,冥君此时正伏在桌案上画着什么,凤君卿识趣地并未靠近。
“嗯。”冥君听到这话手中的笔顿了下,一滴墨便印在了纸上。
“她发现了。”凤君卿继续说道撄。
“她……”冥君张口本想问什么,但只吐出了一个字便不言语了。
“她得知不能见大人时,似乎有些失落……”凤君卿有些犹豫的说道偿。
“是……吗?”冥君在桌下的那只手握的紧紧的,直至青筋都露了出来。
“大人,真的不见她吗?”凤君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下去!”冥君沉声呵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有震慑力。
凤君卿只是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桃花眼沉了沉,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冥君握着笔,认真地在纸上画着,大约一刻钟左右,才放下了笔,他拿起桌案上的纸,跃然纸上的是一个女子。
虽只是简单的墨线勾勒,却把那女子的眉眼勾得栩栩如生,这纸上之人不正是容九吗?
不知,你是否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终是有负你的嘱托,并未再见你,怕是再也不会用这身份见你了……
——————————
江寒夜和陆琉已经赶了几天的路了,这时也已经到了武国境内,六月的天气很热,两人便在一处树荫下坐了下来,解决午饭,趁着歇一歇。
“你瞧!那边是不是陆远?”江寒夜推了推身旁靠着大树昏昏欲睡的陆琉,这货这一路可把他烦死了,怎么着都要走有水的地方,然后用水浇一浇他的金鲤,这不,这回京的路都硬生生绕远了,他还等着早些把幽魂草带回去呢,好在终于到了武国境内,离祁王府也不远了。
“啊?”陆琉揉揉眼睛,结果头一偏,又睡着了。
“我看到你大哥了!”江寒夜在陆琉耳边大声叫道。
“滚!他不是我大哥!”陆琉听到“大哥”两个字立马暴躁了。
“好吧,我看到陆大将军了。”他是真的看到陆远了,还有那个什么李将军……
陆琉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揉揉眼睛一下子便站起了身,看向江寒夜。
“在哪儿呢!”
江寒夜往南边一指,陆琉顺着江寒夜的指头看过去,便见陆远和李宗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小队人,皆是乔装打扮过的。
“这陆远和李宗为什么带着人往西边走?”江寒夜托着下巴思考道。
“西边?”陆琉想了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你还记得莫天祁以前的驻地在哪吗?”
“你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凉边塞?”江寒夜惊了一下。
“极有可能。”陆琉肯定地点点头。
江寒夜先是有些惊,后来就平静了下来,实在是不需要担心,莫天祁的兵,还用得着他担心吗!
他领的军队那叫一个忠心,还只听莫天祁的,不过那些将领倒是耿直,一个个的都是糙汉子,他真怀疑陆琉和李宗到了那里会应付不过来啊!
</script> 江寒夜见到这情况,便想到莫天祁还在冥界,想必是不知情的,便想让陆琉再折返回去。
“你怎么不回去啊!”陆琉一听江寒夜的话便不服气起来,他的小金鲤这些天跟着他受了不少苦,当然是要赶紧回京城,然后把金鲤养在他最的荷花池里了!
“我是大夫,还等着回京城救人呢!当然是人命更重要了!”江寒夜撇了一眼陆琉怀中的金鲤,表示鄙视撄。
“切,小金可是我的宝贝,在我心中,它可比锦秀重要多了。”陆琉不以为意,紧紧地抱住了金鲤。
“那是莫天祁重要还是金鲤重要?偿”
江寒夜实在有些不能理解陆琉,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半月前还因为君茹的事情喝的烂醉,如今竟是连君茹的名字都不提了,整日整日地抱着条金鲤,莫不是那件事把他刺激傻了吧……
“你怎么不问是莫天祁重要还是锦秀重要?反正锦秀几个月之内是死不了的,我的小金不一定了,小金可宝贵了……”
陆琉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江寒夜越来越黑的脸色。
“依我看呐,你那金鲤活动范围太小,虽然每天浇水,但是吃的极少,几日之后必会死在你怀里!”
江寒夜生气之时也毒舌起来,竟是直接咒着金鲤死亡了。
“你怎能如此说小金!”陆琉怒了。
“那你为何要如此说锦秀!”江寒夜也不甘示弱。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让谁。最终,两人便决定回京城,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几乎没怎么休息。
陆琉是怕他的小金鲤真如江寒夜所说的一样挂掉,江寒夜则是想着赶紧回去通知祁王府的人,顺便把锦秀救回来。
而在这一日,容九便拿回了借出的幽灵珠。
她要离开冥界了,只是,她终究还是有些遗憾,遗憾并未见到那位故人。
将将要出冥界时,宋锦心也说要跟着,容九本是不想带她的,只是宋锦心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她受不住了,才答应下来。
这次莫天祁却领着她从另一条路出了冥界,他这熟捻的样子,倒像是在这里住了许多年的样子。
从道路出来便是一片树林,容九跟随着莫天祁的脚步走,不到片刻便出了林子,林子外面是一条大道。
“你可知道北海吗?”容九命绿意去雇一辆马车,然后便问着莫天祁,她倒不是对北海的北池有多感兴趣,只是上次听江寒夜说过,这次便想着去看一看。
“为夫前几日还去过。”莫天祁淡定地说道。
“那太好了,你一定认得路吧!”容九拍拍手,她要去见识一下仙家所谓的“生死簿”。
莫天祁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这是他已经猜到的事儿。
绿意的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绿意便坐在马车沿上冲容九过来,马车上有一个半老的车夫,问过才知,车夫姓徐。
容九雇马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莫天祁,莫天祁身体还未恢复,想必也受不得颠簸,正好她也嫌弃骑马太累,便干脆雇辆马车,反正她也不差这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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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一路走走停停,终是到了北海。
下了马车,面前的北海其实只是以海为名,并不算海。
北海虽然跨度极广,但水是淡水,所以算不得海。北海中还有个北池,这倒是极为有意思的。
莫天祁下了马车之后便不见了,容九往前走了几步便见到有人出现在她面前,是个老伯偿。
“老伯,不知北池该如何去?”容九亲切地问出了声,这老伯留着一小撮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极为可慈祥的样子。
“上……使不得,使不得,小姐请。”老伯本想喊容九为上神来着,但他又记起,这上神已经失踪了数万年,想必他是认错了。
不过看这面前的小姐身上仙气浓郁,想必也是不能得罪的,只是面前这人与怀音上神长的也太像了吧,要不是知道怀音上神已经失踪了,怕是要看成一个人了。
只是,这位小姐身后的这个女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长渊帝君诞辰那日,在九重天上,好似……好似站在怀音上神身后……
算了,也许是他老眼昏花了。
容九注意到老伯还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绿意,以为老伯是好奇,便又问道。
“这里,绿意可以一起进去吗,还有她?”
容九先是指了指绿意,然后指向宋锦心。
“这个小姑娘可以,她不行了。”老伯对着宋锦心摇摇头,这姑娘身上有死气。
“小姐,那锦心在外面等着。”宋锦心听到不能进去也没有表现出失落,只是平静地退后了一步。
绿意则是略有些兴奋地看向容九,小小的脸上扯开一抹极大的笑意,那一双杏眼也是晶亮晶亮的。
容九朝着绿意回以一笑,绿意自是活泼可的,只是宋锦心给她的感觉,却是变了。
她这次见到的宋锦心,话不多,情绪也不多,很是冷淡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了,她记得,那日分开时,她也没有这样啊,真是费解。
容九正准备跟着老伯进北池时,莫天祁却从旁边走了过来。
莫天祁朝着正要行礼的老伯摆了摆手,老伯立马识趣地不再动了。
“娘子……”莫天祁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容九看着莫天祁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何要皱眉头?
“为夫怕是要立马前往西凉边塞了,不能和你一起进这北池了。”莫天祁心中有些无奈,这还没跟容九待多久便又要分开了。
九心中有些不爽,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娘子没什么想对为夫说的?”莫天祁向前迈了一小步,一只手放在容九肩头,眸中闪烁的火光热烈而深邃,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嗯……西凉边塞风景如何?酒好喝吗?”容九抬起眸子,一下望进莫天祁那宠溺的眸子里,不过容九还是平静地问道。
“……”莫天祁无奈地把薄唇覆上了容九的额头,闭着眸子,把容九搂进怀里,然后抬起头,把唇移开,“为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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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九淡定地应声,心中却想着这人已经说了要走,怎么半天还没动静?还一直抱着她,不是他自己说的要走了?
莫天祁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容九再说什么,便无奈地松开了容九,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容九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他刚刚还好好的,走的时候怎么好像是生气了呢撄?
“小姐,刚刚王爷要走,怕是想要听你说句关心他的话罢了。”绿意凑近容九,小声地说道。
“是吗?”容九皱眉,“他身上的伤确实还没好。偿”
绿意听到容九的话,也没再想要说什么了,刚刚王爷一定是因为没有听到小姐关心的话才生气的,小姐竟然真的没有说。
“我们进去吧。”容九对着绿意说完,便跟着老伯往前走,绿意立马跟上。
这北海中是有特殊通道前往北池的,越往里走,容九越觉得先前江寒夜说的都是假的,什么圣洁啦,什么美好啦,都是假的。
棺材透明倒是真的,只是那棺材中人脸色狰狞,哪里美了,吓人倒是真的。
老伯把容九带到一处地方,四周都是水棺,怪渗人的。
容九见老伯准备走,便急忙叫住了他。
“老伯,不知那记载仙人历代劫数的簿子在哪里?”
“小姐想要看?”老伯睁了睁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嗯。”
“簿子放置在别的地方,只是这种事情要看机缘。”老伯善意地提醒,容九点点头,便让出路来,让老伯走在前方引路。
老伯把容九引到了石台处便离开了,这几天来的人怎么都要看那簿子,真是奇了。
容九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石台有些愣,簿子要怎么显现?
心中正想着,便见石台上果真现出了一本簿子。
容九把簿子拿到手上,往后翻着,想要找找上面有没有怀音这个名字。
“主人,这簿子可不是这样翻的。”小白看着容九翻簿子的动作一阵无语,主人这样翻要翻到何年何月呦!
“啊?”翻书不是这样翻,那是怎样翻?
“主人,这可是仙家的簿子,心中默念要查找的名字,簿子便会自动翻到那一页。”
九顿时明白了,她将信将疑地在心中默念怀音这个名字,果真见簿子翻动了起来,停在了怀音这一页。
莫天祁说她还有一个名字叫怀音,可是这簿子上记载的真的是她?她竟是音律之神,可她除了会弹琴,其它的都不会啊,还有什么是白泽之主,可她身边除了小白这个长相奇怪的小白球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小白是白泽?只是白泽即便缩小了也不该长成小白这样啊……
还有,与未殇交好,未殇?还是卫殇?
容九立马好奇地想要看看未殇的记载,便心中默念未殇之名,只见那页有着大片的空白,字迹上面还有一大滩血迹,堪堪能看见隐隐约约两个大字——未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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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那便走水路吧。”容九笑着看向徐老。
“这一路辛苦老伯了。”绿意便从荷包中掏出银钱递给徐老。
徐老推拒了下,便也收下了偿。
徐老帮容九三人安排了船夫,船是个大船,还有另外一行人也要坐这个船,船家说是要等人齐了才会走撄。
容九三人先上了船上等着,船舱上放置着一个矮几,矮几上还放着几个白瓷茶盏,一壶茶,还有一盘桃花糕。
容九在船舱的一侧坐了下来,准备把另一侧留给另外一行人。
容九不过坐了一刻钟,船舱前面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人,容九着实惊了一下,是个熟人。
“参见王妃娘娘。”君茹进来后也是万分惊讶的,然后便立马准备行礼。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什么礼数。”容九见此便急忙起身制止了君茹,“况且,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如此,那君茹便唤你容九罢。”君茹笑了笑,她还真是挺喜欢容九的性子的,“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不知君茹你要去往哪里?”容九见君茹坐了下来,船也要开了,便好奇地问道,她在京中几次见到君茹,虽觉得她是个挺狠的人,但应该也是不懂武功的,如今出现在离京城挺远的地方,也实在有些让她感到惊讶。
“也许和你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君茹笑得大气温婉,很是弩定的样子。
“哦?”容九勾起嘴角,“君茹你也要去西凉边塞?”
茹拿出两个杯子,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茶水还是冒着热气的。
船已经开了,不知是河中水本是是平静无澜的,还是船夫的技术好,反正容九是没有感到什么异样的。
“你去那里做什么?”容九接过君茹倒的茶水,道了谢,这才有些不解地问道。
“看来你还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君茹弩定地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容九摇摇头,莫天祁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她,他为何要去西凉边塞,她便也不知道了。
君茹见容九真的不知,便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容九。
“你原来是不放心陆远将军,不过若是你去了,他怕是不能安心了。”容九想的是,陆远如果看到君茹去找他,心一定会乱,想必也会失了平日在军中的冷静态度。
“他若是不能安心,我便可以多考虑些。”君茹也想到了这情况,陆远每次见她时,都像个傻小子一样。这次,他要去西凉边塞,她便也萌生了想去看看他在军中的样子的想法。她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不过,你还说我,你若是去找王爷,他铁定会方寸大乱的。”君茹语气揶揄。
“他才不会呢!”容九不以为意,莫天祁那性子,见她过去找他,见面的第一句话,他一定会问:九儿,有没有想为夫啊……
然后接着便是死缠烂打地赖着她,她可没有看过他什么时候方寸大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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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走水路吧。”容九笑着看向徐老。
“这一路辛苦老伯了。”绿意便从荷包中掏出银钱递给徐老。
徐老推拒了下,便也收下了偿。
徐老帮容九三人安排了船夫,船是个大船,还有另外一行人也要坐这个船,船家说是要等人齐了才会走撄。
容九三人先上了船上等着,船舱上放置着一个矮几,矮几上还放着几个白瓷茶盏,一壶茶,还有一盘桃花糕。
容九在船舱的一侧坐了下来,准备把另一侧留给另外一行人。
容九不过坐了一刻钟,船舱前面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人,容九着实惊了一下,是个熟人。
“参见王妃娘娘。”君茹进来后也是万分惊讶的,然后便立马准备行礼。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什么礼数。”容九见此便急忙起身制止了君茹,“况且,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如此,那君茹便唤你容九罢。”君茹笑了笑,她还真是挺喜欢容九的性子的,“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不知君茹你要去往哪里?”容九见君茹坐了下来,船也要开了,便好奇地问道,她在京中几次见到君茹,虽觉得她是个挺狠的人,但应该也是不懂武功的,如今出现在离京城挺远的地方,也实在有些让她感到惊讶。
“也许和你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君茹笑得大气温婉,很是弩定的样子。
“哦?”容九勾起嘴角,“君茹你也要去西凉边塞?”
“嗯。”君茹拿出两个杯子,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茶水还是冒着热气的。
船已经开了,不知是河中水本是就是平静无澜的,还是船夫的技术好,反正容九是没有感到什么异样的。
“你去那里做什么?”容九接过君茹倒的茶水,道了谢,这才有些不解地问道。
“看来你还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君茹弩定地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容九摇摇头,莫天祁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她,他为何要去西凉边塞,她便也不知道了。
君茹见容九真的不知,便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容九。
“你原来是不放心陆远将军,不过若是你去了,他怕是就不能安心了。”容九想的是,陆远如果看到君茹去找他,心一定会乱,想必也会失了平日在军中的冷静态度。
“他若是不能安心,我便可以多考虑些。”君茹也想到了这情况,陆远每次见她时,都像个傻小子一样。这次,他要去西凉边塞,她便也萌生了想去看看他在军中的样子的想法。她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不过,你还说我,你若是去找王爷,他铁定会方寸大乱的。”君茹语气揶揄。
“他才不会呢!”容九不以为意,就莫天祁那性子,见她过去找他,见面的第一句话,他一定会问:九儿,有没有想为夫啊……
然后接着便是死缠烂打地赖着她,她可没有看过他什么时候方寸大乱过……
君茹看着容九的眼神有些深,容九可能不知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是怎样的,但坐在对面的她,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种熟捻般亲密的甜蜜感。
看来祁王和祁王妃的感情确实不错,祁王那么冷淡的性子,她实在想不出祁王是怎么对待容九的撄。
容九见绿意和宋锦心站了好大一会儿,便想让她们坐下,她们怕是要在这船上坐两天时间,再走一天的陆路,才会到边塞。
绿意和宋锦心推脱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容九下了命令,她们才坐下,容九瞧着他们坐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无奈,她明明是好意,她们怎么搞得跟惩罚一样?
京城,陆琉和江寒夜已经到了祁王府。江寒夜回到祁王府后,先是去看了锦秀,然后便去摆弄幽魂草去了偿。
而陆琉,先去跟余毅说了路上看到的一切,然后则是直接去了清月楼。
陆琉去了清月楼后院,后院中有一个不大的荷花池,池中已经开出了许多荷花,陆琉小心地把金鲤放进了荷花池。
“小金,这些天委屈你了。”陆琉温柔地笑着看着池中的金鲤,让侍女拿了些鱼食后,便开始喂起金鲤来,这一喂便到了晚上。
“素琼在何处?”夜色暗下来,陆琉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起楼中的侍女来。
“公,公子……”侍女听到陆琉的问话,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素琼现在已经自生自灭了,素琼先前的厢房有些难闻,为了不影响客人,他们便把素琼丢到了柴房旁边原先堆放杂物的屋子里,如今公子问起来,她确实有些不敢回答。
“你只要告诉本公子她在哪里好。”陆琉见这侍女吓得不轻,便知素琼的处境应该是不太好了,“本公子不会罚你。”
“在……在柴房旁边的屋子……”侍女偷偷抬头,见陆琉的表情果真没什么变化,也没什么生气的预兆,不由地说出了实情。
“带路。”
“公子。”侍女起身,见陆琉面上并无怒气,便试着提醒道,“公子,素琼姑娘不能见男子,公子小心。”
陆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这侍女的意思。
“此话怎讲?”
