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语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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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时节,大泽山深处的牛家村发生了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这件事被称为双尸案。
这天下午,吴星正在爷爷的监督下做暑假作业,村东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吴星本来想趁着爷爷打瞌睡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掏鸟窝,可是这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爷爷被惊得差点把手中的芭蕉扇掉在地上。
爷爷一下子从躺椅中爬了起来,他丢下一句“你继续做作业”之后,就走出门外查看情况。
吴星早就坐不住了,他朝着爷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悄悄走到窗户边侧耳倾听起来。
听了片刻吴星这才明白过来:在距离村口的一处水塘里,淹死了两个小孩!
在农村,一般这种事情都会引起巨大的轰动,农民们整天下地干活,生活过得很是枯燥,只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成为大家排遣枯燥生活的谈资。
年纪幼小的吴星一听死了人,顿时感到一阵害怕,可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他却壮起了胆子,准备去看个究竟,因为这在他看来是可以拿来跟其他小朋友吹嘘的资本
爷爷早就跑去看热闹了,无人看管的吴星立刻溜出家门,当他来到水塘边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众人围成一圈,对着人群中央处指指点点,全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吴星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众人大腿间的缝隙钻了进去,他带着急促的心跳低头一看,发现人群围着的是两具被盖上破旧床单的尸体,尸体露出四只沾满淤泥的脚丫在外面。
吴星看着被水泡得发白的脚丫,不知怎么的,双腿有些站立不住,这就要软倒在地。
正在这个时候,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同时一个饱含沧桑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孩子,你要记住,死人不可怕,活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吴星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老李头。
据村里人说,老李头原本是个道士,曾被当成封建社会的牛鬼蛇神进行批斗,随后被下放到了牛家村。
老李头平时为人和善,但凡村民有个大事小情,他都很乐于帮忙,久而久之,老李头就逐渐融入了牛家村,即便后来拨乱反正,他也没有选择返回原籍。
据老李头自己所说,他名下原本还有两间道观,后来被当成四旧给拆毁了,连家都没有了,还回去干什么?
吴星刚记事的时候,就发现老李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那个时候由于年纪太小,吴星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眼神,不过他打心底对这种眼神感到排斥,于是选择对老李头敬而远之。
等到吴星逐渐长大上了学,听老师讲了大灰狼与小红帽的故事后,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李头看自己的眼神就跟大灰狼看小红帽的眼神差不多。
因此,吴星进一步排斥老李头,平时见面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即便老李头冲着他笑,他也当做没看见。
此刻被老李头帮了一把,吴星露出了一丝不太自然的表情,他不想在老李头面前丢脸,强撑着站稳了身形。
老李头立马微笑点头,似乎是在对他表示赞许。
旁边的人一看老李头来了,立刻就叫嚷道:“老李头,听说你以前是个道士,你快给看看,要是有个邪煞啥的,你可得明说,不然村里的娃子这么多,改天不知道谁家出事呢!”
众人一听这话顿觉有理,纷纷附和起来。
老李头蹲在尸体跟前看了片刻,随即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情况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啊?”众人闻言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李头也不废话,他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床单,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脚脖子道:“这上面有个巴掌印,不出意外的话,这孩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害死的。”
胆大的村民闻言凑到跟前看了一眼,随即就有人惊呼道:“上面确实有手印!难道……难道这个塘里有水鬼不成?”
老李头不去管哗然的人群,接着又走到另一具尸体的身侧,蹲下身子查看起来。
很快的,他又开口道:“这边也有手印。”
人群全都被吓住了,好半天都没人说一句话。
淹死人的这个水塘约莫五亩大小,并不太深,积满水后,水面最多只到成年人的脖颈处。
农村的生活条件很差,家里没有洗漱间,一到夏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会去河里或者水塘里洗澡。
这个水塘就是牛家村的村民在夏天用来洗澡的首选地,虽然塘里有些淤泥,但是水非常清亮,塘里栽种了一些莲藕,一到夏天,村里的小孩子总会下到里面摘莲蓬采藕带解馋。
这两个被淹死的男孩就是在摘莲蓬的时候出事的,以前村民并不觉得这个水塘有什么危险,大家每年夏天都在这里洗澡,还从未淹死过人,此刻一看死者的脚脖子上有手印,没多大见识的村民们全都被吓得不轻。
正在人群保持沉默的时候,一个秃头老者走了过来,看到人群聚集在一起不说话,秃头老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大家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不下地干活,聚在这里弄啥呢?”
