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苞谷唐
吉洲岛位于万罗大陆最南端,与大陆相距甚远,不受大陆管束。是个无国家,无政府,无流派的三无地区,因而这里海盗盛行,是犯罪者的天堂,是流浪者的知音之地。
吉州,则是吉洲岛最繁华的城市,这里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
此时吉州的中央大街如往日一般喧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看似好不热闹。
“抢劫啊,抓小偷啊”。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到,紧接着一个男子冲开人群一路狂奔,手里紧紧攒着一个花色布包,随后一个老婆婆步履蹒跚的追在后面,想要加快速度追上男子却又举步维艰,她的脸上充满焦急之色,嘴里不断喊着‘抓小偷,抓小偷’。
‘扑通’
老婆婆力不从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看抢包者越来越远,她无助的向路人求助,但是周围的人却熟视无睹,竟无一人挺身而出,纷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此时那抢包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下,把包抛起来然后接住打了个转,一脸得意便欲离去。
刚转身,面前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只听那身影说道:“嘿,看脚。”抢包者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孔,便连人带包向后飞去数十米远,直直落到老婆婆的面前。
抢包者吃痛的起身向前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缓步而来,右手不断抛着一颗小石子。那少年灰衣白裤黑布鞋,虽然一身都是旧行头,却十分干净。
这时路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一幅幅看热闹的表情浮现于色。
抢包者大声喝道:“臭小子,竟敢多管闲事,活腻歪了吧。”
那少年似笑非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敢抢劫,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哈哈哈哈”,那抢包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道:“小子,我没听错吧,在吉州岛你跟我讲王法,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王法,拳头才是王法”,说完挥拳冲向少年。
少年却不为所动,眼看拳头就要落在脸上,猛然一脚踢出去,抢包者便再次飞回原来的地方。
少年嘲笑道:“真是猪脑子,识相的赶紧把包还给老奶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抢包者气急败坏,心里却大为震惊,要说先前一脚是在自己毫无准备下被对方偷袭成功,这一脚却实实在在的是正面交手,自己竟然完全招架不住,而且这力道比刚才那一脚还要重上几分。这少年看似羸弱,力道竟如此之大,而看他的样子,还没使出全力,再打下去肯定要吃亏,还是先撤为妙。
于是忍痛起身,朝着反方向逃走。
少年冷笑一声,将手中石子朝着抢包那人的方向用力掷去,那抢包者大叫一声,应声倒地,还没待他起身,少年几个健步来至他身后,踩住他喝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还包?”
“还,还,还,哎哟,痛死我了,少侠饶命,好汉饶命,您老人家先松脚。”
少年移开脚,抢包者连滚带爬的把包还给老婆婆,正欲离去,少年喝道:“站住!”
抢包者心里一紧,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少侠还有何吩咐,您看我这都物归原主了。”
少年道:“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少侠饶命,好汉饶命,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少年瞪了一眼抢包者道:“不是给我。”
“噢噢噢”抢包者连忙转身向老奶奶鞠躬道:“老奶奶,对不住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保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老婆婆还是一脸惊色,看着先前凶恶的歹徒此时一脸笑容不断给自己道歉,虽然受宠若惊,却也不敢应声,不安的看向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随后对抢包者喝道:“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再让你尝尝拳头的王法”。
抢包者如蒙大赦,狼狈而逃。
少年来到老婆婆面前细声道:“奶奶,您没事吧。”
老奶奶连忙应道:“没事,没事,小伙子,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我这救命钱可就被歹人夺了去,我家那老头子的药钱就没着落了,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谢谢,谢谢,谢谢。”一边说一边还向少年微微鞠躬。
少年连忙扶住老婆婆说道:“不客气,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赶快回家吧,爷爷肯定还等着您呢。”
“哎,哎,好勒,小伙子,你心这么善良,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谢奶奶的吉言。”少年微微一笑。
老奶奶缓步离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真是好人哪,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少年望着老奶奶的身影,心底有所触动,直到她消失在人群,才转身离开。
随着少年的离去,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
只见这少年如泥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不多时便来到一家赌坊前,他伫立在门口,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便推门而进。
少年刚进赌场,便与一大汉迎面相撞,那大汉十分恼火,正要发怒,待看清眼前少年模样时,却转怒为笑道:“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原来是你小子。”
少年微微一笑:“浩哥好大的火气,怎么着,今儿运气不行?”
这浩哥也是混迹于吉州的混混,嗜赌,常年厮混于各大赌坊。
浩哥叹口气道:“别提了,这几天运气贼他妈差,输的内裤都快没得穿了。”
少年打了个哈哈。
浩哥看着少年,突然眼里放光,一把揽过少年,他的身躯有少年几乎两个大,少年在他怀里就如儿童一般。
“陆申,我听说你小子最近运气不错,犹如赌神附体,赢了不少钱,可否带哥哥沾沾赌运?”
陆申喘着粗气道:“浩哥,好说,好说,你先把我放开,我脖子都快被你搂断了。”
浩哥连忙松开陆申,并轻拍陆申的后背,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一时太激动了。”
“浩哥你消息可真灵通,小弟我这点小事你都知道。”
“嘿嘿,你浩哥我别的不吹,这吉州的大小消息,没有能逃过我耳朵的。”
“我信,既然浩哥开口,我也不能推辞,但是我可说好,赌这个事你也知道,三分靠心机,七分靠运气,我前几天运气是有点小好,但不知道这运气是否一直伴随我,要是今天没赢多少,浩哥可不要怪罪。”
“那当然,你浩哥我这点还是知道的,行了,咱赶紧的。”
陆申带着浩哥换了一个金币的筹码,然后在赌场转了起来,这赌坊虽说不大,但是人非常的多,生意十分火爆。陆申一脸淡定,慢悠悠的这瞧瞧那看看,似乎没有坐定的意思,这可把一旁的浩哥急坏了,不断催促着陆申。最后可能实在被浩哥催的有点烦,便说道:“浩哥,我这是观察哪个桌的风水好,赌运佳。”浩哥这才闭口不再催。
转了一圈后,最终陆申选定一张赌桌落座,这张赌桌玩的是扑克,一人三张比大小,目前大约十来个人在玩。
陆申让浩哥别玩,押自己庄分红即可。连续玩了十来把,均以输牌而告终,浩哥连连叹气,认为陆申今天也没啥赌运,陆申则一脸淡定,没有受输牌的影响,同时安慰着浩哥:“淡定,淡定,心急赢不了大钱。”
浩哥虽然跟着又输了,不过好在陆申每次押的都不大,所以也没输太多,看着陆申淡定的脸色,决心再跟着陆申押几回,如果还是没赢,只能证明今天确实没赌运,再退也不迟,反正这几个钱自己也能想办法搞来,只是这输钱实在不是个滋味。
这时赌桌又入座一个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英俊,蓝色眼睛鹰钩鼻,正方下颌的四周连着耳根长着半脸黑色胡须。全身行头都是棕色,头戴一顶棕色牛仔帽,身穿棕色风衣,脚穿棕色深靴,款款而坐。
赌牌继续。
自从这棕色牛仔来了之后,陆申的赌运便渐渐好了起来,厮杀一阵过后,他的面前筹码已经堆起一座小山,羡煞旁人,一旁的浩哥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心里暗道幸亏自己没有打退堂鼓,不然可就白白损失这么多钱了。
大约又玩了十几把,陆申准备收手,浩哥则十分舍不得,央求着陆申再多玩一会儿,陆申道:“浩哥,适可而止,物极必反,运气有头,等下要是输了这些可就白赢了,再说这里少说也有十几个金币,分你三分之一我想也比你这些天输的多很多吧。”浩哥这才放弃。
总共换了15个金币,这可是一大笔钱,对普通人来说是巨款也不为过,换的时候旁边好些个人盯着,见陆申身材弱小,纷纷目露凶光,浩哥对着那些人怒目而视,紧握拳头发出哼气,那些人看着浩哥庞大的身躯和水牛一般的肌肉,咽了咽口水放弃了劫财的想法。
出了赌坊,陆申给了浩哥5个金币,浩哥兴奋的拿着吹了又吹,陆申在一旁看着发笑,随后笑道:“好了,浩哥,都是真的,放心吧。”
浩哥这才停手,将金币放进口袋后摸着头道:“激动,激动,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金币了。”
“瞧这话说的,浩哥你以前风光的时候可不止这么点吧,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保重。”
“好勒,那咱明天还继续不?”