“素琼姑娘见到男子发疯,虽然如今她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但公子还是要小心。”侍女小心地说道。
“你说她眼瞎耳聋?”陆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觉得这楼中之人再怎么样,都不会擅自这么对待素琼的,那问题便是出现在素琼身上了。
侍女听到陆琉如此问,吓得便又要跪在地上,她怎么又说漏嘴了……
“不必跪!”陆琉及时制止了侍女。
“公,公子,素琼的眼睛是她自己挖的……”
这时,陆琉也走到了柴房,才到这里,便闻到一股极臭的味道。
陆琉走向柴房旁边的屋子,侍女便自觉地上去推开了门,然后点了灯。
陆琉只是看着那背对着他的人,一身衣裙如今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见了,灰蒙蒙的,门开了也并无一丝反应。(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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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陆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发现他的心竟是平静无波的。
不知过了多久,素琼终于转过身来,那满脸的斑斑血迹像是长在了面上,一张脸上完全分不清眼睛鼻子嘴巴,完全平整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渗人。
“关上门吧。”陆琉叹了口气。
是他亲手给素琼下了噬心之毒,如今素琼这个样子也算是他一手造成的,这种事情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路了,反正他是不后悔的偿。
他也不准备再去见君茹了,如今的他只有与金鲤在一起时,才不会痛苦,连他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把对君茹的一切复杂的情绪都转移到了金鲤身上。
罢了,罢了,这一切还能怨谁?他还是去陪他的小金吧。
——————
“青姬,这蛊可有坏处?”男子伸出胳膊,亲眼看着一条蛊虫进了他的血管。
“没有。”青姬摇摇头,“几日前受的伤今日才告知我,若不是有这蛊虫,你怕是要恢复个十年八年才行。”
“那日,是我大意了。”男子恨恨地咬牙,抬起头时下巴上那一点红色圆形胎记便极为显眼起来。
“你明知你身体的情况特殊,还使用冥族禁术,你是嫌活得太久了吗!”青姬也终于有了脾气,她与他朋友一场,没想到他竟如此想不开。
“我要去陀城一趟。”男子放下袖子便准备离开。
“不必去了,你也不能去。”青姬横起胳膊拦在男子面前,那张极为寻常的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为何?有了这蛊还怕什么!”男子不以为意,挥开了青姬的手臂,抬起步子便要出去。
“你可知,人各有命数,冥族那些人必死,但不是现在!”青姬对着男子的背影沉声说道。
男子握紧了拳头,他明白,若是让他为那些将死之人选个死法,他也不介意多等个几天,等着看那些人恐慌,看着他们骨血慢慢被噬咬而尽,那感觉一定比血洗陀城要刺激得多……
“蛊虫还要多久?”男子有些着急地问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那激动人心的场面了。
“已经用了极快的方法养着,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即可。”青姬未说的是这血若是再多,便可缩短时间,不过看他上次负伤回来,她还是不要说了。
“如此甚好。”男子点头,他也趁着这段时间养养伤。
青姬却复杂地看了一眼男子,他还是被仇恨蒙了眼睛……
顾湘成却在主殿坐了一天,杜锦治在旁边陪着。只是这天,从早到晚,陀城一丝声音也无,更没有出现过什么人,准确地来说,除了顾湘成和杜锦治便再无别人了。
“原来预言也有错的时候。”顾湘成自嘲地笑笑,今日便是有人要来屠城的日子,可她从早到晚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她真要怀疑她自己的能力了。
“怕是,冥族要经历一场大浩劫。”杜锦治皱着眉头,有些无奈。
顾湘成没有反驳杜锦治的话,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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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许并不是她和杜锦治的能力出了问题,只是那手握屠刀的人改了主意,那接下来等待冥族的,必是更加严酷的情形,到那时便不是她和杜锦治能阻止的了。
杜锦治低头时却突然发现脖子处的红光不再闪了,而是变成了极为妖艳的大红色,经久不灭撄。
“怎么了?”顾湘成看着杜锦治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便好奇地问起来,她还从未见过杜锦治如此激动的时候。
“是妹妹,妹妹无事了。”杜锦治手指紧紧攥着红色宝石,显然是太激动了。
“那便最好了。”顾湘成叹了口气,他最为在乎的便是他的妹妹,如今他妹妹在外无事,她便也有些为他高兴,只是她最在乎的人呢,好像还真没有。
“那明日便要让族人进城了吗?”顾湘成接着问道偿。
“不,族人太集中的话,怕是不太好。”杜锦治松开了红宝石,略略思索了下便说道。
“也是。这搬来搬去,族人一定会烦的。”顾湘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击着桌子,“那要怎么办才好?陀城成了空城吗?”
————————
江寒夜花了半天的时间用幽魂草掺上别的药材熬出了一碗药汤,这药汤没有寻常药汤的苦味,倒真是挺奇的。
喂锦秀喝完药汤,又等了半个时辰,锦秀才悠悠醒来。
只是刚醒来的锦秀好似还未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看到江寒夜的脸,便问了句:你是谁?
江寒夜先开始没反应过来,直接愣在那了,最后还是锦秀揉了揉眼睛才认出江寒夜来。
“原来是你这家伙啊。”
锦秀的声音由于许久未说话,便有些嘶哑,江寒夜见此赶紧把刚刚准备好的水递了过去。
锦秀接过水,一口便喝完了,这茶盏也太小了些吧。江寒夜见此便又倒了一杯,锦秀直喝了十几杯才停了下来。
“锦秀,你……”江寒夜有些犹豫地开口,他想问问关于她之前被绑的事情,但又怕给锦秀造成二次伤害。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锦秀低头抚上手腕处的伤疤,已经不疼了,还有些痒,“我知道那人的样子,我马上画出来。”
“不急。”江寒夜摇了摇头,“饿吗?”
“有些饿了。”锦秀的视线从手腕上移开,用手揉着肚子,实在太饿了。
“许久未吃东西,先吃些清淡的。”江寒夜说完便吩咐秋月去端粥过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了?”锦秀看着江寒夜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为了一株药草便与她吵得喋喋不休的人吗!
“本公子一向温柔的很。”江寒夜没想到锦秀会说出这种话来。
“是吗?”锦秀万分怀疑地看向江寒夜,“我还真是宁愿相信你被调包了。”
“真是不安好心,本公子好不容易温柔一回你还真得寸进尺了?”江寒夜把秋月端来的粥放在床头的桌案上,准备先冷上一冷,实在是有些烫。
“这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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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秀看到粥来了,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等江寒夜看到的时候,锦秀已经把手伸向了碗边。
“嘶……”锦秀手烫得往后一缩,江寒夜便赶忙拿过锦秀的手看了看。
“真是笨的可以,没看到这粥冒着热气吗!不过还好不严重,涂些药膏就好了。”江寒夜没好气地说道撄。
“我这不是饿了吗?”锦秀不满地嘟囔,她怎么又讨得一回骂呀……
江寒夜翻找了药箱,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些药膏来细心地帮锦秀抹上。之后便起身拿了块布巾垫在碗底下,用左手端了起来,动作流畅而自然偿。
“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本公子便屈尊喂你喝粥。”江寒夜把椅子移了移,坐的离锦秀近了些。
“我自己来就好了。”锦秀说着便要去端碗,还从未有人喂过她吃饭,连她的哥哥也不曾干过这事。
“你手上有伤就别逞强了。”江寒夜避过锦秀伸来的手,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粥,吹了会儿才递到锦秀的嘴边。
锦秀只得一口喝了进去,嗯,没有很烫了,味道也不错。
锦秀一边喝着粥,一边神思飘忽起来。她在想的是那天那个人的身份,那人极有可能也是冥族人,只是不知他和冥族有何仇恨了。
勺子递到锦秀面前,锦秀便下意识咬上勺子,谁知却没有喝到粥,往下一看碗中的粥已经没了,她也立马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江寒夜有些不满,他好不容易喂人一次饭,被喂的人还走神了……
“你会武功吗?”锦秀没有回答江寒夜的问题,而是这样问道。
“当然会。”
“那你教我些防身术吧。”锦秀想的是,她现在冥术被废,虽然还能从头开始,但是一旦开始练,难保那人不会又找向她,那不如让她先练些这里的防身术,也好自保,只不过不知道她这体质能不能练内功了。
“好,但那要等你身体好些才行。”江寒夜以为锦秀是被那次的事情刺激了,心情也有些复杂起来。
锦秀点点头,这种事情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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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与君茹在船上呆了两天,吃喝拉撒全在船上也真是够折磨人的,绿意这小丫头脚丫子才踩在地上,整个人便兴奋起来,像是碰到了亲人般。
之后,容九和君茹便雇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赶往边塞的无咎城,那里也是莫天祁原来带兵的地方,这一切还是君茹告诉她的。
容九和君茹并未派人通知莫天祁和陆远,说实话,容九虽然是去找莫天祁的,但还是想着先去逛一逛无咎城,君茹听了容九的想法也觉认同。
于是又赶了一天路的容九和君茹,便先找了个客栈住着。
一觉醒来时,几人便都入乡随俗换上了无咎城的衣裙,这里的衣裙大多偏暗色,一眼望去,大都是黛色,秋香色,黎色衣衫。
而且这里的女子都戴着同色面纱还有头巾,这些,对于君茹还挺稀奇的,但对于容九却没有多大的新鲜感,她以前是见过如此装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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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茹是独自一人来的无咎城,连个婢女都没带,而她则是半路改道,他们两人也可算是进行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容九带着绿意和君茹一起上了街道,宋锦心不愿出门,便留在了客栈。
这里的风有些大,但好在没有风沙灰尘,街道还是很干净的撄。
三人走了一段路,便准备找个铺子吃些早膳。
“小姐,你看那里。”绿意走在容九和君茹的身后,突然指向一处地方,容九和君茹便看了过去偿。
那处地方围了许多人,很是热闹的样子,几乎把街道都堵住了。
容九本是没多大兴趣的,只是绿意很是激动的样子,容九看了眼君茹,两人便也靠近了那处地方。
“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绿意好奇便问起了旁边的一位年轻公子。
“好似是一位小姐爱慕一位公子,当众送帕子呢!”年轻公子满是兴味地说道。
容九嘴角抽了抽,这里看热闹的公子大叔还挺多,真没想到不止女人有一颗八卦的心,连这些男人都有。
绿意走在前面拨开人群,好为容九和君茹开路。
“这公子戴着面具,不知长相如何啊……”一个沙哑的女声感叹道。
“是啊,不过那女子长的倒是不错。”另一个女子有些嫉妒地说道。
“快接受啊!真是急死人了!”还有皇上不急太监急,为主角着急的。
“我怎么感觉这公子好似有些不高兴啊……”一个男音幽幽地叹道。
“戴着面具的,你怎么知道那公子不高兴啊,也许他正开心着呢!”刚刚那人才叹完气,便有另一个公子反驳道。
而此时容九也到了最前面,她在那男子侧后方,这不是莫天祁吗?
莫天祁一身鸦青色衣袍,脸上戴着她熟悉的青铜色面具,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她还是一眼能认出他便是莫天祁。
还真是没想到,在无咎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情形……
容九抱臂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天祁对面站着的女子穿着黛色衣衫,脸上蒙着黛色纱巾,只能看到一双微微敛着的丹凤眼露在外面,那眸子里有些羞怯,有些期待。
而此时女子弯着腰,一双手向前举着,手中拿着一块黛蓝色绣着白荷的帕子,那帕子正正好递到了莫天祁胸前。
绿意看着容九奇怪的举动,又看了看戴着面具的莫天祁,便也认出这公子是王爷了。认识到这一点,绿意的脸色有些不好起来,在她看来,容九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所有与容九作对的人,她都不喜欢。
虽然,虽然,以前王爷对小姐还是挺好的,她也很看好王爷与小姐,但若是王爷今日收了帕子,她一定会讨厌起王爷的。
君茹看到容九的脸色,也好似明白了什么,她其实并未见过祁王爷几次,要是见过,也只是远远地在宫宴上见过,而那时的祁王爷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是万分冷酷的。
今日,她倒是有些好奇,祁王爷会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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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见莫天祁没有反应,便向前走了一步,准备直接把帕子塞到莫天祁怀里。
莫天祁却退了一步,避开女子的触碰。容九看到这一幕,轻哼了一声,算他识趣。
“王爷,晓芙爱慕王爷三年,王爷如今终于回来了,王爷今日便收下晓芙的帕子吧。”女子见莫天祁退后一步,没有灰心,便再接再厉起来撄。
容九颇有兴味地瞧着莫天祁和那名叫晓芙的女子,原来是熟人吗,她就说,莫天祁怎么在这女人前停留那么久,要是这里换成别的女人他铁定扭头便走了偿。
这中间或许有什么故事,英雄救美?还是美女救英雄?容九只是定定的看着,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神情是有些冷的。
绿意却看到了容九的表情,于是她在心中,一直默默念着:拒绝,拒绝,拒绝……
君茹一直注视着事情的发展,她倒是觉得莫天祁不会接受面前的女子,她觉得莫天祁不是那样的人。
像莫天祁这种人,若是爱了,便是深爱,而她知道,他是爱着容九的,所以,她也有些弩定,他不会背叛容九,只是身为当事人的容九有些不怎么冷静……
“唐小姐,本王与你不熟。”莫天祁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显得更加低沉冷淡。
“王爷,晓芙是真的爱慕王爷……”唐晓芙听到莫天祁的话,便急急地说道,生怕莫天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抱歉,本王已经有王妃了。”莫天祁又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看在唐晓芙是他原先手下唐将军的独女,他早就甩袖走了,唐将军于他有恩,他也不能做的太难看,倒不如现在直接说清楚。
唐晓芙听到这话,眼中的笑有了一丝裂痕,随即便又恢复如常。
“王爷,晓芙不求名分,晓芙只求陪在王爷身边。”
“本王与王妃感情很好。”莫天祁这话是明摆着拒绝了,只是唐晓芙依旧有些不死心。
“王爷……”唐晓芙向着莫天祁走,手一伸便要抓向莫天祁的衣袖,莫天祁下意识地一挥手使了内力,唐晓芙虽有武功在身但也来不及反应,一下子便被挥出了三丈远。
容九见此,便也不能看戏了,急忙走到莫天祁身旁。
“王爷,你不知你身体近来不好吗?怎么还使用内力,你是不嫌身体恢复得太好了!”容九其实是担心莫天祁的身体,她看到莫天祁挥出那一掌时,左脚往后退了半步,不由有些担心。
“娘子教训的是。”莫天祁在听到容九声音的那一刻,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他的九儿来找他了……虽然刚刚她的声音很冷,还有些严厉,但他的心中却是一股甜意蔓延开来。
容九听到莫天祁的话只是翻了个白眼,并无多少惊讶。只是就站在容九和莫天祁不远处的君茹却很是震惊,刚刚祁王爷发出的温柔的嗓音,还有那顺从的态度,着实是惊着她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外如此冷淡少言,甚至生人勿近的莫天祁在面对他的妻子时竟是这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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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那陆远呢?对她如此羞涩像个傻小子一般的陆远,在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真的很想立马冲到陆远的身边,看一看他在军中的样子,那时陆远该是什么样子呢?总不会跟对待她时一样吧……
“王……王爷……”唐晓芙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摔地极痛的腰看向莫天祁,正想道歉,却发现莫天祁竟然抓着一个女人的手,心中顿时不平衡起来。
凭什么,他不是不能让人近身的吗?他不是有洁癖的吗?那为何这个女人如此例外?她刚刚不过比以前多靠近了他半寸,便是很高兴了,便也产生了得寸进尺的想法,却没想到还是不行,而这凭空冒出来的女人,竟然直接握住了王爷的手,实在可恶撄!
“王爷,不知这是……”唐晓芙跌跌撞撞地走到距离莫天祁不远的地方,有些犹疑地问道。
“九儿是什么时候到的?”莫天祁并未理会唐晓芙的话,只是温柔地问着容九偿。
“昨晚到的,今日才准备出来逛逛街,便遇到了你,还有这事儿……”容九有些不满地看向莫天祁。
“九儿你来到这里不先来找为夫倒还有理了。”莫天祁有些无奈地说道。
“王爷!”唐晓芙并未听见容九和莫天祁说的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亲密的姿势有些碍眼。
莫天祁这时才好像想起了唐晓芙一般,在望向唐晓芙时,把目光一下子便冷淡起来。
“还不参见王妃?”
莫天祁的声音不小,唐晓芙愣在那里没了动作,周围的人却听到了,便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草民(民女)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娘娘。”
唐晓芙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便也不得不跪了下来,心中却是极为不情愿的。
莫天祁冷冷地看了眼连跪都跪得万分艰难的唐晓芙,然后说了一声“平身”之后,便转身走了。
唐晓芙恨恨地看向容九的背影,恨不得直接上前取代容九。
而周围原本有些祝福唐晓芙和莫天祁的人,此时知道莫天祁与容九相亲相之后,便有些鄙夷地看向跌坐在地上好似因为伤重不能起身的唐晓芙。是他们狭隘了,人家夫妻俩甜甜蜜蜜的,这女子非要横插一脚,还好没有破坏人家小夫妻的感情,不然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也有些罪恶了?
“九儿,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宅子吧,这客栈可没有自家宅子舒服……”莫天祁一直握着容九的小手,略略提议道,他娘子都来了,哪还有让她睡客栈的道理?
“说的也是。”容九对莫天祁的提议有些认同,“不过若是我住了宅子,那便要和君茹一起,还有绿意和宋锦心。”
莫天祁听到这话,面具下的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看向君茹,君家大小姐怎么也来了这里?
君茹明显感觉莫天祁看向她的眸子有些冷,全然不似对着容九时的温柔。
“君茹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住客栈便好。”她可不会傻到看不出来祁王爷是嫌她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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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君茹,让你住就住吧,你难道忘了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容九提醒道。
君茹听到这话踌躇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决定,但又想着她若是住进了莫天祁的宅子,定会打扰到莫天祁和容九的,她还是住客栈吧,若是因为这事让他们吵起来就不好了。
“那便住进来吧。”反正他那宅子大的很撄。
君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莫天祁抢了先,莫天祁只是因为容九的一句话便轻易地改了主意,这也太令她惊讶了偿。
“王爷,君茹便先回客栈收拾一下,还劳烦王爷一会儿派人去缘来客栈带个路了。”君茹看着手牵着手走在前方的容九和莫天祁,顿时觉得她有些太碍眼了。
“也好。”容九点点头,一会儿就让莫天祁派个马车去接她和宋锦心好了。
“王妃,奴婢也回去收拾收拾,顺便通知锦心。”绿意见君茹要走,便也赶忙想要跟上去。
容九无语地看着绿意急急忙忙地跟在了君茹后面,她怎么有一种君茹才是绿意主子的感觉呢?
莫天祁握着容九的手,心中的激动还是有些没有平复下来,他在路上的时候故意走的慢了些,但也未见她追上来,他还以为她不来。
而他是前天午时到无咎城的,看起来也只比容九快了一天左右时间。
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莫天祁便伸手摘下青铜色面具拿在手里,不知是不是容九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莫天祁的面色苍白了些。
“你还好吗?”容九有些担忧。
“为夫身体好的很。”莫天祁松开容九的手,改为搂着容九的腰身,嘴角漫开一抹笑。
“你可别想骗我。”容九明显是有些不信。腰身动了动,有些不习惯莫天祁在大街上这么搂着她,只是没有挣脱开。
“九儿,几日不见,有没有想为夫啊?”
容九听到莫天祁的话,脸色有些发红,那天她和君茹说到这问题时,心中还想着莫天祁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没想到虽然出了些小状况,但莫天祁还是问出了这话。
“不想。”容九故意说的斩钉截铁,想要看一看莫天祁的反应。
容九清楚地看到莫天祁脸上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来,那望着她的眸子也有些伤心。
“娘子不想为夫,为夫倒是挺想娘子的。”
“要不要表现成这样啊?”容九看着莫天祁有些夸张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
“这难道不是娘子想看到的吗?”莫天祁反问道。
“那看来你是不想我喽,刚刚的话是为了哄我开心?”容九故意板起了脸。
“九儿,我可不是那意思,你来时我激动还来不及呢,怎么就不想你了?”莫天祁赶紧解释,没想到却听到了容九的笑声,顿时一愣,转头看向容九红润的面容,还有那嫣红的唇……
莫天祁盯着容九的唇,手也搂紧了容九的腰,一侧身便吻了上去,那唇的滋味香甜可口,比他脑海中浮现的味道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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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像是被吓住了,然后头便往后仰,想要避开这激烈的吻。莫天祁把这些天的思念都在唇上发泄了出来,容九也感觉到了莫天祁心中的激动和想念,只是,这是在大街上啊……
要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啊…撄…
良久,莫天祁才放开容九,容九站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瞄了瞄周围有没有什么人,好在莫天祁把她带入了一个小巷子,还真是没什么人。
莫天祁宠溺地瞧着容九娇俏的举动,不由舔了舔唇角,容九瞧着莫天祁,后退一步,生怕他再亲上来。
“走吧。”莫天祁却速度极快地搂过容九的腰身,出了巷子。
大约又走了一刻钟左右,才到了宅子偿。
这宅子上书“莫府”二字。红漆大门,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进去之后,便是一条大道,道路两旁种着些大红色的花,格局大方简单。
莫天祁直接带着容九去了他住的院子,容九新奇地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这屋子里的地上铺着上好的白玉,而那架子上,桌子上摆放的花瓶茶盏皆是名贵至极,容九还未到这个世界时,寻过不少宝贝,如今看着这些器物,不由感觉亲切地很。
“你原来这么有钱。”容九把屋子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兴奋地看着莫天祁说道。
“现在知道嫁给我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了吧。”莫天祁有些得意地说道。
“那这些都是我的了?”容九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真应了之前说的话,嫁给莫天祁之后她好像更富了。
莫天祁点点头,钱财之类他还真是不在意,但若是能让容九高兴,他也不介意钱再多一点。
“你派人去接君茹和绿意了吗?”