秃头老者以前担任过生产队长,现在是村支书,在村子里威望颇高。众人见他来了,立马有了主心骨,当下七嘴八舌的把水塘里淹死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村支书刚才外出办事,并不知道村里淹死人的事情,此刻听完众人的讲述之后,他不由语带唏嘘:“牛二家这下怕是要绝后了,一下子死了两个男娃啊,这两个娃子也是命苦,才十岁不到,就都淹死了啊。”
村支书话音刚落,一对三十来岁的中年夫妇就拖着发软的双腿,哭喊着跑了过来,来人正是这对溺毙男孩的父母,中年丧子,并且还是一次失去两个孩子,这实在是太悲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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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状赶忙让开一条路,当孩子的母亲看见尸体后,她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一下子双眼翻白昏倒在地。
牛家村并不太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家互相都认识,一些村民见此情景,赶忙上前帮着抢救昏倒的妇女,然后是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喊,大半个钟头之后,两个男孩的尸体才被村民帮着抬走了。
剩下的人还有很多,特别是家里有小孩的人,基本都留了下来,大家把老李头的发现告诉村支书,经过一番讨论,最后众人全都表示要协助老李头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掉。
经过了十年动乱之后,人们对于封建迷信的本质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但大山里的人基本都没什么文化见识,私底下对于迷信思想也并不是那么抵触,甚至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还有着很浓厚的迷信思想,对于鬼神之说信之不疑。
面对着村民们的一致要求,村支书最后大手一挥,立马调来了村里用来灌溉农田的抽水机,想把水塘抽干后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尸体被抬走后,吴星的胆子又壮了起来,正当他想跟着凑热闹的时候,爷爷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个兔崽子,也不怕沾了晦气,还不赶快滚回去做作业!”
还没等吴星开口求饶,老李头就帮忙解围道:“老吴,小星乃是冲邪挡煞的命格,生来就诛邪不侵,他想看,你就让他看看吧。”
老李头平时跟吴星爷爷的关系处得不错,两人经常在一起下棋,久而久之,爷爷难免被老李头灌输一些“封建迷信思想”,此刻一听老棋友这么说,爷爷不由松了手,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是吗?俺孙子还有这命?”
老李头笑着点点头,又对吴星投来了大灰狼看小红帽的眼神。
今天两次被老李头帮助,吴星心中对他的观感稍微好了一点,此刻看见老李头的眼神,吴星感觉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在村支书的安排下,村里组建了一支由二十名青壮年男子组成的小分队,全都接受老李头的调遣。
老李头把人手分成两班,日夜蹲守在抽水机跟前。这些人除了要保证抽水机的正常工作之外,还需要在水塘周围巡逻,确保其他孩子不再出事。
两天之后,水塘里的水终于被抽干,吴星偷偷绕路来到水塘边,想看看村民所说的水鬼到底长啥样。
其实吴星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说的,他从小生长在红旗下,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思想教育,在他看来大人们完全是在宣扬封建迷信,他只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天性,这才决定一看究竟的。
“小星,你也来了啊。”
吴星刚跳进距离水塘不远处的排水沟,就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他的玩伴牛大勇,此外还有村里其他几个小孩。
“你们怎么也来了?”吴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我们听大人说塘里有水鬼,想来看看水鬼到底长啥样,你呢?”
牛大勇说话间挺了停小胸脯,努力装出一副“我胆子很大”的表情,不过他不太坚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从他滴流乱转的眼珠来看,他心里其实是挺害怕的。
吴星是村里的孩子王,他自然不能在这帮小伙伴面前丢份,他把自己的胸脯挺得更高,看上去就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我不仅要看水鬼长啥样,还要帮大人捉鬼!”
旁边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女孩奶声奶气道:“快看,大人们下到塘里去了。”
孩子们纷纷扭头,透过水沟边的杂草缝隙看了过去,只见老李头带着几个壮年男子进入了水塘,几人趟着淤泥朝两天前发现尸体的地方靠近。
很快的,几人在荷叶深处停下脚步,分头查找起来,过了没多久,其中一个男子就惊呼道:“泥巴里有一具骷髅头!”
孩子们听到这话赶忙缩回了脑袋,大家的小心脏全都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岸上围观的大人们闻听此言一片哗然,胆小的女人脸色苍白的后退开去,那些胆大的人则都带着好奇的表情踮起脚尖朝水塘里张望。
老李头趟着淤泥来到跟前,稍稍观察了一下,他就吩咐道:“你们从四周开挖,挖的时候注意不要碰到骨头。”
这几人都是牛家村胆子最大的人,不然老李头也不会让他们下来,几人闻言纷纷点头,过了不到十分钟,这具深陷于淤泥中的骷髅就被挖了出来。
当他们抬着满是淤泥的骷髅往岸上走的时候,岸上站着的人当中发出了一片惊呼声,那些胆小的妇女被吓跑了不少。
水塘不远处的水沟里,拖着鼻涕的小女孩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哇哇——花花要妈妈——花花害怕——哇哇——”
其他几个小孩子听到小女孩的哭声后,没来由的双眼泛红,似乎下一秒他们也会跟着哭起来。
吴星虽然也很害怕,但他身为众人的老大,觉得自己应该具有老大的气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冲着其他小孩叫嚷道:“都别哭!要是害怕不看不就行了?谁要是敢哭的话,我今后再也不跟他玩了!”