“浩哥,我不是说过嘛,适可而止,这些够你花一段时间了,这样,下次再战的时候我通知你。”
陆申说完正欲离去,浩哥连忙叫住他,陆申一脸疑惑。
“你揣着这么多金币,只怕不安全,要不我护送你吧。”
陆申知道他指的是刚才换筹码时赌坊那些人,笑道:“浩哥放心吧,那几个小毛贼我还不放在心上。”
“可是.....”
“哎呀,浩哥,兄弟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嘛。”
“那行,既然兄弟这么说,我也不勉强,记得下次一定要叫上我噢。”
“噢了。”
于是两人分头离去。
陆申与浩哥分道之后,不多时便来到一条破烂而寂静的旧巷。
巷子的尽头,一人倚墙而立,右手把玩着红黄蓝三张卡牌,不断来回切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赌坊和陆申一桌的棕色牛仔男。
陆申离那牛仔男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从怀中摸出五个金币,向前扔去,五个金币刺破空气划出悦耳的叮铃声。
眼看那金币直直的飞向牛仔男,很快就要砸在他的脸上,此时只见牛仔男右手一挥,手中蓝色卡牌便朝着金币的方向极速而去,蓝色卡牌宇与金币接触的瞬间,立马停下,而五个金币仿佛碰到墙壁一般,竟也停在空中。随后蓝色卡牌在金币之间的缝隙快速的打转。
接着棕色牛仔男右手轻轻往回一收,蓝色卡牌便往回飞,那五个金币竟被卡牌控制住,就像卡牌的小弟一样,跟在蓝色卡牌的后面,悠哉悠哉的往棕色牛仔男飞去。
蓝色卡牌带着五个金币小弟飞回棕色牛仔男的面前,棕色牛仔男一把抓住,看也没看就赛进自己的兜里,随后收回卡牌,轻轻一晃,那卡牌便合为一张,再轻轻一晃,卡牌便消失不见。
陆申拍手笑道:“不愧是魔术手,崔兄,好手段,这金币你看都不看,就不怕我给你假的吗?”
被称为魔术手的崔兄叫崔斯特,只听他淡淡道:“兄弟的人品毋庸置疑,再说即便是假的我也不在意。”
“这些天多谢崔兄,帮我赢了不少金币。”
崔特终于起身面向陆申,看着他,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虽然我可以帮你在赌坊赢钱,但这都是小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赢少了没意思,赢太多遭人惦记,虽说你实力也不错,那些小贼不足为惧,但苍蝇多了惹人烦,况且,一旦被赌坊发觉,恐怕不是断胳膊就是少腿。”
陆申明白崔斯特话中的意思:“莫非崔兄还有别的路子?”
“兄弟真是聪明,一点就透,我这里的确有一个发横财的机会,不知陆兄愿不愿意与兄弟我合作?”
“哦?说来听听!”
“不知陆兄可听闻死神宝藏?”
“死神宝藏?”
陆申顿时来了精神:“略有耳闻”。
崔斯特眼神里充满崇敬的目光道:“数百年前,一位自称死神的海洋大盗横空出世,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他仅仅用一年的时间,便征服了吉州海上所有的海盗,众海盗奉其为海贼王,死神就此成为一代传奇。但是因为他生性残暴,行事诡异莫测,嗜杀人,所以最后遭到暗杀。据说其生前聚敛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藏于吉州海的某个小岛之上,还留下一张藏宝图。之后数百年来,吉州海上便掀起了腥风血雨,不知多少人抢夺藏宝图,直到后来这张藏宝图消失匿迹,这场争斗方才渐渐停止。然而这个藏宝图,无论海盗也好,探险者也好,无一不在寻找藏宝图的下落,当然,并没有人找到。死神宝藏也就渐渐的成为了传说。”
陆申点点头道:“跟我听说的差不多,这样说来,想必崔兄是知道了藏宝图的下落吧。”
“不错,藏宝图,就在吉将军府。”
听到吉将军府四个字,陆申的眼睛小眯起来,右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吉将军,对于吉州岛上的人来说可谓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因为他一直戴着一张铁面具。二十年前的吉州岛,十分混乱,海盗肆虐,隔三差五袭击各个港口,甚至屠村,气焰十分嚣张,吉州人苦不堪言。就在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吉将军带着一支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出现,一举歼灭数十个大小海盗团,海盗势力顿时被打压下去。此后吉将军带着他的军队驻扎在此,建造吉将军府,同时扩充军队,制定条约,规定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来吉州定居做生意,但不得生事,附近的人为寻求庇护纷纷定居在吉将军府周围,逐渐形成了如今繁华的吉州。而这二十年来,海盗虽偶有来犯,但总会被吉将军留下十几具尸体,渐渐的海盗们都不敢来此侵犯。而吉将军对吉州的人也是秋毫无犯,所以吉州人将其奉若神明,自动缴税。
可以说吉将军以一人之力改变了吉州岛的格局。
如果藏宝图真的在吉将军府,要想从里面拿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崔斯特见陆申许久不说话,忍不住打断他:“如何,兄弟,这可是一个难得机会,如果能找到死神宝藏,别说这一辈子,恐怕十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虽说这其中凶险万分,但所谓富贵险中求,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过这样一贫如洗的生活吗?”
