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之张松涛列传
作者:老弓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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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序章 家族罹难,松涛流浪
    万历四十四年冬月初五日,宿州府北边的张家寨一个孩童呱呱坠地。

    “生了,生了!是个男娃子。”随着稳婆的喊声,屋里屋外的一片欢声笑语。

    “快,放鞭炮。”一位四十多岁男子,身体颇为强壮,边急步走向院门,边大声喊着。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随着这个男娃的降临,整个张家寨都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请二爹给娃儿取个名字吧。”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跪在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面前。

    “嗯。这娃儿就叫松涛吧。至于表字待娃儿开蒙了再说吧。”中年儒生沉吟道。

    “松涛,张松涛!侄儿谢二爹为我儿赐名。”小伙子谢过中年儒生后,欢快的走了。

    ……

    张家寨位于宿州北,依乳峰山而建,周边有细河与柳河都是淮河的小支流。

    其祖上在嘉靖年间本是海上求富贵,曾追随过大明海疆巨寇汪直。后汪直受诏就降,本拟可助明廷开海通商、垦殖海外,不说列土封疆,怎么也可搏个万户侯。却不想不为明廷所容,弄个身死名裂。

    张家先祖因此看破世事,便弃海登陆,定居于宿州北的乳峰山下。为了洗白身世,曾不惜金银,落户安居之后,便置田买地,举家居住于此。

    张诚兄弟三人曾跟随汪直追风逐浪,历经艰险在海盗中颇有名望,然汪直遇害后迁居内陆,确极能隐忍,逐渐为地方所接受,结婚生子安定下来。

    兄弟三人陆续舍出钱财,招揽流民建村立寨,开垦荒地为良田,多次受地方官府的嘉奖,随着子孙繁衍渐渐安居于宿州北乳峰山下的张家寨。

    由于张家先祖曾为海盗,所以寨中颇具武风,子弟皆习练刀枪棍棒,平时用以强身,乱时安家立命。

    至万历年间张松涛的二爷爷张正山勤奋苦读,中了举人后,虽未出仕为官,但张氏家族开始重视读书识字,建立了自己的族学,族中子弟年六岁既到族学中读书,接受教育。

    ……

    张松涛六岁开蒙,便在族学中接受教育,至二十岁时已具备考取秀才的能力,只是由于世道艰辛,且匪乱丛生,所以在获得童生后,一直未再应试。

    但张松涛极爱研读兵书战策,阵法韬略。并耍得一手好棍棒,善射弩箭。常思以有用之躯报效朝廷,定国安邦。

    近年由于世道艰辛,匪乱丛生,家族长者便集聚族中壮年,时常暗自操练,以求结寨自保。张松涛也被选入寨丁,时常与寨中其他子弟一起练习枪棒、弩箭等战技,并练习相互间的配合与保护。

    ……

    崇祯十二年夏,附近山中有一股恶匪横行宿州乡野,经常到周边社集、村庄索取粮食、钱财,若不满足,便攻庄破寨。

    张家寨人户虽不甚众,却很有积蓄,而且寨中武风颇盛,在周边极有声望。便被这伙恶匪盯上。

    竟派人来寨中索要钱粮甚重,经族中老人公议,决定不能满足匪贼的要求,不能纵容匪贼的这种行为。

    便一面修书分别报于灵璧县衙和宿州府衙,一面召集寨中青壮,加紧训练,整修寨墙,准备防御匪贼强行攻寨。

    那一伙恶匪因要求未被满足,同时急于在这一片杀人立威,竟纠结了上千匪徒,扬言要破寨屠庄。

    张家寨虽有所准备,又男女老弱齐上,奋力防守。终因民壮不敌匪贼,被这伙恶匪攻破寨门,杀入寨来。

    寨中男女老少六百五十余口皆死于匪祸,唯有张松涛在匪贼围寨之初,奉命携带求援信和一包细软单骑杀出,前往灵璧县衙紧急求援,得免于匪难。

    ……

    待宿州府与灵璧县的官兵汇集,随张松涛回到张家寨时,匪徒已屠尽寨中人丁,劫掠寨中钱粮而去,走前还放火焚烧了张家寨的房屋。

    张松涛苦苦哀求官军帮助剿灭这伙恶匪,却不为所动,官军在张家寨更不停留,只以匪贼逃遁,不得追击为由,竟陆续撤回了。

    张松涛悲愤之余,只能收拢族人尸身,以为安葬。然族人皆肢体不全,衣裳残破,尤其寨中女子,竟无一穿着衣裳。

    张松涛寻遍全寨,却根本找不出那具尸体是其父母,甚至他那怀孕的妻子也遍寻不到尸身,寨中族人要么被砍杀肢体残破,要么被焚烧无法辨认。

    他只能目含泪、眼含血,强忍悲痛将能寻到的族人尸身,统一埋葬在一个大坑里。

    ……

    此后,张松涛便离开村寨,一路流浪,意图打听到屠灭村寨的恶匪下落,为族里死难亲人报仇。

    在流浪途中,他依靠下水抓些鱼虾蟹、上树捉鸟和鸟蛋、土里挖虫子与草根充饥,遇到人烟时也偶尔讨要一些食物,但是这末日的乱世,谁家也没有多余的存粮。

    在近两年的日子里,张松涛又遭遇小股匪贼,要抢夺并裹挟他一起为匪,张松涛与匪贼本有不共戴天之仇,怎肯为匪,便于匪贼发生战斗,搏斗中斩杀两个匪贼,负伤逃脱张松涛。

    之后又遇到一伙流民,内中壮年男子颇多,老弱和妇女、孩童极少,想是流亡途中都死去了。张松涛便夹杂在这伙流民中,一起流浪逃难。

    不多日后,流民队伍断了粮食,初时大家还偶尔可以采些野菜,挖到草根,逐渐连这些都难于采集。

    这伙流民本就是几只小股汇聚而成,彼此之间其实并无关系,由于断了饭食,便有一些青壮流民时常聚在一起商谈,偶有争论,张松涛却总是自己孤独的在一处,与这伙流民不近不远的。

    这一日,张松涛找到一处小水塘,费一日功夫,多抓了些小鱼、虾蟹,寻几根干草绑系了,准备带回给几个孩童熬汤喝。待天见黑返回时,却找不到众人,张松涛猜想流民队伍可能移到别处,他便一路向前寻找,当他接近一片树林之时发现林中有烟腾起,张松涛提起精神,小心接近树林想一窥究竟,待得他潜进树林却吓了一跳,只见几个老弱与妇女被绑在树上,已是奄奄一息,树前不远处支着一口大锅,锅内好似煮着什么?锅的周边围着十五、六人,竟是那伙流民中的青壮,张松涛再接近些,发现有几个老弱流民躺在大锅旁不远处,竟都已死去,其中一人身下双腿竟只余骨架,肉都不见了。

    “瓜的肉还不熟?”这时听到那伙流民青壮中一人说道。

    “人老肉艮,我就说吃那几个女的,肉嫩爱熟,瓜的还好吃,你几个非要留着。”另一人接话道。

    张松涛震惊非常,此前虽听人说过乱世人食人的惨况,但今时却是亲眼目睹,让他如何不震惊,怎能不愤怒。

    他怒瞪双目,眼含愤懑怒斥众人所为人神共愤,意图劝阻青壮流民的食人惨事。

    但此时一众青壮流民,眼中心中全是锅里的肉,如何能容下张松涛的劝阻,历时拿了刀棒,几预将张松涛击杀当场。

    张松涛虽有些武艺,但这伙青壮流民此时已不是人,就像饿狼一样凶残无比,他在奋力击杀一名流民后,已渐感体力不支,无奈只能孤身逃离而去。

    ……

    有了前述经历,张松涛不再信任任何人,一直流落于宿州乡野之间,逐渐向灵璧北面邳州方向流浪。

    途中偶遇一处村寨,据险立寨,寨墙高耸,他本想暂时投奔此处村寨,意图安身,再思报仇。没想到对方竟不让他进入,说道可怜处,对方也只是从高高的寨墙上丢下数个粗面烙馍,全无收留他之意。

    连续的不幸,悲惨的遭遇,家人的死难,尤其是目睹了人吃人的惨况,并没有击溃张松涛的意志,反而使他的更加坚强,他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找到一种方法或一种力量,要尽一切努力扫除邪魔,还大明安定与繁盛。

    同时,近二年的流亡生活,也极大的锻炼了张松涛的生存技能和能力,锤炼了张松涛年轻的体魄,使他更加健壮结实。--本站免费app阅读器正式上线啦!热门小说免费全部任您看!支持离线下载功能,让读者无网阅读更轻松!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anh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一章 惊闻
    宿州府灵璧县北边这一片山岭林立,有开合山、奶奶山、馒头山、黑峰山、青铜山等山岭,虽大多都是些小山岭,高百多米到几百米不等,没有特别高的山脉。

    但山岭连绵起伏,地域甚广却人烟稀少,大部的村庄都废弃了,有的毁于天灾,有的灭于**。

    这年月不知有多少村庄被毁,多少人背井离乡沦为流民,或死于路途,或亡于匪贼刀斧之下……

    ……

    崇祯十四年秋,张松涛独自流浪在灵璧县北的一片小山之间。

    算起来,张松涛自离开张家寨已历两年有余。期间历经磨难,几次三番面临生死关头,初时他还经常怀念张家寨中的亲人,尤其是他那怀孕的妻子。

    然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又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这思念之情便一天天淡去。但并不代表张松涛已忘记张家寨,忘记父母、妻儿的血海深仇,他只是把这刻骨的仇恨深深埋在心底。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死去,张松涛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不要说给予别人帮助,就算自己他都无力照顾了。

    他渐渐习惯了自己独自流浪,或许是不想看到别人在他面前凄凉痛苦的样子,也或许是这段时期的经历让他对别人失去了信任,又或许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凄惨的样子、凄凉的内心……

    总之,这三个多月来,他一直自己孤独的流落于馒头山、青铜山等山岭之间。偶尔在某处村庄用兽皮、草药换些吃食,但经常在山野间寻觅一切可以充饥的东西,胡乱的填饱肚子,不管什么,只要吃了不一定能死人的,他几乎都吃过了……

    此时,张松涛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满是破洞,全靠一件颇为厚实的破披风遮挡身体,抵御日渐寒冷的秋风,除了手中一根已是磨得极为光滑的粗木棒,一个没有弩箭的破弩,一把旧匕首和一个大的破布包裹,就没有一丁点其他的物件了。

    ……

    夜,即寒冷又寂静。

    “孤独的一个人是无法度过这个寒冷冬天的。”张松涛心里如此想着。

    他用一根树枝挑了挑火头,又拢了拢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了些,心里还在想着发生在青铜山的事。

    昨日,他在馒头上至青铜山之间的一个小村庄附近,听到有认识的村民说起有一支流民队伍,不但击溃了雄踞青铜山的那股强匪,甚至还洗劫占据了青铜山上匪巢。

    “不简单啊。”他嘀咕了一句。“真不简单,竟能干掉青铜山的顽匪,那还是流民了吗?”张松涛自言自语着。

    张松涛通过和那几个庄民套近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伙二百人左右的流民队伍,其中大部都是老弱,青壮只有约百人左右,这才是让张松涛赶到惊异的地方。

    “这股流民不简单啊。”在他看来青铜山那股顽匪已是这一带最强的力量了,里面还聚集了好些积年老匪和老兵痞子呢一支流民队伍竟能击溃他们,而且在激战过后还有实力洗劫匪巢。

    还有就是据那几个庄户说,他们曾和周围几个庄子的一伙壮汉想打劫那伙流民,可是一看那伙流民有些不简单,具体如何不简单到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和其他流民不一样,最后只收了对方十两银子的买路钱,就放那伙流民过去了。

    “十两?买路钱!有点意思。”张松涛边烤火边延续着刚才的思绪。

    张松涛还听说,那伙青铜山匪是有准备的,他们也去打劫那伙流民,估计是索要的钱粮太多,所以才攻击那伙流民,看样子是想抢光那些流民的一切。

    可没想到的是,有准备的青铜山顽匪打劫无准备的一伙流民,却被那伙流民毫无悬念的一击而溃,并被追杀到山寨,连山寨带辛苦劫掠来的钱财、粮米反被那伙流民抢了去,这更是张松涛觉得不可思议的……

    据张松涛所知,今日就有好些庄子的主事派人带了钱粮等物什,去青铜山上慰问那伙流民,随便摸摸底细;而且周边一些结伙流浪的难民或小股队伍,也有上青铜山去投靠的。

    “看来,我定要去青铜山了。”张松涛暗下决定,明天要过去看看,这是一支什么样子的流民队伍?竟然可以击溃那盘踞青铜山已多时的顽匪,那股匪贼里面还聚集了好些积年老匪和老兵痞子呢。

    ……

    张松涛这时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前些时日的那次遭遇。

    那是在七、八天前,他在青铜山附近,与其它十几个流民一起被那股顽匪洗劫并裹挟到青铜山匪巢。

    那伙顽匪见他好似有些力气,又背着一张破弩,除却一根粗木棍之外身无他物,只有一个陈旧的破包裹,也没有值钱的玩意。就想裹挟他一起入伙为匪,张松涛虽不愿随着他们为匪,却也没敢直接表示反对,暂时充当了匪寨中的一名小匪。

    在这期间,他因刚刚入寨,并未获得匪贼们的信任,所以也没给他分衣服、配发武器,他仍是穿着自己的破衣服,拿那个光滑的粗木棒做武器。

    有一次,他就曾经亲眼见识过匪贼里面几个积年老匪和老兵痞子的功夫,尤其是哪几个会使弓的,不愧是这方圆数十里、甚至百里内的第一强匪。

    张松涛因家里便是被恶匪攻破,并惨遭灭门。所以对流匪恨之入骨,决不甘愿为匪祸乱乡间,残害黎民。就在一次和另外两个小匪一起巡夜的时候,趁其不备,用他那根粗木棒打杀那两个小匪,携了自己的破布包裹逃出匪寨。

    现在想来那也就是三天前的事。

    “幸亏自己逃了出来。”他暗自庆幸着。

    是啊,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决,寻着机会逃了出来,可能昨天他就会出现在抢劫那支强悍流民队伍的匪徒中间。那样的话,他估计自己就会像那些匪徒一样被杀死、杀伤。

    庆幸归庆幸,张松涛不是不想找一支队伍栖身,他也正需要找到一支队伍,和大家聚在一起,抱团取暖,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他只是一直在寻找,为匪做贼他不会干,那些地方军阀他也不会去投。他要找的是一支他心中那样救民、安民的队伍,他要投奔的是一位有志向的英雄人物。虽然还没有遇到,虽然不知道那支队伍、那样的人物在哪里,但是他坚信,他会找到那支队伍和那位英雄。

    “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张松涛已决定明天去青铜山那边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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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章 不收青壮?
    张松涛起身将火堆往外侧挪了挪,让出了刚刚火堆烤着的地方,现在这里已完全被火堆烤干,没有了湿气和寒气。

    这个地方位于两个山岭下方的夹角,上面还有一块以前坠落下来的大山石卡在哪里,充当了屋顶,张松涛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天越来越凉了,晚上更甚,如果不寻一处背风的位置,如何可以休息,在这方面他尤其擅长,毕竟已经孤身流落乡野山间两年了。

    张松涛接着又在火堆里填上一些粗木条和刚才拣出来的没有烧透的木炭,把自己的身子紧缩在山岭的夹缝中,然后扎紧了破披风,合身倒卧在刚刚火堆烧过的位置,地上的湿土已被火堆烧干,还散发着热气。

    张松涛平躺着身子,被身下土地里的热气一烤,身上的寒气便渐渐退出了身体,热气由下而上的传导开来,很是舒服。

    …………

    可他却无法睡去,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支击溃青铜山顽匪的流民队伍上……

    他在想“那是一支怎样的队伍,那支队伍一定很能打,是谁在带领着那支流民队伍……”想着想着,他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好像看到了那支队伍,队伍里有一个人,他与众不同,可张松涛又说不出那个人哪里与众不同,那支队伍和那位头领好像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却看得很朦胧,看得不真切,张松涛使力的瞪眼看去,那支队伍突然又消失不见了,一急之下他就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就这样,张松涛睡着了,做梦,梦醒了,添些柴火在火堆里,再睡觉,再做梦,再醒,添柴,再睡…………

    …………

    天还没亮,只浅浅打了个盹的张松涛就起身了。

    这一晚,他没有睡好,两只眼睛红红的,但是他感觉自己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样,好似身体里很有一股子精气神,硬是不困。

    张松涛起身在烧的只余灰烬的火堆里找出灰烬下面埋着的还没有彻底燃尽的红木炭,然后从身旁破包裹里拿出一点前时收集的干树叶和细树枝,将其重新引燃了,不一刻就又烧起一堆火头。

    他在火旁小心的烤了烤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已经发黑且干硬的粗面疙瘩,用他那把旧匕首切了一小块,就直接插在匕首上,在火头上面烤了起来,然后他又看了看剩下的那块粗面疙瘩,咽了口口水,再重新又包好,收回到自己怀里。

    这一个粗面馒头张松涛已经吃了五天,他每次都不敢多吃一口,只要还能动就不能多吃,因为明天还要吃,张松涛两年来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天寒地冻了,鱼虾水虫也越来越少,越来越难抓了,土里和树上能吃的东西也没剩下什么,这一带虽然人烟稀少,植被很是茂盛,但现在这年月,山岭里能吃的都是宝,也不只他一个人找寻这些做为糊口的吃食,所以也就越来越难找寻了。

    “必须要找个队伍了,不然不要说这个冬天,就是这几日自己恐怕就要挨不过了。”张松涛边思索着那支流民队伍,边烤着火。

    待那一片粗面馒头在火头上烤热后,张松涛用手试了试温度,便放进口中干嚼起来。吃完烤面疙瘩,他又烤了会火,便熄灭火头,检查下自己的包裹,从新扎紧,背上包裹,拄着木棍向着青铜山的方向摸黑前行,他要去看看那一支流民队伍,那很可能就是他的希望,他的归宿……

    ……

    青铜山,山不甚高,山石颜色稍有些显得青黄,类是青铜般,故名青铜山。

    在周围有一些不知名的山头和丘陵,山腰处有一营寨,寨墙不高,土坯碎石堆砌而成,木质的宅门也很是残破,周围皆是杂草树木。

    张松涛前几日便免费到这青铜山匪寨游览了三日,所以他对这个位于半山腰的匪寨并不陌生。

    那是一处破烂的普通民寨,寨中多是普通的土坯、茅草建成的民房,青铜山匪寨洗劫了原来寨中的主人,便将这寨子据为己有。

    ……

    人流,络绎不绝,有零散的小股流民队伍,也有装束整齐的三三两两的壮年汉子。

    青铜山竟比往昔略为热闹了些,张松涛缩在山腰处一个略为背风的地方,距离匪寨一百多步。他晒着太阳,手里端着个破碗喝了口水,随手就放在三个大小差不多的石块支起的架子上,石块架子下面还有几块红红的木头炭火。

    他来到青铜山已有大半日了,开始时看到有队伍上山去也很惊讶,这么快就有队伍来投奔了,但随后就释然了,他自己不也是来投奔的吗。但当他看到那些全是青壮的队伍竟又折返下山的时候,他也犯起了糊涂,而且那些青壮流民竟还骂骂咧咧,好似山上的队伍竟没收留他们。

    张松涛中午的时候,也混在一支由十几个全是青壮组成的流民队伍中,上到了青铜山上。他看到山腰的匪寨内男男女女不停的忙碌着,而且好似分工明确,看似杂乱,实则井然有序。并且他们每个人都很有精神,那种精神不是吃饱吃好的精神,而是骨子里的那种精气神,他们给张松涛的印象就是很有精神,很积极,很忙碌。

    然他混入的这支流民队伍同样没有被这伙霸占顽匪巢穴的流民队伍所收留。青壮的不留,却单单收留那些拖家带口没有几个青壮的难民队伍。

    这件事整天都在张松涛的脑子里不时闪现,现时的乱世匪患横行,那个队伍不欢迎青壮,毕竟这个时代能活下来的人,身体素质那都是没的说的,更何况是挣扎着活下来的青壮,他们有些甚至强过那些官军。

    可这支队伍就对这样的青壮流民不屑一顾,反而对那些拖家带口,掺杂着大量老弱的难民很容易就收留了。

    这样张松涛很不能理解。正因为不理解,他隐约觉得这支流民队伍不一样,它和别的队伍不一样,那个带领这支队伍的人不一般。

    至于哪里不一样?那个带队伍的人又哪里不一般了?张松涛却也是说不出来,反正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样的队伍给他很强的亲切感,让他很是向往……

    张松涛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什么?

    …………

    这时在山脚下晒着太阳,喝着热水的张松涛,竟然哼唱了几句。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刚在山上好似闻到了米香和肉味,他舔了舔嘴唇,死命的咽了口唾沫,他已经都快忘了米香了。

    张松涛猛地一口喝光了碗里的水,灭掉火头,扛起包裹,拄着木棍,他要去山脚下不远处的一处河湾,在那里或许还能找到些可以吃的东西。既然山上的队伍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开,今天应该就不会走了,自己也要找些可以充饥的东西,明天还要继续观察这支队伍。

    只是观察吗?我是不是应该加入呢?哎,还是先跟一段,再看看,再看看吧……

    张松涛拖着沉重的步伐,边艰难的行走着,边认真的思索着………………【本站手机app阅读器上线了!阅读器同时支持免费在线阅读、离线阅读,小说阅读爱好者的必备阅读神器。免费看小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zopngshj(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章节目录 第三章 真是个废物!
    夜,寒风刺骨。

    崇祯十四年的深秋,特别的冷。

    张松涛这天下午,在山脚下的河湾里抓了两条小泥鳅、三只河蚌,还有一只大一点的河蟹,算是非常丰厚的收获了。

    张松涛带着收获的“猎物”回到青铜山匪寨附近,他原来休息的那处树窝旁,费力的点起一个火堆,待火烧的旺了些,便用树枝简单穿起收获的鱼蟹,就在火上烤了起来,只见他从包裹中取出一块比拇指稍大些的粗盐砖块,将烤得半生不熟的泥鳅在那块盐砖上轻轻擦了一下,便放进口中大嚼起来,竟连鱼骨、鱼刺都嚼烂咽下了,接着开始吃河蚌和河蟹,也是一样的骨头和硬壳也都吃掉了……

    吃完了这一顿大餐,张松涛挪了挪身子,挑出火堆里烧得火红的木炭,摆到树窝子里面一点,然后将火堆往靠近树窝子的地方挪了挪,又挑出几块红炭火放在中午放水碗的那三块石头中间,接着不知从哪里取出那个破碗,里面竟有一碗清水,他将破碗摆在那三块石头架子上,自己就蹲在火堆旁,边烤火边观望着山腰处的那座营寨……

    张松涛接连在树窝里换了几次红炭火,待把里面的地面烤热了,就一缩身微卷着身子缩在那处比较背风的树窝子里,蓬头后面的他,围倦在厚实的旧披风里,酷似一头小熊窝在树洞之中。

    喝了几口热水,迷迷糊糊的他就那么眯着,一会一醒,看看天色,望望山腰,又接着眯了起来,如此这般…………

    …………

    天亮了。

    是的,天稍稍见亮了,人生嘈杂。

    张松涛早就醒了,就着树窝前的残火烤热了最后那一小块粗面疙瘩,细嚼慢咽的吃完,又喝了点石架上的那半碗凉开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余粮了,就好似一盏油灯快要油尽灯枯一样,如果这个时候还没人给它加些灯油,这盏灯就要熄灭了。

    张松涛注意到山上早早就有人下山而去,看那样子像是下山去探路的,他感觉山腰处哪伙特殊的流民队伍,应该是要出发了。

    张松涛早早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只留下那个小火堆没有熄灭,能多烤一会火,对现在的他极为重要,没有了吃食,更要让身体热乎些。

    他们要去哪?他们准备在哪里安顿下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哪个方向?

    迷茫!两年来张松涛在接连的事件中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尤其最后这半年流浪生活也已将他折磨的快要崩溃了。

    他迷茫了?他麻木了?

    不!他没有,他在一直找寻着什么。虽然他自己也说不好一直在找寻什么,但是他有一种直觉,他知道自己快要找到了……

    …………

    出发了,山上有人影下来了。

    张松涛赶紧扑灭了火头,他往树窝里又缩了缩,使自己的身体掩藏了起来,同时又把那个破旧的大包裹堵在了树窝口。

    他远远看到一个俊俏的书生骑着一匹火红的骏马走在前头,只见他身着青衫,头戴软脚幞头,披着一袭披风,还带了一个皮质的护耳,显得格外英俊。

    看来此人就是这支队伍的头领了,应该是个读书人,但是单纯的读书人又怎么可能成为这样一支队伍的头领呢?

    尤其在他周围、身后的几个亲随都带有武器,甚至有弓箭和鸟铳,后面的青壮队伍也是统一的头巾、盾牌、长枪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就算其中的妇女、小孩和老人也很有精神,就好像他们从没有挨过饿,现在正赶去看一场大戏一般,给人一种朝气蓬勃之感。

    人数虽有三百多人,却是井然有序,行进之间毫不杂乱,而且大包小裹的带有好多的行李辎重。

    “看来,只有这样不一般的队伍才有可能击溃青铜山上的匪贼。”张松涛边打量着眼前的队伍边思量着……

    他很勉强的爬起来,远远跟随在这支队伍一百余步的距离外。

    队伍行进,他也跟进,队伍休息,他也休息。

    这期间他隐隐看到前面那骑着马的相关,竟回过头来,看了他几次,或许因他只有一个人,对那支队伍构不成威胁,也未理他。

    但有几次,前面队伍里好像有人向他这里走来,张松涛发现后,连忙也缓缓的后退。接连的遭遇,使得他对周边的人和事产生了恐惧,习惯了个人的独处。

    这或许是爆发前的沉积,也可能是黎明前的黑暗。

    前方的那支队伍,是他的归宿吗?

    前方的那个头领,是他的宿命吗?

    前方?前方有前方,张松涛的前方在哪里?

    …………

    张松涛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脚步,拄着他那根光滑的木棒,步履蹒跚的跟在前面那支整齐的队伍后面一百余步外。

    自从清早开始跟随前面那支队伍出发后,张松涛一直没有休息,他靠着身体里面唯一残存的一丝信念的坚持,才能勉强跟上前面的队伍。他太想靠近那支队伍,去近距离的观察他们,去近距离的感受那支队伍不一样的氛围和那股子精气神。

    可是他还在犹豫,可能是他太谨慎了,也可能是他太激动了,总之他现在的心里很紧张,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真是个废物。”张松涛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正当他精疲力竭快要跟不上那支队伍的时候,那支队伍却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处递铺休息了下来。

    “谢天谢地。”张松涛的心里一阵轻松,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自己疲惫的身体了。

    他虽然内心很想走近前面那支队伍,但是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抵触使他停步不前。

    他转身拄着那根木棍,背着自己那破旧的包裹走向了官道旁不远处的沟渠小河边,吃力的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些细小的工具,开始准备在河沟中找些可以充饥的东西。

    张松涛熟练的用一些竹片、铁扣、柳条等零件组装着什么工具,在不深的沟渠中不停的忙活着,他虽是在干活,可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前面那支队伍。

    “他们那么多人,却层次分明,井然有序,行进间毫不杂乱,而且还一直有人在前面探路。”

    “那头领像是个读书人,但看他骑马的架势,一定不简单,马上还挂着大刀和弓箭。”

    “而且他身前、身后那几个亲随也都不简单,各个兵器家伙齐全,还有用弓箭和火铳的。”

    “他们强大到能一战击溃青铜山的顽匪,却不欺负老弱和妇女,看他们队伍中老弱都是被照顾的。”

    “这样的队伍不正是自己心中的那样吗……”、作者为您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大量好看的小说下载离线阅读,大量小说免费任您看,切换字体,夜间模式功能齐全!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shdsh(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彪悍的骑士
    张松涛在河沟中弄好了工具,拼力挪动着双脚走回到岸边,他站在那里正看见那年轻的相公领着七、八名亲随向黄河的方向走去。

    “他去那里干嘛?绝不会只是看看那破河。”他疲劳的坐在河边一处凸起的干地上思索着。

    “难道……”他突然一个激灵“难道他是去找船?”心念及此吓了他自己一跳。

    “如果他们过黄河了,自己还怎么跟得上”张松涛此时越想越害怕。

    他怕失去,他知道这支队伍就是自己要找的队伍,虽然这支队伍还不是很强大,但是这支队伍所体现出来的那股子精神、那种有家的感觉正是他现在最为向往的。

    张松涛此时由于害怕、紧张、激动,思绪已然全都乱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那支队伍的头领真的找到船,带领那支队伍过到黄河北岸去,那他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因为那支队伍可以找船过黄河,而他自己身无分文如何能过得了黄河……

    张松涛知道自己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他现在已接近自己身体的极限,不可能再自己扛下去了,而且前面那支队伍也正是那向往的那种有家的感觉的队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需要加入到那支队伍中去,哪怕去做那支队伍里最苦、最累、最危险的事。

    想到这里,张松涛急忙站起身准备收起自己下在沟渠里的工具。

    他决定立即追上前面那支队伍,现在他已经等不急了。

    …………

    突然他看见官道上烟尘起处,由西驰来一行车马,并三十余骑士……

    张松涛站起身,习惯性的摸了摸背着的破弩,才想起自己早已没有了弩箭,就随手捡起自己那根沉重的木棍,又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他抬脚走上了官道,向着龙塘铺方向靠了靠,在局里那支队伍五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紧张的驻足观望。

    “来的什么人呢?看架势好大的排场。”张松涛紧张的观望着前方的情况。

    这时离得进了些,他看见对面一溜的轱辘大车,约有七、八辆的样子,车上还插有小旗子,看似镖旗,却因离得稍远,看不真切。

    车上不但有赶车的车夫,各辆大车上都还有壮汉坐着押车,车夫与壮汉都很精悍。

    还有三十余骑彪悍的骑士,各个缁衣马裤,缠着猩红腰带,头上戴着红缨毡帽,都配有马刀和弓箭,骑在马上显得很是彪悍,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之感。

    而且在一溜大车中间还有一个马车,与其它马车有些不一样,这两马车周遭还围着十余个步行的壮汉,远远看去手中拿着的竟有些类是火铳。

    “那是火铳吗?”张松涛心里琢磨着。

    火铳不同于刀枪棍棒和弓箭,这个时代民间火铳是极少的,就是那些上千人的大庄子,不管多富最多也就几杆破旧的火铳,不止官府对火铳管制严格,更因此时火铳打制不易,且能打制火铳的师傅都被官府控制着,或者为随着官军,为那些军将效力,民间的火铳不是官军淘汰的,就是从官府走私出来的,数量极少。

    “如果对面那十余个壮汉手里持着的真是火铳的话,那这伙人非富即贵,一定大有来头。”张松涛自己嘀咕了一句。

    张松涛远远的看不太真切具体情状,但还是感觉到对方这股子人马的战力相当不一般,他不由得为前面那支流民队伍的头领担心起来,手里的大棒不由得握紧了些。

    “这样彪悍的骑士,我最多可以对付一、二个,依现在的状态恐怕我只能勉强敌得过一个。”张松涛独自思量着。

    虽然他听不到前面双方的对话,但是看那架势他猜测有可能会发生冲突。他紧握着手中的木棒,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前面那个骑马的相公受到伤害。”

    在他心中隐隐的已把那骑马的英俊相公当成了自己的希望,他感觉那位相公就是他可以追随的明主。

    “不,那不是可以追随。”他在心底暗暗的呐喊了一声“是的,那不是可以追随,那是必须追随的明主。”

    “试问如今的乱世,有谁可以带领一群拖家带口的老弱队伍一路前行,不离不弃,而且还能战胜青铜山的顽匪那样的势力。”

    “最主要的是他队伍的不歧视弱者,而是帮助、照顾弱者。”张松涛虽然全神注视着前方两伙人马的动态,心绪却一直没有宁静下来……

    …………

    就这样过了一会。

    张松涛看到双方好似缓和下来,两伙人马分别在两边开始生火,看似他们都要在这里吃晌午饭的样子。

    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双方已经不会发生冲突了,他就转身回到自己刚才下好了鱼套子的地方,那里有他用破布条、细草绳、竹片、铁扣、硬树枝做的专抓小鱼的鱼套子,这时他流浪期间和一个比他还小的流浪孩子学的,现在那个孩子也去了另一个世界,这套家伙就传给了他,也多亏了这套家伙什,张松涛才坚强的活到现在没有饿死。

    “不知道这套抓鱼的家伙我还能用多久,下一个传人又是谁呢?”张松涛边往沟渠边走边瞎想这往事。

    “坏了!”张松涛走到沟渠边,仔细一看自己那鱼套子竟然因为当时分神了,竟没有扎牢,不但一条鱼也没抓到,反而被水流冲走了那仅有的破布条和细草绳绑成的鱼兜。

    “他姥姥的!”张松涛生气的骂了一句后,又叹了口气:“哎。”

    “都怪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张松涛懊恼着“今天的晌午饭没了,又要饿肚子了。”

    他已经一点存粮都没有了,现在有没抓到鱼,不止今天晌午饭没了,以后的生存都是个问题。

    张松涛一屁股坐在沟渠边,斜抬着脑袋遥望龙塘铺方向,好似在做着艰难的决定似的,他的眉宇间显得很是凝重,这个决定对他一定很重要,只见他那脏的分不出容颜的脸上不断变化着表情。(小说手机免费客户端正式上线!小说客户端是一款专为广大小说迷打造的专属阅读器,汇聚海量小说资源,分类精细,排版清晰,阅读效果极好!关注微信公众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章节目录 第五章 肉汤香啊
    张松涛拄着木棍,抬起脚艰难的走上官道,在官道边寻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生起了一个小火堆。

    但他此时已无心烤火,虽然冷风吹在他满是破洞的衣服上,让他感到深秋的阴冷,但他更感到饥饿难耐,现在他想要去前面那支流民队伍那里……

    可是他却又一丝害怕,他怕前面那支队伍看不起他这样的人…………

    就在他孤独无助的胡思乱想时,却看到前面那支流民队伍里出来三个人,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们来干嘛?难道他们要对我……”张松涛心里满是疑虑的站起身体,微微猫起了腰身,然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使自己还能站得住,双目阴沉的注视着对方走过来的三个人。

    当他看清楚走过来的三人里打头的竟是一个中年妇女,穿戴得很整齐的样子,打眼看来很是干练,他后面跟着两个壮汉,头上都带着一色的头巾,背着木盾,手里都拿着安有铁枪头的木枪。

    “哎”张松涛转头看看自己木棍叹了口气。

    看着走来的三人,张松涛稍稍松了口气,他初时还以为那过来的三人要对他不利,着实紧张得很,现在看清打头的竟是一个中年妇人,手中好像端捧着什么物事,而那两个壮汉也应是保护那妇人的,不像是要对自己不利。

    对面那位大嫂在两名持枪壮汉的护卫下,走到距离张松涛约三十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那汉子,我家相公赏给你的吃食,拿去好好吃吧。”那位和蔼的中年大嫂连着大声喊了两遍,弯腰在将手中端捧的物事放在了地上,就转身离开了。

    张松涛微屈着身子,拄着木棍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直到对方喊出第二遍时,才大致听明白了,原来是给他送的饭食,那是对面那位骑马相公特意命人给他送来的饭食,张松涛心里五味杂陈。

    他仍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机器地挪动脚步往前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他走到那大嫂放下东西的地方一看,那里好好的放着一个略有些破旧的大碗,碗里竟是一碗满满的肉汤,上面满是油花,旁边放着一块大的、完整的烙馍,还有些热气,竟是已经热过的了。

    “呜……”张松涛竟低声的哭了。

    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前方那支流民队伍会给他送来吃食,而且除了一块完整的烙馍,竟还有满满一碗热乎的肉汤。

    “原来他们早就注意到我了,原来那头领相公也已经注意到我了。”张松涛想到这里,站直身子,抬起头向着那流民队伍的方向深鞠了一躬。

    然后他弯下身子,端起地上那一碗肉汤,捡起那块烙馍,起身回到自己刚才休息那处地方。

    他捧着那碗肉汤和那块烙馍,竟凄然泪下,久久舍不得吃掉。

    终于他做出了决定。

    他要去到那支队伍里,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起自己,他都要去那支队伍,他不是为了去吃饱饭,他要去投奔那个人,他要追随那个人,他决定愿意为那样的人去效命、效死命!