“嗯。”
“你什么时候吩咐的,我怎么不知道?”容九根本没注意到莫天祁有跟府中之人交谈过。
“你当然没有察觉,我吩咐王伯的时候某个小财迷还在看那玲珑瓷玉瓶呢!”
莫天祁挑了挑眉头,神情有些揶揄。
容九听到这话,便狠狠蹬了眼莫天祁,她才不是小财迷,况且谁会嫌钱多啊。
莫天祁突然走近容九,然后抱住了容九的腰身,他的腰微微弯着,下巴搁在容九的肩膀上,脑袋一偏,那呼吸便打在了容九的耳边。
“娘子,我们成婚也有三个月之久了,你何时才是为夫的?”莫天祁的声音有些委屈,容九只觉耳边那热气蒸的她全身都颤了下,而莫天祁的声音也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啊。”容九只是下意识地回道,实际上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忘了动作,莫天祁实在离她太近了,虽说他们之间有过更亲密的时候,但是现在便是现在,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为夫的意思是,吃你……”莫天祁很满意容九的反应,两只手向下滑,捉住容九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腰上,让她更贴近他,而他的声音也更加低沉磁性,诱人地很。(8中文网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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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听到这话,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虽然他们做了三个月的夫妻,但是,却一次都未洞房过,他们实在有些太不像是夫妻了。
都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撄。
莫天祁么,虽然成了亲,但洞房花烛夜却是没有的,只是……
“哼!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其他女人同房过?”容九想到莫天祁和其他女人亲热的画面便有些心塞。
“为夫到现在可只碰过娘子,你可不要冤枉为夫。”莫天祁很是委屈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进了容九的耳中,容九承认,她听到这话时,心中是有些小兴奋的。
“可是,莫天祁,你确定你的身体可以?”她今天还看到莫天祁运功时退了半步,想必身体会吃不消吧,容九很是认真地想着偿。
“九儿,我会让你知道为夫身体到底好不好。”莫天祁听到这话,咬咬牙把头抬了起来,眼睛看向容九,那双眸子里的危险气息颇为浓厚,容九一瞧便知不妙。
可她真是认真的啊,她真的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啊……
莫天祁抱起容九便冲向里间,然后把容九放在了大床上,容九才挨到床便坐了起来,身子往立马挪了挪,双手护胸。
“这可是白天,你可不能白日里就……就那样……影响多不好啊。”
“是吗?”莫天祁好笑地看着容九的反应,“娘子的意思是说,晚上就可以了?”
“我……”容九才说了一个字,便被莫天祁打断了。
“不过就几个时辰,为夫还是等的起的。”莫天祁眸子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定定看了容九几息时间便往屋外走去,“娘子晚上可不要让为夫失望。”
容九瞧着莫天祁的背影有些无奈,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她怎么莫名其妙就把她自己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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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城中的晚香阁是无咎城中最大的寻欢作乐之地。无数公子贵人经常出入,也常有人一掷千金,而无咎城中还经常传着一句话:
纸醉金迷晚香阁,最是绝艳沈有容。
晚香阁中的沈有容,一向最是神秘妖艳,有人曾说,没有了沈有容,便没了晚香阁。
这句话做不得假,所有见过沈有容的,此生再见不得其他女子。说来也奇怪,这沈有容只每月十五出来一晚,却也只是与人畅谈一个时辰,但即便如此,这一个时辰的价格却也高的要命。
许多人都记得,最高的一次竟是与一座城池等价,沈有容的一个时辰,竟是值得一城相抵,只是这也引得更多人趋之若鹜。
而今晚便是十五。
虽是白天,但已有许多人带着银钱来到了晚香阁。每到十五这天,晚香阁都是与往日不同的。晚香阁说白了就是青楼,青楼一般都是晚上才营业,只是十五这天,晚香阁却是午膳之后便开了门。
晚香阁红漆木门一开,便有许多公子争先恐后地进门,只为占得一个好位置,而楼上站着的人,却是冷静的很,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略略有些讽刺。(8中文网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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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正是盛名在外的沈有容。
沈有容穿着一身正红色轻纱,这颜色极少出现在无咎城,除了嫁娶便再无人会穿着一身红衣招摇过市,只是沈有容却是个特例。
沈有容的身材匀称纤细,细长的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再往上看,便是那高耸的胸,纤细白皙的脖颈以及那绝美的脸蛋。
此时,沈有容一双丹凤眼眯着,樱唇微勾,那绝美容颜即便是冷着,也透出一股子魅惑来偿。
沈有容看了半天,只觉楼下的喧闹实在是无趣的慌,便转身进了身后的内室。
天色渐晚,楼下的喧闹并未平息,倒是更加起伏起来。
“叩叩”!
“进……”沈有容手肘支在桌上,用两指捏着杯子,悠悠地在眼前晃着,听到敲门声,只声音慵懒悠长地道了一声“进”。
“姑娘,结果出来了。”进来的婢女恭敬地弯着腰身,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递到了沈有容的面前。
沈有容看着那盒子,半天才拿到手里,打开一看,便不耐地推到一边。
又是一盒金子……
“是谁?”沈有容声音不算冷,那婢女的身子却颤了下。
“李宗。是个京城来的将军。”
沈有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下,每敲一下,婢女的身子便抖上一抖,沈有容余光扫向那婢女,轻轻嗤笑。
“怎的怕我怕成这样?”沈有容嘴角笑意并未收敛,“下去吧。”
“那……姑娘……今晚……”婢女有些犹豫地问着。
“照旧。”沈有容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讽刺起来,那婢女便赶紧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沈有容,她怕她看了,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婢女听到沈有容的话像是得了什么赦免一样,急忙出了房门,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怀音,你何时才来呢……”
沈有容又静静在桌前坐了许久,直到那壶里的茶都凉了才站起身。
沈有容叹了口气,走到角落里拿起蒙着布的琵琶,起身出现在长廊,走向了楼道最中间的房间,每月十五,她便在这里见人。
沈有容推开门,里面坐着的人好似有些不耐烦,正冲着随侍的小厮发火。
“李公子何来的火气啊,不如说与有容听听如何?”沈有容脸上的笑意妩媚动人,看得李宗目不转睛。
“李公子?”沈有容走到李宗的面前,柔软的手直接抚上了李宗的脸,那轻柔的触感使得李宗一下子便想要抓住沈有容的手,沈有容却先一步放下了手,坐在离李宗半丈远的地方。
“不知李公子可有雅兴听有容弹两声琵琶以助酒性?”沈有容把琵琶抱在怀里,垂下了眸子,这琵琶,不知怀音和他还记得与否?
“有容姑娘果真绝色。”李宗贪婪的眸子始终不离沈有容,看着她那隐约可见的腿及呼之欲出的胸脯,呼吸也慢慢重了起来……
沈有容无视李宗的视线,这样的目光她看得多了。
她也只当李宗是默认了,两只手便拨起了弦。琵琶时急时缓的铮铮声从弦上流泄出来,慢慢落入李宗的耳朵。
李宗此时的表情却有些不对劲了。
沈有容直至弹完了一曲,才抱着琵琶站起身,这曲子,还是她从怀音处学的,那时他也在旁边撄。
“你可识得此人?”沈有容从袖中抽出一张被她卷的整齐的画卷,放在李宗的眼前偿。
“认得。沈太师的孙子,沈逸尘。”李宗僵硬地一字一字地把话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没有意识的木偶。
沈有容手中的琵琶“啪”地一声砸到了地上,他竟真的在京城,他竟去了京城,那么,怀音也一定在京城了……
沈有容怔了许久,才蹲下身捡起琵琶,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房间,直接无视了门口婢女手中端着的水盆。
婢女想要提醒下沈有容,以往,姑娘从屋中出来,都是要洗手的,只是今日……
“姑娘,姑娘……”
沈有容此时竟是排除了一切外界的声音,是她执念太深,还是他的执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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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吃完晚膳便一直盯着莫天祁瞧,生怕他吃了她似的,搞得莫天祁一阵好笑,他看起来有那么“饿”吗?只不过他也确实很“饿”,心爱的人就在身旁,能看却不能吃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啊……
“九儿。”莫天祁终于行到容九面前,把坐着的容九揽在胸口,然后一把提了起来,便往床边走。
容九见莫天祁过来时,本想着要抵抗一番,大不了再打一架,却发现莫天祁的脸色苍白的厉害,那白天的黑发也成了白的,她便也没忍心,只得由着莫天祁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九儿……”莫天祁的身子有些重,压得容九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起开。”容九伸出手推了推莫天祁,但又不敢用力。
谁知莫天祁好似是知道这一点一样,身子一低,唇便开始肆无忌惮的亲了上来,衣衫尽落之时,容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说吃还真吃啊!
容九觉得,她那时说莫天祁身体不好这话,现在瞧着倒是啪啪打脸,他的精神头可好着呢!一旦开始便像是没有结束一般,容九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事,没多久便累得不行,她觉得,做这事儿竟比当初练基本功时流的汗还多,而莫天祁却是有些失控了。
当莫天祁反应过来,容九早已昏睡过去了。
莫天祁歉疚地瞧了容九一会儿,在容九额头印下一吻,便揽着容九的腰身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而京城太子府。
“回娘娘,太子到徐姑娘那里去了。”小青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对着容嫣说道,半月了,太子已经半月没到太子妃这里来了,今日十五,太子本该到太子妃房里的,只是却中途改道去了徐姑娘那。
“啪嗒”!茶盏摔到地上的声音,容嫣竟是把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盏扫落在地,那热水溅了小青一身,小青慌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贱人!”太子姬妾本就少的很,不去她房里的时候也同样不去其他房里,那时她的心里还平衡一些。
只是现在,府里突然多出了个徐姑娘,太子日日都到那个徐姑娘那里去,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便是那徐姑娘生的与容九竟有九分相似。
她每次看着徐姑娘那张脸,她心中就特别气愤,却也无处可发,只因太子护那徐姑娘护到了极点撄。
“还不快去打点水来!真是碍眼的很!”容嫣气愤地看向小青,小青一听这话急忙出了门,说实话,呆在里面的每一分种都是煎熬偿。
别看太子妃表面上和气温柔,但私下里,她却是个脾气暴躁且狠厉的人,稍有不顺便非打即骂,有时还会让人跪在摔碎的瓷片上,行动迟缓了也要挨骂,今日这么早便让她下去已经有些反常了。
“不就一张脸?容九!你都嫁给别人了,还要搅得我不顺,真是贱人!”容嫣气得握紧了手,即便指甲扎入手心,她也没有感到疼痛。
“哗”!容嫣只觉得眼前一阵衣袂翻飞,之后一个紫袍男子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男子的面容妖娆,一双狭长的眸子幽深危险。
“大胆!竟敢擅入太子府!”容嫣一下站起身,后退两步,嘴上的话却分毫不让。
“娘娘,别急嘛,你难道不想在太子府站稳脚跟?你难道不想扳倒容九?”男子却肆意地站着,丝毫不在意容嫣的呼喊。
“你是谁?”容嫣机警地看着男子。
“一个能帮你的人……”男子手指捻起一缕发丝,狭长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兴奋的光芒,那目光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容嫣来。
“娘娘,身体一定寂寞许久了吧,不知娘娘可还记得上一次承欢是在什么时候……”男子幽幽的声音响在容嫣的耳边,容嫣浑身一颤,上一次……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前吧……
“你要干什么!”容九反应过来后又后退一步,他为何关心这种私密事儿。
“当然是满足娘娘了……”男子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容嫣的脸颊,容嫣只觉那冰凉的手指像是一条蛇,在那手指下,她竟动不了半分……
容嫣心中的凉意越来越大,她突然发现,她遇到的好似是个万分危险的人,只是现在,她逃不了……那人实在太可恶,她最后竟也享受起来,实在该死!
男子抽身时,鄙夷地看了一眼身下的人,姿色倒是勉强过关,可是,实在太弱了,根本满足不了他,他的功力竟也只涨了几分,不过舒服倒是挺舒服的。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男子手指伸向容嫣的私密处,再拿出来时,手上沾了些许液体,男子凑到鼻尖闻了闻,才伸出舌头舔了起来,那眯着的眼睛,显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容嫣一醒来便看到男子坐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而且没穿衣袍,容嫣不敢看地撇过头去,却发现她现在竟是又有些空虚起来。
男子了然地看着容嫣的表情,他的所有品,自然只能他享用。
题外话**嘻嘻,我是爱你们哒
晨曦的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的两人身上,容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在莫天祁怀里,被他的臂膀禁锢住了,无法动弹半分,而皮肤之间的触感也有些奇怪,再一看,她竟是不着寸缕……
她这才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儿来,啊!不是吧!她真就那么被吃了?
莫天祁似是也感受到了怀中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娘子,早。”
“早。”容九僵硬地扯开了嘴角,在这种坦诚相对的情况下说这种话还真是有些尴尬哈……
“娘子,昨晚定是累坏了,为夫便陪娘子多睡一会儿。”莫天祁却好似没有感觉到容九的尴尬一样,双臂还是没有放开容九的腰身。
“喂!睡就睡,手往哪摸呢!偿”
“为夫这就是在‘睡’啊……”
“啊!你做什么!”
“‘睡’你啊……”
“你无赖!”
“为夫只对娘子无赖……”
等容九再醒时,已经日上三竿,而她总觉得身下有些凉凉的,抬起头一看,莫天祁正为她涂着什么,容九不好意思地立马并紧了腿。
“乖,娘子别闹,好好上药。”莫天祁一手拿着药瓶,一手中指上还有着一抹透明的药膏,那表情也是万分认真的。
容九鬼使神差地顺从了莫天祁,直到莫天祁站起身来,她才不好意思地把脸蒙在了被子里,好丢人。
“娘子,昨晚是为夫太急,让你受苦了。”莫天祁掀起被子,坐在床边,把容九搂在怀里,帮容九穿起衣衫来。
“你怎么这么熟练?”容九瞧着莫天祁流畅的动作,不由有些讶异。
“为夫能脱,自然也能穿。”莫天祁笑得暧昧,容九便不敢再看莫天祁,这货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他的冷漠高贵去哪里了?
容九见里衣穿好了,便从莫天祁怀中出来,直起了腰身。
“嘶!”腰怎么这么酸,直不起来啊。
莫天祁立马扶住容九,眼里闪过歉疚,他昨日没控制住自己就算了,今日也没控制住,实在是太不该了。
“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呀!”容九有些恼怒,用手揉着腰,这才发现,她竟连肩膀都是酸痛的……
“吃你……”莫天祁委委屈屈地说道。
容九无奈地看了眼莫天祁,这人的精力为何还这么好,那脸色看起来也红润了许多,真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改日让娘子吃回来……”莫天祁看到容九脸上那愤愤然的表情赶紧说道。
容九嘴角抽了抽,不语,她要是信了才是吃亏呢!
“去去去,到一边儿去,看着碍眼的很。”
“娘子,我吃了你,是要负责的。”莫天祁赖着没走,依旧揽着容九,神情认真。
“不用你负责。”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那娘子就亏了呀,不如娘子吃回来,那就扯平了。”莫天祁继续询问。
“滚!”容九实在是不能直视莫天祁了,每句话都不离“吃”,还是个王爷呢,真是没个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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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才吃完就不想负责了……”
莫天祁有些落寞地低下头,那出口的声音也是带着委屈的,好似谁抛弃了他一样。
容九自动屏蔽了莫天祁的话,这人,真是气死人了偿。
“嗯,不负责了。”容九又想了想才回道撄。
“那为夫便只能吃到九儿愿意负责为止了。”莫天祁听到容九的话立马不怀好意地说道。
“滚!”
容九气急败坏,不就是被吃了吗!明明她是那个被吃的人,怎么他倒还委屈起来了……真是不能忍,她现在浑身酸痛,不都是他害的吗!
“娘子现在身体不舒服,为夫自是要一直陪着。”莫天祁抱着容九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容九是坐在莫天祁腿上的,感到有些不舒服,便想要下来,动了动却发现某人眸光灼热的很,那搁着她的地方稍稍有些硬,有些热,容九就立马不敢动了。
他不会再“吃”一次吧……
“余毅!”莫天祁开口,想叫余毅进来准备早膳,不,是午膳。
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莫天祁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这脚步声不像是余毅的。
“王爷。”
“王妃。”
原来是绿意和余毅一同进来了。
容九看了眼绿意又看了眼余毅,这两人的名字倒是有些像啊,只是绿意来了之后便站在容九的旁边,而余毅低着头像是不敢看她,容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并没什么问题啊。
莫天祁却抓起一旁的一件衣衫披在了容九身上,是他失策,她现在穿着里衣,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见?还好余毅识趣,连头都没抬一下。
“去备些午膳。”莫天祁冷漠地吩咐,容九却感觉有些尴尬,呃,她也不是故意要睡到午时才起的呀。
不知别人要怎么看她了。
“王妃是不是腰酸啊,奴婢帮你揉一揉吧。”余毅离开了,绿意瞧见容九一手支在腰上揉着,便明白过来容九可能是腰酸了,却忽略了抱着容九的莫天祁,谁让她眼里都是容九呢。
“奴婢手法很熟练的,是家里祖传的。”绿意见容九没有说话,便以为容九是怀疑她的能力,便赶紧解释起来。
“好。你先帮我按按肩膀吧。”她的腰被莫天祁搂着有些不方便。
绿意激动地上前,才把手搭在容九的肩上,便感觉一股冷气袭来,顿时才发现她光注意小姐去了,都把王爷给忘记了。
绿意浑身吓得抖了一下,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小姐的身体重要,便顶着那冷气帮容九按肩。
容九倒是没注意到莫天祁的表情,只因她觉得,绿意把她的肩按得太舒服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自己肩膀已经不酸痛了。
很快,午膳便端了上来,容九觉得肩膀不酸了,心情好了些,开始填饱肚子,这厨子做饭的味道还挺好,容九多吃了半碗饭,莫天祁却少吃了半碗,他怎么觉得他的位置快被一个小婢女给替代了呢?
午膳后,容九趴在床榻上,绿意站在床边为容九揉着腰,容九一脸享受,而坐在桌边的莫天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题外话今天第一章发的有些晚,莫急哈~
看着那婢女的手隔着里衣游移在容九的腰上,他便一阵嫉妒,而那可恶的小女人竟还一脸享受,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很舒服一样。
他一直盯着绿意的手看,把绿意的手法牢牢记在心里,对于九儿,他可一定要亲力亲为。
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绿意便把她全身都按了下,容九坐起身时便发现全身的酸痛感都奇迹般地消失了撄。
容九一脸感动地拉着绿意的手,仔细看了看,真是一双神手啊……
绿意被容九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莫天祁低头看了眼他自己的手,他觉得他的手比小婢女好看多了,他的九儿怎么没夸过他呢偿?
