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字没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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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刘成,是一名化妆品公司的文员,说白了就是客服,在后台接电话的那种。
前段时间,我们公司新推出一款产品,是一种精华水,在网络上卖的特别好,而且零差评。
本来产品大卖,还零差评,大家心情都很好,上班也倍有干劲。
可谁想到我们部门主管那个老八婆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被他男朋友甩了,老八婆快四十的人了,好不容易处个男朋友还被甩了,能不生气吗?
她一生气,倒霉的就是我们这种最底层的员工,加上我才来公司不足两个月,那老八婆有事没事就挑我的刺。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更倒霉的,这天晚上我和几个同事出去撸串,多喝了几杯,第二天我起不来床,迟到了。
这个该死的老八婆直接扣了我这个月的奖金,大几百块啊,我本来工资就不高,又给她这么一搞,一整天都是郁闷的。
中午吃过饭,回到岗位上,我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居然是顾客的投诉,一个大姐说我们的精华水放了几天发臭了,要我们退款退货,更离谱的是,她都已经用了半瓶了,还想退。
我心情糟透了,这几天下来,第一个投诉电话居然还是我接的,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冲了点,加上那大姐不缠不休,说什么都不同意,就是要退款退货,一气之下,我就爆了句粗口。
电话那头一下安静下来,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给那大姐道歉,可电话那头静极了,过了十来秒吧,那大姐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你会后悔的,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我当时就觉得完了,肯定要被投诉了,因为每次通电话前,系统都会告知顾客客服的工号,想投诉的话也很容易。
我们公司管的严,被顾客投诉一次会被扣掉整整一百块钱,像我这种刚进来的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三千,再加上我今天刚被扣了奖金,真的伤不起。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情非常忐忑,在这之后又接了几个电话也都是草草了事。
总算熬到了下班,我跑到后台那里,后台的小妹说今天没有接到投诉的电话,这倒是让我很欣喜,也许是那大姐忘了,或者是根本就懒得投诉。
我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没想到的是,一星期后的一天早上,我刚来到公司,前台的小妹就说有我的包裹,那是一个较大的正方形软包裹,我最近也没网购什么东西,所以说这东西肯定不是我买的。
接过包裹我捏了捏,里面像是衣服一类的东西,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买的了,自从有一次在网上买过衣服收到后发现大了两码色差还非常离谱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在网上买衣服了。
上班时间不让拆包裹,所以等到了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我才把包裹拿出来。
打开看了眼,我顿时感到头皮一麻,接着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包裹里是一件青灰色的寿衣,我心里是又怕又气,但我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这么缺德的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做的。
快递单上也看不出什么重要信息,我气得饭都没吃,正准备把包裹拿到楼下丢掉的时候,从包裹侧边掉出来了一张白色的小纸卡。
我捡了起来,纸卡用黑笔写着几个大字:你会后悔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个一周前打我电话投诉精华水的大姐,这包裹肯定是她寄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难怪她说我会后悔的,原来是整这出呢。
平常大家上班的时候都会在电脑上登qq,虽说明面上不允许,但只要不太明目张胆地聊天,主管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刚回到工位上,就看到我的qq不停闪着小喇叭,点开一看,一个网名叫‘索命人’的家伙加我好友,附加的信息是:哥哥人家很寂寞。
平常我都不爱加陌生人,但是这个附加信息又让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刚加上我,它就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寿衣好看吗?”
我一下反应过来,当时没忍住,直接爆了句粗口,然后回道:“我n的,信不信老子去报警?”
她立马回道:“随便你!”话末,还加上了一个笑脸。
我当时就回了她两个字:“傻逼!”然后我就准备把她好友给删了。
可这时,她又说了句:“敢删我好友的话,我会让你更后悔的!”
我当即一惊,随即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可周围的人要不就是盯着电脑,要不就是在打电话,根本没人注意我这边。
我的额头上顿时冒满了汗珠,心想着真的没有人在看我这边,难不成是闹鬼了吗?
奇怪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泛起,这时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把qq关了。
下班回家后,路上我一直盯着手机,想从那个大姐的qq信息上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这大姐很精明,qq是刚注册的小号,连等级都没有,信息什么的更是空空如也。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冲了个澡,随便煮了碗泡面,打开电脑想玩会游戏压压惊。
可我游戏才刚点开,啪地一声,电脑居然黑屏了。
我捣鼓了两下,发现电脑就跟死机了一样,怎么按都没反应,正当我准备拔掉电源重启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随后出现一张巨大的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面目狰狞,双眼外凸,两道血痕从眼眶中横躺在脸颊上,她的脸白的吓人,嘴唇红艳艳的,活生生一副女鬼的模样。
因为电脑屏幕是突然亮起来的,加上当时屋里灯光较暗,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脑上的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电脑屏幕也恢复了正常,捣鼓了一会,通过杀毒软件我发现我的电脑居然中了病毒,而且还是通过qq软件,我当时就百分百肯定刚才电脑上的那个恐怖鬼脸肯定就是那个大姐搞的鬼。
当时我就没了心情,关了电脑回到床上,想着她这样搞都扰乱到我的正常生活了,就打量着明天去报警,下班之前我也查过那个大姐上次的电话了,她买东西的时候注册了我们公司的会员,会员资料上显示这大姐也是本地的,我当时就下定决心,必须给她一点教训才行。
这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在床上用手机看了几集最近正在热追的一部电视剧,一直看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我才关灯睡觉。
可一闭眼,脑子里就浮现出刚才电脑上的那张鬼脸,挥之不去,这种状态的我根本不可能睡着,加上今天一天发生的怪事,不吐不快,于是我拿出手机,跟我一个在火葬场工作的同学聊了起来。
那人叫张星,是我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高高壮壮的,没啥优点,就是胆大,一毕业就找了这么个平常人根本不会去干的高薪职业。
我把今天一天发生的怪事都给他讲了,张星听完后还大笑说他天天待在火葬场都没我这么惊险刺激,还不停怂恿我别干这破差事了,跟着他去火葬场守夜多好,又清闲,工资又高。
我说可别,我可没你这么大胆,成天跟一群死人作伴,也不慎得慌。
聊了没几句,张星突然说自己那边有事,先不聊了。
我想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啊,难不成这尸体还能自己跑出来吗?信息发过去,许久也没见张星回我,我也没太在意,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概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我起床看了下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谁吃饱撑的一大早敲我的门啊。
来到客厅,刚打开门,我一下就愣住了,门口站着的居然是一个国字脸穿着警服的男子。
我当时有点懵逼,问他干嘛?警察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张星的人,我说认识啊,那警察让我换套衣服跟他去局里走一趟,说是有个案子跟我有关,并拿出了一张警察证件,证明他自己的身份。
早上刚睡醒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更何况门口站着的还是警察。
我跟着警察下楼,上了警车后我才开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问那警察他却又闭口不说,只让我等下好好配合。
到了市里的警局,国字脸带着我进到审讯室,审讯室内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警察,那警察问了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以及一些简单的问题后,对我丢出一踏照片,让我看看这张照片。
我拾起一张照片看了眼,顿时感觉脚底板一股凉意袭便全身,照片上是一个浑身焦黑如同木炭一般的人,他的四肢五官全都被烧得扭曲,最为恐怖的是,他的身上,居然穿着我昨天丢掉的那件寿衣。
才看一眼,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之所以能认出这块木炭是个人主要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寿衣,但奇怪的是,寿衣明显是之后被人穿上去的,一点烧坏的迹象没有。
那中年警察显然已经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冷冷地盯着我开口说道:“昨晚凌晨两点四十分左右,北山火葬场保安室发生大火,大火烧毁了整个保安亭,当时呆在保安亭内的一名保安人员也不幸遇难。”
听完这中年警察的话,我整个人都傻了。
照片上这个如同焦炭一般的人形,居然是张星,张星他居然死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在那中年警察的注视下,我掏出手机,点开了qq,那个大姐又给我发消息了。
她说:“刘成,寿衣好看吗?要不,下次穿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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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脑袋轰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随即感到一股寒意透过身上的每个毛孔散发出来,对面的警察看出了我的异样,他问我怎么了,我刚准备那大姐发来的消息给他看,可转眼,那大姐居然把那条消息撤回了,这下我没辙了,只好收起手机,编了个借口就搪塞过去。
那警察又问了我几个问题,还和我一同看了监控录像,不过这个录像拍得着实不咋地,也没看清大致情况,只知道保安亭突然间就烧起来了,怎么烧起来的根本就不知道。
见没了头绪,我也真不知道更多的内情了,那警察又问了几句关于我和张星的关系后就让我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气愤地接连给qq那边的大姐发了几条信息,我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张星的死很蹊跷,我怀疑是那大姐杀了张星。
可那大姐却只回了我一句,她说张星是自杀的,我心想着她肯定知道内情啊,于是问她说张星为什么会自杀,但那大姐却没再回我了。
回到家后,我的心还是没法平静下来,张星的死我也不知道是否与我有关,但我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似地,特别难受。
因为警察的干预我今天已经旷工半天了,于是我就干脆给那老八婆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周的假。
这事特邪乎,头天那个大姐给我寄了件寿衣,第二天张星死的时候那件寿衣就穿他身上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大姐的那句话又偏偏让这两件可以说是没关联的事连在了一起。
正当我坐在客厅沉思的时候,突然,大门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我有些疑惑,是谁大中午的来找我,平常这个时间点我都是在上班的。
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下,发现外面黑咕隆咚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在猫眼上把猫眼堵住了。
我当时就想难不成是隔壁楼的小孩调皮捣蛋,搁这跟我开玩笑呢,于是我伸手将门打开,门刚拉开,突然一件衣服直接从门边落了下来,盖在我的脸上。
我当时没来得及反应,被一下弄得摔倒在地,我边摸着屁股,边把衣服抓下来看了一眼,瞬间,我的整个头皮都炸了,又是那件寿衣,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花纹,唯一不用的是,寿衣的的右胸口居然挂着一块名牌,上面居然还写着我的名字,我连忙一把抓下寿衣把它甩开。
正当我惊讶的同时,我的口袋传来震动,我拿出手机看了眼,那个大姐又给我发消息了。
“刘成,寿衣好看吗?”
我气得不行,打字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大姐却给我发来一个地址,对我说想活命,就穿着这件寿衣,到她给我的地址去。
我他妈哪敢啊,还让我穿寿衣,我真不知道这个大姐是变态还是神经病,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她还让我必须天黑后来,如果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我当时都气乐了,这我要是不去,难不成她还能把我杀了不成,于是我一急,直接把她的qq给删了,可我回屋后转念一想,如果这张星的事真和她有关的话,她还真有可能把我给杀了。
既然她都给了我地址,还嘱咐我必须晚上去,那我不如白天偷偷过去踩个点,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
打定主意后,我拿上钱包就下楼,拦了辆出租,给司机说了要去的那地,司机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他满脸胡茬,操着一口浓浓的本地话,我刚说完,他就问我:“你去这地干啥呀?”
我一愣,听司机这口气,难不成这个地址还有什么说头?
于是我便问道:“这地怎么了?”
那司机看着心情很好,笑着对我劝道:“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报纸上都登了说那地闹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老喜欢去探险,唉……”
“闹鬼?”我有些疑惑地张张嘴,刚想说什么,那司机就接过话继续说:“对啊,你别看报纸上说闹鬼以为都是闹着玩,骗人的,前些日子啊,跟我同行的一个司机三更半夜送一个女人去那房子,接过当天晚上,他就跟中风了一样,神志不清,医生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后来听人说,是被鬼上了身,第二天就死了,哎呦,当时我也去医院看了,那个惨的,啧啧……”
司机说完这话,我才慢慢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报纸上刊登的一则新闻。
报纸上说那栋郊区的别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公司老总给他小三买的,还雇了个保姆,但也不知道咋地,那个保姆居然把老总找小三的事给他老婆讲了,结果老婆当天就到别墅捉奸,那小三被打跑了,老总也和他老婆离了婚。
老总一气之下,就雇人活活把那保姆给打死了,后来老总也疯了,公司破产,听说搞了个家毁人亡,当时我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还偷偷暗地里发笑,说幸好我不是有钱人,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个打我电话,发我qq的大姐,会不会就是这个保姆,算上去,年龄性别,都吻合。
司机一路上不停地说那房子闹鬼的事,把我说的心里发虚,大白天都有点不敢去了,但司机说归说,车照开,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司机到了地后我就坐在车上,也不下车,就这么远远看着。
那司机奇怪地问我到地了怎么还不下车,我咳嗽了一声说自己就是慕名而来,看看就好了,让那司机等下再载我离开。
司机听我说完,点点头,就熄火停在路边,拿了根烟就点起来。
我伸着脑袋仔细凑了凑那栋别墅,发现这里从外表看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院前的杂草倒是长了很高,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修剪过了,从外面看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看不出哪里会闹鬼,但想到那大姐叫我今晚要进到房子里,我就心里直发毛,这t怎么能行啊,要是大姐真是那保姆的厉鬼,我这一去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正当我观察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在院子旁的一处草丛边上,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那男人正死死盯着我们这边看,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右半张脸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疤。
我心里有些慎得慌,拍了拍身旁的司机,对他说:“大哥,别墅旁有个男人,还盯着我们。”
司机一听,扭头看了两眼,突然瞥了我一下,说:“哪有什么人啊?你看错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又看向那片草丛,发现之前站在那里的高个男子不见了,我浑身一激灵,加上之前司机不停给我讲这别墅闹鬼,我连忙督促他赶紧离开。
司机看着我,大笑着发动引擎,又开始说叨起来,说我肯定是被他说的故事给吓到了,还说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进退,不像前段时间的一个小伙子,不听他的话,非要进去探险,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司机这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就让他给我说道说道。
那司机也不含糊,他丢下烟头,抓着方向盘就给我说道:“差不多是三天前,我接到一个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小伙子,他也是来这里,我问他来这干嘛,他说来练胆,探险,你说他作不作,一路上我就跟他讲这鬼屋闹鬼的事,嘿,那小子跟你完全不同,你是越听越怕,他是越听越刺激。到了地后,我劝他最好别进去,那男孩说没事,他天天在火葬场守业,根本不怕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不听我的劝告,就进去了,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让我在外边等十分钟,说他十分钟就出来,结果啊,我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没见那小子出来,而且当时也六点多了,天都快黑了,我也害怕,就先走了,也不知道啊,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司机说完还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
不过我听他说的这人,怎么和张星很像啊?火葬场守夜?胆大?不会这么凑巧吧。
我就问司机,那小伙子是不是长得很壮,人高马大的,还戴着副眼镜,留个板寸,长得挺帅的。
司机马上点头说:“对啊对啊!你是怎么知道啊?难不成那小子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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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这话一说,我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
心里特憋不是滋味,搞不懂这张星为啥会去这鬼屋里找刺激。
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问我是不是认识那小子,后来他又怎么样了,我就胡乱编了个理由,说那个小伙子没事,是我以前的同学,现在还活蹦乱跳好着呢。
司机听完就笑了,说那就好,因为这事,他还愧疚了好几天呢,接着司机转口就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啊?”
我想了想,寻思着这事特别怪,都涉及到鬼鬼神神的东西了,肯定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处理。
于是我便指了指前方的岔路口对司机说:“去长北街。”
长北街是条丧葬街,虽然我怎么去过,但是听人说里面也有不少算命看邪的“道士”,虽然真假参半,但我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到了长北街,司机也没问我做啥,付了钱后我便离开了,随意转了几圈,我发现,即使现在是白天,但这长北街却还是冷冷清清的,可能因为这里是卖死人用品的,就算是白天,也没人愿意来这瞎逛街。
我特地绕进了街角深处的一条小巷子,到角落最深处,我拐了进去,因为一般在各种电视剧小说里,世外高人都是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
这里边确实有一家店面,店铺门口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灵灵堂’,这灵灵堂相比起其他店面来说,可以说是门庭冷落,看着门槛上都积满了灰尘,想必生意也是差到不行。
灵灵堂的门是关着的,我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黝黑的木门打开来,从里边探出一个枯树皮一般的老头脑袋,皱巴巴的,老头眯着眼看向我问道:“你干啥?算命还是买棺材。”
我问他:“您能看邪么?”
那老头冲我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屋。
屋内陈设很简陋,只有一张看上去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旧木桌和一把摇椅,最为让我吃惊的就是店里居然**裸地摆放着两具棺材,老头的解释是,这样他就不用贴啥标语之类的,简单粗暴地告诉别人,我们这是棺材铺。
早木桌上,立着一个木制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黄丙天,黄大师,想必是个有本事的人啊。
黄丙天坐回摇椅上,眯着眼睛问我来找他做什么。
我就把这两天遇到的怪事全给他说了。
黄丙天听完,略有所思地端起桌上的一盏茶喝了一口,然后说:“你当时答应给她退货了没?”
我心说要是我答应了还能有这些事吗?然后我摇了摇头。
黄丙天这才睁开两只眼说:“这不就对了,人女鬼的条件你都不答应,能不害你吗?”
黄丙天刚说话,我就觉得脚底板凉飕飕的,好像有股风,老往我脊梁骨里钻,我说:“那大姐真是女鬼?”
黄丙天说:“废话,不是女鬼你觉得这些奇葩事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这话听得我冷汗直冒,口干舌燥地,我端起黄大师的茶就给他全干了,然后问:“那张星也是他杀的?”
黄丙天笑了笑,让我别紧张,他说:“这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也跟那女鬼脱不了干系。”
我又有些害怕了,幸好这之前我来踩过点,否者今晚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去找她,简直就是送死嘛。
我顿了顿,说:“那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把那女鬼给驱走啊。”
黄丙天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这行有行规,强行驱除的方法固然不好,你还是仔细想想,自己之前有没什么地方得罪过她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不可能,我跟那大姐根本不认识,而且她十有**就是别墅里的保姆,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会得罪她呢。
黄丙天说不可能没有,绝对有,这鬼害人也不是想害就害的,你不去招惹她,她吃饱撑的来找你啊。
我急了眼就说:“大师啊,真没有,我这人最没女人缘了,根本和女人没有交集,怎么可能会得罪女人嘛。”
黄丙天想了想说既然我想不出来,那就让他算一算,然后他要我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这出生年月我倒是想得出来,可黄大师要的生辰八字那时要精准到小时的,我哪知道啊。
只好打电话问我妈了,可打给我妈之后我妈又说他也不记得了,得查查我的出生证,这一时半会没法告诉我,我就跟黄丙天说了下,黄丙天却说,没有生辰八字他可查不出来,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好说歹说,大师,大仙叫得可欢了,而那黄丙天却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一句话不说,手还有规律地放在桌上不停地敲打,我顿时就明白了,摸了摸口袋,从钱包里取出2块钱给放到黄大师面前,果然,这人都是喜欢铜钱味的,黄大师睁眼轻轻瞄了下,然后又闭上,我知道他这是嫌少于是就说:“黄大师,我那银行卡里还有一万块钱,如果你帮我把这事解决了,那一万我全都给你,你看行吗?”
黄丙天一听,立马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拿走我放在桌上的2,对我说:“记住了,今晚之前先付给我5块定金成事后,再付另外5。”
我当时听了挺生气的,哪有没办事就收一半钱的,黄丙天大概是看到我这个模样,他撇了撇手,放下那2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走啊。”
我心想真是服了这个老狐狸了,说:“可以可以,待会我就去取钱,你快说说这事怎么办吧。”
黄丙天这才笑呵呵地收起那2块,只见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玉,这块玉很奇怪,翠绿色之众还映衬着一抹鲜红。
我问他这是啥啊?
黄丙天嘿嘿笑着把玉递给我说:“这是血玉,里面蕴含着人体内的一抹精血,那女鬼让你今晚天黑后去闹鬼的别墅找她,明显是对你图谋不轨,这块血玉你拿着,晚上到地之后,你就按照女鬼的要求,再把这块玉佩含在嘴里,进到别墅里面,你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动,也别出声,我会在门口守着,直到我给你信号之前,你都不能乱动,听明白了吗?”
我听完黄大师的计划,心里直摇头,这又是见女鬼又是穿寿衣的,还让我听到什么都不要动,这不得活活吓死我吗?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问道:“黄大师,你说的话,真的靠谱吗?”
黄丙天听完我的话后脸色一拉,甩回那两百块钱说:“不信就走啊。”
我连忙点头陪着笑脸说:“我信我信,您办事,我放心。”
离开的时候,黄丙天还督促我尽快去取钱,别耽误了今晚的事,我心想这家伙可真是个老狐狸,要是他事没办成的话,我就把他的棺材铺给砸了。
我先去附近的at机取5块钱给黄丙天,黄丙天接过钱的那个脸笑得,就跟朵菊花似地。
从长北街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想着5块钱就这么给他,要是他是骗子该怎么办?
可我转念一想,拿出黄丙天给我的那块玉佩看了看,这块玉的玉体晶莹通透,看上去就是块好玉,要是黄丙天真是骗子,我就当买玉的钱算了,想到这,随即我就给我自己一耳光,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亏不亏钱呢,自己命都要没了。
离开之前黄丙天还叮嘱我,要是找到生辰八字了就赶紧给他打电话,可我回家后,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却说忘了本子放哪了,这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还问我要那东西干嘛。
我想着总不能跟她讲我撞鬼了要这东西驱鬼吧,于是我就把这话憋到肚子里,说你慢慢找,找到了告诉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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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天就黑了,晚上吃过饭后就来到长北街找黄丙天,黄丙天早就准备好了,见到我来了,直接把店铺门一关,锁都懒得锁,就准备出发,走之前他还递给了我一个三角的黄色符纸包,说是让我放在身上,关键时刻能救我一命。
这种东西我巴不得越多越好,收下后就塞口袋里了。
长北街很冷清,就连白天都很难打到车,更何况晚上了,我和黄丙天特地绕了远路来到了附近一条比较热闹的商业街,但那些司机一听我们要去的地,就都不愿意去了,说什么都不载我们,这让我犯了难,黄丙天倒是很悠闲,他点根烟站在路边说有车愿意去了再叫他。
等车的途中,黄丙天又找我要生辰八字,说是有了这东西也能给我做个护身符啥的,我说没办法,我妈一时半会找不到,黄丙天脸色露出难看的神色,他摆了摆手说道:“没有就没有吧,算了。”
我说:“有出生年月不行吗?”
黄丙天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那还不如我给你的黄布包好使呢,就这样吧。”
等了好一会,我都有些急躁了,但每一个司机一听是去那地,立马头也不回地就开走了。
正当我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一辆黄色的出租停在了我的面前,司机摇下窗子,对我喊道:“嘿,小子,咋又是你啊?去哪啊?”
我看到司机的脸就乐了,这不就是中午载我的那个司机吗?我立马招呼了黄丙天上车,上车后我跟那司机说去别墅,司机一听,嘴巴长得老大,他劝解道:“老弟啊,不是我说,你这大晚上没事,带个老头去那闹鬼的地方找刺激?”
我一时语塞,脑袋转了转,编了个借口说:“没有,那个老爷爷的家就住在那个别墅附近,但我不知道那个地在哪,老爷爷也讲不清楚,我也只好这么说啦。”
司机似信非信地看了我两眼,随即扭头大火踩油门,他说:“送你们去可以,不过要给我双倍的车钱。”
我想双倍就双倍吧,我也不差这点钱啊。
到地后我和黄丙天下车,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看着夜晚阴森森的别墅,如同恐怖故事中的古堡一样,我有些不寒而栗,拉了拉黄丙天的袖口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个人进去吗?”
黄丙天说:“废话,那女鬼不是让你穿着寿衣进去吗?你衣服带了吧?”
我说带了,然后从包里抽出那件青灰色的寿衣。
黄丙天指了指寿衣说:“穿上,然后嘴里含住玉佩。”
看着手里的寿衣我特别别扭,这黄丙天不是说自己能处理女鬼吗?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听女鬼的话?直接冲进去把她杀了不就好了吗?
黄丙天大概是看到了我脸色不对,猜出了我的想法,他轻蔑一笑说:“你小子别这样看我啊,这鬼邪一类的阴物,都贼得很,我这是让你先进去当诱饵,把她勾引出来,要不我跟着你进去,人女鬼都不知道躲哪去了,还灭个屁啊。”
既然黄丙天都这么说了,我也没辙,虽说别扭,但还是穿上了那件寿衣,不得不说,这号码还挺合身的,我把那枚玉佩取出来,含在嘴里,一阵凉飕飕的,就跟含了块冰似地。
黄丙天又提醒道:“等下你就进去之后一路朝前走,记住,不要回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回头,否者你就完了,到时候我会悄悄跟在你后面,女鬼出现以后我就负责把他灭了。”
我看着黄丙天空空的双手,有些疑惑,问:“你徒手撕女鬼吗?”
黄丙天拍了下我的脑袋,轻声骂道:“要你管,给我滚进去。”
说完,黄丙天就带着我从别墅旁的一个小道绕了进去,看着他的模样,像是很轻车熟路。
打开别墅旁的一个侧门,我刚准备进去,黄丙天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然后他塞给我一面小镜子,对我说如果感觉周围不对劲,就用这镜子偷偷照一下。
我刚想问这是不是什么照妖镜还是说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黄丙天已经把门关上了,想着之前他告诉我的不能回头,我就收了手,轻手轻脚地向别墅内走去。
别墅一楼的客厅很大,地板上全是灰,墙上布满了蜘蛛网和一些红色的血迹,看得人心里发毛,屋里的灯坏了,只能凭借依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辨认脚下的路。
走到大厅中间,我才想起来,刚刚黄丙天根本没和我说要往哪走,这样一直直直走下去,不就撞墙了吗?
而且那女鬼让我来找她,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出现。
我不敢四处张望,只能一直盯着前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闯过客厅来到尽头,我看到前面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我正想着要不要上二楼去看看呢,突然,我浑身一哆嗦,就感觉好像有人在我后脑勺不停地吹气。
我被吓得顿时傻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接着,我又听到二楼不断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踩着木板吱呀吱呀响。
我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头皮也渐渐开始发麻。
想起黄丙天说的话,我将手伸进口袋,把刚才拿面镜子拿了出来,往后照去,可惜的是,别墅里太黑了,除了楼梯那有个窗户透着月光外,其他地方的窗子都是被木板钉死了的,黑洞洞的,镜子根本照不出什么东西,我只好把镜子收起来。
如果不是黄丙天说不让我转头,我现在真想扭过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脑袋后面吹气。
原地傻站了一会,那种奇怪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二楼传来的走路声也没了,正当我感到奇怪的时候,别墅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听着很熟悉,我仔细一回想,就发现这声音跟那天打电话让我退货的大姐的声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大姐果然是女鬼,我咕咚咽了口口水,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上来吧,我在二楼等你。”见我半天没回应,那女鬼又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我更加确定了,那女鬼现在就在二楼,可我真的要听她的话上去吗?需不需要跟黄丙天说下?
我有些迷茫,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脚,居然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慢慢地,朝着二楼迈去。
我吓傻了,想要停下来,可我的脚,却变得完全不受我控制,一步步走上了楼梯。
与此同时,我感觉我身后的那种吹气的感觉又出现了,正好,当时走到了一个窗户边,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我的影子打在地上,我想着既然转头不行,低头看看总没问题吧。
于是我慢慢低下头去,只见在我的影子旁,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跟在我的身后。
我脑袋嗡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原来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个人在我身后冲我的脑袋吹气。
我的身体也停下了脚步,我的脑袋转得飞快,突然,我就想到,那些电视剧小说里不是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吗?
可现在我身后真真切切地有个影子,那就是说,我身后那个家伙不是鬼?而是人?
想到这,我又伸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镜子,往后照了照,果然,我看到了一个人就这么站在我的身后,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裤子,打着赤脚,我将镜子朝上偏了偏,就见那人的脸上涂满了腮红,红艳艳的,而且看着很面熟,我仔细一瞅,顿时吓得把镜子收了回去不敢再看。
这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先前死掉的张星,此时的张星双眼无神,脸色煞白,脸颊和嘴唇却是红艳艳的,就像是一个死人被人上了妆一样,极其渗人。
我愣在原地,腿肚子不停地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的‘张星’居然开口说道:“刘成,你怕什么啊,我是张星啊。”
这声音,和先前说话的女鬼一模一样。
我吓得一个脚步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连滚两圈,摔下了一楼,回身一看,张星的头如同机械般来了个度大转弯,盯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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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往外透着寒气,与此同时我也将黄丙天的忠告全部抛到脑后,张嘴大叫了一声,朝着大门跑过去,来到门边,我发现自己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而身后的‘张星’居然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一时慌张,我嘴里的玉佩滑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看到玉佩掉了,我就想伸手去捡,可突然间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一用力直接将我拉到旁边的一间卧室内,砰地用力将门关上。
这人的力气很大,而且手臂粗壮冰冷,不像是黄丙天,我的胳膊被扯得生疼,进到房间后,那人才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我神色紧张地转过头去,才看了那人一眼,要不是他及时把我的嘴给捂上,我差点又叫出声来。
这是个高个子的男人,他全身上下黑了个通透,甚至连鞋子都是全黑的,但这些不是吓到我的主要原因,关键是他的长相,这人长得特别的丑,简直比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还要丑上好几倍,而且他的脸上还有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刀疤,看到刀疤,我一下就想起今天早上在别墅旁盯着我看的那个高个男子,难不成是他?
他捂着我的嘴,一脸严肃地瞪着我,我当时也是被吓迷糊了,就任由他怎么做。
门外传来了女鬼的嘶吼以及砰砰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敢确信的是,门外的‘张星’绝对不是张星,就算是,也是鬼。
等了好一会,门外边才渐渐安静下来,那家伙像是离开了,外面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噗通乱跳的声音。
身后的男子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同时他小声提醒我安静点。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如果不是看过他的长相,我肯定觉得这是一个美男子。
我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疑惑,同时又恐惧,很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扭过头去,就看到那个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门上,也没用胶带什么的,很是神奇。
那男子坐到地上,我看他额头都冒满了汗,低声喘着粗气,明明见他只是画了张黄符,可这反应,就像跑了几百米一样。
待他缓过气后,低声问我:“你半夜来这地干嘛?找死吗?”
他的声音很冷,很严肃,就像一个上级训斥下级一样。
我感觉面前这人的实力应该不差,虽然长得丑,但总觉得比那半天都没见的黄丙天可靠多了,我用最快的语速,给他讲了我撞鬼和找黄丙天来这驱鬼的事。
男子听完脸色一变,表情明显有了一丝慌张,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脸冷漠的神情,伸手拍了下的脑袋。
我问他做什么,那男子说:“你个傻逼,还指望那个叫黄丙天的老头来救你?他给你一块血玉让你含在嘴里就是要害你的,你还等他来救你呢?真是可笑!”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说的话,就问他是什么意思。
男子说:“你就是那种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那块血玉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就敢含在嘴里?那东西是从死人嘴里取出来的,用来镇压人最后一口气用的,里面的那点红色,是人的精血,也是死人血,含在嘴里就不愁有鬼来找你。”
男子的这一番话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我不禁搂了搂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还穿着那件寿衣。
我扭头看了眼男子,发现他正在一脸严肃地在想事情,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他,想着他既然懂这么多,还能到这种闹鬼的地方来,应该是有本事的,至少比那个半天都没出现的黄丙天有本事。
我脱了寿衣放在一旁,好在里面我还穿了件衬衫,同时我伸手一摸,发现刚才那面镜子居然没丢,还在身上,看着这面镜子我就奇怪,黄丙天如果真要害我,给我镜子干嘛?还让我在这别墅里搞这么多麻烦事?
我一下就对男人的话起了疑,也不能怪我不相信他,只是他说的话确实漏洞太多,让人无法相信,就连他自己也是,为什么大晚上的会出现在这闹鬼的别墅里,难道就为了救我吗?而且,他怎么知道黄丙天的名字!
我拿着镜子捣鼓了两下,发现这镜子的边框部分画着一道道很细的奇怪纹路,像是经文之类的。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用镜子照到张星的同时,好像也看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不过当时被张星吓到了,我就没去注意,现在一回想,确实是照到了其他东西。
我扭头看了眼身旁的这个男人,他怎么会这么凑巧就出现在别墅内,还正好救了我,会不会他在骗我?!
卧室内有个窗子没被封上,月光从外面照进来,照在男子身上也是照出了影子,于是我偷偷拿着镜子,不露痕迹地将镜子对准那男人照去,同时我眼睛朝镜子上一瞄,镜子里的男人模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脸,居然和刚才的张星一模一样,红艳艳的双颊和嘴唇,如白纸一般的脸,而且他的身子周围飘着淡淡的黑气,用肉眼根本看不到,只有在镜子的照射下,才能显得出来。
我当时就认定了这男人肯定有问题,可这男人又跟之前那个找我麻烦的女鬼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可他们又到底图啥?
我将镜子收回去,又发现之前黄丙天放在我身上的那个三角符包还在,我把那符包抓在手上,黄丙天说过这东西关键时刻能救我一命,那就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东西准备好,我就计划着怎么从这别墅里逃跑,看来黄丙天是没指望了,这么久了连个动静都没有,屋内又没有其他出口,就连那面窗子,都被锁死了,想要打开肯定会惊动他。
只能从大门跑出去了,可先不说那男人就坐在大门旁,门上的黄符又是啥,光是外面的‘张星’,就让我不寒而栗。
一时间没了主意,这时,那男人也终于抬起头来,他的表情还是一脸的严肃,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黄符递给我,对我说:“这个你留着防身。”
我不敢拒绝他,只好收下那张黄符。
男人见我收下,眼神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感觉,但一晃,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这时,他对我说:“你注意点,我估计是因为你体质特殊,又被厉鬼缠身,身上阴气极重,那老头估计是看上这点了,干脆直接把你的阳寿取了给他自己续命呢。”
我点点头,想着既然现在也没辙,能拖多久是多久,于是我迎合着问道:“那我还能活多久啊?”
男子伸出一根手指,我装作吓了一跳,喊道:“一天?!”
我的声音有些大,男子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开口道:“一周左右。”
见我神色凝重,男子大概是觉得时机到了,他说:“你别紧张,本来你这种情况可能今晚就会交代在这里,但你运气好,碰见了我,等下我先作个法,帮你把被老头夺走的阳寿拿回来,然后再逃出去,找那老头算账。”
我点点头,男人说着就拿出一张符纸,然后给我一根针,要我放一滴中指血给他,他做法用。
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听到的,那男人看着我这副模样,还催促我快点。
我苦着脸对他说我怕疼。
男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一边说着这么大人了还怕疼?一边朝我靠来,看来他是准备亲自动手。
我从兜里拿出那面镜子抓在手里,同时心里想着,只要他靠近我,我就一镜子砸在他脑袋上,既然没得跑,干脆就和他拼了。
男子来到我身边,我刚准备动手,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连忙将抬起一半的手收了回去。
男人也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大门。
敲门声很快就结束了,随后外面就传来了黄丙天说话的声音。
“刘成,你是不是在里面,快给我开门啊。”
居然是黄丙天在外面,我有些喜出望外,这小老头终于来了。
反倒是那个男人现在满面愁容,盯着大门不停地在思考着什么。
见时机到了,我猛地抽出那面镜子,用劲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男人的脑袋,同时对着门外大喊:“大师,我就在这里面,你快进来救我,有个丑八怪想要害我!”
我的这一下没把男人打晕,他转过头来,整张脸扭曲地跟个肉疙瘩一样,外面传来黄丙天大喊的声音:“刘成,开门!”
我看着离大门还有三步远的距离,面前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吼,抬手朝我砸来。
我想躲,但没来得及,我的右手被狠狠砸中,抓着的三角符包也甩了出来,正巧,掉在男人脚下,他一脚踩了上去,突然就发出哧哧的声响,同时从他的脚底不断冒出黑烟。
男人的表情狰狞,身体不断颤抖,嘴里发出尖利的嘶吼声。
我被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但却没停下脚步,来到门边,用力一扯将门上的黄符扯了下来。
大门砰地被打开,黄丙天从门外冲了进来,他进来之后,看着那男人,表情带着些许的惊讶,同时他神色一狞,抽出一张黄符,快步走上前去,抬手将一张黄符拍在了男人的后背。
只听一声哀嚎,男人的身体开始渐渐缩小,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纸人,掉在地上,那纸人上还清晰地画着人的五官。
我有些懵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丙天笑了笑,说:“一种阴术,在纸人上写上死去之人的生辰八字,再将那人的鬼魂附着在纸人身上。”
听了黄丙天的话,我这才放心,拍拍胸脯又问:“那女鬼你消灭了吗?”
黄丙天摇头说:“没有,女鬼不在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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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丙天的话让我更加紧张,女鬼居然不在别墅里,那她到底在哪?又想做什么?
黄丙天说:“这里不干净,我们出去再说。”
走出大门离开别墅,我发现路边已经停了一辆车,黄丙天走在我前面,先上了车,然后对我招手,让我快点。
我些有疑惑,这大晚上荒郊野外的,哪来的车。
而且这车的外形有点奇怪,除了车上的taxi的标志以外,整辆车居然是红色的,要知道平日里见到的出租车不是绿色就是黄色,怎么可能会有红色的。
不过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上了车,黄丙天坐在前排,上车后车子就发动了。
车子才走了没两步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辆车,没有引擎声?而且还开得特别地稳,一点点颠簸都没有,换在平时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再平稳的路,也不可能会这样,整辆车,就像飘在半空中一样……
这时,我观察起了司机,从上车以来,他就蒙头开车,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动作都没变!
卧槽!哪有人开车不挂挡不转方向盘的,我被吓傻了。
但我这次没有喊出声来,扭头看了眼窗外,这辆车居然不是朝市内开的,而是向着市外越开越远?
这到底是辆什么车?又准备开去哪里?
我刚准备开口询问黄丙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黄丙天的声音,他问我:“你小子跑哪去了?为什么进了别墅,我就看不到你了?”
黄丙天还在别墅里!卧槽,怎么可能!
我下意识地朝前座看了看,黄丙天正坐在副驾驶上,手里并没有拿着电话,所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但电话里的声音没错就是黄丙天,总不可能有两个黄丙天吧?
可如果黄丙天真在别墅里,那现在车上坐着的是谁?鬼吗?
想到这,我又看向司机,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了,就算我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这车,肯定有问题。
我没有回应就挂了电话,前座的黄丙天转头问我是谁打的电话。
我编了个理由说是推销保险的,还抱怨说这些推销保险的人太敬业了,大晚上的都打电话。
黄丙天呵呵一笑,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了句:“反正你买保险也用不上。”
听了这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话的意思不就等于说我死了,所以买保险都用不上了吗?