陆申看着崔斯斯,心中细细思量他所说的话,死神宝藏的诱惑确实很大,令人无法抗拒,他却找自己合作,不免使人疑惑,毕竟这样一块大蛋糕,旁人独吞还来不及,和别人分享简直是痴人说梦。
实际上,陆申与崔斯特看似熟悉不过,好似常年好友,其实认识不过十来天。十天前,陆申闲着无聊,便去赌坊小赌两把,无奈运气不佳,连输十几把,陆申本身并不嗜赌,所以翻盘的想法不是特别大,并且他也知道越想翻盘输的越多,因而当时就准备离去。
这时崔斯特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轻声说道:“兄弟,我可以帮你翻盘。”接着他伸出右手,手里握着一张扑克,数字为3,随后轻轻一晃,便变成了10,再一晃,又变成一张。
陆申微微一笑,道:“不用了,谢谢。”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随后陆申离去,崔斯特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时的陆申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天有不测风云,三天后收养过陆申的爷爷突发大病,急需一大笔钱。正在陆申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想起了崔斯特的话,去了昨天那个赌坊,因为崔斯特穿着特殊,陆申一眼便看见了他。
崔斯特见到陆申,笑了。
从那天起,两人如今天这般,在赌场小赌一场,每天换一个赌场,每次五八个金币,基本不超过10个,只有今天因为遇到浩哥是个意外,所以便多赢了一点。
昨天崔斯特告诉陆申今天在这个巷口等他,有一个重要消息告诉他,却没曾想是这么大的消息。
又考虑了片刻,他决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崔兄,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如此帮我,先是帮我解决燃眉之急,现在又将这么重大的消息告诉我,我自知能力并不是很出众,论实力恐怕还不及崔兄一半,别说帮崔兄你了,不拖你的后腿就是老天保佑了。”
崔斯特闻此笑道:“陆兄不用妄自菲薄,你我虽萍水相逢,但我一眼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那日在赌场,你虽输钱,却没有一丝焦急之色,不似旁人那般或大吼大叫,或捶桌懊恼,这份淡定旁人不可及,之后我说可以帮你,也向你展示了我的本领,你也没有因此欣喜而急于当场翻盘,这份魄力,才是真正的赌徒。寻找死神宝藏本身就是一份豪赌,而我要的,正是你这种赌徒,哦不,不是赌徒,是伙伴。”
虽然不知崔斯特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就像他的身份,魔术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陆申却不知为何十分的相信他,也许是这几****对自己的帮助,也许他这个人本身就让人信服,也或许,是那令人向往的死神宝藏。
他的心里打定主意,既然干,就要好好干一场,人生不放荡一回,怎是完整的人生。
“好,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
陆申突然想起一件事,瞬间体内奔腾的血液因此而冷静下来。
“但是这藏宝图可是在吉将军府,众所周知,将军府固若金汤,想必守卫也是森严,而藏宝图这种东西,肯定是重兵把守,也或者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找不找的到藏宝图是一回事,即便能找到我们恐怕也是有命进去,无命回来。”
“呵呵,这件事兄弟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我知道藏宝图在将军府,肯定知道它的位置,我早已做好周密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今天告诉你。”
“好,我相信你,那我们何时行动?”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明晚十二点,我们在将军府东边百米处那个小竹林碰头,倒是我会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你。”
“那行,我现在回去安置阿爷。”
崔斯特点点头,望着陆申离去的背影,他忽然发出细声的意味深长的笑声。
陆申回到阿爷的住处,那是一个偏僻的小村落,离吉将军府也有些路程,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阿奶,并嘱咐她一定照顾好阿爷。
陆申自小是个孤儿,后来被一对爷爷奶奶收养,所以陆申白日见到那位被抢包的老奶奶才会帮助她,在听到老奶奶的钱也是自家老爷子的救命钱,他的心里一阵感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陆申便梦到死神宝藏,无数的金银财宝,他和崔斯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不时发出的笑梦声,把熟睡的阿奶惊醒,摸摸陆申的额头,还以为他发烧了。
翌日,陆申如约而至来到小树林,崔斯特早已在此等候他。此时的崔斯特一改之前牛仔的打扮,着一身只露出双眼的黑色夜行衣。崔斯特将手中一个小包丢给陆申,陆申接过打开一看,自然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将其穿上,大小正合适,与量身定做一般无二。
随后二人朝着吉将军府行去,二人脚速都很快,不多时便来到将军府的外墙。墙的高度约莫两米,不过对他俩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很轻易的就翻墙而入。
将军府不断有守卫巡逻,但二人脚步轻盈,如幽灵一般,所以很轻松的躲避了各处守卫和巡逻兵。
令陆申有些疑惑的是,崔斯特对将军府似乎非常熟悉,不过转念一想,想必之前他已经在此踩点多日,所以昨天才会保证万无一失的。
约莫行了大概十来分钟,二人来到一处房子前停下,陆申心里暗暗感叹将军府相当之大。屋子里面还有灯光,但没有一丝动静,前面有两个持枪的守卫,左右两侧则是两棵高大茂盛的槐树,二人便躲在槐树后的房顶上,正好被槐树巨大的树影盖住,加上本身的黑色夜行衣,二人完美融入夜色,不靠近仔细看完全无法发现。
陆申轻轻拍了拍崔斯特的肩膀,崔斯特扭头看向他,陆申又用手指了指眼前的房子,意思是‘藏宝图在这里面?’,崔斯特点点头。
两人又蹲了约莫十来分钟,屋子里面毫无动静,不知是这深夜办公的人太专注还是办公后走时忘了关灯,崔斯特也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陆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默默的趴着。
两人就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渐渐的,陆申只觉自己全身开始发麻,他估摸着个把小时都快过去了,幸亏自己有练过,实力还行,否则早就瘫了。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轻拍崔斯特的肩膀,崔斯特缓缓回头,没等陆申说些什么或者表示什么,崔斯特便打了个手势,陆申虽然没看明白,但猜想应该是让他再等等的意思。
陆申只得继续等待,但这次没有再让他等太久。
不过一两分钟,从刚才他们过来的方向传出了巨大的连续的炮声,在这寂静夜里,格外的响亮,陆申被这猝不及防的响声吓得差点滚下去,好在他自控能力极强,及时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反观一旁的崔斯特,仍然像雕塑一般,仿佛这巨大的响声对他毫无影响,也或者,他早就料到有此巨响声。
与此同时,将军府开始热闹起来,脚步声不断从周围传来,由小及大,而眼前那两个士兵显然也受到了惊吓,两人互相观望,都是一脸懵然。
终于,那房门总算被打开,一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即便是没见过他的人,也知道这人自然便是这将军府的主人,赫赫有名的吉大将军。
那两个士兵见到吉将军,立马立正落枪敬礼。只见吉将军望着响声的方向,向他俩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士兵异口同声道:“报告将军,我们一直在这里守卫,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
吉将军微微点头,对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继续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任何人也不得进入我的书房,记住,是任何人。”
“是,将军。”
随后吉将军离去,在经过陆申和崔斯特躲着的槐树时,他突然顿足,朝着他俩的方向看了一下,由于陆申一直注视着这位传说中的吉将军,所以从陆申方向来看,两人的视线仿佛不偏不倚正好对接,那一刻,陆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被发现了。但是很快,他明白自己这个念头是错的,因为吉将军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匆匆离去。
而那两个士兵,则一直用着崇敬的敬礼和崇拜的眼神目送吉将军离去,直到吉将军的身影消失好一会儿,方才放下手,两人再次互望,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看出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很想出去看看,但他们心里也明白,将令不可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申望向崔斯特,他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果然,崔斯特右手祭出两张黄色卡牌,朝着两个士兵轻轻一挥,可怜那两个士兵刚想借着吉将军出去的空档休息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卡牌击晕,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陆申和崔斯特迅速跳下屋顶,进入房间,陆申顺手将房门关上。
这是一个标准的书房,里面摆满了格各式各样的书籍和文件,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近两米长的大桌子,上面也是堆满了许多文件,很明显这便是吉将军的座位。
陆申本以为藏宝图就在这书房内,正准备着手寻找,却见崔斯特并没有寻找的意思,径直朝着吉将军的座位而去,陆申心里有些疑惑,莫非他早已知晓藏宝图的位置,就在吉将军的桌上?
很快陆申发现自己又想错了,崔斯特看都没看一眼那张桌子,而是来到桌子背后的书柜左侧一副画像前。陆申瞧了瞧那画像,画中人是一个戴着铁面具的男子,陆申便想当然以为是吉将军本人,可奇怪的是,吉将军不是身着将军服,而是一副海盗模样的扮相,而且在那顶海盗帽上,还有一个醒目的‘死’字。
陆申心里一个咯噔,他想到了一个人,莫非这画像并非吉将军,而是传说中的海贼王“死神”。
可是,专打海盗的吉将军,为何挂着海盗的画像?