之后,莫天祁便找理由把绿意支了出去,然后那修长的手便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容九面前晃悠,不是帮她倒杯茶,就是状似无意地扯了扯衣领,可容九根本没发现莫天祁的心思,只是穿上鞋子,套上外裙。
“娘子要出去吗?”他还以为他好不容易吃了她,她该是能和他呆一天的呢。
“嗯,去看看君茹。”容九感觉她跟莫天祁的角色好像反了过来,她倒像是出去做事的,而莫天祁更像是守在家中等她归来的小媳妇儿。
想到这,容九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娘子笑什么?”莫天祁不明所以,容九却摇头不语。
只是容九还未出门,便听到余毅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好似是陆远和李宗已经到了前厅。
容九本想去找君茹的,但听到这话又改了主意。
“我与你一同去前厅。”容九见莫天祁戴好面具站起了身,便先到门口吩咐绿意,让她去请君茹也来,这才转过身面向莫天祁。
“好。”当容九和莫天祁来的前厅时,便见李宗和陆远相对而坐,陆远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宗却用手指敲着椅子旁的小几,很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容九第三次瞧见陆远,但却是第一回见李宗。
这李宗看着心浮气躁的,着实没有一个将军该有的样子。
“参见祁王爷,参见王妃娘娘。”陆远一转头便瞧见容九和莫天祁并肩而来的画面,立马行了礼。
李宗听到陆远突然恭敬的声音,敲着桌子的手一顿,抬眼便看向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眼莫天祁,然后便贪婪地打量起容九来,这祁王妃看起来虽然没有昨日沈有容看起来美艳,却也是倾城之姿。
容九挥手让陆远起了身,这才反感地看向李宗。李宗看向她时,那***裸的目光实在是恶心的很。
莫天祁伸出右手,揽着容九的腰身来到主座坐下,见李宗不仅不行礼还一直盯着九儿看,他的脸色立马便不好起来,恨不得立刻上前剜了他的一双眼睛。
李宗感觉空气有些冷,莫名的还有些紧张感,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冲着莫天祁和容九行了礼,只是李宗虽然低着头,但那眼睛还是瞄向容九的。
“不知陆将军来本王这里有何事?”莫天祁见李宗如此,便刻意忽视李宗与陆远交谈起来。
“听说祁王爷回了无咎城,便前来拜见。乐文”陆远刚毅的脸上瞧不见其他表情,心中却对莫天祁有着敬意。
每个当将军的,心中都有一个榜样,他心中的榜样便是莫天祁,他还未进军营时,便听闻过莫天祁在军中的事迹,进了军营之后更甚,他也不断朝着莫天祁的方向努力,只是两年过去,虽经历了许多战役,人人都说他领兵入神,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及莫天祁半分。
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想着超越,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对莫天祁的敬意。
“王爷,皇上让本将军来这里可不是让本将军在这儿跪着的……”这时,李宗觉得腰弯得有些酸,可都半天了,莫天祁还未让他起身,他的语气便不由得有些恶劣起来。
“陆将军可是有什么要告知的?”莫天祁听着陆远用了“回”字,陆远说的是,他回了无咎城,只这一个字,他便知道了陆远的态度。
“陆远惶恐,陆远只是想要进军中看一看,也好交差。”陆远听到莫天祁的话,便也知道莫天祁是懂了他的意思,心中便更加佩服起莫天祁来。
“也……”莫天祁只说了一个“也”字,那“好”字还未说出便被李宗插了嘴。
“王爷,这军中事务应该不归王爷管了吧,不如把权力交出来如何?”李宗见莫天祁一直和陆远说话,完全忽略了他,不由自顾自地站直了身,那语气高高在上地仿若自己才是那个天下最大的人。
“余毅!”莫天祁语气比对着陆远时冷了不少醢。
“属下在。”余毅本就站在莫天祁身后,此时也只是抱拳站在莫天祁面前。
“狗吠声太大,本王嫌吵。”莫天祁连看都未看李宗一眼,浑身散着一股冷气,那本就可怖的面具戴在脸上更显冷漠。
余毅鄙夷地看了眼李宗,这人没个眼色,他还以为这是在京城呢!即便是在京城,也没人敢这么对着王爷这么说话,当然,除了王妃,只是那也要王妃肯说才是。
这里是无咎城,通俗点便是天高皇帝远的,这里早成了莫天祁的地盘,哪里轮得到他来撒野!
余毅一手抓着李宗的后领便把李宗拽着出了前厅。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本将军,本将军可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李宗即便被拖着也不死心地喊到缇。
只是到了前厅门口,李宗硬是死死抱着柱子不走,余毅正想一掌击向他,反正他不敬王爷,照着王爷之前的性子,早该死了数次,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妃的缘故,今日王爷的心情好似比以往好些。
“呀,小娘子,长得很美嘛,不如从了本将军,本将军把你带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了京城,定让你过的比现在好一万倍……”李宗抱着柱子还不忘色眯眯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君茹。
君茹离李宗远了些,她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不想进前厅见李宗,因为李宗在清月楼中见过她。
“咦,小娘子别走啊,过来哥哥这边……”
李宗笑得不怀好意,那眼睛还冲着君茹眨了眨眼。本文由 。。 首发
余毅便也不急着处理李宗了,他知道面前的君小姐是准将军夫人,于是便也继续看着李宗作死,只是手还是抓着李宗,不让李宗近君茹的身。
“咦,小娘子,本将军好像见过你,那个在什么,在清月楼里,不知娘子要多少银钱才肯陪本将军一晚啊?没关系,小娘子随便开个价,本将军都能付的起!”
李宗仔细看了看蒙着面巾的君茹,越看越觉得见过,隐约记得好似在清月楼见过她。
李宗想到这里,便想用手去抓君茹,只是被余毅抓着实在够不着,而且君茹离他更远了醢。
李宗便想着挣脱开余毅,只是还未动两下便被一拳打到腰上飞出两丈远撞在了院墙上,余毅在那人接近时便故意放开了抓着李宗衣领的手,他实在太机智了有没有。
李宗趴在地上半天才起身往后看,便见陆远已经到了他旁边,紧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李宗被打得连连抱头躲闪,他虽然是个将军,但却因为偷懒不会半点功夫,不一会儿便被打得吐了几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陆远这才放过她,走到君茹身边,上下打量一番,见君茹并未有倦怠之色,便也放下了心,他就怕君茹一路奔波,损了身体就不好了。
真是没想到,她竟追到了这来,他心中除了激动还有些担忧,不过现在看到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心中的担忧平息了,只剩下了激动。
最后他才对上她的眼睛,他看到君茹眼里的错愕之色还未褪去,陆远不由担心,刚刚那一幕,茹儿会不会觉得他太暴力了……
“你怎的下手那么重?”君茹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笑着问着陆远。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陆远,为了她,把人打得半死的陆远缇。
“他调戏你。”陆远眉头皱起,他觉得他没把李宗打死便不错了,他怎会让茹儿受委屈?
君茹并未说话,只是离陆远又近了半步。
“茹儿,你是不是嫌我太狠了?”陆远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君茹眉眼弯弯,并未说话,站在一旁的容九却有些着急,陆远在对待君茹的时候简直是个榆木脑袋,君茹眉眼弯弯地,怎会是嫌弃他?
“怎会?陆将军,女人喜欢的不过是能够护着她的男人罢了,这点,你做的很好,我觉得,君茹心中不定怎么高兴呢!”容九终是忍不住出了声,她觉得她要憋坏了。
陆远听到容九的话,眼中有些询问地问着君茹。
只是君茹却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指缓缓穿过他的指缝,然后紧紧扣在了一起,然后把那握在一起的手举到两人中间。
“陆哥哥,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
陆远看着眼前的手点了点头,心跳的更快了。
“我很高兴。”君茹用另一只手揭开面巾,笑得更开了。
“茹儿,这手刚打过人,还没洗呢。”陆远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带着红晕,耳尖也是通红的。
题外话
*有人说,十指连心,手心相贴,两颗心便靠在了一起。
这是那日君茹对陆远说的话,不知道宝宝们还记得不?
今天四更完毕,明日再见哟~
谢谢南国风骨,有钱小兜兜还有庞钠文送来的咖啡哟~
容九听到陆远的话倒是一下笑出声来,就没见过这么蠢萌的人。樂文小說|
莫天祁瞧着陆远通红的脸还有君茹揶揄的笑,不由低头看了看他和容九相隔不到半寸的手。莫天祁下意识伸出手来,照着刚刚君茹的方法与容九十指相扣。
容九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便把视线从君茹和陆远身上收了回来,望向莫天祁。
“我也能护着你,你喜欢我吗?”莫天祁的眸子里堆满了认真的情绪。
容九定定地看了莫天祁许久,才发现莫天祁竟是对着她刚刚的一番话说的,她说,女人喜欢的不过是能够护着她的男人罢了,可那只是她随意说的。
若是你的男人连护都不护着你,那你在他的心里定是连一点位置都没有的醢。
容九点头算是回答,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
她和他呆在一起时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潜意识里,只要和他呆在一起,她便心安的感觉。
她不知是为什么,不过,她乐意享受这种温暖。
莫天祁掌心蹭着容九的掌心,心也一下子安定下来,他觉得,他和她的心似乎连在了一起。
君茹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陆远的下巴,神情有些无奈。
“你怎么这么傻呢?”傻得可爱,傻得让她心安缇。
而在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幕的余毅和绿意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尴尬地别开了头,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不知这里还有两条单身汪呢吗?
而空间里的小白却烦躁地直跺脚,它的主子啊,还是被猪拱了啊……
这个下午过的极快,陆远本想着要把君茹接到他暂时住的客栈,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一是客栈的环境毕竟是没有这里好的,再者,她还不是他的夫人,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于是之后的几天,陆远几乎才起床再随便吃了早膳,便去了祁王府找君茹,然后再万分不舍地抽空去了下军营做做样子。
京中皇上听到陆远的表现很是满意,果然他还是没看错人,只是李宗去了便有些添乱了,皇上看着手中的情报皱了皱眉头,李宗自去了无咎城便整晚都呆在晚香阁,听说十五那天竟一掷千金,还只是让晚香阁的花魁陪了一个时辰,着实有些败家,况且,一千金,李家何时这么有钱了……
陆远不知,他因为考虑到君茹而做出的决定,竟是帮他解决了一个讨厌的人。
李宗自那天见到沈有容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每晚晚香阁一开门,他便拿着银钱进去了,他本以为沈有容只有每月十五才出现的传言不过是个幌子,可他观察了几天,依旧不见沈有容的身影,心中不由信了传言。
只是,越得不到越是想要,他都开始幻想得到沈有容之后把她压在身下的感觉了,那时一定很爽吧。
只是这天,一声黎色衣裙的晚香阁掌事却突然宣布,沈有容旧疾复发,自此不会再出现了。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咖啡~
李宗一下子有些怒了,立马砸了手中的杯子。瓷片碎裂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周围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有人咒骂的,有人摔桌子的,乱成一团。
沈有容芳名在外,他们这些人只能在十五晚上见个一面,如今沈有容竟旧疾复发,他们觉得这分明就是晚香阁想私藏沈有容的幌子撄。
“小爷今个儿还非得见见沈有容了!”李宗愤怒地一腿踩在凳子上,还把旁边的桌子也掀了。
掌事早料到会有这副局面,可也没办法,这晚香阁根本不是她的,她就是个撑场面的,这晚香阁真正的主子是沈有容。
掌事现在正站在二楼栏杆处,手中拿着一个簿子,把大堂里损坏的东西和名字对好记了下来,这也是沈有容吩咐的。
而此时的沈有容却悠闲地在包厢里喝着茶水,那些人猜的是对的,她根本没有旧疾复发,她只是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偿。
她自打建立晚香阁,就是为了找那个人。
那日,她找到了。
那她便也不必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
又过了两刻钟,沈有容才站起身,想必大堂的东西该砸完了吧。沈有容打开了门,对着掌事招了招手。
“徐娘。”
“哎!”掌事赶紧地进了包厢,低着头不敢看沈有容。
这个主子很大方,每月除了客人打赏还有一大笔银钱可以拿,就是那性子有些难以估摸,这几天主子的脾气倒是好了许多。
“听说祁王爷回来了?”沈有容手指卷着头发,妖娆的身子倚靠在墙上,语调没有多少起伏。
“是。前几天到的。”徐娘恭敬地答道。
“把刚刚我要你记的东西送到祁王那里。”沈有容眼睛并未看向徐娘,只是恍惚地瞧着手指上的青丝,不知在想什么。
“是。”
“等下。”沈有容终于看向了徐娘,好似又想到了什么。
徐娘俯身听着吩咐。
“把李宗的名字圈出来。”沈有容樱唇一动,口中的话就冒了出来。
这两年在无咎城,即便祁王远在京城,可是祁王在无咎城的影响依旧很大,无咎城的城主不过就是个闲职,收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办事,因着依靠着祁王,即使碌碌无为也没被罢职。
而此时这件事情,报给祁王是最好的,徐娘领命从后面出了晚香阁,去了莫府。
楼下的声音依旧喧闹,没了东西扔,楼下的吵吵声便大了起来,有人骂累了想要出去时却发现竟有人在晚香阁门外拦着不让出去。
许多人察觉到了不对劲,都想着出去,可这些纨绔子弟怎么敌得过身怀武功的壮汉呢?
“老子要出去,哪有这么拦着人的!告诉你们!老子可是皇上亲封的李将军!老子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李宗瞧着他竟连门都出不去,顿时心中觉得不妙,“老子劝你们,不要动老子!”
沈有容刚从房中出来便听到了李宗的话,不由把视线瞄向李宗,又冷冷地撇开视线。
李宗这种人注定是活不久的,看在那晚李宗让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人的面子上,她便让他多活一会罢。
女子妖艳的面容与那极冷的表情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但却又如此的和谐。
直到沈有容看到从晚香阁外走进来的莫天祁和容九,那冰冷的表情才有了一丝裂痕。
“……怀音?”
门口两人一到,大堂便静了下来,实在是莫天祁和容九气场太强了些,其中还有不少人是认得莫天祁的,认得祁王面上戴着的面具,只是祁王身边的绝美女子又是谁,能近祁王身边的人,莫不是……祁王妃偿?
“参见祁王殿下,参见祁王妃娘娘。”
全场中只有站在二楼的沈有容和大堂中依旧一脸嚣张的李宗没有行跪礼。
“平身。”祁王爷环顾一圈晚香阁,冷眼扫了一眼李宗,这里破坏的可也真是挺厉害的,“掌事何在?”
容九不断地瞄着大堂内被打碎的瓷瓶,啧啧,玲珑白瓷玉净瓶,青釉红彩双耳瓶,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粉彩蝠桃纹橄榄瓶,短颈太白尊瓷瓶,还有那数十个摔得稀巴烂的青瓷碗,简直了,都是极贵的啊,可惜了呀……
莫天祁问话的同时一直留意着容九的反应,见她对着满地狼藉啧啧叹气,自是明白她在感叹什么,然后心中便是有些无奈,他房中摆的件件都是珍品,比这地上碎的值钱多了,也没见她这么激动啊。
“王爷。”
徐娘已经站出来半天了,见着这祁王爷望着他身边的王妃看了许久,一点都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急了,便不怕死地出声喊了一声,只是祁王爷好似还是没什么反应。
“王爷。”徐娘又喊了一声,莫天祁没应,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李宗见此便觉得这祁王爷到底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便略显得意地靠近了莫天祁,只是还没完全靠近时,便被一道掌风给甩飞了。
莫天祁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如今他不能近身的毛病虽然好了些,但半丈之内除了容九,别人都还是不能靠近的。
容九正感叹着,却突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往前方一看是李宗被打飞了,顺着他的轨迹便看到了莫天祁还未完全收起来的手。
“你怎么又用内力了?不知道你现在身体……”
容九的神情便略略有些责怪起来,他不是说不会这样了嘛,只是她还未说完便被莫天祁的动作给打断了。
只见莫天祁先是捂住她的唇然后把脸凑向她的耳朵,容九感到那冰冷的面具蹭到了她的面颊,而他那灼热的气息却又洒在了她的耳朵。
“娘子,房内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在外面你就给为夫留些面子……”莫天祁声音轻缓还带着沙哑的委屈。
容九脸一下红了。
“好吧。”容九故意略带施舍地说道。
“娘子真好。”莫天祁瞄了一眼容九通红的耳尖,然后嘴角勾着笑站直了身体。
“王爷。”徐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又恭敬地喊了一声,这回王爷该理她了吧。
只是莫天祁此时脑中想着的都是容九可爱的耳尖,又一次把徐娘的声音忽略了。
“王妃娘娘。”徐娘把视线转向容九,看着刚刚王妃和王爷的互动,还有李宗被打飞的情况,心中一思量,王妃是一定也是能够处理此事的吧。
“夫君,有人喊你。”容九晃了晃莫天祁的胳膊,她就是听到有晚香阁的人来祁王府递给莫天祁一个簿子,然后好奇地瞄了一眼,簿子上面记的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况且,晚香阁,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她还挺想来瞧瞧,便跟着莫天祁来了撄。
但她来只是来看戏的,处理事情什么的还是交给莫天祁比较好。
“何事?”莫天祁眼神转向徐娘时便一下子冷了下来,徐娘浑身一震,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只是……
“是……是王爷让奴婢过来的……偿”
容九偷偷地捂唇咳了两声,她有些想笑,但想到莫天祁刚刚对她说的话便又忍住了。
“这簿子上记得可是属实?”莫天祁手中拿着一个簿子,语气中倒是丝毫没有尴尬之色,依旧很冷。
“属实。”徐娘点头。
“念一遍。”莫天祁把簿子扔向徐娘。
徐娘虽不明白莫天祁的意思,但也不敢违背命令,只得按照簿子上她写的念了起来。剩下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簿子上写了什么,而李宗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期间并没人扶他,毕竟他得罪的可是祁王爷。
“赵武,檀木椅子一把,青瓷碗一个,短颈太白尊瓷瓶一个……李宗,檀木椅子两把,梨花木桌子一张,金渊大师题词白瓷茶盏四个,玲珑白瓷玉净瓶一个,青釉红彩双耳瓶一个,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一个……”
徐娘的声音不急不缓,平日里他们还觉得徐娘的声音清脆好听,今日听着倒像是催命符一般,徐娘越往后念,这些人的脸色便越白,这些桌椅怎的那么名贵,这掌事怎会把这么值钱的东西放在大堂!这要他们怎么赔得起!
而李宗才起身便听到了徐娘的话,心里立马更气愤起来。
“本将军可没有打碎这些东西,你可别想诬赖本将军!”李宗的声音高昂的很,立马便打断了徐娘继续念下去的***。
“她何时说你打碎东西了?”容九见徐娘停下了念簿子,便笑着看向李宗。
李宗听到容九这话,便立马明白过来他上当了。这下簿子上标的那些瓶子,即便不是他打碎的,他也要认,这就很不爽了!
“既然将军承认了,那便赔吧,簿子上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莫天祁不在意地又望了一圈大堂中人,“剩下的,怎么做便不要让本王说了吧。”
“王爷英明。”徐娘心底乐开了花,下意识看向二楼栏杆处的沈有容,沈有容见徐娘看过来便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莫天祁和容九的方向。
徐娘以为沈有容是要单独感谢王爷和王妃,便急忙开口叫住了莫天祁和容九。
“王爷王妃留步!”
容九刚刚见徐娘看向楼上,便也往楼上看,却也只看到一片红色的一角。
“王爷王妃,主子有请。网值得您收藏 。。”徐娘战战兢兢地说道,她不太确定王爷和王妃要不要去见沈有容,心中便忐忑起来,现在也是有些晚了,万一王爷和王妃想要早些回去……
“不必了。”莫天祁冷漠地扫了一圈大堂便准备回去。
徐娘目送着莫天祁和容九的背影,直到两人走远,徐娘才理会起大堂里的烂摊子来。
“莫天祁,你咋对人这么冷漠咧,人家主子请你你都不给面子。”莫天祁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便摘下了面具,容九瞧着莫天祁变得温和的面容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为夫对你很冷漠?”莫天祁凑近了容九,那面容几乎都贴到了一起,容九看到莫天祁眸子里盛了满满的灼热。
容九脸往后一仰,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突然凑近是想吓死人是不醢?