我头皮隐隐发麻,看着司机一动不动握着方向盘的样子,就确信了,前面的这个黄丙天,应该是假的,真的那个还在别墅里呢。
为了确定我的想法,我就跟前座的黄丙天互留号码,结果他却告诉我手机放在店里了,忘记带了,回去再留吧。
当时我就肯定了,前面的这个黄丙天肯定是假的,因为早上,我去黄丙天店里的时候,已经把号码留给他了,如果是真的黄丙天,肯定不会这样说。
这时候我就想着赶紧跳车跑,偏巧,这时候对面马路从远处驶来一辆车,我看了看窗外,我坐的这辆车车速不快,只有每小时四十公里左右。
于是我算准了时间,猛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胳膊上的皮都被磨破了,同时,我听到了车上传来一声操!
我看了看对面马路,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拦在对面开过来的车面前。
这是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了下来,我也不管司机说什么,钻上车就对着他喊道:“赶紧开,越快越好。”
司机先是奇怪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扭头看看车外,这才发动引擎。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喘着气说:“往城里开,越快越好。”
司机看着我的模样,很奇怪地问道:“小兄弟,你给抢劫了吗?衣服破成这样。”
我摆了摆手说:“你别管,开就是了。”
司机一听,又说:“那刚才追你那个人是谁啊?我看他一脸凶神恶煞的,就跟个抢匪一样。”
“追我的人?”我疑惑地问了句。
司机点点头说:“对啊,你看,现在还追着呢?咦?人呢?刚才还追着车跑呢?”司机看着后视镜奇怪地说道。
我浑身冰凉,看司机这表情,应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追我的那个家伙应该是个鬼,可能是那个司机,也有可能是刚才那个黄丙天。
想到黄丙天,我突然记起来刚才黄丙天给我打电话说他还在别墅那边,我转头一看,发现司机已经开过别墅了。
于是我拿出手机给黄丙天打了个电话,才嘟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黄丙天对着我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死哪去了?是不是先跑了?”
我问他:“你在哪呢?”
黄丙天说他还在别墅里,我无奈,只好问司机能不能调头开回去,司机连连摇头说不行,太迟了,他再不回家就要被他老婆骂了,刚才载我,只是因为看我可怜,而且顺路。
我无奈,只好跟黄丙天说我先回去在他店里等他,让他自己想个办法回去。
黄丙天又在电话里骂了我几声,然后愤怒地挂了,我不好在电话里跟黄丙天讲自己刚才碰到的事,主要是司机就坐在旁边,如果我说的话,我怕司机把我当成神经病就给我丢下去了。
到了城里,司机听说我要去长北街说什么都不同意,我只好让他在离长北街最近的一条街停下,我自己步行走过去。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长北街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黄光。
借着手机的手电筒,我找到了灵灵堂所在的小巷子,不知是心里因素还是什么,我总觉得黑漆漆的巷子阴森地吓人,有点不敢进去,但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到了灵灵堂,因为知道黄丙天是没锁门的,我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开灯后,我就关门找了张凳子坐下,同时给黄丙天打去一个电话,电话那头黄丙天的语气很暴躁,我给他说了刚才遇到的事后,黄丙天的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半天,他突然冒了一句。
“日他娘的,连老子都敢模仿,真是反了天了!”然后让我坐在店里等着,别乱跑,他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我就坐着玩手机,可出来的时候手机忘了充电,才玩没一会,手机就没电了,我只好坐着干等。
可这哪个人耐得住寂寞,更何况黄丙天的店里就这么摆放着两口棺材,我越看越觉着慎得慌,生怕突然从棺材里爬出个女鬼啥的。
于是我就坐到黄丙天的位置上去等,还顺手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把桃木剑抓在手里,给自己壮胆。
过了有十来分钟吧,店铺的门被推开了,我紧张地看着外面,见到进来的人是黄丙天时,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桃木剑就站起来。
黄丙天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以为他是生气了,就给他道歉,说自己上了鬼车,一时间把他给忘了。
结果黄丙天很大度地摇头说没事,还对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问他干嘛?黄丙天却招手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我奇怪地绕了绕头,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同时心想,有什么事不能在店里说吗?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黄丙天只是推开门,而不进来,他一直站在门口干嘛?
我登时停下了脚步,黄丙天还是那样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让我过去。
看着他一脸怪笑的模样,我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像是门口有股冷风不停地往屋里灌。
我对他打了个手势说等一下,然后掏出手机给黄丙天打了个电话,嘟了两声,电话里传出黄丙天的声音,他让我等一下,他马上就回来,还嘱咐我一定要呆在店里,别乱走。
挂了电话后,我背后凉透了,因为这过程中,门口的黄丙天依旧站在那笑着对我招手。
不过看着他不敢朝店里走的模样,我也算松了口气,转身拿起那把桃木剑,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的黄丙天已经不见了,但很快,又一个黄丙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站在门口直喘气,他看着我,刚准备说话呢。
我抬手就是一剑朝着他的脑袋砍了下去。
只见黄丙天扭头一躲,桃木剑不偏不倚地砍在了黄丙天的肩膀上,他哎呀大叫一声,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我拿着桃木剑,嘿嘿笑道:“你个狗东西,有种站起来,看老子不砍死你,还敢假装自己是黄丙天?”
地上的黄丙天看着我,满脸的惊讶,他指着自己的脸喊道:“我真的是黄丙天啊。”
我呸了一声,骂道:“滚你妈,还想骗老子。”随即抬手又要砍下去。
黄丙天急了,连忙伸手止住了我还一脸委屈地喊道:“我骗你干嘛?不信你打我电话试试?”
我这才将桃木剑放下,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拨打了黄丙天的号码,刚打出去,门外黄丙天的身上就传来了爱情买卖的铃声。
我脸色刷地一白,心想,妈的,不会真打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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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地上不停哎哟叫的黄丙天,还是有些迟疑,不敢确定他是真是假。
黄丙天满脸怨恨地看着我,一边撑着身子爬起来,一边骂道:“你个该死的鳖孙玩意,信不信老子不要剩下那5块都不管你了,妈的,才赚一万块,我容易吗我?”
黄丙天这话出口,我才打消了顾虑,但我还有犹豫停顿了下,最后决定将桃木剑递到黄丙天面前,黄丙天以为我又要打他,吓得抬手就抱住头,破口大骂。
我瞥了他一眼,让他抓着桃木剑我把他拉进来。
黄丙天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抓住桃木剑的同时嘴里不停嘀咕着,虽然我听不怎么清楚,但大致意思就是骂我傻,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我也很无奈啊,我要是能分辨是人是鬼还能被忽悠得这么惨吗?
进屋后黄丙天斜眼瞅着我,一边揉着肩膀坐回椅子上,我看着他,活脱脱的一个怨妇模样,我明白现在可不能惹这尊大师生气,否则他要是真的不要钱也不帮我办事了那就不好玩了。
我又是揉肩捶腿,又是端茶送水的,伺候了半天,黄丙天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些。
我试探性地问了句:“大师,那女鬼该怎么办?”
黄丙天像是故意地,他偏头看了我一眼,回身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道:“什么女鬼?”
我苦笑了声,说:“大师,不带这样的啊,你看我钱都给了,那女鬼今晚还变成你的模样来骗我,你能忍,我都不能忍,而且还给她跑了,你就算不帮我,也要把那女鬼给除了吧。”
黄丙天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句让我喷血的话:“我没说不帮你除掉那女鬼啊,不过这报酬嘛,就得重新算了。你看啊,这之前收你一万呢,是今晚去灭贵加上血玉以及符包的钱,但今晚你这不但把我的血玉给弄没了,符包也用了,我也在别墅里灭了个小鬼,按理说,这女鬼跑了是你的问题啊,是你傻被骗了,才导致女鬼跑掉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呢,有个缺点吗,就是好心,只要你再付我五万人民币,我就帮你把那女鬼彻底消灭掉,怎么样?”
“卧槽!”我被他说的价格吓得骂了句:“你是掉钱眼里了吧,这之前才收我一万的,现在又变着法子,要收我五万块,你这比抢银行的利润还高啊。”
黄丙天听了我的话,不但没生气,反倒是笑呵呵地说:“你不知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哪家店没有新用户首单折扣的活动啊,你现在这问题,算是第二单了,我不能给你打折了。”
黄丙天这话出口,让我再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大师啊,你看我就一个穷打工的,来城里漂泊做事也不容易,全身家当就这么点了,我家里又是普通的农民,五万块得他们赚一年的,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我说的话很可怜,但也是事实,我家的家境确实不怎么好,这也就导致了我一个人进城里来打拼,我爸和我妈只能在老家种田当农民。
转念想想,我就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出来打拼了大半年,平日里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涨下一万块就被什么不知名的女鬼给缠上,存款就这么打了水漂不说,女鬼没灭掉,现在又要这么多钱,我可没脸找我妈要这么多钱,即便我编个理由她就会给我,但我也开不了口。
黄丙天也不知是不是被我话给动容了,他的表情居然变得微妙起来,两秒过后,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抬头说道:“其实呢,不用钱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一听,连忙点头说什么要求都行,只要我能办到。
黄丙天笑了起来,冷哼了一声说:“就怕你不敢。”
我当时就乐了,什么事还有我敢不敢的啊。
还没等我开口呢,黄丙天又接着说道:“想我黄丙天也六十多岁的人了,家里儿孙满堂,几乎什么愿望都实现了,可就是有一点,让我很是困恼,只要你帮我解决了,我就免费帮你灭了那女鬼,而且你今后再遇到什么事,来找我,我都免费帮你。”
我听完楞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如此抠门的黄丙天说出我再有什么事情来找他都是免费帮我解决。
犹豫再三,我下意识地地问了句:“到底是啥事啊?我可说过了,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黄丙天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绝对能办到,而且不用你花一分钱。”
既然我能办到,还不用花钱,那黄丙天简直就不是要求嘛,我想都不想,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黄丙天见我同意,一下就乐了,他大笑着拍着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旁边对我说:“跪下!”
我心想,就这么简单?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但如果跪下就能捡条命,我还是选择跪下吧。
“叫师傅!”黄丙天看我跪下,又对我说。
“师……”傅字还没出口呢,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什么意思?这黄丙天居然要收我为徒?
大概是见我愣住了,黄丙天有些生气,他伸手敲了敲的脑袋对我说:“赶紧叫师傅,我这人活了这么久就是缺个徒弟,正好你的体质极阴,如果不入这行,你肯定活不过三十,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黄丙天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是骑虎难下,最后只好别扭地喊了声师傅。
黄丙天听完大笑,嘴里念叨着好徒弟,赶紧起来,当时我就有些后悔了,当这个精明算计的老头的徒弟,总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问道:“大师,那……”
“叫师傅!”黄丙天打断了我。
“师……师傅,那女鬼到底为什么要害我,你找到原因了吗?”
黄丙天摇了摇头,说:“这事我怎么会知道,跟你说了得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那女鬼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要害你,不过我估计可能是跟你这种极阴体质有关系。”
我楞了一下又问:“极阴体质,那是什么东西?”
黄丙天坐回位子上,喝了口茶,跟我解释道:“像你这种人肯定是那种一年中最阴冷的时节出生的,就比如鬼节,或者清明,而且还是一天中最阴气最重的那个点生下来的。”
我心想,这黄丙天猜得还真准,我出生那天还真就是清明,不过几点钟我不知道。
黄丙天耐心地给我解释着:“开始我还不敢确定,但刚才我刚看到你我就确定了,我很少见过从涂满尸油闹鬼的凶宅里出来后身上的阴气居然没增加多少的人,但只要是这种人,都是属于极阴体质的,不过这种体质的人很多,全世界都有,也不差你一个。我想那女鬼害你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你的魂魄里还天生带着一种叫做移魂的魂魄,拥有这种魂魄的人被炼成小鬼之后,只要通过阴法的驱使,将你炼成小鬼的那个人就能轻易地把你身上的阳寿抽出来供他所使用。而且你被炼成小鬼后,还能通过吞噬其他魂魄以延长寿命,对于阴邪之人来说,你身上这种魂魄简直就是圣物,属于百年难得一见的。但对于你自己来说,这个东西就是个致命的缺点,不仅让你非常短命,还会不时遭到厉鬼的追杀。我想那家伙应该就是看上你这点,所以才对你穷追不舍吧。”
听完黄丙天的话,我感觉裤裆都凉了,迟疑了一下,我问:“那就是说那女鬼想要吸我的阳寿?”
“不不不!”黄丙天摆手说道:“阴魂厉鬼动辄千百来岁,还差你那一点阳寿?肯定是女鬼身后的人让她做的。”
“不过确实很怪,按理说像你这种人应该很小的时候就会被人炼成小鬼,可为什么会活到二十来岁才被人盯上,按理说一个人的年龄越小炼制小鬼的效力越好,特别是你身上还带着移魂,我真是搞不懂,看你身上也没被人加持过什么法力啊……”黄丙天说着。
我的脸早就变成猪肝色了,黄丙天看了我一眼大笑了一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别担心,既然你当了我的徒弟,就算我豁出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处理掉这事的。”
话正说着呢,突然黄丙天的手机响了起来,黄丙天接起电话,电话是个嗓门特别大的妇女,即便黄丙天没开免提,我也是能清楚听清,电话那头的妇女大骂黄丙天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黄丙天像是非常惧怕,不停地点头哈腰道歉,跟之前那副孤高的大师模样相差甚远,最后还是黄丙天再三保证自己十分钟内肯定到家,电话那头才妥协。
挂了电话后,黄丙天脸色焦急地往外跑,同时丢给我一张黄符,让我自己出去待一晚,明天再来解决我的事。
我刚想叫住他呢,黄丙天突然回头对我喊道:“你那欠我的5明天一定要给我,而且这张符你明天连同那5一起给我。”说完,黄丙天头也不回地就溜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店门口,满脸的惊讶。
操!这家伙是穷鬼转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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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黄丙天的店门关好后也离开了。
刚走出店门,我就觉得周围凉飕飕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总感觉身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可一转身,又什么都没有。
我胸口揣着黄丙天给我的黄符,心里难免有了一丝慰藉,拉了拉领口,一路跑着离开这里。
晚上的长北街都没什么车辆来往,想要打车就更不可能了,我只好沿着路边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一处较为热闹的街道拦了辆出租,上车后司机问我去哪。
我思前想后,回家是肯定不敢的,那女鬼知道我的住处,思来想去只好住宾馆了,于是我找了家较近的宾馆住了进去。
进屋后我就把房间的灯全都打开,窝在床上看电视,与其说是看电视,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毕竟电视里有声音出来,心里多少会安慰一些。
就这样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我的身子黏糊糊的,今晚的事把我吓得浑身是汗,于是我就脱了衣服去厕所洗澡。
可当我准备拿出黄丙天给我的黄符时,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为什么我身上会有两张黄符。
黄丙天明明只给了我一张黄符,可为什么我会在衣服里找到两张。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忘了到底哪张黄符才是黄丙天给我的那张。
两张黄符的规格模样都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就是黄符中间的那团鬼画符了,但我根本认不出来到底哪一张才是黄丙天给我的那张。
没办法,洗完澡后我只好把两张符都带在身上,心里想的既然都是符,效果应该差不多吧。
躺在床上不一会我就困得不行了,但我又不敢这么睡下去,只好坐在床上不停耷拉着脑袋。
又过了有十分钟左右,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噗通倒头就躺在了床上,可就在这时,咚咚咚!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谁大半夜的敲门?
我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眼大门,迟疑了一会,咚咚咚!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这两天的事把我弄得有些神经过敏,我咽了口唾沫,开口问道:“谁啊?”
“请问,是您叫的服务吗?”说话的是个姑娘,声音娇滴滴的,听得我浑身酥麻。
服务?哪种服务?我不禁勾起了一抹坏笑,说:“什么服务?我可没叫啊?”
“6房,没错啊,先生您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就是6房,您能不能先帮我开个门。”姑娘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我也觉得很奇怪,是谁打电话帮我叫的服务?
我下床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暴露,梳着马尾辫的可爱姑娘,她的皮肤很白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烧了起来。
想我刘成活了二十好几,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当时我的内心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开门让那姑娘走了进来。
进来后和她聊了一会才知道她确实是做那个的,刚才他们鸡头接了我的电话,就让她来找我了。
听完她一说我就感觉很奇怪,我可没打电话,这电话是谁帮我打的?
这时那姑娘说她得先去洗个澡再来,我也就同意了,想着到手的鸭子不吃白不吃。
宾馆的浴室是那种半透明的,能隐隐约约能看到姑娘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让我有些按耐不住。
没过一会,那姑娘披着浴巾就走了出来,三千青丝披肩而下,让人无比垂怜,我刚想冲过去把她扑倒,那姑娘却皱了皱眉头说我身上很臭,让我也去洗个澡。
我就纳闷了,我这不是才刚洗过吗?身上哪会臭,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这姑娘有什么特殊的洁癖之类的,但她做这种事还能有洁癖吗?真是奇怪。
我没多想,准备进浴室时那姑娘突然攀上了我的身子,在我耳边低语道:“我来帮你脱衣服。”
我一听就乐了,她的手很温柔,如同柳枝一般轻柔地缓缓帮我把衣服脱下,但就在这时,不知是错觉还是啥的,我从那姑娘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悚的神色,随即她将我的衣服丢到一旁便让我去洗澡,当时我也是精虫上脑,没想那么多,蹦跶地进了浴室。
可我才刚拧开水龙头,突然,啪嗒一声,整个房间的灯全都黯了下来,我给吓了一跳,忙大喊怎么回事。
姑娘回我说大概是停电了,等一下就好了,我在一旁摸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可屋内空空如也,刚才那姑娘居然不见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就意思到了事情的不对。
摸了摸身子发现黄符还在衣服里,我连忙跑到床边拿了自己的衣服,伸手一摸,哪有什么黄符啊!难道给那姑娘弄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姑娘岂不是……
想到这,我咽了口口水,同时懊恼自己偏偏这个时候精虫上脑,真t脑残。
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这时屋子里发出了一个女人阴森森的笑声,凄惨又诡异。
那笑声如同一把利刃在我心里狠狠地剐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拖鞋开门就跑了出去。
在我跑出房门的瞬间,我隐约看到了一个黑影在我的房间里闪动。
酒店的走廊只有十来米,可我跑了几十秒居然还跑不到尽头,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这该不会是被鬼打墙了吧。
我是农村娃,小的时候村子里比较封建迷信,我经常听长辈提起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以前停一个老辈的村民说过,被鬼打墙了,只要点一点中指血在脑门上,就能破解了。
我现在也想不了太多,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一口将中指咬破,然后将血点在了脑门上,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有效。
这血刚点在脑门上,我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睛清亮了许多,只是手指疼得都麻了,三两步跑到了电梯旁,我瞬间呆住了。
这宾馆里没有楼梯,下楼的话只有电梯可行,我住在六楼,要是从窗户跳下去又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犯了难,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我不禁扭头看了眼,发现刚才还跟在我身后的那个黑影居然消失不见了,我很是诧异,刚准备松口气,突然,我感觉到像是有人在我身后不断吹着凉气,呼呼只响。
我一下怔在了原地,身后传来嘿嘿的笑声,听得我是头皮发麻,我敢保证,回过头去看到的肯定是一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女鬼。
“你的命,是我的了……”女鬼的声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又难听。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想着难不成我今天真就死在这了?同时心里不断祈祷着有人能来救我。
但没等我多想,身后的女鬼突然一下拍在我的脑袋上,随即我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像是连续通宵了几天,随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自己居然躺在家里。从床上爬起来后我浑身摸了一遍,发现自己也没有哪里少块肉。
可那女鬼明明说过要我的命的,为什么还会放了我,难道真有人来救我了?任凭我怎么也想不通,我马上起床给黄丙天打了个电话,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都给他说了。
黄丙天八成是刚醒,声音懒懒散散地,他让我去店里找他。
我立刻下楼打了辆车来到长北街,顺着小巷子来到黄丙天店门口,店铺的大门还是关着的,我推开进去,发现黄丙天正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我叫了一声师傅,他这才睁开眼。
黄丙天看了我一眼,突然神色大变,他快步起身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然后问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见黄丙天反应这么激动,可能我真摊上了什么大事,我就又把昨晚的事给他说了遍。
黄丙天听完,神色凝重地看着我,他眼睛瞪地老大,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他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靠,给那家伙摆了一道。”
我忙问怎么回事。
黄丙天没有回答我,他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失算了没想到那家伙还在你身上放了张阴魂符,唉……。”
阴魂符?黄丙天这么一说顿时提醒了我,之前在别墅里,那个变成纸人的男人有递给我一张黄符,应该就是黄丙天说的阴魂符了。
“那这阴魂符是干嘛用的?”我问道。
黄丙天说:“这阴魂符没啥太厉害的威力,不过只要你带着它,那厉鬼就能知道你所处的位置,也难怪昨晚我给了你一张符箓之后居然还能被那厉鬼找到。”
听黄丙天说完,我的心都凉了半截,但奇怪的是,那女鬼究竟在宾馆对我做了什么能让黄丙天看到我神色变化如此巨大。
“走,去昨晚你住的那家宾馆看看。”黄丙天这时对我说道。
我不明白黄丙天要做什么,也不好问,不过看他的神色,我肯定摊上大事了。
我跟着黄丙天一起来到昨晚住的那间宾馆。
黄丙天跟那前台的服务员说我昨晚钱包落在了宾馆里,想调下监控。
那服务员确认了我的身份证件以及昨晚的入住信息后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就从电梯下来了一名西装打挺的男子。
这名男子应该是酒店经理之类的,他问了我几个问题后跟我表示了下歉意,然后便带着我去监控室。
经理让一名员工将昨晚的监控调出来,从我入住开始都很正常,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正好是我昨晚听到敲门声的时间点,监控里显示我突然打开房门,像是迎接什么人进去一样,随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我又神色慌张地从房间冲了出来,咬破手指点在脑门上,站在电梯门口不停发抖,最后倒地昏迷过去……
监控里的一幕幕完全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看上去异常诡异,就像之前那个在电梯里做怪动作的蓝可儿一样。
一旁的员工和经理都不自觉地向后挪了几步身子,在他们眼里,我应该和神经病没两样。
监控接着播放下去,快进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监控上突然出现一个男子走进了我的房间,他蒙着脸浑身黑衣黑裤,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那男子进屋后不一会,就带着我一起下楼退房离开宾馆。
看到这我和黄丙天面面相觑,就算再傻也能猜出来这男的肯定是跟那女鬼一伙的。
一旁的经理和工作人员早就看傻了,我虽然亲身经历过但再看一次录像还是有些胆寒,只有黄丙天还保持着冷静,他跟那经理道了声谢后便拉着我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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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黄丙天问我认不认识监控上的那个男子。
我说他包得跟粽子一样谁看得出来。
黄丙天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地说道:“你应该知道那家伙的目的,你现在只有七天的寿命了,当务之急要做的事就是续命,这种道法我不会,不过我师兄会,你得去江西的琴江镇找他一趟。”
黄丙天的话把我吓了一跳,但奇怪的是他之前不是说过我只有把我炼成小鬼之后才能夺走我的阳寿吗?可为什么他又这么说……
黄丙天看着我,显然是明白了我心中的疑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镜子就跟上次在别墅里黄丙天给我的一样,镜子的边框上画着一道道符咒,我接过镜子,对着自己照了一眼,当即吓了一跳,就连手里的镜子都飞了出去。
镜子里的我浑身散发着黑气,双眼翻白,面色蜡黄,就跟个死人一样,我忙问黄丙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丙天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的魂已经被炼成了小鬼的魂魄,只不过你自己察觉不到,可一旦魂魄被炼化,只要七天,你整个人就会被小鬼的魂魄所感染,最后变成真正的小鬼,你现在这模样,通俗点说就是活死人,所以我之前才会说你只剩下七天的寿命。”
想到自己只能活七天,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催着黄丙天叫他赶紧走,可黄丙天却说他有事不能陪我一起去,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去找他师兄。
我想着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吧,跟黄丙天要了他师兄的具体位置后,我先去银行取了四千块钱,然后打了辆车就往机场赶去,路上我用手机买了张中午十二点起飞的飞机票。
到了机场,在候机大厅来回踱步了几个小时后我才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后我还是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的事把我吓得胆子都变小了,我对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很警惕,特别是坐在我右手边的那个男人,总共一个小时的行程,我盯了他至少有半小时多小时,最后搞得他特意拿了份报纸挡在脸上装睡。
下了飞机后,我的紧张感才放松了不少。
出了机场我就在路边拦了辆车,给那司机看了黄丙天写的地址,那司机很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没说什么。
坐在车上,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困意,不一会就倒头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被人绑了起来,嘴巴还被堵上了,我当时心里一凉,想着我操,这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这都要没命了还能碰上黑车。
我呜呜叫了两声,有个人走过来把我脸上的眼罩拿了下来。
一时间亮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待我适应外面的亮度时,我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类似仓库厂房的地方,早上那个司机正蹲坐在一旁盯着我。
他手里拿着我的钱包,从里边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我眼前晃了晃,对我说:“你老实点,把银行卡密码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说完,他伸手把我嘴里的那块破布拔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块布哪捡的,都臭的要发霉了,我连吐了几口口水,那司机突然走上前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怒斥道:“密码多少!”
我给他打懵了,带着哭腔说:“大哥啊,我都要死的人了,你还抢劫我,那卡里没钱啊,我就一穷鬼啊。”
没想到司机冷哼了一声说道:“哼,再给老子装,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罗诚是个吸血鬼,你既然是来找他的,肯定穷不到哪去,说,密码多少。”
罗诚就是黄丙天的师傅,听司机的语气,这罗诚好像在这附近一代名气还挺大,可说他是吸血鬼,这又是什么意思?
司机见我半天没反应,又是一脚踹得我哎呦直叫。
“说,银行卡密码多少!”这么被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心想着反正卡里没钱,告诉他也没什么,就把密码给他说了。
那司机拿着我的银行卡离开前还威胁我说如果敢骗他回来要打死我。
等他离开后我就开始观察周围有没什么能把绳子隔开的东西,可周围空空如也,只有一地的灰尘,其他什么都没有,我身上除了衣服裤子其他东西全都给那司机抢走了,没辙,我只好在原地等他回来。
不到十分钟,那司机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嘴里骂着我就带了四千块钱就想找罗诚,真是个脑残浪费他这么多时间,然后那司机就从一旁的草堆里拿起一根棒球棍走到我的面前。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想着不会吧,玩这么大。
司机没跟我废话,他抬起棒球棍,嘴角勾起一抹狞色,猛地抬手朝我砸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可随即我就听到啪嗒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我连忙睁开眼,发现司机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满面狰狞地不断向后退去,我一时间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我发现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我连忙站了起来,撒腿就跑出厂房,经过那司机身边的时候,我顺手就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回来。
出了厂房,现在是大中午,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这里不算太偏僻,放眼望去就能看到市区的楼房,我一路小跑来到大马路上,拦了辆的士就上去。
刚上车我还有点紧张,不停盯着司机看,司机问我去哪里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就说去步行街。
不过好在车子开了半路都没事,那司机听我口音还笑着打趣问我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我说不是,自己是来找亲戚的。
司机比较健谈,一路上和我东扯西扯的,不一会功夫,就被我绕到了罗诚身上。
我问司机:“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罗诚的家伙,听说他是个吸血鬼。”
那司机嘿嘿一笑说:“哎,这家伙的名号这么响啊,你个外地的都知道了?”
我说没有,就是下飞机的时候听人随口提起的,就问问。
提到罗诚,司机就来了兴趣,他说:“说到这个罗诚啊,我们这一片的人谁不知道啊,这附近的人只要是撞了邪的,都会去找他看,而且每次都看得特别准,不过缺点就是他的收费特别贵,而且还不跟你谈人情,就算你平日里跟他玩得再好,找他看事,都是一个价,价,可不跟吸血鬼一样吗。”
听司机说完,我倒是乐了,好嘛,这罗诚跟他师弟一个德行,只看钱不看人。
又跟司机唠了两句,他告诉我罗诚在古街开了一家佛像店,很好找,正巧这时到了地,付了钱后我便下车了。
我在街上随便找两个人问了下,借着他们的指引,没多久功夫,我就来到古街找到了那家佛像店。
不得不说,比黄丙天的棺材铺高档太多了,整得金碧辉煌的,在古街里特别显眼,一眼就能瞧见。
我整理了下着装,刚准备走进去,正巧这时从店里走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身穿素衣头戴素帽,活脱脱一个道士模样。
那老妇人对那老道士千恩万谢,还不停念叨着说自己的事处理完后肯定会来请上两尊佛像。
送别老妇人后,老道士扭头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冷冷地说道:“你的问题太严重,想要解决至少得拿五十万。”
他的话让我立马确定了这个老头肯定就是罗诚,而且不愧是黄丙天的师兄,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上的问题,但他这收费,确实……
也许是看出了我肯定拿不出五十万,罗诚冷哼一声对我摆摆手道:“没钱就走吧,我这人可不做慈善。”
我到这来了一句话都没讲就被下了逐客令,要不是只有他能救我,我肯定扭头就走,但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我立马叫住了他,然后说是黄丙天让我来的。
原本以为这话能把罗诚镇住,谁曾想,罗诚一听我说是黄丙天让我来的,更是拉下了脸色,伸手一指外面对我说:“滚!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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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骂糊涂了,罗诚不是黄丙天的师兄吗?怎么我说是黄丙天让我来的,他的火气一下变得这么大,甚至直接赶我走。
见我站着没有走的意思,罗诚也不再理我,径直朝着佛像店走了进去,我强忍着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抬腿跟了进去。
佛像店里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大大小小的层架上摆满了各种佛像,在大厅的正中央,更是有一尊两米多高的金色佛像屹立其中,也不知什么原因,我不过盯着这尊大佛看了两秒,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赶紧从店里跑了出来,可这刚到门口,之前那股奇怪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同时我听到店里传来一声冷哼,扭头看去,罗诚已经掀起一个布帘,走到店铺的后方去了。
我是给这个奇怪的老头搞懵了,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已经被之前那个司机给抢走了,不过好在钱包里还有一张黄丙天的名片,上面记着黄丙天棺材铺的电话,我随便找了家便利店,借着店里的电话给黄丙天打了过去。
嘟了两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黄丙天的声音,我把刚才的事给黄丙天说了遍,谁想黄丙天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然后说了句:“那死老头还是这德行,真的是……”
我一下就听出来,这黄丙天肯定跟罗诚之前有着什么矛盾,以至于罗诚一听到我是黄丙天叫来的就摆起臭脸,我就问黄丙天现在应该怎么办。
黄丙天却告诉我说:“没事,你再去找他的时候,就跟他讲你是我徒弟,这老东西我还不信他会这么不给我脸,对了,你小子续命之后记得把欠我的钱还上啊,我这还有事,就先挂了……”
我还想问些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黄丙天兴奋的大喝:“哈哈,自摸,杠上开花,给钱给钱……”
我气地差点就把电话给砸了,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打麻将!
而且他的话真靠谱吗?我报他的名头都不好使了,如果说我是他的徒弟,那不更给人轰出来吗?
不过既然黄丙天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去找那罗诚。
结果这次到店里的时候,接待我的却变成了一个七八岁大的毛头孩子,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可就在我刚踏进店内准备问他罗诚去哪的时候,那小孩却突然老气横秋地来了一句:“我爷爷去小别村给人看事去了,一周后才能回来,您要是想看邪,还是请一周后再来吧。”
这罗诚刚才还和我说过话,转眼就跑村子里去了?
我就问那小孩是不是撒谎骗我,还威胁他说小孩子骗人会烂屁股。
不过这小孩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就见他双手一插腰说道:“爱信不信!”
我是没辙了,但如果真按这小孩说的,罗诚得一周后才能回来,那他回来看到的就只有我的尸体了,我肯定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可这时,之前那股头晕目眩,令人呕吐的感觉又来了。
那小孩看我这副模样突然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身上问题太严重了,我还是劝你赶紧离开,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他的话,我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走出佛像店,这才恢复了正常,看来我身上的问题真的非常严重,连佛像这种东西,都能影响到我。
那小孩看着我,给我提了个意见,他说他的道行不行,看不出我身上的问题,如果我真有急事的话,就自己去小别村找他爷爷。
我给他这话说乐了,看他小小年纪的,居然还有道行,真逗,不过我也不好当面说出来,问了他小别村的具体位置后,就出发了。
小别村是城西以北的一个村子,村子比较偏僻,路都没修好,所以一般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去,到后来,我咬咬牙同意出双倍的价钱后才勉强有一名司机愿意搭我去那里。
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付了钱后我就往村里头走。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前脚刚迈进村口,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村子里的气氛特别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有种朦胧的感觉。
从村口往里头走了一段路,我奇怪地发现村子里居然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这大下午的,难不成都在家里睡觉?
罗诚的孙子也没跟我说罗诚具体是来处理什么事的,只告诉我那人叫王鑫,但我根本不知道这王鑫住在哪里,于是我只好在村子里四处乱逛起来,可这越逛,我就越觉得周围特别的阴冷,明明是大白天的,阳光却像根本照不下来一样。
到了后来我把村子都走遍了,几乎认为村子里半个人都没有的时候,突然我瞄见了路边的一家小店里居然坐着一位染着黄毛的年轻人。
总算撞见个活人,我心中一喜,赶忙走上前去问道:“哥么,这村子里咋这么冷清,人都去哪了?”
黄毛听到有人喊他,慵懒地抬头看了一眼,看我不像要买东西的样子,他就没搭理我,继续低头玩手机,不过嘴里却骂道:“还不是刚才那个该死的道士,把人都给吓回家了。”
死道士?难道他说的是罗诚吗?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还知道些什么,我连忙又问了几句,可黄毛的心思全都在手机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就这样,过了好一会,一直到黄毛手机的游戏结束了,他才放下手机,抬头看向我,一脸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有些无奈,感情刚才我跟他说了半天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
“哥么,这村子里到底出啥事了,还请道士?是不是跟那王鑫有关?你给我说说呗!”我就又给他说了一遍,那黄毛听我说到王鑫,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拘谨地看着我问:“你又不是村里的人,怎么知道王鑫的事?”
“这你就别问了,你就给我讲讲村子里出啥事了呗?”见有了眉目,我连忙追问了一句,可黄毛听我这么一说,他瞥了我一眼,笑道:“这你就别问了,你又不是村子里的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靠!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还真是给他个杆子他就往上爬啊。
没办法,我只好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黄毛见我拿钱给他,眼睛都放光了,转眼间换上了一副笑脸,将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黄毛的态度也好转了许多,这才慢慢地给我解释起这件事的由来。
这王鑫打小就是村里有名的混子,十八岁成年之后便进城打拼,据说在城里给富二代当狗腿子,还打死过人,不过王鑫为人比较圆滑,欺软怕硬,平日里跟那些富二代的关系比较好,打死的又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所以被抓的时候主要的黑锅都让其他人背了,王鑫只是关了几年就放了出来。
从牢里出来后,王鑫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便回了村子做起了杀猪的买卖,虽然王鑫脾性是收敛了点,但他生性就是个浑人,做生意的时候经常给人缺斤少两,村里人都特别不待见他,他的肉摊生意也就特别差。
按理说王鑫这种人在农村是根本没法讨媳妇的,原本他也不愿意娶,说是嫌麻烦。
可偏不巧,王鑫他爹在这种节骨眼上突发重病,死了,死之前他爹跟他讲,要他一定得娶个媳妇,给王家传宗接代。
王鑫虽浑,但他爹的话他还是听的,可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呀,王鑫自己也明白这点,于是他就找渠道联系上人贩子,花了几万块,在外地买了个媳妇。
买来的媳妇名叫林兰,听说是从小就被人贩子给拐跑了,也是个可怜人。但不知道是狗屎运还是咋地,这个林兰长得特水灵,而且年龄也不大,才二十来岁,身上也没什么疾病残疾,见了林兰后王鑫也是打心眼里地高兴,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在村里大摆酒席,婚宴当晚,凌晨三四点都能听到王鑫家里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这结婚是为了干啥呀,当然是为了传宗接代,可半年时间过去了,王鑫发现,林兰的肚子居然根本没有丁点变化。
王鑫娶媳妇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完成他爸的遗愿,给王家传宗接代啊,但这林兰半年时间都没怀上,这瞬间激怒了王鑫。
开始王鑫还想去找那人贩子理论,但人贩子哪有那么傻,早就跑没影了,王鑫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后来他就成天对着林兰又打又骂,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兰只是个瘦弱女子,哪经得起王鑫这种粗人的打骂。
半年后的一个雨夜,林兰趁着王鑫出去喝酒的空档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里,但阴差阳错的是,王鑫出门的时候忘带钱了,回家拿钱包正好撞见林兰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王鑫气不打一处来,抽起一把杀猪刀就活活把林兰给砍死了。
林兰的死惊动了全村的人,第二天,有几个村民就纠集起来准备去城里报警,但却被村长拦了下来,村长告诉大家伙,这林兰是外乡人,也是王鑫买来的,王鑫把她杀了,也不关乎村里的人事。要是去报警的话,不仅会坏了村里的名声,而且王鑫知道了以后肯定会跟他们拼命的,所以搞到最后,大家也都放弃了报警的念头,只能在心里哀悼林兰死得冤屈。
林兰死后王鑫也只是草草挖了个坑就给埋了,只有几个生前跟林兰关系比较好的妇女,合伙买了口棺材,在头七那天中午,她们上山准备把林兰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林兰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这事生得蹊跷,当晚,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老一辈的几个村民都说林兰死得时候怨气极重,这是要回来报复王鑫了。
王鑫是个刀口上舔血的主,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这种东西,还叫嚣如果林兰化成厉鬼来报复就拿杀猪刀砍死她。
但即便这样说了,王鑫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每晚睡觉的时候总是把杀猪刀放在枕头底下,日子一天天过去,村子里也没发生什么怪事,久而久之,王鑫的警惕心理也放松了不少。
一次睡觉,他忘了拿刀,就这么睡下去,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王鑫当时迷迷糊糊地,就伸手去拨那女人,结果女人转过身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顿时将王鑫惊醒,但转眼又消失不见。
之后连续几天,王鑫每天晚上都能梦到那个女人坐在他的床边,和他说话,王鑫早上醒来也变得精神恍惚,经常走着走着就摔倒,杀猪杀到一般突然心软下不去手,这些事,在之前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王鑫身上。
王鑫也怕了,任凭他再浑,也浑不过这厉鬼啊。
后来王鑫实在没办法了,就在附近打听了一下,知道罗诚有驱鬼的本事,于是便花了大价钱,把他请到小别村来。
黄毛说到这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我有些诧异,问他笑什么。
黄毛却说:“你说这些人搞不搞笑,这世界上哪有鬼啊,我看那王鑫八成是犯了什么病,精神失常,成天吓自己。”
被他这么说,我觉得很奇怪,问道:“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黄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我说:“这不废话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封建迷信,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家伙,那王鑫出事之后连医院都没去过,就去找那个什么道士,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
好嘛,这黄毛看来就喝之前的王鑫一样,属于无神论者。
“今天那道士来了之后就说村子里阴气重,让村民都回家避嫌,我才不信呢,我倒要看看这个道士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黄毛说完,又拿起手机点开了游戏。
听完黄毛的话,我冷汗都冒出来了,心想哪你这是在作死啊,就想好心提醒了他一句,让他关门回家,免得惹祸上身,结果黄毛却横了我一眼,要我别多管闲事。
我也不是什么圣人,非要见死不救,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临走的时候我又问黄毛那道士现在在哪里,罗诚伸手指了下不远处一间单层矮房,告诉我说那是王鑫家,那个道士现在就在王鑫家里,说是要给他驱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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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罗诚的下落,我刚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没由来地传来一阵凉意,吓得我转过身去,可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黄毛也看到我这奇怪的举动了,一脸迷糊地问我抽什么风,我没搭理他,只是觉得很奇怪,那阵凉意瞬间就没了,但我总觉得背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转身问黄毛我背上有没什么东西,黄毛说没有,我也就没想太多,想着大概是自己这两天神经绷得太紧,产生错觉了。
离开时我又劝了黄毛一句,却发现他早已埋头玩起了手机,我也懒的说他,就朝着王鑫的家走去。
走在路上,我觉得自己周围更冷了,有种入冬的感觉,冻得我直哆嗦,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得赶紧找到罗诚。
到了王鑫家门口准备敲门而入一时,我却犹豫了,按理说这些道士施法的时候都怕被人打扰,如果我这样贸贸然敲门,惹怒了罗诚,他不管我了那可怎么办。
我决定先看一看,来到王鑫家的院子里,这里正好有面窗子,我便靠了过去,贴在墙上,偷摸向屋里看去。
屋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站着的男人就是罗诚了,此时的他正靠在桌上拿着一只毛笔在写着什么,他身后的床上则坐在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想来就是王鑫了,此时的王鑫虽然表情痴呆,但他的左手却不停地在床边摸索着,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我感到疑惑,就多盯着他的左手看了一会,突然,王鑫的左手停了下来,慢慢地从床边抽出了一样东西,当那东西完全抓在王鑫手上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而此时的罗诚还毫不知情地埋头苦写着。
只见王鑫慢慢站了起来,手里高举着那把杀猪刀,作势就要砍下来,这一瞬间我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猛地一下推开窗子,对着屋内大喊:“师叔,小心背后!”