    张松涛下定决心后,抓着那块烙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咳……”他吃得太急切了,竟至呛到了自己,赶紧端起那碗肉汤,大口的喝了起来……

    “还是肉汤香啊。”张松涛喝了一大口肉汤,又用舌头在嘴巴上舔了一圈,把沾到嘴唇上的肉汤也给舔个干净。

    他几口就吃完了那块烙馍,又喝了口肉汤,张松涛边吃边流泪。

    “已经许久没吃这样的饭食了”

    “记得上一次是……”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吃到这样的饭食了,虽然没吃饱,但这顿饭是香的,是张松涛活了二十五年来吃的最香的一餐饭食……

    “真没想到啊!”他真的没有想到,前面那位相公不但已经注意到他,还特意命人送来吃食给他。

    想想自己以前迫不得已乞讨时的情景,这样的年头谁舍得把吃食白送与人呢?更何况还有肉汤,这年月谁舍得把这么好的烙馍和肉汤白送予不相干的人。

    不是这里的人不善良,而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缺吃食,是没有多余的去帮助别人了,只能狠狠心让自己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活下来。

    “可是,前面那位相公……”他带领三百多号人奔走于这乱世之中,竟还能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这样的相公不值得自己为之卖命吗?

    “乱世命贱,自己死中得活怎么也要追随这样的头领,为他遮风挡雨,怎么也要护他周全”张松涛心念及此,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肉汤,他看看那碗,又用舌头把那碗仔细添了一遍,然后一把拽过身上的破披风,把那碗认真的擦拭了一遍,再看不到一丝污浊,接着他仔细的把那碗在怀里贴身的位置放好。

    “那不再是一只普通的碗,那是救命的碗,那是希望的碗…………”张松涛心里这样想着。

    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紧了紧身上那已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扯了扯破披风,扶了扶后背的那张破弩,在腰间别好那把旧匕首,拄着木棍走向他刚刚下鱼套子的那个小沟渠。

    张松涛仔细的收起他下在沟渠里的竹片、铁扣等工具部件,都妥妥的放进他那陈旧的包裹里。

    张松涛把旧包裹扛在肩上,拄着木棍,走上官道。

    此时,刚刚吃下的烙馍和那碗肉汤起了作用,张松涛只感觉身体好似轻松了一些,不像上午那样疲惫,扛着包裹也不是很吃力了。

    “铁汉全靠饱饭催。”张松涛自己嘀咕了一句。

    这时他站在官道上,看着前面的民壮队伍也似在准备行装。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拄着木棍朝着前面那支民壮队伍走了过去。

    距离那支民壮队伍大约五十多步距离的时候,才看清原来他们也用罢午饭,已经打点好行装,正陆续起身,跟随前面那有大车与骑士的队伍向东前进着,他们的队伍仍然是那么整齐,井然有序。

    那英俊的相公骑马走在最前,身畔仍是那几名彪悍的亲随,然后是排列整齐、扛着长矛的壮汉队,之后都是妇孺老弱,那位给他送晌午饭的中年大嫂也在队伍里,最后是挑扛着东西的民夫队。

    张松涛没有急于追上去,他就这样保持约五十步的距离跟随着那位相公的队伍…………、本站打造免费无错误无广告小说app上线啦!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本站app,各种网友经典书单推荐!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关注微信公众号 xhsjyd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章节目录 第六章 路遇土寇
    张松涛肩扛着旧包裹,手拄着木棒跟随在队伍的后面,始终与前面的队伍保持着五十多步的距离。

    这时的官道上,自西向东走着一溜的车马、人流,最前面是那七、八辆挽马大车与随行的壮汉护卫,然后是那三十余彪悍的骑士,忽前忽后护卫着那些大车。

    车队后面百多步便是那位相公的流民队伍,虽然没有前面车队、骑士那么彪悍威武,但三百多人的队伍,行进之间却极为有序,并且内部分工明确,长矛队随着那相公在前面行进开路,中间是被重点保护的妇孺老弱,后面是挑扛着辎重的民壮,这样把妇孺老弱保护起来的队伍才是张松涛心中向往的……

    那支流民队伍后面五十步远是走在最后面张松涛,他不是不想追上前面那支队伍。而是他还没有准备好,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管怎样他都要加入这支队伍,但是他毕竟一个人流亡太久了。

    “我该怎么做呢?”张松涛暗暗的问自己。

    是的,他还没想好要怎样与那相公说自己的事情,要如何与队伍里的其他人相处。一个离开群体太久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再次回到队伍的。虽然他的心已经属于那支队伍,属于那位相公了。

    …………

    张松涛不知不觉跟着队伍行进了约两里路,途中路过一座石桥,他看到桥下有水流过,虽然水流不大,却积洼甚多,无法通行,两边更有密实的蒲草。

    “怎么停下了。”张松涛也站定身体,举目凝视着前方的队伍。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前面的队伍突然停止了前行脚步,而且那支一直整齐而有序的队伍,此时却有些稍显杂乱。

    “难道有什么问题?”张松涛有些焦虑的向自己发问。

    现在他的前面约五十步外是一支三百多人的流民队伍,而再前面一百多步则是那支有大车和骑士的镖队。

    因此,在张松涛的所站的位置上,根本看不到前方的出现了何种情状。

    张松涛站直身子,有些焦急的极力远眺着前方,他隐约看到在车队的前面不远处似乎有股烟尘飘起。

    “看那烟尘,好似有大队人马过来。”张松涛心下暗自思量着。

    为了能看清楚前面的状况,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追上那支流民队伍后面挑扛着辎重的民壮们,就那么无害的站在那群民壮的队伍之中。

    “看前面似乎冒起好大烟尘,别是遇到流贼了?”一个挑着沉重担子的青年壮汉自顾自的问他身旁另一个扛着沉重包裹的中年男子。

    “甭管那么多,万事自有杨大相公处置,俺们只要听盛大管队的吩咐就是了。”中年男子头也不回,目光仍然盯着前方,口中却坚定的回答着。

    张松涛此时才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流民队伍的头领是杨相公,而且这支队伍里的人对杨相公都很是信服,甚至是崇拜。

    同时他也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前方确是涌起一股极大的烟尘,可这官道之上怎会忽然涌起这么大的一股烟尘,那应该是大队骑兵奔腾才能带起来的。

    “看那相公年岁也不是很大,却能把这么个临时拼凑的流民队伍带得如此有规整,遇危而不乱,真是不简单。”在张松涛心中那杨相公已经不只是这支队伍的头领,更是他心中的一个领袖,一个让他很是佩服的人。

    毕竟张松涛也是读过书的,对于人和事物还是有见解的,在他眼中看来,这杨相公肯定不简单,绝不是那种只晓得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文弱书生,看样子应该是值得他追随,甚至是用自己的生命去追随的人物。

    …………

    然而,此时的情势却不容许张松涛想得更多。

    因为他看到前面那支拥有三十多名骑士,十多名步卒的车队也停下来,而且还显得有些惊慌。

    张松涛不由得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周遭的地形,他看得出官道的北面远处是黄河,而且临近官道的地方也有众多沼泽与湖荡,不利于队伍展开或逃逸。

    后面不远就是他们刚刚走过的那座石桥,他知道那桥下有水流过,积洼甚多,无法通行,两边更有密实的蒲草,敌人不可能绕到那面进攻,但是如果从原路逃跑,却也会被敌人的骑士轻松追上。

    官道的南面是大片的杂草,有若草原一般,这面无遮无拦,到是与东面都需要重点防范,不过若是自己从这面逃跑,虽然迎着敌人前进的方向,却也是有机会借助杂草藏身,更容易逃脱。

    张松涛如此看法和想法,到不是他在打退堂鼓,已经准备逃跑了。

    而是他近两年的流亡生活养成的习惯,每次遇到事情,他都第一时间想好一切应对之法,尤其是逃跑的方法和路线,所以每次他都能活下来。

    毕竟张松涛是读过书的人,而且还酷爱读兵书战策,对周遭地形的看法很有一番道理。

    同时他也熟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和“未言胜,先预败”的道理,只有把可能和不可能的事都想到,对胜和败、好与坏都做好预谋,才能最大程度获取胜利和最小限度避免失败。

    “流贼只有一小部分是核心,只要抓住击溃之,余者也定必溃散。”张松涛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沉木棒。

    “大家伙,抓紧往前走,去前面会齐喽。”一个瞎了左眼的壮汉大声吩咐着。

    张松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瞎眼的壮汉,暗自猜想他就应该是那民壮挑夫口中的盛大管队了,那瞎眼壮汉肤色略黑,却很是精悍,张松涛暗自猜测他那左眼应是此前某次战斗时的收获。

    张松涛静静的跟着队伍继续向前走,大约走到前面车队的位置停了下来。

    “看样子少不了一场恶仗。”还是那个多嘴的青年自言自语。

    “怕个球球,待会儿我们听盛管队吩咐便是。只要杨大相公在,流贼有啥子可怕的。”他前面一个挑夫回头说道。

    “能个球,都少说两句,有力气给我留着,一会砍杀几个贼人。”还是那个瞎了左眼的壮汉对着这边大声说道,说完他便向杨相公那边走去。

    张松涛看到杨河相公正同哪伙镖师在一起商议着,他直到这时才看清那些大车上插着的是狼牙镖旗,上书一个大大的“钱”字。

    过了一会,那瞎了眼左眼的壮汉走回到挑夫队这边大声吩咐道:“大家伙,都把家伙什挑到那边厢去。”,说着他指了指官道的北面,此时张松涛已经可以断定这个瞎眼壮汉就是那盛大管队。

    张松涛跟着队伍一起走到了官道的北面,这个位置正是前面车队的侧后方,那队镖师们此时已用马车围了个半圆,正护住这个位置的东面和南面,看来他们也认为主要威胁应是官道正面和南侧。

    “真是好布置,这伙镖师不简单啊。”张松涛暗叹着。

    “老弱留下看守家伙什,护着女人和孩子,青壮都跟我到前面去。”张松涛来不急细看周遭布置,就听到盛大管队过来如是吩咐,盛大管队说完就领着众人走向了杨相公所在的方向。

    张松涛也跟在青壮挑夫们身后走了过去。

    他稳稳在站在青壮挑夫们身边,握紧了那根粗木棒,坚定的目光望向了前方……--本站免费app阅读器正式上线啦!热门小说免费全部任您看!支持离线下载功能,让读者无网阅读更轻松!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anh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七章 一袭旧衣裳
    张松涛站定在一众青壮挑夫的队伍里。

    由于他已经跟随队伍有一点时间了,而且一直表现的很无害的样子,并且杨相公也给他送过饭,那就表示对他的同情和认可了。

    同时张松涛的样子也是流浪汉的一般模样,同时乱世离乱人,大家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这时仔细观看身边的那些青壮挑夫,才发现他们也不是普通的挑夫,他们每人都配有一色的头巾、鞋袜,还有圆木盾和解手刀。

    “大家都听好了,此番遇上贼匪,俺们都要听从杨相公的布置,现在给大家发放武器,你们就捡自己顺手的拿,待会都给俺稳住喽,那个也不许后退。”原来是那盛管队站在挑夫队前讲着话。

    只见他说完这番话语,便从他身后出来两个青壮抱着各式武器,里面有长矛、铁尺、短斧、腰刀等等。

    张松涛身边的挑夫们依次走上前去,拣选自己拿着趁手的家伙,然后又站回了各自原来的位置。

    张松涛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并没有上前去拣选兵器。

    “那汉子,你过来。”张松涛转眼望去,只见那盛管队正对着他喊道。

    他看见那盛管队身着短身罩甲,配有肩巾,身背圆盾,手拿长矛。

    张松涛转身走到了盛管队身前说道:“盛大管队,有何吩咐。”

    “汉子,你叫什么名字?”盛管队对着张松涛问道。

    “在下姓张,名松涛,宿州人士,因家破流落此间。”张松涛对着盛管队简单的回答着。

    “张松套?这是啥子名字?”那盛管队疑问了一句,张松涛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汉子,看你颇有力气,这腰刀给你使吧。”盛管队拿了把腰刀朝张松涛递了过来。

    “管队费心了,小可还是这棍棒用着顺手些。”张松涛看了看那把腰刀,是普通的军用腰刀,他握紧了手中的粗木棍,觉得还是这根木棍用着顺手些,便对着盛管队举了举手中的粗木棒。

    那盛管队看他手中木棒也颇为粗大坚实,且极为光滑,应是他常用之物,便不在理他。

    张松涛虽未要那把腰刀,不过他却低下身子,捡起了一把略新的解手刀,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腰间。

    “好吧。随你,一会打起来,你别给俺真的松套子了就好。”盛管队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去忙活了。

    张松涛看了看那盛管队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用刀也可以,只是这两年来就没离开过这根木棒,他曾经用这根木棒拍死过野狼,打死过土匪。

    不论是人或动物,只要他挥舞起手中木棒,非死即伤,何况他以前就专门练习过棍法、枪法,但是刀法却没专门练过,只是偶尔同寨中兄弟一起练习了几次而已。

    张松涛转身回到那些挑夫身边,看挑夫们正在互相帮忙,扎紧身上的衣衫,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做着准备。

    …………

    此时,双方喊话已经结束,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挑夫中的青壮拣选好各自的兵器后,在杨相公的指挥调度下,分成两组分别布置在官道的东、西两个侧翼方向上,以防备土寇可能的偷袭。

    张松涛随着那盛管队一起大约十余青壮挑夫与约一甲的持矛青壮布置在了官道的西面。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持矛青壮,他们个个都短身罩甲,左手持盾,右手持矛,如战兵般整齐肃然的站在那里。张松涛坚信有这样的战兵在,这场仗应不会输。

    “嗖……嗖……”一阵冷风吹过来,张松涛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低头才发现自己大腿内侧的衣服不知何时破了几个大洞,已不能遮盖住身体……。

    他朝四周看看,发现自己的附近就是妇女和小孩,脸不由得一下红了起来,他毕竟是读书人,圣人之言还是懂的……

    张松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忽然把那根木棒靠在旁边一堆辎重上,用手抓紧衣裳,想要把大腿上的破洞遮盖起来,可衣裳就那么大,不会因他的拉扯而变大,无论他怎么用力撕扯也是无法遮盖那些破洞……

    张松涛虽然很想把衣服弄起,遮盖住自己的身体,但是他那件衣服实在太破了。

    “嘶……嘶啦……”张松涛用力过猛,竟把衣服直接撕得整个破碎了……

    张松涛更加的尴尬,手中无措的在那里紧张的摆弄他那破旧衣裳。

    “那小哥,这身衣服给你了,赶紧穿上吧,贼人快上来了。”张松涛抬头一看,正是当初给他送饭食的那位中年大嫂,手里捧着一袭旧衣裳给他送了过来。

    他都来不急说声谢谢,红着脸赶紧接过那袭衣裳,走到了挑夫青壮和战兵的外面一点,自己默默的把那套衣裳直接穿在自己破衣裳的外面。

    他边穿衣边流着泪,不是因为害臊而流泪,他流的是感动的泪。

    在他无以为食之时送来可口的饭食,在他无衣遮体之时为他送来衣裳,虽不是美味佳肴,也不是华丽的衣裳,但是这等同于雪中送炭的情义,在这乱世里来得格外感人。

    张松涛穿好衣裳,扎紧他那破旧的披风,重新插好他选的那把解手刀,回到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重新拾起他的粗木棒,坚定的站在队伍中间。

    这时他举目向四周往去,却见那给他送饭食和衣裳的大嫂正在那群女人和孩童中间忙碌着,他指挥大家准备好盾牌,还把许多背篓中的物品都倒在了空处,然后安排小孩子都躲进背篓之中,上面还盖上了木板。

    “好聪明干练的大嫂啊。”张松涛在心里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他虽然很想上前去同那位大嫂说些感谢的话,但是他没有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去做这些繁文缛礼是不和时宜的,正所谓大恩不言谢,这个时候自己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用手中的木棒来与贼人搏杀,好好保护这群好人,用自己的生命好好报答那位相公的赠饭、赠衣之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将木棒握得更紧了些。

    他已暗下决心,待会贼人若是攻到这边厢来,自己就用师傅教导的棒术,狠狠击打这伙恶贼的咽喉、手肘、膝盖等关节关键部位,一定要一棒打倒一个贼人,让他们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

    张松涛当下也不多想,就稳稳的站在那里,紧了紧衣裳,拽了拽破披风,又把那解手刀从新在腰间插好,还随手试了试是否方便拔出,接着他又把自己那破匕首仔细的插在右侧的布鞋里,为了稳妥,他又找个两根布条在小腿上把匕首绑了两道。==本站小说追书神器上架啦!所有小说光速追更,让书迷不在煎熬等待,不错过任何精彩章节!书虫必备!关注公众微信号 zaxanxaosho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本站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八章 三段射
    张松涛做好了准备,就握着木棒站好身体,坚定的注视着前方,静待即将到来的那场厮杀。

    他看到杨相公在他的东面,那里应该是恶贼进攻的主要方向,杨相公和一位老年镖师都在那里,还有一众镖师和队伍里的弓箭手,各个手持弓箭分三排站立。

    同时这个方向还集中了十余个持火铳的壮汉,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些护卫着那辆独特马车的壮汉,他们手里持着的竟像是自生火铳,还有几人持着三眼铳等火器。

    再后面是三排持矛站立的青壮,每排约十一、二人,他们皆是统一的黑巾罩甲,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稳稳的站在那里,就和他这个方向那一排战兵一样,他猜测这三排战兵也应是属于杨相公麾下的。

    张松涛看着这些持矛战兵,心下无比羡慕,他多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啊,他多想穿甲持矛为那位杨相公阵前冲杀,杀光这天下所有的流贼、土寇。

    他现在已不是只想为父母、妻子报仇了,那只是他自己的私仇,他这两年看到人世间太多苦难了,他现在想要追随明主,杀尽贼寇,还天下太平,保百姓安居。

    张松涛隐隐感觉那位杨相公就应该是这样的头领,应是那位值得他为之舍命的人物。

    ……

    张松涛站在这里,隐隐看到官道南面的杂草丛里聚集着过千土寇,他简单估算了一下,约有马贼百余个,余者步卒近千人,另有二、三百人像是被土寇裹挟的百姓流民,但是站在他这里就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形,只能观察个大概。

    他看着杨相公指挥若定,战兵们意志坚定,不慌不乱,让他更是惊奇,这杨相公果然是不简单,尤其是刚才射出去的那一箭,五十多步的距离,一箭直中一名前来劝降的马贼咽喉,真的是好箭法。

    “哎……”张松涛忽然叹了口气。

    可惜自己有弩无箭,不然也可以去那边,去杨相公身边为他效命杀贼了。

    ……

    张松涛极力观望着官道南面百多步外杂草丛中土寇的动向,在那前来劝降的马贼被杨相公一箭射中咽喉之后,对面的土寇一阵躁动,好似极为愤怒。

    只见一名类似头领的马贼,不断在土寇中咆哮着,随后便见一众土寇神情亢奋,舞动手里的兵器,尖声怪叫起来。

    猛然一声喊,众土寇就发疯似的冲向了官道,他们这一次就动用的差不多一半的兵力,几乎全部集中在攻击官道南面杨相公他们防守的方向。

    张松涛知道大战开始了,他提起了精神站在队伍里,握紧他那粗木棒,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冲来的土寇。

    “都听我号令,我下令射的时候才射,有敢不听令者,胆怯后退者,皆杀无赦!”那杨相公宣布着战场军令。

    接着他又喝道:“齐有信,你暂为镇抚军法官,有不听令者,畏葸者,立时斩了!”

    接着一人大声喝道:“小人领命!”

    张松涛举目望去,只见那接令之人是一中年男子,穿着战兵一样的装束,也是头戴黑巾,身着短身罩甲,不过他没有持着长矛,只持有盾牌和腰刀,竟似战兵里的军官,身上也颇有一股官气。

    接着就听到那老年镖师也嘱咐一众镖师,此战要谨遵杨相公军令。

    同时那有点特别的马车里,竟有女声传来,同样是吩咐要听从杨相公军令,看样子这马车里的女人应是对那些持着自生火铳的护卫说的。

    张松涛猜测这马车中的女人,应该就是双方喊话之时,对面那姓张的土寇头领提到的那个阎夫人,只是不知这女子相貌如何,竟使这伙土寇一路穷追至此。

    “第一排弓箭手上前。”张松涛听见杨相公在那边大声的喝令着。

    “来了。”在他这个位置根本看不清楚土寇们的详细情况,但是听到杨相公的这声命令,他就知道恶贼们已经开始进攻了。

    接着就听见大家不断重复着杨相公的命令,并遵令而行,第一排的杨大臣等弓箭手踏步上前,动作整齐划一,站到了大车阵旁边,与杨相公和那老年镖师站成了一排。

    “张弓搭箭。”杨相公大喝一声,同时慢慢拉开手中的弓,并搭上一根重箭。

    他身旁的老年镖师等一十四人也如他那般,纷纷拉弓搭箭,十五把弓缓缓张开,十五支箭镞搭在弓上,瞄向官道南面杂草丛中奔来的土寇。

    “各瞄一贼。”杨相公再次喝令。

    弓胎嘎吱嘎吱的声响,十五人并排站立,十五张拉成满月的大弓,缓缓移动着箭头的方向,每人都瞄住一名冲过来的马贼或步卒老匪。

    “放!”

    随着杨相公的一声断喝,十五个人几乎同时松开手指,连弓弦的声响都是那么整齐划一,十五支箭矢呼啸着射向冲来的土寇。

    远远看着那些冲前的土寇纷纷中箭,竟有十余人之多,内中颇有几名老匪刀盾手。

    “第一排弓手退后,第二排上前。”那杨相公继续喝令道。

    随着第一排杨相公和那老年镖师不动,余者一十三人皆从两侧退至第三排,而原先第二排的十五名弓箭手则整齐的喝应着踏步上前,与杨相公等二人站为一排,这样第一排便有了十七名弓手。

    “张弓搭箭。”杨相公不断的喝令着“各瞄准一贼。”

    十七人整齐的张弓搭箭,十七支箭矢再次瞄向官道下冲来的土寇。

    “放!”

    随着这一声喝令,又是十七支闪烁着森冷光芒的箭镞呼啸而出,官道下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又有十余名土寇中箭……

    “第二排退后,第三排上前。”随着杨相公不断的喝令,三排弓箭手轮流上前齐射土寇。

    如此弓箭齐射了两轮,共射出六次排射,九十八支箭矢。

    他们战果斐然,给奔来的土寇造成八十多人的伤亡,内中还有一些积年老匪,那可是土寇的精华呀。

    这两轮弓箭齐射极大的打击了土寇的士气,挫伤了土寇的锐气,冲来的众匪因惊恐而慌乱起来,眼看这波攻来的土寇就要崩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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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九章 跃跃欲试
    张松涛站官道西面,对南面那边土寇的死伤情况看不太真切,只能看个大概。

    但是在如此整齐密集的两轮弓箭齐射下,贼人毕竟死伤严重,但是对面贼人怕有上千,此次出动的约有五百余人,而且他们的马队并未出动。

    所以杀死杀伤这八十余贼人,虽然可以打击恶贼们的士气,但却无法彻底击溃这伙土寇,甚至都无法击退他们,除非打惨他们的马队和那些步卒老匪。

    “还是要近战。”张松涛坚定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感觉要想真正击溃眼前的大批流贼,必须要尽量提早将流贼中的骨干中坚老贼们杀光杀残,只要骨干老贼被杀残了、杀光了,余者就会自然崩溃掉。

    但是对面上千流贼中,光马队就有近百之数,怎么也得有超过一百五十名的老贼,甚至更多一些。

    要想全靠弓箭、火铳击杀这些土寇的核心老匪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靠近战搏杀,只要能顶住贼人们的第一个波次的攻击,就算不能杀残老贼,也会杀死大批老贼,并且会杀死、杀伤对面大批贼人,严重打击他们进攻的勇气,而我方只要能顶住第一波进攻,就会坚定信心,越战越勇。

    只要对面的土寇溃败,我方的三十余骑镖师们就可以骑在马上追杀、驱赶他们,那时便是大胜。

    “注意防护,举盾。”张松涛听到杨相公的命令声。

    原来是那土寇头领张方誉见第一波次攻击竟然失败了,恼羞成怒的射杀几名溃逃的土寇,组织土寇们重新整队,步卒老匪在队伍中压阵,驱策着全部从匪都压了上来,这次土寇人多,而且相互间也散的很开,攻击面很大,完全超过了杨相公他们的防守面。

    而且这次土寇还把弓箭手和火铳兵也被组织起来,跟在步匪后面准备抵近射击。

    同时他们还把马队散开在步匪之后,各个取弓在手,向着官道方向移动过来。

    在抵近到距离官道三、四十步的时候,土寇的全部弓箭手都张弓搭箭,一片箭矢发出破空之声,疾飞而来。

    张松涛就见身边的青壮和战兵们纷纷举起事先就准备好的木盾,就算那送饭的大嫂那边的女人们也都奋力举起了自己的木盾,他们不但防护着自己,还要举盾为停放在她们那里的马匹遮挡流箭。

    “咻……咻…………”的箭矢飞射之声不断,犹如箭雨般向着这边飞射而来,但是这边占着很的一片地方,箭矢虽是密集,但是射到之后还是很分散,并且主要都落向了杨相公那个方向,真正落在他这面附近的箭矢还是不多的。

    但张松涛仍然很小心的看着那些箭矢飞来的方向,因为这面只有他没有木盾,所以他抓紧了木棍,也看好了,这里木盾都是很大的,并且大家都举起木盾后,木盾下面就显得宽裕了些,他完全可以躲到木盾下面去,可张松涛却没有躲进木盾里。

    他是有他的顾虑的,主要是他和大家还不是一起的,他是刚刚加入进来的,还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会接纳他。

    同时他也怕自己贸然躲进去会给别人造成不便,所以他抓紧木棒,他想箭矢远远抛射而来来不会很快,他就用木棒也可以拨打流箭,如果射来的流箭太多不便拨打,他再躲进或临时滚进那些木盾下面也来得急。

    “笃……笃…………”之声传来,却是飞射而来的弓箭射在木盾上的声音,张松涛听来虽不密集,但也是心惊,他全神注视着对面抛射过来的箭矢,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阵阵箭雨抛射而来,我方因有木盾遮挡,并没出现什么伤亡,偶有一声闷哼,想来这抛射的轻箭,如果不是正中要害,一般也不会致命。

    …………

    “砰”的一声脆响,把张松涛小小的吓了一跳。

    他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对面匪徒抛射而来的箭矢,根本没时间注意战局的变化,这一声脆响着实让他一惊。

    扫眼望去,却是杨相公在组织我方的火铳手射击冲前的土寇,火铳爆响之后便是一片烟雾弥漫开来。

    “啊”的一声惨叫。

    张松涛打眼望去,原来是己方一名火铳手转身回撤时被匪徒弓箭手射中后背。

    “医士。”却是那镇抚军法官齐有信大声呼喝着。

    接着张松涛就看见一个瘦弱的青年领着几名壮妇抬着一个木头做的架子跑过去,将那被射中的火铳手连抬带拖的救了下来。

    看那瘦弱青年似乎专施救护之责,好似医士一般,张松涛觉得惊异,这支队伍真是人才济济,竟然连医士都有了。

    土寇越来越近,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土寇吼叫着冲来,给人很强的压迫之感。

    但此时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战绝不能退缩,不是匪死就是我亡,只有死战方能得活,一旦退却,在土寇的马队追杀下,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张松涛耳听惨叫声连续不断,他也无心细看,但他知道大部分惨叫是对面冲近的匪徒们发出的,他们在老匪的威逼下,顶着箭矢和火铳铅弹竟冲到了近前,虽是伤亡惨重,但只要再冲进一点,就可以近战冲击我方车阵了。