莫天祁却突然扣住了容九的后脑勺,来了一个长吻,容九虽然觉得措手不及,但也有些习惯,这几天,这人经常搞偷袭,她不习惯也该习惯了。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朦胧的街道,容九突然觉得这一刻如此静谧美好。
“为夫知道你还没有原谅为夫,那娘子能否给为夫一个解释的机会?”这些天他觉得容九虽然表面上对他挺好,但内心依旧有疙瘩。
“你说。”莫天祁看着有些可怜,容九便抱臂站在一旁,这事儿早晚都要提及的,上次因为他吐了心头血她才没有负气离去,这回她倒要听听莫天祁怎么说。
“为夫既是莫天祁也是未殇,并未骗你。”莫天祁沉默了片刻说道,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开始还未爱上你,便也没有想着坦白,后来爱上你了,又怕说出来你要生气……”
“嗯哼!”容九对莫天祁的解释明显有些不满意,“那当时为何要以卫殇的名义约我去凉州?缇”
“是师父说凉州有我想要的东西,而且当时师父说要带着娘子去。”莫天祁有些不好意思,他实在解释不出,便用了师父他老人家当了挡箭牌。
“你师父?”容九有些奇怪,他竟有师父?
“你也见过的,在凉州南部荒山的时候……”莫天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说那个前辈?”容九略略想了想便明白了,只是那是他师父他当时怎么不说?容九眯着眸子看向莫天祁。
“当时我也没想到他会在那里,我也被吓了一跳的。”莫天祁见到容九怀疑的眼神,立马解释道。
“那后来在春猎时水潭边的时候,你是怎么不见的?”容九继续问。
“那时你在水潭里,我的属下就来了,我在水潭边等了许久都还不见你上来,便以为你找到了出口,我便也跟着属下出去了。出来的时候见到你和沈逸尘站在马车旁详谈甚欢,心里有些……烦躁,于是便提前一步到了陀城……”莫天祁上前把手搭在容九的肩上,把容九圈在怀里。
“只是‘有些’烦躁?”容九想到在陀城主殿时莫天祁的表白,脸色微红。
---题外话---
今天的一更有些晚~
“生气得想杀人……”莫天祁想着当时他那心情真是恨不得杀了沈逸尘……
容九挑眉,用手拂开莫天祁的手臂。
“重死了!偿”
“那娘子也让为夫感受一番?”莫天祁蹲下身,抓住容九的手放在他的肩头撄。
容九低头瞧着在夜里莫天祁那俊美的脸庞,与那幽深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莫天祁想到那时他还是未殇时,他不紧不慢地走在大道上,她忽前忽后地在他身边绕着,到后来,她终于累了走不动了,冲他撒娇,她说,未殇哥哥,你好高啊,音儿都够不着你,你要是蹲下身,音儿就可以把手搭在你肩上了。
当时他只觉得,他虽有些心疼她,但以他的身份是绝对不会蹲下身的,他便也只是喂她吃了一粒养元丹,然后什么都没说,他还记得那时她委屈的表情,他却觉得,他给的养元丹世间少有,已是对她极好的了。
当时的他不明白,她要的从不是这样的关心,她要的是那种平等的恋人之间的体贴,而直到他失去了她,他才发觉自己当时有多傻……
“娘子能原谅为夫吗?”莫天祁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还有些紧张。
“就不原谅你!”容九撇开头故意不看莫天祁,其实她已经原谅莫天祁了,只是她可不想让他那么得意,这些天她可被他折腾的够呛,若是她说她原谅他了,他还不得上天?
“娘子……”莫天祁委屈地看向容九,长臂的莫天祁伸出手来捉住容九的脸蛋,让容九的面容面向他,便见到了容九眼里那还未散尽的笑意,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她原谅他了……
“娘子你竟然耍我!”莫天祁猛地站起身把容九抱在怀里举了起来。
“喂喂喂!放我下来啊!”容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举了起来,实在受到了些小惊吓啊。
“你太轻了,以后要多吃点。”莫天祁手臂伸回来,容九便趴在了莫天祁的身上,莫天祁这样抱着容九,容九脚都不挨地的,根本不用走路了。
“这句话我喜欢。”容九笑了,这是在说她瘦嘛。
莫府其实距离晚香阁有些路程,只是来的时候,容九央着莫天祁带她飞一程,她的御风之术还未练的熟练,便让莫天祁带着她飞,所以回来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要走回来了,这么点路对容九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莫天祁不想让她累着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心里确实是很开心的,她在现代都未见到这么体贴的男朋友,不想却被她在这里遇上了,还是一国王爷,确实很难得啊。
而远在京城的清风楼,夜色掩映下,后院荷花池边依旧燃着一盏灯。
而池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金色衣衫的女子,正是秀禾。
秀禾沿着荷花池边的小道,径直去了清月楼中的月阁,推开门,第一眼望见的是透过窗子的月光,然后便是躺在床上的陆琉。
秀禾轻手轻脚地来到陆琉身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陆琉的面容,便从怀中拿出了一瓣荷花瓣,撕成小瓣放入了陆琉的嘴中。
之后便又静静瞧了陆琉许久才离开,秀禾一出门,陆琉便醒了。陆琉站在正对着后院的窗边,不一会儿便见到一个金衣女子缓缓行走在小道上,然后跳入了荷花池变成了金鲤。
陆琉凝眉,他两天前便发现夜里有人来,但他却怎么也醒不来,今晚他特意假装睡着,那人却喂了他东西,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他不知是好是坏撄。
等睁开眼借着月光见到的,也只是一片金色的衣角拂过月阁的木门,他觉得心绪难平,这才站在窗边,不想却又看到了那金衣女子,那女子纵身一跃进了荷花池,他正想喊叫,却发现那女子跳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金鲤。
那女子便是他的金鲤吗?他不知他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连一团乱麻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偿。
陆琉看着那荷花池一夜未睡,他这荷花池不深,也不算大,池中立着几株荷花,一夜的时间他并未见到有女子出来,只偶尔见到他带回来的金鲤在水中游着。
刚刚在窗边见到的只是那女子的背影,不知她的脖颈有没有挂着一条鲤鱼吊坠,一条同金鲤一模一样的鲤鱼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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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没有结果。”黑羽站在莫天祁半丈之外,恭敬地俯身。
“什么?”莫天祁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错愕。
“属下按主子给的方位确实见到了上刻“万音谷”的巨石,但却不得而入,便也不知万音谷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黑羽有些愧疚,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成主子给的任务。
“巨石旁便有个石门,怎会不得而入?”
“属下,属下并未见到石门,巨石旁全是碎裂的石块,大大小小的绵延五里之远,很是荒芜。”黑羽顿了顿还是回道。
莫天祁挥了挥手,黑羽便退下了。
万音谷确实以山石居多,万音谷的中央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圆台,他见过怀音坐在圆台上弹琴,可是万音谷的外围却是繁花似锦的,而且那繁花永不凋谢,怀音便住在万花丛中,他记得那时她还在那繁花从中的唯一一棵树上搭了秋千,整日坐在上面晃悠。
而万音谷只是位置极偏,并不难进。只是这回黑羽口中的碎石遍地又是怎么回事?
那年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莫天祁抬头望向头顶皎洁的月亮,只有月亮并无星星。
“仙尊。”莫天祁听到声音往下一看,便见到了蹲在他脚边的小白。
“小白,你为何变得如此小了?”莫天祁叹了口气蹲下了身,用手摸了摸小白的额头。
“还不是因为主子……”小白低低地嘟囔出声。
“因为九儿?”莫天祁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儿。
“仙尊还记得中箭之后的事吗?”小白蔫蔫地趴在那里,没有看莫天祁。
莫天祁摇摇头,他不知。
他只知道等他醒来,她便不见了,小白也不见了,他听说她去了异界避世,他便跳入忘川河想在奈何桥上看一看她,只是数万年她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算了,仙尊还是不知道的好。”小白连两只小巧的耳朵都垂了下来撄。
“说吧,我想知道。”莫天祁叹口气。
“小白怕仙尊知道后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小白用了有些担忧的语气,“你昏过去之后,那人便来了,那时正是主子最弱之时,而小白则被主子派去冥界找冥君了,只是当小白再回来时……”
“当小白再回来时,主子被拿了体内的灵珠,满身是血,一丝气息都没了……小白着急地把自己的灵珠渡给了主子,可是依旧没有用……”
“你是说,她之所以给我那一箭,不只是把她的心头血给了我,还,还让我避过了一劫……”莫天祁听着小白的话心如刀绞,“她是早知道那人会来……偿”
“主子在很久之前便安排好了一切事务,那天还把所有人都从万音谷赶走了,主子当时让小白把幽灵珠递还给冥君,小白信了,傻傻的前往冥界……等感觉主子不妙的时候,再回去便晚了,连那幽灵珠都被小白落在了半路上……”
莫天祁手抖了抖,他只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这些恢复的记忆都是关于容九的,只是,还有多少隐藏在后面他不知道的事情?
“后来,凌虚真人和冥君大人都赶来了,商量的办法便是让主子魂归异世,避世万年修补灵魂,等待那一天归来,小白在主子常戴的镯子呆了数万年,终是等来了这一天……”
“仙尊要好好待主子。最好,什么都不要让主子记起了。”小白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沙哑。
“我一定不会负她的,以前是我错了……”莫天祁的心情很沉重,他现在确实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但是他却无处发泄,那人,他并不知在哪里……
“仙尊知道凌虚真人现在在哪里吗?”小白抬起大眼珠子望向莫天祁。
“凌虚真人是谁?”莫天祁愣住了,他并不认识什么凌虚真人。
“仙尊竟不记得?凌虚真人是仙尊的师父……”小白讶异地说道。
“师父?”他那不着调的师父竟是凌虚真人?“本尊也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
“凌虚真人或许知道麒麟剑在何处。”小白沉吟片刻。
一人一兽蹲在地上,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到身上,莫天祁才站起身进了内室,站起身时腿因为蹲得太久差点站不起来。
莫天祁轻轻走进内室,一脸温柔地看向容九然后脱下外衣把容九抱在了怀里,小白在床边徘徊一阵便进了空间。容九感觉身边的味道熟悉又温暖,不由往那怀中又挤了挤,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着。
莫天祁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把怀中的容九抱得更紧了些。
等太阳升至半空,容九才悠悠转醒,这一觉她睡得还挺踏实,只是她好似觉得莫天祁半夜起身了。
莫天祁感觉到怀中容九的动静也慵懒地睁开了双眼,虽然夜里睡的不多,但他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困。
“你半夜去了哪里?”容九抬眼看向莫天祁,有些好奇撄。
“半夜就在这院子里见了黑羽,十几天前为夫让他去万音谷办些事情,事情没有办成便回来了,夜半时跟为夫汇报了一下。”莫天祁拿大掌揉了揉容九的头顶,那柔软的发丝蹭得他心都软了。
“你其实不必说的这么详细……”容九感觉今天的莫天祁似乎对她有些奇怪,这要搁着以前,他一定只会提到黑羽,而这次莫天祁竟然还略略提及了些黑羽去的地方,她觉得以前的莫天祁对她就很难得了,这回报备的如此详细,是要怎么的啊…偿…
“自然是怕娘子担心。”莫天祁温柔地说道。
“担心什么?”容九懵懂地反问。
“自然是担心像为夫这种玉树临风的俊俏夫君被别人给抢去。”莫天祁眸中的宠溺几乎要冲出眼眶。
“切。”容九撇了下嘴角,看来莫天祁是要往自恋的路上发展啊。
莫天祁先是坐起身,然后把容九扶了起来,拿过一旁架子上的衣衫便帮容九穿了起来。
“我自己能穿。”容九想要夺回衣衫,却又无果。
“为夫想帮娘子穿。”莫天祁为容九套上外衫,表情极为认真。
等帮容九穿完衣衫,莫天祁便又起了想帮容九梳头的念头。
容九无奈地坐在铜镜前,莫天祁今天是发了什么疯?你能想象一个只穿着黑色里衣,披散着头发的男子帮一个穿着整齐的女子梳发吗?反正不管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她都坐在梳妆台前了。
容九望着铜镜里莫天祁那张认真的脸,也不好意思笑出来。只是这人……
“莫天祁,你都给我梳了半个时辰了……”容九无奈啊,半个时辰都够她吃两顿饭的了,而她的一头青丝还是整整齐齐地披在肩上,连一根发丝的位置都没变过。
莫天祁听到容九的话,才发现他在做什么,他竟然对她的一头青丝爱不释手,一直拿木梳梳着还颇为乐此不疲。
瞧着容九无聊地都要睡着了,莫天祁才挑起几缕发丝,给娘子弄个什么发髻好呢?
“莫天祁!”容九怒了,莫天祁这确定不是在搞艺术品,这发型她真是不能忍,那在头顶上的发髻松散地厉害,还圈得极高,越看越像是在头顶上顶了一坨屎。
“娘子,咳咳……”莫天祁左右瞧了瞧,好似也知道他刚刚干了啥,憋着笑却不敢笑,“要不为夫把发髻解了重新弄一个?”
“解开,快点!”容九真是气死了,莫天祁说要给她束个发髻,她还以为他多少还是有些技术的,谁知这人光梳个头就梳了半个时辰,在加上那个像坨屎的发髻,她竟然花了半个时辰零两刻钟的时间,她感觉她的发髻在午膳之前都弄不好……
得了,她的早膳没有着落了,不,是早就没有着落了……
真是好伤心呐有没有……
莫天祁解开那发髻又想再弄一个,容九连忙止住,她宁愿披着头发也不愿意再被莫天祁摆弄了,这次是一坨屎,下次不会是一个碗顶在头上吧…撄…
“娘子都是为夫的娘子了,就不能再披着头发了,那样的娘子会招烂桃花的……”莫天祁的手依旧固执地留在容九的发顶,“娘子再信为夫最后一次,这回一定让娘子满意。”
容九将信将疑地移开了青丝上的手,莫天祁见此便立即板正了容九的坐姿,手指极快地穿插在容九的发间,瞧着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偿。
果然,这次好多了。
“娘子满意吗?”莫天祁凑到容九脸前邀功。
“还行。”容九对着镜子点点头,“你之前是耍我的?弄了个那么难看的发髻。”
“当然不是。”莫天祁摇头,极为认真地从梳妆匣中挑了两只簪子,为容九戴上,“还是一样的手法,不过这次为夫加快了速度。”
容九吐血,竟然还带这样的吗?
容九对着铜镜还未感叹完,便从镜中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还束好了发的莫天祁,讶异地张开了嘴,这人神速啊……
“娘子,可以去吃早膳了。”
“你确定,我们要去吃早膳?”
“当然。”
容九觉得这个点儿真是吃完早膳便可以吃午膳的时间啊……
吃完了早膳,已经是巳时了,果然到了可以吃午膳的时间了。
这时却有侍卫说晚香阁掌事求见。求见的还是她,并不是莫天祁,这就有些奇怪了。
容九前脚到前厅,后脚莫天祁就跟来了。
容九无奈地瞧了一眼莫天祁,这人今天是怎么了,对她寸步不离的……
容九和莫天祁在主位坐定,容九才看向晚香阁来的那个女子,那女子站在大堂中央,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脸上也蒙着面巾,整个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是一双极为好看的丹凤眼,那眼里盛着的情绪极为复杂,容九也看不大明白。
容九肯定,这人绝对不是昨日见到的那个晚香阁的掌事。
女子见容九看向她便摘了面巾,那张精致妖娆的脸便显露了出来,那妩媚的眼中盛着些许期待的情绪,实在动人的很。
此女子正是沈有容。
莫天祁看到沈有容的面容,皱了皱眉头,他觉得他好似见过她,不是在武国的这二十年,而是在他之前的记忆里有些模糊的影子。
“姑娘请坐。请问姑娘找本妃有何事?”容九被沈有容一直盯着,女子不出声,她也不知这姑娘到底怎么了,只得问出了口。
“民女乃晚香阁沈有容。”沈有容摇摇头,拒绝了容九的好意,依旧站在大堂中央,容九的正下方。沈有容收回了看着容九的视线,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来此只是想问王妃娘娘一句话,得到答案便走。”
“问吧。”容九看着这绝色女子,不知为何,虽然觉得这女人比自己长的美,但心中却并无任何嫉妒的情绪,反倒是很欣赏。
“王妃娘娘听过怀音这个名字吗?”沈有容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戴着面具的莫天祁,然后便望向容九,咽了两下口水才问出声。
“你认识怀音?”容九没说话,莫天祁却开口了。
容九与莫天祁对视了一下,这人莫不是她以前的友人撄?
沈有容那本来沮丧的面容在看了容九和莫天祁的反应之后,立马明媚起来偿。
“怀音,真的是你吗?”沈有容激动地一下抱住了容九,脑袋蹭着容九的胸口,容九两只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这人不用那么激动吧,搞得她措手不及的。
“有容找了你许久了……”沈有容一直不起身,像是赖在了容九的身上。
莫天祁有些不高兴了,他的娘子他还没有如此无赖地抱过呢,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一上来便占九儿的便宜,实在可恶得很。
莫天祁捏起沈有容的领子便想要把沈有容丢出去,谁知却见沈有容敌视地望着他,他的手便顿在了那里没了动作。
莫天祁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怀音姐姐,虽然你没有成为我嫂子,可你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呀……”沈有容随意地拿着柔白的手背抹了抹眼泪,皱眉有些嫌弃地看着戴面具的莫天祁,那漂亮的丹凤眼也眯着,“要是他没有哥哥好,姐姐那你可得赶紧把他甩了!”
莫天祁听到这儿,那捏着沈有容后领口的手一个用力,沈有容便被甩了两丈远,沈有容却不在意地起身拍了拍灰,扭着妖娆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容九。
“你哥哥是谁?”容九有些好奇。
沈有容步子一顿,这才想起来怀音好似忘记了什么,略略想了想,便回答:“我哥哥嘛,自然是沈逸尘。”
容九想了想,这姑娘叫沈有容,和沈逸尘同样都姓沈,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
“你是沈太师的孙女?”容九又问道。
“我是沈逸尘的亲妹妹。”沈有容的话才说出,容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你是冥族人?”
“算是。”沈有容犹豫了下。
“怀音,那次你嘱咐我在这无咎城呆着,说是几天后再来寻我,可是我等了一月,却只从哥哥那里听到你已经不在的消息……哥哥说你还会回来,我便一直等一直等,终于还是见到了你……”
沈有容走到容九身边,拽过容九的手握在手心里,音似喃喃。
莫天祁听到沈有容的话,心中一颤,当年,她果然安排好了其他事情,只是,沈逸尘……他何时也与九儿扯上了关系?
“不好意思,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容九听着沈有容的诉说脑中没有一点印象。
“没关系。”记不起来也好。
沈有容看了眼莫天祁,现在看起来,他与她过得很好,只是哥哥,若是当年她没有阻拦着哥哥,那现在与她在一起的会不会就是哥哥了,那她现在也不必不敢去见哥哥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她这个他宠了无数年的妹妹竟不如他只见了几个月的怀音来得重要,只是,她对怀音实在恨不起来,即便怀音让哥哥痛苦……
只是,怀音不是爱着未殇尊主的吗?如今,她嫁给了祁王爷,那就有人陪着哥哥一起痛苦了…撄…
沈有容如此想着,却从没料到过莫天祁就是未殇的情况,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莫天祁此时真是对沈有容有些无语,来时是谁说寻得答案便走的?如今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竟一直趴在九儿腿上,说着什么悄悄话,还以为他听不到,其实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沈有容的每句话都不离沈逸尘,他想靠近两人时便会收到容九递过来的阻止的眼神,实在有些太憋屈了有没有。
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啊…偿…
他心中有些酸,他都是她夫君了,她听别的男人的事情怎么还是听得如此津津有味啊,他感觉他受到了打击……
莫天祁端起一盏茶,心中气愤但也不能对着容九发,他便也只能狠狠地盯着沈有容,还有沈有容放在容九衣衫上的爪子。
容九也注意到了莫天祁的眼神,眼里出现了一抹温暖,这人,又别扭了,但看着他别扭她的心情怎会如此之好呢?