王鑫也意识到事情暴露,手里的动作变快了起来,用力地朝着罗诚的脑袋砍了下去,相比较罗诚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只有听到我喊话的瞬间露出了一丝慌张,随即转身,先是闪过了王鑫手里的杀猪刀,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黄符抬手就拍在了王鑫的脑门上,说来也怪,这黄符点在王鑫脑门上后王鑫就变得一动不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大气都不敢出,罗诚已经收回手看向我,表情带着些许愤怒,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很奇怪罗诚为什么生气,刚想开口询问,他就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屋说。
谁知我踏进屋子的大门,罗诚突然照着我的脸狠狠地就是一巴掌,并骂道:“给我滚!”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心中一团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不明摆着耍我吗?让我进来然后给我一巴掌叫我滚出去,亏我刚才还好像提醒他!要不是黄丙天说过只有他能救我,我当时就要打回去。
“你干嘛打我?!”我强忍着怒火问道。
罗诚反而比我还愤怒:“我不是说了没钱别找我办事,你还追到这来?就你身上的情况,用不了七天就去阎王爷那报道了,还不回家准备后事?来这乱逛,刚才有个脏东西趴在你背上你还不知道,要不是我一巴掌把他打跑了,你今晚就没命了懂吗?”
他的话把我说得一愣一愣地,感情在他眼里我救他的事不算,合着全都是我的错,我气坏了,也不管他刚才帮我打走了身上的女鬼,捏得拳头咯咯作响,但这时,罗诚却突然一脸疑惑地问道:“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本来不想和他说话的,但既然他都问了,我就没好气地说:“我叫你师叔啊,你不是黄丙天的师兄吗?我是他徒弟,不叫你师叔叫你什么?”
罗诚听我说完脸色顿时变了,嘴里嘟喃着:“那老东西居然也会找徒弟,真有意思。”说完,罗诚就在我身旁绕了几圈,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就看他转了两三圈后,突然叹了口气说:“算了,既然你是那老东西的徒弟,我就帮你一次吧,说说看,你到底惹了什么为什么身上阴气这么重。”
听到罗诚同意,我也不管他之前是怎么对我的,丝毫不耽搁,生怕这老油子再反悔,把之前黄丙天跟我说的全都告诉他。
罗诚听完后便一屁股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你这家伙,真不简单!”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问罗诚我身上的问题能不能处理。
罗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放下吧,我说过会帮你,你就放一百个心,不过,你的事不急,我得先把这家伙身上的问题处理完才能帮你。”罗诚说着,伸手指向王鑫。
罗诚的话更让我奇怪了,我最多只能活七天,体内的小鬼就会把我吞噬了,他居然还想着先帮王鑫,这是个什么理,于是我连忙哀求道:“师叔你可别这样,你刚才也知道我就七天的时间了,还不急啊?”
罗诚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有选择吗?”
他的话让我语塞,被他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还真没有其他选择,想问清楚原因但罗诚压根就不和我讲,但他见我一脸的不放心,就拍了拍胸脯跟我再三保证让我相信他,也算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那,赶紧解决这家伙的事吧,他就是王鑫吧?”我指着王鑫催促道。
罗诚点了点头说:“你也知道这家伙的事了?”
我嗯了一声,问他接下去该怎么办。
罗诚没有应我,他先把王鑫的身体摆正了放到床铺上之后,就带着我出了屋子。
离开王鑫的家后,罗诚带着我朝村口走去。
我很疑惑,问他去哪。
罗诚告诉我:“林兰的怨念极其严重,她生成的阴气几乎波及了整个村子,这事肯定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我得去找村长问清楚。”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太阳也挂在了半山腰,整个村子在黄昏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朦胧,就连我都能感觉得到,好像那股灰蒙蒙的雾气比中午更浓了。
路过之前买东西的小卖部时,我发现店门已经关上了,看来那黄毛还是比较识相,没有继续作死下去。
到了村口,罗诚带着我就进了一间看上去就特别高档的小洋楼,伸手敲了敲门,楼里就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哆哆嗦嗦地声音问我们是谁。
在罗诚说出自己名字后,就有个驼着背的小老头过来开了门,那老头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模样,整张脸跟枯树皮一样邹巴巴地,应该就是小别村的村长了。
村长开门看到罗诚的时候刚想问话,他就瞄到了我身上,同时神色凝重警惕起来,问罗诚我是谁,罗诚告诉村长说我是他徒弟,是他特意找来帮忙的,村长脸上的敌意才消退了不少,随后便拉着我们进了屋。
进屋后,村长给我们俩端茶倒水,询问罗诚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罗诚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村长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村子听到罗诚这么一问,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其中的毛呢,但他嘴里还是吞吞吐吐地狡辩:“没,没有啊,能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什么隐瞒的。”
罗诚听完就拉下脸冷哼一声,拉着我就往门外走,边走还边说:“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你们还是等着跟那王鑫一起陪葬吧。”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们刚打开门村长立刻把我们喊住。
我觉得很奇怪,都这种节骨眼上了,村长居然还瞒着什么事没给我们说。
我和罗诚重新回到屋子里,村长还是一脸的犹豫,像是在做激烈地内心争斗,罗诚这时又说了句:“难堪的话可以不说,但那样的话我也就只能帮到这了,全村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上!”
我听完一下愣住了,全村人的性命?不是王鑫家出事吗?怎么就涉及到全村人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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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哭丧着一张脸,犹豫再三,最后长吁了一口气,才终于将这件事的内幕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林兰被王鑫砍死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林兰怀不上孩子,毕竟王鑫也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他也老了,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的浑,这林兰虽说是买来的,但王鑫也把她当成明媒正娶的老婆好好待着。林兰怀不上孩子王鑫心里是气,但不至于把她打死,只是对林兰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而导致林兰被王鑫砍死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林兰被人侮辱过,开始村民们是不知道的,这事还是后来王鑫在撞鬼之后神经失常的状况下自己说出来的。
当时王鑫刚把林兰娶进门的时候就招来了很多极度的眼光,因为林兰年轻漂亮,肤白貌美,跟农村里那些野地里摸爬滚打的姑娘气质完全不同,当时就有不少人嫉妒王鑫。
王鑫虽然混,但毕竟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他也娶妻准备好好过日子了,脾气也收敛了不少,这就导致一些人产生了邪念。
也就是一个月前不久,王鑫起早摆摊卖猪肉,晚上收摊回家的时候发现林兰居然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哭,王鑫当时脑袋就嗡地一片空白,问林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兰告诉他,是隔壁青石村的林晨和陈侃,趁着王鑫不在家,翻墙进屋,把她给非礼了。
王鑫听了之后怒上心头,出门提了两把杀猪刀就往青石村赶去。
林晨和陈侃在青石村也是有名的混混,跟王鑫不同的是,他们俩仅仅二十出头,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老混子碰上小混子,而且还是在别人地盘上,王鑫明显吃亏,刚进村就给一群人围了起来,王鑫就是再狠,也只是一个人,而青石村民风彪悍是附近人都知晓的,遇事一致对外,王鑫被胖揍了一顿就给赶了出来。
虽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有些人的思想还是比较封建古老,王鑫就是这样一种人,他可以忍受妻子生不了孩子,现在技术这么发达,花点钱做个试管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老婆被人侮辱,这等于是站在王鑫脑袋上拉屎撒尿,加上给人打了一顿,王鑫怒火冲天,回家之后,又看到林兰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哭哭啼啼地,王鑫积攒已久的不满情绪顿时爆发了,一怒之下,就把林兰给活活砍死了。
村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闪躲,两条腿不停地发抖,像是特别紧张。
罗诚问他说完了没,村长点了点头。
我是很诧异,这事没必要隐瞒吧,难道这村长还怕说出来会破坏了俩村之间的关系吗?
罗诚思索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一个月前。”村长回答。
“那之后王鑫还有没有去隔壁村找过那两个家伙。”罗诚又问。
“这……”村长顿了顿,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平日里我们两个村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再加上王鑫在村子里没什么亲人朋友,我只知道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杀猪,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头,他什么时候出过门,我就不清楚了。”
罗诚嗯了一声,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将那罗盘放在手里,他另一只手摸出一张黄符,嘴里念着咒语,唰地一声,那黄符没缘故地烧了起来,罗诚将燃烧的黄符放在罗盘上,黄符燃起的黑烟居然不是笔直向上而是朝着西边的方向飘,罗诚指着黑烟的方向问:“这边,是不是就是青石村的方向?”
村长和我早就看傻眼了,这房门紧闭的室内根本没有一丝风,罗诚这一手着实镇住了我们俩,听到罗诚问话,村长就跟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点着头。
罗诚神色变了变,暗道一声:“坏了!”随即拉着我,开门向外走去。
离开前罗诚还警惕村长让他告知所有村民这两天没有他的指令千万不要出门,否者出了事他不负责。
看着罗诚一路小跑向着青石村的方向跑去,我很疑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罗诚喘着粗气跟我解释道:“人的冤魂死后化作厉鬼便会丧失理智,必定会找生前最痛恨的人下手,林兰已经死了一个多月才找王鑫报复,这就说明,那两个强奸她的小子,多半已经被她杀了,但按照小别村目前阴气的浓郁程度,林兰应该不只杀了强奸她的两个小子而已,我觉得青石村多半……”罗诚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前方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恐惧。
我也抬头望去,只见前往青石村的那条小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股浓郁的雾气给笼罩了起来,像是一头巨兽趴在前方将整条路给堵住。
“万鬼朝宗,鬼王将现,太迟了,青石村已经彻底沦陷了。”罗诚的声音颤抖,随即他拉着我调头就跑。
任凭我再傻也是明白了过来,这青石村里的人应该已经被林兰杀了个精光,而那铺天盖地的浓雾,应该就是阴气了,能汇聚这么大的阴气,那林兰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加上之前罗诚说的,万鬼朝宗,鬼王将现,难不成那林兰就要变成鬼王了?虽然我不懂鬼王有多厉害,但能让罗诚如此恐惧,还配得上王这个字的,肯定不是咸鱼。
正当我们逃跑的途中,猛然间,我就感觉身后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慢慢涌来,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发现那阴气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我们扑来,搞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罗诚也发现了这一点,拉着我跑得更快了,但那阴气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转眼间,我和罗诚就被笼罩了起来,进入阴气之前,罗诚塞给了我一张黄符,并且告诫我让我千万别松开他的手,但显然我们低估了这团阴气,被阴气侵袭的瞬间,我就感到无形的压迫感直接将我击倒在了地上,紧拽着罗诚的手,也随即松开来。
不过一会之后,那股压迫感就消失不见,我也算能站起来,但在阴气之中能见度不足一米,加上太阳早已落山,周围一片漆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也只能勉强照亮身前的的地面。
气氛又紧张又诡异,我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罗诚之前给我的黄符,自己给自己打气,凭借之前来时的方向,摸瞎一般地向前走去。
走了大概进十分钟,也没个尽头,脚下净是草地,半点石头路的踪迹都没看到。
在这股阴气内我渐渐发现自己身体居然有些轻飘飘,一阵阵倦意袭来,我不敢松懈丝毫,只能强忍着继续漫无目地向前行进。
可没走几步,迷茫之中,我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女人哭泣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竖立,不由自主想要远离那个方向,但我越走,哭声却近,到最后,我甚至觉得那女人就在我的身边哭泣。
我吓得赶紧把罗诚给我的那张黄符拿出来拽在手里,哭声一下消失了,原本以为是黄符起了作用,我刚想松口气,然后就在这时,我感到背后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攀上了我的身子,冷冰冰的,就跟之前罗诚说有脏东西趴在我背上的感觉是一样的。
顿时,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慢慢滴落。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抬手试探性地想要将黄符向身后贴去。
可突然间,一只手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随即将我往旁边一拽,在我摔在地上的同时,背上那阵冰冷冷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压抑已久的恐惧一下子释放出来,我惊呼了一声,拽着我的那只手一下子用力捂住了我的嘴,同时我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安静点,别再把那东西引来了。”
这声音,是罗诚,太好了!我激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知道身后的人是罗诚后我也是松了口气,紧紧闭上嘴,浑身一动不动,我们俩人像是在躲避阴气中的什么东西,就这样坚持了有十来分钟左右,直到弥漫在周围的那股浓雾阴气逐渐散开,罗诚才松手。
我一下瘫倒在地上,累得直喘气,蹲了这么久,两条腿都麻了。
想想刚才在阴气中的时候,我心里就是一阵后怕,转过身去,看到罗诚那张神色凝重的脸,我便问道:“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罗诚脸色很不好看,他凝望着远去的那团阴气说道:“这事恐怕没有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
我一时间没明白罗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这事没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总不能是村长还瞒着我们什么事吧?
我没什么头绪,就问罗诚接下来该怎么办,罗诚站起身来,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只见他眉头一皱,再度俯下身子对我低声说道:“小心点,那东西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这话可把我吓了个半死,这阴气才离开了几分钟就又回来了?难道它又发现我们了?总不能连一团阴气都有自主意识吧!又或者是阴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它?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可怕的想法,以至于有些发愣,不过好在罗诚在我腰上用力拧了一把将我揪了回来。
这时,我的四周已经被阴气笼罩了起来。
“师叔,这……”
“没事,听我的,把黄符贴在胸口,安静不要动。”罗诚安慰道,随后,他又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抓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然后直接抹在了我的脸上。
“这是啥?”我虽然有些抗拒,但既然是罗诚拿出来的东西,那就肯定有他的用处,所以我也没反抗,任由他将我的脸抹了个一团黑。
罗诚没有说话,而是伸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从他手上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铁锈味,也不知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像是一个人光着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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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脚步声就在附近,慢慢向着我们这边走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我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整个头皮几乎都已经麻掉,没有任何知觉。
脚步声就在我们附近徘徊着,忽然,他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得到那脚步声的主人就在我身旁,此时的月光已经被阴气隔绝在外头,我待在里面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就连面对面的罗诚都看不太清楚,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眼角的余光居然瞄到了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子就在我旁边,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
这一瞬间,我就确定了这双脚的主人肯定不是人类,甚至很有可能是罗诚之前说的那个特别厉害都快要变成鬼王的家伙。
“咦?难道人不在这边吗?”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
我浑身发颤,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甚至,我都能感觉得到下身有股热流要流出来,好在被我强行忍住了。
啪嗒啪嗒,脚步声再次响起,而这次,那家伙,居然在我身边绕了起来。
“我明明闻到了啊,难道,我闻错了?”令人作呕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感到他离我越来越近了,几乎就在我的耳边,阵阵阴风伴随着讲话的声音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我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我敢打赌,如果不是罗诚在身后紧紧拽着我的话,我肯定会崩溃地撒腿就跑,恐惧伴随着内心的激动,我身上冷汗热汗不断掺杂流下,我很想大吼一声发泄,但是我不敢,因为那样,就等于给自己宣判死刑了。
女鬼还是在我附近不断徘徊,他似乎知道我躲在这里,但却又找不到我,就在我自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那女鬼哀叹了一声:“找不到,找不到……”
声音逐渐远去,她走了!我不禁有些欣喜,虽然周围那股浓雾的阴气还未散去,但我还是长吁了一口气,毕竟那女鬼走远了,而且有罗诚在,这团阴气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我又等了会,确定那家伙离开很远的距离之后,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就在我睁眼的瞬间,我居然看到自己面前扭曲地呈现着一张无比惊悚的女人面孔,如同被利器划破了道道口子,女鬼的整张脸血肉模糊,嘴角甚至裂到了耳根,一双空洞的眼睛只有眼白,我们四目双对,短短两秒之后,我的尖叫声就划破了夜空。
那女鬼犹如奸计得逞一般发出刺耳难听的阵阵阴笑:“嘿嘿嘿,总算是找到你了!”
我吓得六神无主,差点背过气去,好在这时,身后的罗诚猛地推了我一下,并对我大喊道:“快跑!”与此同时,女鬼的身旁猛地炸出一道金光,这下我才看清,面前的女鬼**着身子,白皙的肌肤上密布着道道惊悚地深入骨髓的伤口。
罗诚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细小的木剑与那女鬼劈砍起来,我手足无措,看着激战的一人一鬼,对着罗诚大喊道:“师叔,那你怎么办啊!”
罗诚用力一剑逼得女鬼后退,对我喊道:“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跑,跑得越远越好!”
罗诚刚说完,他的胳膊就被那女鬼狠狠抓了一下,我也意识到自己待在这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害了罗诚,于是便撒腿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逃跑的过程中几次我甚至感觉自己背后已经有什么冷冷的东西爬上来了,但我根本不敢回头,一个劲地往前狂奔,估计高考的八百米考试那会我都没这么卖力过。
一直到冲出那团阴气,月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才稍微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快速地向村子跑去。
身后那团阴气也不像之前那样移动,而是静静地笼罩在那里,周围静极了,我丝毫听不到林海与那女鬼的搏斗声,有几次,我甚至想回头冲进去看下罗诚到底有没有事但到了最后,恐惧和理智还是让我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一路跑到了村口,我终于累得瘫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罗诚现在被女鬼缠着,我要找谁帮忙?村子里的人都和我一样,别说去就罗诚了,估计还没踏进那股阴气,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这种情况,我想到了黄丙天,虽然他不在这,但或许他能有什么主意能让我们逃过此劫。
于是我掏出手机就给黄丙天打了个电话,连续打了两次,他都没接,直到第三次的时候,黄丙天明显带着怒意接起了电话,开口就是一通大骂:“哪个王八犊子,大半夜给老子打电话,让不让人睡了啊,有事不会白天打啊,大晚上搞什么猫尿?”
我生怕黄丙天这爆脾气直接就会把电话给挂了,连忙说道:“师傅,是我!刘成”
“嗯……是我的宝贝徒弟啊……”黄丙天知道是我后语气也温和了不少,问我大半夜找他干嘛。
我用平生最快的语速把刚才发生的事都给黄丙天说了,黄丙天听完我的话冷静地出乎我的意料,但立刻我就发现,这老东西听着听着居然又睡着了,害得我还得重新讲了一遍,这回黄丙天是听清楚了,他呵呵笑了一声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罗诚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就算真的鬼王来了,也得畏惧他三分,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好了,今晚睡一觉,明早起来就能看到他了。”
听黄丙天说完,我刚要问些什么,那头就把电话给挂了,再次打过去,就提醒我已经关机了。
我当时心里那个气啊,收起手机心里就不停骂黄丙天,想着自己要是真死了做鬼都不能放过他。
不过骂归骂,我还是担心罗诚,刚刚那女鬼恐怖的模样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让我还是心有余悸,虽然黄丙天这么说了,但我还是担心罗诚是否真的会平安无事。
可我就这么瞎操心也不是个事,正巧当时我路过村长家,我想着今晚总不可能让我露宿街头吧,这村子也就村长和那黄毛认识我,让我借助一晚,村长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我刚踏进村子,就感觉到村子里的阴气比起中午的时候更加浓郁了。
掏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村子里的人应该都已经睡了。
来到村长的小洋楼旁,我刚准备上前敲门,突然,小洋楼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条件反射地闪到一旁,只见从屋里走出了村长和另一个青年,村长手里拿着个红布包裹,一边将包裹递给那个青年一边跟他说着什么,那名青年嘴唇发白,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病还未痊愈的模样。
村长将红布包裹交给青年后又叮嘱了几句,我隔得太远,没怎么听清,只知道村长让那他远离小别村,走得越远越好。
当青年匆忙地抓着红布包裹离开了村长家之后,我才慢慢地从一旁站了起来,村长此时已经进了屋,不知为何,我隐隐有种感觉,觉得刚才那个青年和这件事有着某种必不可分的联系,而村长,似乎还隐瞒了些什么。
这样一搞,我是觉得村长特别奇怪,变得不敢进村长家了。
夜深人静,我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没了罗诚我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该何去何从。
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想着总不能让我就这样睡在路边吧,这村子这么阴森恐怖,要是睡在路边,鬼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什么不知名脏东西上了身。
于是我大半夜就挨家挨户地去敲门,可这些村民一个个都很有默契,就是不给我开门,屋里连动静都没有。
我也很无奈,正当我四处徘徊,无处安身只是,突然,我看到路边一户人家的牛棚,牛棚里养着一只小牛犊,我想起以前大人们跟我过说的话,有些动物是有灵性的,特别是猫狗牛这一类,它们的眼睛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一条性格温顺的狗莫名其妙对着你大吼大叫,很有可能就是你身上惹了什么脏东西。
那头小牛犊大概到我腰部这么高,我走上前去轻轻摸了他两下,小牛犊对我也没有什么敌意,甚至用头蹭着我的大腿,我就想反正也没地方去了,干脆在这里睡上一晚上也是不错的,如果有什么危险,这小牛犊肯定比我早发现还能提醒我。
于是我整理了下干草垛坐下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没有丝毫睡意,可两三个小时过去,我慢慢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左右,我还是敌不过困意,倒头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梦到王鑫一刀刀将林兰砍死的画面,血肉模糊,鲜血四溅,顿时就给吓醒了。
天还是黑的,我迷迷糊糊地摇了摇脑袋,正准备拿出手机看时间,趴在我身后的小牛犊突然间躁动了起来。
小牛犊不停用头蹭着我的肩膀,嘴里还哞哞地叫着。
我很诧异,回头准备安抚小牛犊,却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不安,甚至还有两滴牛眼泪滴落下来。
牛流泪,活见鬼。这是我们村老人经常跟小孩说的话,代表牛看到鬼就会哭。
而这小牛犊现在流泪了,难道代表着它看见鬼了?
霎时间,我头皮一麻,随即感到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划过我的身后。
我浑身战栗,颤抖地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王鑫正提着两把杀猪刀,双眼圆瞪,满目狰狞地向我走来,而在他前边,还有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正在不要命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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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被王鑫追着狂奔的青年不正是中午刚刚跟我聊过天的黄毛吗?
“快跑!他疯了,快跑!”黄毛一边对我大喊,一边跑过来叫上我一起往村口逃,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跟着黄毛就一起往村口逃去。而王鑫还是那样慢吞吞地一步步走着,但奇怪的是,王鑫走路的速度居然和我们差不了多少,一直紧紧跟在我们后头。
见到这一幕,我也是心里一寒,逃跑的速度更快了,没几下就把黄毛甩在了身后。
正当我们跑到村口准备出村的时候,黄毛对我喊了句:“他不见了。”
不见了?我立马转过头去一看,果然,身后空荡荡的,王鑫不知何时已经被我们甩没影了。
“怎么回事?”我感到奇怪,按理说就王鑫刚才那模样怎么可能跟丢我们,除非他自己不跟了,但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一转头他就没影了。”黄毛俯下身子,不停喘气,显然他已经跑了好一会儿了。
见到王鑫没了踪影,我也是松了口气,这时,我突然想起来,王鑫中午的时候不是被罗诚用黄符定在家里了吗?他是怎么跑出来的?想到这,我便问道:“你什么时候碰到他的?”
黄毛这时也喘过气来了,他咽了口唾沫,跟我解释道:“就在刚才,老子在家里睡觉,妈的,突然听到我家院子里的鸡乱叫,我开始以为是小偷在偷鸡,就去厨房拿了根棍子,谁知道,老子一打开门就看到王鑫拿着两把杀猪刀把我家院子里的鸡全给砍死了,他砍完鸡正好看到我,提着刀就要砍我,他那个眼神啊,简直能吃人,我吓死了,一路跑出来,正好碰到你,对了,你大半夜的在牛棚做什么?”
“没什么。”我想着自己要是把之前见鬼的事跟他讲,他又会当我是神经病了,我也就懒得说了。
“唉,你说这王鑫抽的什么风啊?明早我一定要跟村长好好讲讲,这哪是中邪啊,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肯定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黄毛说着,狠狠吐了口唾沫。
我们正讨论着,突然,村中传来一声惨叫,黄毛和我面面相觑,听声音,像是刚才那头小牛犊发出来的,牛犊的叫声从高变低直至安静。
“他把牛给杀了?”我看着黄毛说道。
黄毛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应该是,我看他是真疯了,我们还是别呆在村子里了,我知道后半上有个废弃的土地庙,我们今晚还是去那躲躲吧。”
我这时也没了主意,黄毛这么说我也就同意了,反正只是一晚上,明天一早,要是还不见罗诚回来的话,我就再给黄丙天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过来处理。
出了村子,黄毛带着我就往后山走,他走的这条路正好和去青石村是一个方向,想到刚才那阵阴气和罗诚提醒我的让我快跑,我就想阻止黄毛,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喂,兄弟,我们还是别走这条路了。”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咋了?”黄毛扭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
“我怕,这条路怪黑的,我不敢走,我们还是绕路吧。”我知道我要是说这条路闹鬼他肯定把我当神经病丢下我自己走了,到时候要是搭上黄毛一条人命,我心里可不得愧疚死。
黄毛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见我真是怕地浑身发抖,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随便你,反正就一晚,我们走这边。”说着黄毛就伸手指了指河对岸。
我也点头同意了,过河的时候,在桥上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河水,发现河水里黄毛的特别特别奇怪,灰蒙蒙的,像是身体周围笼罩着一股黑气,我看了看黄毛又什么都没发现,可河里真真切切地能映照出来。
我不由地感到奇怪,停了下来准备多看两眼,可这时黄毛却在河对岸对着我喊道:“你走快点啊,老子刚才给吓得,现在困得要死。”
我连忙哦了两声便跟了,也不管河里的怪异现象,但我的内心则开始提防起了黄毛,走路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故意和黄毛隔开一大步的距离。
绕了条路,我们又走了十多分钟,总算在一处小山坡边上看到了黄毛说的那个土地庙,不过土地庙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根本没人走动,表面看上去破败不堪,门口的台阶也布满了青苔,我就好奇,问道:“哥么,这地破了很久了吧?你咋知道这里的?”
黄毛回过头来,笑道:“我小时候来过,刚才也是凭着记忆才找到这的,看来我们运气还挺好的,至少这就证明今晚根本不会有人来和我们抢地方。”
我看着他的笑容,越发觉得阴森恐怖,忍不住就想逃走,但四下无人,如果黄毛真是我想的那样,那我想跑也跑不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挺正常的,希望这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
黄毛看了两眼便走上前去,轻轻推了下门板,只听大门吱呀一声,散落下不少的粉尘,搞得我不禁后退两步,待粉尘散开之后,我和黄毛一起走了进去,庙内黑咕隆咚的,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着里面照到,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庙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如同夜叉一般的小鬼雕像正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盯着我们看。
“我操,这啥玩意啊?”我被吓得骂了声。
黄毛则在一旁跟我说道:“我也不懂,我小时候和几个同伴玩捉迷藏,也不知道怎么跑的,就跑到这来了,当时我推开门看到这个雕像和你反应差不多,但那时候我比较小,为此还哭了好几天呢。”黄毛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简单叙述一件往事一般,但在我眼里,却很不正常。
有句话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时候要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不论你长大多大了,在心里还是会有阴影的,就比如有的小时候被狗咬过被猫抓过,长大之后就会对这些动物特别敏感,可以说是只敢远观不可亵玩,而面前的黄毛小时候就被这夜叉吓过,还为此哭了好几天,长大之后当着夜叉的面讲起这件事居然能如此平静,除非他的心态真不是一般人,否者我实在是让我难以相信。
黄毛又在这时从兜里不知道拿了个小小的类似香炉的东西出来,就摆在地上,然后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墙角落的一片干草垛上。
“那啥呀?”只见黄毛拿出的那个香炉在黄毛拨弄下居然散发出了袅袅的青烟,飘散在庙里,闻着挺香的。
“香吧?”黄毛笑嘻嘻地说:“这东西是我在山上摘的,是一种野花,闻着特别香,而且夏天还有驱蚊的功效,我可不想在这庙里给蚊子叮成马蜂窝。”
野花?还有驱蚊的功效?我了个去,这种东西他居然随身带着?反正我是不信的,见黄毛说的跟真的一样,我越发越觉得他奇怪了。等他睡着了,我肯定得溜走,我心里暗想着。
可黄毛这家伙却很奇怪,之前明明说自己困得要死,哈欠连天,到了庙里,他的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嘴里叽里咕噜给我叨个没完,将的都是他小时候在小别村经历的各种怪事,我本来心里就怕得发慌,给他这么一说,更是恐惧,吓得跟他直摆手:“别说别说了,你不是很困吗?还不去睡?”
黄毛也是不解地绕了绕头说:“我也不懂,反正进到这地方以后,我就睡不着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我看你最怪了,我暗想着,这时黄毛大概也是说累了,也就闭嘴安静了下来。
他安静之后,我反而觉得更恐怖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树林中偶尔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有了刚才的经历,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根本不敢睡,同时竖起耳朵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黄毛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多钟,虽然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比较,但也要五六点的时候,也就是说我至少还要支撑三个多小时,可一旁黄毛的呼噜声就像在勾引我让我入睡,没过多久,我的眼皮再度沉了下来,我的心里也在慢慢说服自己,王鑫应该追不到这来,要不我也去睡吧,这样傻坐着对谁都没好处。
就在我即将入睡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土地庙外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整齐而有力的声音,不同于之前那些动物杂乱无章所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特别稳定,而且频率基本相同,啪嗒啪嗒,从远到近。
我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伸头出去轻瞄了一眼,顿时我的魂都差点吓没了。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小路上,王鑫正浑身是血地提着两把杀猪刀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就跟之前在牛棚那次一样,他面目狰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我浑身一激灵,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心里骂道,操!这家伙身上装了gps吗?这他妈都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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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王鑫距离土地庙已经很近了,加上我看到他的时候迟疑了几秒,想跑的话几乎是没有可能,王鑫提着两把刀随时都能把我剁成肉酱。
我慌了神,又退回庙里,看了眼身旁熟睡的黄毛,也不管他之前表现得有多么奇怪,急忙上前去推了他两下,但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要醒的意思,嘴里还不停说着梦话咬把我推开。
耳边王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当时就心一横,抬手一巴掌就抽在黄毛的脸上,“啪!”地一声,特别响,但诡异的是,黄毛居然只是象征性地摸了摸脸蛋嘴里喊着别动老子,然后翻了个身接着睡下去了。
我操!当时我都看傻了,我这一巴掌打得我自己手都疼了,居然没把他打醒,真的是活见鬼了。
王鑫的脚步声已经到门口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三秒之内我再不找个地方躲起来的话,再想躲,就肯定来不及了,我也顾不上黄毛了,心想我都这样帮你了,你要真是个人的话,死后可别找我麻烦就行了。
随即我一转身,直接钻到土地庙正中央的木桌下面,桌子下堆着一团干草,我钻到草堆里,两手胡乱抓了两把,就将那干草全都覆盖在我的身上,做完这些事的同时,我看到土地庙门口闪过一道寒芒,然后一柄带血的杀猪刀,照应着月光,从门边露了出来。
王鑫一步一个脚印,非常沉稳地来到土地庙门口,他先是环顾了下土地庙内,看到呼呼大睡的黄毛之后嘴角咧起了一抹笑意,然后踩着门槛慢慢走了进来。
当他离开门框后,我惊讶地发现,那木制的门框,居然被他踩裂了,虽说这土地庙建了也有些年头了,但门框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也踩过,感觉挺实的,现在居然被王鑫轻轻一脚就给踩裂了,他这是什么力气,虽然罗诚没跟我讲过王鑫到底怎么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王鑫能从罗诚的黄符底下逃脱,肯定不是一般的中邪这么简单啊。
王鑫不怀好意地来到黄毛的身旁,他蹲下身子,嘴里发出了嘿嘿嘿的诡异笑声,笑声环绕在屋内,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王鑫嘿嘿笑着,随即一只手高高举起,手里的杀猪刀还沾着丝丝血迹,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让人心生惧意,无比胆寒。
“噗呲!”黄毛手中杀猪刀突然落下,一刀直接劈在了黄毛的脖子上方,黄毛的身体与头部瞬间分家,猩红的血液高高溅起,甚至有一滴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胆寒万分!
亲眼见到这一幕,我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恶心感油然而生,我差点就吐了,不过好在我连忙伸手将嘴捂住,但这一举动,却让干草垛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王鑫此时正一刀刀砍在黄毛的身上,我这一动,他猛地转过头来看向我这边,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已经发现我了,但王鑫的举动却让我不解,他朝着我这边突然咧嘴露出了一个无比惊悚诡异的笑容,随后转身又是一刀刀砍在黄毛身上。
王鑫跟杀猪一样,一刀一刀砍在黄毛身上,黄毛躺在地上,一点声音没有地被王鑫一刀刀分尸,我甚至不敢继续看下去,可王鑫刚才那抹笑容,给了我巨大的冲击,他这明显是在告诉我,等他杀完了黄毛,下一个就是我了,我敢肯定王鑫有这个实力把我堵在土地庙里。
我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懊恼自己刚才没有自信观察这土地庙里还有没有暗门,现在能出去的只有大门口了,而王鑫又堵在大门口,我心灰意冷,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这一刻,我想到了罗诚和黄丙天,他们俩人之前都信誓旦旦地跟我打包票说会保我性命,但在我即将面临死亡的前一刻,他们俩居然一个都不在。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没有放弃逃生的希望,这时王鑫已经停手了,他身下的黄毛早已被他砍得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
王鑫站了起来,扭头看向我这边,他带着笑容,手里的刀还滴着血,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倒吸了口冷气,平复了下噗通乱跳的心脏,就在王鑫距离我只有一米远的距离时,我突然散开干草,用力一脚踢在王鑫的腿上,原本以为这一脚怎么说也能把他踹到,但谁曾想,王鑫被我踹了一脚后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别说是踹到了,就是连一点轻微的晃动都没有,而我的脚却仿佛踹在了一块石头上一样,疼得直接麻了。
“卧槽!”当时我就骂了句,随即也顾不上麻木的脚,身子在地上猛的一滚,居然就这么滚到了王鑫身后,大概他也没想到我居然还会反抗,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没有动静,见状,我心中一喜,猛的抬腿往外跑去,可就在这时,突然,我听到周围传来一道利器撕裂空气的声音,随即我只觉得背后一凉,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我经不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强忍着疼痛回过头看去,就见王鑫此时正高高举起杀猪刀,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嘿嘿嘿!”王鑫再次笑了起来,此刻我的心犹如坠入了冰窟,睁眼望着王鑫高高举起杀猪刀用力向我砍来。
“啊!”
我大叫了一声从一堆干草垛上爬了起来,汗水已经打湿了全身。
我居然还活着?我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翻转看了看,然后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土地庙内,一旁的黄毛躺在干草堆上睡得正香,他身旁的香炉内还散发出缕缕青烟。
这一切,都是梦?
此时的我如同劫后余生一般,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无比庆幸,我居然还活着?
我惊魂未定地拿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之后就发现没有了丝毫的睡意,想到刚才的梦,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背,发现背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正当我摸着脑袋奇怪为什么刚才会做那种梦的时候,突然,土地庙外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有规律的脚步声。
我浑身瞬间打了个冷战,一咕噜爬了起来,来到门边,伸头向外看去。
门外的景象,让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头皮发麻,整个后背冰凉无比,王鑫!跟梦里的情节一样,那脚步声正是王鑫传来的。
如同梦里一样,王鑫面目狰狞,手里提着两把杀猪刀一步一步慢慢向土地庙走来。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同时掐了自己一下,发现不是在做梦后,也顾不上黄毛是死是活,抬腿就跑出了土地庙。
这事太他妈诡异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埋头一路狂奔,也不管前面到底是哪里,到底有没有路,现在我的脑子里想的只有逃命,同时我也有些庆幸自己刚才居然做了那样一个梦,如果不是那个梦的话,我现在可能就会躲在土地庙里,那么我今晚十有**就会死在这里,而刚才那个梦,却等于给了我一次选择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累得不行了,我才终于停下步子,往身后看去,王鑫已经没了踪影,但我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能甩了王鑫,我缓了缓继续向前跑去,可我才刚起步,忽然,脚下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我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疼得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一摔,才让我仔细望了望四周,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一片漆黑,之前一直挂在天空的月亮不知怎么的也被云给遮了起来。
我望向远方,看到了一盏路灯,那边像是有个村子,我这才放下心来,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拿出手机,照了照四周,蓦然发现,我现在居然身处在一处乱葬岗之中,而我的脚下,正踩着一块倒下的墓碑。
我被吓得是目瞪口呆,急忙把脚收回来,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小的无意冒犯,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就不要缠着我了。”
说完,我就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手机的光亮照到地上的石碑,我眼角的余光看向那石碑,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石碑上刻着“孝子林晨之墓”这几个人大字,林晨?我心里琢磨着,这名字咋听得这么耳熟?