还没等陆申想清这中间的情况,只见崔斯特将那画像摘开,陆申走近一看,画像后是一个小洞,而那小洞里,竟有一个疑似开关的按钮,只见崔斯特伸手按了一下那个按钮。
‘滋滋滋’
却是旁边的书柜向右侧缓缓移开,其后一个洞口也出现在两人面前,原来这书柜背后竟是一个密室。
崔斯特迅速钻进密室,陆申没有犹豫紧跟其后,密室内一片漆黑,但很快就充满了光明,原来是崔斯特打开了密室灯光开关。
这个密室比外面的书房略小,设施也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紧靠墙壁,而在那桌子上,只有一个紧紧卷起的羊皮纸,想来便是传说中的‘死神宝藏藏宝图’。
终于见到这传说中的藏宝图,说不激动是假的,即便定力如陆申这般,内心也是泛起了波澜。
可在这波澜之中,陆申心中先前那出现的疑问却渐渐扩大,如果说先前对这来书房的路线熟悉,是崔斯特踩点多日的成果,确有可信之度,但现在,他不仅清楚的知道藏宝图就在这密室内,更令人诧异的是,他清楚的知道密室的开关,这份熟练度,若说是崔斯特踩点出来的,实在令人无法信服。
纵观崔斯特的行为,看起来就仿佛是,仿佛是,仿佛是自己的家一般,对,就是这种感觉,只有对家,或者常住之地,才会如此熟悉。
可这也有些说不过去,算了,还是等拿到藏宝图,出了将军府再细问一下崔斯特。
就在陆申发愣的时刻,崔斯特连续叫了几声‘陆兄,陆兄’方才把陆申从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拉出来。
“兄弟你没事吧。”崔斯特关切的问道。
陆申摇摇头,虽然他很想现在就说出心中的疑惑,但他十分清楚现在不是时候,时间十分宝贵,吉将军随时可能回来,在这里多待一刻便多一份凶险,现在唯有带着藏宝图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兄弟,那便是藏宝图,你去把它拿过来,我在四周瞅一瞅还有没有什么暗道,或许还能找到什么值钱的宝贝。”
陆申心中发笑,这号称赌场魔术手,自称卡牌大师的崔斯特,到底是贪财之辈,在这天大的藏宝图面前,竟还想着其他的宝贝。
陆申来到桌前,右手拿起藏宝图。藏宝图入手的那一刻,一个不详的念头猛然升起。突然,一个铁笼极速从天而降,未等陆申做出任何反应便将陆申框在铁笼内。
此时,一旁寻找宝贝的崔斯特一把夺过陆手中的藏宝图,打开看了一眼,眼神中迅速充满了惊喜,看来这是真的藏宝图。
陆申急忙询问崔斯特:“崔兄,这可如何是好?”
崔斯特将藏宝图收入怀中,随后看着困在铁笼内的陆申,并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而是缓缓说道:“陆兄,你还是太单纯了,这藏宝图一旦离开这张桌子,机关就会迅速启动,这铁笼乃是玄铁打造,常人之力完全无法挪动。”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拿我当诱饵,来拿这藏宝图?”
“是的。”崔斯特毫不掩饰的应道。
“可恶,原来你帮助我,竟是为了出卖我。”
“兄弟,今日是我对不住你,有机会我一定会补偿你,只是恐怕,机会渺茫。”
崔斯特说完便见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嘴唇边,轻声念着咒语,紧接着崔斯特的脚边出现一圈五颜六色的卡牌绕着他旋转,而崔斯特的身影随着卡牌的转动开始变淡。
崔斯特念完咒语,望着铁笼内的陆申,叹了口气轻声道:“陆兄,记住,如果有机会,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先走一步。”
陆申很想大骂他一顿,却发现什么也骂不出,最后对着他的身体吐了一口唾沫。
那唾沫朝着崔斯特飞去,眼看就要飙到崔斯特的身上,‘唰’的一声,崔斯特便带着藏宝图随同卡牌消失在这密室之中。
卡牌大师崔斯特飞走后,剩下陆申独自一人被困于密室,他的内心虽然充满无限怒火,却又无可奈何,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陆申尝试去推动铁笼,确如崔斯特所说,这玄铁打造的铁笼使出吃奶的劲也完全推不动,而且铁杆底端嵌入地底足有十来公分,更是加大了推动的难度,最后陆申不得不放弃。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葬生于此了么,可怜我才16岁,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陆申仰天长叹,刚想大吼一声,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之气,便听到‘嘭’一声。
书房的门被人踹开了。
紧接着戴着铁面具的吉将军出现在密室,他扑到桌子前,瞧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愤怒的用力朝桌面一锤,其力之大,竟将桌子一拳锤裂。随后转身,愤怒的望着陆申(陆申虽然看不到吉将军的脸色,但想必是极其愤怒的,肯定比他更要愤怒几分)。
吉将军靠近铁笼,强压住怒气沉声问道:“藏宝图,在哪里?”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卡了一块炭在喉咙里一般。
陆申沉默不语,不是他有多大义,实际上他很想将崔斯特供出来,但转念一想,崔斯特虽然出卖了自己,可曾经帮助自己解决燃眉之急,救了阿爷的性命,是自己的大恩人,如今有此下落,其实也怪自己太过贪心。
如今为其隐瞒,算是报答崔斯特的救命之恩,之后两人互不相欠。
如果有机会出去,再报这出卖之仇,只是,这机会实在渺茫。
毕竟,藏宝图的重要性,他是清楚的。
吉将军瞧见陆申如此血性,怒火更甚,右手快速伸进铁笼,陆申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吉将军抓住脖子,像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陆申双脚离地,双手用力扣住吉将军的手腕,想要将其扳开,却丝毫动不了半分,吉将军的手臂就像钢铁一般硬。
陆申的脸由于被夜行衣遮住,所以看不见脸色的变化,但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脸色正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白。
在这幽闭狭小的密室内,一个戴着铁面具的人提着一个一身黑的人,看起来着实诡异。
就在陆申快要烟气之时,吉将军却突然松开了他并将他使劲朝后一扔,陆申整个人便撞在铁杆之上,紧接着又被反弹致使其趴在地面。陆申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撞碎了,他右手扯开夜行衣的口罩,左手撑地勉强爬起,半蹲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还不肯说吗?”