终于,沈有容好似也觉得时间有些晚了,与容九告辞之后便又恢复了之前的装扮才出去。
出了莫府,沈有容的脸便冷了下来,那身上的寒冰之气丝毫不亚于极寒之物寒冰梨。
“娘子……”莫天祁见沈有容走了,便立马凑近了容九然后蹲在了她身边,那委屈的样子仿若是个受了伤的小狗寻求主人安慰,看着倒是可怜至极。
容九便顺势用手抚了抚莫天祁的脑袋,莫天祁立马更不高兴了,他不喜欢被摸头……
容九瞧着莫天祁的样子,又揉了两下莫天祁的发丝,把那束好的玉冠都拆了。
“娘子,今日要补偿为夫……”莫天祁抱起容九便前往住处,一路上遇见的奴仆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容九却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
“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容九虽然自诩很女汉子,但是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抱着走,也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容九便把脑袋埋在了莫天祁胸口,不敢抬头,连那发出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莫天祁的步子非常急切,一到内室便甩下面具吻上了容九,顺手把门也关上了,这一吻便到了床上。
“这可是大中午的呢!”
“为夫饿了,容为夫先吃饱再来喂你……”
“你无赖!”
“为夫不无赖怎会吃到……肉?”
“……”
——————*
“白子玄,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良恬公主脸色极冷,她重重摔下手中拿着的茶盏,顿时茶水四溢。
“我是为你好。”白子玄斜倚在门框上,一向放荡不羁的面容突然有些正经起来。
“慢走,不送。”良恬公主站起身,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白子玄。
“哎,我可是你亲哥,同一个娘生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白子玄正想绕到良恬公主身前,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架者往外走了,他便不甘心地呼喊起来。
直到那呼喊的声音停了,良恬公主才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白子玄消失的地方,就因为他是她哥哥,她才会这样,她从七岁开始就装成傻子,装了九年了,还不够吗撄!
人情冷暖,这些年她已经看透了。她和白子玄,一个人痴傻,一个人风.流,即便是这样,也免不了勾心斗角,权力倾轧,这次她来了武国便不想走了,她不想再回卫国了。
这已经过了一个月,两国皇上好像都有些着急,可她不想任人摆布…偿…
“公主殿下。”门外侍女恭敬地站在门外喊到。
“何事?”良恬声音冷得很。
“皇上有请,马车都已经到府外了。”侍女小心地说道。
良恬走到梳妆台前,扑了些粉,让脸色看起来更白一些。
“公主殿下?”侍女见屋内许久没有声音,便准备上前开门,谁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身素衣的良恬从屋内走了出来。
良恬凝了一眼侍女,侍女便赶紧领着良恬到了府门外,良恬果真见到一辆马车,马车旁还跟着一位公公。
“公主殿下请。”公公为良恬掀开帘子,良恬瞧着公公脸上的笑意良久,才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一路上不管这公公说了啥,良恬都没作答,公公到最后便不再说话了,显然有些生气,只是当良恬在下马车之时顺势塞了一颗夜明珠给他时,公公那张本来布满怒气的脸立马便灿烂如花。
“公主殿下请,老奴为殿下引路。”这一走便走到了御书房,她这别国公主何时能进这等地方了?
良恬迈着步子走进御书房,只见那皇上正在批改折子,很是认真的样子,只是良恬却发现他拿着笔却不写,目光很久都还在那一页,这装的技术也太拙劣了些。
“良恬参见皇上。”
“良恬来了,快请起。”皇上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笔,合上折子,那动作有些太急切了些。
皇上看向良恬抬起的脸蛋,一双桃花眼似含着秋水,那唇那鼻皆是小巧灵动,这姿色把后宫许多女子都比了下去,这跋扈的性子也极好控制,不错不错。
良恬看着皇上眼中的势在必得,眸光一冷,这个四十岁的男人还想打她的主意,真是恶心。
“良恬在祁王府过得可好?”皇上耐着性子问道。
良恬摇了摇头。
“祁王爷和祁王妃对你不好吗?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在府里,你不知道?”
良恬又摇了摇头,她要先搞清楚这皇上有什么目的。
“良恬啊,你既是来和亲的,那便要寻得一个对你好的人,不知你觉得祁王爷这人怎么样?”
良恬再次摇了摇头,这次她看到皇上的脸上已经有了些怒气。
“你不喜欢祁王爷,那不如进宫来,做朕的贵妃如何?”皇上志在必得地看着良恬,仿若良恬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
“贵妃比祁王妃权力要大吗?”良恬终于说话了。
“当然,朕的贵妃权力只高不低。”皇上见良恬只问了这句,立马觉得自己不能跟一个女人一般计较。
良恬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偿。
“只要良恬能告诉朕祁王府的一些的事情,这贵妃之位便是你的。”皇上觉得自己的条件诱人,却不知这一切在良恬看起来不过只是一粒芝麻,她见惯了宫中权力争斗,这次来武国就是为了摆脱皇室斗争,又怎会再往权力中心挤撄?
良恬摇了摇头。
“祁王妃太坏了,把良恬关在院子里。”良恬那一双桃花眸里盛满了愤怒,却不是对着口中的祁王妃的,而是对着皇上的,想从她这里听到祁王妃的消息,真是找错人了!
皇上看着良恬的愤怒不似作假,这祁王妃真是善妒,只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她还以为祁王一辈子就她一个女人不成?
皇上又旁敲侧击了几次,依旧是这个结果,他也看不出良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让良恬回去了,顺势提醒良恬要观察祁王的一举一动,良恬点头,心中却对皇上的行为嗤之以鼻。
等到出了御书房,良恬见到了一个带着几个宫婢的女人,想必应该是宫中哪个得宠的吧。
良恬不过把皇上许她贵妃的事情对着身边领路的公公提了句,恰好被那女人听到,那女人便怒了。
良恬步伐加快,正好走到了荷花池边,像是没看到那女人伸出的脚,将计就计地脚步一跘,整个人就落入了荷花池。
“快救公主啊!”那公公见此立马扯着嗓子喊。
侍卫都不敢动,他们可是听说这公主可是要成为贵妃的,皇上的女人谁敢碰,最后还是一个宫女把良恬救了上来。
良恬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本公主再也不要进宫了。
第二句话是:宫里好可怕,良恬不要当贵妃!
这两句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立马把那妃子禁了足,还降了位分,他做的事就因为那女人功亏一篑,他能不气吗!
良恬醒过来后便出了宫,便松了一口气,以后再进宫就有理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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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祁吃饱喝足,便躺在床上,瞧着睡得正沉的容九。
九儿的脸蛋糯糯的,捏着极软,还有那唇,是最美味的。
“九儿,醒醒,可以吃饭了。”莫天祁捏着容九的脸颊,想把容九叫醒,她还没吃午膳呢,这距离早膳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九儿该饿了。
“别闹!”容九拍开莫天祁的手,她好累。
“为夫帮你揉一揉。”莫天祁按照那天从绿意手中学的法子开始帮容九揉起来。
“哎呀,好疼!”莫天祁无奈,他不是跟绿意学的吗?为什么他揉的就没有效果!
莫天祁还是帮容九穿了衣裳,抱着迷迷糊糊的容九坐在桌前,看着绿意上菜。
绿意瞧着容九的状态便知他们刚刚干了啥,白天那啥,是不是不太好……
“让奴婢为王妃揉一揉吧。”
听到这话莫天祁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为何本王用了跟你同样的手法却没用?”
莫天祁冷眼凝了绿意良久才同意,等到绿意做完了所有事情,莫天祁才别扭地问道。
“这是家中祖传的,别人学不来。偿”
莫天祁更气了撄。
只是他也并无办法,一向那么骄傲的人竟连这个都学不会,实在有些太受打击了呀。
吃完午膳,已经是未时了。
今天莫天祁的心情很不好,偏偏又有人撞在了枪口上,那人便是唐晓芙。
唐晓芙这些天被他父亲禁了足,今天才得以偷偷溜出来,她才不相信祁王爷已经娶了妻,一出唐府的门便去了莫府,还顺便买了街上的糕点准备带给莫天祁。
只是到了莫府,大门紧闭,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有,唐晓芙敲了半天门,一个应的人都没有,不由心中有些气愤起来。
只是她在门口呆了三刻钟,才有人打开了门,是个侍卫,只是那侍卫那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深深刺激到了唐晓芙。
“你谁啊?”那侍卫不耐烦地出口问道。
“本小姐是唐将军之女,来找王爷。”唐晓芙回到。
“哦。”那侍卫点头应了一声,便又“啪”地把大门关上了。
唐晓芙又等了一阵,大门才又打开。
“王爷不见。”侍卫把门开了一条缝,说完便又准备把门关上。
唐晓芙眼疾手快地上前扣住门,硬生生从那门缝挤了进去。侍卫并不是拦不住,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跟一个女人计较不是?
“一定是你没有通报,看本小姐回来不找你!”唐晓芙狠狠瞪了一眼侍卫才拎着糕点往里面走了。
侍卫不忿地摸摸鼻子,要不是看刚刚通报时王爷情绪有些冷淡,一副有气发不出的样子,他会这么轻易让她进去?他还不是想让王爷找个出气的地方出出气?生气了憋着多不好啊。
侍卫又关上门,从里面把门插上,站在门边守起门来,说实话,他还真不怕那女人再来找他。
唐晓芙进门之后,便见到在亭子里赏着荷花的容九。
其实容九不是在赏荷,她只是听了小白的话坐在亭子里感受风的气息,是的,在这无比燥热没有一丝风的时刻感受风的气息,虽然亭子里放着许多冰块,可这也是很不爽的好吗,再加上小白那家伙竟然趁她不注意跳进了荷花池,拽都拽不回来,还用她凌风诀没学会来堵她。
她只得无聊地感受所谓的风,然后思索什么她凌风诀没练成的原因。
“喂!王爷在哪里!”
容九闭着眼睛细细感受,她感受到了不远处池塘上方水汽的波动,至于这风嘛,仔细寻,还是能寻得一丝的,只是还未当她控制住,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顿时把刚刚她好不容易捕捉到的风给吹散了。
容九顿时不爽起来,往后一看,这不是上次那个当街表白的人吗?怎么进了府?
容九转过头,不想理会。
唐晓芙看到容九的动作,气得走到了容九身边,把糕点摔到了亭子中央放着的小几上。
“本小姐很热,你去把王爷叫过来!”唐晓芙双手插腰,在亭子的左边坐了下来。
容九瞧着唐晓芙的样子不由嗤笑出声,是谁给她的胆子敢对她如此说话!
容九往躺椅里靠了靠,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撄。
“你还不快去!本小姐与王爷可是青梅竹马!本小姐可是在王爷身边呆了六年的人,你还妄想呆在这莫府,看你的样子,不会是哪个小妾吧,不要脸的女人!”容九在莫府里没有带面巾,所以唐晓芙一眼还真没认出来容九是那天街上见到的王妃偿。
容九真是被唐晓芙的话气笑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什么青梅竹马,人家莫天祁承认了吗?不过才六年而已,看那天莫天祁对唐晓芙的态度,便可知道莫天祁和她之间并没什么,哦,或许还有些厌恶。
现在可是她嫁给了莫天祁,有什么话还真是轮不到唐晓芙来说,只是,这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不爽啊,这都是什么烂桃花!
“小白!小白!”容九喊了两声,却没见到小白的影子,这又是去哪了,那货不是最喜欢吃荷花了吗,这荷花开的正好,小白怎么不见了。
“本小姐警告你,不管什么小白小黑叫了也没用,等会儿王爷来了,没你好果子吃!”唐晓芙不屑地瞄了一眼容九,什么小白,真是个粗陋的名字,没有一点教养!
“绿意!”容九听到绿意往这边来的脚步声,便喊了一声,那声音传到绿意耳中,绿意立马发觉了容九口中的怒气,连忙进了亭子。
“王妃。”绿意恭敬地俯身。
“这位小姐不敬皇室,绿意你看着办。”容九简直连看都不想看唐晓芙,她觉得看唐晓芙便真是污了她的眼睛,本是想亲自教训,但容九还是不想脏了她的手,真是平白有些恶心。
“是。”
绿意听到容九的话,眼里冷意迸发,谁都不能侮辱她的主子。
绿意面向唐晓芙,抬手便是两巴掌,之后便左右开弓打了起来,连绿意自己都不知打了多少下,只知道她等手疼了才移开。
唐晓芙不知绿意的力气竟如此大,这巴掌打得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此时唐晓芙脸颊红肿,连嘴巴都动不了。
容九看绿意揉着手心,不由把绿意的手抓到手中,心中有些好笑,这小丫头也太实在了。
“回去好好洗一洗,再涂点药,过两天我可要检查你的手好没好。”
容九话音刚落,便见莫天祁抱着小白从远处走来,原来小白是去找莫天祁了。
莫天祁瞧见容九毫发无损地躺在躺椅上,不禁松了一口气,连脸色都柔和了许多。
“小白,过来。”容九朝小白招招手,小白果断抛弃了莫天祁,冲到了容九的怀里。
这时莫天祁才看向有些说不出话的唐晓芙,看到唐晓芙那肿起来的脸颊,莫天祁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向容九,拿起容九柔软的小手看着,一阵心疼。
“那个啥,王爷,人是奴婢打的。”你搞错人了。
“哦。”某王爷淡定地站起身,像是刚刚那个一脸心疼的人不是他一样。
“呜呜呜……”唐晓芙看莫天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着急起来。
“本王一向公正,便给你时间解释一下。”莫天祁冷眼瞅着唐晓芙。
“呜呜呜……玩野(王爷)……”唐晓芙努力想要张开嘴,但是无果,不仅口齿不清还疼的厉害偿。
“时间到,剩下的,绿意你来说。”莫天祁看唐晓芙“呜”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出来,便先是看向容九,见容九别过脸去,便把视线转向了绿意。
“呜呜呜!”唐晓芙很不满,但又发不出什么字来。
“奴婢听见这位小姐辱骂王妃娘娘便做主打了这位小姐,她不敬皇室,打几巴掌算轻的了。”绿意这是直接把容九从这事里摘除了。只是莫天祁却知道,一开始在这凉亭里的只有唐晓芙和容九。
莫天祁不由多看了绿意两眼,这婢女可真是忠心得很,一切都依容九为先,只是,他也是如此,这婢女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不敬皇室?”莫天祁声音极冷,“不敬皇室好似要杀头的吧,几巴掌确实轻了些。”
“呜呜呜……玩野……”唐晓芙听到莫天祁的话,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祁王妃,祁王爷竟然如此维护这女人,她心中气愤,嫉妒,这女人凭什么?就那一张脸吗?
可是此时王爷竟然因为那贱人要她死,简直不能忍,王爷难道连爹爹的救命之恩也不在意了吗!
“不过,看在你爹爹早年救过本王一次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莫天祁看着唐晓芙抓着腰间刻着“唐”字玉佩的手,眼里冷意更甚,那出口的话语无疑打碎了唐晓芙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余毅!”
“属下在!”
“把这位小姐带到刑堂,受鞭五次便亲自送回唐府。”莫天祁不再看唐晓芙,声音仿若寒冰。
“是。”
“记得要‘据实以告’。”莫天祁在“据实以告”这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是。”余毅便叫来两个侍卫硬拖着唐晓芙离开凉亭。
余毅看向唐晓芙的目光很是冰冷,能让王爷如此对待的人也是极少了。别看这听起来只是抽五道鞭子就行,可是这是刑堂的鞭子却不一样,王爷口中的那种鞭子,鞭身布着密密麻麻十公分长的细针,那一鞭下去,身疼心也疼,五鞭下去那身上定是没有一块好肉了,王爷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无,无呀(不要)……玩野无呀……”唐晓芙奋力挣扎,她不要鞭刑,也不要见爹爹,她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此狼狈地回去之后还不定会被爹爹骂成什么样子呢。
莫天祁无视唐晓芙的喊叫,把绿意挥退之后,便蹲在了容九面前。容九见此把脸又转向另外一边,莫天祁便也移到另一边,只是当莫天祁刚蹲下,容九便又移了脸蛋,如此反复好几回,莫天祁不嫌累,容九却嫌烦了。
“你累不累啊!”在莫天祁再一次蹲在容九身旁时,容九终于不耐烦地望向莫天祁。
“为夫不累,娘子脖子不酸便好。”莫天祁扯开嘴角,有些讨好地说道。
“哼!你说说你这招惹的都是什么烂桃花!”容九有些无语,喜欢莫天祁的女人都不能有点脑子吗?作为她们的头头,她都觉得有些丢脸,不对,她刚刚想的啥,她心中竟下意识地把她自己归为喜欢莫天祁的那一类,实在有些可怕。
“是为夫不好,只是,娘子的桃花……”莫天祁有些委屈,容九的桃花也很多啊,比如今天还在提到的那个沈逸尘……
“哎呀。”容九捏了捏莫天祁的脸蛋,那语气危险的哟,“我都是你娘子了,你怎么还担心我做甚,我是不会跟着别人跑的,只是你就不一定了,你们男人不都可以什么三妻四妾的嘛……”
“娘子,为夫保证为夫整个人都是娘子的,为夫一辈子都只会有娘子一个人,娘子就是为夫的天,为夫的地,为夫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与娘子白头到老……”莫天祁举起三指发誓,那样子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够了。”容九扶额,这莫天祁怎的越来越无赖了,这种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娘子……”莫天祁眼巴巴地看着容九,容九越看越觉得莫天祁与小白越来越像了,这可怜巴巴的神情实在是让人狠心不起来啊。
“好了,原谅你了。”容九略显施舍地说道。
莫天祁听到这话便收起了可怜巴巴的表情,笑着坐在了躺椅上,把容九往旁边挤了挤,侧躺了上去,原本便不大的躺椅硬生生躺了两个人醢。
容九为了不掉下去只得往莫天祁怀里挤,而小白便从容九怀中出来,懒洋洋地趴在了容九肚子上,两人一兽在这炎热的夏天挤在一起,并未感觉燥热,却有一股温暖从心底流淌出来,如此甜蜜,如此安心。
而在刑堂,这里从未打过女人,执刑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但王爷的命令在那,他们也不敢不打,虽然他们之中有些人认识唐小姐,但是,今日这唐小姐一定是惹恼了王爷,他们也不敢手下留情。
五鞭过后,唐晓芙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是被人抬着回到唐府的。
“叩叩”!余毅敲了唐府的门,不一会余毅便被请进了唐府。
“啊!”唐夫人瞧见唐晓芙的状态一下子吓晕了过去。
“余统领,小女可是又闯什么祸了?”唐将军颤抖着手问道缇。
“唐小姐进莫府侮辱王妃娘娘,王爷便打了她五鞭子,也算还了唐将军当年的救主之恩。”余毅看着唐将军两鬓斑白,有些不忍,但他该知道王爷的手段,只打了五鞭子,算是轻的了。
“是小女顽劣,给王爷添麻烦了。”唐将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浑身是血的唐晓芙,他这个女儿真是不让人省心,之前,王爷都是看着他救过他而原谅了她,只是这次,怕是触了王爷的逆鳞了。
“无妨,告辞。”
“余统领慢走。”唐将军送走了余毅,便急忙请了大夫来,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这女儿家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可怜的芙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老爷,你可要为芙儿做主啊老爷……”唐夫人醒过来后,见大夫在一旁医治唐晓芙,不由哀痛地哭出了声。
“做什么主,她偷偷跑出去得罪了祁王爷,如今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正好借她养伤的时候磨磨那性子,除了会惹祸还会做什么!”唐将军虽然也心疼唐晓芙,但是他就这一个女儿,他可不能让这唯一的女儿走上不归路,祁王爷是她能招惹的吗撄!