疑惑归疑惑,正巧墓碑上还挂着一张相片,我拿着手机对着照片照了过去,顿时,吓得我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看到那墓碑照片上的人,居然就是刚才同我一起逃命睡觉的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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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轰地一片空白,虽然我之前就怀疑过黄毛不是人,但让我根本想不到的是,黄毛居然就是间接杀死林兰的主要凶手之一的林晨。
我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好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四周一片凄凉,现在我的眼里只有远处村庄内那盏昏暗的路灯。
深呼吸了两口后,我拔腿就跑,途中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既然林晨的墓都已经建好了,虽说看上去只是个新坟,但至少证明了,林晨早就已经死了,甚至都下葬了,那就不止是刚才,甚至连我中午碰到的林晨都是鬼。
想到之前林晨奇怪的举动,还有倒影在河水里身形显露出的黑光,确实不像个正常人,还有他在庙里点燃的那个小小香炉,我总感觉那东西很不寻常,但却又说不出来。
可林晨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害死我的话他有的是时间下手,莫非……
想到这,我连忙摸了下胸口,想到之前罗诚贴在我胸口的黄符。将黄符拽了出来,我发现这张黄符的边角居然有一丝焦黑卷曲,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焦了一般。
看来那林晨应该早就对我动过手脚了,不过碍于我身上这张黄符,他没法做出太大的动静。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此时的我已经来到了那盏路灯旁,这里是像是一个村的村口,我在一旁的草地上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石砖,上面刻着几个大字,由于天黑看不太清,手机又丢了,我只好将黄符贴回胸口后凑近看了眼,发现石砖上写着三个大字,青石村。
青石村?我怎么跑这来了?想起之前罗诚说的那些话,他告诉我说青石村已经完了,多半说的是青石村里的人已经被杀光了,面对着没有半个活人的村子,我不禁有些胆怯,看着村子里愈发觉得阴深恐怖。
夜深人静,周围没有半点生气,我想掉头往回走,但转念一想似乎外面更不安全,我有些犹豫,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我有些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青石村里居然走过一个身穿黑衣服的人,我急忙冲他喊了一声,可转眼间,那人已消失不见。
青石村里有人?这是我的第一想法,但很快就被我否决了,我觉得不可能,主要是青石村的气氛太古怪了,多看两眼都让我感到害怕,刚才看到的,可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在村口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决定往回走。
可没走两步,我就觉得周围有凉飕飕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我看,但我一转头,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直发毛,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怕,但毕竟有罗诚的黄符傍身,那些孤魂野鬼什么的我还是无所畏惧的,所以我也就没那么畏首畏尾。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忽然发觉周围的这条路我好像来过,仔细观察了下,这不就是之前我和罗诚被那股阴风袭击的地方吗?
现在阴气没了,罗诚应该已经离开,周围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我想到如果罗诚离开了肯定会回村子找我,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往村子里赶去,可没走几步,我突然一脚踩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我有些奇怪,后退一步往地上看去,随即心里就咯噔一声。
地上躺着的居然是个人,看模样,还特别眼熟,我蹲下身子,将那人的脸扶正,一看,居然是罗诚!此时的罗诚双目紧闭,嘴唇发白,如同死人一样。
我有些手足无措,噗通跪在地上,推了推罗诚的身体,叫了他两声,他身上冷冰冰的,而且任凭我怎么摇,他就是没理我,吓得我以为罗诚该不会是死了吧,想到这,我浑身战栗,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鼻下,发现他还有一丝微弱的鼻息。
得知罗诚还没死,我连忙将他背起来,就往小别村赶去。
跑了一小段路,我就觉得奇怪,罗诚明明是一个瘦老头,可我背着他的时候,却特别地沉,就跟背着个3多斤的胖子一样,才走了几步路,就累得我大喘气。
可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就没想太多,快到村口的时候,我感觉到罗诚的身子轻轻动了两下,便问:“师叔,你醒了?”
罗诚没有应我,我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说话都没法说了,也就没在意,只是加快了脚步。
但才走了几步路,罗诚像是在身后用什么东西撩我的头发,弄得我痒痒的,我让他别弄了,可随即我就感觉自己耳边凉飕飕的。
这下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了,一下子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怕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不走了?”
这声音不太像罗诚的声音,而且非常沙哑,我这才发现,自己背上的应该不是罗诚,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我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颤颤巍巍道:“师叔,你声音怎么变了?”
“有吗?”身后的家伙说话的时候,周围的温度都明显降低了几分,我的双手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你到底是谁?”我想把他丢下去,但我的双手却不听我的使唤,死死僵在那。
身后的东西没有理我,但很快我就感觉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扶上了我双肩,然后猛地用力掐在我的脖子上。
我操!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要反抗,但我全身仿佛都瘫痪了一般,根本动都不能动。
我奋力放开,但浑身根本动弹不得,渐渐地,我被掐得有些缺氧,甚至双眼都变得有些模糊,耳边也听不清外界的声音,我甚至觉得自己马上要窒息了。
可就在这个档口,我眼前模糊地看到远方跑来一群人,这些人手里拿着火把,带头的人看到我后便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一群人把我围了起来。
我已经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了,只是记得在我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刘成,你疯啦!”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当时我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除了罗诚和村长,其他人应该都是小别村的村民,他们看到我醒来,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异样。
我浑身酸痛,特别是脖子,像落枕了一样,坐起身来,我第一眼看向罗诚,张了张嘴发现可以说话了,想到昨晚的事,我连忙问道:“师叔,王鑫呢?”
罗诚对我说:“王鑫没事,已经被村民们关在铁笼子里了,你倒是先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赶到那里去的时候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地上掐自己的脖子,还差点把自己掐死了。”
罗诚的话让我满脸惊愕:“什,什么?!我自己掐自己的脖子?”
“对!”罗诚点头应道:“昨晚我把那女鬼打跑之后就回村子,结果找遍全村都没看到你,只看到王鑫在那跟疯子一样杀牛,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妙了,叫了村长把村民们都叫醒,先是把王鑫抓了起来,出村找你的时候,就看到你跟疯子一样自己掐自己,还差点把自己掐死。”
罗诚说完,我将他说的话仔细念叨了一遍,突然发现,不对啊,罗诚说王鑫杀牛的时候就被他们关起来了,那半夜那个提着杀猪刀追到山神庙里来的王鑫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向外透着寒气,连忙把就把昨晚发生的事都给罗诚说了。
罗诚听完之后也是想了一会后才独自喃喃道:“看来你是被那林晨的鬼魂给迷了眼。”
“被他迷了眼,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罗诚说:“这东西我也不好说,鬼迷眼分很多种,不过你身上有我贴的镇魂符,一般的厉鬼不能轻易上你的身,而你又说你看到一个人掐你脖子,但我们看到的确实你自己在掐自己,我觉得,应该是**香,你说林晨昨晚拿出来的那个小香炉,里面烧的应该是阴料,他不好亲自上你的身,只能用这种东西迷惑你,让你自己对自己下手。”
罗诚说完,我感觉自己真是万幸,好在昨晚罗诚他们赶来找到我了,否者还真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个什么模样。
罗诚看着我的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你小子给我记好了,以后大晚上的不要看到人就跟着跑,昨晚要不是我带着村民去找你,你现在早就在棺材里了。”
我靠,我当时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又不是我想跑的,随便换个普通人看到王鑫那个样子朝你冲来,我看他跑不跑。
正说着话呢,罗诚这时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对他们使了个眼色,那些村民也都是明白人,当下呼啦啦就全部退出了屋子,屋内只留下我罗诚还有村长三人。
见人都退去,罗诚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村长问道:“村长,我之前就在想,为什么林兰大仇已报,还不去投胎而是继续滥杀无辜,一开始我以为是她已经修炼成厉鬼之类残暴凶戾的角色,可昨天我跟她交手过后才发现事实不是如此,那这样的话,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罗诚说到这的时候突然一脸凶狠地盯着村长,村长被他看到浑身不自在,犹犹豫豫道:“什,什么原因?”
罗诚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道:“呵,林兰要杀的人还没杀完,她大仇未报,又怎能甘心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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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诚说话的时候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边蹦出来的,从他的表情我已经可以看出罗诚现在很愤怒,村长听完脸色变得惨白,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诚,一脸尴尬地开口道:“罗大师,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罗诚一巴掌用力打在村长的脸上,随即站起身来一把揪起村长的衣领,怒斥道:“你他妈把这事给我讲清楚了,到底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村长被罗诚打得有些懵,呆呆地看着罗诚,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一下就愣住了,我靠,这村长不至于吧,老大个人了,不至于被打一巴掌就哭了吧?我有些惊愕地看着村长。
村长嚎哭了一会,直到被罗诚又吼了一声,他才停了下来,长叹了口气,跟我们解释道。
“其实当年玷污林兰的不止林晨和陈侃,还,还有一个人。”村长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满脸的痛苦的神情。
“说啊,还有谁?”罗诚大喝了声。
村长的表情极其痛苦难受,就像心头肉被人剐去了一般,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还有一个人,当年和林晨还有陈侃同样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混混,三人后来还结义成了兄弟,他叫周顺,是我的儿子。”
当村长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我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村长会在这种情况下还隐瞒事实的真相,原来还有一个家伙居然是村长的儿子,难怪之前王鑫砍死林兰之后村长让大家不要报警,原来根本不是怕王鑫报复,而是怕警察来了事情一查,他儿子也要跟着遭殃。
突然我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那昨晚,在你家门口拿走一个红布包裹的那个年轻人就是……”
“对!”村长艰难地点了点头:“昨天,听了罗大师说的话后,我就明白这事情是有多么的可怕,所以昨晚,我就让他先跑了。”
“啪!”罗诚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村长的脸上:“你知道?知道个屁!你他妈想让整个村的人给你那狗屁儿子陪葬吗?要不是老子发现不对劲来问你,你是不是到死了都不准备说,你这是在害人你知道吗?!”
村长被罗诚骂的不敢吱声,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快点说,你儿子现在在哪,马上把他找回来。”罗诚喝道。
村长点点头,从兜里拿出手机就打了个电话,可直到嘟声结束,对方也没有接,村长感觉奇怪,就又打了过去,可无论他打几次电话,对方都是没接,村长这时有些慌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手机,可对方就是不接他的电话。
“怎,怎么回事?”村长拿着电话神色不安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罗诚横着一张脸问。
“我昨天叫他去城里亲戚家躲一躲,到了之后打我电话给我汇报,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他到现在还没给我打过电话。”村长说完,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事被村长这么一弄似乎有些大条了。
“那你打你亲戚家问问,你儿子到没到。”罗诚支了个招,村长连连点头,拿起手机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这次打通了,村长接起电话就问了句。
电话虽然开着免提,但他们说的都是本地话,我和罗诚听不懂,只是看村长的脸色越发难看,我就明白,事情不妙了。
村长又说了两句后就草草把电话给挂了,挂断电话后,村长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顺子都走一天了,怎么可能还没到,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不会的,不会的,顺子不会出事的……”
“操,这事才收你十万真他妈是亏大了。”罗诚一脸怒火地站起身来,一边骂着一边拉着我就往屋外走去,我脑袋还疼得不行,但看罗诚现在的模样,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村长也随后紧跟了上来。
我们三出了村子,顺着通往城里的那条小路往外走,周顺要是想去城里,这里是必经之路。
村长一边走一边叫周顺的名字,可半个多小时,太阳爆晒大家也都累得口干舌燥,就在即将走到马路边上的时候,罗诚突然停下了脚步,拱着鼻子闻了闻,然后转头对着我们说:“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们找找。”
我也不懂罗诚是凭什么感觉出来的,倒是村长一听自己儿子就在这附近,跟疯了一样就钻到一边的草地里去了。
我和罗诚也在附近寻找起来,片刻之后,突然,村长痛苦地大喊了一声:“顺子!”我也知道,这是找到了。
我和罗诚也扒开草丛走了过去,看到村长正抱着一个年轻男子埋头痛哭,男子应该就是村长的儿子周顺了,我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发现正是昨晚在村长家门口见到的那个青年。
此时周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目紧闭,就这么看着,简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想上前去探探周顺的鼻息,罗诚却摆手阻止了我:“别白费功夫了,他已经死了,我刚才便是寻着他身上的尸气找到他的。”
“因果报应,这都是你儿子自作自受。”罗诚冷冷地说了句。
村长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他带着哭腔问道:“既然我儿子已经死了,那是不是证明我们村已经安全了。”
罗诚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好说,那女鬼现在的状态极其不稳定,没人能保证他是否还会继续杀人。”
“啊!”村长一脸惊讶,突然,他满脸涨红,一下子站起身来,怒吼道:“为什么,她仇都已经报了,还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把我的老命也要了吗?”
“哼!鬼的想法,没人知道。”罗诚淡淡说了句,转身就要离开,我连忙拉住了他。
转头看了看村长的模样,我心里也莫名难受了起来,上前拍了拍村长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了,把周顺带回去好好埋了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一下打破了周围尴尬的气氛。
“罗大师,村长,你们在那边吗?赶紧回来,村子里出事了。”喊话的是一个毛头小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我对他招了招手,他也看到我们了,飞快地跑了过来,看到村长抱着周顺,他显示一惊,然后赶忙说道:“村长,罗大师,赶紧回村吧,村子里出事了,王鑫他又挣脱了铁笼,正拿着刀到处乱砍呢。”
“什么!”罗诚脸色略微变了变,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村长也停止了哭泣,看了看地上的周围,对着那小子说:“二毛,顺子生前跟你关系不错,我先和罗大师回去看看情况,你就帮根叔把顺子的尸体搬回村子里,好吗?”
那小子听了村长的话迟疑几秒后才重重点了点头,说:“好的,村长,你们先回去吧,顺子的尸体就交给我了。”
事情安排妥当,我们三人便一路跑着回了村。
刚踏进村口,我就听到村子里叫喊声四处不断,一个光头的中年人扶着满是鲜血的手臂跑到我们面前,对着我们说道:“村长,罗大师,王鑫疯了,怎么拦都拦不住,现在正在王婶家砍他圈子里养着的那几头猪呢。”
村长板着一张脸,很是冷静地对我们说道:“快,跟我来。”
看村长这模样,根本不像刚死了儿子,我不禁感叹,他这村长还真不是白当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放平心态处理其他的事。
我们跟着村长拐过两个巷口,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暴跳如雷地对着院内大骂,院子里还不断传出阵阵猪的惨叫声。
“王婶!”村长跑上去喊了声。
王婶听到后扭过头来,看到来的人是我们后,一下子大哭了起来道:“罗大师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这几头猪是我全部的家当,我还准备留着生崽呢,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对于农村妇女来说,几头猪可能就是他们一年的收入了,王婶哭得这么伤心,我也是能理解的。
罗诚冷眼看向院内,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放在掌心,快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我也跟了上去,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王鑫拿着杀猪刀疯狂砍着猪圈内的四头大白猪。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此时的王鑫宛如一个血人,看得我有些慎得慌。
罗诚皱了皱眉头,也不顾四溅的鲜血,手里拿着黄符就朝着王鑫走了过去,王鑫像是没看到罗诚一般,依旧做着之前的动作,一刀刀砍向已经躺在地上的几头大白猪。
罗诚来到王鑫身边,嘴里念着咒语,抬手用力一掌将黄符拍在王鑫脑门上,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黄符贴上去之后,王鑫确根本不受符纸的影响,而是缓缓抬起头,对着罗诚咧嘴一笑,接着大手一甩就将罗诚推开,高举着杀猪刀,朝着罗诚砍来。
罗诚也是很意外,两三步退到后头,侧身一躲,闪过了这一下。
王鑫此时大步迈出了猪圈,左右看了看,拎着手里的杀猪刀,大喊着朝着罗诚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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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围的村民都没料到罗诚这一下居然会落空,顿时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不过好在罗诚身经百战,他的反应迅速,一边后退躲避王鑫手里的杀猪刀,一边摸索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黄符。
摸出黄符之后,罗诚不知道又从哪掏出了一根中等大小的毛笔,上面还沾着墨,罗诚将毛笔凌空丢向我并对我喊道:“刘成,接着。”
“哦!”我应声跑上前去一把接下毛笔。
“快点,在手心里写个雷字!”罗诚见我接下毛笔便冲我喊道。
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罗诚既然说了,我也就照做,原本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毛笔,但写在手上后我才发现,这毛笔写出来的字是红色的,而且不像墨水,倒像是朱砂。
“好了!”我写完就连忙喊道,这时罗诚正好一脚揣在王鑫的小腿,把王鑫踹得踉跄,乘着这一点短短的时间,罗诚转身一把拉过我的身子,他嘴里念着咒语,同时将刚才拿出来的那张黄符直接拍在我写着雷字的手掌心里,用力将我推向王鑫,我只感觉背后一热,然后那股热流一下子就转移到手心处。
与此同时,我的手掌也恰好打在了王鑫的肩膀上,只感觉手心响起一声轻微的啪嗒声,接着闪过一道蓝光,我感到手掌一阵发烫,王鑫则是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击中一般,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轰!”地一声摔在了猪圈里。
我一时间目瞪口呆,将手掌收回来的时候那张黄符以及手里的红色雷字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王鑫肩膀衣服上的一道焦黑的手掌印。
“师叔,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扭头诧异地问道。
罗诚看着王鑫,踱步走上前去,很是随意地回到:“茅山派的入门道法,掌心雷,你是那老东西的徒弟,以后肯定会学到的,我先给你预热预热,这只是初级阶段,以符驱掌,等真正炼成后,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罗诚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惊讶,掌心雷,我刚才用的居然是掌心雷,这种只在电影和电视剧里见过的东西,刚才居然在我手里用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即便是惊讶也只是维持了一小段时间,很快我就释怀了,连鬼这种东西都有,那有这些个茅山秘术道法之类的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还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呢,那边罗诚已经叫了几个村民一起把王鑫抬着,回他自己屋里去了。
待到罗诚从王鑫屋里出来后,我赶紧凑上去,兴致勃勃地问道:“师叔,你刚才教我的那个掌心雷是不是只要有符就能用啊。”
“怎么可能!”罗诚看着我说道:“像你这种还没入门的普通人体内没什么真气,如果真让你用一次掌心雷你能晕三天你信吗?”
罗诚的话让我感到诧异,我这不刚用过吗?也没感觉到什么异样。
罗诚大概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他说:“你别想太多了,我刚才只是没时间再手里写字,所以借用你的身体来施法这个掌心雷,懂吗?”
罗诚这话才让我明白了过来,感情刚才那么酷炫帅气的一招我居然只是个载体,归根结底还是用罗诚体内的真气释放出来的。
我有些失落,罗诚也没太理我,只是叫上了我和村长,就往村口走去。
有几个村民也想跟着我们一起看看事情的究竟,但却被村长一通训斥给骂了回去。
让村民们都回家里好好待着,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出来后,村长就问罗诚那王鑫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罗诚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说:“正常人受了一记掌心雷是不会死的,但他被厉鬼缠身,刚才那一掌,不只是消灭了王鑫身上缠着的厉鬼,更把王鑫也给打得魂飞魄散,所以你们只要给他准备一口棺材就行了,他应该是活不过今晚的。”
村长很吃惊,但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可能让他的承受能力大涨,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之前那般冷静的模样,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知道那林兰的墓埋在哪吗?”快到村口的时候,罗诚问了村长一句。
村长点了点头,说林兰当时死的时候王鑫没怎么管她,村里人就没给她修墓,只是买了口棺材随便给她埋了,就在村口几百米处的地方。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罗诚让村长晚上的时候准备一些纸钱和祭拜用的香火,也没告诉他做什么,只是让他去准备,说是晚上有用。
村长听完就准备准备出门去准备东西,可罗诚却叫住了他,并对他说道:“村长,你们村有没有女人来月事时候用过的卫生巾。”
罗诚这话刚说完,我和村长同时愣住了,罗诚要这种东西干嘛?莫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可就算有什么癖好在这种节骨眼上就不能忍忍?
不过村长还是很快回答道:“村里的公共厕所里可能会有,但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进去拿,这样吧,我去叫隔壁的王大娘,让她去帮我们找一找。”
罗诚嗯了一声,等到村长离开,罗诚突然转头问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
我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也不隐瞒就问道:“师叔,你拿那东西到底干嘛用啊?”
“呵!”罗诚轻笑了一声,这才跟我解释道:“女人来月事时用过的卫生巾叫红龙,因为女人本身属于较阴体质,她们的精血每月一轮排除体外,里面蕴含着强烈的阴性,俗话说得好,以毒攻毒,这红龙正是如此,用精血里的阴性来克制周围的阴气,所以说那东西贴在身上能辟邪,一般的邪祟根本都不敢靠近,等下我们去青石村,就指望着这个东西了。”
“哦!”听罗诚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就连这样一张小小的卫生巾居然都有这么多的学问。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等下要去青石村?去那做什么?”我想到罗诚刚才的最后一句话问道。
“乘着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得去青石村调查一下。”罗诚点点头回道:“你才刚拜入那老东西的门下,以后得让他多教你点,最好把他的本事都给学会,免得什么都不懂,出去也别说我是你师叔。”说完罗诚就瞪了我一眼,这时大门也打开了,就见村长提着一个塑料袋就走了进来,我仔细看了看,那袋子里还真放着几条红红的卫生巾。
“大师,王大娘说就找到这几张,你看看,够用不?”村长像是邀功一样跑到罗诚面前,打开袋子给他看。
罗诚也不嫌弃,居然就直接伸手从塑料袋里夹了一张出来,丢给我。
我接下那卫生巾,看着上面红红的一片,胃里直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
“放口袋里。”罗诚对我说了句,自己又拿了一张出来,还把剩下的一袋塞到了自己身后的小包里,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再三叮嘱村长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准备好他说的那几样东西,否者谁都帮不了他。
离开村长家,我和罗诚出发去往青石村,沿着村口的小路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左右,我就见到了那个熟悉村口,以及那上面刻着青石村三个大字的巨大石砖。
罗诚走到村口的地方朝里边一看,不禁皱了下眉头,转头对我说道:“把红龙拿出来,贴在胸口。”
“啊!”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这东西贴胸口上?那得多恶心啊。
罗诚见我半天没反应将自己的红龙拍在胸口上后就走到我身边,从我口袋里拿出红龙,也帮我贴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东西确实恶心,罗诚拍上来的瞬间我就感觉一阵黏糊糊的,有种想把它拔下来的冲动,而且之前罗诚也告诉过我这东西要贴再胸口上用啊,我还以为放在口袋里就行了呢。
不过看罗诚的动作这么干脆,也不像在耍我玩,毕竟他自己也贴了。
然后,罗诚伸手从身后的小包里拿出了之前那把桃木剑抓在手上,提醒我好好跟紧他,接着带头,就走了进去。
刚进到青石村,我就感觉到贴在胸口的红龙变得有些灼热,忙问罗诚是怎么回事。
罗诚头也不回地跟我解释说这是红龙起效果了,村子里阴气太重,所以才刚进村红龙就有了效果,这是正常情况,他还提醒我,等下如果红龙的温度降了下来,就要告诉他立马换一张再贴上去。
青石村内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如果换做之前,我会以为这就是普通的雾,但现在,我是知道这薄薄的雾气就是阴气,只不过平常的时候光凭肉眼是看不到阴气的,但青石村内阴气太浓了,甚至浓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搞得我连呼吸都有些紧张,不敢大口吸气。
沿着昨晚行走过的路线,我们又走了一圈,虽说现在是白天,但青石村内还是一片死寂,阳光照不下来,周围阴风阵阵,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有点像刚进到小别村时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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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村子里,罗诚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放在手上,边看边走,青石村的气氛很诡异,走了有十来分钟,罗诚也没做什么,就一直盯着罗盘看。
直到快要接近村尾的时候,罗诚这才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轻轻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是知道罗诚应该发现了什么,刚来到罗诚身边,就看到他手里罗盘上的指针正飞快地转个不停。
“周围有东西影响了罗盘的磁场,你赶紧跟着一起找找。”说着,罗诚看了眼右手边的一间低矮平房,伸手一推门,走了进去。
我连忙叫住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问道:“师叔,你说有东西是指什么东西?鬼吗还是?”
“不全是。”罗诚的话让我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丝,他接着解释道:“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一些道术,法门,或者阴法之类特殊的东西都会影响罗盘的磁场,你别太紧张,我们有红龙傍身,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一般的阴物根本不会随意靠近你。”
虽然罗诚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紧张,毕竟这东西不是什么毒蛇猛兽,那些至少我还能肉眼看见,心里有个数,但这东西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所以罗诚进屋之后,我也不敢乱走,就站在门口跟个保镖一样,哪都不敢去。
片刻过后,屋内的罗诚突然对我喊了声,叫我进来,我便连忙走了进去。
来到罗诚所在的房间,刚进去,我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摆放有些奇特,在屋子的正中央居然摆着一张长相奇特的小方桌,罗诚告诉我,那是道士做法用的法坛,在一旁的床上,还放着一件黄色的道袍和一把断裂开来的桃木剑。
看到这些东西,我惊讶地合不拢嘴,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之前这里来过一个道士,甚至还帮忙做过法,但不知是那道士离开了还是怎么得,居然把做法用的各种道具全都留了下来。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有些紧张,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该不是那道士被鬼给杀了吧,更何况床上还有把断裂开来的桃木剑,更让我不放心起来。
罗诚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伸手在那桃木剑的端口上摸了两下,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冷眼望向四周,对我说道:“四处找找,这东西上的道法还未完全消散,可能还能找到那个道士。”
听到罗诚这么说,我才算有些放心,好在只是找个道士,不是让我去找鬼。
我便赶紧把房子的东屋西屋都翻了个遍,没找着东西,又跑到外边,推开了隔壁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刚进走进这间屋子,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屋内的气温似乎比外边低了几度,而且我胸口的红龙也愈发更热了些,这间屋子,肯定有问题,想到这,我就立马转头准备跟罗诚说这件事。
但就在我刚转身的瞬间,突然,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只手猛地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甩也甩不掉。
我吓得直接大叫了一声,同时惊恐地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地上居然趴着个人,为什么说是人呢,因为他抓着我脚踝的手是热的,当时是夏天,我穿着条七分裤,脚踝的部位是裸露出来的,所以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既然是人,我的心也是放松了几分,但我还是不敢懈怠,紧张地盯着那人,生怕他突然暴起跟那王鑫一样。
罗诚被我的叫喊声吸引了过来,他看到我后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挪了挪身子,指着地上那人。
罗诚也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他走到我身边,蹲了下去,伸手去掰那人的手,可他却抓地很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这时,那人像是说了什么,喉咙传来低沉的声音,我听不太清,不过罗诚离得近,他头也不抬地告诉我说:“他让我们救他。”
说完话后躺在地上那人手里的劲道也弱了几分,我连忙把腿抽了出来,看着脚踝处红红的手掌印不禁感叹,这家伙的力气还真不小。
罗诚见那男人彻底昏死过去,这才伸手将他翻了个身子。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膀大腰圆,看上去十分壮硕,他皮肤黝黑,脸上棱角分明,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我好想在哪见过他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罗诚邹着眉头,伸手在那男人身上摸索着,不一会,就从男人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黄符,和一些道士所使用的法器。
难不成,这男人就是在隔壁屋设下祭坛的人?
我说了自己的疑惑,罗诚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一切的真相只有等这男人清醒过后才能知晓。
罗诚说还是先把他带回村长家再说。
离开青石村的时候,我们路过了一间茅草屋,罗诚莫名停了下来,盯着那茅草屋看了一会,我问他怎么了,他却神情古怪地说了声没有,之后便继续前进。
背着这男人回村的任务被罗诚以锻炼身体为理由光荣地赐给了我。
不得不说,这家伙块大,体实,还特别重,虽说我不是什么细胳膊细腿,没啥力气,但也耐不住这么一个大家伙,才背了一段路,我就喘地不行了,罗诚一脸鄙视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我,走了过来,随意地一伸手,那男人就跟纸人一样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罗诚扛在了肩上,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哼,你小子真该好好练练了,就你这体质,还抓鬼?抓人都抓不到吧?”罗诚嘲讽道。
看着他那一脸轻松的模样,我心里就跟塞了块石头似地,硌得难受,干脆偏过头去,也不和他搭话,但我的脸却红了一片。
回到村子,来到村长家,罗诚将男人放在床上之后便叫来村长,问道:“村长,你知不知道隔壁村出事后有没有去外头请过什么道士之类的来帮忙驱邪。”
“有!”村长回应道:“虽然我们俩村关系不太好,平日里也不往来,但村子里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传的速度可都是特别快的,听说一两个星期前吧,好像就是林晨他们家,出了点怪事,于是林晨他爸就去外面请了个道士回来做法,后来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了,反正那之后我就从没听过隔壁村有传来什么消息了。”
“果然……”罗诚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窗外,问村长:“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村长说准备好了,然后就走到旁边的屋子里,将那几样东西都拿了出来。
罗诚看了一眼说可以,然后让村长去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带上铲子铁锹到院子里集合。
现在大约是六点左右,太阳还挂在半山腰,我问等下要去干嘛?罗诚没告诉我太多,只说等下我就会知道。
村长回来之前我和罗诚随意拿了客厅桌上的几块馒头填填肚子,这也是村长给我们准备的。
待到村长带着村民回来的时候,罗诚便和我一起下楼,在院子里,罗诚左看看又看看,伸手指着其中两位村民说道:“你们俩不合适,就先回去吧。”
我们其他人都搞不懂罗诚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那两位村民看上去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问罗诚他刚才那么做的用意为何。
罗诚也不隐瞒,告诉我说他们俩属天生阴命,阳火较弱,不适合做这种事,容易撞邪。
我很好奇罗诚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则说像他们这种修道之人是能开天眼的,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身上的阳火强弱以及有没有撞鬼。
我说那我也能看到鬼,是不是也有天眼,罗诚却撇了撇嘴说:“你做梦吧你,开天眼等于随时随地都能见鬼,而你见到的那些鬼都是鬼主动让你看见的,这不一样,区别大着呢。”
我又问罗诚我什么时候也能开天眼,罗诚则丢下一句话。
“等你实力跟我差不多的时候就行了。”
靠!跟他差不多,那不是头发都白了。
罗诚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不满,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不一样。”
这时村长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四处看了看,随后伸手指着一处土包对着我们大喊道:“就是这了。”
罗诚招了招手,让那几个村民先站在旁边等着,然后和我一起走到村长旁边。
村长身旁有个半米高的坟包,坟包上头倾斜地插着一块木板,那木板应该是代替墓碑的作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林兰两个大字。
还真是随便啊,我心里不由感叹,这林兰活着的时候不好过,就连死了都不能找个好点的地埋了,居然这么草率,甚至用木板代替墓碑。
罗诚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简陋的坟地,表情冷淡地说道:“把东西拿出来吧。”
村长也知道罗诚是在跟他讲话,当下就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全都给拿了出来。
“给坟头上三炷香,然后替你儿子给林兰磕头认错,如果香没灭,那就代表她可以原谅你,你再把纸钱烧完,就没事了。”罗诚说。
“那香要是灭了呢?”村长浑身浑身颤抖看上去很紧张。
“灭了?哼!”罗诚冷笑一声看向坟包:“那就把棺材挖出来,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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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听完这话,身体一怔,脸都吓白了。
“这,这样不好吧。”村长颤颤巍巍地问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当年那样对她,就很好了?”罗诚斥了村长一句,催促道:“快点,天都快黑了。”
村长点点头,照着罗诚的要求,先在坟头插上三支香,可才刚点上,周围莫名吹来一阵怪风将三支香尽数吹灭,要知道,这香和烟是一个性质,一般吹来一阵风根本没法将其吹灭。
村长看到这一幕,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扭过头,面露难色地问道:“大师,咋办啊?”
“继续点!”罗诚冷冷地说了一句。
村长又拿起打火机,凑上前去,这一次更怪了,周围明明没有风,但那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罗诚见状,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三只香出来,走到一边,对着林兰的墓鞠了一躬道:“林兰姑娘,你已报生前大仇,小别村的人都是无辜的,你非要苦苦纠缠,赶尽杀绝吗?”
话落,没有来地又是一阵阴风,将罗诚手中的三只香吹灭,罗诚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一甩手将香丢在地上,对着周围的几个村民一招手大喊了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家拿起铲子锄头,给我挖坟开棺!”
显然罗诚没有给林兰一点面子,那几个村民被罗诚一喊,手里拿着工具来到坟包旁,一下下用力挖土。
我和罗诚还有村长则退到一旁,村长浑身都在哆嗦,他很是害怕,缩着身子躲在最后轻声问道:“大师,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还能干嘛?她杀了几个人后充满戾气,现在已经丧失理性了,等下你们俩一定要跟紧我,我不保证待会能保住你们所有人的命。”罗诚说话的时候很小声,没让那几个挖坟的村民听见,看来今晚注定是要死人了,而问题是,要死几个。
在村民们挖坟的空档,罗诚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红线和几块焦黑的小块木头,分给我和村长,让我们摆在坟地四周。
“这是什么?”我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雷击木,辟邪之物。”罗诚说着拿起一块木头插到地上,我和村长也照做,之后罗诚又用红绳绕着木头围成一个圈,然后拿出几张黄符贴在每根木头上。
等到事情都做完之后,我刚想问罗诚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那边挖坟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大喊了一声:“挖到咧!”
我们仨立马围了上去,看着棺材刚刚露出土面的一角,这时天已经黑了,那黝黑的棺材让我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像走在路上突然踩到了一条疯狗的尾巴一样,那种恐惧是打心眼里的。
罗诚指挥着村民一起把棺材抬了上来,看着那口黝黑的棺材,几名村民都不禁后退了几步,罗诚走上前去,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棺材盖上,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不一会,就见那棺材居然轻微颤抖了起来,棺材撞击地上的土石不断发出啪啪的响动,随着罗诚的声调提高,速度加快,棺材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突然,罗诚停了下来,随后一掌用力拍在棺材盖上,棺材发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我隐约听到周围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
罗诚叫来三个村民,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四个人一人一脚,站在的棺材的四处角落。
罗诚站在棺材边环顾了下四周,对我们说道:“记住了,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发出声音,想要活命的就好好听我指挥,懂吗?”
我们几人都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月亮早已升起,月光倾泻而下,正好将这一处坟包照得亮堂。
罗诚话落,便说了声:“开!”随后四人一起将棺材盖掀开,没由预想中尸体腐烂发臭时令人作呕的味道,相反地棺材中传来了阵阵血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几个人站的比较远,所以看不清棺材内到底是什么,而那三个负责开棺的村民更是没有胆量看向棺材内,抱着棺材盖就跑到一旁蹲下,死死闭着眼睛,只有罗诚看着棺材里的东西显得比较淡定,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
我的好奇心瞬间就被提了上来,上前几步,来到棺材旁,抬头朝里看去,顿时,我差点叫出身后,身后直冒冷汗。
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一个长相俏丽,面色红润,全身**的女人,她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摄人心魂,让我这个活了二十多年连女生手都没怎么摸过的男人一下子有了反应。
这是林兰的尸体?之前在王鑫家,我见过林兰生前的照片,和棺材里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兰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还一直维持生前的模样,而且,她死的时候不是被王鑫用刀砍死的吗,为什么身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诧异地看着罗诚,罗诚冷哼了一声,走到我旁边,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点火烧成灰后将符灰抹在了我的眼皮上,随即我睁开眼看向棺材,棺材内的景象大变,林兰的尸体也变得满目疮痍,甚至有些浮肿,身上道道血口早已结痂,有些地方甚至早已露出了森森白骨,看得我差点吐出来。
棺材的内壁上到处都是血手印,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我连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但我脑子里一下子想起林兰的尸体长得跟之前在阴气中看到的那个恐怖女鬼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周围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已经围了过来,他们看到棺材内的林兰,都是一阵惊呼,连连招手让其他人一起过来,村民们丝毫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恐,反而都是色眯眯的表情,就连村长也是如此,我不禁感叹这人真是贱,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呼!”我的身后吹来一阵阴风,罗诚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桃木剑。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的尸体抱出来呀。”罗诚对着那几个村民说道,几个村民一听,争先恐后地伸手下去,在我看来他们的手摸到的不是恶心的肉块就是森森的白骨,刚才我还在诧异,罗诚为什么不把真想告诉他们,这要是跟他们说了,谁敢伸手。
“不怕死的继续摸,林兰的鬼魂就在附近,被她看到了你们就死定了。”罗诚看着村民们磨磨蹭蹭的,就吼了他们一句,那几个村民一下子老实了起来。
正当他们准备合力把林兰的尸体抱出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烈的阴风吹过,包括我在内的几个村民一下子被吹倒在地上,同时我的听到不远处传来刚才那种尖利的惨叫声。
罗诚大喊道:“趴着,别动,也别出声!”
听了罗诚的话,几个倒在原本还准备爬起来的村民一下子跟躺尸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我趴在地上的时候眯眼看了看,发现一个满身血痕的女鬼正站在不远处死死望着我们这边,那女鬼正是林兰。
罗诚也看到了林兰,他提着桃木剑慢悠悠走了过来,看着林兰冷哼了一声:“不用这种方法还真没法把你逼出来啊!”