陆申只顾喘气,一言不发。
吉将军见此冷笑道:“小伙子挺有血性,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不说藏宝图的下落,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
陆申心里暗暗骂道‘你丫的,老子才不想死’。
吉将军朝外喝到:“来人”。立马有两个士兵来到密室。
吉将军朝两个士兵吩咐道:“将此人关进大牢,严刑拷打,直到撬开他的嘴,撬不开,就拿你俩的命来抵。”
“是”。
两人领命,打开铁笼,左右挟着陆申而去。
将军府大牢审讯室内。
“说不说”。
一个士兵抡圆了鞭子用力抽在陆申的身上,每抽完一鞭就凶狠的问一遍。
此时的陆申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被铁索牢牢困住。
短短的时间内,陆申已经挨了快三十鞭,夜行衣早被抽的破破烂烂,到处是口子,身上也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这近三十鞭陆申竟能扛住,不吭一声,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哭天喊地,甚至小命不保。不过陆申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之前因为身体撞到铁笼受过重伤,所以抽到第三十鞭一下晕厥过去。那士兵那肯因此而放过他,泼了一盆盐水,疼的陆申瞬间醒来,嗷呜大叫,凄惨声充满审讯室。
陆申不禁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王八蛋,老子有机会出去,定会加倍偿还。”
“臭小子嘴还真硬,有命出得了大牢再说这些大话。”
又是一顿鞭子伺候。
配上盐水,那痛感真是不言而喻,血液混合着盐水顺着伤口流下,陆申咬牙切齿的忍了两鞭子,最终还是没挨过第三鞭,叫了出来。而那士兵听到这叫声却抽的更起劲,痛的陆申心里诅咒了这士兵祖宗十八遍。
那士兵又抽了十几鞭,总算停下,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抽的太累,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道:“妈的,这小子骨头真硬,这都不肯开口,我打都打累了,兄弟,你继续来抽。”说完将鞭子递给另外一个士兵。
那士兵接过鞭子,却并没有打陆申,而是将鞭子放在一边,来到放着烙铁的铁锅边,那铁锅里面足有大半锅炭,正呼哧呼哧的燃烧着。那士兵将烙铁从中取出,可以看见烙铁已经被烧得亮里通红。
士兵拿着烙铁慢慢逼近陆申,狰狞的笑道:“小子,现在开口还来得及,等下这个东西烙在身上,那滋味,可没鞭打这么舒服,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陆申怒目而视,朝着士兵啐了一口,这一口力道十足,正中士兵的眼睛。
这可把士兵气坏了,左手抹掉唾沫,懒得跟陆申再废话,一把撕掉陆申的夜行衣,将烙铁朝着陆申的胸口刺去。
“啊~~~~~~“
这一次叫声比之先前盐水浇伤口更加响亮,几乎响彻整个大牢。审讯室充斥着陆申的痛骂声、胸口发出滋滋的响声以及士兵的狂笑声,先前用鞭刑的士兵坐在一旁拍手叫好。
烙了一会儿,直到不再发出滋滋声,那士兵才撤了烙铁放回铁锅,陆申痛的几近休克,快要晕厥时被先前士兵又一鞭子抽醒,完全不让陆申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那烙铁士兵意犹未尽,将再次烧红的烙铁取出,准备继续施展烙刑。
眼看烙铁就要再次落在陆申的身上,陆申紧闭双眼,已经做好大叫的准备,这时只听先前抽打陆申的士兵大喝一声:“等一下。”
烙铁士兵停手,回头疑惑的望着先前那士兵,此时那烙铁离陆申的胸口只有三四公分距离,稍微喊的慢一些就有两个烙印了。
只见先前士兵来到陆申前面,捡起先前被烙铁士兵撕掉的夜行衣,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粗略看了一眼,脸色大喜,随后唤烙铁士兵一起来看,烙铁士兵看完也是一脸喜色,随后将烙铁放回原处。
接着那两个士兵也不再审讯陆申,拿着羊皮卷急匆匆的出了审讯室。
陆申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羊皮卷上写的什么,不过看那两个士兵的反应,自己暂时不用受刑了,陆申低头看了看看胸口,黑乎乎的烙印十分难看,严重毁坏自己玉树临风的潇洒形象。
不过转念一想,这羊皮纸上究竟是什么,难道是藏宝图的下落?对,这夜行衣是崔斯特给自己的,这羊皮纸肯定也是他留下,能让两个士兵如蒙大赦,必定是关于崔斯特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不知道这命还能保多久,毕竟自己也是盗取藏宝图的一份子,难保吉将军不杀掉自己泄愤。
不多时,那两个士兵返回审讯室,解开绑着陆申的铁索,拖着他将其送入另一间牢房内。
陆申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地面坑坑洼洼而且很硬,凉意十足,不过他也没有力气管这些,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神疲力竭的陆申,很快就睡着了。
但很快他又醒了。
他是被吵醒的。
先前押陆申的那两个士兵此刻又塞进来一个人,陆申勉强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被塞进的也是一个少年,面目清秀,年龄与陆申相仿,不同的是那少年一头黄发。
其中一个士兵,陆申依稀记得——受伤太重意识有些混乱,是先前拿烙铁要烙他的那一个,将少年使劲往里一推,少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回头骂道:“你大爷的,老子会走,再推老子试试,信不信卸了你的胳膊。”
那烙铁士兵边锁牢门边说道:“小子,使劲得瑟吧,也就能得瑟这半晚了。”
随后对着几个狱卒大声吩咐道:“将军有令,明天出海剿灭海盗,这两个人是海盗同伙,明早祭旗,好生看着,不能让他俩死了,要是有半点闪失,唯你们是问!”
“是”。众狱卒齐声道,均是一脸严肃,不敢怠慢。
随后那两个士兵离去,狱卒等士兵走后,继续喝酒划拳。
黄发少年嘴里嘟哝道:“文盲,妈的,真倒霉。”一个转身向前走,却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陆申,一脚踩到陆申的肚子上,不偏不倚正踩中伤口最集中处,痛的陆申弯腰大叫。
这可把黄发少年吓一跳,连忙后腿两步,待看清陆申后急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没看到你。”
陆申没有力气搭理他,心想再躺着也不是办法,实在太难受,用尽力气爬起来,忍痛朝墙边的木床走去,黄发少年见状立马上前扶住陆申,陆申也不推脱,毕竟有他的帮忙好走多了,很快便到达木床,背靠着墙休息。
还是床舒服一些,虽然是个木板床。
陆申闭着双眼,想继续睡觉,却无一点睡意,只好闭目养神,一旁的少年因为踩中陆申致使其伤口加深十分愧疚,想要上前安慰或者道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坐在床的另一头发呆。
就这样,两人各有所思,房内陷入沉默。
过了几分钟,那少年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个,兄弟,刚才实在对不住,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陆申”。
“陆兄你好,我叫伊泽,伊人的伊,浩泽的泽。”
黄发少年伊泽见陆申肯搭理自己,很是高兴,介绍完自己便握住陆申的手以示友好,结果扯动陆申的伤口,痛的陆申发出滋滋声,伊泽见状连忙松开陆申,好不容易消失的歉意又返回来,又是一顿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激动又忘记你有伤了。”
陆申有气无力的回到:“不碍事”,心里暗道:‘兄弟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伊泽可不知道陆申的想法,得到陆申的原谅歉意之色减少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就真的太内疚了,不过,陆兄你这伤有点严重啊,他们下手也太狠了吧,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他们要如此对你。”
“为了藏,额,你刚才没听他俩说吗?海盗同伙。”陆申无奈的开着玩笑回到,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竟然让自己临死还背上海盗这个锅。
“哈哈,原来你也是为藏宝图而来,你我竟是同道中人。”
“什么?”陆申十分震惊,终于睁开了眼,望向伊泽,这盗图之事,只有他和崔斯特知道,当然,吉将军现在也知晓,这少年仅凭一个藏字就猜出自己说的是藏宝图,实在可疑,除非,他是吉将军派来套自己话的?不对,他们已经得到羊皮卷,自己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不值得他们如此做。
似乎看出了陆申的疑惑,伊泽向他解释道:“我是一名探险家,偶然听说了死神宝藏的故事,十分好奇,最后经过一番打探推测,得到藏宝图在这将军府的消息,我踩点了好一段时间,才摸清藏宝图大概的方位,于是决定今晚动手,没想到碰上海盗袭城,本来不想凑热闹的,但耐不住性子去瞅了一眼,将军府和海盗战斗激烈,我看着热闹的很就多看了一会儿。后来看到一个棕色牛仔男上了海盗的船,随后海盗就撤退了。接着我就潜入将军府朝着藏宝图的方向而去,结果半路杀出个铁面具人,就是他们说的什么吉将军,哇,那家伙功夫好生厉害,我自诩实力不错,结果在他手里没过到五招就被制服,然后就被押到这里来了。你说,我倒不倒霉,藏宝图什么样子都没见着,就落得牢狱之灾。想我伊泽纵横万罗大陆,还是第一次受此奇耻大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伊泽说完愤愤不平,陆申觉得这伊泽真有意思,临死之际,居然对自己栽跟头如此在意,似乎比明早祭旗还要让他愤怒,真是面子大过天。
“对了,你既然也是来盗取藏宝图的,有没有见过它的样子,说实话,这么传奇的东西,我没见到心里还真是难受。”
“见倒是见过,一张羊皮卷而已,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伊泽大为好奇。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伊泽似乎对陆申的经历颇为好奇,双眼放光,只差扑到陆申的身上了。
陆申叹口气,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他本来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但不知为何,与这伊泽虽只不过短暂的交谈,竟觉得十分投缘,不过他刚经历过背叛之事,对他人的警惕比以前上升好几个层次,脑子中还不断回想着崔斯特那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何况自己并不清楚这伊泽真实身份,他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伊泽见陆申沉默不语,心里急的跟猴子挠痒似的,却又不好打扰陆申,毕竟别人有权保持沉默。
陆申再次叹口重气,罢了,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守这秘密也没什么用,何况对方也向自己毫无保留说出他的经历,虽然有可能是套路,但那又如何,而且他内心竟然也深觉想跟这伊泽吐露心声。
于是陆申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说给伊泽。
伊泽听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伤这么重,如果我是那吉将军,也会如此做,不过你也挺惨的,被那崔斯特狠狠的摆了一道,简直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陆申苦笑一声,无话可说,虽说话难听,却是事实。
“不过你这人真挺有义气,这么挨揍也要报那什么救命之恩,换做是我,你既不仁我也不义,除非,是天大的恩情。”
陆申无奈道:“也并非是我不想说,报恩只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说与不说对吉将军都是一样,他想要的是藏宝图的下落。”
伊泽点点头道:“也是,唉呀。”伊泽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愤愤道:“早知道藏宝图就在那牛仔的手里,我就不跑进来送上门,直接上那海盗的船,再找机会偷偷盗取藏宝图岂不正好,如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爽啊。”
陆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脸懵色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崔斯特是海盗?”