    此时土寇火铳手也开始向着杨相公这边开火,和我方火铳手互相射击起来,偶尔也对我方造成一点伤害,刚刚就有一名我方三眼铳的点火手,胸口就被土寇火铳手击中,勘堪是不能得活了。

    此时,杨相公又组织弓箭手进行了一轮的弓箭齐射,但是土寇太多,眼看就要冲到近前,所以杨相公在这轮齐射后,就命令弓箭手、火铳手进行自由射击,并组织长矛手突前,站定准备迎接抵近的土寇……

    张松涛握着木棒的手上不由得加了些力气,由于匪徒已冲到近前,对面老匪们也不在抛射,而是跟在步匪后面,抵近了进行弓箭平射,这样对于还处在后排的张松涛倒是没有什么威胁。

    没有了匪徒弓箭抛射的威胁,张松涛轻松了一些,他看见匪徒们已开始冲击车阵,那三排战兵已经上前与冲近的匪徒短兵相接,长矛刺出必有死伤,看得张松涛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

    老张因为前期有一些草稿,现在正在重新整理,所以开始这段时间,可以一天两更,甚或三更。

    更得多大家就先看着,若以后老张更得慢了,也请大家理解我一些。

    老张也有工作,写这个就当是个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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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章 有谁敢娶她?
    那杨相公指挥着长矛战兵依托着车阵分三排站立,第一排紧依着大车,各个战兵都将握紧放平端着,身子略侧,脚踩八字稳稳的站好。

    第二排战兵站在第一排战兵的缝隙间,同样握紧长矛握紧放平端着,从第一排战兵间的缝隙中探出去,增加长矛的密集程度,起到第二层长矛阵的作用,还能稍微保护下第一排战兵。

    第三排长矛兵则在后面站着,张松涛估计这第三排应该是做为预备队,补充前两排伤兵用的。

    “这位杨相公还真是厉害,不但会排兵布阵,战场搏杀指挥调度,还能把一群流民练成如此精锐!”张松涛内心无比惊讶。

    如果说此前他对杨相公指挥这些流民一战剿灭青铜山匪贼虽是佩服,但那还只是听说。

    如今他对杨相公刚才如临阵大将般沉稳,并指挥调度自如是亲眼所见,尤其是这三排战兵的布置,更是让他惊讶,就算土寇即将扑进,那三排战兵也不显得还乱,仍沉稳静待,这样的战士要多久才可能练成,怎不让张松涛震惊,他现在对那杨相公已是无比的崇拜了。

    “勇者不得进,怯者不得退,正是这堂堂之阵。”张松涛沉吟着。

    随着土寇冲上,官道南面已是短兵相接,土寇由于有大车相隔,施展不易,伤亡甚重。

    而那三排战兵一轮刺杀之后已是恐惧全无,彼此配合极为密切,随着杨相公的喝令,长矛反复刺出,冲前的土寇成批倒下。

    “这才几十个战兵,若以后……”张松涛不敢再想下去了。

    …………

    但是跟在后面的土寇弓箭手现在也冲到近前,他们在后面除了无情的喝令从匪冲杀,还偷偷的射出冷箭,对我方是极大的威胁,不时有人被他们射中。

    突然张松涛看见一个架子上抬着的伤员很是眼熟,他仔细一看竟是刚才专施救护的那瘦弱青年,只见他匍匐在架子上,却是一根箭矢堪堪插在了他的屁股上。

    张松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浑身一个激灵………

    “还好。”他很庆幸不是自己的屁股中箭,不然自己就遭了罪了。

    就在张松涛庆幸那箭矢不是插在自己屁股上时,战场形势又有了变化。

    随着土寇在我方长矛阵前伤亡不断扩大,攻势也随之有所停滞。

    受伤未死的匪贼在地上挣扎哀嚎着,周围血腥之气中人欲呕,还未冲到近前的匪贼神情凝滞,面色苍白,喉结上下滚动,开始犹豫不前,隐隐有崩溃之相。

    但张松涛知道,此时冲在前面的基本都是些步卒从匪,只有极少老匪刀盾手在前面带领冲阵,而弓箭手、火铳手等土寇中坚力量都在后面压阵,何况那近百的土寇马队还没发威,一直跟在步匪后面抛射箭矢。

    果然,南面官道下方一阵怒吼之声传来,接着便有一些惊恐尖叫欲逃的步卒从匪被砍翻或射翻在地。

    就见土寇迅速纠集了近二十个刀盾手顶盾冲来,后面紧跟一些老匪弓箭手和火铳手,依托盾牌掩护冲了过来。

    张松涛放眼望去,此时的战场形势已显得危急了,杨相公那边短兵相接,前排的持矛战兵也已死伤了好几个人。

    随着战场变化,张松涛看到杨相公那边又出现较大死伤,战兵队稍显混乱,他立时抓紧木棒就要冲过去补位。

    但他随即看到杨相公指挥其他战兵和青壮迅速补上了空出的位置,并且顶住了匪徒的进攻。

    同时他也发现队伍和镖局里的好手都被杨相公布置在了那个方向上,他站稳了脚步,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张松涛以前曾读过兵书,他知道战场之上无令不动的道理。

    是的,战场之上,如果不遵军令,随意行动,很有可能使战阵出现混乱,甚至动摇军心,引发溃败,这样的例子在兵书上不胜枚举。

    思念及此,他仍站定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跑到杨相公那边去补位,不然自己一动,有可能带动这边的人也动起来,动的人一多,其他人就会恐慌,很可能会带动自己这边的队伍就此溃散了。

    …………

    张松涛虽然没动,但是他确很关注杨相公那里的战事。

    杨相公那边虽然从新整队,有守住了大车防线,但是匪徒仍不断涌来。

    突然,他看到一个匪徒刀盾手一跳就跃过了大车,一轮盾牌,荡开长矛兵刺出去的长矛,挥刀就砍向我方一个战兵,张松涛心里一紧。

    “当”的一声脆响。

    张松涛看见一个粗大的狼牙大棒迎了上去,直接磕飞了匪徒刀盾手砍来的大刀,接着就看那狼牙大棒上下翻飞,虎虎生风,冲到近前的匪徒纷纷死伤殆尽。

    就连那狼牙棒身边的我方长矛兵都纷纷退避,以便给他多留些空间施展那狼牙棒,也为了避免被那狼牙棒扫到。

    张松涛仔细看去,那挥舞狼牙大棒的竟好似一个女子,很高挑的身材,很健壮的样子,虽然看去很像女子,但张松涛却摇了摇头,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女子可以如此这般挥舞那狼牙大棒,如果那真是个女子,又有谁敢娶她,她如若生起气来,还不把自己男人抓起如此这般挥舞…………

    想到这里张松涛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杀!
    战场形势紧急多变,张松涛赶紧收摄心神,不再胡思乱想,全神注视战局变化。

    他看到杨相公那边虽显危急,然毕竟战兵甚众,好手极多,却是危中无险,堪堪可以守住。

    “全都举矛,刺。”一声大喝起自张松涛身边,结实的吓了他一跳。

    他转头一看,自己这边竟有一些零散匪徒冲了上来,全被站在第一排的持矛战兵抵挡住了。

    张松涛来不急仔细看那位指挥战兵刺矛的甲长,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发现那人身材还算魁伟,但年岁好似不大的样子。

    但见他却冷静从容的指挥那一甲十二人举矛齐刺,对于战阵杀敌并无恐惧和畏缩,真不知道杨相公是怎么训练的这帮子流民。

    …………

    “啊……啊…………”几声惨叫传来。

    原来西侧这边靠近那座石桥,有水流过,两边是密实的蒲草,周围颇多水洼和沼泽,不便于人多经过。

    所以初时只有少数步匪,约数十人从这面掩杀过来,被那年轻甲长指挥的长矛兵一阵刺杀就抵挡住了。

    但随后有几名土寇弓箭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面,他们远远掩在后面射箭。

    瞬息之间,便有五、六名长矛兵中箭负伤,撤到了后面,甚至一些在长矛兵后面的青壮挑夫也有中箭的。

    那年轻的甲长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

    正在这时,原本在车阵那边防守南面土寇的几名弓箭手赶了过来,与土寇弓箭手开始对射,有了这几名弓箭手支援,土寇弓箭手也不似前时那般肆无忌惮了,情势稳定了下来。

    张松涛看见己方数名持矛战兵纷纷中箭倒下,长矛阵出现了空位,他立时抓紧木棒就要冲上去。

    “举盾,上前。”随着一声大喝,却见那独眼盛管队比他还快,带领着几名青壮挑夫举着盾牌冲上前去,为那队战兵遮挡弓箭。

    随后又有数名持矛青壮上前补了战兵死伤留出的空位,又形成了前面刀盾遮挡,后面长矛穿刺的战阵。

    “这哪是流民,简直就是一只军队。”张松涛寻思着,不由又加深了对杨相公的佩服和崇拜。

    由于有了前面刀盾手持盾遮挡弓箭,长矛兵也不在惧怕土寇弓箭的威胁,在那年轻甲长的指挥下,又是一阵长矛突刺。

    冲前的步匪又伤亡了一批。

    …………

    官道前面的斜坡上满是土寇步匪的尸体,血水顺着斜坡向下流淌,渐渐汇流到一起,形成一道道血河,将坡下的水塘都染红了。

    不过,官道下的土寇也渐渐重视这边,他们竟组织了几名刀盾手过来,带领一群普通步匪再次朝着斜坡冲了过来。

    在刀盾手的带领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土寇步匪们很快冲了上来。

    突然,张松涛注意到一名匪徒刀盾手身法灵活的冲上了斜坡,只见他用盾牌扫开刺去的长矛,一刀就劈倒一名持矛老年挑夫。

    然后那匪徒刀盾手一脸狞笑,就要大砍大杀起来……

    张松涛怒瞪双目,大叫一声:“杀!”。

    端起木棒犹如长枪般向上斜斜的刺了过去。

    “砰”的一声。

    张松涛手中木棒正击中那匪徒刀盾兵的咽喉,直刺得那匪徒刀盾手喉骨碎裂,一口污血随着这重击喷溅而出,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倒下时嘴角还是狞笑着的样子,甚是恐怖。

    张松涛更不停手,轮起木棒转身一个迅捷的侧击,正中另一名匪徒左腿膝盖,只听得膝盖骨破碎之声,夹杂着那匪徒的痛苦嚎叫,那匪徒便是失去了威胁,跪了下去。

    但那匪徒就要跌倒之时,却堪堪抓住了张松涛的衣襟下摆,死死抓住不松手。

    任张松涛如何抽拽都无用,他一急之下,抬脚狠狠踹去,直将那匪徒踹得牙齿掉落,满嘴是血。

    “嘶啦”一声。

    原是那匪徒死死抓住,不肯松手,想这衣裳本就是赵中举她们以前从死人身上扒下来旧衣裳,怎经得起这般死命的撕扯,竟被那匪徒将他的衣襟下摆齐腰拽落。

    张松涛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下摆,就感觉后背一丝冰凉,竟被砍了一刀。

    “啊……”

    张松涛一声大吼,猛然转身,棒随身动,狠命的击打在一名匪徒握刀的手肘之上。

    那匪徒刚刚一刀劈砍在张松涛后背之上,本以为可以将他砍倒。

    却没想到张松涛非但没倒下,反而被他一刀砍得爆发了,手中粗木棒轮圆了,瞬间就重重击打在他握刀的手肘上。

    那匪贼手肘被打得骨碎肉绽,腰刀随即落地。

    张松涛却不停歇,手中木棒再补一记狠狠的直戳,正中那匪徒腹部,直打得那匪徒口吐鲜血,身体弓着倒在了地上。

    这重重一棒直戳,打得他内脏出血,肯定是救不活了。

    张松涛此时已是杀红了眼,一把扯掉残留的衣襟下摆,让他那两条黑黑光光的大长腿完全暴露出来。

    发了疯似的怒吼着,冲入一众匪徒中间,棒若游龙,专打匪徒身体脆弱的关键部位,但凡被他手中木棒击中无不立时扑倒,丧失攻击能力。

    张松涛发疯似的冲锋,极大的鼓舞了那队战兵和青壮们。

    他们也随在张松涛之后,大吼着冲向前面的匪徒们,直杀得一众匪贼节节败退。

    就在这伙匪徒就要溃败之时,张松涛看见两名匪徒刀盾手在众匪簇拥下冲上前来。

    周围的战兵和青壮们也都看见了哪伙匪徒,显得有些慌乱。

    张松涛一脸凝重的看着哪伙冲上来的匪徒,他知道凭现在的自己,没有把握对付那两个匪徒刀盾手,但是他不能退,因为他知道他的冲锋带动了大家的士气,这时候如果他有所退缩,这边的士气就没了,就可能出现溃败。

    更何况他的后面就是那些女人和孩子,里面还有给他送饭、送衣裳的那位中年大嫂。

    再后面还有哪位让他佩服和崇拜,甚至愿意为之效命的杨相公。

    “不许退,随我杀!”张松涛怒喝着,带领大家就要冲上去和哪伙匪贼对杀起来。

    “轰…………轰……”随着连续两声火铳声响。

    张松涛就看见那两个匪徒刀盾手,一前一后胸前血箭喷起,仰身摔倒。

    随后又是一声铳响,又倒下一名匪徒。

    接着就见一个年岁不大的青年,手持带着矛刃的火铳冲了上去,一下就刺死一名匪徒。

    在他的带动下,那战兵甲长和独眼盛管队也大喊着“杀贼”,带领大家一起冲了上去。

    张松涛精神大振,提棍就冲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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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两章了,大家先慢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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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愿为相公效死!
    “杀……杀…………杀…杀…杀……”官道西面嘈杂的打杀声中,一声声低沉嘶哑的喊叫不时传来。

    那是张松涛的的喊声,每一声“杀”字喊出,他的棍棒便击倒一贼,他在怒吼,他在发泄。

    张松涛此时心里想的是匪贼袭破张家寨,他却不能保护家人,至亲人惨死,想的是自己这两年来所受的磨难。

    他把自己的一腔仇恨和愤怒都发泄在了这伙匪贼身上,每一次挥击棍棒,便会撕裂后背的刀伤,鲜血一直在张松涛的后背不停的流淌着,但他确毫不在乎,是鲜血刺激了他的心灵,他发疯似的向前冲杀着,手中的棍棒不停的向正在逃跑匪徒挥击…………

    “杀……”张松涛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他要杀光这些不是人的畜生,他已无法分辨匪徒中是否还有好人,只要让他碰到必被击倒,非死即伤。

    现在的张松涛对于那群土寇来说,简直就是杀神一般的存在,他不停的一直冲杀,手中的粗木棒兼枪带棒,枪棒兼用,只盯着匪贼身体关节和脆弱的部位击打着。

    他不惧生死,就像地狱里出来的疯魔一般,光着两条黑漆漆的大长腿,每一次挥击木棒,后背的伤口都会因用力而溅出鲜血。

    而他却全然不顾后背已经因过度用力而外翻的刀伤,仍随着众人一路冲杀在前。

    “砰”的一声。

    张松涛终于耗尽了剩余的力气,晕倒在了追击匪徒的路上……

    …………

    张松涛再也支撑不住他疲弱的身体,这近两年艰苦的流浪生活,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几乎淘空了他的身体,他已是极度虚弱,仅凭着一腔怒火和复仇的愿望支撑着他一直在坚持战斗……

    他终于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他倒下了……

    在倒下前,他扫眼望了望周遭。

    他似乎看见官道南面土寇同样溃败了,同时大量青壮战兵和镖师里的趟子手们也开始了反击……

    似乎还有两对骑兵出击,这里看去一队在正面追击溃败的土寇,一队像是直接奔腾而出,去侧翼袭击土寇。

    张松涛倒下了,他没有看到土寇最终的溃败,也没有看到杨相公等的骑战英姿,更没有看到他们马上骑射对战的精彩。

    但是他为这支队伍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他为这次战斗做到了最好……

    …………

    “胜了……”一阵欢呼声,吵醒了张松涛。

    此时他正做着美梦,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张家寨,看见了自己的爹娘和娘子,他的娘子正在厨房张罗着晚饭,他陪着爹娘沐浴在夕阳下……

    “啊!”张松涛轻轻叫了一声,原来他悠悠醒来,想动一动身体,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的他轻轻叫喊了一声。

    张松涛彼时全屏一腔怒气和仇恨,支撑着他不顾伤势,也不知疼痛一路追杀那些畜生般的土寇,然此时他晕倒后再醒来,便失去了那股子血勇之气,所以身体一动就会牵扯伤口,让他疼痛难忍。

    张松涛竟身处一个帐篷之内,趴在一个由木头和破毯子制成的担架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他不由得一阵感动,觉得自己没看错这支队伍,他们真的不会丢掉和舍弃自己的兄弟,对每一个伤员都爱护有加。

    此时他身上衣衫已经换过,想是在他昏迷之时为了给他处理、缝合伤口,就把他那破衣裳直接费掉了,现在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不但已经清理、缝合,还用干净布条绑缚起来,以防止身体移动撕扯伤口。

    张松涛放眼望向周围,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同样躺在担架上的伤员,伤势与自己一样,都不算太严重的样子。

    …………

    他看见那屁股中箭的瘦弱医士好像已处理好箭伤,现在他披着披风,正在照顾着伤员,要不是看他走路样子一瘸一拐的,还真看不出他受了伤。

    现在他强忍疼痛对伤员逐个检查、处理伤口,甚至缝合伤口,看手法虽不是很熟练,但却很是很仔细,张松涛对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估计我的后背就是这位医士处理的,寻到机会到是要好好谢谢人家。”张松涛心下想着。

    同时,还有一些青壮妇女也在照顾伤员,其中就有那给他送饭的大嫂。

    看到他们给伤员清洗伤口,然后负责简单的包扎处理,张松涛不由一阵脸红,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后背……

    再看远处,人们还在欢呼着。

    仍有骑士在周围追缴逃跑的匪徒与逃散的被裹挟流民。

    大部分青壮和一些老弱们都在战场上翻找、清理着。

    适才那嚣张邪恶的近千土寇已不复存在,死伤一片,满地都是土寇的尸体,除了小部马队护着那二掌家逃跑了,余者逃脱的并不多。

    现在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那些被临时裹挟的难民和流民。

    …………

    此时,他看到那位杨相公领着几个人正在逐个帐篷探望伤员。

    “爱兵如子,每战必亲视伤者,此真是古大将之风啊。”张松涛内心中无比激动。

    当他看到杨相公走进他身处的帐篷中时,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爬起来,嘴里叫道:“相公……杨相公……”。

    那杨相公快走几步,上前对着张松涛压了压手,示意张松涛不必起身,温言说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张松涛仍不顾杨相公的阻拦,强忍牵动后背刀伤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跪伏在地上,呜咽着对杨相公说道:“宿州张松涛,见过相公……”。

    随后,张松涛便向杨相公详细述说了他本为张家寨人,自幼便开始读书识字,并爱习棍棒的经历。

    只是由于世道艰辛,匪祸不断,所以一直没有去考取功名。

    当他讲述到因拒绝匪贼勒索,张家寨破于贼祸,家人惨死的经过时,说道伤心事不由得滴泪横流。

    又讲他到自己逃出村寨,流浪两年却目睹人事间一些惨事,饿孵遍地,甚至还目睹了人吃人的惨剧,说道伤心处更是泣不成声。

    但他也说这两年虽落魄流浪,却没被这艰辛的世道吓到,反而更加坚强的一直活到现在,是因为他一直在找寻……

    他想找到一种方法,甚或一种力量,他要扫除这世间一切邪魔,他要还大明以繁盛,还天下黎民以安定。

    他说为此可以不惜生死。

    他还说看杨相公一切作为,似有此般能力,愿追随杨相公等等……

    只听他娓娓道来近两年艰辛的流浪生活,更是感染得周边人等都是落下泪来,张松涛说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

    最后,张松涛止住了哭声,眼含着泪膝行向前,跪在杨相公身前,大声说道:“小人张松涛,愿为相公效死!”==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智能书架管理,喜欢的小说永远不会丢失!致力于打造更好的阅读体验。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aoshokehd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定不负相公
    张松涛说完那番话,便匍匐于地。

    周围的一干人等被张松涛这一番言语感动,更被张松涛这个举动感染,想及自身,猛然间周边的男女妇孺一同跪伏于地,纷纷叫道:“愿为相公效死!”

    “愿为相公效死!”之声一时响成一片。

    杨相公沉着的望着这一片跪伏的人群,他首先扶起了张松涛,又对着大家拱了拱手,坚定的语气大声说道:“诸君请起。诸君若不负我,河,定不负诸君。”

    “松涛,定不负相公!”张松涛含着泪,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

    在张松涛讲述他的经历之时,帐篷外面的人也陆续聚了过来,都围拢在这里听他述说他的经历。

    此时都被张松涛的经历感动,也为张松涛的举动所感染,自发的跪伏在杨相公面前,黑压压的男女老幼跪了一片。

    外围的那些镖师们,还有那些护卫长随,还有刚刚被土寇裹挟的难民们都非常吃惊的看着这边。

    …………

    那杨相公安抚了大家一会,又安慰了几句话,便到别的帐篷却看望其他伤员了。

    张松涛在杨相公走后,也在一名壮妇的搀扶下回到担架上,重新趴好。

    他现在心里无比激动,那是一只孤雁找到雁群的感觉。

    那是一个流浪多年的人找到家的感觉。

    他现在只想一心养好自己的身体,亲自为杨相公牵马坠蹬,拼死效力,用自己所学辅佐杨相公,甚至是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张松涛的内心虽然非常激动,但表面他却故作深沉,重新趴回到担架后,就不在说话,虽然刚才的动作牵扯了伤口,他也是一声不吭。

    毕竟他也曾经是个读书人,只是这两年艰辛的流浪生活,迫使他放弃一切虚无的表象,一心只求能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

    活下去为大明朝,为大明朝的百姓做些事情,让那些善良而贫苦百姓尽快脱离苦难,重新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

    这时,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望着帐篷外一直忙绿的人群,心里感到无比的安慰。

    周边的人群紧张而有序的打扫着战场,张松涛看着他们一点点收集着零散的物资,甚至连死人的衣裳都拔下来。

    然后还有人将土寇们的尸体集中起来,暂时只是集中堆放到一起,等待相公吩咐处理。

    这就是这个世道,犹如末世一般,我大明什么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原来那个社会安定,民众富足的大明那里去了?

    张松涛看着这一切,默默的问着自己。

    但是他也找不到答案,不过他找到了方法,就像杨相公这般,聚集那些想活下去、想活得好的善良人们,训练他们成为英勇的战士,带领他们用武力扫除这世界上邪恶的那些人,还大明朝朗朗乾坤…………

    …………

    随着战场逐渐清理完毕,此战缴获的各种物资也初步统计了个大概,现时也没时间做细致的统计,只是粗略的统计了战马、银两、米面、兵器、其他杂货几个大类。

    然后参战各方对战利品进行了分配。

    那特别的马车中的女子吩咐下来,他们只是要求得到那五匹受伤的战马,便不再参与其他战利品的分割了,对此杨相公和那钱老镖头到是没有什么意见。

    之后经过杨相公和钱老镖头商议,分给镖队二千五百两银子和二十匹战马及相应的鞍具等。

    余下的约一万两银子、五匹战马、兵器、米面几其他一切杂物均归杨相公所得。

    对此杨相公还和钱镖头相互谦让了好一会。

    完成了战利品的分割,双方人马便互道珍重后也惜惜相别了。

    当然这一切张松涛是看不到的,也听不到的,只是在镖队离开时,他好似听到了叮铃铃叮铃铃的铜铃声。

    …………

    但是,随着镖局人等的离开,杨河相公也在准备出发了,毕竟这官道之上,前不接村,后不着店的,不是安定之所。

    张松涛等伤员此时也被移到了帐篷外面,一些青壮和老弱正在拆除帐篷,打包各类物资,也包括此战缴获的战利品,此刻虽不易细细清点、分类,但也按大致类别和物件大小,分别打包,这个年月物资匮乏,只要是能用的,就不会被丢下。

    张松涛与其它几名伤势不是很严重的伤员在一起,都是一般躺在担架之上,他们受伤部位不同,有平躺,有侧卧,目前只看到张松涛一个人是趴伏在担架之上的。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身上都盖着厚厚的被褥。

    …………

    此刻,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看到官道两旁的柳树之上悬挂着一颗颗人头,一个个面目狰狞,宛如恶鬼。

    张松涛当然知道这些就是刚刚那畜生般的土寇的脑袋。

    他丝毫不感觉杨河相公如此做法有何不对,这般不是人的畜生,如此归宿当时他们最好的结局,这是他们遇到了杨河相公,若不然还不知要祸害多少良善的百姓。

    更何况如此乱世,杨河相公带着这一群人颠沛流落,正当如此这般杀匪立威,否则前路不知会更多出什么事来。

    一旦“杨杀神”的名号传开,对于以后可能会有些好处的,毕竟这乱世武力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人想当这杀神,还没那本事呢。

    …………

    一群衣衫篓缕的流民站在官道之上,人数约在二百左右,内中青壮妇女就接近百人。

    张松涛估计他们应是被这伙土寇裹挟的流民与附近百姓,战斗开始前他也隐约看到土寇中似有二、三百被裹挟的流民,此时人数略少,想是战时被逼迫充当了土寇的炮灰,又或趁乱逃散了一些。

    现在这些流民都聚拢在一起,看着这边忙碌着的众人,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却满怀期许,眼中充满了羡慕。

    是啊。

    看到这样的队伍,谁不想加入进来。

    他们各人虽在忙碌,却分工明确,丝毫不显杂乱。

    他们能打,近百马队,近千土寇,也毫不畏惧,战之能胜,跟着他们,安全就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伤员真好,不但照顾的好,还给包扎治疗,跟着这样的队伍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怕受伤吗?

    你没看见这队伍里有差不多一半都是老弱和妇女吗?跟着这队伍便不怕被当做负担和累赘而被抛弃。

    遇到这样的队伍,谁人不会动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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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两个溃兵
    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静静的看着那群被匪徒们裹挟的二百多流民,看他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此刻,张松涛已把自己当成了杨河相公的人了,完全是以主人看外人的姿态看着这二百多手足无措的流民,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完全融入到这个队伍当中。

    但杨相公说让他留下,绝不负他。

    那他就必须要留下,而且他也相信那杨河相公也绝不会负他!

    …………

    突然,那群流民中有两个像是溃兵样子的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两个溃兵打扮的人,都一样的蓬头垢面,身上打着破披风,头上戴着发旧的红笠军帽,虽看不清年岁,但看样子应是不会太大。

    此时,他二人都把手中的鸟铳当成拐杖拄着,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裹站在那群流民队伍中。

    张松涛看着他们在那里低声交谈着,由于离得有些距离,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虽然那二人神色并不慌张,而且看样子也不似奸猾之人,但张松涛不敢放松警惕。

    他就这样静静的盯着那两个溃兵,提防他们有什么对这支队伍,对杨相公不利的地方。

    张松涛之所以没有惊动旁人,是因为他还只是凭直觉,认为这溃兵都不是好东西。

    据他所了解,此时一般的溃兵都具有颇深的恶习,就算是良善之家的子弟,在此时的官军中呆久了,也一样会慢慢堕落,一旦溃逃入民间,必定会成为各匪寨的骨干核心,为祸乡间。

    但是现在没有明显的证据可以证明那二人是为非作歹的溃兵,虽然张松涛心有怀疑,他也不能和别人说,就只能自己暗中替杨河相公盯着他们了。

    …………

    很快大家就把所有物资都打包好,已经在准备出发了,张松涛看到几个管事的在指挥那些曾被土寇裹挟的流民负责背抬物资。

    那两个溃兵模样的人,虽也显虚弱,但明显优于其他老弱和妇女,因此被当成重劳力使用,不但挑着沉重的担子,身上还捆着包裹。

    就在队伍要出发时,从黄河那边又赶来一群人,为首者是须发皆白的老者,满脸皱纹,样貌慈祥,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

    他们和杨河相公在那边厢说着话,来的一群人里还有人手里端着锅碗。

    张松涛猜测这群人从黄河那边过来,看样子像是黄河浅夫,应是杨相公方才群黄河那边时相识的。

    然后,杨相公和那慈祥的老人家又都坐到了花梨木官帽椅上,周围有那适才的镇抚军法官齐有信等几人,其中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们都端着碗,貌似喝着什么。

    他们在哪里叙了一会话,便分别了。

    诸事完毕,队伍开始出发了。

    张松涛看见队中先出去几人,疾奔在前面,看样子是杨相公派出去探路的。

    然后杨河相公骑在马上,身旁还有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也骑着马,跟在杨相公身后。

    接着是那些持长矛的青壮,列队行进,后面是妇孺老弱和那些被裹挟的百姓,他们或背、或抬、或挑、或扛的携带着各种物资。

    张松涛被两名壮汉抬着,跟在后面,他周边都是不能或不便行走的伤员,都如他一般或躺、或趴在担架之上。

    最后面是辎重队的青壮和老弱队伍,他们同样挑挑扛扛的,满满的都是收获。

    队伍井然有序,向前行进着,去找寻他们的安居之所。

    官道上只余下两旁柳树上那一颗颗面目狰狞的人头,风一吹就不断的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

    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抬着他和其他伤员的,大部分都是被土寇裹挟的百姓中,挑选出来的青壮,毕竟这抬伤员不像挑扛物品,容不得半点疏忽,有一点磕碰都可能加重伤情,甚至撕裂伤口,造成二次负伤,那样就容易感染而亡命。

    因此,杨相公吩咐下来,尽选被裹挟百姓中的青壮来负责抬这些伤员,不足之数由辎重队青壮补上。

    抬张松涛的两名青壮就是从那些被裹挟百姓中挑选出来的。

    张松涛和他们无话可说,只能这样趴伏在担架之上,观察路途上看到的地形地貌,困了就迷糊的睡上一会。

    他们一行五百多人,队伍前后绵延一里有余,却极为整齐,杂而不乱,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此时走在官道之上,虽道路上满是车辙,还偶有坑坑洼洼,路况因年久失修是差了一些。

    但好在官道笔直的通向前方,一直通向希望,人们行进在官道上,就像走在希望的大道上一样,各个劲头十足,不见疲惫。

    尤其官道两侧栽植的树木,虽因天寒落叶显得有些光秃,但也起到了把官道与两旁隔离开的作用,更映衬了官道的笔直。

    …………

    张松涛趴在担架之上,被两个壮汉抬着一路走来,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希望,他太久没有在一个群体里生活了,这次要不是负伤,他决不会趴在担架上让人抬着。

    途中几次歇息之时,他几次挣扎着要起来自己走,却被那个屁股中箭的“李医士”大声呵斥:“那汉子,你就好好趴着,等你伤好了背我走都行。”

    张松涛看着那李医士也不一直在担架上趴着,每当队伍歇息之时,都从担架上下来一瘸一拐的查看着各个伤员们的伤势,蛮负责任的态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么老老实实的一直趴伏在担架上。

    …………

    昨日,他们一行人路过一个大圩集,好像叫什么**集,可是任凭如何说话,都不肯打开圩门,让他们进去打尖。

    世态炎凉,如今这乱世,各个存活下来的圩寨都是大门紧闭,只知保护好自己,都巴不得自己变成刺猬,让别人无法下嘴才好,谁又会管外面的事情呢,任你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无关。

    众人无奈之中只得继续赶路,最后走到睢宁县境的马浅铺,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看样子和前面的递铺一样,为了躲避那张方誉而人去铺空了。

    杨河相公便安排队伍,就在这空置的马浅铺打尖过夜,好在这递铺周边也有水井,还有一些废宅,大家便在这里安营扎寨。

    当晚,递铺前的空地上,燃起一个个火堆,大家都围坐在火堆边,烧烤马肉,喝骨头肉汤,五百多人都美美的大吃了一顿。、作者为您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大量好看的小说下载离线阅读,大量小说免费任您看,切换字体,夜间模式功能齐全!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shdsh(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原来他叫王智慧
    崇祯十四年十月初六日,立冬。

    立冬了,寒风更加凛冽,吹在身上格外刺骨。

    好在今日阳光充足,一众人走在路上还不觉得特别的寒冷,也可能由于吃的好,昨晚还都喝了点热姜水,所以更能抵御寒风,有些人甚至都走出了汗。

    张松涛仍是趴伏在担架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并不觉得有冷。

    他现在正在回味昨晚的事。

    昨晚,他们在马浅铺宿营时,杨河相公安排了烤马肉,还有肉骨头汤,所有人都吃的非常开心。

    在这乱世有谁能舍得给这么多人吃肉,还喝肉汤,在他们眼中看来,至少有一个人舍得,那个人就是杨河相公。

    每个人不只吃的饱饱的,心里头也是暖暖的。

    他们现在不怕留在队伍里,甚至为了保护这支队伍,保护杨河相公而负伤,没看见那些伤员一个也没丢弃,都被担架抬着,当宝贝一样照顾着吗?