“你这该死的道士,为何要掘我坟墓,我林兰生前受尽低声下气,受尽侮辱,难道连我死后也要如此吗?刚才我只不过施了点障眼法,就把这些家伙本性全都给暴露了,这就是你们人类,贪婪恶心的人类!”林兰怒吼着,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地难听刺耳,她发疯似地想要冲进来,但罗诚之前设置的阵法却如同一个透明的屏障,将林兰死死地阻隔在了外面。
“你就不信我现在就去把村子里的人全杀了吗?”林兰说话的时候身上的鲜血碎肉不断滴在地上,冒出丝丝轻烟。
“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觉得你能快得过我的话。”罗诚不甘示弱,冷哼一声,突然向前跨出一大步,随即一跃,手里抓着桃木剑用力刺向林兰。
林兰挥舞着双手迎了上来,两只手用力一挡,居然死死抓住了那把桃木剑,桃木剑触碰在林兰的身体上发出哧哧的声响,罗诚显然没想到林兰居然如此拼命,想要将桃木剑抽回来,却被林兰抽出的一拳用力打飞,落在一边的草堆上,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随即林兰转头朝我们扑来,在她触碰到阵法的瞬间用力一掌拍在了阵法上,只见那原本完好无损的阵法凭空碎出几道裂缝,我吓傻了,看了看罗诚,却发现此时的罗诚像是昏死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兰见到这一幕放声大笑了起来,她在拍打阵法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手上有这一道鲜红的血痕,显然是刚被桃木剑所伤。
随着林兰每一掌落下,那阵法的屏障都会裂开几分,周围的村民也都是知道了这一幕,个个浑身颤抖,甚至有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突然大叫一声,捡起一旁的石块朝着林兰就冲了过去,显然,他已经忍受不了了。
我大叫着想让他回来,但已经太迟了,他冲到林兰的跟前用力将石块砸向林兰,可林兰却仅仅只是一伸手,那年轻人就如同窒息一般,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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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倒下后,林兰大笑着伸手在那男子头顶一点,就见一道白光顺着林兰的指甲汇入她的体内,同时,我发现那林兰的身上的血痕居然少了几道,一些伤口也恢复正常。
林兰盯着我,突然朝我伸出一根手指,诡异地笑道:“小家伙,你倒是跑啊,上次有人救你,这次我看你还拿什么跑。”
说着,林兰抬手又是一掌用力拍在阵法之上,可就在这时,那阵法突然发出一声炸响,吓得我浑身一缩,一道道白蓝色的亮光从几处放置木块的地方闪出瞬间击中林兰,林兰没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声哀嚎之后,林兰倒在了地上,此时的她半个身子焦黑一片,不断地凄厉惨叫着,但却还是强行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心有不甘地瞪了我们一眼,转身逃走。
我虽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林兰被打跑了,我也就放心了许多。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的几个村民还趴在地上发抖,正当我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林兰打跑之时,不远处趴着的罗诚也拍着衣服站起身,向我们走来。
罗诚走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右手鲜血淋漓,手里握着一团被鲜血染红的符纸,吓得我急忙跑过去,问他伤得重不重。
罗诚却摇了摇头说:“没事,这是我自己割伤的。”
他自己割伤的?我说你没事玩什么自残啊?我觉得奇怪。
罗诚跟我解释说:“你还记得那团笼罩在她身边的阴气吗?我想她应该已经把那团阴气尽数吸收,我刚才和他交手的瞬间发现她现在的实力居然和我不想上下,所以才故意示弱,这样才有时间割伤手用这血引符来激活五雷阵将她打跑。”
罗诚说着,走到四周将之前那几块木头以及红线收了起来放进包里,随后叫起那几个还在地上发抖的村民,村民们睁眼看到林兰消失不见后,个个如获重释般地长吁一口气。
罗诚也不啰嗦,让那几个村民将林兰的棺材抬回村里,开始几个村民个个推托,都不愿意,生怕再次惹来林兰的报复,罗诚说了一句尸体不带回去,你们全村都得完蛋的话之后,那几个村民才在村长的带领下扛起了棺材。
回村之后罗诚让棺材放在村长家一楼的客厅中,又在棺材旁贴满了符纸,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从青石村背回来的那个人还没醒,回到村长家后,罗诚说自己还得出去一趟,让我好好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还要做事。
但我却怕得睡不着,生怕那林兰半夜会杀个回马枪。
罗诚告诉我说林兰的魂体刚才差点被五雷阵打散,没有一段时间的修养她根本不敢再找上门来,为了让我放心,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蓝色布包放在了桌上,说如果真出什么事了,布包里有东西能帮到我。
可即便如此,罗诚走后,我还是心里堵得慌,总感觉今晚的事情太古怪了,要是不搞明白,根本就睡不着。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我才渐渐有了一丝困意,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档口,突然,楼下的客厅传来一阵巨响,随后噼里啪啦地一通乱响,像是玻璃砸在地上碎裂发出的声音,这让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我急忙抱着枕头坐起来,紧张地盯着大门,那阵响动持续了有四五分钟,待到楼下安静下来后,我才壮着胆子下了床,来到门口,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村长的屋子就在我正对面,开门的瞬间,我发现村长和我一样,半开着门,露出一颗头来,神情紧张地盯着楼梯口。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同时打开门,一起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出门前我还从罗诚放在桌上的袋子里抓了一张红龙,虽然恶心,但比起自己的命,还是命比较重要一点。
我和村长一起来到楼下,发现林兰的棺材旁碎了一点的碗筷杯子,原本立在客厅中的那张圆木桌也变得四分五裂木屑洒了一地,村长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噗通跪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林兰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我儿子已经被你杀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真是林兰的鬼魂找上门来了?我感到很是奇怪,如果真是林兰的鬼魂回来了,她为什么要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毁掉,反而那棺材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虽然说罗诚给棺材设了阵法,但也不知一丁点痕迹都没有吧。
正当我疑惑之时,我忽然发现,地上有着一个个黑色的脚印,之前因为满地都是碎片,所以看不怎么出来,现在仔细一看,那黑色的脚印几乎遍布了整个客厅,也就是说留下脚印的这个家伙,就是刚才闯到客厅来的人,可这到底是谁的脚印,林兰的吗?
我蹲下身子看了几眼,发现不对,林兰的脚上次在阴气中我见过,是比较瘦小的,而这脚印明显是一个成年男人才能有的尺寸。
难道是……
我这时想起了中午那个从青石村里背回来的男人,难道是他吗?
那人被罗诚安排睡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上楼,村长感到疑惑,也跟着我一同上到二楼,来到二楼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刚准备推门进去,村长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大师让我好好看紧这人,我就在门上挂了一把锁,可锁怎么不见了?”
村长的话让我心里越发不安,我推开门冲了进去,果然,床上空荡荡的,之前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
我和村长重新回到楼下准备在客厅里找点线索,但翻来覆去,也就发现地上那些奇怪的黑色脚印,我也打开门想寻着那脚印出去找人,但脚印只到门口的台阶就没了,而且除了客厅,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
我就纳闷了,伸手拨开地上的玻璃碎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脚印,我还试图伸手去摸,但却丝毫没有痕迹留在我手上,这黑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村长突然凑了过来问了句:“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什么?脚印啊?我纳闷地回过头看着村长,有些奇怪他的问题,但随即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忙问道:“村长,你看不出这里有东西?”
“没有啊,你干嘛一直盯着地板看呢?”村长摇头说道,从他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应该没有骗我。
这下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之前罗诚用符灰帮我开了短暂的天眼让我可以见鬼,那之后我就没把符灰抹掉,以至于我现在能看到这黑色脚印而村长却看不到。
想到黑色脚印只存在客厅内,我忽然浑身一怔,一种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难道那个家伙,还在客厅里?
想到这,我连忙将红龙贴在胸口,村长看我神神叨叨的,问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并且推着他上了楼,之后我让村长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大概是介于罗诚之前说的我是他徒弟的缘故,村长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回房将门锁上。
我则回到房间内,打开罗诚刚才留下的那个布包,里面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没几样看得懂的,最后只拿了之前罗诚用的那把桃木剑和几张黄符。
回到楼下客厅,我一眼就望向了客厅角落里的那个衣柜,刚才我发现,那衣柜的门缝之中,隐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黑气,如果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的。
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紧握着手里的桃木剑,看着衣柜咽了口唾沫,然后拖着脚步,慢慢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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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确定,那东西现在就躲在衣柜里,离得越近,我手就抖得越厉害,想到待会开门可能会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站在衣柜里,我犹豫了一下又停下了脚步,心中有些忐忑。
我开始是想着干脆等罗诚回来让他来处理算了,但转念一想,就现在的情况,罗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真等到他回来,我和村长可能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得靠自己!想到这里,我平缓了下激动的心情,给自己壮了壮胆子,鼓足勇气走上了上去,伸手抓住衣柜的门把,入手处一片冰凉,刚才离得远我听不太清,现在衣柜近在咫尺,我听到里边传来一个男人小声的呻吟。
我皱了皱眉头,用力拉开衣柜,见看见之前那消失不见的男子果真站在衣柜内,但他双目紧闭,嘴唇发黑,如同死尸一般站着一动不动,他嘴巴不停张开,像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我有些诧异这男子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他的肩膀上居然搭着一只黑漆漆的手,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被鬼上身了啊。
总算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由于衣柜的位置比较狭小,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轻轻将桃木剑拿起,对准备那只小手,用力刺了过去,“啪!”地一声,桃木剑直接打在了柜门上,那小手也在一瞬间缩了回去,我急了,连忙伸手去扒男子的身体,想找出躲在他身后的小鬼,可就在这时,那男子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眼睛血红,明显一副被鬼上身的模样,我一下子慌了神,抓着桃木剑用力朝他身上砍去,可男子却咧嘴一笑,抬手一拳打在了我的肚皮上,他的力气极大,打得我肠子都快断了,疼得我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但那男子却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弯下腰,伸手抓住我的衣服,如同拎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抓着我的脑袋就往林兰的棺材上砸去。
“砰!”一声巨响,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脑袋疼地都要裂开了,甚至还有一道热流缓缓划过嘴边,又咸又腥,我知道我的头破了。
我整个人晕乎乎的,几乎没了知觉,只感觉男子伸手又将我抓了起来,我是又害怕又后悔,害怕的这样继续砸下去,我的脑袋肯定会开花的,后悔的是早知道就不下来管这事了,好好待在楼上可能还会好店。
正当男子将我拎起,又准备给我这样来一下的时候,突然,楼梯口那边传来一个男人大叫的声音,这让男子停了手,虽然我看不到是谁,但听声音我就知道那是村长,他不好好在楼上待着下来作死干嘛?
村长这么一喊,让男子的注意力转移,他将我丢在地上,转身就朝着村长走了过去。
在地上,我看到村长满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但肯定太迟了,此时的他脸色跟猪肝没什么两样,双腿还不住打着摆子,应该是被吓傻了。
我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旁的桃木剑,用力朝着男子丢过去,但却被他发现了,男子对桃木剑有些畏惧,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但当时我浑身疼得厉害,所以没有多大的劲,男子轻轻扭了扭身子便躲开了这一下,我也是急了,这样下去我和村长都要死在他手里。
摸了摸口袋里的黄符,我也顾不上别的了,随便扯了一张,用劲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大喊着不要命地朝着男子扑了过去,他显然没料到我这一手,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我整个人都已经扑到了他身上,手里的那张黄符恰巧不偏不倚地贴在他的背后。
接下来,让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那男子申请愤怒地瞪着我,但却没做出任何动作,片刻之后,他突然浑身一怔,然后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嘴里还吐着白沫,我和村长都看呆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男子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我觉得奇怪,上前推了他一下,那男子一下子扭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推我干什么?”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公鸭嗓一样,又干又瘪。
我有些发愣,不知该怎么接话。
“喂!你给我滚出去!”突然,男子脸色一变,恶狠狠地对着我吼道。
“区区小鬼,也敢和本大仙叫板?”男子脸色又是一变,说道。
我看呆,这人是疯了吗?为什么自言自语?
“小心我弄死你!”男子挥舞着拳头一脸凶狠地说道。
“找死!”男子面色一沉,伸手对着自己脑袋用力一砸,就听他“啊!”地大叫一声,张开嘴里,突出了一口浓郁的黑气,那股黑气渐渐飘到男子身后,然后我就看到那只黑漆漆的手又出现在了男子肩膀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男子的瞳孔早已不是血红,而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像是动物的眼睛一般。
一时间我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手里抓着桃木剑,看到那只黑色的鬼手,我干脆什么都不去想,一不做二不休,举起桃木剑就朝着那只手砍了过去,在桃木剑触碰到那只小手的瞬间,男子猛地起身躲开了我这一剑,这下子,我看清了他身后的那个家伙,那一头的黄毛,居然是林晨,我有些不敢相信,此时的林晨模样完全变了,他咧着嘴,双眼通红,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我看到他就是一肚子的火,手里的劲道大了几分,用力砍在他的手上,林晨一声惨叫,他的半只手被我砍了下来,化作一团阴气飘散在空中。
“老子要你死!”林晨气得怒吼一声就要朝我冲来,可这时,一旁的男子却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抓,林晨整个身子宛如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着一下子来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伸手按住林晨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接着转头看向我问道:“小子,你想怎么处理他?”
这时候我才算明白过来,但为了防止意外,我还是确认了一下问他:“你是谁啊?”
“我,男子指着自己笑道,我可是精狐妖,不是你用请神符把我请到他身上的吗?”
“对对对,没错是我。”虽然我没听过这家伙的大名,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这家伙应该挺有名气,而且实力不差。我连连点头装作自己很明白的样子,就目前看精狐妖肯定是和我一伙的,而且实力比林晨要强,所以强行把林晨从他的身体里挤了出来。
扭头看向林晨,现在我有了靠山,腰板也硬了,看到林晨那张脸,我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巴掌狠抽在他的脸上,并骂道:“你他妈为什么要害我!”
林晨被我打却没法还手,他看着我的眼神几乎可以吃人,但他却动弹不得,我越打越来劲,对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村长这时走上前来,拉住我的胳膊一脸紧张地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村长是还没回过神来,我就把刚才的事都给他说了,村长听完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指着那男子说道:“你说他是你召唤出来的?那他是什么东西?也是鬼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那男子倒不乐意了,操着他那鸭子一般的嗓音说道:“喂,你说谁是东西?老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精狐妖。”
“小子,赶紧的,请神符的时间快到了,要杀要剐赶紧说。”精狐妖有些不耐烦,抓着林晨的脑袋做出一副随时都能把他捏碎的姿态。
任由林晨之前再怎么嚣张,到了生死关头他也是怂了,一通哭爹喊娘的叫唤,要我们放他一条生路。
我有些问题还没弄清,就没让精狐妖这么快把他解决掉。
看着林晨那张被我打肿的脸,我问道:“你今晚来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林晨看着我,眼神有些闪躲,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拐弯抹角地问了句:“我说了,你们能放了我吗?”
“啪!”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骂道:“你他妈还跟我讨价还价?”
林晨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东西,迟迟不肯开口,他身后的精狐妖神色一狞,手里一用力,林晨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老子就要走了,你赶紧说,否者老子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你!”说完,精狐妖手里力道减小,林晨立马哭着说道:“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其实这件事,是一个叫林……啊!”
林晨话没说完,他身后的精狐妖突然一拳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骨肉四溅,鲜血横流,林晨的脑袋如同爆浆一般碎裂开来,落在地上,化作点点阴气散开。
“你……”我有些惊愕地指着精狐妖,刚想质问他,可这时我却发现,面前的精狐妖,不,应该说是男子,他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脸上的神态也与常人无异,他恢复了。
“真是个找死的家伙,居然敢乘机上我的身。”早已不是精狐妖的男子冷哼一声,随即看向我,问道:“你是谁?”
我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哆嗦道:“我,我叫刘成。”
“刘成?”男子念叨着我的名字略微皱了皱眉头喃喃道:“这名字好耳熟。”
就在男子接着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村长家的大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推开,罗诚从屋外冲快步走了进来。
他进屋后先是看了眼棺材,发现无恙后冷眼环顾了屋内一圈,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
“看来你已经醒了,你就是来帮青石村处理事情的那个道士吧?”罗诚开门见山地问道。
男子也不否认,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是!”罗诚回应道:“在青石村的时候,我们见你躺在屋内昏迷不醒,就将你背了回来,你既然已经醒了,就给我说说你在青石村遇到了什么事么?我看你身上的真气涌动,实力应该不差,是什么东西把你打晕的?”
男子笑了笑:“这就不关你的事了。”说着,男子就要离开。
罗诚也不阻拦,任由他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他……”我指着离去的男子刚要开口说话,罗诚就对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他让村长回房休息,自己则拿上布袋带着我一起悄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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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那男子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罗诚为了安全起见还在我脸上抹了一团符灰,说是能减弱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之前为了躲避林兰他也这么做过。
我有些疑惑罗诚跟踪那男子到底要做什么,但罗诚不说,我也不好问。
我们一路跟着男子来到青石村,男子的双腿明明是好的,但走路的时候却有些别扭,像是瘸脚一般。
途中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那男子好像发现了我们,故意放慢脚步,让我们跟上,我隐约觉得这时否是一个陷阱,每次想提醒罗诚,他却又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进到青石村后,男子却突然停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浮出若有若无的笑容,接着他抬手一挥,顿时,我感到周围一片刺骨的寒冷笼罩而来。
罗诚也变得警惕起来,默默地从步袋里摸出了桃木剑。
“师叔,怎么回事?”我感觉越来越冷,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早点提醒罗诚的。
“那家伙不是人。”罗诚说话的时候已经提着桃木剑走了出去,指着不远处站着的男子说道:“说说看,你现在占据这副身体舒服吧?陈侃!”
听了罗诚的话,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指着罗诚喝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陈侃的?”
罗诚冷哼一声道:“开始我还不敢确定,但看了你刚才跑步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虽然你极力克制,但听村里人说你生前是个瘸子,所以你即便化作冤魂,上了人身,也无法适应正常人的双腿,我说的没错吧。”
哦,我也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看他走路那么别扭,原来是这个原因。
罗诚的话让陈侃一愣,但随即他又大笑了几声道:“老东西,算你厉害,不过太迟了,既然你敢跟过来,就老老实实把命交代在这吧。”
陈侃说完,又是一挥手,青石村各个巷子里缓缓地走出了几十位村民,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棍棒刀叉,双目通红地盯着我们。
“师叔,该咋办啊?”看到这一幕我是慌得不行,死死拽着罗诚的衣角不敢松开。
罗诚扫视了周围一圈,冷冷地说道:“别以为你上了别人的身我就没办法了,这些孤魂野鬼不是我的对手,我看你还未误入歧途,还是别做傻事,为自己积点福报,也好下了地府后能转世投胎。”
“老东西!”陈侃一声大笑,随即脸上露出阴狠之色指着罗诚怒吼道:“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呢?还误入歧途,转世投胎?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个傻逼,给我上。”
随着陈侃大喝一声,周围的几十位村民一起围了过来,罗诚没有露出丝毫紧张,他将桃木剑递给我,自己则伸手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放在身前一亮,周围的村民全都停下了脚步对着我们低吼,但却没有一个敢向前一步。
我也是认了出来,这不是王鑫的那把杀猪刀吗?罗诚居然带着这东西,也难怪他胸有成竹了。
陈侃看到这把刀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显然他没料到罗诚居然还有这种手段,片刻之后,陈侃一转身就往村子里跑去。
“敢跑!”罗诚骂了声,拉着我就追了上去,好在周围的村民都不敢上来阻止,我们一路追着陈侃跑了半个村子,突然他一个转身拐进了路边的一间茅草屋内,看到陈侃跟疯了一样地钻进屋子里,我觉得他是穷途末路了,胆子也壮了,带头就要冲进去,可却被罗诚一把拉住。
我问罗诚怎么了,罗诚对我摇了摇头,看着这件茅草屋的眼神带着一丝警惕,这时我才想起,之前离开青石村的时候,罗诚就盯着那茅草屋看过,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东西让罗诚都不敢轻易靠近?
我问罗诚要不要进去,罗诚说道:“这里面有东西,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但那时候是白天,阴气还不是特别浓郁,现在到了晚上,里面的阴气旺盛起来,我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尸气,里面的东西不简单,我们就这样贸贸然进去不太好,加上晚上阴盛阳衰,我们还是先离开,等准备妥当了再来。”
“可我就四天的时间了!”我没把罗诚的话听进去,想到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几天后就会霸占我的身体,而罗诚却还是一拖再拖,我就有些心急。
罗诚看着我有些犹豫,随后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你放心,你是那老东西的徒弟,也是我们重阳门最后一任传人,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重阳门?最后一任传人?这是我第一次模糊地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将来所会隶属于什么位置,会是什么人,所背负的使命又是什么。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看向那间僻静黝黑的屋子。
“师叔,你刚才说陈侃是附身在那个男人身上的,那那男人又会是谁,他会不会有事啊?”想到刚才那名男子,我从心底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在哪见过,只是凭着这种感觉,我不免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没事,虽然我不清楚他的实力为何,但肯定是个修道之人,鬼魂要是上了修道之人的身,就跟得到宝贝一样,不用我们去担心,那陈侃都不会舍得把那男人弄死。”
“不好!”罗诚话音刚落,突然暗道一声。
同时我们一起朝他手里的那柄杀猪刀看去,发现他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我就忙问罗诚怎么了。
“操!这群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罗诚没有回应我,而是看着小别村的方向骂了声,随后他扭头就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大致明白看样子小别村应该又出事了。
因为罗诚手里拿着王鑫的杀猪刀的缘故,所以一路上那些凶神恶煞的青石村村民都是不敢上前阻拦,我们畅通无阻地离开了青石村,在回小别村的路上,罗诚跟我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晚上他迟迟没有回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王鑫的尸体,王鑫身前被厉鬼缠身,死的时候身上阴煞戾气极重,绝对不能贸贸然下葬,之前罗诚就是在坟头旁指挥几个村民下葬,但即便王鑫的尸体被罗诚处理过,下葬之后也需要十来个阳火旺盛的年轻男子待在王鑫的坟头旁直至天亮,压制王鑫下葬后残留的阴气和煞气,这样才能彻底解决王鑫的事情。
所以罗诚离开之前特意提醒了那几个村民无论晚上听到什么都不能离开,好好待在坟头就不会有事,但现在,杀猪刀上居然散发出了戾气,甚至想要脱离罗诚的手。
天地万物都有灵气,即便是一把普通的杀猪刀,跟了主人几十年,便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关联,这种东西类似玄学,不好说,也说不透,但在关键时刻,就能感觉的到。
就像刚才,罗诚说他隐隐从王鑫的杀猪刀上感应到了王鑫散发出来的戾气,这就证明了,那些村民一定没有老实听罗诚的话,又或是被什么东西给吓跑了。
我和罗诚一路跑回小别村后,没有任何休息,罗诚就带着我往后山上跑,越接近后山,我越觉得头皮隐隐发麻,后背也是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才刚来到后山脚下,我就听到山上传来一群人的惨叫声。
同时,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一路摔倒我们面前,他浑身是血,大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一般整整少掉了一块肉,男子在我们面前停下后看到罗诚,一下子抱住罗诚的双脚,大声哭喊道:“罗大师,那个王,王鑫,他,他爬出来了。”
王鑫爬出来了!虽说来之前我就有料到应该是如此,但真正到这种时间听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说出这句话还是让我有些胆颤,双腿也开始不争气地发抖起来。
“啊!”这时山坡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七八个中年男子连滚带爬地从山上冲了下来,他们身后则跟着一个衣裳破败,身材壮硕的七尺大汉。
这人正是王鑫!此时王鑫站在山坡上,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他双目通红,嘴角不停滴血,嘴里还在不停咀嚼着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向我和罗诚,诡异地咧嘴笑了起来,然后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悠悠地说道:“我的刀,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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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鑫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凉意,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王鑫朝罗诚伸出一只手,说道:“把我的刀还给我。”
罗诚拿着刀,盯着王鑫道:“如果我说不呢?”
王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变得凶狠狰狞,他冲着我们怒吼道:“快把我的刀还给我!”
见罗诚还是无动于衷,王鑫更怒了,直接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被吓得浑身哆嗦,好在罗诚及时拉了我一把,带着我就往村子里跑,边跑还边跟我说:“我等下先留下来把他拖着,你马上去帮我弄五只公鸡,再叫上五个人贴好红龙在村口等我,我有用。”
“嗯!”我点头应了声,罗诚则立马停下了脚步,从身后抽出桃木剑,左手持刀右手持剑,看架势是要和那王鑫干上一架了,我只看了两眼,不敢多逗留,一溜烟跑回了村子,几乎全村的人都围在了村口,村长带头,他一看来人是我,立马带着村民迎了上来。
“罗大师呢?”村长看了看我的身后,没见到罗诚,神色有些慌张地问道。
我缓了缓,喘了两口气才说道:“村长,让村民先散开,再留下五个人,去抓五只大公鸡,罗大师现在正拖着王鑫,一会就要来了,你们得赶紧去准备,快!”
村长见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虽然有些慌张,但头脑思路还是清晰,他先是安慰了身后一些不安的村民,又叫了几个人去抓公鸡,我想到罗诚交代的事,让村长一定要赶紧安排好,随后我就一路小跑回了村长家。
在二楼房间的口袋里找到了之前村长拿来的那些红龙,数了数,还有七八片,反正是够用了,我就提着袋子下楼。
大部分村民都已经被村长安排回家了,这时村口只有村长和另外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从那年轻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能看出他是极其不乐意的,但碍于村长的安排所以才留了下来。
这时,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村子后边传来的动静了,看来王鑫和罗诚应该就快到了。
好在被派去抓鸡的那三个年轻人也陆续回来,其中一个平头的中年人一手抓着一头公鸡,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这鸡咋回事,扑腾地这么厉害。”
他手里的大公鸡不停扇动着翅膀想要逃跑,我想可能是动物通灵的关系,它们大概也感到害怕了,所以才想逃走。
我走上去把红龙分给每个人,让他们贴在胸口,其他几人都好好的听话将红龙贴在胸口,只有那个黑皮年轻人一脸的嫌弃,不论村长怎么劝他都不愿意贴,我看不下去,来到他跟前强行将红龙贴在了他的胸口,他伸手就要去扯,却被我抓住大骂了一声:“别他妈动了,你敢撕下来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黑皮显然被我的气势给吓到了,呆呆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村长惊恐万分地喊了句:“他们来了。”
我一听,连忙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罗诚和王鑫你追我赶地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虽说隔得远,但我也能清楚地看到罗诚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脑袋上还沾着血。
“把我的刀还给我!把我的刀还给我!”王鑫一边愤怒地大吼,一边挥舞着双手,像是要把罗诚活活撕裂一般。
看到这一幕几个村民腿都软了,特别是那个黑皮,差点就直接瘫倒在地上。
罗诚向着我们一边跑来大喊道:“你们快点想办法让公鸡打鸣。”
听了罗诚的话,我看了看他们手里的公鸡,想起了刚才这几只公鸡被村民抓来的时候虽然扑腾地厉害,但却都没有声,而且这公鸡像特别有灵性,原本还扑腾地不停挣扎,王鑫一靠近,它们全都跟死了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更别谈让它们叫了。
几个村民也都没辙,平常哪里有催公鸡叫的呀,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心急伸手用力打了公鸡一下,那公鸡这才叫了一声。
那只鸡一叫,我就看见王鑫的脚步明显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你们几个快!”罗诚也借着这一时机甩开了王鑫来到我们之中,一手抓过村长手里的大公鸡,捏了下公鸡头顶的鸡冠,那只鸡就跟疯了一样大叫起来,其他几个村民见状也都模仿起罗诚的动作,一时间,五只大公鸡的叫声响彻小别村。
王鑫脸色无比痛苦,痛苦哀嚎着跪倒在地上,抱着脑袋不停打滚,罗诚这时将手里的公鸡交还给了村长,自己走到王鑫身边,抽出王鑫那把杀猪刀,王鑫看到,强忍着疼痛低吼着对罗诚喊把他的刀还给他。
我当时就觉得这大块头是不是脑抽了,都要死了,还惦记着自己刀。
罗诚看着他,冷笑一声说道:“好,你要刀是吧,那我就还给你。”说着,罗诚高高举起那把杀猪刀,在王鑫一脸震惊恐惧的表情中用力将刀没入了他的身体。
杀猪刀刺进王鑫体内,他那原本还在痛苦颤抖的身体顿时变得一动不动,同时瞪大了血红的双眼死死看着罗诚。
罗诚没有注视王鑫的眼神,而是立马抽出杀猪刀,抬手就准备把王鑫的脑袋砍下。
可就在这瞬间,村口莫名地处吹来一阵风,这股风看似微弱,但却硬生生将我们几人胸口的红龙直接吹飞,随后我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把我直接打翻在地上,那个黑皮更是吓得直接丢下手里的公鸡往村子里跑去。
我被风吹得摔倒在地上,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村口处闪进来一个黑影,黑影的速度奇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来到罗诚身边,打落了罗诚手里的杀猪刀。
其余几个村民看到这一幕,都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丢下手里的公鸡,撒腿就跑,村长还算好,虽然吓得半死,但还是坚持了下来,甚至想追过去叫住那些村民,可又奈何一阵阵阴风吹过将他直接吹倒在地上,唯一一只公鸡也欢快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所有公鸡全都跑走,王鑫脸上的痛苦一下子减少了几分,他摇了摇脑袋,用力一脚将还在对抗阴风的罗诚踹飞,然后轻轻一跃站了起来。
那团黑影也在不远处落下,我这才看清,那黑影居然就是林兰,这时的林兰模样渗人,仅仅只有半张完好的脸,另外半张应该是之前被罗诚的五雷阵摧毁后还没恢复,显得血肉模糊,极其渗人。
“他的命是我的!”林兰刚落地便大吼着冲着王鑫飞奔而去,王鑫虽然凶狠,但当他看清楚林兰的模样之时再次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后退着想要伸手去抓刚才被打飞出去的杀猪刀,却被林兰飞来,狠狠一抓直接插进了王鑫的体里。
王鑫表情惊愕,没有料到林兰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林兰也不啰嗦,她的手在王鑫身体内用力一扯,王鑫的肚子直接破开了一个深红黝黑的血洞,肠子鲜血淌得满地都是,王鑫因疼痛而跪在了地上。
但他却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强撑着身体,抬头对着林兰怒吼道:“你个该死的婊子,老子要弄死你!”
随后他猛地抬拳用力扑向林兰,但因为疼痛王鑫这一拳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林兰身体迅速后退躲开,接着举起利爪般的双手,抓向王鑫。
此时罗诚已经忍着胸口的剧痛爬了起来,他见两鬼厮打在一起,立刻伸手抓出一张黄符立在胸前,嘴里开始念叨着咒语。
王鑫显然不是林兰的对手,仅仅两回合,林兰就用她那如同镰刀一般的双手撕裂了王鑫的身体,最后还一爪子将王鑫的脑袋生生扯下来。
没了脑袋,王鑫的身体也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鑫死后,林兰脸上的伤口变得愈加狰狞可怖,她转过头看到了罗诚,大吼一声,就如同野兽一般向着罗诚冲去,我当时就想肯定不能让林兰打断罗诚,于是焦急地到处看了看,发现了落在地上的那把杀猪刀。
我赶忙跑过去将刀捡起来,可林兰已经飞到罗诚的面前,眼看就几米的距离,我心急如焚,但却赶不上了。
眼见林兰那猩红的双手朝着罗诚脑袋抓过去,突然,罗诚的身边跑过一个苍老的身影。
是村长,村长豁出了老命用力将林兰从半空中扑倒。
我心里暗道完蛋,同时嘴里大喊着:“别啊!”
村长死死压在林兰身后,扭头对着我笑了起来,难道……我心中一紧,大喊着让村长离开,但太迟了。
林兰显然不会饶过这个破坏了她好事的家伙,她冰冷着笑脸,伸出右手,右手指甲凭空增长了数十厘米,如同根根钢针一般,嘶叫着扎进了村长的脑袋。
一时间,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林兰的手已经深入了村长的头颅,而村长却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知道村长这是在给我们拖延时间,又或是在为他做出错事的儿子赎罪,但这一两天的相处让我有些难以面对即将发生的事实。
村长是一个和蔼的老头,他的儿子是做了错事,作为一个父亲,一个村长,他所做的所有一切都不愧对自己的良心,他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隐瞒真相,也可以在全村遇到危难之际留下来坚守到最后,更可以在生死关头挺身而出,悍不畏死。
这一刻,我的鼻头泛酸,双眼被泪水浸湿模糊,我的心中浮起一道意念,我不能让村长白白牺牲,我要为村长报仇。
我大吼一声朝着林兰就冲了过去,林兰早手从村长脑袋里抽了出来,转头看到我,她咧开嘴轻轻一笑,随即将村长的尸体推开,起身向我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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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要说刚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我清醒了,看到面前的林兰吓得差点尿裤子。
林兰利刃般的爪子抓向我,我一时心急,抬手举起杀猪刀挡了一下,只听“当!”地一声,我的两只手全都麻了,手里的刀也落在了地上,林兰收回手,仅剩的半张脸露出诡异的笑容,猛得再次向我抓来,这下我是没东西挡了,林兰的手带着阴风呼啸而来。
一时间我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一爪之下的时候,突然,林兰身后闪起一道金光,瞬间我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被震倒在了地上,同时林兰的那一爪子居然抓空了,她愤怒地低吼着,刚抬起手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却忽然停下来,她微微偏头看向身后,她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而且,林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惧意,她身后的那道金光似乎让她难以承受。
林兰没多想便纵身越起,跨过我的头顶就要逃跑,可那道金光是从罗诚手中并的黄符散发出来的,罗诚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将猎物放跑。
只见罗诚挥手将身前散发金芒的黄符拍入地下,顿时,地面传来了微微的震感,就在林兰逃跑的路上,凭空浮现出了三道黄符,三道黄符呈三角状,围起道道金光如牢笼一般将林兰包围在了其中。
林兰大怒,拍打着黄符形成的屏障想要冲出去,可随着罗诚一声大喝,黄符中又飞出了道道透明锁链将林兰的身体死死缠住。
“啊……!”林兰在这三角牢笼里嘶吼着想要冲破锁链,可一切都只是徒劳,罗诚所设置的这个阵法根本不给她丝毫机会。
罗诚此时也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他看着面相惨不忍睹的林兰叹了口气,走上前伸出右手立在了林兰的面前。
“告诉我,青石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个男人的身份又是什么?”
林兰仿佛丧失了神智一般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瞪着鲜红的双眼,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疯狂上前想要撕咬罗诚,但无奈浑身被锁链缠住,根本无法动弹。
在一阵无用的挣扎之后,林兰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力反抗,她渐渐停下了怒吼,低头嘿嘿笑着,画面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极其诡异。
罗诚盯着林兰的眼睛看了一阵,之后一脸的无奈说道:“她的心智已经完全被尸气所侵蚀,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哈哈哈哈……”罗诚话音刚落,林兰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双眼死死盯着罗诚,眼神中带着一丝凄凉与悲愤。
听完罗诚的话,我潜意识认为林兰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于是我心中怒火再度涌起,想到她刚刚杀了村长,低头看了看四周,走过去捡起那把落在地上的杀猪刀,紧握着刀柄,慢慢来到了林兰的面前。
“老子他妈要你去死!”我抓着刀柄一跃而起,大吼着就要朝林兰的脑袋劈下去,林兰也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惊愕,眼睁睁地看着我手里的杀猪刀一点点劈向她的脑袋。
“慢着!”就在那闪烁着寒芒的刀锋距离林兰的脸不到半个拇指的距离的时候,突然,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我,把我用力甩到地上,紧握的刀也飞了出去。
我坐在地上,一脸诧异地看向一旁的罗诚,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不能杀她。”罗诚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感到不解,但罗诚眼神却死死盯着我,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她杀了这么多人?而且你自己也说了她神志不清,根本问不出东西,那你还留着她干嘛?”我有些歇斯底里,村长死时的悲痛再度涌上心头。
“因为她能救你。”罗诚这句话,让我浑身一怔。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罗诚看向林兰,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过头去看着林兰,林兰已平静下来,可一见罗诚看向她,她又低吼了起来,如同冷血动物对待敌人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给你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你愿意吗?”罗诚问道。
林兰一听,用她嘶哑难听的嗓音怒吼道:“你个狗东西,我今天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别跟我编这些奇怪的理由来糊弄我。”
“那就只好用这招了。”罗诚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在我看来眼前的林兰就是一个疯子,一头嗜血的野兽,除了将她杀死根本别无他法。
罗诚说完话,转身从口袋里夹出一张黄符,轻轻丢向林兰,黄符轻飘飘地飞到了林兰头顶上方,在头顶旋转了几圈之后居然散发出一道柔和,温黄的光亮,将林兰包裹其中。
原本一脸狰狞表情的林兰在这道光亮之中变得渐渐平静下来,罗诚也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起咒语。
此时我能明显感觉得到林兰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正在慢慢减弱。突然间,罗诚抬手一挥,林兰身上的锁链消散而去,整个身子跪倒在地上,此时林兰的眼角居然泛起了眼泪,眼泪顺着眼角滴落,落在地上溅起点点泪花。
乌云从空中散去,一轮皎洁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来将林兰包裹其中。在月光之中,我发现林兰身上那原本残忍可怖的刀痕血口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猩红的血渍被月光洗净褪去,露出如玉脂一般白嫩光洁的双手,先前被我削去的半只手臂也开始渐渐复原。
原本缠绕着林兰全身的那股黑气已经彻底散去,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罗诚停止了念诵,他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等到林兰停止哭泣,抬起头,此时的林兰那原本恐怖无比,令人胆寒的模样早已消失,如同之前我在棺材里见到的林兰尸体一样,摄人心魂,身上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照样下闪着晶莹的光芒,能勾起任何一个男人体内最原始的冲动。
林兰睁眼抬头看向我们,伸手擦了擦眼泪站了起身来,这时我才注意到,林兰身上的穿的几乎可以说是布条而不是衣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看得我面红耳赤,只得偏过头去。
“大师。”林兰的声音变得清脆悦耳,而不是之前那般令人作呕:“多谢大师相救。”
“嗯”罗诚应了声,接着又问了一句:“刚才我用净魂符净化了你的魂魄,正常情况下,之前的记忆都会被消除,你试试看,还不能想起些什么?”
林兰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不一会,他便苦着脸睁眼摇头道:“大致是记不得了,但我印象里似乎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男人的存在?”罗诚想了想摇手道“记不起来也罢,不过既然我救了你,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林兰闪烁着一双大眼睛:“但说无妨。”
“虽说我帮你净化渡魂,但你之前犯下了过重的杀戮,阴司肯定会前来锁魂,如果被阴司抓住,后果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有个方法能帮你躲过这一切,同时解决他身上的问题。”说着,罗诚伸手指向了我:“我要让你们俩结为夫妇。”
此话一出,我楞了一下,随后惊道:“你说什么?”
“你是说结冥婚?”林兰问了句。
罗诚看着我们俩,表情坚决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我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想我刘成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光棍一条,现在居然要我一个连女朋友都没交过的**丝男和一个女鬼结婚,虽然是个漂亮的女鬼,可我一时间的冲击让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问罗诚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罗诚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借用她的力量压制你体内的小鬼阴魂,让你身上的诅咒不至于发作,同时也能在阴司上门之时,有个正当理由将他们赶走。”不得不说罗诚这个方法挺两全其美,也让林兰几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你之前说的办法就是这个?”我继续问道。
“不。”罗诚否认道:“主要是因为想要真正解决你身上的问题短短七天是绝对不够的,所以我只能暂借这种方法来为你延寿。”说完罗诚扭头看向林兰问道:“你同意吗?”