吴星这番话很有威慑力,原本大哭的小女孩立刻闭嘴,其他几个小孩也使劲把眼泪往回憋。
吴星见状颇有成就感,他小手一挥,做出了从画报上看到的伟人姿势:“我一个人看,看了再跟你们说,你们现在都别吵吵。”
话音刚落,吴星就后悔了,他才七岁,再怎么装,胆子也就那么大,让他去看死人的骷髅,确实是有些过了。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是不可能收回来的,吴星只能强撑着转过脑袋,朝着人群聚集处张望。
这个时候有两位村民挑来了水,老李头亲自动手清洗这具骷髅,随着骷髅逐渐被清洗干净,吴星的小脸也是越来越苍白,身子骨都变软了。
一旁的牛大勇见他神色不对,忍不住小声问道:“小星,你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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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可怖的骷髅让吴星泛起一股恶心感,他张开小嘴刚准备敷衍几句,不料话还没说出口,却“哇”的大吐起来。
牛大勇见状赶忙往旁边挪开一段距离,他捂着鼻子道:“小星,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这也太恶心了……”
吴星吐了个昏天黑地,直到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有气无力道:“他娘的牛鲜花……你今天早上给我吃的玉米棒子是不是打过农药的……我怎么觉得浑身不对劲啊……”
刚才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一听这话用力吸了下鼻子,把差点就要滑进嘴巴的鼻涕吸回到鼻腔里,这才奶声奶气道:“你、你胡说,那个玉米棒子是我娘给我的,怎么可能有农药?要不是你说要带着我去掏鸟窝,我才不会让给你吃呢!”
吴星翻了个白眼,看向了牛鲜花身边的小男孩:“那就是昨晚从小武家偷的椰子糖过期了……瞧你把我给害的……哼,今后再也不去你家小卖部偷东西吃了!”
小男孩赶忙辩解道:“你少污蔑人,我今天早上还吃了不少的椰子糖呢,我怎么就没事?”
吴星顿了顿,又把眼珠转向了牛大勇,牛大勇不等他开口就抢先说道:“奶油雪糕是你前天从我手里抢走的,这都快三天了,雪糕早就变成屎尿拉出来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不舒服?”
吴星有些词穷,为了不被小伙伴们看出破绽,他装出了气恼的表情:“谁跟你说奶油雪糕的事了?我想问你带了纸没有,我要擦嘴巴!”
牛大勇摸了摸口袋,然后摇头:“我没带纸。”
牛鲜花从兜兜里掏出沾满鼻涕的手帕递给吴星:“花花这里有手帕,小星哥哥,你拿去用吧。”
吴星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这手帕擦屁股都嫌脏,你好意思给我擦嘴巴?”
他说完话把小背心扯到嘴边擦了擦,然后故作镇定的扭头继续观看起来。
这个时候还留在岸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吴星透过稀稀拉拉的人群看了过去,只见骷髅的上半身穿着暗红色的棉衣,下半身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裤子,由于在水中浸泡得太久,衣服腐烂得很厉害,上半身穿着的棉衣到处都是破洞,被水浸泡得黑乎乎的棉絮大部分都暴露在了外面。
“小星,你看到什么了?”牛大勇再次询问。
经过一番打岔,吴星的承受能力好了不少,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骷髅穿着棉袄和军裤。”
旁边的小伙伴们集体哦了一声,紧接着牛鲜花吸了一下鼻涕,问道:“那……那它长得啥样啊?”
吴邪一听这话心胃里又有点翻涌的迹象,他呡了一口口水,没好气道:“比你好看。”
牛鲜花立刻就撅起了小嘴:“小星哥哥真坏,花花以后再也不给东西你吃了!”
吴星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只得改口:“没你好看,这总行了吧?”
牛鲜花这才露出了笑容,她还准备再问,吴星不耐烦的一摆手:“先别吵吵,等我看完了再一次性说给你们听。”
这个时候老李头从骷髅的手腕上取下了一个手镯,他只看了一眼,就开口道:“这是个玻璃做的假手镯。”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全都对这具骷髅的身份非常好奇,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揣测起了死者的身份。
等到人群议论得差不多了,老李头这才接着说道:“从穿着打扮来看,死者明显是个女人,从衣服的腐烂程度推断,她应该只死了几年,最多不超过十年。”
为了搞清楚死者的身份,老李头说完话后开始翻找尸体衣服上的口袋,企图找出点物证。
尸体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有些破损,加上被水浸泡了多年,所以衣服变得极其脆弱,老李头还没怎么用力,就有一大块布料被他不小心撕扯了下来。
这时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忽然惊叫一声,他猛地后退几步。也许是太过惊恐的缘故,这人居然忘了身后就是水塘,一个不小心仰身栽进了淤泥当中。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大家愣了一下,这才惊疑不定的把这人拉上了岸。
还没等众人开口询问,这人就指着地上的骷髅惊呼道:“还有个死人!就在骷髅的肚子里!”