    现在大家怕的只有一个事,就是怕杨河相公不要他们,怕自己做不好事情,被这支队伍驱除喽!

    所以每个人都很勤快、勤劳的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敢偷懒,就连前天解救出来的那二百来个被土寇裹挟的百姓同样如此。

    现在他们也坚定了信心,只要杨河相公不拿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驱赶他们,他们就会跟随杨河相公,绝不离开,就算前面是地狱,他们也认了……

    …………

    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仍在回想着昨夜的马肉和烧酒。

    对,烧酒。

    昨夜,他们这些伤员得到了特殊照顾,除了烤马肉、肉骨头汤和热姜汤外,还每人分发了一点烧酒。

    那烧酒在火上热一热,喝下去别提多爽快了。

    昨晚他睡的很沉,很舒服,这要归于烧酒的功劳,张松涛知道杨相公对他们是真的好,队伍里唯一的那点烧酒,只给他们这些伤员配发了一些,别人是没有份的,目的就是减轻他们的疼痛,让他们能好好的休息。

    张松涛已记不起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杨相公对待伤员们会这般的好,不但队伍里安排有医士负责救治,还有布置专人抬护,更有肉食和烧酒分给伤员。

    这要是在别的队伍里,只要给一些简单的包扎救治就算好的了,甚至都有队伍直接丢弃伤病员不管的也是常见,就算此时的官军中,都未必可以做到如此………

    除了回味昨晚的烤马肉和烧酒,张松涛还记着一件事,就是暗中监视着那两个年轻的溃兵,生怕他们对杨相公不利,对队伍不利。

    他时不时的就用眼睛扫一扫那两个溃兵,从没让他们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不过,到现在为止,那两个年轻溃兵一直都很本分,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约巳时,一行人抵达睢宁县境辛安铺。

    同前边路过的其他铺递一样,这里也是不见一人。

    这一路行来,途中不知路过了几个递铺,每个递铺都是一般摸样,大门敞开,不见人影。

    杨相公命大家就在这辛安铺打尖歇脚。

    一众人等便停止了行进的脚步,大家按照各自的分工紧张有序的忙碌开来。

    就算是临时歇脚,却也不能糊弄,现在的队伍五百多人,行事就如军队一般,凡事都有规矩,不得一丝马虎,若不然还不乱了套。

    只见那位前日的战时镇抚军法官齐有信,在那里指挥那些战兵自动归集为三两人一组,迅速分散到这辛安铺周围,负责宿营地的安全警戒任务。

    而那位给他送过饭食和衣服的中年大嫂,则是在指挥一些人堆塘造火,然后一些老弱和辎重队青壮则帮着搬抬队伍自己携带的木材。

    不一会功夫,便燃起一堆堆篝火燃起,无事的人便就着一堆堆篝火,按照自己所属的各队围坐在一起。

    然后很多壮妇在那位中年大嫂的指挥下,开始在篝火上面架起了各式铁锅铁壶,里面烧煮着粗茶和姜汤水,这姜汤水就是专门为伤员们准备的了。

    张松涛和其他几个伤员一起,围着一堆篝火坐在自己的担架上,厚厚的被褥披在身上,手里还捧着一个瓷杯,里面是满满的热姜水。

    但是在张松涛眼里,那杯姜水是格外香甜,满满的姜水带来满满的温暖,喝着热姜水,一股股暖流温暖着他的身体,感觉全身都舒畅无比,就连后背的刀伤也好似痊愈了一般,毫无疼痛的感觉。

    张松涛边喝着热腾腾的姜水,边回想着昨夜的马肉和烧酒。他已记不起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杨相公对待伤员们会这般的好。

    张松涛加入这个队伍虽才只有短短的一、两天时间,但是他的心确已经属于这个队伍,属于杨相公了。

    他完全被杨相公所折服,他愿意永远留在这样的队伍之中,愿意留在这样的杨相公身边,他已完全融入这支队伍……

    …………

    “杀……,杨相公带领我们迎着匪贼…………”张松涛的注意力被他身边一个火堆旁的谈话吸引着,那是一个独臂的壮汉在讲述着与青铜山匪徒那一战的过程。

    正是那一战让张松涛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支队伍。

    也正是在这一战之后,张松涛才有了投奔这支队伍的初心,所以他对这个独臂壮汉的讲述格外的在意,一直认真的听着……

    “……那匪贼朝俺冲来,一刀就砍下了,俺是眉头不皱一下。”

    “俺王智慧虽然只剩下一个膀子,等伤好了,还是可以跟着相公打匪贼……”

    张松涛静静的听那独臂壮汉一直讲来。

    原来他叫王智慧,属于青铜山之战前加入队伍的老人了,当时编在战兵队里。

    在与青铜山匪徒那一战中,他在第一排出战,被一名精悍的匪贼刀盾手突击近前,一刀砍掉了他的左边手臂,初时他也着实担惊受怕了一些,主要就是担心自己负伤后,成了累赘怕被队伍抛弃。

    但是,杨相公并没有抛弃他,而是安排医士救治、并且还悉心照料他,这使他完全放心,不在担惊受怕,现在更是现身说法,又开始吹嘘他的英雄事迹。

    这王智慧的伤势已经快要痊愈了,看他那架势他还要参加战兵,他有为杨相公效死的决心,只是他就剩下一条右手臂,这战兵他以后怕是当不得的了……

    那王智慧最后的几句话,引得周围的伤员们大大的喝彩声。

    他们一度也都有着与王智慧初期一样的担忧,但事实胜于雄辩,一路过来的经历,让他们同样安心,此时更是感同身受,都纷纷叫好,一起抱团取暖,相互激励着。

    王智慧的经历和他的讲述也引起了张松涛的共鸣,讲出了张松涛的心声,他也大大的喝了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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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就那也算兵么
    王智慧的故事讲完了,那边就唠起了家常,张松涛失了兴趣,就举目向四下望去。

    看见那李医士又一瘸一拐的走来,挨个查看问询伤员们的伤势情况。

    那李医士自打屁股中箭之后,虽是一直坚持亲自查看伤员们的伤势,并亲自动手处置,但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时间长了也受不了,所以这一路上也是趴在担架上,被抬过来的。

    看到李医士过来,一众伤员们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李大夫……李大夫……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啊……”

    途中只要队伍休息,他就离开了担架,起身逐一查看伤员们的情况,此时也是如此,看着他瘦弱的身体,拄着拐杖,但一脸认真的态度,让张松涛颇为感动……

    …………

    张松涛目光远去,就看见那两个年轻的溃兵。

    一路上张松涛的眼光就没离开这两个人,虽说一路过来他二人到也老实,更是被当做重劳力来用,不但都挑着沉重的担子,身上还捆了很多的包裹,但他二人竟也毫无怨言,一路行来,颇为规矩。

    即便如此,张松涛仍是对他二人不太放心,这时看到竟然离开了火堆,悄悄的走上官道旁,好似那年级稍大些的还不时用手指点着,二人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这一情况立刻引起张松涛的警觉,他生怕这二人怀有什么阴谋诡计,会危害到大家的安全,这时他不愿看到,也不允许发生的。

    张松涛立时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那二人的声音隐约传来。

    “呼…哥,真的吗?”

    “嗯,管…弟,我…肯定,这……有……鱼,……水……好的话,还有……河蚌泥…,那泥鳅………大补……”

    那边的谈话声断续的随风飘来传来,张松涛听得并不真切,隐隐约约听到“鱼”“河蚌”“泥鳅”之类的内容。

    “鱼?”张松涛暗自的嘀咕着。

    难道他们俩在那里指点着官道下的水塘,真是在谈论捕鱼、捉河蚌的事情吗?

    虽然这些事张松涛在流浪的时候也都是做过,不过他毕竟不是专业渔民、渔户,他也就凭借那套传给他的小渔具,捕捉些小鱼小虾蟹,勉强充饥,而按这话听来,这二人想必是专业的渔户、渔民,似乎懂得捕鱼之道。

    但是现在他虽然不能肯定这二人就是在谈论捕鱼的事,也不能断定他们就不是在用暗语谈论对这队伍,对杨相公不利的事情,毕竟他们是从对面那群匪徒里投过来的人,而且还是曾当过官军的溃兵,谁敢肯定他们不是老兵油子,所以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张松涛边喝着热姜汤,边思量了一会,觉得没有证据就不能和大家说,也不能向杨相公禀报,那他就只能继续秘密的监视那两个年轻的溃兵,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

    张松涛见那两个年轻溃兵在官道旁悄悄说了会话,便回到了他们那堆篝火旁,重新围着篝火坐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只是和同样围在篝火旁的其他人并不怎么聊天。

    张松涛看看没什么问题,便不再关注他们,转过头观察着身边的其他人,并时不时的和正在一起烤火的其他伤员聊上两句……

    通过和大家聊天,他对这支队伍有了更多的认识。

    知道了杨河相公有个书童和他年纪差不多,小小年纪也很能打。

    杨河相公还有弟弟和妹妹,从最开始的四个人一路走来,到现在已聚起这五百多人了。

    从最初时投靠杨相公的齐有信、严德政、韩大侠父子等人开始,一路战狼群,遇马贼,灭青铜山匪寨……

    这期间还有胡就业、曾有遇、陈仇敖、张出恭兄弟等人出力颇大,尤其是青铜山一战和前日的官道战张方誉一战。

    “以后我的名字也要和这些人排列在一起!”张松涛听着、想着,不由得暗暗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当然,现时的他还不了解杨河,也不懂杨河,他不晓得杨河的目标,也不知道杨河可以走多远。

    所以他暂时只能看到这么远。

    如果他知道了杨河的理想,晓得了杨河心中的那个目标,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他也会想的更远。

    …………

    过了一会,他看见刚才骑马去北面看黄河的杨相公他们从黄河堤坝那边回来了。

    “这杨相公忒爱看黄河。”张松涛嘀咕着,昨天宿营的马浅铺的时候,杨相公就去看黄河了,前时在龙塘铺也去看黄河了。

    张松涛对黄河没什么好印象,他一直认为那条黄河就像一条恶龙,只要发威必吞噬人命……

    但有一点他猜对了,杨河要过黄河,他要到北岸去发展,多次去黄河边观察一是为了了解下现在黄河的情形,二是为了找船,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找到过河的船。

    张松涛远远望去,人好像是多了一些。

    他看到杨河相公和一位穿着绿色官袍的胖官员并辔而行,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人。

    “这当官的什么来路?”张松涛狐疑的看着远处回来的队伍。

    待那一队人走得近了些,张松涛才看出来,那官员四十余岁年纪,一张胖脸圆滚滚、胖嘟嘟的,看上去竟似个商人一般。

    他身着绘有海马补子的绿色官袍,戴着乌纱帽,腰间挂着一个铜木腰牌,后面跟着两名皂隶、十几个弓兵随着杨相公一起回来了。

    “看样子是个九品武官,莫不是对岸的巡检?”张松涛凭自己的认知,猜测着这官员的身份。

    张松涛不像其他人,见官先矮了一截,他也是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那份清高和淡定。

    而且以前在自家庄子里他也见过一些寻常皂隶和衙差,在县学也见过学官,所以对于有官员与杨相公同行而来,他并不感觉特别的紧张。

    张松涛相信杨相公自会处理好一切,无需他操心,就算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凭那九品武官带来的十几个弓兵,他还真没看上眼,心说:“就那也算兵么?”……

    张松涛看见那些弓兵各个头上系着折上巾,围着肩巾,身着青色短衣罩甲,腰缠红裹,手中各色兵器杂乱的很,行走之间甚是喧闹,不但没有精气,还没有规矩和章法。

    他看了几眼便失了兴趣,所以他仍旧烤着火,小口喝着热姜水,和身边的伤员们不时的聊着两句,但他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那两个年轻的溃兵……

    ………………………………………………………………………………

    历史类的书本来就是小众的书,这本是《续南明》的同人作品,更属于小众中的小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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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新安巡检司
    张松涛坐在担架上,远远的看着那叫杨大臣的书童服侍着杨河相公下马时好像说了句话,想来应是问候那官员的来历,既然没有了后话,想来应是无害的。

    只见那胖官员也让两个皂隶的伺候着下了马,他并不急于同杨相公前行,而是站在那里仔细打量着他眼前这支逃难的队伍,足足把整支队伍差不多看了个遍,当他看到那几匹缴获的战马时,不由自主的用手摸着自己那油光闪亮的小胡子,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张松涛疑惑的看着那胖官员,不知他为何而笑:“难道凭他那几个垃圾兵,还想侵夺我等的马匹不成?”

    杨相公请那胖官员走到初时喝茶休息的地方,二人对坐在花梨木官帽椅上,中间的小茶几摆着一壶热茶,边喝边聊着。

    随那胖官员而来的皂隶和弓兵们,则由那齐有信等人陪着,在那胖官员身旁围坐着,也喝着热水。

    其中一个相貌温文儒雅,书吏打扮的中年男子引起了张松涛的注意。

    那中年书吏看样子颇为沉稳,似有些城府的样子,一直稳稳的跟随着胖官员身后,对周遭事物虽稍有吃惊的表现,但并不很着与形色,张松涛对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

    过不多时,那胖官员没动,却见那两名皂隶各领着几名弓兵离开了。

    张松涛远望着杨相公那边厢,见二人仍对坐在哪里聊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就不在注意。

    杨河相公和那官员坐在那里聊着,张松涛这边是一丝也听不到,他便不再注意那边的事情,端着手中的瓷杯,小口喝着姜汤,不时的和身边的伤员聊着天。

    没过多会,就见那齐有信等人开始组织大家撤收帐篷,规整各类物资并进行打包。

    “这是要出发了吗?难道刚才的人是去调船的。”张松涛坐在担架上,看着眼前忙碌的人们,自己嘟囔着。

    虽是物资较多且繁杂,但众人分工明确,各类物资分类规整打包,然后直接就有人接手,负责挑扛,所以很快就弄好了。

    那胖官员和身旁的中年书吏静静的看着忙碌的人们,心里很是吃惊,这样的难民队伍他们是没见过,给他们的感觉这更像是一只军队。

    …………

    随着杨相公的命令,大家仍是排着队向码头方向行进。

    杨河相公同那胖官员骑着马在前面,后面是那中年书吏领着众弓兵跟着,当然还有杨大臣和韩大侠等人领着持矛战兵队也跟在杨河后面。

    这次由于路途短,且已确知没有未知的危险,所以也没有派出韩大侠等人在前哨探,就都跟在杨相公马后。

    张松涛仍是趴伏在担架上,两名壮汉抬着他跟在一众挑扛物资的“力工”们身后,走在队伍中间,最后面是辎重队。

    众人出了辛安铺,顺着官道往北下了小路,虽小路上坑坑洼洼,但有路亦是很便利,很快便过了柳林和遥堤,约有二、三里路,便到了大堤之上。

    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有石阶顺着大堤而下,通向前方缕堤,而缕堤上就修有木制栈桥,虽栈桥即简陋,又略显残破,但看似可以勉强停靠大船。

    而栈桥边,现时就正停着一溜的十余艘大小船只,这些都是内河船,基本上的用途就是运输各类物资,最大的约有近三百料。

    在那两个皂隶和齐友信等人的组织和分派下,五百多难民和大量的各类物资都分批次登船,随船运到了黄河北岸。

    滔滔的黄河水,刺骨的寒风,在黄河之上施虐。

    由于河面宽广,没遮没拦的,这黄河之上的寒风格外寒冷,张松涛不由得拽了拽被子,让被子在身上裹得更紧些。

    他虽然是让人抬上船的,但是他好像已习惯坐在担架上,所以到船上之后,他仍旧坐在担架上,间中有几次他曾试着想站起,在船上看看这凶恶的黄河水,但被河上这寒风一吹,不由得又坐下了。

    他看到杨相公和那胖官员乘坐着那艘最大的内河浅船,船上除了他二人,还有那中年文吏和杨大臣随着,当然还有杨河相公的弟弟妹妹,另外那艘船上还有几十人和许多的物资。

    而韩大侠等人则各率领一批战兵,分散在其余的各艘船只上,以保证每艘船上都有能战之人,保障人员和物资的绝对安全。

    不过,队伍毕竟五百多人,还有大量的各种物件、物资,还需要上船、下船过程的搬运,整整折腾到下午,所有人员和物资才算完全渡过黄河。

    …………

    北岸,有一个码头,由于靠近睢宁的新安巡检司,所以这个码头颇有点样子,比南岸的那个栈桥强得太多。

    上到大堤上,就能看到大堤下不远处就是新安巡检司的衙署,那里正厅、吏房、仪门、牌坊、公廨、校场等设施一应俱全,只是有些残破。

    张松涛也是看到牌坊上的字,才知此处为新安巡检司。

    那大堤上还站着一位官员,样貌身形和官服样式和船上那官员都极其相似,张松涛初时趴伏在担架上,猛一看到时差点从担架上蹦下去,确实吓了一跳。

    “难道是新哥俩,可这也太像了,尤其那身绿官袍!”张松涛趴在担架上嘀咕了好几句。

    接着,就看到杨河相公被那两个“双胞胎”绿袍胖官员引到了新安巡检司里面叙话,无一例外的,仍是杨大臣、韩大侠、陈仇傲等一干亲随跟在杨相公身边,张松涛看得眼中发热……

    “何时俺也能成为杨相公亲随呢?”张松涛望着那一行人,自己小声嘀咕着。

    余者一众人等便在齐友信等人的指挥下,分队伍站在大堤上,然后按固有顺序,陆续下到堤下不远处的新安巡检司旁,列队等着杨相公。

    张松涛仍是趴在担架上,说实话他现在在担架上趴的无比闹心,只感觉全身都难受,现在他最想的就是下地自己活动活动,然此时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趴着,看着周边的风景。

    就见那黄河北岸大堤下,一样有格堤、遥堤和密密的柳林。

    往大堤下一路行来,放眼望去,蒿草密密的有半人高,状若草原一般,隐隐依稀可见杂在其间的层层盐檩和大小湖荡。

    一股股寒风吹来,杂草摇摆起伏不定,真是风吹草低,却不见牛羊。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还在因为广告问题而烦恼吗?out了你,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尔敢再来,必尽屠之!
    杨河相公同那两个“双胞胎”绿袍胖官员在新安巡检司内坐了一会,简单聊了聊,便出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杨河相公便命令大家整队,准备出发离开新安巡检司了。

    张松涛在队伍中听闻在这黄河北岸有一处颇大的弃庄,极为完整,经那胖胖的新安巡检司官员引荐,杨相公准备带领大家在那处安居。

    但不了解情况前,还没有完全决断,还是需要到那处地方实地看看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此时整队准备出发,张松涛估计就是要去那处弃庄了。

    也没用那巡检司的人领路,杨相公像是知道那处所在似的,直接派出韩大侠、陈仇傲等数人在前方探路。

    他便与书童杨大臣骑马领着队伍在前,数人持鸟铳等武器跟随在后离开巡检司,往北走去。

    队伍仍是紧要人员跟着杨相公,然后战兵队跟上,接着是妇孺老弱和那些后加入的挑夫们,伤员被担架抬着紧跟在妇孺后面,最后是辎重队,所有人都或挑、或背得满满当当的。

    一条由难民组成的长龙,离开巡检司衙门,往北缓缓而去。

    …………

    他们真的是难民吗?

    不。

    不是。

    难民有他们那么能打吗?难民有他们那么强的组织力吗?

    他们就像一群没了窝的老虎一样,现在正是去找自己的窝,一旦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窝,安定下来,再经过杨河相公的调教和训练,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他们畏惧的?

    张松涛趴在担架之上,就这样自己畅想着……

    每个人都想着,这时走在回家的路上,各人脸上充满希望的笑容,队伍里满是欢声笑语和希望……

    通往回家的道路没有官道那么宽,但大家都感觉这条大路是那么宽广无匹。

    一路北去,道路两侧平坦的土地基本都撂荒了,地里长满一片片蒿草,随风波荡起伏着。

    不过,这比黄河南岸强得多了,南岸几十里、甚至百里无人烟,这里竟可以偶尔看见远处有炊烟升起……

    …………

    一路行来,还算好走,毕竟不像南岸那么泥泞,道路上偶有杂草,地面却是干硬的。

    大概走了六、七里路的样子,队伍在一处大庄子前约百多步的一条小道停了下来。

    张松涛抬眼望去,前方百多步处有一个大庄子。

    此庄依山势而建,庄的北面、东面、西面都有山,唯南面是一大片平原,形势可谓得天独厚,易守难攻。

    看庄子规模确实不小,丈许高的夯土墙蜿蜒,特别是向着南面的庄墙,显得比他处更高更厚。

    围着庄子周围还挖有深深的壕沟,在面向南面的庄墙东西两个角和南面庄门处,都建有原木搭起的箭楼,且此庄只有一个南门可以出入,并需要放下吊桥方可通行。

    “这么好的一个大庄子,怎么说弃就弃了呢,莫不是……?”张松涛看着远处的庄子,心下不无疑惑。

    “还是要仔细探查一番。”张松涛嘀咕着。

    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杨相公果真派出韩大侠等人先行进庄搜索探查。

    …………

    这时,担架也已放到地上,抬担架的人也需要歇息一下的。

    张松涛便挣扎着从担架上站了起来,他勉强直起腰身,远远眺望着前面这处大庄子。

    庄子地势依北面山势而建,北高南低,利于排水,且水势若大,还可从北面直接逃入山上,即使有敌人入侵,只需重点防御住南面就行,毕竟北、东、西三面有山,不适合队伍展开攻庄。

    庄子里房屋连绵起伏,规模颇大,看样子可住上千口人,虽是弃庄,内中房屋却毁损不大,然此时庄内庄外却如死一般沉寂,显得很是诡异。

    “管他娘的,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张松涛看着眼前的庄子,虽心有疑窦,却着实爱上了这处好地方,眼中似乎含着希望的泪花。

    两年多来,他虽偶有结伴同行之时,然终究都是一场场惨痛的梦。

    可自官道大战张方誉后,在队伍中这几日却深深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虽不是原来那个家,但他却感觉这更是一个不一般的大家。

    所以他现在多么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在眼前这个大庄子里安顿下来啊。

    此时,在张松涛身周的人们也对这眼前的大庄子指指点点,眼中都是满怀着希望。

    “凭相公之能,我辈之力,张方誉尚且落荒而逃,还有何惧哉。”张松涛望着那大庄子,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且这庄子的东面、那面大片开阔的农田上,还有未收割的一片片高粱,并未毁去。

    “这不正是上天赐予我辈的吗,还有什么顾忌的,大不了再打杀一场罢了。”张松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满怀着希望。

    …………

    很快就看见韩大侠等人从那处庄子里出来,想是已探查完毕。

    “进庄。”

    随着杨河相公一声令下,满怀着希望的人们排着队列,依次朝着那充满希望的庄门吊桥走去。

    杨河相公策马在前,杨大臣紧跟在后,余者众人依着队伍顺序从放落的吊桥鱼贯而入,张松涛仍旧趴伏在担架上,由两名壮汉抬着。

    一进庄门,张松涛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味。

    看那庄内街道上一样显得很是杂乱,各色沾染了血痕的细碎布料随处可见,上面的鲜血格外刺目,似乎显示着衣衫的主人生前所遭受的悲惨磨难。

    各处街边、墙角、门旁到处可见暗红色的滩滩血迹的遗痕,还有一些门户已被毁去,个别屋舍也有焚烧过的痕迹。

    一行众人此刻也停止了指点和议论,只静静的随在杨相公身后,走在这凄凉、甚至有些恐怖的街巷上。

    “匪贼屠庄。”张松涛看着眼前这一切,眼中满是泪水。

    他是想起的自己的张家寨,想起了罹难的爹娘和那怀了孕的妻子,触景生情,让张松涛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尔敢再来,必尽屠之!”张松涛在心底怒吼,他止住了眼泪,把那满心的悲伤都化作一腔愤怒,在心底发誓必为此庄原来的主人们复此血仇。【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客户端上线啦!客户端支持离线阅读,无广告,上百万本小说免费看!字体和亮度调节、夜间模式、阅读进度记忆等多种强大功能。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n(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新安庄
    众人跟随在杨河相公身后,渐渐深入到庄子中心。

    这庄子内街巷皆是青石板、碎石、鹅卵石铺就的路面,道路两侧的临街店铺和民居都是颇为典雅和古朴,看似原来庄子比较富裕,临街房屋多为砖瓦结构,甚是结实耐用。

    然此刻这庄子内家家户户房门洞开,处处可见鲜血的痕迹,越向北面庄子中心行去,血迹血痕越多,给人阴森恐怖之感,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只不知是附近哪处的匪贼,如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张松涛趴在担架上寻思着。

    最后众人来到庄子中心,这里正面是一座大宅子,估计有好几近的院子,似乎是建在山坡上,地势很高,宅门前鲜血淋漓,两座石狮子蹲在大门两侧。

    这院子应该是这个庄子中的主事之人的宅院,明显即占据庄中最好位置,而且还是这庄内最大的一座宅院。

    然后,在这大宅子边上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戏台,戏台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广场。

    杨河相公一声不响的下了马,顺着台阶走上了戏台。

    杨相公就站在那高高的戏台上面,双眼注视着戏台下黑压压的五百多人。

    五百多人就在戏台下抬起了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河相公,不分男女老弱,不分新人旧人。

    张松涛的担架也放置在了地上,他同样艰难的起身,站直身体抬起头,望着戏台上的杨河相公。

    …………

    “呛啷”一声龙吟,只见杨河相公猛然抽出腰间的斩马刀,高高的举起,对着台下的人群大声喝到:“不管这庄过去叫什么,从今日起,它就叫新安庄。这是我的新安庄,也是你们的新安庄,不管谁来,都不能将它从我们手中夺走。”

    张松涛站在戏台下,听着杨相公的话,心中异常激荡。

    他想起了他的张家寨,他想起了他的父母与妻子,然那一切已经过去……

    但现在,在这里有一个庄子叫“新安庄”,这里是他新的家园,是他人生新的起点。

    他将从这里站起,开始他新的生活,这不仅仅是杨相公的新安庄,也是他张松涛的新安庄。

    只见张松涛高高的举起手臂,大声高呼:“新安庄…新安庄…新安庄……”

    戏台下的所有难民们也和张松涛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或许没有张松涛想的那么多,那么彻底。

    但是有一点他们都很清楚,这里就是他们的新家园,这里是新安庄,不论是谁,都不能从他们手中,把他们的新安庄夺走。

    所有人都同张松涛一样,奋力的举起手臂,大声齐喝着:“新安庄…新安庄…新安庄……”

    众人发出的咆哮,在戏台下的广场上回荡着,久久不绝……

    “此处是我家,愿为相公驱!”张松涛双眼目光炯炯的望着戏台上的杨河相公,那是他的希望……

    …………

    天色也不早了,眼看就是快黑下来了。

    杨河相公迅速安排任务,首先当然是分派人员寻找水源,随便对这新安庄内部再次详细探查一番。

    然后,指挥一众青壮将所有物资挑到戏楼内集中存放。

    这戏台依着戏楼而建,戏楼极具规模,除了三间戏楼,还有道楼,后院也有数间,且还有些草屋若干间。

    戏台前的广场占地约有三亩的样子,近似两千平方米左右,可以供数千人或站或坐着看戏。

    那前些时日曾给张松涛送饭、增衣的中年大嫂,张松涛已打听出来,她叫赵中举,也是队伍中管事的,她家男人叫严德政,是可以随在杨相公身边的人。

    此时,他看见那赵中举大嫂已在戏楼后院找到两口水井,还有很大的厨房与灶台,正在指挥一众壮妇们取水,生火准备做饭呢。

    当然,这里五百多人,仅靠一个厨房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又在戏楼后边院子里生了几个火堆,上面架着锅和大水壶,可帮着炖、烤等,缓解厨房压力,还能烧些热水。

    在广场上同样燃起一堆堆的篝火,上面也是架着铁锅、铁壶。

    然后,又有一些老弱和辎重队青壮,提着水开始打扫戏楼内外的卫生,最主要的是残留的血迹,大家要在这里安居下来,这些中人欲呕的血迹是必须要打扫干净的。

    不过这庄子这么大,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扫完,反正以后就定居这里不走了,明天也可以打扫。

    但今晚大家都要在这戏楼内外避风处住下,就可着这戏楼先开始打扫了。

    …………

    张松涛此时被抬到了戏楼内,这戏楼一共三层,张松涛等一众伤员均被暂时安置戏楼内,因这里相对外面要安静些,利于伤员们休息,所以一打扫好,杨河相公就吩咐把伤员们安置进来了。

    那李医士在戏楼外便下了担架,他是自己一瘸一拐走进戏楼的。

    一进戏楼,他便开始逐个检查伤员们的情况,看看伤口渗血的情况,极个别伤势较为严重的他便立即打开绷带,上好上药后,再从新用新的绷带包扎好。

    张松涛的担架就靠在戏楼的窗边,他看李医士一直在忙碌着,还要有一会才能来到他这里,便又站起身,由于没感觉后背的刀伤处疼痛,就在担架边扶着戏楼的窗户在自己的担架附近试着走了几步,开始时还好,走了几步后就不行了,开始感觉背部刀砍的位置隐隐的传来疼痛的感觉,他便扶着窗框站在那里。

    那李医士正好刚给一个伤员检查完,一抬头就看见张松涛站在那里扶着窗户,一动不动。

    “咋滴?是不是牵到背上的伤口了。”那李医士一瘸一拐的直接过来,扶住了张松涛的胳膊,对他说道。

    “啊,是李医士。”张松涛同李医士打着招呼,强忍住疼痛继续解释道:“我没事的,就是一进来感觉闷得慌,就站窗户那吹吹……吹吹风。”

    “嗯,你是没事,那脑袋上那汗珠子,是俺流的吗?”李医士边扶着张松涛坐下,边说着话。

    “你这汉子也是厉害,俺听说你顶着刀伤,还干了好些个匪贼。”那李医士坐在张松涛旁边,继续同他说着话。

    “当时我也是红眼了,就一心想要杀光那些不是人的东西。”张松涛陪李医士说着话。

    “可你当时可真流了好多的血出来,伤口都因你杀贼用力,外翻的厉害。”李医士继续说着。

    “俺也知道你恨那些贼人,可你也要好好休养,流了那么多血,身子骨肯定虚,你要是再牵动了伤口,那便不知啥子时候才能好喽。”李医士继续边劝边吓唬着张松涛。

    “那李医士你说,我啥日子能好,能向他们一样为庄子出力。”张松涛问着李医士。

    “这要看你喽。”李医士打着哈哈继续说道:“要是安下心来,好好的修养,快了或许七八天,慢了或许九天十天。”

    “不过,你要是真牵动着伤口,那可能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了。”李医士说完还不忘加了一句,吓唬着张松涛。

    “那我听你的,好好休养,绝不牵着了伤口。”张松涛害怕了,他真怕在这担架上再趴上一个月、两个月的。

    “嗯,这才对嘛,你坐会,累了就趴着,俺先去看看那几个人,回头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李医士说完就走回去继续检查那几个伤员。