看得出来林兰很犹如,她轻咬唇角,嫣红的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甚是好看。
片刻,林兰才抬头看了罗诚一眼,道:“大师,林兰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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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见林兰答应,罗诚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心里虽然别扭,这林兰毕竟是个女鬼,而且前一秒我还想杀了她,下一秒罗诚居然要她和我结冥婚,换做是谁,都没法第一时间就接受。
可我转念一想,好歹林兰是个漂亮女鬼,而且罗诚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我也就释怀了。
“不过结冥婚之事只能在午夜子时完成,现在时间已过,暂且不急,等到明晚再说。”罗诚说完,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显得有一丝温怒:“去,把村里的人全都给我叫出来,特别是刚才那几个。”
我点头应了下来,跑进村里,挨家挨户地敲门,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开始村民们都不愿意出来,后来有几个胆大的村民走出来看到村长和王鑫的尸体后,才相信了我的话,靠着那几个村民,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全村大数的村民都给集中在村口。
林兰已经不见了,只有罗诚一个人站在村口,他把刚才逃跑的那几个男子一一叫到村长尸体的面前,特别是那个黑皮,他被罗诚叫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看到他,我想到刚才就是这个家伙带头先跑的,心里气不过,走上前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那年轻人倒没说什么,一脸委屈地捂着脸,看上去都要哭出来了,反倒是他身后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却满脸愤怒地走了出来,一把姜推开,指着我骂道:“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有罗诚撑腰,我也不甘示弱,骂道:“你儿子他妈该死,要不是他,刚才村长就不会死,你说他该不该打。”其实我这话挺偏激的,就算刚才黑皮没跑,村长十有**也是活不成的,但当时怒上心头,也就没去想那么多。
中年妇女又要开口,他身后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却伸手将她拽住,并让她别再胡闹了,看样子像是他的丈夫。
可中年妇女却不依不饶,将男人的手用力打掉继续指着我就是一通骂,而且还是用方言,我也听不大懂,只知道她说什么该死,死全家之类的。
这时候罗诚才站了出来,来到中年妇女面前,猛地一伸手死死勒住了那中年妇女的脖子,一边的村民都看傻了,特别是黑皮和那个男人,一下子就急了,冲上前来就要打罗诚,却都被罗诚一脚踹倒在地上,也没见到其他村民上前阻扰。
罗诚勒着中年妇女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别跟我嚣张,我想弄死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让你儿子来村长家报道,如果不来的话,我保证你全家都看不到明晚的月亮。”
虽然不知道罗诚这么做的用意,但那中年妇女显然被罗诚这番话给唬住了,她甚至都不敢迟疑,嘴里呜呜喊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罗诚这才把她放下,随后又对刚才逃跑的其他几个男子说让他们明早跟那黑皮一起来村长家,他们哪敢不同意,虽然罗诚没对他们动粗,但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罗诚刚才对那中年妇女说的话明显是在杀鸡儆猴。
之后罗诚又叫上几个村民要连夜把王鑫和村长的尸体抬上山埋了,罗诚让我先回村长家休息,可我一想到村长家就我一个人,心里就害怕得紧,就想跟他一起上山,结果罗诚却说我身上阴气重,不适合跟去下葬,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回到村长家里,林兰的棺材还摆在客厅正中央,看得我心里慎得慌,绕过棺材,慌忙上了楼,钻进自己房间里上床后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
回到床上,我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可刚才的事让我心情有些激动,开始的时候我还很害怕,可渐渐的,屋里屋外都没什么动静,周围静悄悄地,我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事情,后来居然还真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撩我的被子,开始我还不以为然,直到那东西慢慢地碰到了我的手臂,抚摸到我的胸口,我才感觉到,这是一只手。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诡异事,我浑身一激灵,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刚想要翻身起床,耳边缺传来了一个柔软的女声。
“别动。”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我浑身酥麻,开始的那种恐惧感,也消失殆尽,同时我也听出来了,这声音,不正是林兰的声音吗?
我不明白林兰想做什么,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来,任凭那只手在我身上抚摸,慢慢地,那只手滑到了我的身下,慢慢地,将我的裤子拉下。
我脑袋充血,有些意识到了林兰想要做什么,但我不明白,之前她听说要和我结冥婚的时候还是一脸吃惊的表情,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开放了。
虽然感到诧异,但我一想到林兰那个漂亮脸蛋跟身材,一时间精虫上脑,一点反抗的心理都没了,感觉着林兰那细白滑嫩的小手将我的裤子慢慢脱下,就在她的手触碰到的内裤的时候,忽然我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随后我感到浑身战栗,背后一阵冰凉。
林兰的那只小手猛地从我裤兜缩了回去,我发现我的身体又能动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感到害怕,我立马转过身去,发现那锁死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窗帘被风吹得四处摇曳。
“吱呀!”大门被打开,我吓我立马转头向大门口看去,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林兰,此时的她面若凝霜,冷落你的盯着我,然后她又看了看那打开的窗户,轻启朱唇淡淡地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刚才不是你脱我裤子的吗?还问我在做什么?装啥高冷?可这些话我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讪讪道:“什么做什么,刚才你不也在吗?”
“我也在?”林兰板着一张脸:“刚才我感觉到你房间内的阴气突然加重,我就赶紧上来看了看,你刚才是不是见鬼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有些后怕,难道,刚才在我身后摸我的不是林兰?
我赶紧把刚才的事给林兰说了,我不敢把刚才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只是大致叙述了一下,毕竟林兰是个女鬼,要是把自己内心那肮脏龌蹉的想法说出来,惹怒了她,我可担待不起。
听完我的话林兰那原本就板着的一张脸更是黑了下来,半天不说话,沉寂了许久,她小脸一红,这才开口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我在门口帮你守着。”说完,便关门离开。
被这样一弄,我是根本睡不着了,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之前从胸口取下来的红龙拍在了窗户上。
随后我便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不明白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虽然有林兰在门口看着,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直这样躺着,直到我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这才从床上起来,开门下楼,发现是罗诚回来了,外面天还没亮,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四点左右。
林兰已经在客厅了,罗诚看到我后,说了一句:“你咋了,没睡吗?黑眼圈这么重。”
我就把刚才发生的怪事给罗诚说了下,罗诚听完后便拉着我上楼,来到窗户边,他看到我贴在窗户上的红龙,不禁咧嘴一笑,说红龙只有贴在人身上有效,贴在窗户上是没有用的,随后他推开窗子,在窗户旁检查了一下,大概是没找到什么线索,又把窗户关上了。
转头问我道:“你感觉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大概是几点?”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自从手机丢了之后我就没什么时间观念了,再加上屋子里没有时钟,我也说不上来是几点。
“大概几点?”罗诚又问了一遍,我想了想,实在是没个头绪,正准备胡乱说的时候,门口的林兰突然说了一句:“我感觉到那股阴气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当时我正好在客厅,有瞄到时钟。”
罗诚点点头,沉思了片刻,开口说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你透露的信息很模糊,而且林兰刚才说了那家伙身上阴气很重,但离开的时候却没留下什么线索,那东西既然会缠上你,肯定有她的目的,我感觉,会不会就是之前害你的那个东西?”
罗诚这话出口,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头皮隐隐发麻,那个诡异的别墅,恐怖的女鬼,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一下子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她难道真的跟了过来,我脑海中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各种怪事,不知不觉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会?她怎么会跟过来?”
罗诚看到我紧张诚这样,急忙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那东西既然敢跟过来,我就有信心帮你把她消灭。”
我们重新回到了客厅,在客厅坐了许久,我才平静下来,毕竟之前那家伙给我冲击太大了,可她跟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发现我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所以来斩草除根吗?
林兰到厨房里给我和罗诚准备了一顿早餐,虽然比较简陋,但毕竟在这种关头,有早餐吃就很不错了。
刚吃完早餐,大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我走过去开了门,发现是昨晚那几个被罗诚叫上的村民,那个黑皮还不停打着哈欠,想必是从没这么早起过。
村民们不知道林兰鬼魂的事,所以罗诚让林兰躲到了二楼,免得吓着他们。
之后罗诚让那几个村民进屋,而我则去二楼取了几根麻绳,下楼后绑在林兰的棺材上,我问他要做什么,罗诚告诉我们,得乘着现在天还没亮赶紧把林兰的棺材抬上山给埋了,否者今晚不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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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罗诚说的今晚要办的是什么事,也就没多问,反倒是那几个来帮忙搬棺材的村民多嘴了起来,问东问西的,最后被罗诚一骂才闭上嘴不再说话。
将棺材四个角绑好绳子之后,罗诚提醒了那几个人几点抬棺的禁忌后,乘着天还没亮,我们拿了两把手电筒就出发了。
罗诚走在最前头,我则跟在他后面,几个村民抬着棺材在最后,刚上路罗诚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罗盘,他告诉我要用给林兰的墓选个适合下葬的地方。
出了村子,我们就往东边走,一路来到了处乱葬岗,可这时,那个黑皮肤的年轻人又不老实了,他哎呦叫了一声,吸引我和罗诚回头看去,只见他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棺材因少了一个人的力量一角也落在了地上,罗诚看到急忙冲过去伸手将棺材提起,另一个村民这时候过来从罗诚手里接下棺材,罗诚才一脸愤怒地看着那青年,走上前去狠狠踹了他一脚:“我不是说过,抬棺途中棺材不准落地的吗?”
黑皮抬头看着罗诚一脸的委屈的模样,双手还捂着小腿处支支吾吾地说道:“刚才太黑,我没看清路,脚给树枝划破了。”
说完,他还摊开手把腿上的伤口给我们看,我拿手电筒一照,果然,他小腿处确实有一道划痕,还流着血,但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一根树枝而已,划出来的伤口怎么和刀割一样。
罗诚也不知道有没看出这一点,他鄙夷地督了一眼黑皮,冷笑一声道:“那你在这休息,等我们弄完后,你再跟我们一起回去。”
黑皮一边嘴里哎呦地叫着,一边点头答应,罗诚装作没事人一样拉着我回到队伍前头,然后低声对我说道:“你等下假装上厕所,回来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我轻轻嗯了一声,又往前走了上百米,罗诚指着前面一片杂草地,对身后抬棺的几个村民说:“等下就把棺材埋在那。”然后伸手掐了我一下。
我立马会意,一只手捂着肚子,高声喊道:“哎呦,肚子痛,不行了,你们先去,我去上个厕所。”说完,我就飞也似地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凭着记忆往回走去。
此时天空已经泛出了一点鱼肚白,看起来天就要亮了,我怕打草惊蛇也就没开手电筒,借着那亮光慢慢摸回去。
来到刚才黑皮休息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左看右看也没发现黑皮的踪影,我就松了口气,想着这黑皮只是偷懒,不想搬了,所以才搞这手段先跑回去了。
我走山路也累了,反正回去也帮不上罗诚的忙,我就干脆原地蹲在那,等罗诚回来,蹲了一小会,忽然,我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沙沙的响动,我神经一紧张,立马钻回灌木丛中,竖起耳朵就听见灌木丛里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的黑皮,他说:“胖子,那该死的老头昨晚打了老子一巴掌,我现在还疼呢,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们都准备好没有。”
另一个被他称作胖子的人说道:“黑皮哥,那老头不是来帮我们村驱鬼的吗?我们这样弄他会不会不太好啊。”
“怕什么?”黑皮说:“就算我们弄了他又能怎样,他已经收了村长的酬劳了,我听说那老头最在乎名声了,就算我们弄了他,他也肯定会帮我们把事情处理好的,而且再说了,他又怎么知道这东西会是我放在这的。”
黑皮说完,胖子就应和道:“好的黑皮哥,我听你的,反正顺子已经死了,黑皮哥你以后就是我们村的老大了,我帮了你这一次,以后你可得多罩着我点啊。”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差点就站起来直接冲出去打他们一顿,可转念一想,对方有两个人,我赤手空拳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这些先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再说。
他们俩又说了两句,随后那个黑皮就和一个胖子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那个胖子年龄不大,看上去傻傻憨憨的,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木桶,那黑皮在地上指了指,胖子就伸手从桶里拿出几个铁质的玩意,均匀地摆在了地上因为角度的问题,我也看不太清那是什么。
放完东西,黑皮和胖子四处小心看了看,我连忙低下头免得被他们发现,然后就听黑皮说了句:“走吧,胖子。”
我轻轻抬头,目送着他们俩离开,由于天还不是太亮,我看着黑皮身后的衣服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开始还以为是衣服的图案,可我仔细一瞅,发现那是个立体的东西,而且,还会轻轻蠕动。
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也不管地上是什么,立马扭头往罗诚那边赶去,赶到的时候,罗诚他们已经挖好了一个大洞,正准备把棺材往洞里放,我叫来了罗诚,跟他讲了下刚才看的事,罗诚二话没说,从布包里拿出他的那把桃木剑递给我,让我赶回去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回村的时候路过刚才那个地方,我特意去检查了下他们放在路口的东西,拿手电筒一照,发现居然是一个个巴掌大小的捕兽夹。
这种东西现在已经不常见了,一般只有比较偏僻在山林中的农村人会用,他们能用捕兽夹捕捉一些野生动物,没想到这黑皮居然让那胖子搞来这种东西对付我们。
看着那锋利的夹口,我有些庆幸,这东西要是一脚踩上去,整个脚掌得废掉,这两个山里的孩子还真他妈的狠。
不过对付这种东西还是很容易的,我在周围捡了几块石头,一一丢进捕兽夹里,机关触动,这些捕兽夹也就废了。
弄完这些,天都已经亮了大半,我立马朝着村子里赶去,不过我不知道黑皮家住哪,只好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敲了几家人的门,好不容易才有一户人家给我开门,那家的男主人听说我要黑皮家的地址很以外,开始还不愿意告诉我,我说是罗大师让我问的,他这才告诉我说。
刚来到黑皮家门口,我就发现了不对劲,黑皮家的大门上明晃晃印着两个黑漆漆的手印,一看就不是人手印,我吓得立马上前一边敲门一边对着屋子里喊。
好半天,才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昨晚那个高个子男子,他看到我后脸上明显一慌,随即用身体堵住大门,问我来干什么,我说找黑皮,他是不是偷跑回来了。
高个男子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显然认为我是来找他儿子麻烦的,故意编理由骗我,我见他不愿让我进去,一时心急,就说你儿子被鬼上身了,赶紧让我进去,否者你全家都得完蛋。
那男子听了我的话后,还问我真的假的,我说我吃饱撑的骗你干嘛?随后身后一推将男子推开,走了进去。
刚进到屋里,我就听到左边的房间里传来黑皮的声音,我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就将门推开,就看到黑皮和刚才那个胖子坐在床上,正嬉皮笑脸地谈论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他们俩皆是一怔,黑皮更是伸手指着我,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没工夫跟他搭话,抓着桃木剑就跑到他身边,往他身后一看,那个趴在他背上黑乎乎的东西居然不见了,正当我诧异之时,黑皮甩掉我的手推了我一把,骂道:“你有病,来我家干嘛?”
我问他你刚才有没有跑去别的地方,黑皮估计认为我是来找他兴师问罪的,就编了个理由说他刚才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我们回来,脚又疼得不行,就先回家了,说着,他还把裤子撩起来,给我看腿上的伤口。
他腿上的那道伤口此时居然有些泛黑,我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黑皮瞅了瞅自己腿上的伤口,他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胖子说:“黑皮哥,你这伤口咋回事,是不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啊?为什么变黑了。”
黑皮看着伤口,呆呆地摇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然后还轻轻伸手摸了下,这一摸,居然从伤口上抹下了一团黑色的东西,黑皮脸色一青,龇牙咧嘴骂了句:“操好疼!”
我和胖子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黑皮双手捂着腿,嘴里不断低哼着,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疼得整个人都弓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发现他的腿从伤口往下整片都在渐渐变青,变黑。
这时,刚才那个高个男子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黑皮的模样他立马冲上前来将我推开,扶着黑皮的肩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皮嘴里一直哼哼着疼,疼死了,高个男子当机立断,将黑皮背了起来,昨晚那个中年妇女也从隔壁房间跑了出来,看到黑皮的模样,他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男子背着黑皮已经跑了出去,正当我怀疑黑皮的伤口变异肯定和刚才那个趴在他背上的东西有关的时候,那中年妇女却一把拉住我的衣领,骂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解释说我刚才看到有东西趴在你儿子背上,没想到那妇女却给了我一巴掌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骗子,还想骗我们的钱?给我滚,给我滚!”随后用力将我推了出去,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我气得想要直接把踹开进去把那中年妇女打一顿,可后来我还是忍住了。
想着既然你这么不领情,那老子也不管你,于是要离开去找罗诚。
可就在这个档口,我却透过窗子,看到刚才那个胖子此时正坐在屋内的床上一脸呆滞地看着墙壁,他的后背还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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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骂了句,急忙抽出桃木剑,回到大门口,一般农村的屋子房门都是木质的,我用力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中年妇女还没回屋,她见到我把门踹开,气得不行,骂骂咧咧地说我是不是神经病,还伸手要把我推出去。
我才没工夫理她,一甩手把她推倒在地上,冲进了胖子缩在的房间里,胖子此时像是恢复了神智,他抬头看向我,疑惑地问:“你干嘛啊?”
我拉着胖子的肩膀来到他背后,发现他身后的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奇怪地看着胖子,怀疑胖子是不是已经被那鬼脸给附身了,可胖子的表情却是一脸无辜,甚至还有些畏惧我。
我提着桃木剑,轻轻在他肩膀上砍了一下,见胖子没反应,我奇怪地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心里琢磨着那东西躲在屋子的哪个角落里。
这时,我发现刚才被我推倒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居然慢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慢慢站起来,她明明是平躺在地上的,可她的腰部却突然凭空漂浮起来,到了一定高度,才忽然一个转身带着手脚直直站立在原地,就像是一个人拖着她的身子把她拉起来一样,我瞳孔猛地一缩,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中年妇女站好后睁眼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黑色,等于全白,让人胆寒。
一旁的胖子看到这一幕被吓得语无伦次,指着中年妇女浑身发抖问:“陈,陈婶,她怎么回事啊?!”
被叫陈婶的中年妇女哪里会理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挥舞着双手向我扑来。
我心里也是直打鼓,毕竟我没有正面和这种东西较量过,拿着桃木剑的手都有些发抖。
一眨眼的功夫陈婶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抓着桃木剑对着她那肥胖的身子一剑砍下,却被她轻轻一扭就闪过了,不敢相信,如此肥胖的身躯,居然能做出这么敏捷的动作,同时,陈婶在我的两边胳膊上都狠狠抓了一下,我感觉肉都被撕下了一大片,双手麻痹,手里的桃木剑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的衣服更是直接被她撕破,手臂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爪痕。
一旁的胖子吓得叫出声来,陈婶扭头看了她一眼,将我撞到在地,来到胖子跟前用力一拳砸在了胖子的身上。
胖子虽肉厚但却不抗揍,一拳下去,他那张肥嘟嘟的脸蛋都扭曲地变形了,双手捂着肚子摔倒在了地上。
随后陈婶转身,一手伸手抓住了我的脖子,脸上露出惨白的笑容道:“小子,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功夫吗?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可让我好找啊……”
陈婶说话的时候,她的嘴里不断吐出寒气,寒气拂我的脸上,冻得我整张脸都有些僵硬。
我紧张地伸出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想去抓落在一旁的桃木剑,却被陈婶发现,她抓住我的那只胳膊,五指都插入了我的手臂内,疼得我差点休克。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忍着剧痛恶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
陈婶咯咯笑了两声道:“等你死了之后,在阎王爷的记事本上,会写明原因的。”
说着,她伸出另一只手,一拳朝我的脑袋大来,我的头盖骨肯定经不起她这一拳。
“砰!”我吓得全力扭头扭头才勉强躲过了这一下,陈婶的拳头落在了我脑袋旁的地板上,虽说没砸中我,却还是把地面打出了一个小坑,而且一只耳朵被波及,也瞬间没了知觉。
我死命挣扎想要脱身,但陈婶却如磐石一般,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压地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见一招落空,也不着急,尖笑了一声,再度抬起拳头。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心中开始祈祷起各路神明:“给我去死!”陈婶尖利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但下一秒,我却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我就感觉陈婶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从我身上飞了出去。
我急忙睁开眼,发现陈婶整个身子砸在了一旁的木桌上,木桌被砸了个粉碎。
而就在我的身旁,我看到了林兰,她小脸冰冷地看着陈婶,陈婶怪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冲向林兰,林兰也不甘示弱上前与其厮打起来,可林兰显然不是她的对手,两个回合后就被陈婶打得连连后退。
我心里焦急,忍着疼痛爬起来,从地上捡了把桃木剑就要冲过去,那中年妇女看到我,尖利地一声大吼,刺得我耳朵生疼,乘着这个空档,她一掌将林兰打退,随后翻身打破窗户,整个人飞了出去。
我见状起身就要追出去,可却被林兰伸手拦了下来。
“你不是她的对手。”林兰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就是她,让我变得这样,就是她害的。”我不敢地盯着窗外大喊道。
林兰说:“即便如此,她的道行确实高深,我们合起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那她跑什么?”我诧异道,既然我们俩个都不是她的对手,那她大可将我们全部杀死在这。
林兰说道:“虽然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但她想要解决掉我们,也得废上功夫,这段时间内,足够罗大师赶回来了,她肯定是不敢赌,所以就先跑了。”
我盯着窗外,拳头被我捏地咯咯作响,就是刚才那个女鬼,肯定是她还得我变得这样的,下次遇见,我一定要弄死她。
“动静太大,村民们会发现我的,我先回去,你自己小心点。”林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也从窗户飞了出去。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胖子,他双目紧闭看来是晕了过去。
屋外围着附近的几户人家,他们都是被刚才的动静给吵醒,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看到我和胖子透过窗子喊我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从屋外冲进一对看上去像是胖子的父母,进屋抱起胖子痛苦了起来,我说没事,他只是晕过去而已,胖子的父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打了个哈哈,说得等罗大师回来再给大家解释。
可偏不巧这时候黑皮的父亲背着黑皮回来了,黑皮在他背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黑皮他爸进屋后看到屋内一片狼藉还有地上昏迷不醒的胖子,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指着我直接开骂:“就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我今天要弄死你。”
说完,他就将黑皮放在了床上,进到里屋拿了一把锄头,一副要把我置于死地的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拔腿就跑。
好在门口的几个村民也没有拦我,黑皮父亲一路追着我到村口,好在我看到罗诚他们几个正在不远处往村子里走,我就连忙迎了上去。
身后黑皮他爸看到罗诚立马换了副表情,丢下手里的锄头跑了过去哭丧着脸,恶人先告状地说我害死了他儿子,我也懒得辩解了,身后一群村民七嘴八舌。
罗诚看着这场景,大概也明白出事了,所以他先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让我们带路说他要先看看黑皮到底怎么样了。
回到黑皮家,罗诚进屋看到躺在床上跟死猪一样的黑皮,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掰了掰他的眼皮,随后看了眼脚底的伤口,起身冷哼了一声:“真是自讨苦吃,他这伤口被阴气侵蚀,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黑皮他爸惊呼了一声,抱着儿子大哭,不停央求罗诚一定要救活他的儿子。
罗诚没说什么,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符烧成符灰后直接抹在了黑皮的伤口上,然后又拿出几张黄符丢给黑皮他爸,告诉他,每天一张烧成符灰泡水喝,一个星期后能不能活过来就看黑皮自己的造化了。
黑皮他爸哪还敢胡闹,千恩万谢接下了这几张黄符,随后转身去了另一个屋子但很快他就跑了出来,神色疑惑地在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我老婆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老婆不见了,罗诚也奇怪地看向我,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黑皮他爸听完哇地一声跪在地上又是大哭起来,这老婆孩子的双重打击任由谁都没法接受。
罗诚也是皱起了眉头上前去踹了他一脚:“只不过被鬼上身,又不是死了,大老爷么哭什么哭?”
黑皮他爸被踹了一脚后爬到罗诚面前抱着罗诚的腿哀求他要把自己老婆找回来,罗诚脸色很是难看,他点了点头,随后和我一起出了黑皮家。
回到村长家里,林兰正在客厅里发呆,见到罗诚回来,她也把刚才事给罗诚说了,罗诚听完点了点头,让我们别打扰他,他自己则上了二楼。
上楼之前,我让罗诚给我治治伤口,谁知罗诚只看了一眼,就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去,说这点伤口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他不是医生,管不了我。
我我两条手臂上还在流血呢,罗诚居然说过两天就好,要不是我现在浑身酸痛,我肯定要和他吵起来。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林兰看到我的样子,说只是皮外伤,并没有感染什么阴气,让我不要担心,我说担心是不担心,但是疼啊,双手都举不起来。
林兰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抬起一只流血的手臂,对着伤口直接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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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臂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原本的疼痛感也悄然逝去,我心里的那一丝抵触也淡淡消去,我开始变得很享受这种感觉,不禁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手上的酥麻感忽然消失,我这才睁眼,看到林兰脸上带着几分怒意盯着我,这才想起刚才我闭眼的时候可能表情猥琐了点被林兰看到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也不再疼痛,轻声跟林兰道了声谢,林兰则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她,问她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臂好了这么多。
林兰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吸血。”然后就进了厨房。
吸血?我没搞懂她这话的意思,但就她刚才那一脸不爽的表情,我也不敢再问她什么,毕竟我们还不算太熟,她刚才帮我也只是出于好心罢了。
看了眼还在流血的另一只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别人不愿意帮,那我就自己处理吧,虽然罗诚刚才说过别上楼吵他,但东西都在楼上,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楼。
刚来到二楼,我就听到罗诚那雷鸣般的呼噜声,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上楼想事情不让我们上来是怕打扰他,可没想到居然是上来睡觉。
我想了想,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刚进屋,就看见罗诚歪七扭八地躺在床上,想想他也是好久没睡觉了,肯定累得不行,我就放慢了动作,蹑手蹑脚来到床边,从床头柜上取走罗诚的那个布包,之前我就看过,罗诚布包里有纱布,取出纱布后,我把纱布绑好在另一只还在流血的手上,收拾好后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罗诚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我怕惊扰到罗诚休息,就赶紧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看到是黄丙天打来的。
来到门外,我才把电话接起来,电话那头的黄丙天说话很不客气,开口就骂道;“喂,老东西,你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
我说:“师傅是我。”黄丙天那头立马兴奋起来,他说他这两天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他就给罗诚打,结果罗诚也不接他电话,他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我告诉他说自己的手机不小心弄丢了,让他放心,又问他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因为找到了什么线索,结果黄丙天说没有,只是想确认下我到底是死是活,现在知道我还安全,他就想着要把电话给挂了。
我黄丙天那天隐隐传来搓麻将的声音,感情这家伙居然是打麻将的空隙抽空打电话确认我的死活。
我心里那个气,告诉他说我好歹是你徒弟,你也不关心我一下。
结果黄丙天倒好,他说就是因为我是他徒弟,他才会打电话,否者他可不舍得这电话费,还是跨省的,老贵了。
我对这老头的扣门感到无语了,黄丙天说着就要把电话挂了,我这时才想起早上那个女鬼的事,就在黄丙天挂电话之前给他说了。
原本以为他听完会紧张,谁知道黄丙天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说既然女鬼跑去找我了,就让罗诚顺便把她灭了吧,免得回来还麻烦,说完不等我开口,他就挂了电话。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有种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但后来我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罗诚的手机,还是放过它吧。
将手机放回了屋内,我回到客厅,林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就躺在沙发上发呆,不一会就打起了哈欠,想起昨晚被女鬼吓得根本没睡,我就闭眼补了个觉。
到了中午罗诚下楼后才把我叫醒。
我还没睁眼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起来后发现林兰居然给我和罗诚做了一桌的饭菜,我也饿坏了,坐上桌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罗诚上楼去收拾东西,说是等下要去青石村,得好好准备准备,我是没什么东西准备了,罗诚就让我去村子里把村民都召集到村口。
等我将村民集合好后,罗诚给村民门交代了一些事情,并叮嘱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准出门。
罗诚自从村长这个小别村的主心骨死后可以说是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领袖,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反对。
把一些重要交代完事情,罗诚就让村民们都回家待着,这时候黑皮的父亲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罗诚面前,哭着拜托罗诚一定要就回她妻子,罗诚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到村民全都离开之后,我和罗诚回屋的时候,想起刚才黑皮父亲伤心的表情,我就问罗诚黑皮和他母亲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罗诚没有隐瞒,而是明确地告诉我,几率很低,他们俩一个被阴气侵体,一个被鬼上身,就算活下来,也不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肢体或者精神上,总会受到一点损伤。
拿上东西,罗诚又吩咐林兰让她好好待在村子里保护村民的安全后就拉着我出门往青石村的方向赶去。
这次罗诚准备了一大布包的东西,好在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和罗诚安全来到了青石村。
青石村内气氛还是和之前一样,即便是白天,太阳高照,依旧是被一股阴气笼罩着,罗诚在我眼皮上抹了符灰,然后在我胸口贴了一张红龙,随后罗从布包里抽出王鑫的那把杀猪刀递给我,我之前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所以明白罗诚是什么意思,就接下了,罗诚自己也拿出那把桃木剑拽在手里,一切准备妥当,我就跟着罗诚往村子里走取。
刚踏进青石村,我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分,胸口的红龙立马灼烧起来,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烫。
我心里发慌,问罗诚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罗诚只是淡淡回了句:“阴气更浓了。”
走在石道上,我没路过一间屋子都感觉里面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我们,搞得我有紧张得不行,死死抱着杀猪刀。
罗诚见我紧张,提醒我说别别去多想,那些都是青石村村民的鬼魂,他们只是一般的孤魂野鬼,白天有太阳根本就不敢出来。
罗诚一路没有停歇,像是有目标一样,径直来到了昨天他停留过的那间茅草屋面前,随后他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罗盘,我注意到,罗盘刚从包里拿出来,上面的指针就飞速地乱转。
罗诚摊开手将罗盘慢慢放到稻草屋跟前,只见罗盘上原本飞速乱转的指针忽然就停了下来,但并不是那种没动静死死停下,细细观察会发现罗盘的指针正在以细微的弧度弱弱地颤抖。
罗诚看到这副青筋,脸色一黑暗道了一声:“看来还是我低估了。”
我奇怪地问他低估什么了?
罗诚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罗盘递给我,那罗盘的指针刚离开稻草屋立马就跟抽了风一样继续乱转。
我看着手里的罗盘,罗诚在一旁跟我解释道这东西叫阴仪,跟一般的那些风水罗盘不同,这个阴仪,可以勘探阴阳,寻阴气找鬼煞,用法所有罗盘都如出一辙。之所以上面的指针转动就是因为青石村内到处是阴气,阴仪没了方向,自然混乱,而刚才,他将阴仪放置这茅草屋跟前,指针看似停了下来,其实是因为茅草内存在的另一股力量强行将阴仪执政上的阴气制衡,而这股力量,便是尸气,阴仪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很小,只有在一些冤魂缭绕的乱葬岗才偶尔有机会碰到一两次,但这青石村内如此巨大的阴气都会被尸气制衡,证明这茅草屋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听完罗诚这番话,我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青石村里的阴气可是全村的人死后残留下来的,整个青石村少说也有上百口人,如果真有这样一股尸气能将阴气制衡,那至少也要有上百具尸体吧。
罗诚脸色冷峻,他来到茅草屋门前伸手用力推了推那看上去已经腐朽地不成样子的木门,可木门却没动静。
罗诚也不急,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从布包里取出一张黄符轻轻贴在门上,然后嘴里念着:“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天木云开,敕!”
罗诚念完咒语抬手一掌打在了那张黄符上,原本紧闭的房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后缓缓敞开,甚至原本的紧锁房门的那个锁链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落在了地上。
真是神奇,我不禁感叹道术的玄妙之处,可就在这时,罗诚却忽然“咦!”了一声,只见快步走进了茅草屋,我后脚也跟了进去。
屋内的模样让人感到诧异,与屋外不同的是,屋内虽然陈设简陋,但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却又都出奇地干净整洁,而且我刚从外面进来有种进了空调房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还有更让人感到惊悚的就是在屋子的正中央的地方,居然明晃晃地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红木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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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不大,一口棺材差不多就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虽然看着惊悚,但好在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原本罗诚脸上的警惕神色也放松了几分,他甚至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那口棺材,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口棺材跟普通的棺材不一样,就它这鲜红的颜色就跟寻常棺材不同。
平日里见到的棺材不是黑灰色就是暗红色,可这口棺材的红却显得特别鲜红,盯着看久了,我甚至会觉得这口棺材根本就是用鲜血淋在棺材表面而形成的。
而且棺材的四周,都被雕刻上了各种奇怪的纹路,可能正常人看到会觉得就是普通的花纹,但这是一口棺材,又不是艺术品,而且我总觉得这些纹特别眼熟,跟符箓上的那些鬼画符有几分相像。
但我毕竟是个外行,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感觉越盯着这口棺材看,心里越发慌,同时看向手中的阴仪,阴仪上的指针一动不动,我就想起罗诚刚才的话,难不成那些尸气都是从这口棺材里传出来的吗?
“不可能啊,这棺材里到底有什么?”罗诚在一旁喃喃自语,而我也没闲着,在原本就不宽敞的屋内四处闲逛,想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奇怪的是,除了那口棺材的角落有些灰尘之外,整个屋子像是刚刚被人打扰过一样,整洁如新,显得十分诡异,我更是找不出有什么线索。
这时,我看到屋子墙上的一个夹层里放着个小木盒,我连忙走过去把木盒从夹层中抽了出来,可我刚才好像也看过那里,明明没东西的。
这个木盒只有巴掌大小,扁扁的,我也想不出里面能装些什么,刚准备打开,忽然,罗诚伸手夺过了这个木盒丢在地上,对我说道:“别乱拿这里的东西。”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想不通他为什么反应这么激动,我不就是想打开木盒吗?
罗诚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对我说道:“我这就给你看看这间屋子真正的模样。”说完,我就见他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把黄符贴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板上,然后罗诚手里抓着桃木剑,花里胡哨地挑了两朵剑花。
接着他闭上眼,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樟眼鬼法,速速退散,敕!”语毕,罗诚右手两指呈剑壮指向黄符,黄符“轰!”地燃烧起来。
可明明只有巴掌大小的黄符燃烧后却亮起了冲天的红光,刺眼的光亮让我闭上了眼睛,睁开后我惊奇地发现,屋内原本干净整洁的模样完全消失,反而变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灰尘与蜘蛛网,角落里甚至有两颗已经风化的人头颅,屋内一片狼藉,跟之前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这,怎么回事?”我看着屋内的一切有些咋舌,同时看到刚才被罗诚打到地上的小木盒,居然是一块人骨,吓得我后退躲到罗诚身旁。
罗诚抓着桃木剑警惕地盯着那口红木棺材道:“刚才那只是障眼法,现在你小心了。”
小心?小心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罗诚突然一抬手,用力将桃木剑刺向棺材,“砰!”地一声,原本看起来结实无比的棺材居然就这么被一把木剑给刺破了一个口子,同时,我听到棺材里传出一声怪叫,那声音就跟乌鸦一样难听,整个棺材原地颤抖起来,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小心!”这时罗诚忽然喊了我一句,我惊讶地发现罗诚此时居然已经和我分开到了屋子的左侧和右侧,可前一秒,我们还是肩并肩粘在一起的。
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容我多想,就在罗诚喊完小心的下一秒,棺材“轰!”地发出一声巨响,棺材盖被顶开,从棺材里跳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还不等我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屋内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好在我有准备,那阵风只是将门吹得关上,茅草屋内顿时漆黑一片,仅有门缝处透进来的丝丝亮光。
我警惕地看着身前,手里死死拽着杀猪刀,屋子很小,但此时我居然感觉不到那个黑影的存在,他到底是谁?僵尸?鬼?还是人?
忽然,我的身前闪过一道寒芒,我条件反射地抬起杀猪刀,“当!”地一声,我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打飞了出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刘成!”我的耳边传来的罗诚的一声惊呼,我刚想回应,突然,面前伸出了一只黑乎乎的手臂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衣领,用力一扯,将我整个人拽了起来。
抓着我的手铁青铁青的,没有一丝血色,上面还布满了紫色的斑块,当时一个词就闪过我的脑海,尸斑,虽然我没见过,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尸斑。
那只手抓着我一路向前,我觉得自己都被他带着走了几百米了,可耳边还是不断传来罗诚的呼喊声。
这难道是幻觉吗?我恢复了一丝力气,虽然目前为止他只是抓着我一直走,而且我的耳边还不断传来罗诚的声音,但我的感觉几乎都要崩溃,我想迅速逃离这里。
于是我伸手用力去扯那只抓着我衣领的手,可那只手如钢铁一般坚硬,而且没有一丝温度,就在我奋力挣扎但却徒劳无功之际。
忽然,我感觉身前传来一股糜烂腐臭的气息,我稍稍抬头,见看到自己眼前呈现着一张惊悚骇人的面孔。
那张脸如同一团烂肉被千百跟丝线缝制在一起,两只眼睛大小不一,其中一只像是坏死一般,眼珠里渗透着各种颜色,整张脸被丝线分布成了几片区域,看上去极其恐怖恶心,仅仅一眼,我就感觉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突然间,他张嘴,露出一嘴恶心熏黄发黑的牙齿,他的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在这周围一片漆黑的环境让我接近崩溃。
随后,他又吐出那漆黑恶心的舌头慢慢向我舔来,我当时真的已经崩溃了,除了脑袋,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其他部位的存在了。
就在他那舌头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厘米距离我都能感觉到他嘴里散发出的臭气之时,在我右边,轻轻吹过一道风,随即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到我面前。
“噗呲!”面前那家伙的手臂居然应声而断,我整个摔倒在了地上,眼前的画面突然由外到内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自己居然还在那茅草屋内,而罗诚正喘着粗气站在我的身边。
在我面前,刚才黑暗中那恶心的家伙正狰狞着他那渗人的鬼脸捂着断掉的半截手臂,死死盯着我们。
“师,师叔,救,救命……”我看到他,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抱住罗诚的小腿就喊着。
罗诚伸腿将我甩开,手里抓着桃木剑死死盯着那可怕的家伙,提醒着:“你小心点,这是守门尸,擅长利用幻觉迷惑对手,他的实力不强,但极度恶心。”
这点我深感体会,如果不是罗诚,继续让我再那黑暗之中待下去的话,我保证就算我后来得救,也会落下永久的心理阴影。
守门尸显然很反感罗诚破坏了他的好事,嘴里怒吼一声,朝着罗诚就咬了过来,对,他是张大嘴咬过来的。
罗诚面不改色,冷静地沉下身子,脚底踩着一个让我完全看不懂的步伐闪过了守门尸的这一次进攻,同时,他抬手一剑刺进了守门尸的脑袋。
守门尸脑袋上被他活生生刺下了一块肉,转过身去,继续扑向罗诚。
正如罗诚所说的,这个守门尸除了恶心,就没有其他实力了,罗诚凭借自己灵动诡异的步伐,一次次躲开守门尸的进攻,当他最后一剑刺入守门尸胸口之时,守门尸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嚎,随后整个身子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呼~”罗诚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我看到他下盘不稳,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我急忙过去扶住他,同时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地上那恶心的守门尸。
守门尸死后,整个屋子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臭味,我受不了,拉着罗诚一起来到外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问道:“师叔,这守门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太他妈恶心了。”
罗诚缓了口气,盯着屋内守门尸的尸体,缓缓道:“守门尸是一种专门用来保护重要地点的僵尸,这种僵尸最早出现于唐朝末期,由一行脚散人于乱葬岗中发现,守门尸的形成不易,需要由一种僵尸强行吞噬另外五种僵尸后结合而成,因五中僵尸在体内产生的异变效果,导致这种僵尸长相丑陋,行为怪异,无法同其他僵尸一样战斗。那行脚散人刚寻到这守门尸之时因其长相丑陋就被吓了一跳,本想放弃收服,但其突然想到一妙计,他用苗巫蛊术中的一种被遗弃无用的幻术加至守门尸身上,因为那幻术只能让人心神不安,神经敏感,所以被苗人所弃用。但那行脚散人发现将幻术加至守门尸身上,能让守门尸在战斗时能将人拖入幻境中,用其恶心恐怖的样子让人心神崩溃,最后轻易杀死。不过行脚散人毕竟不是赶尸匠,没能将此法秘传,守门尸在世间消失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不知哪位赶尸匠机缘巧合中寻得了这项技艺,守门尸才被重新传承了下来。可因其长相丑陋,加上用处不大,所以导致这种守门尸的数量很少,反之,守门尸一旦出现,就必然守护着重地。”
罗诚说到这里,我也大致明白了其中了这守门尸的厉害,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心里素质还算好,要是随便换个人,可能刚才就崩溃了。
想到刚才的事,我就一阵后怕,过了一会,待到屋内臭味散去,罗诚便起身朝着屋内走去,我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问道:“师叔,那你知道这头守门尸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吗?”