“对呀,难道你忘了我刚才说见到一个棕色牛仔上了海盗的船,然后海盗就撤了,现在想来他们肯定是因为得到藏宝图而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海盗是来打劫的,当时心里还疑惑,这些天素闻吉将军英明神武,周围的海盗都被打怕了,今晚怎么还敢来,原来是为了藏宝图,这的确值得冒这个险。”
经伊泽的点拨,陆申也渐渐明白过来,难怪崔斯特先前这么胸有成竹,难怪当时听到海盗的炮声毫无反应,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他的计划,当时自己就有所怀疑,要是能保持昔日的警惕,不被藏宝图冲昏了头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如今想这些又有何用,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吃,自己做错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
“不过话说回来,这崔斯特也真是奇人,既卖你,又保你,虽然没能保住,既然已经得到藏宝图并且全身而退,为何又要留下一丝信息,以他这么缜密的计划不应该有此纰漏,难道真是为了保你?还是为了炫耀?但他应该知道这几乎没什么用,反倒给自己惹下麻烦,真是搞不懂。再看他的计划,循序渐进,不骄不躁,进退有序,前有诱饵,后有援兵,声东击西,甚是周密,可以说十分完美,将你我以及那鼎鼎大名的吉将军玩于鼓掌之中,真真是厉害无比,当然,我也是无意中被卷入他计划的,算不上多丑的事情,这样的人才,起码是海盗老大,最不济也是个海盗头目,兄弟呀,这也怪不得你被骗。”
陆申苦笑不言,的确,跟崔斯特这一招比起来,自己真的太菜,但是,也得感谢崔斯特这位厉害的卡牌大师,给自己上了人生中最生动的一课。
“人才,人才,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跟他比一比,看看是他的套路多还是我的脑子快。”
伊泽还在一旁对崔斯特赞美不已,竟似乎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处境以及明早的命运,要说崔斯特是人才,这伊泽也是个奇才,跟崔斯特只怕五五开,不分伯仲。
“哎,兄弟”,伊泽似乎又忘记了陆申身受重伤,左手手背拍到陆申的胸口想要问他什么事情,这一掌力道虽然不大,但把好不容易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又拍开了,鲜血再次流了出来,疼的陆申是咬牙切齿。
伊泽见状又是连忙道歉,一脸歉意不带一丝假的。
陆申哭笑不得,强压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道:“兄弟,咱俩投缘归投缘,你要是再碰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真的真的很痛。”
“一定,一定,这次我一定记住,真的太抱歉了,咦”,伊泽像是在陆申身上发现什么东西,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忍不住伸手探向陆申,吓得陆申立即喊道:“住手。”
伊泽连忙将手停住,然后指着陆申的脖子问道:“你胸前这块玉佩能否借给我看一下。”
原来是此事,吓陆申一跳,还以为伊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由于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他无法将玉佩从脖子取出来,便将玉佩从怀里扯出——其实扯不扯都一样,他的衣服,尤其是胸口这块,已经破烂不堪,到处是洞口,伊泽也是通过洞口看到了他的玉佩,伊泽见状连忙靠近将玉佩放在手心,细细观摩起来。
这是一块椭圆形的玉,说是玉佩,其实说玉珠更合适,颜色比较暗淡,有一些淡淡的纹路,伊泽不断摩挲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一遍,嘴里还不断赞叹道“好玉,好玉,真是好玉,我伊泽纵横万罗大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玉,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玉。”
陆申被伊泽的话所吸引,也去看那一直贴身戴的玉佩,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不禁疑惑的问道:“伊兄,你为何觉得这玉是好玉,这玉很多人都说普通的很,有一次我要钱的紧,不得已想当这块玉,那当铺老板却说这是垃圾玉,不值钱。”
伊泽不屑的道:“那些外行懂什么,别说外行,就算那些常年研究玉的行家,也不一定能看出这玉真正的价值,你看这玉,虽看似平淡无奇,跟玻璃差不多,却隐隐有一股凌厉之气,就像传说中龙的气息一般,而且这玉的材质,放眼整个万罗大陆,我敢保证也没几个人能认出,这是数量极其稀少,比龙还少的龙眼玉。”
“龙眼玉?”
这名字倒是霸气侧漏。
“是的,相传这是一万年前龙族被灭之后,龙族留下的眼睛散落世界各地,最后化眼为玉,极具灵气。”
陆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玻璃一般的玉与龙眼联系起来,虽然他没见过龙,但想必这传说中的东西眼睛定是十分漂亮。
无论怎么看这玉,仍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若不是其有重要的意义,自己早就扔掉了。
伊泽丝毫不知陆申的内心活动,再次对这玉佩赞美一番问道:“陆兄,不知道你这玉佩是从何而来?”
“这玉佩自我有记忆起,就一直陪伴我身边,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我阿奶说,也许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也许是?”伊泽没有理解到陆申的话意。
“嗯,我是孤儿”。
“对不起”。
“没事,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不过有个念想总比没有好”。
“冒昧的问一下,你对你父母没有一点印象吗?”
陆申摇摇头:“我也不知为何,对小时候的事情一点记忆没有,医生说我有可能生过大病或者受过重伤因此失忆,自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吉州的街上流浪。”
伊泽叹口气道:“其实我俩差不多,我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父亲伤心过度,自此沉沦,酗酒度日,对我也是不闻不顾,我都是靠邻居的帮助,才勉强活了下来,我10岁那年,父亲醉酒和别人起冲突,被人打死了,我永远记得那一日,皮城大雪,父亲的尸首躺在大雪堆里,无人问津,打死他的人扬长而去。”
伊泽说他经历的时候,虽不再嬉皮笑脸,却也没有丝毫伤心难过,有的只是平淡,似乎只是再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也或许是,他已经将这段痛苦经历放下。
“那后来了?”