    张松涛坐了一会,确实感觉累了,就又趴伏在了担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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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丰盛的晚饭
    张松涛在戏楼内休息的时候,戏楼外面一直在紧张的忙碌着。

    那赵中举大嫂在正指挥一众妇人们忙碌着做大家的晚饭,而那叫孙招弟的大嫂则带领着一些妇女和老弱打扫戏楼及周边屋舍的卫生,还有一些辎重队的青壮在清理着附近的垃圾。

    而齐友信则安排青壮战兵们,分成几组人马,轮流负责在庄墙上望风和庄内街巷中巡逻,以保障庄内这五百多人的安全。

    而韩大侠则领取了五十两银子,待明日天亮后带人到周边近处的村庄打听些关于这个庄子原来主人的一些事情,以便杨相公提前部署,做些准备。

    …………

    大家在外面各忙各的,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也没有睡着。

    他只是累了,趴在担架上休息一会,但是他却说什么也睡不着觉。

    “待本庄整理清扫之后,将按户分房,有家口……先分一房……”

    “……单身汉……几个挤在一起……一直等他们有了家人之后,再给他们分一所宅院。”

    他一直在回想着杨河相公刚才所讲过的话语,这分房对于队伍的安定起绝对的作用,以前对战贼寇是为了生存。

    然此时若再有贼寇来犯,那大家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的房舍、家宅、亲人就在庄内,焉有不舍死奋战的道理。

    尤其是现时队伍里女人多于男人,所以未婚嫁的男女分房集中居住利于稳定,但是如果有合适的一旦组建自己的家庭,那么便可立时分得自己的住房。

    若队伍里的单身男女们组建了家庭,那么他们的家宅在这里,自然也是会把心也彻底定在这里,慢慢的庄子里就会产生一个个独门立户的家庭,那时不但庄子内部稳定,大家团结一心,对于将来的发展也无后顾之忧,这里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稳定的后方,至少自保还是可以的。

    “杨相公真不简单。”张松涛越来越觉得杨河相公这个人不简单,凡事皆思虑周全,考虑得极为长远。

    看来我还是要好好修养身体,快点把这刀伤养好,这样才能找杨相公申请加入战兵队,我必须要为新安庄做点什么,要为保卫我的新安庄而战斗,但前提就是我必须要先养好伤……

    张松涛趴在担架上一直胡思乱想着……

    …………

    就在张松涛自己胡思乱想之时,戏楼外已经开饭了,不过他们伤员就在戏楼的一层大堂里就餐,这里同样燃起几个小火堆用来增加戏楼内的温度。

    过了一会,就有人进来,把当晚的饭食送进戏楼大堂里,供他们伤员们吃喝。

    今晚这顿饭是张松涛两年来吃的最正经的一餐饭食了。

    这些管伙食的大嫂们今晚也是大显身手,发酵和面,做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烙馍、面条、水饺、煎饼,以及各种粥饭等,当然也少不了马肉,今晚的马肉有炖的、炒的、烤的、熏的等种类。

    此外,今晚还有块肉马肠,伤员们除了这些各色吃食,还额外照顾,配有热姜汤和定量的烧酒。

    张松涛把面条、饺子、煎饼都吃了一些,还有马肉和马肠,边吃着这些可口的饭食边着烧酒边流着眼泪。

    张松涛流的是幸福的泪,是希望的泪……

    两年了,吃饱都是难题,更别说这新做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饺子和煎饼了,何况还配有马肉、马肠和烧酒、姜汤。

    “好了,以后就会有好日子了,虽然可能会有贼寇来捣乱,那就用刀子对付他们吧。”张松涛吃完饭,迷迷糊糊的侧卧在担架上,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他多久没有这么安逸的睡觉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

    …………

    第二天,张松涛仍是早早的就醒了,他早已经习惯早起,只是现在他早起后不再用自己去寻找一天食物了。

    虽然在杨河相公的安排下,那李医士等人对伤员们照顾的都非常好,除了安心养伤不用做其他任何事情,但是张松涛不那么想,他心里的思绪一直没有断,他想尽快让自己好起来,他要为队伍做点事。

    只是他也清楚的知道,李医士昨天同他说的话是对的,养伤这种事不能急,如果急了反而会影响伤口的愈合,所以他早起后,只是在自己担架周围走了走,并且到窗户的位置看看外面……

    天刚刚亮,大家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现在主要的工作是清理新安庄,将庄内的垃圾清理出去,并把还有用的物件整理一下,然后还要清扫各家各院和大街上残留的血迹……

    毕竟以后都要住在这庄子里,所以大家格外用心,仔仔细细的清理庄子的每一处角落。

    现在大家分散开,清扫垃圾的分成几组,有一组进了那所最大的宅院里去清理打扫,听大家说那最大的宅院是留给杨相公的,要首先打扫出来。

    其他的几组人就沿着街巷向四周忙活开去,还有人挑着扁担准备将垃圾挑到庄外去,他还看见还有二、三辆独轮小车,估计是原来这庄子残存下的……

    除了忙碌的人群,还有一些孩童在戏楼前的广场上追逐笑闹着,张松涛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是正常村庄该有的景象。

    …………

    吃罢早饭,张松涛遵照李医士的嘱咐,不敢过于活动,就在担架上或趴或坐着。

    此时,杨河相公正带着杨大臣等人巡视着新安庄,这庄里庄外的毕竟要全看过才心里有数,才能放心。

    现时他们伤员在戏楼的一层修养,杨河相公住在戏楼的三层,而戏楼二层则作为杨河相公开会、计议之所,而其他人就在戏楼的道楼、后院及草屋中暂时居住,戏台前的广场边上还搭着一些帐篷。

    待大家打扫完全庄子的卫生,那是杨相公便会为大家分房了,现在只能先这么凑合一下,房子就在那里,足够他们这五百多人随便用,所以大家都不是很着急。

    除了清扫垃圾,整理房间宅院,打扫卫生的,还有一队队的战兵在庄墙、庄外巡逻,保障大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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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李家乐
    张松涛正坐在担架上,李医士在给他检查伤口,重新敷过金疮药,正在包扎。

    “你的伤口恢复的挺好,基本已见结痂了,千万别再乱动,别扯着了伤口。”李医士边包扎边同张松涛说着。

    “李医士你就放心吧,我是决不敢乱动的,我就听你的,好好养伤。”张松涛答着李医士的话。

    李医士帮张松涛包扎好,就坐在他身边,聊了起来。

    “请恕松涛冒昧,还没请教李医士名讳如何称呼?”张松涛坐着侧侧身子,抱拳向李医士说道。

    “呵呵。哪来的冒昧不冒昧的,俺其实也没比你早加入队伍,只是比你幸运些而已。”李医士又继续说道:“俺其实被那青铜山匪徒捉上山去,正不知如何的时候,刚巧杨相公克服青铜山匪寨,看俺被匪徒关着,又瘦弱不似匪类,就收进了队伍。”

    “其实你用不着感谢俺,俺们都要感谢杨相公,没有杨相公,我可能就死在那青铜山了。”说着李医士就同张松涛将起了他的经历。

    那李医士名叫李家乐,也是个苦命的人。

    他本是凤阳府亳州人,自幼便入城中医馆学徒,可就在年初医馆掌柜遇匪身亡,他便回到家中与父母艰难度日,后来生活难以为继,原想去徐淮一带投奔亲戚,路遇流民,惨遭洗劫,父母饿亡,只有他独活下来。

    可他却又被匪贼裹挟上了青铜山,若不是杨相公剿灭了青铜山匪巢,恐怕他这时已是那青铜山上一堆枯骨了。

    “哎,家乐贤弟你也不要伤心,现在杨相公带我们安定下来了,慢慢就会有好日子过的。”张松涛安慰着李家乐。

    “家乐贤弟,还是你说的对,是松涛太急了,这伤还真得慢慢养。”张松涛赶忙转移话题。

    “这就对了,松涛大哥你就好好的养着,你们都是为了大家负伤的。杨相公也说你们是队伍的功臣,是见过血的勇士,还等着你们将来重回战场保护大家呢。”李医士对张松涛说着,一聊起关于伤的话题,李家乐就忘记悲伤,精神了起来。

    “也不能怪你,你看着队伍里的伤员,那个不想快点好起来,好为杨相公效力呀,只是这养伤的事,它偏偏就急不得。”李家乐说着就起身欠了欠屁股,原来他屁股上的箭伤还没好,但他不敢坐实喽,只坐下半个屁股,样子颇为滑稽。

    “对了,你以后也不要老是叫我李医士的,也不要就我家乐贤弟,我叫李家乐,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家乐吧。”李家乐说着。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家乐了。我叫张松涛,万历四十四年生人,家中独子,家乐如果不嫌弃,你就叫我松哥吧。”张松涛说着叹了口气。

    “哎,以前家人们都是这么喊我的……”说着就勾起了张松涛的回忆……

    “松哥,以后我就叫你松哥了。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也是孤儿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我们一起为杨相公效力。”李家乐此时又安慰着张松涛,说的无比坚定……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李家乐就一瘸一拐的忙活着看别的伤员去了。

    张松涛也不敢乱动,怕牵扯到伤口,就在担架上侧身躺了下来…………

    …………

    过了一会,就看见杨河相公已在周边巡视完,回到庄子上了戏楼,杨大臣等一直陪在相公身边。

    韩大侠等几人也随后回到了戏楼,他们是出去打听这庄子原来主人的情况,了解这么好的庄子因何而废弃了。

    一众人基本都是这队伍的核心了,现在全都在戏楼的楼上,正由韩大侠等人禀报探听来的消息。

    “啥时候咱也能跟在杨相公身边呢。”张松涛看着来来往往的众人,心底无比羡慕。

    但他现在只能安心养伤,只有伤养好了才能为这庄子,为大家,为杨相公出力。

    戏楼上一众人只计议了一会,便都穿戴整齐的下了戏楼,各人的衣甲兵器都带齐了,包括杨河相公也是这般。

    “这是要干嘛去?”张松涛胡乱的猜测,却不敢上去打听。

    只见杨相公骑着马,杨大臣等人步行跟随,看样子是要出庄去。

    张松涛当然不知道杨相公这是去那胖巡检那里赴宴去了。

    …………

    午饭过后没多久,杨相公一行人就回来了。

    杨相公回来后,直接上了戏楼,并安排下去,除了负责在庄墙上巡逻的战兵青壮,余者全部集中的戏台前的广场上。

    他们这些伤员本来杨相公准许可以在戏楼内,不用前广场上集合的。

    但张松涛知道此刻杨相公召集大家,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宣布,很可能是关于庄中的一些安排,甚至是以后发展的一些方向。

    所以他自己拄着一根木杖,披着一张毛毯,也来到了广场上,其他的一些可以自己走路的伤员也同他一起来到广场上。

    广场上的人们看见他们这些伤员也出来了,都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他们就这样站在广场上的人群中。

    张松涛已基本可以自由走动,只是不能动作太急,否则会牵动到伤口,除了不能参与劳作,自己慢慢的走动已无大碍。

    此时,杨河相公就在戏台上站着,身边是杨大臣、齐有信,还有一人也侍立在旁,张松涛问过身边的人,才知他是严德政。

    “原来他就是严德政,看来现在台上这几人就是协助相公的主事之人了。”张松涛嘀咕着。

    “我张松涛将来也要站到这个台子上,站在相公身边。”张松涛内心坚定的对自己说道。

    先是那严德政站出来禀报现在队伍的人员构成情况和物资统计情况。

    看那严德政初时还颇为拘谨,先向杨相公施了一礼,又向戏台下施了一礼,然后才开始禀报。

    不过,一开始禀报他就不再拘谨了。

    张松涛在台下隐约听到庄中人口约五百二十余人,内中青壮男丁约一百四十余人,……

    此外,严德政还禀报了队伍现有的物资情况,包括银钱、米面、盐巴、布匹、衣甲、兵器、马匹等等,张松涛只隐约听了个大概。

    接着是那齐有信禀报对新安庄探查的详细情况,如屋舍、水井、街巷的数量等情况,还有庄中建筑情况,庄墙和庄门等防御设施的情况等等。

    在他二人禀报之时,那杨相公好似一直拿着根黑木棍在墙上写写画画的,远远的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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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赵中举当官
    张松涛拄着木杖站在广场上,看着戏台上忙碌着的杨相公,正在禀报的齐友信,侍立在旁的严德政与杨大臣。

    杨相公写的什么他看不清楚,但是他猜到杨相公应是在记录一些严德政报出的人口、物资的数量,写下来好考虑如何分配人员和物资,但现在看去感觉杨相公在画图,远远看去极像一座庄子……

    那严德政和齐友信禀报完毕,杨相公也停止了在墙上书写。

    只见杨相公对着墙上写下的内容沉思了一会,便起身走到戏台前面,望着戏台下的人们。

    戏台下五百多人站着,都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杨河相公。

    …………

    杨河站在戏台下,用眼光扫视着台下的众人,扬声说道:“我等皆是难民,来自五湖四海,为的是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安居,可以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我等一路走到这里非常不易,身旁很多亲友、家人倒下了,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换回了我们存活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张松涛站在戏台下静静的听着,杨河的话带着深沉的感情,让他想起自己的亲人,以及一路流浪的感受,不由得眼圈一红,他咬了咬嘴唇,才忍住没哭,却在心里的无比坚定的重复着这句话……

    再看看身边众人也是如此,各个眼圈红红的,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杨河接着高声继续讲道:“杨某不才,忝为首领,带着众兄弟姐妹一路过来,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庄子,就有了落脚的地方。然这周边不太平,有句话说得好,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为了我们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须有所组织安排。”

    张松涛仔细听着,他知道杨相公这是要分伍了,大家都安顿下来了,凡是必有规矩,无规矩就永远是一团散沙。

    “杨相公,能带着这些逃难的人一路打杀过来,真是不简单。”张松涛暗自思量着…

    …………

    杨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杨某深思熟虑,决议设赞画堂、议事堂、情报所诸堂所来引领庄子,不过眼下只是初略设定,以后还会逐渐完备……”

    听到这里张松涛心潮起伏。

    杨相公这就分了军事、民政、情报了,而且今后还要再加以完备,看来杨相公其志不小啊。

    他一心想为杨相公出谋效力,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才刚加入这队伍,杨相公和伍中诸人对自己还缺乏了解,自己还是要踏踏实实的从小处做起……

    不过,张松涛了解此时队伍中急缺读书识字之人,依他听说的目前只杨相公、杨大臣、严德政算是读书识字之人,其他人基本都不识字的,而他张松涛恰恰是杨相公急缺的人才,如果自己再为新安庄立下功劳,害怕不被杨相公重用吗?

    接着他又听杨相公说道:“赞画堂,专议军务,所有的出兵作战,皆需赞画堂议准,无令妄动者,皆视为乱贼,尽诛之!”

    “这赞画堂权力不小,却不知是谁主持?”张松涛寻思着……

    随后他又听杨相公讲道:“赞画堂,分参谋、参赞、赞画三等。暂设赞画九人,参赞二十五人,参谋无定员。堂下暂设讲武堂、医护堂、军法堂、哨探队、辎重队诸堂队……”

    “这就要提拔一批忠心能干之人了。”张松涛独自小声嘀咕着。

    接下来就听杨相公道:“赞画九人,内总赞画一人,由我为总赞画,暂以杨大臣为赞画,余者伍长级队官皆为参谋,若各项考核通过,可提升为参赞,甚至赞画。”

    张松涛听杨相公讲到这里,心下沉思“这颇像朝廷的兵部,然并不完全一致。难道是防止武人专权?但队官又皆是武人,又或防止文人不知兵而乱指挥?感觉又似乎……”

    他想不通,总觉得杨相公此举必有深意,自己远远不能测度……

    但张松涛内心是激动的,他想自己以后跟随杨相公,应该会学到很多东西,包括自己能理解的,也包括自己现在还不能理解的,同时他也相信只要跟着杨相公,就肯定会看到自己期望的那股力量,那股可以扫除邪魔的强大力量,似乎将从新安庄升起…………

    他转头看见周围的人都是一脸苦色,自己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读书识字而已,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当初在庄中时,他六岁便入族学,十四、五年来,但凡四书五经、兵法战策、经史典籍他也是读了不少的,尤其是兵法战策更是他的最爱。

    更何况他自幼练习棍棒、弩箭,更会骑马、驭马之术,两年的流浪也经历了艰难岁月的锻炼,使他更加沉着、稳重、干练。

    他只是未进过军营,未经过堂堂战阵而已,但那些不是主要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只要将来立下功劳,进入赞画堂指日可待……

    此时,他看见那两个溃兵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便也更仔细的听着……

    只听杨相公继续说道:“赞画堂下设各堂,讲武堂,由我为山长,杨大臣暂为副山长,凡各队、伍长级队官都要入学,以后要为队长级军官,都必须读书识字。”

    “这是……”张松涛惊疑不定。

    要知道此时我大明别说队长级军官,就算哨官、营官,甚至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都鲜有读书识字的,很多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可杨相公这要求…………

    …………

    张松涛的思绪还没转过来,就听杨相公继续说道:“医护堂,分医士、护士二堂。护士堂,以赵中举为主管,孙招弟、张云萼为副主管……”

    “当官了……当官了……”张松涛忽听身旁不远处一个女人声音叫喊着。

    张松涛侧目望去,见一个大嫂模样的妇女在那跺脚跳着叫喊,想必是刚刚提拔的护士堂女官之一。

    这一路走来,逃难途中情况特殊,妇女参与救护医治伤员还有情可原,但此时队伍已安顿下来,却还要组建全由妇女组成之护士堂,并且还堂而皇之的委任妇女为主管、副主管,杨相公这份魄力可见一般……

    “果然是非凡人物,不惧物议。”张松涛心中感叹不已。

    周围也是人人惊讶,都没想到杨相公不但组建由女人参与的护士堂,还任用女人担任主管之职,连那两个新加入的溃兵也是目瞪口呆,只是众人已习惯杨相公的权威,没人敢提出非议罢了。</br></br>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还是缺人啊
    那三个刚被任命为主管、副主管的赵中举等人想上台去拜谢,却被杨相公挥挥手阻止了。

    杨相公看着台下众人,淡淡说道:“伍中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务需相敬相爱,护士堂诸人包扎养护伤员,劳苦功高,当可称士,称护士。所有庄中各人不得骚扰护士,言语轻薄。有敢犯者,第一次责打十军棍,第二次责打二十军棍,第三次重责五十军棍!”

    台下众人一惊,许多人目光都望向两个军汉模样的男人,看得那二人颇为尴尬,那二人也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话。

    张松涛感觉杨相公做事不拘俗礼,魄力非凡,他沉下心思,继续听着杨相公安排诸事。

    “医士堂,李家乐为主管……”听到这里张松涛吃了一惊。

    他虽为李家乐当选为医士堂主管而真心高兴,但他也知道那李家乐其实才加入队伍没多长时间,只比他早了三、两天而已。

    同他一样都是在官道遭遇张方誉之战中立功的,张松涛奋勇杀贼,负伤不退,最后晕倒于战场,而李家乐救治伤员,虽自己中箭,仍带伤坚持,并未耽误伤员的救治。

    关键现时队伍里只有李家乐稍通医术,毕竟此时学医也是要门道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学的。

    杨相公竟将医士堂如此重要之职事委之于李家乐,可见杨相公的魄力,也体现了在这个队伍里虽也重视资历,但更重视个人能力和功劳的这种精神,让张松涛身心为之一振,更坚定了他追随杨相公,为之效力的决心和信心…………

    那李家乐也住着根拐杖,站在伤员的队伍里,这时听到自己被委以如此重任,大喜过望,竟拄着拐杖,急行过去,要到戏台下却叩头谢恩。

    杨相公看他一瘸一拐过去,便对他说:“不要乱动,小心屁股又开花了。”

    戏台下的人们笑成一片。

    …………

    接着,杨相公又宣布了赞画堂下其他任命。

    军法堂任命杨大臣为主管,韩大侠和陈仇敖为副主管。

    哨探队由韩大侠任队长。

    辎重队,仍是那独臂的盛三堂任队长。

    这便是赞画堂目前的堂官架子,下面杨相公开始宣布赞画堂直辖的战兵队的安排了。

    “火器队,暂编兵额五十,以韩官儿为火器队长,罗显爵、张出恭为副队长。”

    “各火器队的甲长、甲副、伍长,不久后会审定,然后张榜公示出来。”

    “余下青壮七十人皆为杀手队,分刀盾手、长矛手两个兵种。以陈仇敖教习刀盾标枪,以杨大臣、韩大侠、胡就业、胡就义、曾有遇等人教习枪矛之术。”

    “关于杀手队队长队副,以米大谷为队长,杨千总、崔禄为副队长,余者甲长、甲副、伍长,待审定后也会张榜出来。”

    此时,整个赞画堂的架构人员,包括战兵队的组成也都宣布完毕。

    张松涛一直在戏台下听着,感慨良多。

    虽然他还不是十分明了杨相公设立赞画堂的初衷和深意。

    然他隐隐感觉到这赞画堂好似朝廷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结合,既管选任军官、又管训练士兵,还负责培育军官和指挥战斗。

    张松涛只感觉这赞画堂就像一个怪物,让他有些懂,又有些不可理解,但是他却对这怪物有极大之期望…………

    他知道当下我大明军镇总兵几乎均不甚识字,心中更无忠义,正如历朝末世之军阀,只晓得保存实力,鱼肉百姓,无一存忠君报国之心,致使军无士气,兵无战心。

    而我朝以文人领军,却往往因不知兵,而引致大败。

    看来,杨相公设立这赞画堂,或可解决这一问题,将官读书而识忠义,知兵而晓运用,然兵心又归于杨相公,而不会成为将官之私兵、家丁……

    …………

    接下来,杨相公在戏台上宣布了议事堂的人选:“议事堂,专议民政民务,处理庄内外大小之事,定议员、参政、参议三等。设议员九人,内议长一人,由我担任,暂以杨大臣、齐有信、严德政三人为议员……”

    “议事堂下设民政堂,专门培养民务要员,由我为山长,齐友信、严德政为副山长。又设吏务、户务、兵务、工务、礼务、刑务六堂……”

    “以齐有信为吏务堂主管,以杨大臣为户务堂主管,严德政为副主管。户务堂下暂设户籍所、财务所、会计所、公屯所、民政所诸所,以严德政为户籍所、财务所主管,杨大臣为会计所主管,以杨纯良为公屯所主管……”

    “……小老儿多谢相公厚爱。”

    张松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头在下台前跪着叩头。

    然张松涛此刻另有想法,他刚才一直细听杨河关于赞画、议事各堂所的分派和任命,其间好多人的名字重复出现,一人身兼数职。

    “相公手下还是缺人啊。”张松涛这样想着。

    他了解这支队伍了,这支队伍其实就是一个个逃难的难民队伍,是杨相公把他们逐渐汇集到一起,经过一路磨难和打杀,把他们带到新安庄。

    现在安定下来了,就要分开军与民,要建立管理层级和组织架构,但是大家最初都是农民,谁读过书?谁又干过这个?

    所以杨相公只能从矬子里拔大个,要么一人身兼多职,要么就安排先入队伍的忠诚可靠之人暂任,以后再寻觅合适人选调换。

    然他张松涛可以啊。

    他想自己读书识字,又舞得棍棒,可以骑马,还在官道之战立了功负了伤,在他看来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忠诚了,毕竟他投入队伍时间太短,相公对他还不了解。

    而他又不像李家乐那样,人家是队伍里唯一的医士,而他想要谋求的是庄中的关键职位,不是高职便是军职,相公又岂会随意委与不熟悉之人。

    “兵务堂,以韩大侠为总管,罗显爵、张出恭为副总管。堂下暂设军需所与操备所,以张出逊为军需所主管,张出敬为副主管。以胡就义为操备所主管,韩大侠、胡就业、陈仇傲、曾有遇为副主管。”杨河接着宣布道。

    “暂以严德政为礼务堂下学务所主管,赖道光为教化所主管,张朝举为祠祭所主管……”

    杨河任命赞画、议事、情报各堂队所的人选至此宣布完毕。</br></br>公告:笔趣阁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鸿鹄之志,志在天下
    张松涛觉得这议事堂基本就是仿照朝廷六部的设置,只是杨相公这一个小小的民庄除了一个怪物般的赞画堂,又有了一个涵盖六部的议事堂,还有一个独立的情报所,顾名思义这个情报所应该仿照东厂、锦衣卫的形式了。

    张松涛心下一震,热血上涌,他虽然不知道杨相公如此这般布置的深意,但他看得出杨相公必心有大志,绝不会局限于目前的小小新安庄,甚至睢宁县…………

    “杨相公这是鸿鹄之志,志在天下吗?”张松涛在心下暗暗问了自己一句。

    “管他呢,只要杨相公能结束这乱世,忠忱这条命就卖给杨相公了。”张松涛下定决心,目光坚定的看向杨河相公。

    随着杨河各堂所人选任命结束,大家高兴的陆续散开。

    …………

    接着便是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随着杨河相公、齐有信和严德政两家、韩大侠父子等人正式搬进打扫一新的新安庄一号大院。

    新任命的民政所主管王育才老人也开始按部就班的给大家分派房舍了。

    按照洋河制定的规矩,这新安庄内所有屋舍除去设为公馆的戏楼、设为医院、书院、粮铺、公所的公用的外,余者皆安房屋位置与大小分为一、二、三等的三个等级,然后按照军属、军官部头等级别按户分房。

    类张松涛这样的孤身男子,就要和其他的孤身男人一起住了,暂时是没有资格分到自己的房舍的。

    不过,此时张松涛伤势还未痊愈,就不能参与分房,他暂时就要住在戏楼东面的新安庄三号,这里是几所连在一起的宅院,杨相公准备把他们打通成为一体,设为新安庄医院。

    这时,他让开到戏台下广场的边上,远远看着人们兴奋的分房、搬家,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多少次梦见的那一幕升平景象,看到了自己憧憬的未来……

    现在队伍中物资颇多,但各家各户各人的物品却是不多,所以主要是排着队等那王育才老人给大家分派房舍,至于搬家到是轻便了许多,基本一家也就一个包裹就是全部家产了。

    不过,杨相公也说了,新分到房舍的不但会配发相应的被褥,就连烧火的柴草和秫秸也会统一分派和供应,到是让大家省去好些麻烦。

    当晚,张松涛安歇在新安庄三号新设立的医院中,医士堂也设在这里,方便就近照看伤病员。

    这几处宅院都是砖瓦结构的,不但坚实耐用,而且防寒效果也好,能在这戏楼广场边占地建屋的毕竟不是小户,院内也极具规模,不但都有两、三近的院子,而且各院内环境也很雅致,所以杨相公把这几处房舍的院墙凿通联成一体,设为新安庄医院。

    …………

    第二天清晨,张松涛早早醒来,这是他两年来养成的习惯,睡得晚却醒得早,只是现在相对安逸了许多,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不用愁第二天有没有吃的,所以他虽早早醒来却没有起身,只是侧躺在担架上回想着昨日杨相公的赞画、议事诸堂之事。

    过了一会,想得张松涛略微有些头疼,也想不清楚杨相公的意图,他便晃了晃脑袋,不再想了。

    他觉得自己先要养好了伤,再找杨相公正式加入队伍,然后让相公感觉到自己的忠心,以后的路会很宽。

    张松涛想清楚后,就躺不住了。

    他轻手轻脚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起来来到医院的院子里。

    他后背的刀伤此时也好了七七八八了,但是医士堂主管李家乐死活不放他离开医院,非要让他继续在医院修养到完全好了才能离开。

    没有李家乐主管的同意,任何伤病员不得离开医院,这是杨河相公定下的规矩,大家必须执行。

    张松涛心里急也没有用,虽然他一心想要马上参加战兵队,但是前提必须要得到李家乐批准离开医院才行,所以他自能安心在医院静养。

    张松涛早早来到院子里,先自己站了会桩,其实他很想打一趟拳脚,完全舒展一下身体,但是怕撑开还没完全长好的伤口,所以只是站了会桩,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

    …………

    吃罢早饭后,张松涛就在广场上溜达,和其他伤病员们聊着天,通过这种方式尽快了解这个庄子和庄子里的人,尤其是那些杨相公重用的人。

    时间飞快,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通过和大家的接触,张松涛对这支队伍有了更深更多的了解。

    这个队伍最开始的形态只有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

    怎么就在短短时间聚集了数百人?

    而且还连续击溃、剿灭数股匪贼?

    张松涛感觉杨河相公的经历,这支队伍的形成过程完全可以写成故事了。

    或许以后有机会他真的可以把这个队伍的故事作为历史写下来,让后人感怀敬仰,那一天不会太远,他很庆幸自己竟有机会参与进来。

    当日,上午杨相公他们在戏楼公所开会集议。

    午饭后,张松涛就看见大家开始忙碌起来,除了继续清扫庄内垃圾,整理空余屋舍外,还有人去庄外查勘地形地貌,照管庄子东面和南面留下的庄稼。

    那辎重队主管盛三堂也在组织辎重队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在打制防御弓箭的悬户和阻止爬墙的撞杆。

    庄内庄外一片忙忙碌碌的人们,只有他们这些伤员还闲着。

    …………

    第二天,天气颇为晴朗,大家仍在紧张的忙碌,有了安居之所的喜悦正在大家心头萦绕着,每个人都是干劲十足。

    午后,张松涛正在广场上和几个轻伤员聊着天,他们还不时的比划几个动作,别人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闲不住了,在那里讨论着战场搏杀的技法。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张松涛在讲,其他人在旁边听着、看着,毕竟之前他们都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没学过什么搏杀之技艺。

    但张松涛学习过,并且张松涛在官道之战上的表现,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这时都是很认真的听张松涛讲解战场搏杀之术。</br></br>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还要再休养一、二日
    张松涛等伤员们正热火朝天的讲着、比划着,杨河相公和一个胖官员骑着马回来了,在他们身后除了杨大臣等人,还跟着一辆满载的牛车。

    到了广场上,杨相公望张松涛这边望了望。

    “你们几个悠着点,小心再给我弄趴下俩。”杨河相公看着广场上正在跨步抡拳比划着的众伤员们,不无关切的嘱咐着。

    说完话就和杨相公和那胖官员下了马,走上戏台直接进戏楼里去了。

    张松涛等人也不嬉闹谈笑了,只是惊讶的望着那一辆辆满载的牛车。

    只见那大车装的满满的,上面全是各种物资,兵器、服侍、盔甲、盾牌、生铁、熟铁等各色物资极其丰富,而且还有许多火铳。

    那齐有信和严德政等人开始帮着清点拉回来的各色物资,并指挥青壮们将车上的武器和物资分类入库。

    张松涛等伤员自然不用上前去帮忙,就算去了也是被赶回来。

    他们这些伤员都围在外面看着那车上卸下来的东西,最吸引他们注意的不外那些武器和盔甲。

    尤其那崭新的火铳,很多伤员看得都是眼热,官道之战那护卫的火铳轰击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现在这么多崭新的火铳摆在眼前,怎么能不喜欢呢。

    但张松涛更喜欢那精良的铁甲,看着那车上卸下来的铁甲,张松涛的心里火热火热的,他多想现在就拿过来试穿一下呀。

    试想一下,官道之战时如果自己穿着这样的铁甲,又怎么会负伤呢,那自己得多杀多少贼子啊。

    张松涛越看越是激动,他知道杨相公购置这些材料物资和武器回来,表明马上就要开始训练战兵队了。

    但是却没有他的事,因为他还要等伤养好了才行。

    他知道这个事他不能急,就在昨天下午,医院里就有一个急于离开的壮汉,为了向李家乐主管展现伤势痊愈的状态,特意耍了一趟拳脚,由于动作大了些,竟然将腋下的伤口又重新挣开,被李家乐勒令卧床休养了…………

    ……………………

    三天来,张松涛天天如此。

    他一改以前的习惯,每天都早早睡下,但仍旧改不了早起的习惯。

    每天他都吃的饱饱的,杨相公特意吩咐下来,伤病员这边伙食有特殊优待,必外面的伙食好上许多,各样供应也是优先保障,每天都有些肉食保证。

    现在他除了站站桩,就是简单的舒展舒展身体,根本不敢做过大的动作。

    而且只要一有空,他就和其他伤病员聚在广场周围聊天,也观察着广场上正在操训的队兵们。

    再有就是经常粘在李家乐主管身边,家乐贤弟长家乐弟弟短的,向他请教一些伤口处理、包扎之类的事情,偶尔也给李家乐主管打打下手,帮帮忙。

    张松涛这样也是为了在李家乐这位小弟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同时也是真心想学些伤口包扎、处理的手段。

    他以前自己流浪的时候,遇到这些情况都是随便处理,加一些草木灰胡乱包扎起来,虽然也就这么挺过来了。

    但是这些天看到李家乐领着医士堂的人对他们这些伤员如此这般的照顾,才知道这么做才是正确的方法。

    而且他也想到,自己伤愈后必定要加入战兵队,以后跟着相公一起征战,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独领一军,现在学学这些知识总会有用的。

    …………

    这天早上,张松涛除了每日例行的站桩外,还打了趟拳脚,虽然怕撑到伤口,打得有些慢,但是也让张松涛微微出了些汗。

    “好拳脚!”一声赞惊动了张松涛。

    原来是李家乐在旁边一直看张松涛打拳,李家乐也是看张松涛打的慢,就没惊动他,而是看着他打完这趟拳脚,他本来身子赢弱,也不会拳脚,这时看张松涛打得虽慢,不能说虎虎生风,却也刚劲有力,心下着实佩服。

    “松哥不愧是练过的,这拳打的硬是威猛。”李家乐边走边夸赞着张松涛。

    “家乐贤弟,你看我这身体该是可以出院了吧。”张松涛束了束腰带,同李家乐打着招呼。

    “看松哥打拳的样子,虽打得慢些,但身体该无大碍了。”李家乐走到张松涛身边说道:“不过,还要再查看一下伤口,如果伤口已然结痂,只要在修养一、二日,我就敢放你出院了。”

    “还要再休养一、二日?”张松涛瞪眼望着李家乐。

    “一、二日,还是要看你后背刀伤的结痂情况。你瞪我也没用,这都是杨相公定的规矩,我也要对松哥你负责不是。”李家乐无辜的同张松涛解释着。

    “家乐贤弟,我自己的身板自己是知道的。不过我听贤弟的,就再休养两日出院如何?”张松涛可不敢得罪李家乐这位小老弟,毕竟李家乐一句话就能决定他是否可以出院。

    张松涛边说边搂着李家乐的肩膀,一同去吃早饭去了……

    ……………………

    吃罢早饭,张松涛便又来到到医院外面,站在广场边缘看着那些选入战兵队的战兵们穿戴整齐的陆续聚齐到戏楼前的广场上,内心无比的向往……

    尤其是当他知道在大战张方誉后,收留的那两个溃兵管枫和呼延晟都成了火铳兵,而且还当上了伍长。

    这多少让张松涛内心有些波荡,他佩服杨河相公用人不疑的胸襟,但也让他更急于加入战兵队,接受训练,战场杀贼。

    张松涛不由得在心里怒吼:我要出院…………

    张松涛现在每天都在广场边看着这些战兵们站队列。

    在张松涛的印象里,战兵应该训练刀枪棍棒,搏击厮杀之术,然如此这般转来转去的却是何意?