由于角度的关系,所以只有这个男人看到了破布下面的情况,此刻一听骷髅的肚子里还有个死人,老李头立刻把尸体身上的破衣服全都给扒拉开。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在死者的肚子看到了一个很小的骷髅,这具骷髅呈蜷缩状,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女人怀在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她都淹死了,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自然也跟着胎死腹中了。
这可是一尸两命,在农村,死掉一个人就算是极其轰动的事情了,现在意外发现了两条人命,这件事自然就闹得更大,最后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商议,众人决定去派出所找警察来处理此事。
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众人议论纷纷,一些人认为这个女人肯定是被害死的,因为心有不甘,于是就把牛二家的孩子给害死了,她这是想宣泄心中的怨气。
也有人说被水淹死的人阎王爷不收,只有害死一个人作为替身之后,才能重新投胎做人。
一些想象力丰富的人,据此推断这个水鬼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开始害人的原因:之前许多年,这个水塘都没淹死过一个人,那是因为水鬼的肚子里还有个小孩,她为了能让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投胎做人,就需要找两个替身,以前下水的人数不对,女鬼找不到机会下手,她只能耐心的等待起来,直到两天前,当牛二家的两个孩子刚好对齐人数,她这才出手害死了他们。
面对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老李头给出了他的答案:“其实这就是一次巧合,这具女尸被发现的时候深陷于淤泥之中,她的一双手伸得长长的,这是她在溺水的时候想抓住东西而形成的姿势,这种姿势在被淹死的人当中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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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后,他这才接着说道:“至于牛二家被淹死的小孩,应该是恰好踩中了骷髅的手掌,两个孩子各有一条腿被这具女尸的手掌卡住,这才被淹死的。”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怎么相信,只听有人开口道:“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两个孩子的两条腿恰巧就能分别踩中这具女尸的两只手掌?”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另一人接口道:“依我看这就是水鬼干的,这女的想要投胎做人,于是就来找替身了。”
老李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吴星藏身的这条水沟。
吴星赶忙缩回脑袋,心里纳闷不已:我怎么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不行,得赶紧扯呼!
吴星打了个寒颤,这就要溜号。
小伙伴们一看吴星转身要走,立刻就拉住他,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
“哎,你还没把情况告诉我们呢,怎么就要走了?”
“对啊,你不说就不许走。”
“快点说吧,我们还啥都不知道呢。”
吴星甩开了众人的小手,转了转眼珠道:“我要去上大号,等会儿再回来跟你们讲。”
小伙伴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星爷爷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炸响:“好你个兔崽子!我就说到处没看见人,原来是跑到这里胡闹来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吴星听到这话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顺着水沟一溜烟的往前窜。
爷爷见状刚想去追,老李头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吴,由得他去吧,别人家的小孩都在玩,你家孙子玩一下也不算什么。”
爷爷一看趴在水沟里的其他小孩,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于是扔掉了手里的竹竿,懒得去追打吴星了。
吴星跑了一段距离没听到爷爷的叫骂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看爷爷没有追来,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等到小伙伴们对他打出“警报解除”的手势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原来老李头刚才是在提醒我,看来是我错怪他了,恩,其实他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嘛。
“小星哥哥,你快回来给我们讲讲情况啊。”
牛鲜花冲着吴星挥了挥手,吴星哦了一声,大大咧咧的走了回来。、
牛大勇好奇道:“你不是说要去拉屎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吴星摆出了一个伟人的姿势:“被爷爷一吓,屎没了。”
随后他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给小伙伴们听,直说了大半个钟头,一辆边三轮摩托车终于“啊呜啊呜”的鸣着警笛转过了山口,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牛大勇等男孩子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警察的身上,几人连连赞叹起来:
“哇!警察叔叔好威风啊!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
“我也是!当警察多好,能抓坏人呢!”
“哼!我要是当了警察,看谁还敢欺负我!”
吴星被警察叔叔抢了风头,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警察有什么好的?我长大了才不当警察呢。”
牛大勇立刻转头问道:“你不当警察当什么?”
吴星还没想好自己未来的职业,牛鲜花就奶声奶气道:“花花要让小星哥哥当我的夫君,就像白娘子的许仙相公那样!”
吴星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拖着鼻涕的牛鲜花:“拉倒吧,我宁愿被雷劈死八次,也不会给你当许仙的,就你还白娘子?鼻涕娘子还差不多!”
牛鲜花闻言小嘴一瘪,这就要哭出来,吴星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再哭的话,等会儿我就不带你去掏鸟窝了!”
牛鲜花仍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吴星赶忙接口:“以后也不带你去地里偷西瓜了!”