“祁……祁王爷?”唐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她晕过去了,并不知道她女儿得罪的是祁王爷,她是知道芙儿喜欢祁王爷的,也劝过她,但是她就是不听,如今这副样子又该怪谁呢?
——————偿*
傍晚时分。
“宛凝妹子,教书回来了啊。”王大婶挎着一个菜篮子,从田里回来,正好碰上了从村头往村里走的宛凝。
“是啊,今天你家丫头可乖了。”宛凝满面笑容的说道。
“哎呀,那丫头平时可皮了,也就只在的时候才乖一点,脑子也笨笨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懂书啊。”王大婶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
“哪有,你家丫头聪明的很……咦……那不是李叔吗?”宛凝突然看见了不远处草丛里有一个人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不是李叔吗?
“还真是,这么晚了怎么还喝醉了酒,他婆娘也不知道管管他……”王大婶仔细瞧了瞧,确实是李叔。
两人往那草丛的方向走,却见李叔突然跌了下去,王大婶便叫了路边拿着锄头的王贵,三人一起去了小树林。
王大婶和宛凝明明是看到了李叔的,只是到了草丛找了好几遍都没找着人。
“宛凝妹子,你们是不是看错了?”王贵放下锄头挠了挠头,这草丛里还有零零星星几棵树,夜里风大,或许是树影也说不定。
宛凝摇摇头,她就是看着李叔了啊,可是这里又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婶看了眼宛凝,便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王贵啊,可能真是我们看错了,这大黑天的,眼睛就不太好。哎呀,真是让王贵你白走一趟了。”
“没事儿,你们赶紧回家去吧。”王贵扛上锄头,也准备回家了。
“哎。”王大婶点点头便和宛凝一道往大路上走。
宛凝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宁,她确定她没有看错,而且那林子里还有未散的血腥味儿,那不是畜牲的血,是人血……
夜色静寂。
只是远在京城的清月楼中,陆琉却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究竟该怎么面对“金鲤”?他已经一天没有去荷花池边逗“金鲤”了。
那个金衣女子今日会上楼来吗?
门开的“嘎吱”声传了过来,陆琉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清月楼是木制的,即使步子再小心也会发出声音来,那靠近的一声声脚步像是一下下走在了陆琉的心上……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床边,一个阴影覆盖了下来,一个凉凉的东西到了嘴里。
那女子又是在床边站了许久的样子,陆琉终是没忍住在听到女子的脚步声时拽住了那女子的手腕,结果用力太猛,那女子一个没站稳直接趴在了陆琉的身上撄。
这就有些尴尬了…偿…
陆琉看着眼前那张秀美的脸,一下子坐了起来,顺手也把那女子推开了。
秀禾在床边站稳脚步,定定地看着陆琉,那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主人,我是秀禾。”秀禾犹豫了良久才开口。
陆琉被秀禾出口的话给雷到了,主人?她叫他主人?
“呃……”陆琉实在不知道说啥了,“你确定你没认错主子?”
“没有,主人。”秀禾那俏丽的脸上满满的认真。
陆琉无语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陆琉有些尴尬地问道,呃,这个问题是有点别扭哈。
“秀禾是一条金色鲤鱼。”秀禾声音温柔,一本正经地低声说道。
“你成精了?”陆琉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他一直宝贝的小金是个妖怪?还是个母妖怪?
“不是的主人,秀禾天生灵体可以化形。”秀禾摇摇头,那好听的声音从秀禾的嘴里说出,让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秀丽的小美人会是条鲤鱼。
“你刚刚喂我吃了什么?”陆琉有些好奇。
“是荷花瓣,能凝神安眠,主人好似每晚都会惊梦。”秀禾皱着眉头,倒是真的担心。
陆琉点头,情况确实如此,他虽然白天看似没心没肺地依旧快活,可是夜里,却是每每不能安心,一度都会想起君茹那日绝情的眼神,也次次被惊地坐起身来……
“那……两年前……是你救了我?”陆琉试探性地问道。
“是。”秀禾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陆琉心中一顿,不知是失望还是怎么的,突然有些不舒服起来,那他两年前经历的那件事真的跟君茹没有关系了吗?
“不过那日还遇到了一位姑娘,好似姓君,最后是那姑娘把主人抱出别院的。”秀禾又补充道。
“君?”是君茹!真的是君茹!
陆琉现在心中无比后悔,他后悔那日没有相信君茹,后悔那时是非不分的他,他真的悔不当初……
若是他没有那样,君茹也许就不会成为准将军夫人……
只是一切已成定局,他想变,却又变不了,曾经那个为他日日弹琴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人啊,等失去了才会明白之前拥有的,是多么的难得……
——————*
已是中午,一股子燥热从地面升腾上来,让人分外的不舒服。
王大婶急急地到了李郎中家来找宛凝,村子里的李叔竟然不见了。
“宛凝妹子啊,昨天晚上我们才在草丛里看到李叔,今天李叔就不见了,李叔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王大婶猜测道。
宛凝自是知道王大婶的意思,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里何时出现过这等怪事儿,人突然就消失了,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掳走了?但那浓重的血腥气又是怎么回事儿?
宛凝摇摇头,她也猜不到。
“王大婶,李叔这两天可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偿”
“李叔?好像前天出了村子,后来回来也没见什么人,他婆娘说昨天晚上李叔吃完饭出去溜溜弯,就再也没回来……”王大婶的语气有些着急,她心慌得很。
“王大婶,让人上邻村找找呗,万一李叔是去了邻村呢?”宛凝想了想便说道。
“对对对,李叔说不定只是去邻村找李大去了,我让人去找找。”王大婶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急急忙忙又出去了。
宛凝瞧着王婶的背影若有所思,不会,不会这么简单的……
“姐姐,姐姐……”从安从屋中出来,抱着宛凝的小腿。
“哎,从安怎么跑出来了?外面热,进屋去。”宛凝捏捏从安的小脸,便抱起从安进了屋。
从安拿娇嫩的小脸蹭了蹭宛凝的肩膀,一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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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城。
“容九,品茶赏荷,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容九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还有那欠扁的声音就火大,这是第几次!第几次她练功被人误解了!
她瞧着就有那么悠闲吗!
“你这嘴啊,真是欠扁!”容九回头,看到了江寒夜和锦秀,“你们怎么也来无咎城了?”
“自然是来给你添添堵。”江寒夜笑着说,锦秀却掐了江寒夜的胳膊,这人才到无咎城就不能说点好的?
“容姐姐可别听江寒夜瞎说!”锦秀蹬了眼江寒夜,然后把一副画卷递给了容九,“容姐姐,喏,给你。”
锦秀是把那日害她之人的画像给了章卿才来的,顺便还多带了一份,就是想给容九看看,让她提高警惕,看到这人留个心眼。
容九不知道这画卷里面画的是谁,便好奇地展开来,这一看,便移不开眼,这人,有些熟悉啊……
她来到这里去的也就这么些地方,而且莫天祁都是跟她一起的,说不定莫天祁也是见过的……
“你们稍等,这人我可能认识。”容九站起身便往莫天祁的书房去,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江寒夜和锦秀。
江寒夜和锦秀对视一眼,他们可是匆匆赶到就来了莫府,不仅在这站了大半天,还要再等,而且连茶水都没有一杯,他们容易吗!
“莫天祁!”
容九推开紧闭的书房门,便往里走,完全忽略了在书房内站着的几个人,等容九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这些个人一个个呆愣地看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那啥,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容九一手握着画卷,一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你们先下去。”莫天祁也没想到容九会来,当即便让这些人先出去。
“娘子……”只是刚走到门口的一众人听到他们家王爷如此温柔,差点没被门槛绊着。
“刚刚那就是几个粗野将军,娘子可不要自责,娘子并未打扰到为夫,反正事情已经布置完了。”刚刚那些险些绊倒的人听到这话一个不稳纷纷摔到了地上,什么叫事情已经布置完了,他们记得他们不过只来了两刻钟而已啊。
“李将军,唐将军,赵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门口侍卫有些不解,这平日里健步如飞的将军怎么一个个跌到了地上…撄…
“无事无事……”这些人赶紧起身拍拍衣衫赶紧跑了,好像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糟糕,他们竟然发现了王爷如此温柔的一面,王爷竟然是个妻奴,啊,他们会不会被杀头啊……
还有一个将军跑了两步,回过头把书房的门关上才安心地跑出莫府。
“莫天祁,真的无事吗?”容九有些不确定的问,她可是听到了门口的声音,这一个个的怎么有些神经质偿。
“真的无事。”莫天祁手臂一伸,容九便坐到了莫天祁的怀里,“倒是娘子有什么事情来找为夫?”
“喏,这个,你看看,总觉得是个熟人。”容九把画卷展开,那画卷上人便映入眼帘。
“这人……”莫天祁皱着眉头,“九儿还记得陀城的事情吗?那个所谓的通灵之地?”
“记得。”容九点头。
“大祭司抱着的冰棺里的人……”
“就是他!”容九终于知道哪里熟悉了,那冰棺里的人,当时因为大祭司趴在上面便也看不大清,这么一想,还真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下巴上的圆形红点她当时倒是没看到,“这红色胎记……”
“也许是被大祭司挡着了。”莫天祁拥紧了容九,闻着容九身上的淡香,很享受的样子,“这画像哪来的?”
“哦,这是锦秀画的,是那日绑走锦秀的人。”容九有些不解,“先前去看的时候,这人不是躺在冰棺里吗,说是早就死了,怎么又出现了?”
“你若想知道,便去陀城看一看。”莫天祁一直盯着容九那好看的唇,那唇瓣上下碰着,有些诱人。
“嗯,也是……”容九剩下的话便全部说不出口了,因为那莫天祁这厮竟然堵住了她的唇。
一吻结束,容九只是抚了抚唇,她都习惯了,只是……
“肯定又肿了,你让我呆会儿怎么见人?”容九有些小不满,锦秀和江寒夜还在凉亭等着呢!
“那个锦秀来了?”莫天祁反问道。
“嗯,连江寒夜也来了。”容九没好气地说道,然后拿出了消肿的药膏涂在了唇上,这一涂定是像涂了一层猪油一样难看了。
“他来了正好,为夫正想向他拿些药。”莫天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什么药?”他现在虽然身体弱,但一般药物对他没用啊。
“娘子你说是什么药?”莫天祁笑得暧昧。
容九脸一下子红了,她想起他和她第一次时,他帮她涂药……
“你还要不要脸了!”
“娘子不要害羞,反正那次的药也是从江寒夜那里拿的。”
题外话有红色圆点胎记的人是辣个冰棺里的人~大家有木有猜到吖~
还有宛凝那个村子发生的事情大家有木有发现一点端倪呢?嘻嘻~
容九的脸红的跟个苹果一样,这人真是!想要气死她不是,怎么能这么不害臊!
过了一刻钟,容九觉得这唇上的肿该消得差不多了,才出了书房门,莫天祁看着容九的背影,眼中一阵暖意。
“哎,这么久才出来,不会是在书房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容九才到凉亭,便听到霸占了她躺椅的人那充满暧昧的声音撄。
“滚!老娘的躺椅你躺着怪舒服的哈!”容九人还没到亭子,声音便传了过来偿。
江寒夜连忙从躺椅上下来,乖乖,这火气要不要这么大!
“容九,作为祁王妃,你要优雅,优雅……”江寒夜一屁股坐在锦秀旁边,一双手悬在半空往下往下压了压,好似是想让容九降降火气。
“哼!”容九不理会江寒夜的动作,径直躺在了躺椅上,那神情那叫一个惬意,“我知道这人是谁了。”
“谁?”锦秀连忙问道,江寒夜也竖起耳朵听着。
“顾秉文。”容九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可能!”锦秀猛地站起身,“我听哥哥说起过,这顾秉文早就死了,死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顾秉文就是画像里的样子。”容九摇摇头,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啊。
“容姐姐,我想回陀城!”锦秀语气坚定,容九也知拦不住她,只得劝她晚些时候再回去。
“你忘了你哥哥对你说的话了?你现在没有了冥术,回了陀城也是要拖后腿的,不如先学会自保了再回去如何?”
锦秀皱着眉头,好似在思考。
“容九说得对,你若是担心你哥哥,那也要先能保护自己才是,就你这豆芽身材,连我一拳都抵不过!”江寒夜的话依旧有些欠扁,锦秀听到这话便一脚揣向江寒夜。
江寒夜脚往后一收,人往后一跃便出了亭子。
“来啊,前几天不是教你出拳了吗?来打我啊!”江寒夜朝着锦秀招了招手,那轻蔑的表情要多贱就有多贱。
锦秀顿时忍不住了,心中火气也被勾了起来。一开始江寒夜教她蹲马步,打梅花桩之类的,她在大太阳底下练得汗流浃背的,他却在凉亭里啃着西瓜,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后来,教她拳法时次次把她打得站不起来,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锦秀想到这些真的是一股股火气往上冒啊。
“出左拳!”
“右腿!”
“注意下盘!”
打斗过程中江寒夜一直出言提醒,容九看得出来,江寒夜这是在指导锦秀,这种方法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同样对江寒夜来说也是最累的。
江寒夜如此教锦秀,也算是把锦秀放在了心上。
容九突然觉得这燥热的天气突然有了一丝丝风意,那风就从她的耳边刮过。
容九静心念起凌风诀来,她觉得自己身体轻盈如燕,心一动,便飞出了凉亭。
容九站在亭檐,看着那一池荷花,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冲动,想要踏到那荷花瓣上,心中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容九踏出步子迈向了那荷花池,她突然发觉站在荷花瓣上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容九心情颇好地踏在这院中的万物之上,包括那柔弱的嫩草。
当她踏在草尖,身姿屹立不倒而草木不折。
她虽然还未达到略一城只用一息时间的程度,但如此轻松的飞檐走壁对于她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了撄。
等容九回到凉亭,便见到刚刚打的激烈的两人此时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锦秀气喘吁吁累得不行,而江寒夜却悠哉游哉地用手遮着太阳。
“臭叶子!你就不会下手轻点啊!疼死姑奶奶了!”锦秀累的气喘吁吁的还不忘责怪江寒夜偿。
“姑奶奶唉,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注意下盘注意下盘,你自己大意能怪得了谁!”江寒夜不以为意。
“臭叶子!是不是还想再打一架!”锦秀做起身,眯着眼睛看向江寒夜。
“不打了不打了,要是再打一架,第二天某位姑奶奶就下不了床喽!”江寒夜嘴中含着一根草叶子,有些鄙视地望着锦秀。
“你个臭叶子!一天不损人就不舒服是不是!”锦秀说着就捋起袖子,作势还要再打。
江寒夜却不再看锦秀了,锦秀气呼呼地嘟着小嘴,很是不满的样子。
“哟哟哟,小两口又吵架了?”容九不嫌事大地走到两人面前站着,正好帮两人遮住了头顶的阳光。
“谁跟她(他)是小两口!”两人异口同声。
“嘿嘿……”容九笑了,那脸上的笑让锦秀和江寒夜觉得有些慎得慌。
容九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了绿意喊她吃晚膳的声音。
“暂时放你们一马。”容九转身离开,锦秀和江寒夜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生怕从容九嘴中听到什么让他们接受不了的话,还好还好……
“我们也去吃饭吧,这一路奔波劳累的……”江寒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等等!”锦秀突然叫住江寒夜。
“咋了?”
“从我们来都可以吃晚膳了,容姐姐好像都未给我们安排住处……是容姐姐忘了,还是……”又要住客栈了……
“呃,这个……”他也不知道啊……
他们总不能死皮赖脸地要住在莫府吧,那多没面子……
最终,在锦秀和江寒夜旁敲侧击,抱怨住客栈住腻的两刻钟之后,容九终于反应过来,这俩人是想住在莫府啊,莫府又不是没房间,这俩人用的着这样吗?可真够无语的……
晚膳过后,容九心情极好,终于练成了凌风诀,也算是解决了心中的大事。
于是,心情极好的容九见到刚刚出浴的莫天祁,便拿起布巾为莫天祁擦起头发来。莫天祁其实可以用内力直接烘干,但看容九兴致如此只好,便也由着容九了。
莫天祁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容九站在莫天祁身后,耐心地擦着莫天祁的一头白发,温暖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
莫天祁这是第一次享受到容九的服务,顿时便觉得手中的书无趣起来,便放下书,静心享受起这温馨的时刻。
早上他帮她绾起青丝,晚上她便为他擦干白发,这样,真的是极好。
“娘子。”莫天祁低醇的嗓音传进了容九的耳中。
“嗯。”容九答撄。
“娘子。”莫天祁又叫。
“嗯。”容九再答偿。
“娘子。”
“夫君。”
莫天祁听到容九的这声回答,才算是满意地笑了,容九瞧着莫天祁的笑,不由感觉稀奇地转身蹲在了莫天祁面前,放下手中的布巾,他的发已经被她擦得差不多干了。
容九抬头望着莫天祁那勾起的唇角。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容九嘴角也微微翘起。
“为夫不笑时便不好看了?”莫天祁反问。
“哪有,我家夫君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容九嘴角的笑意扯得更大了些。
“只是京城?”莫天祁有些不满。
“嗯……好吧,那夫君便是全天下最美的人罢。”容九凝眉有些无奈地说道。
“怎么感觉娘子有些施舍之意?为夫当不得娘子心中最美的人吗?还是说娘子见过更美的?”莫天祁低下头去,语气有些危险。
“我当然见过更美的。”容九狡黠地笑了笑,在莫天祁那越来越危险的眸子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在我心中我最美。”
“调皮!”莫天祁勾起容九的下巴,那神情一瞬间变得邪肆起来,看得容九一阵呆愣。
“娘子对为夫姿色可还满意?”莫天祁那脸凑容九极近,容九都能看到莫天祁鼻尖的绒毛。
容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莫天祁看到容九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俯下身抱起容九便往床上去。
“那今晚便由为夫来服侍娘子罢……”
容九稀里糊涂地被某只狼吃干抹净,过后又是一阵懊恼,她怎么就没有抵住诱惑呢?她怎么会有一次沉迷美色呢?果然是红颜祸水啊,祸水……
只是,有个这么帅的夫君能怪她吗!