    虽然他不知道训练战兵们这么站着,加上转来转去有什么用处,但他想既然杨相公这么训练,就必有深意。

    毕竟杨相公每每有惊人之举,都是他不太理解的,然虽与众不同,却都是成功的例子。

    所以战兵们在广场上训练,他就在广场边照猫画虎的跟着学,他怕自己入队晚了,跟不上杨河相公训练的节奏。

    可能是由于张松涛读过书,又或者和他流浪两年的经历有关,他感觉自己跟着学,竟也比那些在队伍里接受训练的战兵要练得好……</br></br>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微信公众:menvg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唤醒世人,守护文明
    这天,一众战兵们用过早饭,开始列队集合,一如既往的仍是杨大臣负责点卯。

    经过几天的操练,战兵们集合非常迅速,而且站队也很有精神和气势了。

    杨相公站到了戏台上,眼望着台下站得整齐的战兵们。

    “这几天队伍训练。你们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杨相公开始训话,他鼓励着战兵们。

    突然杨相公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听到了抱怨,说这样队列训练不知有什么用,像木杆似的傻戳着……”

    张松涛开始因离得远些,有点挺不太清楚,所以往戏台那边靠了靠。

    杨河继续说道:“杨某要说这个想法大错特错,队列与纪律,方是军阵第一。戚少保也说过,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万军之中只如一人,如此方可天下无敌。”

    杨河说完双目凝视着台下众战兵,接着说道:“当日青铜山之战,我长矛阵杀得匪寇胆寒,也在这队列二字。”

    张松涛听到这里心下一震。

    堂堂之阵是如何,他没进过军旅,所以他不懂。

    但这时他好像明白了一些,千百人列阵,忽而左行,忽而右进,必须要保证队列不散,时进时退,必须要保证队列不乱,否则便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然如何保证队列不散不乱,看杨相公这练兵法子应该不错,先从基本练起,伍长与一伍如一人,再甲长带一甲如一人,接着队长使一队如一人,则战场变化不散不乱,队列森严,使敌无机可乘,而我方则随时可以列队出击。

    “原来诀窍在这里,兵当如此练。”张松涛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东西。

    杨河看台下众人似已有所领悟,便继续说道:“你们不要小看队列,这是强军的一切基础,以后你们训练成了,回想今日就会知道。他日你们捍卫家园,尽忠职守,射杀蛮夷,歼灭匪寇,照亮信仰,杀死败类,遵从忠义,唤醒世人,守护文明,让这片土地再次伟大,所以的一切,都在今日!”

    “……照亮信仰……唤醒世人……都在今日!”张松涛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些话语。

    他整个人都惊在那里,傻傻的站着,仿佛整个广场上只有他自己一般。

    杨河刚刚说的话在他心里一直回荡着。

    他的心在怒吼……

    他的血液在沸腾……

    他的身体在颤抖……

    张松涛一直在思考如何结束这糟糕的乱世,如何给黎民百姓以安定的生活,如何让他心中的大明再次辉煌。

    “信仰?唤醒世人?”张松涛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似的,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他相信他确确实实抓住了一种东西。

    虽然他现在还说不好这种东西是什么,或许是一种力量,或许是一支队伍,也或许是一个人?

    更或许就是杨相公说的“信仰”,用一种信仰唤醒世人。

    “对,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日!”张松涛似乎想清楚了,在自己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

    三天后,张松涛终于出院了。

    他每天除了观察战兵训练,自己在远处模仿学习外,就是找他的家乐弟弟软磨硬泡。

    在张松涛的不懈努力下,李家乐总算是同意他出院了。

    出院当天,张松涛没有一点耽搁,早早的收拾好他自己那点多余的行李后,穿戴整齐的他就直奔新安庄公所而去。

    张松涛直接上了戏楼的三楼,上楼后他看杨相公正和齐有信、严德政说着话,便又退到了楼梯的位置,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你出院了吗?”杨河谈完了话,抬头看见楼梯口站着的张松涛,就问一句。

    张松涛闪身让齐有信和严德政下楼,然后走前几步,对着杨河拜了拜后,站在杨河身侧说道:“荒野流人张松涛多谢杨相公不弃收留,并为松涛医治刀伤。现松涛已伤势痊愈,特来拜谢相公。”

    “无须多礼。官道之上你为我新安庄出力负伤,为你医治理所应当。现尔伤愈如初,对于今后可有打算?”杨河坐在椅子上对张松涛说道。

    “松涛不才,本为荒野流人。若相公不弃,小民愿追随相公驱奴灭寇,唤醒世人,守护文明。虽肝脑涂地,百死无悔。”张松涛说着便向杨河相公跪着拜了下去。

    杨河起身走上前来,扶起张松涛,对他说道:“松涛不必如此拘礼,你若愿留于此处,实是最好不过。”

    待张松涛起身,杨河坐回椅上,对张松涛问道:“闻知松涛曾就读于私塾,不知可有表字?”

    “松涛,表字忠忱。”张松涛站在杨河身侧回答道。

    “既是如此,忠忱稍长河几岁,以后河就称你一声忠忱兄,如何?”杨河说道。

    “如此怎好?松涛怎敢蒙相公称兄道弟。”张松涛略有些惶恐的答着。

    “忠忱兄不必如此,你我皆读书之人,不必叙外。不知忠忱兄今后有何打算?”杨河诚恳的对张松涛说着。

    杨河身边现在也是缺少人才,统共也就只有严德政、齐有信、杨大臣等几人颇具文墨,略识文字。

    对于此时的杨河来说,人才极其匮乏,张松涛曾就读于私塾,精通文墨,熟读兵书,自幼习武,身体强壮,颇有作战经验之人,对于杨河自是极为有用。

    “松涛自是唯相公马首是瞻,一切当依相公吩咐行事。”张松涛迟疑的回答着杨河的问询:“不过,松涛初入新安庄,功未著名未显,恐相公不便任用。现松涛自请加入战兵队,为我新安庄浴血搏战,杀场建功。”

    “也好。既是忠忱兄本意,河亦不便勉强。就依忠忱兄,我自会安排,你明日可自行前往广场报到点卯,随战兵一同训练,至于其他的具体任用,待河另行决断。”杨河喝了口茶水,沉稳的说着。

    “松涛谨遵相公之命,敢不效命。明日必至广场报到,绝无延误。”张松涛坚定的回答着杨河:“相公公务繁忙,松涛告退了。”

    杨河点了点头,张松涛便自行退了出来。

    出了戏楼公所,张松涛心情格外的好,看着广场上训练的战兵们,心里也不想以往那么羡慕嫉妒恨了……</br></br>厉害的屁股丰满迷人的身材!微信公众:menvmeng22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斩尽妖邪,终结这乱世
    张松涛如愿加入了战兵队心情格外的好,他踏着轻快的步履,嘴里还哼唱着家乡小调,直奔民政所而去。

    张松涛离开医院,第一个面临的问题就是住宿,张松涛现在不是军官,又没有家属,因此他要和其他青壮一起住一个院子,所以他要先去民政所找主管王育才老人。

    经过这段时间暖衣饱食的休养,张松涛的身体已完全恢复过来,不只背后的刀伤好了,连身板都健壮结实起来,精气神也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两年来的流浪生活,衣不遮体,饭不饱食的日子已快把张松涛的身体掏空了,在他还保留最后一股子精气的时候,遇到了杨河一行人,如若不然可能他就会成为哪棵树或哪堆草的肥料。

    现在的张松涛不但精气神完全恢复过来,连身体竟也似乎多长出了几斤肉来,现在的他显得更高更壮实了,虽然脸膛还是有些发黑,但却显得更加沉稳干练。

    张松涛找到了民政所主管王育才老人,主动提出来要同那两个新来的溃兵管枫和呼延晟住在一起。

    王育才老人取出户籍簿子一查,那二人的院子现在只住着他们两个人,正好可以分张松涛过去,没有什么问题就答应了下来。

    ……………………

    张松涛离开民政所,又回到医院。

    他要和李家乐告别,顺便带走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

    他和李家乐直来直去到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告诉了李家乐自己院子的门牌号,嘱咐李家乐有空去看看自己。

    李家乐到是很替张松涛高兴,嘱咐张松涛好好训练,早日立功,并提醒他经常回来看看自己,别忘了他这个弟弟。

    张松涛身无长物,那个破布包裹早在与张方誉战斗厮杀时弄丢了,现在他持着自己的那根粗木棒、腰刀、解手刀等物品,又随手拿起发给自己的几件衣衫,出了医院直接就奔分给他的院子而去……

    “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张松涛看着眼前的院门上的牌子读出了声音。

    “两年了,我终于又有家了。”张松涛眼中含着泪水,梗咽着说了句。

    是啊,两年了。

    张松涛家毁亲亡至今已两年了,他一直在外四处流浪,饥餐露宿,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却一直坚持没有借助乞讨来活命,他的坚持终于有了希望,今天他又有了一个家,一个不一样的家!

    他更相信杨河相公的未来一定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也会给他一个不确定的人生。

    但他相信杨河相公,也相信自己只要一直追随相公,凭自己的才智必能受到重用,他一定又机会斩尽妖邪,终结这乱世。

    “我一定要做这乱世的终结者!”张松涛站在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院门外坚定的对自己说道。

    此刻已是临近午时,管枫与呼延晟都在广场上接受训练呢,但院门却没有落锁,毕竟此时庄子里都是队伍中的自己人,而且各家各户也都没什么私有的物件,所以现时的新安庄是没有人锁门的。

    张松涛轻轻推开院门,大步跨入院内。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四合院,只有一进,正房有两间,然后东西各有一个厢房,中间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靠东厢房那边种有一棵树。

    张松涛站在院子中央,观察着这个小院子。

    他看到正房门窗都关得很严密,而且外面看去很是整洁,估计那哥俩一定是一人占了一间正房,不可能给自己再腾出地方来,他就把自己的零碎物品直接放在了西厢房的门口,准备就住这西房了。

    然后他便提着自己那根木棒奔广场而去。

    ……………………

    等张松涛赶到广场的时候,上午的训练刚刚结束。

    张松涛不做停留直接上到戏楼的二楼,找到杨大臣:“杨赞画,张松涛奉相公令,前来向你报到。”

    “是张大哥啊。少爷已经吩咐下来了,你棍棒精熟,可以直接进杀手队。正好开午饭了,咱们先吃了饭,下午就先跟大伙一起读书识字,明天点卯后就随杀手队一起练习队列吧。”杨大臣起身同张松涛说着话。

    “杨赞画,松涛自幼便入私塾读书识字,下午可否自行练习站队,把前几日的训练补上。”张松涛同杨大臣打着商量。

    杨大臣斜眼打量着张松涛说道:“张大哥,这也是少爷的意识,让你先熟悉一下教授读书识字的内容,等过几天你可要当读书识字的教习呢。”

    张松涛见杨大臣如此说,便答道:“杨赞画既如此说,松涛敢不遵从。”

    “张大哥,你就别叫俺赞画赞画的,以后就喊我大臣吧。”杨大臣对张松涛说道。

    “好,既然大臣兄弟这么说了,那以后我就喊你大臣兄弟了。”张松涛笑着说道。

    杨大臣拉着张松涛边下楼边说道:“哎,这才对嘛。走,松涛哥,吃饭去。”

    说着二人就一起下楼了。

    张松涛同杨大臣来到广场上,大家已经开始排队打饭、吃饭了,他就跟在队伍后面排着队等待打饭。

    张松涛打好了自己中午的饭食,捧着木盘打眼四处望去,他看见管枫和呼延晟二人在戏台的一个角落那坐着正在吃饭。

    张松涛走他二人身边,紧挨着呼延晟坐下,左手捧着木托盘,右手抓这一块烙馍,吃了起来。

    那呼延晟看了一眼张松涛,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暗下奇怪,总感觉这个刚刚伤愈的伍中老人,好像一直在盯着他和管枫一样,心里别扭得很。

    只见他边吃饭边往管枫那边移了移,管枫一直自顾自的吃着饭,并未在意张松涛坐在呼延晟身边,见呼延晟往他这边移动,也起身把屁股往右侧欠了欠,望了一眼张松涛,点了下头就继续吃着午饭。

    “兄弟,你是住在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的呼延晟吧?”张松涛不紧不慢的吃着盘中的烙馍,突然就问了一句。

    “啊?哦,是,我是呼延晟,这位是管枫弟弟,我们二人正是住在迎恩街。”呼延晟一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含糊的答应着。

    “原来管枫弟弟也在这边,正好我有事要与二位兄弟说。”张松涛说着就欠了欠身子,对着呼延晟那边的管枫也点了一下头,管枫这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向这边看过来,正好和张松涛眼神相对。</br></br>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呼延晟和管枫
    “我叫张松涛,自从官道之战时负伤后,一直住在医院养伤,今日伤愈后蒙相公不弃,收我入了战兵队,并且分到你们二人的院子里住,以后我们三个人就在一个屋檐下居住了。”张松涛边吃馍边和二人攀谈起来。

    呼延晟和管枫对视了一眼,他二人对张松涛总有些莫名的恐惧,尤其是张松涛那阴冷的眼神。

    但是既然是相公分来和他们一起住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何况这叫张松涛的壮汉还是相公身边的老人,更在上次的战斗中英勇奋战负伤,他们二人也是不敢得罪的。

    他们可不知道这张松涛其实并未比他们早加入队伍,在他们心里竟把张松涛当成了伍中老人了,所以他们对张松涛还是极为尊重的……

    “哦,哥哥分到我们院子住,真的太好了,我们两个正好多一个伴,也热闹了些。哥哥可有甚子物件,我和枫弟训练后去帮哥哥取来。”呼延晟使劲咽下口中烙馍,对张松涛说着话。

    “我是身无外物,只有几件物什,已经送去院子里了。”张松涛对呼延晟说着:“我们现在同在相公麾下,又一起在伍中,且还住着同一个院子,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了,那反倒显得生份,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松哥吧。”

    “那当然好了,就叫松哥,松哥好。”呼延晟喝了一大口肉汤,转身对张松涛说着,边说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管枫。

    “松哥好。”管枫也转过身来,笑着和张松涛打了个招呼。

    “两位弟弟好,以后咱们哥仨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要相互帮衬,互相照顾。”张松涛喝下最后口肉汤,语重心长的对两位新认的弟弟说着。

    ……………………

    午饭后,大家都在广场上休息,毕竟下午还有识字教习,所有人都不敢走远,只是在广场上三三两两的聚着说话。

    张松涛现在也没什么熟人,便只身走进了广场旁的医院,回去看看那几个还没痊愈的重伤员,并且找李家乐弟弟聊了一会。

    下午的读书识字对于张松涛来说没什么难的,而是太简单了,他只是和大家一起感受了一下这种气氛和方式,毕竟现在教大家识字,还要从最简单的字开始,而且主要教授军队里常用到的一些字。

    下午识字学习结束后,张松涛便招呼着呼延晟和管枫一起回到他们的院子。

    此时张松涛对呼延晟和管枫二人也已经没有多大的疑虑了,通过最近这段时间的仔细观察和这半日的接触,他感觉这两个小兄弟还是很不错的,在庄子里一直都比较老实本分,而且训练也很是积极认真,看样子应是没怎么学军队里那些兵痞的歪劣习气。

    张松涛与呼延晟、管枫一起来到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的小院,呼延晟同张松涛打了个招呼,便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

    张松涛来到西厢房,打开房门进到屋里,这间厢房同正房一样,也配有一个小的灶房连着睡房的火炕,房间里门窗也都没怎么损坏,屋内颇为明亮,只是积有一些灰尘,着实需要打扫一番。

    张松涛回身将自己那可怜的几件物什拿进屋里,正准备开始收拾这属于自己的屋子。

    呼延晟和管枫便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松哥,你就这几件家伙式呀。”管枫看着张松涛可怜的这点零碎,对张松涛说道。

    “松哥,我们也没什么事了,正好帮你一起去民政所领些生活物品。”呼延晟也说道。

    原来他二人回屋放好东西后,就互相吆喝着过来看望张松涛这个新搬进来的家人。

    “那就要麻烦二位弟弟了,我这刚从医院出来,还真不知道民政所会给分甚子东西。”张松涛看着二人说道。

    “现在这民政所是真的好,我们这些新分了房舍的,民政所都会统一发给各人用被褥、锅铲碗碟和一些烧柴。”呼延晟说着就领张松涛往外间走着。

    “对了,去民政所领完物什,还要陪松哥去领胖袄、战靴、斗篷等物件。”管枫跟在张松涛身后补充着。

    张松涛听完管枫的话,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破布鞋、身上的破布衣服,再看看前面穿着精神抖擞的呼延晟,不由得红着脸摇了摇头。

    就这样在呼延晟和管枫的引领下,张松涛等三人领回了民政所配发的各类生活物品和战兵的基本装备。

    这一路上三人一直是边走边聊着,回来后呼延晟与管枫又帮着张松涛烧了些热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西房的屋子,除去灰尘,顺便帮张松涛暖了暖炕。

    之后,三人就在张松涛屋里一起都坐在炕上,喝着刚烧的热水又聊了一会。

    ……………………

    张松涛在这两个兄弟的帮助下,整理好自己的新家,现在他们三个人互相讲述着自己加入队伍前的一些经历,彼此间有了新的了解,感情也渐渐的加深了。

    他们三个人现在都是一样在这个世间已没有了亲人,这到是让他们彼此更加亲近,毕竟是人都会渴望有自己的家人,有人能关心关爱自己。

    内中张松涛年岁稍长些,管枫最小,现在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就是一家人了,因此就排下了称谓,张松涛为大哥,呼延晟为二哥,管枫自然就是小弟了,这期间张松涛也提到医士堂主管李家乐也是孤儿了,也是一个很好的弟弟,呼延晟和管枫自然没什么说的,只是说什么时候约来家里大家一起聚聚。

    看看时间不早,呼延晟与管枫也与张松涛告别,各自回屋里休息去了。

    张松涛待二人走后,自己坐在微微发热的炕上,将棉被披在身上,端着瓷碗喝着热水,耳中听着屋外呼呼的风声,竟久久不能睡去……

    这一晚,张松涛想了很多。

    他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前些时自己流浪的日子,想起官道上遭遇张方誉那一战,想起和自己一样成为孤儿的李家乐、呼延晟与管枫的经历,更想起杨河相公……

    对,杨河相公。

    必须要跟随杨河相公,保护新安庄中的所有人。

    今天是保护新安庄的五百多人,明天会更强大,那时候就要保护更多更多的人…………

    那最后呢?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呢?

    没有结束!

    对,没有结束。

    除非能追随杨河相公斩尽世间一切邪魔,结束这个乱世……

    这一夜,张松涛辗转反侧,睡得迷迷糊糊的……</br></br>公告:笔趣阁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假以时日,必成精锐
    明崇祯十四年十月十七日。

    这是张松涛离开医院后的第一个清晨,虽然昨晚他辗转反侧一直睡得迷迷糊糊,但早上醒来仍旧是精神饱满。

    张松涛依旧是早早醒来,简单穿戴之后,就推开屋门准备去厨房烧些热水,今天是他成为战兵后的第一次正式入队参训,他要好好梳洗,穿戴整齐的去迎接点卯。

    可是当他出屋的时候,却看到厨房里隐隐有热气冒出,张松涛朝着厨房走去,当他经过管枫房间时,管枫正好推门而出,看见张松涛就说道:“松哥也起这么早,不在多眯一会了?”

    “小枫起得也早。不睡了,今日第一日参训,总是要收拾整齐喽。”张松涛迎着管枫一起走进厨房。

    “松哥,我和疯子一起流浪,都是起早惯了的,你这身子刚恢复好,要不要再躺会?”呼延晟看见张松涛和管枫一起走进来,就对张松涛说着话。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停下走里的动作,只见他揭开锅盖,拿过一个破瓢,舀了一舀水倒在灶台上摆着的三个破瓷杯中。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伤其实老早就好了,可那家乐弟非要我再休养,死活不让出院,我们这些伤员还不敢不听他的,可把哥哥我给憋坏了。”张松涛大大咧咧的和呼延晟、管枫说着,边说边走到灶台边,不客气的拿起一个瓷杯就出屋去洗漱了……

    张松涛经历了家毁亲亡,流浪期间有见识了各种人间惨剧,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两年一直流落乡间,身边没一个亲人,甚至连一个可以依靠或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遇到呼延晟和管枫二人,张松涛初时还担心这二人貌似溃兵,别是隐藏起来的坏人,会对杨相公或新安庄不利,一直暗暗监视这二人。

    没想到的是,这时自己竟和二人成为了一家人。

    通过逐渐的深入接触,加上对呼延晟和管枫身世的了解,使得张松涛对这两人的感情也产生了变化,他渐渐开始把呼延晟和管枫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还有那医士堂的主管李家乐现在也是他的好弟弟。

    ……………………

    三人洗漱完备,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张松涛还特意让呼延晟和管枫帮他检查一下,是否有哪里不妥当。

    张松涛这时穿着厚实的军裤,脚踏战鞋,身上是鸳鸯胖袄,头戴毡帽,披着羊毛斗篷,映衬得他格外显得精神,浑身都透着一股锐气。

    张松涛穿的胖袄外露为青,是普通士兵的颜色,那毡帽也很特别,是冬日款式的,不但更厚更暖,还镶有羊毛,特别在毡帽两边和后方还有着顿项,可以起到保暖和防护之用,厚实的顿项让张松涛耳朵和脖子处非常温暖。

    再系上羊毛斗篷,领围处厚实的羊毛也让他前面的脖子特别温暖舒服,厚实的斗篷罩下来,寒风之气便遮挡在外面,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

    张松涛本就身板高大壮实,这些时日在医院好吃好喝的,身体也基本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现在这身军服一穿,直显得他伟岸的身躯特别的英武。

    现在他捆上鞓带,别好自己的腰刀和解手刀,手提着长矛,同已经准备好的呼延晟和管枫一起,出院门奔戏楼前的广场而去。

    街上三三两两的队兵青壮陆续出现,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不一样气质,人流越聚越多,寒风撩起他们的斗篷,颇有一股潇洒与锐气。

    众人一路嬉笑着,不一会便到了广场上,大家分散成几个小队,自由的站着,唠着磕等待吃早饭和点卯,呼延晟和管枫自然站到火铳队那边去了,剩下张松涛就随便的站在戏台前,现在他和大家都不熟悉,也没参与别人的唠嗑,就自己在那里站着,等待早饭和点卯。

    ……………………

    第一天的操练,对张松涛来说不难,也不苦。

    这一天,张松涛上午和几个前时训练效果不好的新兵一起练习站队与队列,虽然张松涛心里看着其他战兵在练习刀盾劈砍和长矛刺杀而着急,但是心里急却不影响他训练。

    正是得益于张松涛前几日观察战兵训练,自己偷偷跟着练习的效果。

    只一个上午,他便掌握了队列训练的基本要求,令同他一起训练的老战兵们咂舌不已,甚至惊讶张松涛以前是不是练过。

    最后甚至是张松涛自己单独领着近十个战兵一起练习队列,充当起了教习的角色。

    可能因为张松涛读过书有文化,讲解的到位,他训练这些战兵的效果,竟比那些甲长、伍长教的好些,令那些甲长们很是吃惊。

    最后,杨大臣甚至决定凡队列练不好的,都挑出来交给张松涛来教习,甚至有些甲长、伍长也跟着张松涛学习怎么教战兵练习队列。

    下午,同样是读书识字。

    这个对张松涛来说就更没有难度了。

    而且依张松涛自己的估算,通过这两日下午的识字课上的观察,他完全具备当下午读书识字课程的教习,而且他保证会比齐有信和杨大臣讲的好些。

    “看来,我应该找大臣兄弟再打个商量。这下午的训练要么不参加了,要么就由我来当这个教习。”张松涛自己寻思着自己个的事。

    ……………………

    日子过得飞快,张松涛入伍参加操练已经四天了。

    他已经结束队列练习,并且还负责任的把队里那些个队列不好的老兵给训练合格了,现在他跟大家一样操练刀盾劈砍和长矛击刺。

    张松涛非常适应现在的训练节奏,主要得益于他前些日子,在医院里休养身体,每天都是高标准的伙食供应,使他本就粗壮结实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而且可能由于张松涛读书识字,理解力强,并自幼就舞刀弄棒的缘故,对各项操练的要求理解的非常之好,训练效果很是惊人,短短四天就使他成为战兵队中的佼佼者。

    对,就是佼佼者,没有之一。

    当然,他还不敢和那些个真正的老兵教习们比,毕竟那些经常随在相公身边的老兵,都是见识过真正战阵,上过真正战场厮杀的主。

    现在上午他和大家一起练习刀盾劈砍与长矛刺杀,杀手队中像他这样既练刀盾劈砍,又练长矛刺杀的可是寥寥无几……

    张松涛的劈砍即狠又辣,刺杀快速而凌厉,使人望而生畏,连陈仇傲和曾有遇都说,此人假以时日必成精锐……

    下午,张松涛就充当了战兵们读书识字的教习,他教大家读书识字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把读书当成故事会,他给大家讲书上那些忠义的古时名将的一些事迹,通过故事教会大家做人要知道忠义二字,要忠于相公,不要当叛徒**细。

    而在讲故事的时候,他就会把提到的一些军旅中常用的字,教给大家,其中也包括一些古时忠义之人的名字。

    这样虽然每天教授的字不多,但大家每天都在受教育,而且学起字来的效果非常的好,杨相公来看过几次,也没说什么。

    ……………………</br></br>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从陈仇敖身上扒下来
    每天下了操,张松涛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都会练习一会自幼学习的拳脚与棍法,然后就会向呼延晟和管枫这两个弟弟请教火铳的操作方法,虽然那繁复的火铳操作程序弄得张松涛手忙脚乱,但他凭着自己超常的记忆力硬是记住了所有操作程序,只是还不熟练,搞得呼延晟和管枫时常笑话他。

    三个人每天除了操练,便聚在小院子里操弄他们自己的小天地,这小院子现在被他们打理的已是极具生气,连无人居住的东房等其他房间也被他们打扫出来,整个院子很是干净整洁。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三个人的感情也在日益加深。

    张松涛就像大哥一样,把呼延晟和管枫当成自己的弟弟,时刻想着他们,照顾着他们。

    呼延晟和管枫也对张松涛这位大哥非常尊重,遇到不懂的事情也经常松哥请教,经常找松哥商量些事情。

    每到晚上大家都闲下来后,呼延和管枫二人就会缠着张松涛讲古,教他们识字。

    其实他们是迷上了张松涛的讲古,喜欢那古时名将的忠义故事,至于识字练字嘛,他们二人听完故事就直接睡觉了,连续几天三人都是在张松涛的屋子里睡的……

    不过,在张松涛想来,这二人即使只是听听故事也是好的,毕竟听多了古往今来故老相传的忠义故事,这种意识就会深深的在他们的心里扎根,会影响他们的一生,放眼天下,杨河不正是一个值得效忠的人吗?