“后来,我把打死我父亲的人挨个杀死,我知道皮城肯定待不了了,便连夜离开。父亲死之前虽然对我不闻不问,不过我也因此不受约束,常常偷偷溜进图书馆看那些有趣的典籍,了解到很多传奇故事,心中一直想做一名探险家,渴望去那些传说中的地方探险,父亲的死对我来说倒也算是一种解脱,给了我一个机会,自此我开始流浪天涯,游历大陆,前段时间得罪一个大势力,不得已乘船逃命,却不想在海上遇到风暴,幸运的是被一支商船所救,在船上听那些船员说起藏宝图的事,因此跟着商船来到这吉州岛”。
陆申听到伊泽这波折的经历,一阵感触,似乎忘记了疼痛,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想到你我还挺有缘的,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至少见过父亲的样子,而我却一无所知,而且你这些年游历大陆,见识了很多东西,比我在这吉州每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好的太多。先前我还挺纳闷,你一直说自己纵横万罗大陆,我看你年纪和我相仿,还以为你在吹牛来着”。
伊泽哈哈笑道:“我以前经常对别人这么说,他们都和你一样说我吹嘘,不过我也懒得去解释,这种事情越解释别人越不相信,反倒给自己惹来心烦,而且,我以前从来没给别人说过我的身世,你是第一个。”
“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惹人心烦,喏,玉佩还你。”
陆申接过玉佩,用手摩挲了一会儿,抬头问伊泽:“我很奇怪,这玉佩我怎么看也着实普通的很,你到底是如何认出这是龙眼玉的。”
伊泽道:“我以前在一本很古老的典籍见到过记载,不过介绍很少,我刚才也是想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的”,随后指着玉佩道:“你看这上面的纹路,仔细看,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龙差不多。”
陆申睁大眼睛离近仔细观看,那纹路确实和龙有些相似,不认真看还真发现不了。
“对了,那典籍上说,龙眼玉在月光下会显龙形,不知是真是假,可惜今天也没月光,不然可以一试。”
“应该是假的,我以前在有月光的晚上拿出来看过,从没见过什么龙形。”
伊泽略显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淡然,对着陆申道:“我记得那典籍上还有一句‘初普通,因缘焕发’,我想这句话的意思是这龙眼玉初看虽然普通,但因缘际会总会焕发出其应有的光芒,陆兄,我有一句忠告,虽然这龙眼玉很少有人识货,但以后遇到其他识货之人,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小心收藏为好,毕竟江湖险恶,当然,排除我,虽然我对宝贝很有兴趣,但从不惦记朋友的东西。”
“谢谢”。
陆申这句谢谢是发自肺腑的,虽然和伊泽相识不过半个小时,而且还在这幽暗的大牢中,但他第一次感觉和别人如此投缘,虽然有前车之鉴,但他相信自己这次不会走眼,他的心里,已经把伊泽当成好朋友。
陆申将玉佩收好后,两人一下子突然没了话题,牢内又陷入了沉寂,外面狱卒的划拳声以及其他牢室犯人鼾声不断传来。
两人就这样靠着墙,沉默不语,似乎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不久,有人再次打破了沉默,这次却不是伊泽,也不是陆申。
而是,一名狱卒。
这狱卒醉醺醺的提着一瓶酒,眯着醉眼朝着陆申和伊泽结巴的喝道:“喂,那...两个小子,还...还有几个小时你们就...就上路了,依..照惯例,临死前,该一人赏一瓶酒,不过...,呃(一个长长的饱嗝),今儿...你们运气不好,只...剩下这一瓶了,你们凑合着喝吧,喝了好..上路。”
说完将那酒超牢室内一扔,便转身离去,伊泽也不动身子将其接住,打开闻了闻,摇头道:“劣酒,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说完喝了大一口,这酒瓶本身就小,酒也不多,伊泽这一口喝的只剩下一小部分。喝完大呼一气,道:“爽”。随后将酒瓶递给陆申,陆申忍痛接过,勉强喝了一口,结果不小心洒了一些落到身上,瞬时刺激到他的伤口,陆申吃痛不得不放下。
陆申顿时一腔怒火,想要顺势砸掉酒瓶,以泄心中愤懑之气,手刚扬起来,伊泽突然说道:“等一下”。
陆申停手疑惑的看向陆申,伊泽突然凑过去,只听他小声说道:“你想死吗?”
陆申一头雾水摇头道:“当然不想了,我正直青春年华,这世界还没看够,死了多可惜,可眼下这境地是不死不行啊!”
“那你想出去吗?”
陆申点头道:“当然,难道你有办法。”
伊泽点点头,陆申大喜,急忙问道:“什么...”,可能有些激动声音有些大,没等他说完伊泽连忙发出细微的‘嘘’声打断他,陆申连忙压低声音:“什么办法?”
伊泽凑到陆申的耳边,小声说着他刚想到的方法,陆申听完,喜形于色,连连点头,对着伊泽竖起大拇指。
伊泽对着陆申使个眼色,陆申点头,接着突然倒下,伊泽大叫一声砸碎了酒瓶,并大喊到:“来人啊,来人啊。”
伊泽的叫声非常大,顿时把周围几个牢室的犯人惊醒,同时一个狱卒跑过来对着伊泽大喝道:“大晚上的嚷嚷什么啊?”
伊泽连忙来到那狱卒的面前一脸急色说道:“大人,不好了,我朋友刚才喝完酒突然倒地没气了。”
那狱卒本来醉醺醺的,听完伊泽的话瞬间酒醒,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跑回去,一会儿带着先前几个狱卒全来了,其中一个牢头模样的中年男子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进入牢房内,来到陆申的面前,那牢头弯腰将食指伸到陆申的鼻子边探气,发现真的没了气息,颤抖着收回手指把伊泽一把拉过来凶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伊泽‘颤颤弱弱’的回道:“老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还好好的,喝了你们给的酒,我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他突然就倒下了,吓得我酒瓶子都扔了。”
那牢头松开伊泽转身对着其他几个狱卒喝道:“刚才是谁送的酒?”
先前送酒的狱卒战战兢兢举手道:“是,是我。”
牢头一把揪过他喝道:“小李你送的,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再次结巴道:“我也...不知道啊,送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就这样呢。”
“你******不记得先前长官怎么交代的么?他俩死了我们也得陪葬,你好好的送她妈的什么酒?”
牢头这一句话把其他几个狱卒提醒到了,瞬间充满怒火,纷纷把矛头转向送酒的狱卒到‘怎么回事?’,‘小李,你要害死我们啊’等等之类的。
小李哭丧着脸说道:“老大,我也是按照惯例啊,谁知道会这样?”