牛鲜花立刻止住悲色,吴星见状立马得意洋洋的哼哼道:“哼,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边三轮摩托在村口停下,警察下车后勘查了现场情况,记录了发现尸体的经过后,就把女尸连同女尸肚子里的小孩一起给包起来带走了。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不断有警察来牛家村调查取证,结果全都一无所获,接下来警察又去附近的几个村子调查了一番,仍然一无所获。
牛家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从未发生过女人失踪的事情,警察自然找不到头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说这个女人是被成了精的鬼怪迷到这里来害死的,搞得整个牛家村人心惶惶,大人们全都把自家小孩看得死死的,生怕自家小孩也被精怪给祸害了。
这天下午,吴星像往常一样在爷爷的监督下做暑假作业,闷热的天气让人头脑晕沉,过了没多久,爷爷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吴星的眼珠随着爷爷的脑袋一上一下,他被严加看管了一个多月,眼看着暑假过去了一半,村子后山的鸟窝还没掏几个,这让他很有种挫败感。
“快点睡吧,睡着了我才有机会溜出去玩。”
在吴星的默默祈祷中,爷爷手中的芭蕉扇“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吴星强压住内心的窃喜继续观察了片刻,确认爷爷真的睡着了,他这才蹑手蹑脚的往外门外溜。一直走到院墙外,吴星这才撒丫子狂奔而去。
来到平时跟小伙伴们聚会的地点后,吴星发现牛大勇等人早就恭候多时了,他大手一挥:“走,咱们去掏鸟窝!”
“噢耶!掏鸟窝去喽!”
小伙伴们发出一阵欢呼,跟着吴星朝后山走去。
牛家村依山而建,村子前面有一条溪流蜿蜒而过,据老李头所说,这个地方的风水很是不错,不过自从村口的水塘淹死人之后,牛家村的人就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了。
“小星,后山有野猪,我们会不会被野猪精给吃了啊?”
小武转悠着小脑袋打量着山道两旁茂密的树林,露出了“我好怕怕”的表情。
“我听大人们说咱们村子有鬼怪,要不……要不我们不去掏鸟窝好不好?”牛大勇也有些害怕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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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这段时间也总是听到此类的议论,他的心里也不是那么踏实,听到这话他看了看绿树环绕的山林,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咱们不去掏鸟窝的话就只能去小溪里玩水了,你们真的想去玩水吗?”
由于前段时间淹死了人,所以村里的大人严禁自家小孩去水里嬉戏,大家都是偷跑出来的,去山上掏鸟窝被抓到的话,最多也就是几声责骂,如果去溪水里玩耍,一顿胖揍是绝对跑不掉的。
大家都明白这点,所以一听吴星这么问,众人立马闭嘴。
吴星刚准备带着众人继续上山,一个和蔼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星,你今天有血光之灾,还是早点回去吧。”
吴星抬眼一看,只见老李头戴着斗笠,背着一个背篓出现在山道上,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进山采药刚回来。
吴星虽然改变了一点对老李头的看法,但那种根深蒂固的感觉一时间还是难以彻底消除的,听到这话他立刻就不乐意了:“老李头,看在你前几次帮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你再咒我的话,我就把你家——哎哟——”
吴星的话还没说完,路旁的松树上就掉下来一根枯枝,枯枝划破了他的额头,一丝血迹顺着他的鼻梁流了下来。
牛大勇用见鬼似的眼神看着吴星额头上的伤口,愣愣道:“小星,你流血了诶……”
吴星生来就极其顽劣,属于那种看见大树都想踹下两片树叶的性格,受伤流血对于他来说那都不算个事,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老李头的话居然如此灵验,人家刚说自己有血光之灾,结果自己就真的受伤流血了,话说这不是《西游记》中的观音娘娘才有的本事吗?老李头怎么这么厉害啊?
听到牛大勇的话,吴星没顾得上接茬,他直勾勾地盯着老李头,惊疑不定道:“老李头,你刚才……刚才是蒙的吧?”
老李头呵呵一笑,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你觉得呢?”
吴星愣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接口。
老李头又是一笑:“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可以来找我,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老李头说到这里看了看牛大勇:“大勇,你今天也有血光之灾,可要注意喽。”
老李头说完话笑呵呵的背着背篓下山去了,牛大勇看了看一脸呆愕的吴星,撇了撇嘴道:“小星,你该不会是被这个老小子给吓住了吧?”
吴星赶忙扬起下巴:“这怎么可能?走吧,咱们去掏鸟窝。”
一群小孩子继续上山,走了一分钟不到,山下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叫骂声:“大勇!你个xx养的!快点给老娘滚回来!”
骂人的是牛大勇的妈妈,名副其实的牛家村第一悍妇,她的彪悍从她骂人的言语中就能看出一二,骂人把自己都骂进去了,能不彪悍么?
牛大勇最怕的就是他妈,一看老妈发飙,他被吓得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手心立刻就被地上的碎石划破,流出了丝丝鲜血。
吴星看着牛大勇手心里的血迹,喃喃道:“居然又灵验了……”
牛大勇妈妈的嗓门隔着一座山头都能听见,此刻她高声叫骂,整个村子立刻就被惊动了,很快又陆续传来了其他大人的呼喊声,其中就有吴星爷爷的声音。
这下鸟窝是掏不成了,为了避免遭受更加严重的惩罚,大家只得悻悻的往回走。
一行人走到村东头的路口时,老李头正坐在路边的大树下乘凉,他对着吴星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在说“想知道我说的话为什么那么灵验吗?想知道的话就来找我吧”。
吴星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赶忙低下脑袋急匆匆的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后,吴星被爷爷揪着耳朵责骂了几句,这算是比较轻的处罚了。换作以往,他多半还要发点小脾气,可是今天,吴星却表现得很是反常,整个下午他都寡言少语,爷爷还以为孙子被自己弄得伤心过度,晚饭的时候特意让老伴做了吴星最爱吃的蒸鸡蛋,算是给孙子赔了个小情。
农村人的晚饭都吃得比较晚,一般都是七点左右才开饭,吴星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爷爷见吴星吃完饭仍然沉着脸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小星,你怎么了?干嘛闷闷不乐啊?”