    后来,张松涛就在讲古的过程中让呼延和小枫每天晚上多学一两个字,他相信假以时日这二人在识字上的功课就会超过队伍里其他的人。

    ……………………

    这一日,张松涛正与杀手队一起训练队列行进与队列转换。

    今日,下着小雪却也没有影响操练,广场的战兵们也没有一句怨言,现在他们又有了一件新的装备“手套”,这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手握兵器也不怕冻了。

    张松涛前几日虽刀盾劈砍和长矛击刺都有练习,但是编队的时候他还是编入了长矛杀手队。

    经过这些日子的操练,队兵们队列行进已颇具军队的架势,就是行进中队列转换也不显得慌乱,而是极为整齐。

    “向右转,踏步行进。”操备所主管胡就义下着命令。

    “虎!”一声整齐的应令之声响彻整个广场。

    这是杨相公依照戚家军训练要求制定的,军伍中但有喝令,兵卒皆应“虎”字。

    此时一百多人齐齐喝应“虎”字,然后齐刷刷的转身踏步行进,队伍整齐划一,证明这支队伍正在像一只真正的军队转化,他们身上那种农民的气质正慢慢褪去,逐渐转化为真正的军人。

    “止步。”胡就义大喝一声。

    “虎!”又是一声喝应。

    整个队伍立时落脚不动,稳稳站定在那里,犹如撼不动的山岳一般。

    张松涛仔细看去,原来是杨相公走了过来,他身旁的陈仇敖身着一套红漆明甲,八瓣帽儿铁尖盔戴在头上,下方是铁甲与臂手,又有满是细碎甲叶的顿项围住脖子,腰间还有袍肚。

    “这才是真正的战兵!”张松涛看着陈仇敖那一身精良的明甲,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杨河看看众人,扬声说道:“你们好好操练,若成绩优异,便可获得铁甲,加入突击队。”

    张松涛双目放光,死死盯着陈仇敖身上的那套红漆明甲,仿佛那套明甲就穿在他身上一样。

    他相信那身精良的明甲注定会穿在他身上,不说他以前就是个练家子,就现在杀手队中除了那些充任教习的老兵们,几乎没人比他更强了。

    杨相公讲完话,就看了会他们的兵器操练,现在他们长矛兵已经开始和刀盾兵合练战阵了,期间还有教习向他们射击无头箭,模仿敌人弓箭手攻击,以锻炼他们的战场经验。

    杨河看了会杀手队的操练,就离开去广场另一边看火铳队的操练了。

    因为火铳队现在已经偶尔开始打实弹了,所以他们操练的场地在广场的另一侧,和杀手队离开一段距离。

    张松涛他们继续操练,但是他身体在机械般的做着标准的长矛刺杀操练,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陈仇敖身上穿的那身盔甲。

    ……………………

    “呼延哥,杨相公使得那铳真好。”管枫兴奋的说着。

    “那铳真是犀利,叫新安铳。”呼延晟也是兴奋的回应着。

    “你俩都是打铳的行家了,若有新铳肯定先配发给你们俩的。”张松涛边喝着热水,边接着话,但是他心里还惦记着那身铁甲。

    “松哥,你是没看见,那新安铳从屁股就能装弹,啪啪的,打的那叫一个快。”管枫对新安铳羡慕不已。

    “松哥说的对,这新安铳要是配发,咱俩肯定跑步了,整个铳队里还有比咱哥俩打得好的吗。”呼延晟也坚定的对管枫说着,他也自信满满的。

    “呵呵,俺不是等不急了吗,巴不得今晚就搂着那新安铳睡觉呢。”管枫又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看上那铳了,哥哥我也看中一样。”张松涛这时也神神秘秘的说着。

    “哥哥,你看上啥了?”管枫嘴快先问了出来,呼延晟也是看着张松涛。

    “你们是没看见,那陈仇敖穿着的那身铁甲,那叫一个威武。”张松涛眼睛透着光,对呼延晟和管枫说着。

    “那火红火红的铠甲,那八瓣帽儿盔还带顿项的,连脖子都护得住,还配着铁臂手,这在军营里,那可是将军的装备,就算精锐家丁都未必配得起。”张松涛自我陶醉的说着。

    “铁盔、铁甲俺不稀罕,俺就惦记那新安铳。”呼延晟嘀咕着,边嘀咕边看着管枫。

    “对呗,俺就要新安铳,没这新安铳俺睡觉都不香。”管枫也在旁边应合着呼延晟。

    张松涛看着这俩弟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哥哥知道你俩爱这新安铳,但是哥哥我是真爱这套铁甲呀,当时我就有一种想冲上去,把那身铁甲从那陈仇敖身上扒下来的冲动。”

    “哎呀,厉害了我的哥,你要真冲上去,还不叫陈黑面给你撂趴下啊。”呼延晟逗着张松涛。

    “撂趴下还不算完,杨相公还得削你二十军棍。”管枫又加了一句。

    “哈哈。你们俩啊,就知道逗哥哥,不过话说回来,咱要是早有这铁甲,官道上哥哥那里还会受伤啊。”张松涛说着话,使劲喝了一口碗里的热水。

    呼延晟和管枫也说是这么回事,还安慰张松涛,说他身体壮实,功夫了得,这铁甲也必有他的份。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回屋安歇了。</br></br>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微信公众:menvg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匪来如何,大棒伺候
    一连几天,都是这般上午先操练队列,然后练习兵器,之后是编阵合练,下午依然是读书识字。

    张松涛和呼延晟、管枫除了心里一直惦记着铁甲和新安铳,就表现在操练时格外的认真。

    张松涛他们的表现也引起了杨河的注意,杨河这些天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这一天,张松涛正在操练,突然瞥见韩大侠与胡就业等出外哨探的几人回来了。

    还多了几匹战马,而且多出的战马上还有些多余的物资兵器,内中好似有人还负了伤,铁甲上隐隐透着血迹,细看那受伤之人竟是教授长矛刺杀术的曾有遇教习…………

    张松涛颇为吃惊,这几人都是庄中一等一的好手,经常出外哨探都是没有丝毫损伤,这次怎么会带了伤回来呢?

    他寻思着定是韩大侠等人今次哨探时遇到土匪了?火拼时曾有遇等人负伤,不过看情形应是我方全胜,毕竟出去哨探的人全都回来了,还缴获了几匹极好的战马和一些物资兵器。

    当日下午,所有战兵都停止读书识字,开始全天加紧操练兵器和战阵。

    至此,张松涛可以确定韩大侠等人是真的遇到土匪了,而且还是比较强悍的匪贼哨骑,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屠灭旧庄子的那伙土匪。

    虽然韩大侠等人已全歼了土匪的哨骑,但还是要提防土匪前来二次屠庄,毕竟他们的精锐哨骑出现在这附近,就说明他们对这附近有所企图,而且极有可能是奔着新安庄来的……

    ……………………

    事情与张松涛估计的基本一样,当天下午庄子里除了一些孩童外,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忙碌开来。

    他们一面在庄墙上下设立一间间的草厂,还要在庄墙上搭设悬户,摆放托叉与撞杆,用于阻止匪贼利用长梯登墙。

    同时,还有许多灰瓶和滚木擂石也都搬到了庄墙上,准备守庄时使用。

    医士堂和护士堂也没闲着,他们准备着各类药品和担架,还有用于包扎的剪刀、绷带等等,特意为他们在庄墙下预留了两个大的草厂做为临时医院,旁边都备有大锅,用于战时烧开水给绷带消毒。

    庄里虽然忙碌的准备着,他们战兵的操练却没停下来,反而加强操练进度和强度。

    这天午后不多时,杨河相公就来到广场上,他要组建铁甲突击队。

    张松涛老早就对相公买回来的那二十套精良的明甲羡慕不已。

    这些天刻苦操练也是为了能加入相公的突击队,穿这样一身铁甲在身上,那才是一个真正战兵该有的样子。

    他虽然自己认为是突击队的不二人选,但是当杨河点名的时候,张松涛心里还是很紧张的,他想这一刻已经好多天了。

    最终张松涛如愿以偿,和韩大侠、陈仇傲、胡就业、曾有遇等精锐一起毫无悬念的选入突击队。

    张松涛的眼睛望向远处,他看到在广场另一侧操练火铳的呼延晟和管枫两位弟弟,也刚刚被授予“新安铳”,并选为队中的神射手。

    此时,呼延晟和管枫也向张松涛这边看过来,他二人手握着新配发的“新安铳”,满脸自豪的望着张松涛,然看见张松涛已领取了崭新的红漆明甲,二人也不由得羡慕起来。

    张松涛站在那里,手中握着自己新选的兵器铸铁大棒,同样远远望着呼延和管枫二人,他也替这两个弟弟高兴,他们本身就擅使火铳,如今被第一批授予新打制的新安铳成为神射手是理所当言的事情。

    他们三个人现在感情已不一般,毕竟他们在一起住了很有些日子,三人经历又彼此接近,很快他们就融入到了一起,就如同亲兄弟一般了。

    前几日他们都有自己的愿望,张松涛想要得到那精良的铁甲,而呼延晟二人则对那新安铳喜欢的不得了。

    现在张松涛被选入铁甲突击队,他们二人也选为了神射手,三人的眼神互相望在一起,彼此间满满的关切和鼓励,还有就是愿望满足后的那一丝自豪,他们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管枫还有意无意的对着张松涛眉毛一挑,甩了一下肩膀。

    ……………………

    第二天,他们战兵队又操练了一天的战阵配合,这是匪贼来之前的最后一次操练,明天开始他们这些战兵便要进入战备状态,全部武装起来登墙戒备了。

    张松涛穿着那身盼望已久的铁甲,不断的挥舞他新的铸铁大棒,练习着挥砸与劈刺,旁边的陈仇傲和曾有遇不时的指点几下,张松涛渐渐的适应了铁甲的重量,动作渐渐迅捷起来。

    另一侧的呼延晟和管枫也在不停的操作新安铳,已是相当熟练了。

    昨晚他们都是无比的兴奋,差不多一宿没睡觉,张松涛还特意找到军需所的主管张出逊,软磨硬泡的讨要了一点点桐油,不停的擦拭他新得到的那副明甲。

    就连呼延晟和管枫也都求着张松涛,试穿了一会那套明甲,但是他二人自由惯了的,穿上铁甲很不适应,活动起来很不舒服,就笑话铁甲是累赘,让张松涛好一顿臭骂。

    ……………………

    明崇祯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上午。

    这天出了太阳,积雪融化了一些,但气温依然很低,时而一阵冷风吹来,冰寒刺骨。

    新安庄墙上人来人往,大家仍然在继续准备着防务,虽是忙碌却不见慌乱,所有人都非常镇定。

    张松涛身上披挂着精良的红漆明甲,头上戴着八瓣帽儿铁尖盔,那帽盔上细碎甲叶的顿项紧紧的护住脖子和咽喉,还配有铁臂手,肩上系着厚实的羊毛斗篷,正在庄墙下奋力挥舞着他新选用的铸铁大棒。

    这铸铁大棒比张松涛原来用的那木棒略粗,一端包有铸铁,且铸铁端开有中锋,形似鸭嘴,长二寸,整根大棒长七尺,重约三斤八两。

    这铸铁大棒可挥砸,可劈砍,可刺挑,很是犀利,一直为各地军伍中所常用,唯一缺点就是力气小的便使不得。

    此刻,张松涛身披近三十斤重的精良铁甲,仍能将沉重的铸铁大棒挥舞得虎虎生风,看去极具威势。

    就在张松涛右侧不远处,呼延晟和管枫二人正靠在庄墙的垛墙上,各自整理着他们新领到的新安铳。

    这是一种后膛燧发火铳,乃是杨河设计制作的,呼延晟二人配发的新安铳还是使用的独头弹,装弹击发都甚是便捷,唯一缺点就是射程稍近了一些。

    他二人同张松涛一样兴奋着,同张松涛爱护那身精良铁甲一样,爱护他们手中的新火铳。

    此时,二人缩在垛墙上,一丝不苟的整理手中的新安铳,检查着每一个部件,重复着每一个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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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匪贼来了,有大棒
    一连几天,都是这般上午先操练队列,然后练习兵器,之后是编阵合练,下午依然是读书识字。

    张松涛和呼延晟、管枫除了心里一直惦记着铁甲和新安铳,就表现在操练时格外的认真。

    张松涛他们的表现也引起了杨河的注意,杨河这些天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这一天,张松涛正在操练,突然瞥见韩大侠与胡就业等出外哨探的几人回来了。

    还多了几匹战马,而且多出的战马上还有些多余的物资兵器,内中好似有人还负了伤,铁甲上隐隐透着血迹,细看那受伤之人竟是教授长矛刺杀术的曾有遇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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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寻思着定是韩大侠等人今次哨探时遇到土匪了?火拼时曾有遇等人负伤,不过看情形应是我方全胜,毕竟出去哨探的人全都回来了,还缴获了几匹极好的战马和一些物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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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张松涛可以确定韩大侠等人是真的遇到土匪了,而且还是比较强悍的匪贼哨骑,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屠灭旧庄子的那伙土匪。

    虽然韩大侠等人已全歼了土匪的哨骑,但还是要提防土匪前来二次屠庄,毕竟他们的精锐哨骑出现在这附近,就说明他们对这附近有所企图,而且极有可能是奔着新安庄来的……

    ……………………

    事情与张松涛估计的基本一样,当天下午庄子里除了一些孩童外,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忙碌开来。

    他们一面在庄墙上下设立一间间的草厂,还要在庄墙上搭设悬户,摆放托叉与撞杆,用于阻止匪贼利用长梯登墙。

    同时,还有许多灰瓶和滚木擂石也都搬到了庄墙上,准备守庄时使用。

    医士堂和护士堂也没闲着,他们准备着各类药品和担架,还有用于包扎的剪刀、绷带等等,特意为他们在庄墙下预留了两个大的草厂做为临时医院,旁边都备有大锅,用于战时烧开水给绷带消毒。

    庄里虽然忙碌的准备着,他们战兵的操练却没停下来,反而加强操练进度和强度。

    这天午后不多时,杨河相公就来到广场上,他要组建铁甲突击队。

    张松涛老早就对相公买回来的那二十套精良的明甲羡慕不已。

    这些天刻苦操练也是为了能加入相公的突击队,穿这样一身铁甲在身上,那才是一个真正战兵该有的样子。

    他虽然自己认为是突击队的不二人选,但是当杨河点名的时候,张松涛心里还是很紧张的,他想这一刻已经好多天了。

    最终张松涛如愿以偿,和韩大侠、陈仇傲、胡就业、曾有遇等精锐一起毫无悬念的选入突击队。

    张松涛的眼睛望向远处,他看到在广场另一侧操练火铳的呼延晟和管枫两位弟弟,也刚刚被授予“新安铳”,并选为队中的神射手。

    此时,呼延晟和管枫也向张松涛这边看过来,他二人手握着新配发的“新安铳”,满脸自豪的望着张松涛,然看见张松涛已领取了崭新的红漆明甲,二人也不由得羡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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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他们都是无比的兴奋,差不多一宿没睡觉,张松涛还特意找到军需所的主管张出逊,软磨硬泡的讨要了一点点桐油,不停的擦拭他新得到的那副明甲。

    就连呼延晟和管枫也都求着张松涛,试穿了一会那套明甲,但是他二人自由惯了的,穿上铁甲很不适应,活动起来很不舒服,就笑话铁甲是累赘,让张松涛好一顿臭骂。

    ……………………

    明崇祯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上午。

    这天出了太阳,积雪融化了一些,但气温依然很低,时而一阵冷风吹来,冰寒刺骨。

    新安庄墙上人来人往,大家仍然在继续准备着防务,虽是忙碌却不见慌乱,所有人都非常镇定。

    张松涛身上披挂着精良的红漆明甲,头上戴着八瓣帽儿铁尖盔,那帽盔上细碎甲叶的顿项紧紧的护住脖子和咽喉,还配有铁臂手,肩上系着厚实的羊毛斗篷,正在庄墙下奋力挥舞着他新选用的铸铁大棒。

    这铸铁大棒比张松涛原来用的那木棒略粗,一端包有铸铁,且铸铁端开有中锋,形似鸭嘴,长二寸,整根大棒长七尺,重约三斤八两。

    这铸铁大棒可挥砸,可劈砍,可刺挑,很是犀利,一直为各地军伍中所常用,唯一缺点就是力气小的便使不得。

    此刻,张松涛身披近三十斤重的精良铁甲,仍能将沉重的铸铁大棒挥舞得虎虎生风,看去极具威势。

    就在张松涛右侧不远处,呼延晟和管枫二人正靠在庄墙的垛墙上,各自整理着他们新领到的新安铳。

    这是一种后膛燧发火铳,乃是杨河设计制作的,呼延晟二人配发的新安铳还是使用的独头弹,装弹击发都甚是便捷,唯一缺点就是射程稍近了一些。

    他二人同张松涛一样兴奋着,同张松涛爱护那身精良铁甲一样,爱护他们手中的新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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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焦山贼,爷等你们许久了!
    杨河本来吩咐,匪贼未来临之前,各突击队人员的铁甲、铁盔可以先不用穿戴,放在庄墙内侧的草厂里,待匪贼来临时再行披挂即可。

    然张松涛却并未脱甲,而是时刻都穿在身上,还不时的挥刺、劈砍他手中的铸铁大棒,仿佛他全身有用不尽的力气一般。

    沉重的铁甲在他身上举重若轻,那铸铁大棒在他手里迅若流星,远望去张松涛就如红甲战神一般。

    这时,他刚刚练习了一会铁棒,正举目望着在整理新安铳的呼延和管枫两个小弟兄,眼中满满的深深的关爱与期望。

    “庄外有人来了。”呼延晟突然眼神看着庄外,说了一句话。

    ……………………

    张松涛忙赶到庄墙垛口处向外眺望,只见远远的一行九人缓缓向着新安庄而来。

    原来是邓巡检骑着马,带着攒典与两个皂隶,又五个弓兵前来助战。

    张松涛早已知晓此次焦山匪贼欲来攻庄,邓巡检曾鼎力斡旋,邀请周边村寨前来我新安庄助战,然周边各大小村寨皆慑于焦山匪的威名,未有村寨愿出一人前来相助。

    各庄虽无人愿来相助,但邓巡检却带兵前来助战,虽只有区区九人,内还只有五人可以出些力,但邓巡检毕竟是有官身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官府,有他这伙人在新安庄内,自然增加了一众人等守卫新安庄的信心。

    张松涛拄着他的铸铁大棒,看着正坐在草厂内烤火、喝茶的邓巡检。

    暗思此人到颇有些胆魄,只带着这几人便敢前来助战。

    那邓巡检这时也穿着一身铁甲,和张松涛身上穿着的差不太多,但邓巡检穿在身上就颇为不适,走起路来都呼哧带喘的。

    毕竟这时候的邓巡检与杨河接触还不算多,还不是很了解杨河和这支队伍的力量,此刻竟敢前来为新安庄助战,与那远近闻名的焦山匪贼作战,就这份胆气也算豪壮了。

    “估计此战之后,这邓巡检将与我等绑在一起了,近期或可为我新安庄之助力。”张松涛独自沉吟着,不由得又多看了那邓升几眼。

    时近正午,庄外仍一切如常,未见有匪前来的异状。

    赵中举大嫂领着伙食队,将做好的饭食抬了过来。

    一桶桶热气腾腾的面条,又有那一个个硕大的烙馍与煎饼,就一个就能管饱。

    还有一桶桶的肉汤,内中不少的马肉,上面满满的都是油花。

    “开饭了,开饭了。都来吃口热乎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守住咱新安庄,杀那些贼痞子。”赵中举大嫂对一众守庄的战兵们叫喊着。

    张松涛也排队打了自己的饭食,今天他吃了不少的面条,还喝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马肉汤,吃的他身子微微发热,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大哥,你这吃饭也披着甲?”呼延晟吃过午饭,过来和张松涛打着招呼。

    “松哥那可是一身宝甲,睡觉都不敢脱下来。”管枫跟在呼延晟身后,取笑着张松涛。

    “脱下来又不会丢了,为甚不敢脱?”张松涛瞪了管枫一眼。

    “哥哥我以前未披过甲,这不是怕同那焦山匪打斗起来,身子不灵便,趁着这会子有空挡,穿着这身铁甲,把身子适应了,免得打起来吃了亏。”张松涛说着就握紧铸铁大棒,当着呼延晟和管枫的面,又劈又刺的挥舞起来。

    呼延晟和管枫背着自己的后装新安铳,看张松涛把铸铁大棒挥舞的虎虎生风,披挂一身的重甲,硬是不影响他的动作。

    “被松哥这一棒砸上,那还有个好吗?”管枫小声的问着呼延晟。

    “有好。好到可以直接姥姥家了。”呼延晟也看得心下吃惊,暗想谁被这大棒砸上准没个好。

    “咋样?哥哥我这大棒还可以吧。”张松涛停下动作,问着二位弟弟。

    “好,大哥这大棒舞动起来,虎虎生威,够那匪贼吃一壶的了。”呼延晟赞赏着。

    “松哥,你这大棒使得是厉害。可那也要等匪贼吃饱了我和晟哥手里的铳子,才能吃你的大棒。”管枫依旧逗着张松涛,他边说着还取下新安铳,在手里掂了掂,又朝着庄门外的方向瞄了瞄。

    “哈哈。你们就管好好打铳,杀了匪贼的锐气,剩下就看哥哥的了。”张松涛开心的和他们二人说笑着。

    三人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不知大哥下面的大棒,是否如上面的大棒一般威猛。”管枫走回时小声和呼延晟调笑着,说话间还回头瞄了张松涛一眼,生怕他的松哥听见喽。

    “这个就要问我们将来的嫂子喽。”呼延晟接着管枫话,顺便抛给管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二人哈哈大笑着一路回到自己的位置,只剩张松涛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的莫名其妙。

    ……………………

    午时正点,无风,太阳光更强了,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张松涛正靠在庄墙上休息,忽听到似有马蹄声远远传来,他站忙起身到庄墙垛口处,随着众人一同朝外望去。

    只见一骑绕过庄西南的小山包,奔上庄前小路,踏着雪水一直奔到距庄门一百多步外,静静打量着他眼前的新安庄。

    远远望去,这名马匪裹着红色头巾,披着猩红的斗篷,骑术颇为精湛,看似非常精锐的样子。

    “这必是焦山贼的马队了。”张松涛疑虑的看着庄前的马匪。

    倏忽间,就听阵阵马蹄声响起,又有数十骑远远奔来,随之便响起尖厉的呼叫声。

    随在马队的后面,是黑压压一片人头,远远望去竟有超过千人之数……

    张松涛注视着那数十骑马匪,他们皆打着红色的头巾,披着猩红的斗篷,远望过去竟颇有些压迫感……

    此时马贼滚滚奔来,扬起残雪片片,蹄声如雷,一声声震动人心。

    后面跟随着一众步匪,怪叫呐喊着冲来,黑压压的匪众,叫声中充满残忍。

    “焦山贼,爷等你们许久了!”张松涛咬牙切齿的说着。

    张松涛思量着,这些精锐马匪才是这群匪贼的核心,如果能一鼓作气击溃这数十骑马匪,余者就算还有些步卒的弓箭手、刀盾手精锐,确不是新安庄战兵队的敌手。

    “只要击溃这些精锐马匪,余者便不足为虑了。”</br></br>公告:笔趣阁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是谁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松涛不敢怠慢,简单观察一下匪贼的情况,就迅速来到杨河与邓巡检所在的草厂旁待命。

    他看到杨大臣正在帮着杨河披甲,韩大侠、陈仇傲等其他的突击队员则互相帮助着披挂铁甲。

    这铁甲是朝后系扣的,前面就是一个整体,虽能更好的保护前方,不留空隙,但一个人却是无法穿戴整齐,所以这铁甲必是二人互相帮助穿戴。

    过了一会,张松涛看到那杨河的铁甲已披挂整齐,从草厂内走了出来,便起身加入队伍,跟韩大侠等人一样集合在他身后,他身前是曾有遇等人。

    他们各个一身甲胄,包裹得严严实实,行走间举目皆是耀眼的红甲,带起甲叶一片轰响,极为精锐无匹,杀气腾腾。

    张松涛站在队伍里,看杨河走到庄墙的垛口处,向外观察着匪贼的动向。

    他便也站到庄墙边向外望去,看到匪贼已聚拢到一处,距庄门约一百多步,内中除了马匪、老贼外,还有些步卒抬着长梯和木板等攻庄之器具。

    看其人数应在一千五百以上,马匪似有二十多骑,余者皆为步贼,其中夹杂数百老匪弓箭手和刀盾手,他们许多人都着红衣,裹着红巾,披红色斗篷,远远看去如一片红云,映在残雪中一片耀眼。

    张松涛双目注视庄外匪贼,耳中听着庄墙外焦山匪贼嘈杂的声音,知道这匪贼应是在整队,并安排、组织进攻的事宜。

    不过听这声音过于嘈杂,这支匪贼队伍的纪律性还是差了太多,乱糟糟的简直一群有组织的乌合之众……

    “叫尔等嚣张一时,待某得令出庄,必杀尽尔无良匪类。”张松涛注视着庄外匪贼,心中默念着……

    此时,他看见一个马匪离队驰来,远远的站定却并未下马,对着新安庄方向叫喊着:“……上面可是杨河杨相公?闻你曾打败张方誉那厮,是条汉子……但规矩是规矩,这粮不可不收……但尔等可以少收。只需缴你全庄财帛的一半……听到了吗?仅仅一半……”

    张松涛目赤欲裂,满腹怒气,他现在恨不得冲出庄门杀尽这些无知的无耻之匪类……

    “除非我杨河愿意,否则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强迫我拿出一粒米、一文钱。”张松涛耳中听着杨河的答话,双目坚定的看向庄墙外的焦山匪贼。

    “杀光匪贼。”张松涛激动的振臂嚎叫着。

    “杀光匪贼……杀光匪贼……”张松涛重复的叫喊着,他喊出了内心的愤怒,他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想到了原来李庄的众人……

    “杀光匪贼……杀光匪贼……”新安庄众人在张松涛的带动下,都疯狂的振臂嚎叫着。

    张松涛还想到了这个乱世……想到了新安庄以外广大世界里众多的苦难人们和更多无知的无耻匪类……

    “定要杀尽这天下无耻匪类,还我大明朗朗乾坤……”张松涛双目含泪,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我新安庄必胜!”齐友信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必胜!必胜!必胜!”

    浪潮般的“必胜!”喊声,响彻我整个新安庄……

    在张松涛和齐友信等人的带动下,在响彻一片的“必胜!”声中,大家的信心成倍增加,对于守住新安庄,击败庄外的匪贼的信念无比坚定……

    新安庄内的怒吼震惊了庄外的那名马贼,他目瞪口呆的骑在马上,看样子以前一定没遇到过这么坚决的抵抗。

    那马贼只对着新安庄吼叫了一句:“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远远的跑回去了。

    张松涛看着那马贼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谁不见棺材不掉泪!”

    ……………………

    随着新安庄拒绝焦山匪贼的敲诈勒索。

    张松涛透过庄墙垛口看到那一骑马匪回去禀报后,众多的匪贼在几个头领的呼喝下,开始整队。

    看来是要开始攻打新安庄了,只见他们马匪集中在了一起,围拢在几个头领人物身边。

    接着竟是擂动战鼓,果然不是一般的匪贼,竟知道击鼓而进。

    然后一些刀盾手走在前面掩护,后面跟着步匪,之后是弓箭手和火铳手,最后还有普通匪贼扛着木板、驾着长梯向庄门方向逼来。

    而且许多普通匪贼也一样举着盾牌,果然是一支颇具规模的悍匪,比那些小股流匪强了许多,有刀盾手老匪在前面带着,这些准备攻庄的匪贼看去士气颇高,同时他们后面还跟着散开的弓箭手老匪在普通匪贼后面压阵。

    张松涛发现这伙悍匪果然有些道行,队伍看似散乱,但彼此行进间却颇有些阵型,刀盾手、普通匪贼、弓箭手之间竟暗合兵法,相互配合极为到位。

    “今日誓灭此贼,决不能容此贼成大气候,祸害更多的人。”张松涛自己嘟囔了一句。

    他转头看到呼延晟和管枫也在垛口处向外望着,手中都是抓紧了新安铳,此时二人的新安铳也都装好了独头弹,不过他们不会轻易射击,他们的任务是击杀匪贼中的积年老匪和那些弓箭手,尤其是匪贼火铳手……

    “架悬户!”随着一声喝令,周围的队兵立刻将搭好的悬户纷纷推到了垛口处,将垛口遮挡的严严实实……

    张松涛站在悬户内,向垛口外望去,只见匪贼走到约七十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前面密密麻麻立着一片盾牌,看去竟隐隐有些压迫之感……

    “嗡……嗡……”之声响起。

    接着就听到“咻……咻……”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片箭矢迎面飞来。

    箭矢未至,又是一片弓弦响声……

    箭矢如雨,朝着墙头一**射来。

    “笃……笃……笃”一阵密集的箭矢射中悬户的声音传来。

    张松涛站在悬户下,暗想着:“咱有这悬户,匪贼箭矢失了威力,下一步就要短兵攻城了吧。”

    想到这里张松涛下意识的抖了抖肩膀,振的身上的铁甲,“铮铮”直响……

    ……………………

    果然,匪贼弓箭手连续几轮抛射,近千只箭矢不断飞来,幸得新安庄早早准备着防弓箭的利器,竟未造成新安庄方面一人的伤亡。

    远远望去,那群马匪围着的几个头领好像正在呼喝咆哮。

    随后几骑马匪奔到队伍前,喊了几句话,就见匪贼刀盾手再次领着一众普通匪贼扛木板、架长梯列阵走来,弓箭手已停止抛射箭矢,只在队伍后面远远跟着……

    “终于上来了。”张松涛看着步步逼近的匪贼,握紧了手里的铸铁大棒。

    “弓箭手准备!”随着一声喝令,就看见队里仅有的十一个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向着匪贼瞄定了自己的目标……

    十一张弓缓缓拉开,十一支箭搭在弓上,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森冷的光。

    ……………………</br></br>公告:笔趣阁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焦山贼,不过如此
    庄外的匪贼行至距庄墙约五十步时,新安庄墙上一片弓弦响动,十一支箭矢凌厉的呼啸而去。

    随即引来庄外匪贼弓箭手的箭雨报复,好在有悬户,没有造成伤亡。

    十一名弓箭手连续两轮齐射,只射杀四、五名匪贼,主要是匪贼装备精良,盾牌林立,有效的遮挡了射过去的箭矢,甚至还引来匪贼火铳手的反击。

    “弓箭手躲避垛墙侧边,自由射箭,鸟铳手预备!”随着一声喝令,我方火铳手终于开始行动。

    张松涛就见原先躲避在垛墙后的鸟铳手们纷纷上前,约一甲十人已将鸟铳悄悄架在庄墙的垛口处,余下的鸟铳手也完成装弹,等在前排各人身后,准备上前轮射攻庄的匪贼。

    他没有在鸟铳兵的队伍里看见呼延晟和管枫,张松涛知道他二人因为火铳使用熟练,打得极准,不但被授予新安铳,并安排他二人自由射击匪贼中的老匪精锐……

    “蹲下瞄准,待贼进入三十步再打!”喝令声传来。

    第一排鸟铳兵依令蹲下,在垛口处架好鸟铳,紧张的瞄准着,每个人都捕捉了一个目标,紧紧锁定。

    后排的鸟铳兵则蹲在前排身后,紧张的检查着自己的鸟铳,看看火绳是否燃烧良好。

    此时,匪贼弓箭手仍是不断的弓箭射来,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密集而已,但是射来的弓箭基本都被悬户挡住,对鸟铳手构不成威胁。

    匪贼在刀盾手带领下,渐渐逼近至三十步的距离。

    “稳住了,看准他们老贼,特别是火铳手,瞄准了再打。”火铳手纷纷依令瞄着庄外的老匪贼。

    “放!”

    第一甲十杆鸟铳第一次齐射,庄墙上一片白雾腾起。

    张松涛目测这一轮齐射,大约射杀七、八名匪贼,这效果对于只经过短期训练的鸟铳兵来说,是非常不错的了。

    “放!”