罗诚转过头,淡淡地说出三个字:“养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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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尸地?那是什么东西?”我疑惑道。
“养尸地,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养尸的地方,养尸地生成条件困难,但有一个必要的条件,必须是在潮湿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因生成养尸所需的尸气阴气必须比一般的乱葬岗浓郁程度更胜,所以这种地方全国都没有几处,可一旦被歹人发现,必会用其祸害一方水土。”罗诚说着来到屋里,打量着那口棺材问我道:“你还记得昨晚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停顿看了这间屋子一眼吗?那个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尸气的存在,不过当时我没多想,只是觉得可能里面藏着尸体,直到后来林兰来到小别村将王鑫杀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林兰的身上居然也带着这种尸气。林兰先前被我所设的五雷阵打伤按理说是根本不敢在段时间内轻易现身,但昨晚林兰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居然好了大半,我就怀疑她十有**是在养尸地内修养。可当时她早已散失神智,根本问不出事情的经过,所以我今天才带你到这来看看。”
“那养尸地在哪?”我想着养尸地顾名思义肯定得有一大片的地方才能养尸,可我在四周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潮湿阴暗,不见天日荒地。
这时罗诚伸手指向了棺材,我开始想着一个养尸地总不可能在这口棺材里面吧?但事实和我想象的很接近,罗诚指着那口棺材对我说道:“你过来看看。”
我来到罗诚身边伸头朝棺材里看了眼,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底下的木板上贴了一张黄符,其他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尸气是从棺材底飘上来的,养尸地肯定就在这棺材的下面。”罗诚看着我说道。
在棺材的下面?我盯着那棺材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哪里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于是便问:“那我们要从哪下去?”
罗诚拍了下我的脑袋:“从棺材下面,不过我们得先把棺材搬开。”罗诚说完话,我就立刻上去用推,可随后我就发现,任凭我怎么推,怎么使劲,这口棺材就是纹丝不动,跟长在地上一样。
我推地背上都出汗了,也不见棺材动弹丝毫,只好停下来,疑惑地问道:“师叔,这棺材咋这么重?”
“你急什么?我刚才话都没说完。”罗诚一脸无语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指了指棺材内:“你只要先进去把里面那张黄符撕掉,就能推得动了。”
“靠!你不早说。”我抱怨了句,伸手就去撕那张黄符,可老天就像在跟我开玩笑一样,就这么一张小小的黄符,无论我怎么扣,怎么使劲,就是撕不下来。
“你说你急什么啊……”罗诚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只见他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一小瓶黑红色的液体,这东西我之前拿他布包的时候没见过。
罗诚告诉我说这是黑狗血,能驱煞辟邪,棺材底那种用于封棺的黄符只有依赖黑狗血里的煞气,才能使其脱落。
然后罗诚打开瓶口轻轻在黄符上倒了一滴,黄符迅速被这一滴血液浸湿,我再度伸手,轻轻一撕,就掉了下来。
“推吧。”罗诚收回那瓶黑狗血对我说道。
我们俩人一起伸手用力推动棺材,不得不说这口棺材即便没了封棺符也是重地离谱,我和罗诚用了全力好不容易才把它推开。
棺材刚刚推开,我就感觉地底下吹出了一阵阵刺骨的阴风,我连忙后退几步,看到地面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洞口大概能容纳一个人的进入,就这样看去,那洞口仿佛吞噬着所有亮光,我站在外头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准备准备,我们待会下去。”罗诚说完就取下身后的布包,在一旁收拾东西。
“下去!”罗诚这句话把我吓得够呛:“真的要下去?”
“废话,不下去我大费周章来这里还把守门尸解决掉到底是干嘛?玩啊?这养尸地可跟守门尸一样少见,如果被歹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我有种感觉,青石村的死,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肯定都跟这养尸地有关。”
我看着罗诚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就有些怕了。
“师,师叔,你别开玩笑了,要不你下去,我帮你在上面把风,我们也好有个照应。”我说道。
罗诚看了我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对我说道:“你是不是怕了?”
我是死鸭子嘴硬,这种关头怎么能说自己怕了:“没有,怎么会,我只是怕我们一起下去,青石村里那些村民的鬼魂会找我们麻烦,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很难对付的。”
“少来!”罗诚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等下跟我一起下去,有我在,不会要你命的,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你现在就怕了?”
既然罗诚都这样说了,我想拒绝也没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罗诚从布包里拿出一些黄符,糯米,还有那瓶黑狗血,他往我口袋里塞了一把糯米,这养尸地里肯定会有僵尸,僵尸怕糯米这我是知道的,所以就没多问,将糯米放好之后,拿上杀猪刀来到洞口旁。
站在洞口,我就觉得阴风嗖嗖地直往我衣服里灌,罗诚说了句让我跟上后,就俯身钻了进去。
看着罗诚进到洞里,整个身体就被黑暗所吞噬,我的腿肚子都哆嗦,还真就有些不敢下去,直到罗诚在里头冲我喊了声,我才咬咬牙,钻了进去。
洞内黑漆漆一片,罗诚的声音在不远传来,他让我顺着洞穴一路向前走,因为洞口大小的原因,我只能半蹲着前进,所以速度不是很快,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才依稀看到前边传来的亮光,直到出了洞穴,跳进一个巨大的洞窟之内,我看到了罗诚,刚才的亮光也是他用手机给我照亮的。
刚落地,我就感觉自己胸口的红龙变得冰冷下来,这也意味着红龙的效果已经过了,我伸手扯下红龙丢到地上,想问罗诚再要一个,可罗诚却说他也没存货了,而且红龙在这养尸地效果也不大,然后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枚铜钱,让我含在嘴里少说话,跟着他走。
洞内漆黑一片,我们俩就借着手机依稀的灯光前进着,虽然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但我耳边能听到滴水的声音,而且每走一部,我都感觉脚底下黏黏腻腻的,这跟罗诚刚才说的养尸地都是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一模一样。
越往里走,周围的温度越低,我穿的不多,不一会,就冻得浑身哆嗦,反观罗诚倒像是习惯了一样,继续往里走着。
都说人最恐惧未知和黑暗,现在我所处的地方可以说把这两样全占了,我盯着四周生怕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僵尸。
正想着呢,前面带路的罗诚突然停了下来,我没注意撞到他身上,这时借着手机的灯光,我看到面前居然是一个分叉路。
这地底下为啥会有分岔路?难道里面还分了两个养尸地?
我有些好奇,看着罗诚脸色铁青地盯着分叉路,我凑上前去,低声问道:“师叔,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
罗诚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该怎么走,我就说:“要不我们先随便走一边,没东西再出来走另一边。”
结果罗诚立马把我这个方法否决了,并说道:“不行,如果走错路,我们可能就走不出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奇怪地问道。
罗诚看着我眼,眼神中带着意思恐惧,他说:“这不是条普通的岔路,在这种地方要是碰到岔路,很有可能会是生死路,这种生死路一边生路一边死路,如果碰见了那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回头不再往前,还有一种就是继续向前,但要碰运气,运气好进到生路还没事,如果运气不好走进了死路,那就……”
罗诚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眼岔路,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那,那死路里有什么?”我被吓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而且也没人知道……”罗诚的呼吸变得急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因为我还没见过哪个进去到死路的人能活着出来的……”
我惊恐地看着面前两条漆黑的岔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罗诚的话让我的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走错路就等于死亡。
我心里面敲起了退堂鼓,咽了口唾沫,对罗诚说道:“师叔,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嗯……”这次罗诚没有跟我唱反调,大概他也没经历过生死门,这种关乎自身性命的事他不敢赌。
罗诚转过身来,拿起手机往我身后照了一下,忽然,他猛地伸手拽了我一把,然后拿起一把糯米,狠狠照着我身后就砸了过去。
接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哀嚎,我被他这一拽差点摔倒地上,好在我稳住了身形,转过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赤身**的男人,应该说是僵尸,正满脸惊慌,浑身发抖地向后退去,他身上被糯米砸出了一个个细小焦黑的口子,罗诚收回手,抄起桃木剑,三两步冲上前去一剑砍在了僵尸的脖子上,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应声而落。
见到僵尸倒下,我急忙跑到罗诚身边,这时,我听到空旷的洞穴内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以及哀嚎声。
罗诚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不敢停留,拉上回就往回狂奔,跑的时候,我脚底踩到地面溅起一片黏糊糊的东西沾在腿上,我虽然感觉恶心,但却不敢停下脚步处理。
罗诚拉着我跑了有上百米,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我道:“阴仪带了吗?”
我想起刚才被守门尸攻击的时候阴仪掉在了地上,后来忘记我就没去捡,我边说没有。
罗诚叹了口气,我感觉事情可能不太妙,因为刚才跑的距离,肯定超过了进来时走的距离,就问道:“师叔,怎么还没找到出口?”
“迷路了。”罗诚刚说完,我就感觉自己身后一股莫名的冷风吹来,危机感让我急忙闪到一旁,罗诚同时抄起桃木剑用力向我身后劈去。
又一个僵尸被罗诚砍翻在地,耳边的那种哀嚎声越来越近了,刚才听还不感觉什么,现在我感觉自己身边不远处就围着十几头僵尸。
罗诚再度拉上了我,这次他没有狂跑,而是慢慢向前走去。
“我也没料到,下来之后我才知道这洞穴原来这么的大,刚才声音你也听到了吧,这洞里的尸气和阴气比我想象得还要重,已经没法根本来时的路回去了,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罗诚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对我说道。
又走了一段路,我和罗诚途中遇到了两个僵尸,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直到我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阵滴水声,刚才刚进到洞穴里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滴水声,现在还滴水声再度传来,显然是接近了出口。
我有些激动,跟罗诚说出口就在这附近了,我们找找。
但不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罗诚手机的灯光突然消失,罗诚说了句:“手机没电了。”
这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可在黑暗中待了一会,我的眼睛居然就适应了这种情况,能隐隐看到一些东西,罗诚告诉我说那是符灰的功效,能让人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还好有这东西,否者我现在就是睁眼瞎了。
没了灯光,我们就更难找到出口了,罗诚想了想说道:“这些僵尸的实力不济,我总感觉有别的原因,反正现在寻不到出口,我们干脆顺着水源找过去,说不定还能找出什么线索。”
罗诚的话我没法反对,只好应了声,继续跟着罗诚向着水源的方向走去。
不过十来分钟,我就听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已经很接近了。”罗诚这时说了句,我们又走了几分钟,我在前方看到了一处水塘,滴水的声音就是从那水塘传出来的。
罗诚伸手示意我不要动,然后他慢慢靠近水塘蹲下身子把地上的泥巴往自己脸上糊,我很好奇就问他这么做是要做什么?
罗诚却转身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又抓了一把泥来到我跟前一把抹在我的脸上,这泥掺着水,抹在脸上闻着带有一股尸臭味。
这时,罗诚又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拉着我慢慢蹲下,然后他伸手指着那个水塘。
忽然,水塘里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随后“哗!”地一声,从水底蹿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的脑袋左右转了转,然后慢慢走上岸。
我眼睛都瞪圆了,万分惊恐地看着那个黑影,黑影上岸后就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似乎是看到了我们的位置。
“啪嗒!啪嗒!”黑影没走一步,脚底都会留下一大滩水渍,我感到诧异,因为他明明已经离开水很久了,但身上却还是不断向下淌水。
那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看清了他的容貌,也不知道这家伙是鬼还是僵尸,身上挂着一件白色破烂的衣物,眼眶都已经腐烂,露出两颗巨大的眼睛,嘴唇青紫,整个身体都因为泡水太久而显得肿胀,脸上更是隆起了半边,就像在脑袋里塞了一个皮球一样,极其渗人。
我紧张地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只感觉那家伙离我越来越近,最后,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水溅在我的脑袋上,这时罗诚突然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我瞬间没反应过来差点叫出声,还好罗诚又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这才睁眼看向他,罗诚轻轻对我做了个摇头的动作。
我也明白过来,点头示意,罗诚这才把手收回去,我则自己捏住了鼻子,小时候看林正英的僵尸片里就有僵尸会靠人的呼吸寻找他的为止,现在看来,面前这怪物应该也是这样。
我会游泳,但闭气不是我的强项,更何况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半分钟过去,我就有些受不了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僵尸还站在我的身边四处张望,他应该是在寻找我的位置。
又过了十秒钟,我的脑袋已经缺氧地报警了,但我还是强行支撑着,这时,僵尸忽然抬脚向旁边走去。
我又支撑了几秒钟,等到那僵尸走出四五步的距离后,我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真的特别轻,甚至不到足够我使用的地步,但那僵尸确实一转身看向了我们这边,我又停止呼吸。
只要试过的都知道,这种情况下,仅仅呼吸一点的空气是根本支撑闭气的,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
实在是没忍住,张嘴大吸了一口,那僵尸如同看到了宝物一般,张嘴大叫了一声,向我冲来。
我知道自己是隐藏不了了,后退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糯米,用力朝那僵尸砸去。
但这次好像没了效果,糯米刚砸在他身上就被他身上滴落的水给带了下去。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加上刚才蹲的时候姿势不对,我又不敢换,现在腿有些麻,向后倒退的同时脚底踩到了一个类似水坑一样的地方,一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僵尸用力向我扑来,这时,罗诚突然从身后拉住了那僵尸的衣服,用力一扯,把他拉倒在地上,同时手里抓着桃木剑朝着那僵尸的脑袋砍去。
我这才发现,刚才我暴露的时候,罗诚居然冷静地继续隐藏着,没让僵尸发现他。
可这僵尸显然不是刚才那群咸鱼能比的,他忽然抬手,居然但凭一只大手,就抓住了罗诚的桃木剑。
桃木剑被抓住,罗诚也慌了,他抬头看向我这边,对着我大喊道:“快他妈过来帮忙。”
我连忙起身,抓着杀猪刀,冲向那僵尸,可是不得不说,我的战斗力也是咸鱼,还不等我来到僵尸面前,他突然一脚踹在了我的肚皮上,瞬间,我只感觉身体里的器官都位移了,整个人噗通摔在了地上,手里的杀猪刀和嘴里的铜钱同时飞了出去。
罗诚也知道不能指望我这个废物了,只见他抽出一支手,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照着僵尸的脑袋拍了下去,然后咬破中指,将血点在黄符上,嘴里大喊:“天杀归天杀,地杀归地杀,年杀归年杀,月杀归月杀,诸尊助我,杀天杀地杀人间。”
顿时,黄符绽放出一道刺眼的金光,我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那僵尸被这金光的照耀下浑身颤抖,罗诚借机抽回桃木剑,趁这时机,用力一剑砍下了这僵尸的脑袋。
我这才松了口气,黄符的金光也暗淡下来,罗诚扭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些许恼怒。
“你个废物怎么一点用都没有?”罗诚斥责了我一句。
我一脸的委屈看着罗诚,指着地上的僵尸问道:“不怪我啊,这家伙跟之前那些僵尸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废话,这可是水尸,是之前那种僵尸能比的吗?”罗诚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用力拍了下我的脑袋:“回去给我练一练,闭气连一分钟都做不到。”
我想解释,但看罗诚气成这副德行,又开不了口,想到他刚才也挺轻松就灭掉僵尸的,就说了句:“师叔,你刚才用的那个符不是很厉害,一下就这水尸杀了,干嘛不早拿出来。”
“废话!”罗诚又骂了声:“那镇尸符要不是没几张,老子早就用了,何必等到这种时候。”
罗诚说完,就自顾自往里走去,我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连忙捡起地上的杀猪刀就跟了上去,我可不敢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一路上静极,走了几分钟,罗诚的气也消了不少,他停下脚步,转头对我说道:“你啊你,以后做事别那么毛毛躁躁的,水尸哪有那么好对付,自己注意点。”
知道罗诚消气,我也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悔过自新,认真的模样问道:“知道了,师叔,可这水尸为啥这么猛,就因为他脑子进水了吗?”
“嗯!”罗诚说道:“水乃阴物,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水鬼没法从水里出来?就是因为这水能锁住阴煞,一旦人落水身亡,化成水鬼之后想要离开,就必须得借助人的身体,这僵尸也是一样,但因为僵尸有人身,有实体,所以他能轻易从水中爬出,又因为其吸收了手里的阴煞之气,所以实力肯定比一般的僵尸强上几分,刚才原本只要你忍住呼吸等到他再次下水,我们就没事,谁知道你这么没用,一下就暴露了。”
我跟着罗诚又在洞穴内走了一段,在砍死几头找死的僵尸之后,我和罗诚惊奇地发现,我们居然又回到了生死路的面前。
“奇怪,这里……”罗诚嘟囔着,走向左边的那条路,在墙壁上摸了一把,然后闻了闻,招手对我喊道:“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走过去,看到这面墙上居然多出了几个手印,刚才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虽然没注意观察,但可以确信的是,刚才绝对没有这些血手印。
罗诚皱起了眉头,将手伸到我面前,我一闻,发现他的手上居然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再看向墙壁,那血手印上好像还在缓缓向下滴血。
墙壁上至少印了七八个手印,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极其渗人。
我感觉不寒而栗,说道:“刚才有人经过这里?”
“啊……”还不等罗诚回答,我就听到生死路内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和罗诚对视了一眼,罗诚指着左边的那条路说:“是这里面传出来的。”
“是个男人的叫声。”我说了句。
罗诚紧紧盯着左边的路,我看他额头居然冒出了冷汗,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我总感觉他有种想要进去的冲动。
“师叔,要去救他吗?”我问道。
罗诚倒吸了口冷气,略显迟疑地说道:“如果人进了死门那肯定就没有音讯了,但这左边的路居然传来人的声音,难不成这边就是生门?”
罗诚说话,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还伴随着一种愤怒低沉的嘶吼声。
罗诚盯着左边的道路,随后没由来地说了句:“在这世界上,我只听过一个人走进死路还活着走了出来。”
罗诚的话前后矛盾,他刚才还说没见过有人从死路里出来,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
“呵……”罗诚这时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他背靠着墙壁,在这幽暗僻静的环境下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是清朝时期发生的事,丰都鬼城的地下鬼市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条诡异分岔路,鬼市里大半的行脚商人不小心走进其中,一些运气好的人走进了右边的道路,最后虽然活着走了出来,但也浑身是伤,显得无比狼狈,而那些进到左边的道路的人无不没了音讯。
这条神秘分岔路出现的第二天便惊动了全国的阴阳两界,因为封都的鬼市是阴阳两界想通的重要桥梁,在这种关键地点出现这样一条奇怪的道路是极为可怕的,这也就导致后来全国的能人异士全都聚集于此。
当时阳界最大的两个门派茅山派以及龙虎门都是派出了实力上游的弟子进去探查,走进右边道路的弟子最后虽然都活着走了出来,但却一个个面露惊恐,语无伦次,听他们说,在右边的道路里遇到了一头高大的巨兽,那巨兽似能蛊惑人心一般,一声大吼,就震得所有人心神不宁,恐惧感攀升,拼了命地往外逃。
而走进左边道路的弟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整整三天,两个门派派出数十名弟子,全部消失在左边的通道之中,所有人也都明白,这左边的道路根本就是一条无尽的深渊,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所有人几乎都放弃了营救的希望,甚至还有人设出了高额的悬赏,希望有人进到左边的道路之中探个究竟,但谁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就在第二天,人群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穿着怪异的神秘男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不顾众人阻扰只身走进了左边的道路,当晚,守门的弟子突然发现路面上出现了丝丝裂缝,空中**大作,电闪雷鸣,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忽然,路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道路的裂缝瞬间扩大了数十倍,裂缝之中透出道道刺眼的红光,昨日那个不顾劝阻闯入道路之中的人居然依旧那副模样,叼着稻草大摇大摆地在这裂缝之中走了出来。
他头顶的斗笠已经不知所终,一头白发随着风云飘散在空中,虽然他的衣裤已经残破不堪,但他却带着笑容,沧桑的面庞透露着几分骄傲与自豪,他缓缓穿过人群,没有一人伸手阻拦,任由他离开人群走向远处,就在他即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时,他丢下嘴里的那根稻草,微微偏头哀叹一声:“吾通天通地,知阴阳,封魔除妖,此乃生死之路,无可破,无可破啊……”
后七日之内,那神秘道路逐渐坍塌形成废墟,这时才有人壮着胆子闯进那废墟之中,里面狼藉一片,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但却在道路尽头的石壁上发现了六个大字。
生死路,刘清风。
从那之后这种生死路就成了阴阳两界的禁地,只要发现了,就绝不能进入,除非你运气好进入生门,否者就是死无全尸。
“那个刘清风这么厉害?那他到底是谁啊?”听罗诚说完这个故事,我的心中泛起了一片涟漪,好似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而久久不能平复。
“没人知道。”罗诚摇了摇头:“当年的茅山掌门说自己甚至感觉不出那人身上有一丝一毫的道行,但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家伙,成了目前世上唯一一个进入死门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罗诚说完后便离开了墙壁,转头看向左边的那条路。
“虽然后世有许多能人异士妄图征服死门,可后来全都是没了影子。”罗诚顿了顿指着左边的道路说:“我们进去吧。”
如果换做之前,罗诚让我进去我还不会太怕,但他刚刚给我讲了那个故事,连茅山派龙虎门这样牛逼的存在都没有一人能从死门之中逃离,就我和罗诚这样的,进去不更是找死吗?
我跟拨浪鼓一样摇头后退,罗诚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死门之内必然没有任何响动,刚才左边道路发出的声响,就证明里面肯定有人,既然有人活着在里面,那就肯定是生门,我们得赌一把否者就只能困死在这里了。”
“啊!不是可以原路返回吗?干嘛一定要进去找死?”我还是不解,但听罗诚的话,似乎还隐藏着另一层意思。
罗诚苦笑一声解释说:“其实刚才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原来下来的道路已经不见,现在想要出去,要么把这山洞给炸了,要么找到生门,你选一个吧。”
“操!你怎么不早说。”听了这话,我差点崩溃,原来刚才罗诚就知道路不见了,所以才找理由重新带我来到这里。
“呵,怕你的小心脏承受不了。”罗诚轻笑一声,看他的模样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应该是认定了左边肯定是生门吧。
“算了,算了,进就进吧。”我想着反正也回头不了,既然罗诚都这么说了,豁出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诚也乐呵地笑了笑,话说我平常很少见他这样笑,大概是怕我紧张,所以才强颜欢笑吧。
随后罗诚就抓着桃木剑带头走进了左边的那条通道,离刚才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已经过去了几分钟,道路里头安静地可怕,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我和罗诚踩着步子慢慢往里头走去,耳边只有我和罗诚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刚才在洞窟内寒冷地有些刺骨,可现在到了这里头,周围的温度却上升了几度,我也不感觉寒冷了,很是诧异,但我不敢多话,只能跟着罗诚继续走着。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突然,罗诚停下了脚步,我以为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拽紧手里的杀猪刀。
可罗诚却转过头来,神色古怪地看着我说道:“怎么就走不出去呢?”
他说话的声音听得我心头一紧,这声音虽然是罗诚的声音,但说话的音调和语气就跟机器人一样,一字一顿,平淡无味,而且问的问题也是奇怪地很。
我说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罗诚忽然抓住我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变得夸张诡异,伴随着他喉咙发出机械版的笑声,有些歇斯底里地对着我说道:“不,不,你知道,你知道,快告诉,快……”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罗诚疯狂大笑着,他的模样甚至有些病态,我一下子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急忙挣脱了罗诚的双手,身子一个劲地向后退着。
“说说,怎么出去……”罗诚见我挣脱,又挥动着双手向我抓来,如此画风突变的罗诚让我的危机感一瞬间攀到了顶点。
“你不是我师叔,你他妈是谁?”我说话的同时,把杀猪刀架在了自己身体前面。
可罗诚一副完全不害怕的模样,反而更快快速地向我走来,我紧张地要死,脚底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上,而罗诚也走到我跟前,伸手向我抓来。
我想着肯定不能让他碰到我,所以一时心急,拿起杀猪刀挥舞着砍向罗诚,但罗诚身手很好,先是闪开了我这一下,随后抓住我的手踝,用力一扭,疼得我直接丢下了手里杀猪刀,罗诚至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就像v字仇杀队里的神秘怪人一样。
他伸手勒住了我的脖子,那种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接着用力一狞,疼得张开嘴,这时,罗诚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直接放进了我的嘴里,然后将我的嘴合上死死捂住。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挣扎着想要吐出来,可罗诚就这么死死地捂着也不松手,我急着差点没喘上气。
罗诚就这样捂着我足足一分多钟,我发现这期间罗诚的眼神以及表情都恢复了正常,不再像刚才那般怪异,他忽然开口问道:“你好了没?!”
罗诚这话冰冰凉凉的,倒像是从罗诚嘴里说出来的,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罗诚也松开抓着我的手同时叮嘱我别再吐出来了。
我伸舌头探了探嘴里的东西,发现居然又是一枚铜钱。
这时,我想起之前刚下洞穴罗诚就给过我一枚铜钱让我含在嘴里,可被水尸攻击的时候,铜钱掉了出来,我就没有去捡,难道说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罗诚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提醒道:“铜钱不能掉,没了红龙就只能靠这铜钱镇着你体内的阳气不散去,这里面阴气比外面还要重,如果没有铜钱镇压你的阳气,阴气侵入你体内,把你体内的阳气全都逼光,对于寻常人来说就是撞客,但对于你来说,用不了一周,你马上就会被体内的小鬼感染魂魄,后果你自己懂的。”
听罗诚讲完,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紧闭着嘴没事情的话根本不敢开口,拽着罗诚的衣角慢慢前进。
又往里走了一分多钟,我的耳边再度传来窸窸窣窣的吼叫声。
“快到了……”罗诚低声说了句,然后他弓下身子,慢慢地匍匐前进,我也学着他的动作,慢慢向前靠去。
拐过一条弯路,我居然看见前方照出依稀的亮光,不免有些兴奋和紧张,兴奋的是总算见光了,但又害怕前面有什么不为人知可怕的东西。
我和罗诚又向前行进了一小段距离,已经可以看到出口了,我和罗诚原本是半蹲着的,到了最后,我们甚至直接趴在了地上,慢慢爬过去,好不容易爬到了出口,往外面一看,顿时惊得我合不拢嘴,铜钱差点又掉出去。
这外面居然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的正中央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形宫殿,宫殿的四周插满了火把,刚才我们见到亮光,就是这些火把照耀出来的火光。
底下不断传来僵尸的低吼,我眼尖看到宫殿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型十字架,上面还绑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耷拉着脑袋,远处看去,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更加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我能感觉这人我应该在哪里见过。
宫殿的四周摆放着数不尽的棺材,粗略看去似有几百口,有些棺材密封地很紧,而有些棺材已经打开,棺材四周,游走着无数的僵尸,似乎是在守护这座宫殿一般。
我趴在洞口处,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断加速,如此场景,乃我平生第一次看见,可以说是完全把我震撼住了。
这时,罗诚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伸手一指说道:“你看那里。”
我朝着罗诚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宫殿的最上方有着一处空旷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这口棺材跟宫殿外围的那些棺材不同,这是一口金色的棺材,棺材上刻画着各种奇怪的纹路,而且,它的体型至少是寻常棺材的两倍之大,我有些诧异,这么大的一口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巨人吗?
这时罗诚在我身旁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里面躺着的应该是尸王。”
听到尸王两个字,我心里就有些发憷,毕竟加上王这个字的都不是善茬,于是我问道:“师叔,之前听我师傅说,你连鬼王都对付地了,那这尸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罗诚轻轻摇了摇头:“不好说,我感觉这里就像古代皇宫的配置一般,外面的那群僵尸等于是平民,实力最低的那种,而宫殿外围的这些僵尸就像是士兵,实力会强上几分,而那尸王就等于是国王将军一类的,实力肯定最强,单凭我们俩肯定难以进入。”
“那怎么办?我们再退出去?”我问道。
“不行。”罗诚否决了我的想法:“一旦进入生门,就必须将生门内的存在的生物全部杀死才能离开。”
“为什么?”我不解道。
罗诚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曾经我也和一个家伙一起进入过生路,那回我们碰到了一头千年厉鬼,开始我们斗不过想要逃离,可后来发现无论怎么跑,最后总会绕道生门内,根本无法逃离。”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你说呢?”罗诚怪笑了一声:“我都站在这了,还能怎么样?”
“和你一起进去的那个人呢?”我继续问道。
“他是你师傅。”罗诚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眼神有些古怪,想起之前罗诚对黄丙天的态度,我总感觉他们俩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而决裂的。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就算我问了,罗诚肯定也不会告诉我的,还是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出去再说。
我伸头朝里面看去,这个洞穴离地有三米多高,直接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我便问罗诚接下去该怎么办。
罗诚盯着十字架上的那名男子,沉吟了片刻,突然对我说道:“你有没感觉那人就是那天我们从青石村救回来的那个家伙?”
罗诚这么一说,我才仔细看去,似乎还真有几分想象,但因距离真的太远,再加上那人脸上身上全是血迹,实在是难以辨认,我也不好下结论。
“我们得下去,出口肯定跟那口棺材有关。”罗诚说着伸手指向宫殿顶部的那口鎏金棺材。
“现在?”我问道。
“恩。”罗诚点点头又说:“不过,动作得轻点,这样,我先下去,然后我在下面接着你,免得你动静太大惊扰了那群僵尸。”
我同意罗诚的想法,随后他来到洞口,先是将自己吊在洞口,随后轻轻一跃,落地时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接着他冲我招招手,示意我也下来,我就学着他刚才的动作,轻轻爬到洞口边,好在中间没出什么岔子,我跳下去时,罗诚拖了我一把,让我轻轻落地,并没有引起那群僵尸的注意。
“往这边走。”罗诚四处张望了一下,指了一条被石头挡住的路,我们两个轻手轻脚慢慢顺着这条路走了过去。
在一处拐角,罗诚突然拉住了我就往墙上靠,然后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死尸味,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罗诚对我做了个捏鼻子的动作,我顿时明白,紧张地屏住呼吸。
透过石头的夹缝,我看到了一个身穿古代盔甲的僵尸正拿着一把生锈的长矛慢慢地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我不免心跳加快,看着罗诚,他已经默默地从背后将桃木剑抽了出来。
我们俩紧紧靠在身后的石块上,不知道那僵尸有没发现我们的存在,他慢悠悠地来到距离我们只有一个身位的位置,只要再向前一步,闯过石块他就能发现我们,罗诚脸上已经露出了寒冷的表情,捏着桃木剑的手都有些发抖。
就连我也是伸手从腰间取下了杀猪刀抓在手里。
可那僵尸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转身,回头走去,看到这一幕,我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顿时,那僵尸像是发现了什么,转身看向我们这边,我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又闯祸。
僵尸转身朝着我们这边快步走来,罗诚和我同时拿起了武器,等那僵尸闯过石块看到我们的瞬间,我和罗诚一同朝着他脑袋的位置砍去,罗诚一剑直接插在了僵尸头盔下的脑门中,还不等僵尸叫出声,我的刀如有神助一般准确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用力,直接把他一整个头颅切了下来。
没了头颅的僵尸缓缓倒下,我急忙蹲下身子扶了一下,免得盔甲碰到地面发出响动。
罗诚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其他僵尸了,就继续带着我向前走去。
我们有惊无险地来到那成片的棺材前,想要进入宫殿,肯定要穿过这一片棺材。
罗诚站在远处棺材了一阵,特意寻找了一条棺材都还未打开的道路,这些棺材差不多都有半米高,只要我和罗诚蹲着小心前进就能不惊动这群僵尸来到宫殿门前。
决定好了计划,罗诚没有急着出发,他从布包里取出一根红绳,把我的右手和杀猪刀绑在了一起,然后拿出那瓶黑狗血把我整只手浇了一遍,这黑狗血洒在手上我整只手热乎乎的,很是奇怪。
随后罗诚又按照同样的方法把桃木剑绑在了他手上,他说这样子对僵尸的杀伤力会大一点,如果待会暴露,打起来也方便。
我压根就没想过暴露后要怎么办,所以一直都很紧张,毕竟这里可是有上百口棺材,光是在外头的僵尸都是人头攒动,谁敢想如果每一口棺材里的僵尸都爬出来,别说打了,就是淹都能淹死我们。
做完这一切后,罗诚略微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安全之后对我摆了摆手,然后向着前边的那口棺材慢慢挪去。
这期间,我控制着自己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频率,这也是罗诚提醒的,为了不轻易被僵尸发现。人不能完全不呼吸,但减少呼吸频率还是能做到。
我强忍着,一路跟着罗诚慢慢向前移动,越接近宫殿,棺材内爬出的僵尸就越多,我们刚绕出一口黑棺,迎面就走来两个披金带甲的僵尸,罗诚连忙拉着我退回黑棺旁,背对着棺材,警惕着观察着四周,我紧张地浑身都在发抖,同时拽紧了手里的杀猪刀,随时做好了给那俩个怪物迎头一击的准备。
“嘿嘿嘿……”可还没等到那俩怪物过来,我就听到身后背靠着的棺材里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吓得我急忙转头向后看去。
只听“砰!”地一声,那口黑棺的正中居然破出了一个小洞,一只蜡黄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还不等我反应,那只手已经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急地胡乱拍手让罗诚救我,罗诚也看到这一幕,这时候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他用力提着桃木剑刺向那手臂,可这只手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就在桃木剑即将刺向他的瞬间,忽然松手缩进了棺材里。
罗诚这一剑虽然把我救下,但也同时惊动了周围的所有僵尸,罗诚眉头一紧,拉着我就往宫殿的方向狂奔了过去,迎面撞上那两头僵尸,只见他抬手撒出一把糯米,随后“唰!唰!”两剑,如砍瓜切菜一般,直接将两个僵尸的人头砍落在地。
我也紧张地抓着刀一通猛砍,虽说并没有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那群僵尸就是被我这气势给吓到了,在罗诚砍死那两头僵尸之后,其余僵尸如有神智一般,居然没有一个敢继续往前走一步,而是不停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罗诚见到这种情况脸上露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些僵尸很奇怪,他们身上的尸气很淡,按理来说这种守护王宫陵墓的将士死后身上怨气尸气必定是极重的,可这些僵尸却并没有如此,相反,他们居然会害怕杀猪刀散发出来的煞气,这很反常。”
我一听,就说这不是好事吗?他们这么害怕,那我们行动起来也就方便很多啊。
罗诚却摇了摇头说:“不好说,我也不敢保证这就是好事,我们还是得小心点,绝不能掉以轻心。”
“嗯!”我轻声应道,和罗诚背对着背放慢了脚步,慢慢向宫殿大门挪去。
每一次有僵尸想要上前,我就朝着他的方向用力一唬,他就吓得连连后退,我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得意,觉得这些家伙不过这样,没什么好怕的。
我和罗诚慢慢来到了宫殿的大门前,靠近后我才注意到,这远处看上去金碧辉煌的宫殿外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一片死气沉沉,原本雕刻龙凤图案的金色大门却在此刻却显得黯淡无光,抬头望去,让我有些心神不稳。
大门上的门锁已经锈死,就算有钥匙也根本无法打开,我和罗诚在大门前停了下来,我们在宫殿外围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出口。
身后那群僵尸又靠了过来,我激动地用力踹了一脚大门,发现那大门居然随着晃动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有戏,这铁门年代久远,早就被风化地如铁皮一般脆弱,你用力踹,把这门给我踹倒。”
有了罗诚的指示,我放下杀猪刀开始疯狂地踹门,两米高的大铁门被我踹地嘭嘭直响,原本还围在身后一步不敢上前的僵尸见到这一幕,顿时不乐意了,张牙舞爪一副要冲上来撕了我的模样,不过好在有罗诚在身后守着,他们并不敢放肆。
不一会的功夫,我就感觉面前的大门摇摇欲坠,我提醒了罗诚一声,随后用力一脚踹上去,拉着罗诚一起往旁边躲去,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两米多高的大铁门就这样被我活生生踹倒。
铁门刚刚落下,罗诚就拉上我往宫殿里跑去,身后的那群僵尸不知为何,满脸的愤怒,但冲到了大门口却又不敢进来,只敢在外面来回踱步,罗诚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了这奇怪的一点。
“难不成这宫殿里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畏惧的?”我问了句。
因为身后没有东西继续追着我们了,所以罗诚带着我的脚步也缓和了下来,他一边朝着宫殿上方走去一边沉思,片刻后,他略微抬头朝上方看了眼道:“小心点,最好别惊扰了那金棺里的东西。”说着,他便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拿出一根红丝线,放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圈的形状,然后又拿出那瓶黑狗血。就看罗诚把黑狗血均匀地洒在红色丝线的上方,接着从兜里取出四张黄符,分别贴在红线的四个位置,做完这些,罗诚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当时想不通为什么做这么点事情就能累得满头大汗,可后来我才知道,这道门中人设法阵施法之时是会消耗法力的,越强的阵法消耗越大,也越累人。
罗诚弯下腰坐进了红线围成的源泉之中,抬头对我说:“我先布置一个阵法,你自己小心一点,别四处乱逛。”
罗诚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叨起咒语,我点头答应了一声,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当我来到宫殿之中的那个巨形平台时,看到了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仔细观察后我才确信,他就是那天被陈侃的鬼魂附身之后逃进茅草屋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看上去肯定没少遭罪。
男人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死在了身后的十字架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成了碎片,浑身是血,大腿上更是被撕咬下了一块肉,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有规律的起伏,我都会认为这是个死人。
“喂,你还活着不?”我看他一身血淋淋的模样不敢上前,只好站在两米远的地方冲他喊道。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因红肿而充血,血红一片,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救我……”
我看着他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不免浮现出一丝怜悯之心。
“你告诉我,你是人是鬼。”我试图性地问了句。
那人死死盯着我,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刘成,救我……”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些诧异,面前的这个男人,虽说之前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刘成,救我……刘成,救我……”男人闭上了眼睛,低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既定,毕竟上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还附着陈侃的鬼魂,但如果陈侃的鬼魂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更何况,面前这人还能叫出我的名字,应该是认识我。
我犹豫不决,回到楼梯向着平台下的罗诚看去,他正闭着眼睛浑身是汗,我肯定不能在这种重要关头打乱他。
“刘成,救我……”男人的话如同魔咒一般不停在我脑海中回旋。
我的心中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做出决定,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大门处居然陆陆续续地走进了几头僵尸。
我一时心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僵尸又能走进来了,但我敢肯定,绝对不能让他们打断罗诚施法。
于是我先放弃了身后的男子,冲下台阶,朝着走在最前头的僵尸撒了一把糯米,糯米打在他的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乘着他被糯米打得手忙脚乱之时,我抬手一刀直接将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砍死这头僵尸后我发现大门处传来骚动,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僵尸,他们居然全都走了进来。
“我操!玩我呢吧?”我骂了句,看着口上百头的僵尸慢慢朝着我们走来,我紧张地手都在发抖。
这时我的身边摸过来一头僵尸,我也顾不上门口那一片了,朝着他撒了一把糯米,然后一刀直接闯过了他的身体。
那群僵尸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扭头看到罗诚,此刻他也是眉头紧锁,似乎在重要关头。
我面对着这成片的僵尸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背后凉透,想着干脆豁出去算了,反正我手里有淋了黑狗血的杀猪刀,应该能为罗诚拖一些时间。
可这时罗诚却开口说了一句:“把糯米洒在地上,他们不敢过来。”
“好!”我没有思考便答应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是否真的有效,但总比我豁出去来得好。
口袋里的所有糯米都被我拿了出来,我将它们撒在了罗诚身前,形成一条直线的模样。
但我身上糯米的数量并不多,顺着路面平铺过去,糯米就已经被我用完了。
我看着那群僵尸缓缓来到糯米跟前,忽然,它们全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看着地上的糯米却不敢继续往前,我感到很是诧异,其实这些糯米只要轻轻一抬脚就能跨过,但这些僵尸好像没智商一样,就那样傻傻地站在糯米外围注视着我,却没有一头敢继续向前一步。
就这样持续了一分多钟,我才肯定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不免长吁一口气,想着总算拦住了这群家伙。
可正当我庆幸之时,突然从僵尸群中闪出一个身影,那身影矮矮胖胖,但速度奇快,三两步就来到了我的面前,紧接着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顿时一惊,低头看向那只手臂,这不正是刚才从棺材里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吗?