吴星哦了一声:“我没事,在思考暑假作业上的难题呢。”
爷爷信以为真,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只见他笑道:“那就好,爷爷要去找老李头下棋,你跟奶奶在家里看电视,晚上千万别到处跑。”
爷爷平时没事的时候总会去找老李头下棋,没有一两个钟头是不会回家的。
吴星巴不得如此,因为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管住他了,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不过今天不一样,他听到爷爷的话居然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爷爷,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爷爷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咱们走吧。”
小孩子的好奇心极重,为了搞清楚老李头到底有什么玄机,吴星这才提出了跟着去的要求。
老李头住在村子的最东头,他家门口有一块很大的稻场。
稻场是农村人用来打稻谷和晾晒粮食的地方,吴星跟着爷爷来到稻场的时候,老李头正坐在竹椅上喝着小酒。
“老李,你还在吃饭啊。”离着一段距离,爷爷就打起了招呼。
老李头看了吴星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是啊,老吴,要不你也来一口?”
吴星的爷爷平时就比较爱酒,因为被老伴管着,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不敢喝太多,但是在老李头这里就不一样,他可以敞开了喝,他之所以经常来找老李头下棋,未尝没有蹭酒的意图在里面。
此刻一听老李头发出了邀约,吴星的爷爷也不管喝多了回家要打地铺的惩罚,笑呵呵的就答应下来。
今天老李头似乎有意灌酒,两人推杯换盏了没多久,吴星的爷爷就醉倒了。
老李头把餐具收拾干净,然后坐在竹椅上点燃了旱烟袋,“吧嗒吧嗒”吸了几口后,这才开口道:“小星,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说的话为什么那么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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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早就想知道答案了,他的性格很倔,只要是认准的事情,不弄个一清二楚就不算完。
“恩,你赶紧说吧。”吴星嗯了一声,直勾勾地盯着老李头。
老李头笑了笑:“你听说过相师吗?”
“相师?”吴星露出了不太了解的神色。
“相师就是给人算命的,同时也会替人看风水、相阴宅。”老李头解释了一下。
吴星一听这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电视剧《八仙过海》中那些举着布幡在街头晃悠的算命先生形象。
“我说的话之所以那么灵验,是因为我是一名相师。”
老李头露出了极具亲和力的笑容:“你想不想也拥有这种本事?”
“这……村里的孩子那么多,你为什么单单找上我?”吴星有些犹豫,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老李头观察了吴星好几年时间,要不是想收吴星为徒,只怕他早就离开牛家村了,至于原因——
“因为你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命,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是冲邪挡煞的命格?这就是原因。”老李头正色道。
吴星立马愣住,很快他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李头:“你是不是想把我骗出去卖了?这种说法完全就是迷信,我不相信。”
老李头哈哈一笑:“难得你如此机警,这非常好,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吴星看着老李头挑衅的眼神,觉得自己不能够退缩,他挺了挺小胸脯:“怎么个赌法?”
老李头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一个多月前,村子里不是发现了淹死的女人吗?咱们就用这个作为赌注,如果我能找到害死那个女人的真凶,你就拜我为师,从此以后需要尊称我一声师父,并且要跟着我学艺,如果我找不到凶手,喏,这个就是你的。”
老李头说话间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沓《圣斗士星矢》的洋画,这玩意对小孩子的吸引力要比真金白银还大上一百倍,吴星的眼神立刻聚集在了洋画上,再也挪不开了。
“还有这个,也是你的。”
老李头似乎觉得砝码不太够,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圣斗士星矢》卡通玩具,这下吴星再也抵挡不住,他立马点头:“好!成交!”
吴星生怕老李头变卦,他说完话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咱们拉钩!”
老李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吴星伸出的小拇指,心中暗叹一声: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李道陵为了收个称心如意的弟子,不仅要买这些糊弄小屁孩的玩意,还要跟小孩子拉钩,要是让玄门中人得知此事,我哪里还有脸见人啊。
老李头看着吴星一脸认真的模样,知道小孩子就认这个,他只能苦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随即一大一小两只小拇指勾在了一起,吴星的声音响了起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进行完了拉钩仪式后,吴星两眼放光的盯着桌子上摆放的玩具和洋画,老李头知道吴星在打它们的主意,他赶忙把玩具和洋画重新放回到桌子底下,笑道:“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给你,赌约完成后再说。”
吴星自然很不甘心,他转了转眼珠:“我爷爷喝醉了,老李头,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扶回家去?”