“惯例,惯例个屁,不知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么,这小子身受重伤,肯定不能喝酒的。”
“我...我...”小李不知道要说什么,都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几个狱卒争吵之时,没有人关注到的伊泽悄悄摸到牢头的身后,接着瞬间拔出牢头的短枪,那牢头一惊,反身想要抢回已然来不及,而其他几个狱卒一下子也没摸清状况,集体懵比。
随后伊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六个狱卒瞬间倒地,全部阵亡,
那牢头临死之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伊泽击毙狱卒后,陆申起身,同时伊泽取掉牢头身上的钥匙以及狱卒的佩枪和警棍,随后两人分头一一打开所有牢室的牢门,叫醒所有的犯人,伊泽留了把佩枪给自己,其他的武器随机分给周围的一些犯人,然后大手一挥,大声道:“兄弟们,趁着晚上,大家一起冲出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这些犯人大多是些穷凶极恶之徒,纷纷响应伊泽的号召,即便有些犯人不愿冒这个险,但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也跟随主流一起向外冲去,伊泽扶着陆申,夹在人群的中间,既不当出头鸟也不当掉尾草。
先前伊泽击毙狱卒的时候,枪声早已惊动周围巡逻的士兵,纷纷向大牢快速靠拢,一众犯人冲出大牢时,正好碰上先头部队,约莫十四五个士兵,两者相距不过两三米,再向前几步就迎头撞上了,
士兵们见状立马一字排开,枪口对准犯人们,其中一个领头的大声喝道:“站住,再往前就开枪了。”
犯人人群有不少都被喝住了,吓得停下脚步,互相观望不知所措,这时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刀疤男子朝着那喊话的领头毫不犹豫开了一枪,领头应声而倒。
那刀疤男大声喊道:“弟兄们冲啊,他们人少”,随后开枪又打死了一个士兵,其他犯人见此不再犹豫,纷纷朝着士兵们扑去,士兵们也开枪予以还击,但只开得第一枪,第二枪还没来得及,就被犯人们扑倒在地,双方迅速扭打在一起,犯人人数多,士兵们身手好,战斗迅速白热化,场面极度混乱。
而在人群中一直观察前方形势的陆申和伊泽,趁着混乱形势迅速从旁边撤离。
一路上有不少士兵朝大牢方向而来,伊泽用其极强的观察力带着陆申一一躲过,但将军府本身就大,陆申又有伤在身,先前因为海盗袭城,藏宝图丢失,吉将军十分震怒,早已下令下去,明天出海剿灭海盗,加上要收拾战斗后的残局以及大牢方向发生暴动,现在到处都是士兵,这样下去迟早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是陷入绝境。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两人竟误打误撞碰到吉将军的私人专车,那专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晚上和情人睡的正香被炮声吵醒,炮声消失后外面热闹的很,他却没心思出去看热闹,想着醒都醒了,不做点事对不起这美好的夜晚,于是和小情人自己制造炮声。
要说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两人连续做了三次活动,仍然意犹未尽,反倒情趣更浓,正待要做第四次的时候,小伙子接到吉将军的命令,让他迅速去接他,小伙子再留恋情人的身体,也不敢违背吉将军的命令,他知道违背了就再也没机会做活动了。
倒霉的是,半路遇到了伊泽和陆申。
伊泽远远的瞧见一辆车过来,和陆申连忙躲在一旁阴处,待得那车近一些,伊泽右手轻轻一挥,一个光圈发出,击中小伙子,可怜小伙子开着车还回忆着刚才的剧烈运动,回忆到正**部分,一命呜呼,连死是怎么死的都没明白。
司机虽死,车子犹行,伊泽几个飞步就跳到车子,将车子停住。
陆申被伊泽这行运流水的动作惊呆了,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容貌帅气,身手还这么了得,当真是老天的宠儿。伊泽朝陆申招手示意,陆申连忙起身坐进车子,伊泽让陆申躺着,以免等下被人怀疑。
接着伊泽启动车子,朝着印象中的出路而去,因为伊泽先前在此踩点数日,加上他记性十分好,所以将军府虽大,他也是知道路线的。
伊泽行驶的极快,一路上有不少士兵,见是将军的车,纷纷敬礼让行,因为行驶的太快,也没看清伊泽的脸,恰好伊泽和那小伙子身形相仿,众人都只当是小伙子,谁曾想将军的车已被半路打劫,而车上坐的却是重要的要犯。
车子很快驶出将军府,朝着城外开去,吉州城本身就是夜城,先前海盗袭城使得此时的吉州城更加热闹。
虽然城里也有不少海盗,但他们要么金盆洗手转做其他的行当,要么隐藏身份,即便不隐藏只要不犯事就行,不过因为在吉将军的治理下已经许久未见那些不服吉将军管理的穷凶极恶的海盗来打劫,所以再次听到海盗袭城的消息确实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当得知海盗们不敌吉将军,已经被打跑时,众人纷纷高呼‘吉将军威武’‘吉将军万岁’,而那些隐藏在城里的海盗也不得不一起欢呼,以免成为异类。
众人高呼完,继续原来的夜生活,先前被吵醒的,也加入进来。
伊泽找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下,稍做休息。
伊泽和陆申双双叹气,伊泽深吸一口气道:“有惊无险,总算逃出来了,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陆申十分赞同,这一夜真是丰富多彩,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历,和以前那些小打小闹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当他深呼吸第三次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伊泽:“伊泽兄弟,刚才夺车我见你从手腕发出一个光圈,那是什么东西?”
“噢,那是我以前偶然得到的一个护臂,可以发射光圈,还可以隐形。”伊泽边说边将手腕伸向陆申,嘴里轻轻念了一句,果然一个护臂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陆申心里大赞神奇,同时问道:“那为何先前你不用这个杀死那些狱卒,而是要抢夺佩枪?”
“这不是要制造混乱吗,我这东西杀人没有声音,先前我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大牢周围有巡逻兵,要是不制造混乱我们恐怕不一定逃出来。”
陆申由衷的再次对伊泽竖起大拇指,这家伙人帅身手好心思还如此缜密,真是人才。
“好了别说这些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伊泽问道。
“嗯,先回我阿爷阿奶的村子避一避。”
“好,你指路。”伊泽回身准备发动车子,陆申连忙将其拉住,伊泽一脸疑惑的回头。
陆申道:“这车子太过招摇,刚才城里有不少人盯着,还是丢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伊泽点点头,两人将车丢弃,随后陆申带着伊泽朝村子驶去。
村子离城有点距离,靠海,是一个小小的港口。
陆申由于受了伤,脚程有些慢,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人花了两倍,但越靠近村子路上的情况越不对,终于,他发现了问题。
村子方向到处冒着黑烟,虽是夜晚,但远远的也能依稀看见。
陆申心里暗道不好,加快了脚步,伊泽自然很轻松的跟上。
终于到达了村子,却傻眼了。
村子到处燃着熊熊烈火,尸体随处可见,触目惊心,不少人哭着浇水灭火,却无济于事。
显然,村子遭受到了海盗的洗劫。
陆申连忙朝阿爷阿奶的房子奔去,心里默念一定不要出事,但很快他失望了,阿爷阿奶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家中已经被洗劫一空,阿奶的手中还紧紧攒着自己的钱袋,那钱袋陆申记得,昨晚还给了阿奶五个金币,阿奶喜笑颜开直夸陆申孝顺有本事,那慈祥的笑容记忆犹新,深深的刻在脑海挥之不去。
陆申跪在地上,愤怒的捶着地面,伊泽见状连忙安抚他:“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陆申又使劲锤了地面,咬牙切齿道:“崔斯特,我与你不共戴天。”
随后两人合力找个地方将两个老人埋葬,陆申由于受伤,所以伊泽十分出力,陆申大为感动。
埋葬完,陆申跪在二老的墓前哽咽道:“你不知道,我流浪在吉州的街头时,常常受人欺负,常常吃不饱东西,有一次饿的五天五夜没吃东西,倒在垃圾堆里,奄奄一息,那时如果不是阿奶恰好经过,救了我,我早已经命归黄泉。”
说完这段经历后,陆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伊泽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哭了一会儿,陆申抹去眼泪,将伊泽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树苗埋在坟墓的旁边,对着坟墓说道:“阿爷阿奶,你们安心去吧,您老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说完磕了三个头起身。
起身后突然迷茫了,想要报仇,就得去找崔斯特,去找袭城的海盗,可是这茫茫大海,又该如何去找。
伊泽这次猜到了陆申心里的想法:“想要找那些海盗,很简单。”
陆申大喜,连忙问他有什么办法。
伊泽笑道:“难道你忘了,吉将军今天要干什么吗?”
陆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我们混进吉将军的军队里?”
伊泽点头。
陆申第三次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眼下有个最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
“我估计还有几个小时吉将军就要带领他强大的军队出发,但是你这伤,可不好混进去啊!”
陆申心里明白,自己身受重伤,虽说现在好了一些,但时间紧迫,贸然混进去会对行动产生很大的影响。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或许,他可以治好我的伤!”
“谁?”伊泽问道。
陆申指向城内:“城内有个神医,号称妙手回春,不过性格古怪,很难见他一面,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只能试一试了。”
伊泽点头同意,随后二人又原路返回吉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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