第二日,辰时。
容九和莫天祁吃完了早膳,陆远便来到莫府,说是要回京城了,容九一问才知道,现在陆远算是这西凉边塞大军的总将军,可实际上这个头衔却是个幌子,一切只是为了迷惑皇上罢了,这些将士依旧还是认莫天祁为主。
只是说是五十万大军,实际上现在连二十万将士都不到,但这些将士依旧还是一个威胁。
“李宗呢?”容九好奇地问道。
“直到昨日,李宗还未还完晚香阁的钱,晚香阁来人把李宗狠狠揍了一顿,李宗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李宗来一趟无咎城怎么可能还带着家当,那晚香阁个个珍品,李宗能还上才怪。
容九闻此不客气地笑了,李宗真是活该。
容九又看着陆远老半天没有再说话,便有些明白过来,陆远莫不是想见一见君茹,道个别什么的。
“过几天我还要去一趟别的地方,便让君茹收拾收拾细软,与你一道回去吧。”容九笑着说道。
陆远听到这话,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笑,那原本有些沮丧的神情立马光明起来。
---题外话---今天第一章发的有些晚~莫急啦~
陆远其实有些不想回京,但因为皇上突然催促,他不得不动身。这些天他日日与君茹呆在一处,越来越享受起这温馨的日子来,一方面想着赶紧回京与君茹成婚,一方面又不想与君茹分开,着实矛盾得很撄。
如今王妃竟然说让君茹与她一道回去,他心中无疑是万分乐意的。
“如此也好。”陆远点头。
容九明白陆远的心情却也不说破,这么个硬气的男人竟会如此喜欢一个人,也真是令人惊奇。
“何时出发?”莫天祁的大掌在桌下把玩着容九的手指,但那眼神却严肃得很,好似抓着容九手指的另有其人一样。
“午时便出发。偿”
陆远之后便回去了,准备到午时再来莫府与君茹一齐走。
容九和莫天祁一齐去了书房,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候,他在桌案边处理着事务,她躺在软塌上看着杂记小说,一切都是那么温馨安然。
“莫天祁,你能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情吗?”容九侧倚在软塌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本杂记,那柔软的身段便更加柔美妩媚起来。
“以前?”莫天祁挑了下眉,眼睛在容九身上转了两圈,才继而望向容九的眼睛,九儿做甚要躺的这么诱人?
“嗯,就是我还是怀音的时候。”容九继续说道。
“你确定真的想听?”莫天祁眼里光芒乍现,“九儿那时可是恨不得倒贴,日日跟着我,我前脚去了哪里,你后脚便跟了上来。”
“你骗人,我可没有这么没骨气。”容九不信,可是看着莫天祁面上“就是如此”的表情,不由有些窘迫,她再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了。
莫天祁好笑地低下头,九儿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只是,他也是怕她问关于以前的事情的,他如今能做的,便也只是把她之前没有得到的东西一一补给她罢了,不,是更甚,他爱她,他不会让她再为他受伤了。
——————*
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几天便过去了。
宛凝村子里每天都会少人,而这日王大婶觉着肚子疼想要去解个手,宛凝便站在湖边等着。
两刻钟过去,王大婶也没回来,宛凝便去草丛处去寻王大婶,可王大婶竟像是失踪了一般,不见了踪迹,宛凝立刻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便急忙跑回了村子。
“干爹!”
“咋了?”李郎中从一堆晒干的药草中抬起头,看着一向稳重的宛凝如此匆忙地跑进来,顿时便知又是什么人不见了,“这回是谁?”
“王大婶……王大婶不见了……”宛凝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大婶就去解了个手,再看时,人就不见了……”
李郎中皱起了眉头,这村子里连着二十几个人都失踪了,上次李大带着几个人去邻村的时候才发现邻村那是一个人都没了,什么东西都在,就连那牲畜家禽还有那看门的狗都还在,就是人不见了。
真是奇怪得很呐,现在村子里都有人收拾东西想要逃命去了,这一天天的,真是怪吓人的。
“宛凝啊,以后就呆在家里,哪都别去了。”李郎中有些忧心地说道。
“干爹……”
宛凝想着,今日早起,她与王大婶一起去田里干活时,王大婶喊着胳膊疼,下午又喊着腿疼,晚上肚子又疼了起来,瞧着那疼痛还真不想是普通的风湿之类,倒是极为严重的样子撄。
“唉!村子里都快没人了,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李郎中摇摇头便进了屋偿。
宛凝便也把院门关上,准备睡觉了。
——————*
容九这天进了空间,上了阁楼四层。这几天,莫天祁动不动就拉着她一起去书房,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时间。
四层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这四层除了窗台上的一盆长着锯齿状叶子的草便什么都没有了,容九觉得这个什么天音九式之中的第四式一定与这盆草有关。
四层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容九便靠在墙上,拿起凤君卿给她的那块布帛仔细研究。
这是第三块布帛了,与前两块布帛倒是能够拼在一起,只是上面密密麻麻地绣着什么东西,像是什么字,不对,她怎么觉着这东西越看越像是绣上去的野菊花?
容九摇摇头,等拿到九块布帛再说好了,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容九叹息一声,看着这空荡荡的四层,有些无奈,要不要这么坑,已经上了四层,怎么还要自己把那天音四式找出来,也不知道弄这玩意儿的人是不是脑子有坑……
“主人,看上面。”小白伸出小爪子指了指房梁,容九便见到房梁上放着一本破书。
容九飞身而上,这房梁看着矮,但实际还是挺高的,破书拿到手中之后,毫无意外地又是曲谱,真是毫无新意啊有没有……
只是这书在扉页上写着:
万物生长与斯,故清洁而明镜。而御万物必先御木,木之形颜生死皆可控,如此,可谓御木。
容九生无可恋地瞄了眼这四层内的唯一一盆草,果然,与这草有关呐……
“主人,不用太激动,以后会有更厉害的。”小白一本正经地声音出来,容九听到这话差点吐血,小白是哪只眼看到她激动了?她这明明就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嘛!
容九无奈地瞅了眼小白,便也只得继续练琴了,她还是要保持积极的心态的是不?
容九常用的弦月琴在一层,容九便先到一层拿了琴,然后出了阁楼坐在梨树下看起琴谱来。
而小白则是穿梭在梨花树之间去摘梨子了,这空间里并无四季分明之态,而这梨子的成熟期皆是半月,小白说它先前屯着的梨子全吃光了,这才又摘了起来。
容九瞧着小白那灵活的小身影,真是,可爱得厉害啊……
这次的曲谱只是比上一次的多了一个小节,而这个小节在曲谱中反复出现了多次。容九都有些好奇了,好奇最终在她手中的那份曲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每次变来便去,那人不累,她看着都累得慌啊……
这天,锦秀信心满满地来找容九,说是她准备好前往陀城了。
而江寒夜知道锦秀的实力,有些不放心,也要跟着去。于是本来两个人的队伍,硬生生变成了四个,之所以是四个,当然是绿意这个黏人的小丫头非要跟着了。
莫天祁也要回京城了,当然,这期间还是有一段路是顺路的,不知是因为知道要分开还是怎么的,一起同行的这两天,容九都没出过马车撄。
莫天祁这货,为了和她多呆一会儿,还特意强制性地绕远走了陆路,可把锦秀急得呀,但是锦秀着急也不敢明说,每天跟江寒夜小声抱怨,那声音连她都能听到,更别说莫天祁了偿。
容九真的是好想提醒锦秀一句啊……
“莫天祁,到了京城你可不能乱用内力,不许招惹烂桃花,知道不?”容九眼看他们快要分开了,才对莫天祁恶狠狠地说道。
“娘子,该是为夫对你说这话才对。”莫天祁眼睛从书上移开,那眸中的凉意哟,直直地朝容九扫射过来。
容九翻了个大白眼,对莫天祁表示深切地鄙视。
莫天祁看到容九的表情,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便一下子凑近了容九,着实把容九吓了一大跳。
“人吓人吓死人的知道不?”容九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地说道。
“分开之前,为夫当然要好好看看娘子。”莫天祁认真地说道,那眼睛扫过容九好看的眉眼,挺翘的鼻尖,泛着水光的唇,还有……胸……
“你往哪看呐!”容九捂住胸,这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娘子哪里是为夫没看过的?嗯?”莫天祁最后出口的那个“嗯”字,可谓百转千回,让容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默默地离莫天祁远了些,她觉得,她对面坐着的,似乎是一个假的莫天祁……
“娘子?”莫天祁身子又往前倾了倾,容九吓得直接下了马车,冲到了绿意和锦秀的马车上,那速度,看得江寒夜一愣一愣的,就这么点距离,容九竟然用了轻功?
而看着容九下马车的莫天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一抹血色从那薄唇处流出,那血“啪嗒”一声滴在了马车中央的原木案几上。
莫天祁的白发一瞬间变得乌黑,额头上青筋也隐隐现出。
莫天祁从怀中掏出白色锦帕,颤抖着擦掉了案几上的血迹,那手极其用力地按在案几上,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力气大得连那案几都抖动起来。
行到岔路口,莫天祁向北,容九向东。
不过只往东行了三丈远,莫天祁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主子。”余毅听到声响,打马跟在马车旁,皱着眉头担忧得很。
“师父他……”莫天祁隐忍着,艰难地问道。
“已经到京城了。”余毅赶紧说道。
莫天祁捂着胸口,抬起手,瞧着指尖缓缓出现的一条条黑线,神情恍惚,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他对九儿说他要回去应付一下皇上,可实际不然,皇上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容姐姐,你怎么过来了?”锦秀不解地看着容九,这几日明明容姐姐都没下过祁王爷的马车的。
“哦,他要回京城,我们不顺路了。”容九笑着回答锦秀。
“这样啊……那容姐姐不去陪着王爷回京没问题吗?”锦秀是才知道祁王爷要回京城的撄。
“当然没问题。”容九摇摇头,莫天祁除了身体有些不好之外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偿。
只是,容九不知,对于莫天祁,她只想到了一半,他的身体是不好了,但不只是有些……
“容姐姐为何要陪这我一齐去陀城,我可不信容姐姐只是单纯地为了我。”锦秀一脸不信地看着容九,那眼中的小情绪看得容九一愣一愣的。
她能说她是感觉陀城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才去的吗?
她不能啊……
“那你可猜错了,我可就是为了你去的,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这么想我,真是该打!”容九作势举起了拳头。
“别别别!我错了。”锦秀立马缩回了头,这两天坐马车没有活动过,那胳膊啊,腿啊可都是酸疼得很呐,连屁股都坐的痛痛的。
“嗯哼?”容九把拳头在锦秀眼前晃了两晃,以示威胁。
“容姐姐,那啥,你坐了那么久马车屁股不痛吗?”锦秀小声地对着容九说道。
容九好笑地摇摇头。
“容姐姐不痛是不是因为和王爷在马车里运动了呀?”锦秀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容九,那脸上蠢萌蠢萌的,但容九听到这话却差点吐血,什么叫“在马车里运动”?运动?
绿意“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就连马车外的江寒夜也不淡定地咳了两声。
“你笑什么呀!”锦秀不解地看向绿意,有些不明白,容姐姐的身子坐了那么久马车,屁股却不痛,一定是在马车上活动了。
“没。”绿意杏眼弯弯,这锦秀姑娘可真够纯洁的。
“啪嗒”!从马车帘子外飞进了一个白色瓷瓶,瓷瓶落在马车中央的矮几上滚了两圈便落到了锦秀腿上。
“这是什么?”锦秀依旧处在懵懵的状态。
“可以缓解酸痛的药膏,外敷的,涂在身上便可。”江寒夜冷静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锦秀的脸却一下子红了。
臭叶子不会听到她说的话了吧,他竟然听到她说屁股痛,那她还要不要脸了。
“臭叶子,你偷听姑奶奶说话!”
“你说话声那么大,听不到才怪!”江寒夜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很无奈好不好,听到一个女儿家说屁股痛,也实在是第一次……
“啊!”锦秀哀嚎出声,丢死人了!
“那啥,锦秀,你做好心理准备……那个,之前你骂……不,抱怨莫天祁的那些话,我在莫天祁那辆马车上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的,估计以莫天祁那变态的听力,也是听得到的哈!”
容九不嫌事大地提醒。
“啊!我不要活啦!”
“虽然人生如此艰辛,但还是要好好过的哈!”容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锦秀的肩膀。
“容姐姐……”锦秀憋憋嘴,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
“嗯?”容九挑眉。
“容姐姐,人生的两大难事都被我遇上了啊!”锦秀哀嚎道。
“哪两大难事?偿”
“在男人面前出糗还有背后说人坏话啊,容姐姐,你安慰安慰我吧!我不想活了!”锦秀觉得她的小心脏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啊。
“这算是什么大事,没出息!”江寒夜有些看不惯。
“不行,我出糗了,臭叶子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你的糗事!”锦秀不依不饶。
“凭什么?”江寒夜不明白锦秀的逻辑,明明是她自己的事,干嘛还要扯上他?
“啊!我不活了!”锦秀扯着嗓子叫,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容九和绿意顿时便明了了这锦秀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马车外的江寒夜却看不到锦秀的表情,只是听到锦秀的喊叫心中一阵烦躁,这小丫头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了。”江寒夜有些无奈地开口,然后想了想便又说道。
“小时候跟着师父学医,师父让我们回家找一些记载天花的古籍和竹简,那时我还小,才五六岁的样子,不明白竹简是什么,回家便让爷爷砍了几根院前的竹子带到了师父家里,结果被师父罚抄了三十遍《佰草集》”
“……”
“哈哈哈……”马车内静默了两息时间,夸张的笑声才传了出来,江寒夜无奈拍拍额头,他就知道是这结果。
“你怎么五六岁就学医了啊,那么辛苦。”一阵笑声过后,锦秀突然问出声,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竟有一丝心疼。
“你以为现在本神医的名号是如何得来的!”江寒夜骄傲地拍拍胸脯。
“可是真的好好笑啊,臭叶子你小时候那么蠢啊……哈哈哈……”江寒夜脸上的傲娇情绪一下子蹦掉了,他就知道,这丫头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关心他。
“好了,你俩真是……”有些太配了呀……容九心中想着,这俩人一见面不吵不快,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
“真是什么?”锦秀好奇地问道,容姐姐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呀。
“嗨呀,没什么……”
“快说!”锦秀打断容九的话,最讨厌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了。
“我说你们俩配行了吧,你们俩就该早些凑成一对,互相祸害,多好啊!”容九觉得这话她得多说几次,说不定这俩人还真能成。
“小姐,你怎么当起媒婆来了?”绿意杏眼里满满都是笑意,煞是可爱。
“是吗?”容九瞧了一眼听到她这话低着头正在思索着什么的锦秀,顿时觉得她貌似还真有当媒婆的潜质。
“是啊,若是小姐在嘴边点颗痣就更像了。”绿意在自己嘴边点了点,笑得俏皮。
“绿意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哈!”容九邪气一笑,便勾起了绿意的下巴。
“小姐~”绿意还真配合地娇羞起来,看得容九脸上邪气更甚,她貌似又开启了绿意的新功能哈!
“容姐姐……”正当容九玩得不亦乐乎时,锦秀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
“容姐姐如此说,是觉得锦秀若是不与臭叶子一对儿,就会祸害别人是吧……容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锦秀好伤心啊!”
锦秀作势用手背抹了抹传说中的泪水,可是那擦过的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丫头装的可真像。
“哎哎!我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像锦秀这么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女子当然要内部消化了,可不能便宜了别人。锦秀这个红颜啊,要当祸水的话,也要去祸害江寒夜啊……撄”
容九看破不说破,这锦秀的脑回路也真是清奇偿。
江寒夜在马车外面一阵无语,他其实听到容九的话时,心中震了下,见锦秀没说话,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是这听到锦秀的话还不如没听到……
锦秀怎么就与别人关注的重点不同呢?
一路上又走了几天,终是快要到陀城了。
天色已晚,几人还没进城,这偏僻的地方也没个客栈什么的,几人都觉得睡马车睡腻了,江寒夜更甚。
每次没找到客栈,他都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着实不舒服啊,这样一想,几人便决定找一个村子先借宿一晚。
只是当进到村子,发现村子竟然空无一人,能听到狗吠声,但不见灯火,推开门,一个人也没有。
几人觉得奇怪,便又往前走,走了几个村子都是如此。
容九心中就不解了,就好奇了,几人在容九的怂恿下便一直往前走,终于见到一个村子中还有几个院子灯火未熄,绿意激动地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几位,是想……”只是当女子看到容九时,出口的话便硬生生被咽在了口中。
“柔……不,陆念琴……”容九看着眼前这张脸也惊叹了下,缘分呐,都是缘分。
“宛凝啊,大晚上的谁来敲门?”王氏略显含糊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娘,路经此处,不知可方便在这里借宿一晚?”容九看了一眼锦秀,便朝着院子里问道。
“宛凝,让他们进来吧。”
“哎!”宛凝对着王氏应了一声,才面向容九四人,“进来吧。”
宛凝看着四人连着马车进了院子,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祁王妃。
“这边还有两间厢房,你们就先将就一晚吧。”宛凝望着江寒夜,感觉有些无奈,这个公子,可真有点难办。
“嗯。”容九点点头,宛凝就走了。
“哎,我就说嘛,锦秀和江寒夜你俩凑成一对得了,要是你俩在一起了,那今天也不会为睡觉发愁了。”容九叹了口气,难道要让他们三个女子挤在一张床上?
“哪里用得着发愁?我和绿意睡东边这间,容姐姐你睡西间。”西间的床小,只能睡下一个人,东间的床挤挤还是可以睡下两个的。
“那我呢?我呢?”江寒夜被忽略了个彻底。
“你啊,那不是有马车吗!”锦秀纤指一指,江寒夜便顺着锦秀的手指看到了院中的马车。
江寒夜一脸的生无可恋。
---题外话---咳咳~
“哎呀,锦秀啊,你怎么能如此对你未来的夫君呢?”容九哀叹道。
“容姐姐你说什么呢!”锦秀有些恼羞成怒,这容姐姐越来越没个正行了,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了。
“锦秀姑娘,你这是承认了?”绿意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秀撄。
“承认什么?”锦秀有些懵偿。
江寒夜本来有些期望的眸子顿时一转,他还以为这丫头……
“刚刚的话都白说了……”容九挫败地摇头。
最终,江寒夜也实在不好意思让她们三个人大夏天的挤在一张床上,于是便可怜兮兮地睡在了马车上,好歹不用喂蚊子了不是?
第二天一早,容九起床后推开门,便见陆念琴已经在院子里晾晒东西了。
“你怎起的如此早?”容九打了个哈欠。
“容姑娘,不早了,已经辰时了。”宛凝笑着看向容九,在这乡野间,祁王妃倒还真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
“啊,都这么晚了!”容九惊叹一声,这大夏天的天亮的早,她在屋里还真看不出时间,“你这晒的是药材?”
“嗯。”宛凝点头,然后有些疑惑地看向容九,“容姑娘怎么不好奇会在这里遇到我?”
“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勉强不是?”容九笑着说道。
“啊呀,天气真好!”锦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九转过头去。
“你们俩竟然起的比我都晚,一个两个都是小懒猪。”容九看着睡眼朦胧的两人,这几天奔波一定是极累了,不然这一向最早醒的俩人怎么醒的那么晚。
“容九,你可不能这么说,这好不容易不用成为蚊子的食物,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江寒夜的声音由远及近。
“宛凝,吃饭啦。”王氏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进了屋,容九才算是见到这一家人。
“从安,有客人来了,小心点跑。”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约四岁的小娃娃,随后王氏从帘子后面跟了出来。
只是这小娃娃从屋中跑出来看到容九和绿意时,立马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躲到了宛凝身后。
容九纳闷,她就那么骇人,她可是觉得她自己虽当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容月貌的,那日还对着莫天祁说过“在我心中我最美”这样的话,她觉得她也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怎么这回遭到一个小孩子嫌弃。
那小孩子看的就是这个方向,难道是绿意?不对啊,绿意一双杏眼,一张樱桃小嘴,长的比她讨喜多了。
嗯,肯定是这小孩子审美有问题。
“粗茶淡饭不要嫌弃。”王氏脸上带着笑,这四个人打扮不像粗鄙之人,想必也是些出来游玩的小姐少爷。
“不会不会,这些菜瞧着还真是好吃,大娘手艺不错。”容九真心觉得这眼前的菜颜色鲜艳,看着就想吃,比前几天在路上啃的干粮还有烤的鱼看着有食欲多了。
几个人挤了挤,正好四方桌子坐的下八个人,当然,那个小从安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容九着实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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