老李头点点头:“这个自然没问题,咱们走吧。”
老李头说话间扶起吴星的爷爷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后,他开口道:“小星,等下到家了别忘了给你爷爷沏一壶浓茶,这个可以解酒。”
老李头说完话后,并未听到吴星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发现吴星早已不知所踪,老李头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哭笑不得道:“这小子还真是机灵古怪得紧,连我都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牛大勇家的后门,吴星手里拿着《圣斗士星矢》的洋画和玩具学了声猫叫,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了牛大勇的声音:“娘,我憋得慌,想去拉屎。”
“快去快回,不要到处野。”
“知道了娘。”
农村的厕所一般修建在房子外面,牛大勇很快就打开房门溜了出来。
“是小星啊,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啥?”
“找你当然是好事,你要是再啰里吧嗦的,这些玩具就不给你玩了。”
牛大勇一听有玩具,赶忙凑到了跟前,吴星得意洋洋的把洋画和玩具放在窗户的灯光下晃了晃,牛大勇看清之后忍不住哇哇叫道:“哇!居然是《圣斗士星矢》啊!”
吴星伸手给了牛大勇一个爆栗:“你小声点!要是被你娘听见了,咱俩都得遭殃!”
牛大勇傻呵呵的连连点头:“小星,这是你从哪里偷来的?小武家的小卖部吗?我记得他家没有进这种货啊?”
吴星偷东西的举动被牛大勇猜中,他有些心虚的发脾气道:“你还想不想玩了?不想玩的话就滚回家睡觉去!”
牛大勇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当然想玩了,你说咱们上哪里去玩比较好?”
吴星转了转眼珠:“去花花家吧,她娘脾气好,不会给咱们摆脸子的。”
一刻钟后,村里响起了牛大勇妈妈的怒吼声:“大勇!你个杀千刀的!赶紧给我滚回来!”
牛大勇他妈吼声一起,顿时“惊起一滩鸥鹭”,许久之后,村子后山的鸟儿都没停止扑腾。
第二天早上,吴星屁颠屁颠的来到牛大勇家的后门,学了一声猫叫后,牛大勇带着一对熊猫眼走了出来。
吴星啧啧道:“大勇,你真的是你娘亲生的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啊?她下手也忒狠了,都快把你打成国宝了呢。”
牛大勇没好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大晚上的非要找我出去玩,害我挨了一顿胖揍,到现在身上都还疼呢!”
吴星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哎,你可别不识好歹啊,昨晚我可没强迫你,你要是再胡说,我以后就不带你一起玩了!”
牛大勇看了看吴星口袋里露出来的玩具,立马就蔫了:“我可没有怪你,要怪就怪我娘,把我当成我爹一样狠揍,我这么小,哪能像我爹那么能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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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撇了撇嘴:“你娘真是个恶鸡婆,等你长大了,把她打你的统统都给打回来——把她打你爹的也都给打回来,非要打得她跪地求饶不可。”
牛大勇用力点头:“嗯,我总怀疑她不是我亲娘,等我长大了,看我不打死她丫的!哎哟——嘶——脸上好疼。”
正当吴星准备继续教唆牛大勇长大后狠狠教训他妈的时候,村东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敲击脸盆的“当当”声。
吴星赶忙扭头四处张望一番,随即他皱起了眉头:“村子里没有谁家起火,山上也没有烟柱,这是谁发的警报啊?”
牛家村附近都是山林,对于火灾的防范非常严格,据说从明朝开始,一旦发生了火灾,村里的保长就会敲锣示警,后来有了脸盆,就用脸盆代替,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铜锣,万一保长没发现火灾,那不就耽误事了?
牛大勇也是满脸疑惑:“就是啊,连烟雾都没有,到底为啥敲锣呢?”
吴星转了转眼珠,然后拉着牛大勇:“走,咱们去瞧瞧。”
牛大勇看了看吴星装着玩具的口袋,不太乐意道:“有什么好瞧的,玩会儿玩具多好?”
吴星拍了一下牛大勇的脑门:“玩具又不会跑,热闹过了可就没了。”
牛大勇只得哦了一声,跟在了吴星的身后。
两人很快来到了村东头,走近一看,才发现敲脸盆的是老李头。
吴星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他昨天晚上才从老李头这里偷走了玩具和洋画,今天再次看见老李头,他居然连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
这个时候村民们刚吃完早饭,还没来得及下地干活,大家听到动静后,全都汇集到了老李头家门口的稻场上。
老李头看见吴星后,悄悄对他伸了伸自己的小拇指,意思是说“可别忘了咱们的赌约啊”。
吴星早就被得到玩具和洋画的兴奋劲弄得忘了这茬,此刻一看老李头的手势,他这才记了起来,吴星暗想:难不成这老小子是想把大家召集过来,然后找出凶手?
吴星立马来了兴趣,他拉着牛大勇站在石碾上,准备看看老李头会如何找出凶手。
很快的,牛鲜花和小武等人也凑了过来,一群小孩好奇地朝场中张望着。
等到村民聚集得差不多了,老李头这才开口:“我之所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因为我找到了害死那个女人的凶手。”
“哗——”
人群立刻就炸开了锅:
“啥?找到凶手了?”