    随着一次次喝令,五甲的鸟铳兵完成了均鸟铳齐射。

    五次排铳,给庄外的匪贼造成了三十五人左右的伤亡,基本都是冲在前面领头的老匪,其中以刀盾手为主,还有几名弓箭手和隐藏的火铳手……

    张松涛看这排铳,心下暗暗吃惊,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排铳齐射的威力。

    现在他有些担心,如果这伙匪贼直接被这鸟铳打回山寨去,自己手里的大棒还有何用?他瞪着眼睛,紧紧握住了大棒,脑袋在思考如何才能对付这鸟铳的齐射……

    ……

    匪贼一阵惊慌,显是被这连续的鸟铳齐射打怕了,纷纷停步不前,更有甚者竟开始缓慢的后退。

    然那群马匪看似一阵争论后,远远奔出几骑来到匪贼阵后,大声吼叫着。

    接着就见在后压阵的匪贼弓箭手,张弓搭箭射杀了数名转身后逃的匪贼,甚至几名稍显犹豫的匪贼亦惨遭射杀……

    在马匪和弓箭手的压制下,匪贼队伍慌乱稍减,简单整队后又一次向庄门左右逼来。

    而且这次匪贼竟还组织火铳手轰击庄墙的垛口处,对新安庄火铳手进行压制射击。

    张松涛对老匪伤亡近十分之一却仍不退却稍有不解。

    依他估计匪贼怕是浩浩荡荡而来,如果没有得到承诺或是没有暂获,便悄然退兵,有可能会影响几名头领在众匪心中的威望,也会减轻匪贼对周边村寨、势力的威势,不利于以后继续压迫周边村寨,收缴贡品。

    ……

    张松涛观察敌人的同时,也在关注自己这方的情况。

    这时他看到自己这方的鸟铳兵仍在忙着装填铅子、火药,就连第一次射击的第一甲铳兵也是仍在紧张的装填。

    “还是紧张啊。”张松涛觉得现在火铳兵的装弹速度明显慢于平时训练,还是初上战阵,心里紧张,估计以后习惯了,会好一些。

    这些铳兵们脸上原有的那种恐惧的紧张正渐渐消失了,打了一次排铳就是不一样,这不同于平时的训练,这时真实的战场搏杀,只有上过战场的铳兵才是真正的铳兵。

    现在他们装填虽仍显得紧张,但那紧张中有一份坚定和从容,基本已看不见恐惧了。

    ……

    此时,火铳手正在忙着装弹,而杀手队们则忙着准备灰瓶、滚木、擂石,用以攻击靠近庄墙的匪贼。

    这时,匪贼已然欺近至距庄墙十几步的距离,其中弓箭手和火铳手躲在盾牌后,时不时的对着庄墙的垛口处射击。

    杨大臣、韩大侠、胡就业等善射的弓箭手则躲在垛墙后,偶尔射匪贼中的老匪,只是匪贼弓箭手和火铳手盯紧了垛***箭之时还要非常小心……

    匪贼越来越近,已逼近到壕沟边,一些木板已然搭在壕沟上,眼瞧着就要越过壕沟,抵近庄墙了。

    匪贼弓箭手和火铳手依然紧盯着垛口处射击,新安庄这边弓箭手偶有收获,火铳兵已然完成装填,但杨河却没有命令下来,他们都靠着垛墙蹲着,等待着命令……

    到是张出恭、管枫和呼延晟三个神射手表现不错,他们陆续射杀了多名匪贼火铳手和弓箭手,当然主要还是匪贼火铳手,毕竟他们的威胁是最大的。

    新安庄这边现在也有所损失,几名战兵被流箭射中,不过并不严重,毕竟抛射的箭矢不如直射而来的那么有威力。

    到是邓巡检带来的五名弓兵,其中一个身中数箭伤势颇重,一个被匪贼火铳手击中,眼看不治了……

    ……

    张松涛看到匪贼已然在慌乱中搭好几处木板桥,现正陆续踩着木板通过壕沟。

    只见他们紧张的望着垛墙,显然是担心刚才极具威力的火铳为何一直没有再射击,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害怕,时刻都担心下一次什么时候又会来一次火铳齐射。

    张松涛握着手中的大棒,凝视着杨河。

    他也在思索杨河相公为何不让已装填好子药的火铳兵再次射击,他想相公此举必有深意,只是他暂时还没看懂……

    匪贼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架长梯登庄墙了,他期待着可以用手中大棒终结这伙匪贼的生命……

    甚至终结这乱世,虽然他清楚只凭他手中的大棒无法终结这乱世,但他相信将来他可以做到。

    此时,看着管枫和呼延晟都有所暂获,射杀了匪贼中极具威胁的火铳手多人,在为这两位弟弟高兴的同时,心下也微微有些焦急,也想冲上去与匪贼血肉相搏,握着大棒的手都微微有些出汗了……

    ……

    随着杨河的命令一道道传达下去,火铳兵纷纷退进了草厂内,杀手队兵个个手持灰瓶,悄悄靠近到垛墙边蹲伏着。

    “灰瓶,抛出去!”杨河果断的下着命令。

    杀手队一溜灰瓶抛了出去,灰瓶砸落地上,立时散起漫天烟尘,石灰粉末四处飞扬,各人口中、眼中皆呛进了石灰粉末……

    庄墙下的匪贼,或是匍匐于地咳嗽不止,或是五折双眼嚎叫乱跑,慌乱中许多匪贼更是跌落到壕沟内,庄墙外一片混乱,惨叫不止。

    “灰瓶,继续扔!”命令再次传来。

    庄墙外一片惨烈……

    然战斗已进入白热化,此时匪贼不可能轻易退却,只见他们在经验丰富的老贼组织下,利用木板避开冰坡,然后纷纷架起长梯。

    但是,匪贼架起的长梯接二连三的被新安庄准备好的托叉顶翻。

    战斗及此,匪贼已锐气渐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br></br>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砸烂你的贼头
    张松涛注视着远处的匪贼马队,那才是匪贼最精锐的核心力量,那才是新安庄最大的威胁……

    他放眼极力望去,只见那二十五骑匪贼马队此时正打马向着庄门奔来,各人手中都拎着带有铁钩的大绳。

    “终于动了。”

    匪贼马队出动了,张松涛反到是松了口气,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跑,这伙马匪若是遁去,还真没办法追击,反而时刻威胁着新安庄。

    然此刻既然敢来攻庄,反到正好可以将其击杀,就算不能全歼,杀得一个便少一分的威胁。

    “挂桥?”张松涛双目凝视着匪贼马队,他感觉自己好像明白杨河为何一直雪藏火铳兵不让再次射击了……

    他转头看向杨河,只见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见他环顾左右,沉声命令道:“火铳兵准备,万人敌都拿过来!”。

    ……

    匪贼马队呼啸着奔向庄门,手中大绳抡动的虎虎生风,上面的铁钩转起一片耀眼的寒光。

    又有大批匪贼聚拢在马队后面,嚎叫着冲向庄门,他们都准备着等马队挂下吊桥,冲进新安庄肆虐,他们正满心幻想着女人、金银、财帛……

    同时,庄墙外已混乱不堪的匪贼们,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似刚才那般惊慌,竟纷纷向庄门方向聚集过去……

    “都准备好了,等我喊打时才打。”杨河沉声命令着。

    各火铳兵仍如前次,各守着一个垛口架铳瞄准,然这一次瞄准的都是那些骑马挂桥的匪贼马队,余者火铳兵则在后面排着。

    经过了上次的火铳齐射,他们这次变现得明显没有慌乱和紧张,都很从容。

    杀手队兵这时都躲在垛墙后,两人一组,一人捧着万人敌,负责抛出,一人持着火种,准备随时点燃。

    ……

    匪贼马队越冲越近,眼见着就要接近吊桥了。

    “都稳住了,等我号令才开火。”

    匪贼马队已近吊桥,眼看就要抛索挂桥了。

    杨河沉声道:“都瞄准了,没把握打人的,就打马!”

    此时,匪贼马队已冲到离吊桥前,只见他们齐声大喝,纷纷用力抛起长索,二十五根长索准确的挂在了吊桥上,可见他们平时没少这么攻破其他的村寨……

    匪贼马队挂好长索,纷纷拨转马头,将绳索系在马鞍之上,边大喝着边用力鞭打胯下的马匹,用力拖拽着吊桥。

    二十五匹马的力量,拖拽得吊桥嘎吱直响,连接吊桥的铁链都绷得紧紧的,看样子吊桥似乎转眼就要被拉毁扯坏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火铳,放!”

    白烟升起,铳弹飞出,第一排火铳齐射,大约射杀七、八名马匪。

    “第二排,放!”

    又是五、六名马匪坠地。

    此时,马匪们就算想跑也不容易了,他们之前为了拉毁吊桥,都把长绳一端绑在马鞍上,现在慌乱中怎么解得开。

    马匹受惊之下,更是用力向前,更将绳索崩得紧紧的,吊桥眼看就要被拉坏了……

    “第三排,放!”

    “第四排,放!”

    一阵阵排铳打出,声音震耳,硝烟弥漫,匪贼马队已所剩无几。

    “第五排,放!”

    随着这最后一排火铳射出,匪贼马队基本已死伤殆尽。

    而马队周围聚着的匪贼像傻了似的,一个个就那么傻站在那里,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以前都是他们击杀别人,如何惨烈他们都恍如未见,反而更刺激他们的狂性,但今日他们被对面的新安庄民们打得如此惨烈,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竟一个个楞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连转身逃跑都忘记了………

    ……

    “万人敌,投掷!”杨河再次大喝。

    战斗还没结束,聚在庄门内外,壕沟两侧的匪贼们,就看着几十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丢了出来……

    数十个万人敌依次炸开,周围的匪贼翻滚一地,个个都凄厉的嚎叫着,犹如人间地狱,烟雾腾起间偶有匪贼的残肢上下翻飞……

    ……

    此时,正是放下吊桥,打开庄门,一举歼灭这股匪贼的绝佳时机。

    张松涛同曾有遇等铁甲队早已到庄门处等着,此刻发一声喊,齐齐冲出庄门。

    张松涛握着铸铁大棒冲出庄门,他前面是杨河提着斩马刀,披着暗红色的貂裘斗篷,韩大侠和陈仇敖持着刀盾在两侧护卫,胡就业紧随其后。

    他憋了半天的劲,这时候全使出来了。

    只见他健步如飞,三两下就超过身前的胡就业等人,紧跟在杨河身后。

    冲出庄门,张松涛只是扫了一眼在壕沟内侧的匪贼,根本没搭理他们,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匪贼反正也跑不了,就留给后面的兄弟们吧,他紧疾步冲过吊桥,奔着壕沟外面的匪贼而去……

    只见吊桥前一片狼藉,有一些战马没有中弹,然马上骑士都已倒在了地上,张松涛估计这堆马尸下应该没有什么活口了。

    突然,马尸堆中猛地翻腾起一人,提身就跑。

    “蓬”的一声响,张松涛看见那人已被火铳弹子击中,估计不活。

    “妈的,那个怂货这时候铳打得这么近,别伤到老子。”他也无暇回头去看是谁射的这铳,就算看此时也看不到了……

    满地的匪贼着,都是被排铳和万人敌所伤,张松涛对那些躺在地上的匪贼不削一顾,这些跑不了的自有人来收拾他们。

    他抬眼看见杨河等人已与一小群匪贼厮杀起来。

    便也快步上前,正看到一个匪贼持着重斧恶狠狠冲来,勘堪就要砸到陈仇敖的脑袋。

    而陈仇敖刚刚杀死一个匪贼,根本来不及转身……

    张松涛一个快冲,手中大棒顺势挥起大力砸在那匪贼头上,铸铁端重重击打在匪贼的脑袋上,直打得鲜血混着脑浆飞溅,头颅碎裂,那匪头上戴着的红缨毡帽都深深陷进脑壳里了……

    那贼身子颤抖一下,满头满脸的血和脑浆,魁梧的身躯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这时两个看着跑不掉的匪贼竟回身奔张松涛杀来。

    一匪抡刀就朝张松涛砍下,张松涛双手架起铸铁棒硬托住砍来的钢刀,抬起一脚正踹在那匪心口,直踹得那匪仰身跌倒,他抡起大棒正砸在匪贼脖子上,“咯嘣”匪贼脖骨断裂,脑袋差点就飞了出去,只有一层皮连着了。

    这时,另一匪已欺近张松涛身前,大刀抡起奔张松涛的脖子就斜斜的砍下……

    “当”的一声响,曾有遇支起手中镗耙一架一甩,一个匪贼劈向张松涛的大刀就被甩飞了。

    杨大臣后面上来就用铸铁大棒狠狠砸下,铸铁的前端重重的击在匪贼头上,直带起一片血雾碎块……

    张松涛抽回大棒,看见韩大侠刚刚劈死一个匪贼,长刀熟练的斜斜一刺,就从那匪贼胸腹间穿过……

    张松涛不敢停下,他提着大棒向前冲去,一个匪贼刀盾手看张松涛奋力追了上来,左手架起盾牌,右手腰刀横着就砍向张松涛的腰间……

    张松涛手中大棒至下而上大力一挥,直接磕飞了匪贼的腰刀,匪贼慌乱中抡起盾牌砸向张松涛。

    此时,陈仇敖冲上来抡起盾牌硬架住匪贼砸来的盾牌,张松涛大棒正好砸在匪贼右边耳朵部位,直砸的匪贼脑袋移位,身子向左飞了出去……

    转头看见杨大臣正将一个想要投诚的匪贼弓箭手砸倒在地,还一棒一棒砸个不停,直打得那匪贼满头满身鲜血四溅,呜嗷惨叫……

    曾有遇和胡就业在旁狂笑。

    张松涛确看得心悸,没想到杨河相公的书童这么残暴……

    不过,只要他对自己人好就行了。

    对这些无耻的匪类,决不能下手留情,务要斩尽杀绝……

    想到这里,张松涛抓紧手中大棒,又向前追了上去。

    张松涛又追上一个匪贼,那匪贼手中抓着一张弓,正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

    张松涛大棒砸下的一瞬间,看见那匪贼眼中满是惊恐,慌忙中竟举起手中的弓来架挡,张松涛的大棒砸下,连弓带那匪贼脑袋都开了花……

    匪贼越跑越散了,杨河已与杨大臣换马追贼。

    张松涛等则在左近继续追杀和搜索藏匿的匪贼。
章节目录 第36章 书办只是个开始
    血与雪融在一起,红白交织间满是匪贼的残肢与尸体,庄墙外一片狼藉,犹如阿鼻地狱一般。

    盛三堂领着辎重队已在整理战场,清理尸体和缴获的物品,一些壮妇和老人也出庄帮着清理,结束追击的队兵们也在加入了清扫战场的队伍。

    人们把清理过的匪贼尸体都搬抬到一处,数百匪贼残尸堆在一起。

    新安庄现在是大伙的家了,大家还要好好的住在这里,这些匪贼残肢和尸体自然不能就这么摆在这里,所以必须集中起来,焚烧后深埋掉。

    而其他武器、盔甲、旌旗、帐篷等各种物资都分开堆放着,这里还包括匪贼带来的银钱和米面等类物资……

    一些壮妇们则在吊桥前清理马尸,将完好的马肉收存起来,这可是上好的肉食,现在又有肉食储备了。

    看着这么多缴获的物资,大家纷纷说:“匪贼真大方,希望他们常来几次!”

    李家乐则领着医疗队正在救治在追杀中负伤的战兵们,担架队也在忙绿,把简单处理过的伤员抬回医院。

    张松涛和韩大侠、陈仇敖等重甲突击队员们正围着十几个抓获的俘虏,这些人现在都被缴了械,老老实实的或蹲或坐在地上,其中有几人竟无丝毫惧意,不时的拿眼睛扫看张松涛等人和周围的情况。

    远远的看见杨河与杨大臣骑着马回来,张松涛等人都提振了精神,放下心来。

    ……

    他们当时看见杨河领着杨大臣骑马去追杀匪贼,都是非常担心。

    虽说匪贼战心已失,但只他二人前去追杀,离开大队后,万一被匪贼围攻,若有闪失他们将何去何从……

    杨河打马来到庄前,各处巡视了一番。

    除了安排务要将匪贼的尸体挖深坑掩埋外,还吩咐:“将这些匪贼的人头都斩下来,挂在垛墙上,…………”

    “嘶……”张松涛闻言一惊,匪贼人头挂墙,这是何等豪气与霸气……

    看杨河来到抓获的匪贼俘虏这边,吩咐杨大侠好生看管匪贼,待会再进行审问。

    杨河的目光看向张松涛,略沉思一会,忽然走近张松涛身前问道:“记得松涛兄说过,你以前读过书?”

    在身边众人的注视下,张松涛回道:“回杨相公的话,学生以前族中颇重读书,松涛也自小在族学中读书识字,只是时逢乱世,意以有用之躯报效朝廷,所以一直未曾考取功名。松涛熟读经史典籍、兵书战策,除却赋诗与作画外,余者皆非难事。”

    “好。暂以你为军需所书办,以后这类军需登记,便由你来办理。”杨河吩咐道。

    张松涛心下大喜,面上不露声色,沉稳应道:“属下领命。”

    旁边众人看得一阵羡慕,纷纷向张松涛投来热情的目光,像是祝贺他一般。

    陈仇敖等人眼中满是羡慕,这张松涛才入伍没多久嘛,竟也升为书办了,看来这读书人进步就是快啊,然自己等人识字这事确实是个硬伤。

    杨河策马向庄门方向而去……

    ……

    张松涛当即离开韩大侠等人,他要去找军需所张出逊主管报到,然后认识一下军需所众人,领到纸笔好准备登记此次缴获的物资,这又是一项繁杂的工作……

    在庄外他没看到张出逊,却找到了军需所副主管张出敬。

    “张二兄弟,松涛被相公派为军需所书办,负责军需登记诸事。”张松涛对张出敬说道。

    “松涛哥,

    你跟俺还客气啥,有你来帮忙,我们可就都轻巧了许多,这庄子里就缺会写字的。”张出敬客气的说着。

    “松涛哥别急,待大家把各类物件先分了堆,咱再带人做好登记,我找盛管队安排人负责入库。”张出敬继续说着。

    “好,松涛也不能闲着不是,大家一起来,还能快些。”张松涛说完就和大家一起整理缴获……

    张松涛看着庄外整理出的一堆堆物资,心里格外的满足,此战我新安庄先守后攻,以微弱损失换取了最大的胜利,有了这些缴获,又可以为庄子增添好些实力。

    “可惜,目前无力进剿匪巢,不然……”张松涛独自畅想着。

    他握着笔坐在一个简单的木桌前,记录着军需所其他人报上来的各类物资的数量。

    “好马十四匹,死马十一匹,鞍具二十五副。”

    “腰刀二百八十把,盾牌一百五十面。”

    ……

    张松涛将今日清点出来的各项缴获,详细记录在登记簿上,并且与原来庄内的各项库存进行了综合统计,现在账册上既有本次缴获物资的数量,后面还标上了庄内目前共有该类物资的总数。

    他登记好缴获物资的记录后,就依着张出敬的吩咐,来到庄内在戏台找韩大侠禀报,正好赶上杨河审问匪贼俘虏,张松涛身披铁甲,直接站在韩大侠身后。

    ……

    “庄子普通,并不险要,比本庄略大,庄墙高丈余,银三、四万,粮四千余石,残匪过千,内弓手二十,火铳十人,盾手二十,马贼六人。”张松涛在韩大侠身后默记着匪贼交代的情况。

    依他的计算匪贼虽是新败,此时正是慌乱之时,然新安庄却也兵力不足,眼看着焦山贼这个大肉包子,确下不了这个口……

    “全部斩首!”

    张松涛听到杨河下这个命令,心里一惊,目光看向杨河,心下暗思:“看杨相公年岁不大,貌似文弱,确舞得大刀,射得强弓,马上马下皆是勇武,又如此杀伐果断,实具将帅之能,治军戡乱之才,莫非是天上将星下凡……”

    ……

    接下来的议事,张松涛虽在场上旁听,确未插一言。

    他知道自己虽胸有沟渠,然以现在的身份还不是可以再这等场合发言的。 kanshu

    当张松涛听闻杨河相公向邓巡检问询现在可否联合其他周边各庄出兵剿匪之时,眼中不由一亮,这个借兵剿匪的主意真好。

    我新安庄在这一片实力最强,又新败实力强大的焦山贼,现在联合各庄出兵一起剿灭匪巢,各庄当无异议。

    而且,在缴获的分配上,又因我新安庄出力最大,实力最强,必是能拿个大头,给周围各庄略分些好处,大家共同剿灭焦山贼这个无耻祸害,正是共赢之局面。

    众人议事完毕。

    张松涛便代替不识字的韩大侠向洋河禀报此次缴获物资的统计结果。

    “此战缴获战马十四匹,庄中原有战马九匹,现共有战马二十三匹。”

    “此战缴获完好鞍具二十五副,原有鞍具二十六副,现共有鞍具五十一副。”

    “此战缴获双插一百二十五副,原有双插六十二副,现共有双插一百八十七副。”

    “此战缴获盾牌一百五十面,原有盾牌二百七十面,现共有盾牌四百二十面,另有五十面长牌”

    “此战缴获腰刀二百八十把,………………”

    此外,还有缴获的鸟铳、刀斧、枪矛、帐篷、斗篷、长梯、木板等各类军资若干,在张松涛禀报的时候,旁边众人都是听得咧嘴直笑,毕竟缴获这么多武备军资,如果可以招到人,又能扩充战兵队了。

    张松涛不但禀报了此战缴获军需物资的数量,并详细禀报了新安庄现有的各项军需物资的总体情况。

    然后,就轮到严德政禀报此次缴获的民用物资情况……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十二联庄
    张松涛转身退到一旁,垂手站立着,并未退出房间。

    他想毕竟自己有机会参与这个层级的议事,非常不容易,现在如果自己留下不恰当,自然会有人来提醒自己离开,然此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自己就要留下来。

    张松涛站在一旁,耳中听着严德政禀报此战缴获的粮米、银钱以及民用的一些器具情况。

    严德政禀报的也很详细,但仅有此战缴获的钱粮物资情况,他并未如张松涛般将缴获物资加入到原有物资中,禀报缴获时一并禀报现有物资总量的情况。

    此战共缴获粮米六十石,还有一些豆料,大锅十几口等等,另外从匪贼尸身搜出三千多两银钱。

    这时的匪贼银钱都是随身携带的多,毕竟贼窝也不安全,大家都是贼,谁也信不过谁,银钱还是搁身上安全。

    张松涛虽然现在还不知晓新安庄银钱、粮米总量的情况,但他这时听着严德政的禀报,此战缴获的民用物资也是不小,再看杨河相公与大家对此战缴获的态度,也可大致估算出新安庄现有物资的基本情况……

    “又多了几千两银子,这些匪贼真是散财童子啊。”杨大臣打趣道。

    屋中众人也是哈哈大笑,张松涛也跟着一起笑,毕竟这样的匪贼是大家都欢迎的,真巴不得他们能多来几趟,要真那样的话,就不用发愁无力去剿灭匪巢了,匪贼们自己就把东西都送到新安庄门口啦。

    ……

    这时,从戏楼外似乎隐约传来一些吹吹打打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真切,正由远及近。

    新安庄此时虽对战焦山匪贼大胜,但并无这些吹打的家伙什,而且大家都在忙着转运战利品,也没这闲工夫。

    张松涛隐隐觉得这吹打的声音,应是附近村庄有人望风向来了,不由得望向杨河,等着他的命令。

    杨河应是听到了同样的声音,目光扫视着场中众人,忽面露喜色……

    张松涛过后才知道,原来和他猜想的一样,真的是附近村寨的头面人物,听闻新安庄新来的这伙子人竟打败了前来攻庄的焦山匪,纷纷带上些礼物前来祝贺和慰问。

    当时,张松涛已去仓库那边忙碌,他要监督辎重队搬运军资,还要负责指挥大家将军资分门别类摆放堆垛,很是繁琐。

    其实自打焦山匪贼近两千余人马,从焦山浩浩荡荡一路行来,大张旗鼓的前往攻打新安庄的时候开始,周边的村寨就密切关注着情势的发展,甚是派出胆子大的人尾随匪贼之后,观望查看这边的情形。

    毕竟新安庄这边新来了一伙流民,而且看上去好像很强大的样子,就连那邓巡检都来做说项,希望各村各寨给新安庄一些帮助,大家表面上都表示了同情,可骨子里却惧怕焦山匪,没有一个庄子敢于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大家都很在意新安庄的这股势力,也希望他们可以对抗焦山匪,大家都恨焦山匪,只是没有实力,不敢出头罢了。

    所以听闻焦山匪来攻打新安庄,周边个势力都极为关注,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只用了半日的功夫,曾经强悍的焦山匪就败退了,而且败得竟毫无保留,致使周围稍大一点的村寨也出动人手截杀了一些个落单的匪徒……

    然而能在这明末乱世存活下来的村寨,都是经历过风雨的,每个村寨中主持之人都是人精子,很会见风使舵,极其有眼力。

    新安庄如此迅速的击溃了两千余焦山匪,给他们带来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所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召集人手,带些礼物到新安庄来探探虚实,望望风向,顺便与强大的新安庄结下一些善缘。

    身边有如此强大到可以击溃焦山匪的大腿,如此乱世谁不想抱上一抱……

    ……

    两日后。

    崇祯十四年十月二十九日,张松涛身披铁甲策马跟随在杨河身后,而在张松涛身后则是一只八百多个青壮汉子组成的大军……

    这是一只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队伍里一水的青壮汉子。

    两日前,各村寨的主事头领都汇集到新安庄表示祝贺,并送上些礼物表示慰问。

    他们在新安庄看到近两百的青壮战兵,各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且人人配有统一的兵器和军服,其中更有百余杆火铳,让他们真真切切的认识到了新安庄的强大,强大到让他们有些不可思议。

    当他们看到新安庄墙上高悬的数百颗匪贼人头,心中都是无比震惊,震惊于新安庄的力量,也震惊于新安庄的做法,甚至感到了恐惧,一丝凉意从他们的心底升起。

    终于在邓巡检的居中联络下,周围十二个稍大点的村寨很高兴的表示,愿意出动庄中青壮好手,配合新安庄的军事行动,大家联合组成了“十二联庄”。

    拼凑出动了一只八百人的大军,前去彻底剿灭焦山匪。

    当然,这样急促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建立起稳固的军事组织形式,基本是各庄主事之人统领各庄的壮丁。

    不过,经议定这支队伍要绝对服从杨河的指挥与调度,以杨河为“十二联庄”的剿匪总办,邓巡检为帮办,居中协调,各庄主事便为各队的坐办,统带各自带来的青壮。

    随后,又敲定了各村寨出兵人数与负担的粮米数量,并议定此次剿灭焦山匪巢之后,还要保留五百人的乡勇,做为常备军事力量加以训练,负责周围这“十二联庄”范围内的治安防护之责。

    很明显这支五百人的乡勇必会留在新安庄加以训练,待练成之日,也必会成为听命于杨河的武装力量,归为新安庄私有。

    张松涛现在虽然还是铁甲冲锋队一员,但他还兼任军需所的书办,是新安庄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所以被杨河相公点名参加了十二联庄的会议。

    会议上的许多文书都是经张松涛手办理的,议定的事情很多,包括各庄出兵人数,负担的粮米数量,缴获物资的分配,战场指挥权等等这些都要一点点的敲定,甚至大军行进路线,各小队的先后顺序都要定好。

    张松涛现在已渐渐走进了新安庄的核心,渐渐成为杨河的身边人……!!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焦山匪庄
    冷风劈面,夹杂着细碎的残雪飞舞。

    张松涛策在马上,向前行进着,道路两边都是半人高的枯草,还有些残雪,路面被冻得坚硬结实。

    路旁不时看到片片湖荡,此时的黄河北岸河流湖荡极多,不过河与河之间都有桥梁相通,行走间并不困难,无须绕道。

    张松涛身着铁甲,头戴八瓣帽儿铁尖盔,披着羊毛斗篷,骑在马上很是威武,他的大棒没在手里,却是挂在马鞍右侧的得胜钩上。

    那杨河策马走在最前,杨大臣、韩大侠、陈仇敖等紧随其后,张松涛则跟在曾有遇和张出恭之后,在张松涛后面是步行的一众铁甲兵。

    张松涛原来就会骑马,也能快马奔驰,那是他在自己的张家寨被匪贼屠灭前练习的,但也仅限于骑马,他并不能马上作战,不能骑射和骑马劈砍,因为他没有受到这方面的训练。

    新安庄参加剿匪的人员里,只有杨河相公、杨大臣、韩大侠、陈仇敖、胡就业、曾有遇、张出恭和他等八人骑马。

    骑在马上,张松涛看着前方的杨河等一行人,自己若有所思。

    他憧憬着此战之后,一只五百人的练勇,经过新安庄严格的训练,那将是怎样的存在。

    张松涛相信这新练成的五百乡勇,其战力必可比拟上千正规官军,甚至数千官军,毕竟对新安庄练兵的方式,以及养兵的形式,他是知道的……

    张松涛想到自己刚跟随杨相公时,队伍里只有近百青壮,战兵只有五、六十人,然现在已有战兵一百四、五十人,内中还有他这样铁甲战兵二十人,这发展势头也太快了,他思虑着自己也要多观察、多用心、多学习,要紧紧跟上杨河相公发展的脚步,决不能掉了队,拖了杨相公的后腿……

    想想不久后,就会有身着统一军服的五百强兵,而他也是其中一员,并且他会是其中的中坚骨干般的存在,甚至还可能是未来新安庄核心层的存在。

    张松涛内心激动,不由得挺了挺胸膛,骑在马上更显得英姿飒爽……

    ……

    张松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剿匪大军。

    只见队伍中除了新安庄的人马穿着统一军服、持着整齐的兵器,显得极为悍勇外,其余各队各人则衣着五花八门,手持各色兵器,望去极其杂乱,犹如乌合之众。

    略感欣慰的就是各人的精气神还是很足的,队伍的士气正旺,对于前去剿灭焦山匪没有什么畏惧和担忧,都是抱着必胜的思想。

    这支队伍是临时拼凑的,虽都是由附近各庄各寨的精锐青壮组成,其中不乏善战善射之人,但毕竟没有在一起训练过,不习战阵,不能很好的配合作战,不过用于剿灭已无战心的焦山匪,应是足够的了。

    何况各村寨还拼凑出一百六十余弓箭手,现在他们紧跟在新安庄的四十个火铳兵后面行进着,各个都是精神十足,斗志昂扬。

    当然各村各寨也出一些老弱充为辎重,负责携带自己村寨分摊的那部分军粮及帐篷、锅壶等物件。

    此次,杨河还部署打制十辆他新设计的小型盾车,现由新安庄辎重队扛着行进在队伍后面,这新式小型盾车还没有安装车轮,盖因新安庄现时找不到会做车轮的匠人,好在这小盾车全重不过三十多斤,一个壮汉扛在肩上也不算什么难事。

    张松涛初见盾车,对其的使用及功效还不了解,这十辆盾车约一人高矮,宽有一人多一些,厚约一寸,皆为硬木所制,能极好的防御弓箭威胁。

    他思虑着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很多,虽前时读过很多的兵书战策,但只是在脑海中有那印象,现在要学会把书本上的战策,运用于实战之中,还需时间和实战的锻炼,自己的路还很长呀……

    队伍的最后是新安庄杀手队,他们身上都是鸳鸯战袄,外翻颜色大部为青色,然后一色的厚实斗篷披着,整齐的刀盾长矛,各个昂首挺胸,跨步行进,极具压迫力。

    ……

    寒风呼啸,杂草起伏,八百大军直逼匪寨。

    从新安庄出发,大军已行进了约三十余里路程,由辰时出发,一路上过山跨河,众人士气高昂,虽是天气寒冷,缩手缩脚的,但大家在路上都是谈笑风生,仿佛焦山匪已被剿灭一般。

    周围的这些个村寨平日都没少受那焦山匪的欺凌,此时有新安庄出头击溃了焦山贼的主力,大家便有信心去找那匪贼报仇了,一想到可以剿灭这股残暴的祸害,大家不但斗志昂扬,甚至都感觉不到行路的疲惫,满脸都是兴奋。

    走到巳时中,已可堪堪看见前面隐现的匪寨。

    一个位于焦山之下,白马湖边的大庄子。

    队伍略为停顿了下来,张松涛骑在马上远眺着前方那匪贼盘踞的大庄子。

    前方匪庄颇大,看规模似乎不输新安庄,而且此庄同样依山而建,背靠焦山,山岭高高,东西蔓延逾十里,南北宽也有约三四里。

    匪庄西侧依着白马湖,这湖东西南北宽都有三四里许,湖边有着大片的荒滩湖荡,湖水也颇为充沛。

    庄东、南两面是大片平原,偶有一些小土包,看样子很适合耕种。

    从形势上看竟优于新安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占着极大的地利。

    “此庄当为我新安庄所用,若能据之,必为新安庄大增势力。”张松涛暗自寻思着。

    依他看来,这焦山匪庄既占地利之优,又颇为完整,而且距离新安庄并不算远,完全在新安庄武力能够保护的范围内,正适合新安庄壮大后,分庄之时使用,这样取合适废庄占为己用,既省时又省力。

    看前方荒野杂草丛中一骑飞驰而来,红衣红甲红马,马上一骑壮士,面目清秀英武,持着一把横刀,远远奔腾过来。

    张松涛识得此人是新收的新安庄夜不收,原为李庄庄民,名叫裴珀川,前次焦山匪屠灭原新安庄时,这裴珀川正好外出,身免于难,然妻子家人却为这焦山匪贼所害,因此前来投奔我新安庄,现是庄里唯一合格的夜不收。\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每日更新新品海量小说内容,体积小省流量,无广告,查找小说更方便,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号 jakonglsh(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