我身体开始发抖,顺着那条蜡黄的手臂看去,当看见整张脸的时候,我心里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面前的人居然是黑皮的母亲,那个被女鬼附身后逃跑的黑皮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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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想到了那天在村长家的时候,我在那男子身上贴了张请神符就把一个叫精狐妖的家伙请来了,虽然不知道会请到什么东西,但都这个时候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刚才罗诚离开之时,将随身携带的布包放在了阵法之中,至少在阵法里,一切都是安全,我忍着剧痛爬回那阵法之中,身后的男子看到这一幕,乐呵呵地笑道:“小子,知道跑了?不管你师叔了吗?”
我才没工夫和他斗嘴,回到阵法内,打开罗诚的布包,往里边一看,我眼睛都晕了,这布包里至少十几张的黄符,我怎么知道哪张是请神符啊?
但眼看着男子距离罗诚只有三四米的距离,根本容不得我一张一张去试,最后干脆心里一横,直接在一堆黄符里拿起一张看上去比较熟悉的贴在了身上。
“没,没反应……”几秒过后,我惊愕地发现这一点,刚想伸手去扯,突然间,我的身体一怔,心底里莫名窜出一股子寒流。
随后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般站了起来,摇晃一下脑袋,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小东西,你请我来做什么?”
“太好了……”听到这道声音,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居然蒙对了,还真拿到了请神符。
“小子,快说,你请老夫来有何事啊?”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出。
这时,不远处的男子和罗诚也被我这边的动静给吸引,男子狐疑地看着我,问道:“小子,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心里念叨着:“大仙,就是这个家伙,帮我杀了……啊不,帮我把他体内的那个女鬼给逼出来。”当我说出把他杀了的时候,我想起刚才这个男子还念过我的名字,而且这男子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我决定留下他的命,只把他体内的女鬼给逼出来。
“就他?”占据我身体的大仙伸手指了指那男子,我说:“嗯,就他体内的那个女鬼,帮我逼出来弄死掉。”
“哼,小意思。”大仙冷哼一声,操纵我的身体向着那男子走去,男子似乎也发现了我身上的异样,他神色紧张地不断向后退着。
忽然,大仙奋力一跃,起身跳到了男子跟前,一把手抓住那男子的脖颈,男子的喉咙发出尖利凄惨的呼喊声,他奋力地想要挣脱我的手臂,但大仙一用力,便将他提地更高,随后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在那男子脸上扇了一巴掌。
“给老子滚出来。”一巴掌下去,伴随着一声怒吼,男子身体一抖,直接软在了我的手上,他的背后再度浮现出那道黑影,大仙立马丢下男子,伸手把那黑影拽住,之前轻易虐杀我和罗诚的女鬼,在这大仙的手里,就跟小鸡一样,随意玩弄,我心里不免有些好奇,我请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么霸道。
大仙操纵着我的手,死死抓住那女鬼的脖颈,这时我才看清楚那女鬼的模样,她的脸上有着道道疤痕,脑袋都只有半边,脸上的五官更是扭曲,我想到之前在老家司机那里听到的新闻,一个富豪包养小三,保姆告状,富豪派人把保姆打死,而面前这个女鬼的模样应该就是那保姆死的时候的样子。
正想着呢,大仙突然举起我的左手,就要朝着女鬼的脑袋拍下去,我真怕这一掌直接把女鬼拍死了,连忙制止住他,大仙还很诧异,问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让大仙等等,说要问些事情,然后开口问那女鬼道:“你告诉,为什么要害我?否者我立马把你杀了。”
“哼。”女鬼冷哼一声:“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你就不怕魂飞魄散?”大仙借着我的身体恶狠狠地道了句。
“怕!谁不怕?但……”女鬼话到一半,却突然遏制住,似乎在犹豫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可很快的,她又抬起了自己那颗令人胆寒的脑袋,表情夸张,近乎疯狂地大吼道:“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说完,洞穴内骤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沙尘四起,大仙操纵着我的身体稳了稳身形,我眼角的余光更是看到了底下的那群僵尸正在慢慢向上方靠来。
该死,糯米被吹散了,我心里暗道一声,大仙更是恼怒,抬手猛地一使劲,只听咔擦一声,女鬼那颗带着笑容的脑袋应声而落,随后整个身体化作一团黑烟飘散在了空中。
“这家伙,居然释放全身的阴气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大仙冷哼一声,随后控制着我的身体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那群僵尸。
“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心里问道。
可大仙没有理会我,他盯着下方一片僵尸,说了句:“小子,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帮不了你们了,你自己小心点,特别是上面那个大家伙,刚才那女鬼最后释放出的阴气已经把那大家伙吵醒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随后我便感觉浑身一轻,整个人脱力一般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气得心里大骂刚才那个大仙,想要爬起来,可手脚却使不上劲,罗诚这时已经到了我的身边,他伸手将我扶起,看向下方那群僵尸骂道:“该死的山神,碰到事就怂了,还时间到了,真他妈的是个怕死的家伙。”
罗诚的话让我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家伙居然是山神,而且他逃跑的原因根本不是请神符的时间到了,而是自己怕了怂了,所以先溜了,但,能让山神这么牛逼的家伙都感到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师叔,刚才那山神说身后的大家伙出来了,是尸王吗?”罗诚将我轻轻扶到阵法之内,放下,我才问道。
“呲……”正当此时,我突然听到一阵石板交错摩擦的声音,同时底下那片缓缓走上楼梯的僵尸全部都停了下来,如同拥有活人的意识一般,慢慢曲身跪倒在了地上。
罗诚满脸的惊恐,低声说道:“尸王,僵尸匐地,百尸的尸气贡献给那家伙,完了,真的要完了……”
只见宫殿最高处的平台之上,那顶金棺的棺盖居然在慢慢掀开,我从未在罗诚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就连刚才的女鬼向他靠近之时,都不曾有。
“尸王,真的要出来……!”我的声音也变得颤抖,就在金棺缓缓打开之时,我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呵呵,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这群僵尸身上的尸气这么淡了,他们居然全都将尸气贡献给了金棺里的那个大家伙,难怪,难怪……”罗诚说话之间,嘴里不断喘着粗气,突然,他脸上闪过一抹的坚毅,伸手躲过我手里的刀,纵身朝着那金棺上方跑去。
“师叔,你要做什么……!”我对着他大喊。
罗诚头也不回地喊道:“你待在里面不要动,我去试试看,能不能阻止他。”
“别啊!”我大喊着,一个连山神都会惧怕的东西,我根本就不相信罗诚能有实力阻止他,但任凭我怎么呼喊,罗诚还是头也不回地冲了上去。
我试图站起来阻止,可浑身却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诚冲到金棺面前。
他抬手刚准备把手中的武器刺进金棺之中,可就在这个档口,我看到罗诚突然停住了,就这么愣在了金棺旁。
“怎么了?师叔!”我见罗诚半天没有动静,急忙大喊了句。
可罗诚只是盯着金棺内的东西,却迟迟没有动手,反而听到我的喊叫后机械般转过头,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他表情惊愕,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无法想象的东西。
罗诚盯着我,张嘴就要说些什么,突然间,他瞪圆了双眼,身体猛地向前一顷,嘴里一口鲜血喷出,随后,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缓缓倒在了金棺旁,而在他身后,我看到了一只手,一只漆黑无比的手,那只手扒着金棺的边缘,紧接着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从金棺里爬了出来。
我盯着那副金棺,看着里面爬出来的人,整个人如雷劈一般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那人面色惨白,身上穿着一件青灰色的寿衣,慢慢的从棺材内爬了出来,而他的脸,居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这人长相一般,不怎么会自拍,也不会有事没事去镜子前自恋,但我自己这张脸,我还是无比熟悉,根本不会认错。
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个家伙,他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无比惊愕,整个后背都溢出了冷汗,那金棺内的人从棺材里爬出来后,一眼就瞧见了我,随后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的身体早就没了知觉,整个身体如同麻木了一样,根本不受我的控制,随着那人的靠近,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胜。
要说比起棺材里爬出一个长相无比丑陋,恶心的讲僵尸,眼前的这一幕,更让我感到害怕。
那人面无表情,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台阶下的僵尸一个个俯首称臣,头都磕到了地上,这一场景,简直诡异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来到我的面前,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轻轻将我提起,他的眼神冰冷,冷漠地看着我,开口问道:“你,就是刘成……”
他的声音沙哑且没有丝毫的敌意,让我紧张的神经放松了几分,他为什么也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谁?”我胆怯地问道。
“我是谁?”男子疑惑地嘟喃了一句,随后转过头,看向跪倒在地上的一片僵尸说道:“我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话音刚落,他突然将头贴在了我的脸上,他的脸如寒冷的冰窟,仿佛已经被冻结了千百年。
“我……就是你啊。”男子说话间,嘴角勾起了一抹骇人的笑容,随后他忽然转身,伸手拉着我,就往台阶上方走去。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这男子的态度转变地过于迅速,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不干什么……”男子说完,便不再理我,而是一步步向着宫殿最高处的那副金棺走去。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目的,疯狂挣扎着大喊着想要逃脱,但无论我怎样挣扎,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男子根本没有看我一眼,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冷血的刽子手,而我则是那被刽子手压上刑场的犯人,等待我的将是死亡。
我们路过罗诚身边,我抱着最后希望想让罗诚再救我一次,但仿佛一切都如上天安排一般,罗诚紧闭双眼,嘴角流出鲜血,根本宛若死尸一般,没有一丝的生气。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离那副金棺越来越近,当我把所能想出的所有方法都在大脑中模拟了一边,我认定了一个事实,我是真的死定了。
都说人在真正面临死亡的瞬间会变得冷静下来,从而思考过去的一切,此刻的我也是如此。
我冷静了下来,狂跳的心甚至都平静了几分,抬起头,看向男子,冷漠地说了一句:“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不!”男子冷漠地回应,此时他已经来到了那副金棺面前,我如此近距离看到这副金棺,它的模样确实比普通的棺材华丽,并且棺壁上还刻画上了各种奇怪的符文形状,棺盖已经打开。
男子将我提起到他的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我就是刘成,而你……”男子说到最后,轻笑两声,抬手直接将我丢进了棺材内。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刚摔进金棺,我就想起身逃出去,可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金棺内变得漆黑寂静,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但既然他将我丢入这金棺之中,也就证明了我不会这么容易死去,可我现在就跟瞎子没什么区别,坐在金棺材内,我试探性地左右摸了摸,发现这口棺材非常的大,几乎可以容纳两个人平躺,而且在这口棺材里我发现自己居然闻不到一丝腐烂,破旧的气息。
自己一时半会肯定死不掉,想要直接顶着棺盖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我试图在棺材内寻找机关,伸手往自己前方摸了两下,忽然,我的手摸到了一个又硬又湿的东西,开始我还以为是摸到了棺材壁,刚想放开手,就被我发现不对劲,这棺材壁上,怎么会有微弱的凉风吹进来。
就在此时,我伸手摸到的那个物体上突然亮起了两盏红光,看上去就跟两个小灯泡一样。
我被吓得脑袋直接顶在了棺材盖上,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同时我注意那两盏红光居然还会一闪一闪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那两盏红光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能照亮整个棺材。
我顿时身体一抖,因为我看见的那两盏红光后面居然是一张人脸,而且是一张婴儿的脸,他的脑袋很大,身子只有小小一点,而且那红光也根本不是什么小灯泡,而是那家伙的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看着面前这诡异的大头娃娃,显得十分错愕,身体本能地向后退去。
那大头娃娃原本只是蹲在那盯着我看,一见到我后退,他也张开四肢慢慢朝我爬来。
“你是谁?”我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颤抖,接二连三的恐惧让我有些麻木。
就在这时,棺材内传来了咯咯的笑声,而面前的大头娃娃却面无表情,甚至嘴都没张一下,我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那笑声,仿佛就是从面前这个大头娃娃身体里传出来的。
直到我退到无法再后退的时候,那大头娃娃也爬到了我的身前。
“咯咯咯……”还是那笑声,就在我的耳边环绕。大头娃娃伸出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张大脸就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伴随着吸气的声音,他似乎在闻我身上的味道。
我紧张地心脏乱跳,不停喘着粗气,下一秒,大头娃娃突然张嘴,嘴里的舌头伸出来,粘乎乎地在我脸上舔了一下,那种感觉,简直恶心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湿湿滑滑,我感觉鼻孔里钻进一股恶臭,直接张嘴干呕了起来,嘴里的那枚铜钱也被我吐了出来。
大头娃娃似乎很兴奋,伸手捡起了我吐出来的那枚铜钱,张嘴直接吃了进去,他的上下颚蠕动着,嘴里不停发出“咔擦!咔擦!”的清脆声响,这家伙,居然把我的那枚铜钱给吞了。
大概是没了铜钱的关系,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大头娃娃诡笑着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不大,但却极其诡异地环绕了我整个脖子,将我勒住,然后拖着我到了他怀里。
冷……
彻骨的冷,他的身体上散发着寒气,我们肌肤互相接触,他的身体就好像自带吸盘一般将我吸在了他的身上,随后我感觉我的毛孔尽数张开,一道道冷气直往我体内钻。
这时的我就像是大冬天里掉进了冰窟一般,浑身哆嗦,也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可能是五分钟,可能是十分钟,我就觉得脑袋胀痛,眼神飘忽,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我的体内,向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地被他抽走,渐渐的,我就没了知觉,而我的眼前居然浮现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就像我想象中的人,我看着那人模糊的背影,心里苦笑着自己居然都看到了幻觉,看来今天肯定要死在这了。
“不!”忽然,我的心中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发出的,但语气却很坚定,柔和,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暖意。
我迷茫地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心里说道:“是你在说话吗?”
“你不用管这么多,我是来救你的。”每次那人说话,我的视线就会清晰几分,那个模糊的背影就能看清一丝。
“救我?你是谁?你在哪里?你要怎么救我?”我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想活下去吗?想的话,告诉我,我救你出去。”那人又说道。
“想!”这种时候说要是说不想就等于是脑子给驴踢了。
我的话音刚落,眼前的视线就迅速扭转,那模糊的人影如同碎片般在我眼前打散,我的视野重新回到了漆黑一片的棺材内,我又看到了眼前的两抹红光,那大头娃娃还是紧紧搂着我,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下一秒,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好,我这就救你出去。”这声音在我心中回荡。
随即,我的头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原本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突然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我嘴里低哼着,身体不自觉扭动起来。
我身前的大头娃娃显得很吃惊,他也没料到我这将死之人居然还有回光返照。
我浑身灼烧难忍,眼睛也如同冒火一般,脑子里满是烦躁,烦躁这纷扰的世界,烦躁这幽暗狭小的棺材,烦躁面前这大头娃娃。
突然,我右手握拳,猛的一拳砸向那大头娃娃,他显得十分吃惊,伸出细小的胳膊想要阻挡,但为时已晚,我的拳头直挺挺地砸在了他的半个脑袋上。
“轰!”一声巨响,我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面前大头娃娃的半个脑袋,甚至是整个棺材,都被我这一拳震得碎裂。
我看到了外面的一切,另一我,罗诚,刚才那个男子,还有地下一片跪倒在地的僵尸。
大头娃娃脑袋只剩下一半,另一半耷拉着各种黄的白的液体,他仅剩的一只眼睛变得更加深红,满脸地愤怒,张嘴露出一口如刀尖般锋利的尖牙,他的叫声响彻整个洞穴。
紧接着,大头娃娃突然伸出他那如蟒蛇般粗长的黑色舌头朝我打来。
而我则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舌头,虽然心里急得冒火,但我的身体却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啪!”舌头并没有抽在我的脸上,而是被我伸手抓了下来,用力一扯,我的身体将大头娃娃扯到了自己跟前,毫不拖泥带水,抬手一拳用力朝着大头娃娃另外半边脑袋打了下去。
裂石碎星,我这一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呼呼作响,大头娃娃早已没了之前那般凶悍的神态,惊愕和恐惧交杂缠绕在他那张恶心的脸上。
“轰!”地面被我打出了一个大洞,整个洞穴都微微颤抖起来,大头娃娃的脑袋在这一拳的威势之下瞬间蒸发,只留下了半截身子血肉模糊地平躺在那血泊之中。
我抬起头看向台阶下方,眼前又变得模糊起来,另一个我神色凝重地想着我跑来,但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消散,我的身体却自顾自地抬脚一步步走下了石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三界内外……敕!”我的嘴里念出了一串无比干涩,甚至闻所未闻的咒语,随着最后一声落下,我抬手一挥,洞穴内忽然亮起一道白光,如同极昼,在白光还未消散之前,我就彻底没有了知觉……
昏迷期间,我梦到之前那个模糊身影的男子,他站在一个充满亮光的地方,始终背对着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我的视线永远都是模糊不清,怎么样都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一看到那人,我的心中就会产生出一种无比温暖熟悉的感觉。
后来我隐隐约约有了知觉,眼前的幻境也慢慢消散变得一片漆黑。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村长家的床上,当时就想从床上起来,可却头痛欲裂,喉咙冒烟,四肢像断了一般,即便有了知觉也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屋子的窗帘被拉上了,屋外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也搞不清楚。
过了很久,我才终于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随后就见罗诚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眼睛睁着,笑着问我:“你终于醒啦。”
我想应他,但点头点不了,说话也说不出,只好眨了眨眼睛,罗诚见我这副模样,坐到了床边,对我说:“你小子,能活下来,还真是命大呀。”
我现在对自己怎么活下来的没兴趣,只想让罗诚给我口水和,拼劲力气,这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口渴……”
罗诚说你等着,然后起身下楼给我打了杯水,喂我喝完后,轻轻地把我扶起来坐在靠在床上。
我缓了一会,总算能开口说话了,这才问道:“师叔,我昏迷了几天啊?”
罗诚朝我伸出一个手指道:“一个星期了。”
“啊!”我惊讶地叫了声,胸口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痛,罗诚扶了我一下提醒道:“你淡定点,激动个屁啊。”
“那我体内的小鬼……”话说一半我忽然想到,不对啊,如果我的魂魄已经被小鬼感染了,那我现在肯定没法面对面坐着跟罗诚聊天。
“你没事了,你和林兰的事,我们都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就放心吧,不过也真是稀奇,你这小身板,一天之内被两位大人物附身,居然还能活下来,真是稀奇。”罗诚笑脸吟吟地跟我解释说,我之前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想必事情应该真如他所说已经解决完了。
“对了,师叔。”我把自己见到那个神秘男子的事还有昏迷时梦见的全都给罗诚说了一遍,罗诚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直到我说完,他才感叹了一句:“你小子确实不一般,否者那老东西也不会收你当他徒弟了。”
我问罗诚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罗诚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也只好作罢。
随后我又好奇地问道:“可我一直昏迷着,怎么和他拜堂成亲啊?”
罗诚摆了摆手:“这倒没什么难度,回村之后我就让几个村民扛着你到林兰坟前跟她拜堂成亲不就行了,不过那天我们遇到的可是青面尸王和大头鬼婴,这俩个家伙都不是好惹的主,要不是你身上那个神秘男子,我们还真就死在里面了。”
罗诚说完后,转身就要下楼,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个被女鬼附身后的男子,就问罗诚他后来怎么样了。
罗诚则说:“你小子躺下再休息一会,那家伙可比你好多了,刚才他出去了,我下楼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他已经醒了?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想着那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躺在床上待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至少我能动胳膊动腿了,但肩膀上还是缠着一块纱布。
于是我就想下楼看看,可我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屋子的房门又被打开来。
这次进来的是就是之前那名男子,他进屋看到我起来,眼神里就充满了兴奋,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就说:“成哥,你终于醒了。”
他的热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谁啊?”我支吾地问道,想到那天晚上他被陈侃附身后的模样,我还是有些后怕。
“我林海啊,你不记得我了?”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林海?”我嘀咕着,脑海中开始搜寻这个名字,但怎么想,却都想不起有这个人。
“我,我不认识你吧。”我略带歉意地说了句。
谁知道男子拍了拍大腿,哎呦了一声说:“福建,丁屋岭,小老头,狗剩,你忘记啦?”
林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顿时我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思绪回到二十年前,我出生在福建一个叫丁屋岭的小山村,从小我就性格内向,所以村子里孩子不爱和我玩,这林海算是我五岁前最好的小伙伴了。
因为平日里没事我就喜欢学爷爷搬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口晒太阳,村里的那些毛孩子就叫我小老头,我也不去理他们,任由他们叫。
而这林海也是村子里一户人家的小孩,不过他们家家境不好,林海出生后他母亲就去世了,他父亲是个残疾人,所以林海从小吃不饱床不软,一次,我在家门口晒太阳的时候,看到隔壁家主人给他们的大黄狗喂饭,林海当时就在一旁,他大概是饿了很多天了,看到那狗食眼睛直放光,跑过去就从大黄狗嘴里把那晚饭抢了过来吃掉,后来被村里的那些毛孩子知道了,就给他取名叫狗剩,意思是吃狗剩下的。
我家不算穷,也就是一般的务农,父母都是农民,一次我看林海可怜,就把自己吃剩的半碗饭端给他吃,林海连狗吃剩下的都不嫌弃,就更不会嫌弃我了,三下五除二将我的那碗白米饭解决赶紧。
后来,我没事在家门口晒太阳的时候,林海也学我搬张小板凳坐在我旁边,跟我聊天,讲心事,比如今天他爸出去赌钱又输了多少,喝酒又打了他哪里,可即便如此,林海还是我见过最乐观开朗的人了,整天笑嘻嘻的,村里人都说他傻人有傻福,可只有我知道,林海其实不傻,他只是不爱和别人讲罢了。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五岁那年,大概是那年的六月份起,接连好几天我都没见到林海,后来我甚至跑到他家去找他,结果也没看到,我好奇地问父母,知不知道林海去哪里了。
父母也知道我和林海是好朋友,开始他们一直回避这个问题,还不愿意跟我说,可在我坚持不懈地追问下,他们才终于告诉我,林海的父亲赌博输了好多钱,为了还钱,就把林海卖给了人贩子。
知道真相后,我一度无法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因此接连哭了好几天,之后还发烧大病了一场,可奇怪的是,病好了之后,我就慢慢把这段记忆给遗忘了,直至今日,被林海一提点,我才再度想起来。
我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林海,果然还有一丝他小时候的影子,怪不得之前我看到他的时候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我又好奇,为什么林海会出现在青石村,还是以一个道士的身份。
紧接着门被推开,我看到罗诚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看着我们说道:“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
“回去吗?”我问。
“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罗诚说。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拒绝。
下床的时候,我让林海扶着我,结果他更干脆,直接把我背了起来,要说他块头确实很大,背着我确实没什么难度,可我们比较二十年没见面了,刚见面难免有点陌生,我有些怪不好意思。
但林海却一口一个成哥地叫我,还让我别这么矫情。
村子比较偏僻,车子是肯定开不进来的,出村得走一段山路,好在我们三都没带什么重物,离开村子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给我们送行,其中我还看到了黑皮他爸和黑皮,我看到黑皮后感到很奇怪,问罗诚黑皮是怎么好的。
罗诚说:“那家伙运气好,本来是要死的,结果他爸上门来闹,我没辙,林海当时醒了,说自己身上有一张茅山愈体符,就给那小子用了,第二他就好了,不过那个中年妇女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茅山愈体符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连你都没有?”我问。
罗诚瞥了我一眼,一副看待白痴的表情:“茅山派正宗符箓,由现任掌门亲笔描画,市面上一张至少五万人民币,而且有价无市,你说厉不厉害?”
“五万块!”我惊呼了一声,拍了拍身下的林海:“海子,你买的?”
“不是。”林海摇了摇头说:“我师傅给我的。”
“你师傅,你师傅难道就是茅山掌门?”我问。
“对,其实我这次来青石村处理这件事,就是我师傅安排我的出师任务,没想到差点死在里面。”林海说话的时候扭头尴尬地笑了笑。
确实,当时我和罗诚要是没来小别村帮王鑫处理林兰的事,林海可能还真就会死在青石村里。
说到林兰,我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林兰的踪影,罗诚看到我这样子,突然轻笑了一声说:“怎么?小子,找媳妇呢?”
我被他说的脸都红了,有些尴尬地问:“她人呢?”
罗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便不说话了,我疑惑地问他什么意思。
罗诚跟我说:“她在你心里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还以为罗诚在跟我闹着玩,结果这时林海说了句:“成哥,大师没骗你,那个女鬼就是附在你身上,只不过现在是白天,她不好现身,所以你看不见。”听林海这么一说,我才释怀。
“这样啊,那既然她附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代表我只要心里想什么她都能听到?”我又问。
“嗯!”罗诚点点:“你可以用意念和她交流,当然,她理不理你就是她的事了。”
好吧,我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刚才想到林兰不见,想寻找她的想法肯定都被她知道了,既然她不愿意开口,可能是不愿意搭理我吧。
现在是正午,我们顶着大太阳,好不容易才来到路边,这里早就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司机是一个光头男子,长得很壮实,特别健谈,看来罗诚应该不认识这个司机,大概是用电话叫来的,我和罗诚都没搭理。
可林海是个话唠,一路上几个小时的行程,我都累得坐在椅子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他还在和司机聊。
一直到佛像店门口,下车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消停,在车上又睡了一觉,我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试了试,至少能自己下车走路。
原本我还想待会跟林海一起出去喝杯酒,叙叙旧,听他讲这些年他的故事,可林海却说我受伤了还是少喝点酒,而且他得赶紧回去交任务,否者他师傅给他的时间一到,他就出不了师了,我也没好阻拦,取了张纸留了他的电话,就让他先走了。
罗诚自个已经进了店里,送走林海,我想了想自己也没事可做,就跟了进去,可刚踩上门槛,突然,我的脑中出现了一道声音让我别进去。
是林兰在说话,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我被小鬼附身的时候,一进到店里就头昏脑涨,现在换成了林兰,她也是鬼,自然也怕这佛像,我就没再往里面走。
林兰说了这句话后又没了动静,我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我想了想,罗诚这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到底是个啥意思?难道他就这么待见我吗?要说在地底宫殿的时候还是我救的他吧?
我正想着呢,忽然从店里冒出了小孩,我看了一眼发现就是那天接待过我的那个小孩,我还记得他说过自己是罗诚的孙子,就连忙对他招了招手,他好像也正在找我,正面朝着我就迎了过来。
到了我跟前,还不等我说话呢,我就看手里拿着个信封,塞给我并说道:“这是一千块钱,爷爷让我给你的,他说这些钱是你的酬劳,让你拿了赶紧回家。”
好嘛,这就下逐客令了,但这么多天下来我也知道罗诚的脾气,只好接过信封并冲他点了点头,那小孩走之前还特意提醒了我一句说他爷爷让我少和一个叫林海的男人接触,说他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让我小心林海?我刚想问为什么,可那小孩已经蹦蹦跳跳地进屋去了,虽然我不知道罗诚为什么这样提醒我,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打开信封,里面整齐摆放着一千块钱,看着这点钱,我一脸的无奈,心想这罗诚还真他妈的黑,这次要不是我,他可能就死在那洞穴里了,明明自己赚了十万块,居然只分给我一千,真是扣门到家了。
但我原本就没打算他还会分给我钱,所以也就没抱怨什么。
想着之前离开小别村的时候还以为能在罗诚店里蹭他一点宝贝,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
由于我手机丢了,又不知道机场在哪,所以我先找了家银行,把钱包里的四千全都存到了卡里,又去网吧上网,买了张隔天回家的机票。
出来后去街边的店里随便买了一套衣服,不是我说,就我现在身上这件,连乞丐都不屑地穿,在店里买衣服的时候,还好那店员比较有素质没有直接把我当要饭的赶出来。
买好衣服后,我随便找了家酒店,上楼洗个澡,换了全新的衣服,整个人一下子清爽了许多,躺在床上,回想这几天在小别村发生的怪事,我竟然觉得有一丝兴奋,其实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对鬼神之说虽然感到害怕,但就是感兴趣,更何况我真正经历过。
我甚至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年简直过的就是咸鱼生活,平淡无奇,反倒这种奇怪诡异的精力更是让我觉得兴奋。
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不知不觉,屋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我肚子也饿地咕咕叫,这些天在小别村别说吃了,连活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下楼后我找了家比较高档的餐厅,好好犒劳了自己一顿,这些事情做完,罗诚给我的那一千块就被我花地差不多了。
回酒店的时候路过一家手机店,我就进去花了两千多买了部还算可以的智能机,因为之前你的手机卡跟着手机一起丢了,就算买了手机也大不了电话,我就随便在路边找了家便利店,给罗诚打了个电话,可罗诚还是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他说电话里说话不方便,叫我回来后当面告诉他。
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不一会我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刚关了电视,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房间的大门被人砰砰砰敲响。
准确地来说应该不是敲门,而是在砸门,声音特别响,吓了我一跳,我从床上坐起,有些生气地对着门外喊了声:“谁他妈这么晚乱敲门!”
我这一喊,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也没人回应。
我就纳闷了,想着可能是哪个傻逼敲错了门,盖好被子,刚躺下重新睡觉,可这时,门又被敲响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我气得不行,起床准备看看是哪个孙子在外面乱敲门。
可当我刚穿好拖鞋准备过去开门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林兰那冰冷的声音:“别开门!外面有脏东西。”
脏东西!听到这话的我浑身一寒,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中的怒火瞬间化为乌有,转而代替是心跳加快与一阵阵恐惧和不安。
“什么东西?”我心里面问道林兰。
“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但外面那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阴气。”林兰说道。
“那你能对付地了吗?”我问了句。
“应该没什么问题。”林兰有把握地说了句。
得到她的肯定,我便不再那么怕了,毕竟现在的我可不比从前,我有林兰这个厉害的女鬼,所以我穿好鞋,就起床准备开门看看门外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敲门声停了下来,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同时,我房间门口发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抱歉,我将东西交给这个房间的客人就离开。”
门口果然有人!我心里一横,冲向房门,拉着门把手一把拉开,我房间对面站着一个光膀子的彪形大汉,他还在骂骂咧咧的,看到我开门,指着我就说:“你大晚上拿什么东西,敲门还这么大声,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看到那大汉身后还站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子,心想,你这睡觉可真够累人的。
“抱歉抱歉。”我不想惹事,随口给他道歉然后问道:“刚才送东西的人呢?”
大汉消了气,指了指左边的过道:“进电梯了。”
我急忙冲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子刚刚走进,看着侧脸,还有些眼熟,我就准备追过去,可我刚来到电梯前,电梯已经关上门启动了,这里是七楼,我要是爬楼梯速度肯定没他快,这时林兰冲我说了句:“别追了,你看看地上是什么东西。”
我这才扭头,发现自己门口的地板上放了一个正方形的白色软包裹。
看到包裹的时候,我身体一抖,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低头捡起包裹,我关门进了屋。
坐到床上,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包裹跟我第一次收到寿衣的那个包裹长得一模一样,快递单上没有任何信息,而且包裹也没署名是哪家快递公司。
我双手都在发抖,将包裹放在茶几上,只敢看着,甚至不敢伸手去打开。
林兰能明白我内心的想法,所以也知道我在怕什么,她提醒了我一声,随即我就看到我的胸口闪出一道白光,白光落地后就变成了林兰的样子。
我想起她在晚上是可以出来的。
林兰来到茶几旁,伸手拿起了那个包裹,看了一眼,说道:“阴气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这里面吗?”我咽了口唾沫,倒吸一口冷气,从林兰手里接过包裹撕开。
果然,里面方方正正地放着一件寿衣,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我大骂着,抓起寿衣愤怒地将它丢到地上,用脚猛踩,想要发泄我的愤怒,但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坐在床上,细细思考这件事。
林兰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我又检查了下包裹和寿衣内外,发现并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对了,监控!”我想到刚才那个男子,既然林兰说散发阴气的只是寿衣,那刚才那个男子就肯定是活人,会被监控,只要找到他,事情就会有头绪。
林兰自然明白我的想法,她只是微微点头对我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这短短的六个字,却让我感到心头一暖,有这么个能保护自己的漂亮鬼媳妇,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之前在老家撞鬼的时候,我就找酒店调过监控,只不过那次碰到的是鬼,监控画面拍不出来,而这次是人,我就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兰化作白光飞回了我的胸口,而我则穿好衣服下楼来到前台,跟前台的小妹说刚才我的钱包落在走廊,不知道被谁捡走了,要她调监控看一下。
前台那小妹还在打着哈欠,明显困得要死还强撑上班的,她眼神呆滞,木纳地同意了我的要求,然后直接用前台的电脑调出了监控,期间她的脑袋不停点着桌面,我看她这副模样,直接从她手里抢过鼠标,自己调画面,她也没说什么。
我将监控画面调到了十分钟前,那男人刚好从电梯出来,因为是监控画面较为模糊,加上男人又是背对着监控来到我的房门前,他手里拿着那个白色包裹,先是轻轻用手敲门,然后停顿了一下,这时大概是我喊他是谁,随后他用两只手用力砸门,再接着,他直接抬脚用力朝门踹去,果然,都跟我在屋内看到的一模一样。
随后便是我对门的那个大汉走了出来,指着男子破口大骂,男子低身给他鞠了个躬,道歉后,放下手里的包裹便朝着电梯门走去,也就在这时,他的脸,才是正对着监控的,开始离得比较远,我还看不太清,当他靠近电梯门的时候,我的房门被我自己打开,同时我也看清了那人的脸,他是张星。
这张脸型,化成灰我都认得,居然就是之前在火葬场的火灾中死去的张星。
我感觉头部发麻,身体从头凉到了脚。
“这,怎么可能!”我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将画面倒带回去,定格在了那张人脸上,仔细看了又看。
“不!这不可能!”我一声大喊,吓坏了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就在我身旁的小妹更是吓得瞬间抬起脑袋,鼻子上的眼镜都飞出去掉在地上。
“先,先生,你怎么了?”小妹还算有素质,没有直接开骂,而是捡起眼睛先询问我的问题,不过看她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我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看到的事实,深吸了几口气,闭眼缓了缓,这才拍着胸脯跟她道了个歉,然后找借口说看到自己钱包没被人捡走,还掉在那就离开了大厅。
上楼之前我还听到那个小妹跟她一旁的同时抱怨说我神经是不是有问题,大半夜丢钱包还一惊一乍的。
我当然没有理会她,坐电梯上楼,回到房间里,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林兰这次没从我身体里出来,大概是想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我坐在床上,仔细回想这件事的前后起因,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已经被烧死的张星,为什么又会以一个活人的姿态出现在我身边,还给我寄了件寿衣。
“会不会,当初被烧死的,根本不是张星。”就在这时,林兰再我心里说了一句。
“不对啊。”我疑惑道:“如果当初烧死的不是张星那又会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林兰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下来,然后才缓缓开口道:“你想想那个张星以前有没什么古怪的举动。”
张星是我的高中同学,又是我舍友,甚至在班上还是我的同学,要说班上跟他最熟的人,肯定非我莫属了,但即便如此,我仔细回想了,张星在高中的时候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奇怪的举动,跟其他同学都一样。
林兰说那她就不明白了,毕竟她也只是个鬼。
但既然张星是活人,那就肯定能找到他,我仔细想了想,当初张星刚出世我就逃到这来了,也没去他家确认过,可能,真如林兰所说,那场大火烧死的根本就不是张星,那个警察,可能也是搞错了也不一定啊。
这么一想,我也就不着急,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坐飞机回去的第一件事就去张星家问问张星到底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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