“凶手是谁啊?是咱们村的人吗?”
“是不是精怪干的啊?”
老李头对着人群挥了挥手:“大家先安静一下,等我施法之后,大家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这样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老李头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块白色的碎渣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随后他从桌子底下拿起一张黄色的符咒,闭上眼睛念叨起来。
众人正看得一愣一愣的时候,老李头忽然爆喝一声:“冤魂孽鬼自有命!万般因缘皆有因!我代阎罗发号令!速速前来显真情!”
站在吴星身后的牛鲜花被老李头的暴喝声吓了一跳,立刻就咧着嘴吧哇哇大哭起来。
吴星正准备捂住她的嘴巴,就见老李头把手中符咒的狠狠拍在那块白色的碎屑上,符咒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居然“嗤”的一声燃烧起来!
众人见状立马“哗”的连退好几步,露出了见到鬼的表情,原本在哇哇大哭的牛鲜花也被吓得闭上了嘴巴,她眨巴着被泪水打湿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正在燃烧的符咒。
老李头做完法事后,脸上苍白一片,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就像刚刚跑了几十里山路一样。
吴星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瞪圆两只乌黑的眼睛,愣愣道:“这就是相师的本领吗?看着就像《西游记》中的妖怪施法一样呢。”
老李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朝着众人拱拱手道:“老道施法完毕,现在请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把手放在桌子上,我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村民们全都被震住了,大家早就听说老李头以前是个道士,但从没见他施展出任何本领,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早就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了。
此刻看了老李头极具震撼力的表演后,大家这才知道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听到老李头的吩咐,众人不敢不从,很快的,大家就按照老李头的要求行动起来。
老李头很认真的观看大家的手掌,每看一个人,他就冲着对方微笑一下,把大家的手掌全部看完后,老李头的眼神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随后他正色道:“凶手已经被我查出来了,看在大家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天时间,还请你主动去派出所自首,否则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我就会当众揭穿你的真面目!”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扭头四顾,眼神中露出了互相审视的意味。
吴星心中暗想:这样就能找到凶手吗?未免也太邪乎了吧?
老李头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吴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看的吴星一个激灵,他朝小伙伴们挥了挥手,转身就往外走:“这是大人的事,咱们还是去玩游戏吧。”
一整天的时间,牛家村都笼罩在一股奇怪的气氛中,原本十分亲热的相邻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似乎生怕一开口就会被人怀疑成凶手。
小孩子们却不然,大家玩的不亦乐乎,至于早上看到的事情,早就被游戏的乐趣挤出了脑袋。
这天晚上,吴星的爷爷没有去找老李头下棋,因此吴星只得早早入睡。
吴星做了一晚上的梦,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位会法术的相师,威风凛凛的到处降妖捉鬼。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自发的聚集到了老李头的家门口,等待着老李头宣布结果,大家的表情都很忐忑,似乎担心自己会被老李头指认成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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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一直都在喝茶,等到日出三竿,他这才放下茶杯:“凶手已经被找到了,大家看看谁没来,没来的人就是凶手。”
老李头说完话连连叹息,似乎对于这件事感到十分惋惜。
众人立刻清点人数,点来点去,最后发现村支书没来,人群立刻就议论起来:
“村支书是凶手吗?看着不像啊。”
“他是不是去派出所自首去了?”
“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凶手呢?”
很快的,就有人提议一起去村支书家里看看情况,等到人群离去后,老李头忍不住叹气道:“他命不该绝,却被我给逼死,这下老道又要折寿了啊。”
过了没多久,从村支书家的方向传来了惊呼声:“上吊啦!村支书上吊自杀啦!”
村支书是在自家房梁上上吊自杀的,临死之前他喝了许多酒,尸体上满是酒气,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村支书名叫牛福贵,是个光棍,由于他为人处世很讲究公平,所以在村里很有公信力,要不是因为老李头,村民们根本想不到他居然会是凶手。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牛家村,他们循着村支书这条线索开始进行调查。
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调查后,一位民警最终发现了一条极为关键的线索,随着接下来的顺藤摸瓜,这件事算是被大致理清了脉络。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全国兴起了一股知识青年下乡的浪潮,在随后的十多年时间里,全国各地的农村基本都有来自大城市的青年男女,这些人全都是来农村接受再教育的。
在那个年代,就算有人不情愿,但是在大环境的压迫下,没人敢说半个不字,更没人敢不听从号召,从实际情况来讲,许多城里的年轻人其实是很不情愿的。
到了六十年代初期,全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xx大革命,事情越发变得不可收拾起来,许多年轻人几乎是被逼着参加了上山下乡的活动。
这些自小生活在城里的年轻男女,从未想到农村的生活条件是如此艰苦,为了生存,同时也为了将来的出路,许多人不得不出卖自身的一些东西,换取他们希望得到的一些东西。
特别是到了xx大革命结束之后,全国展开知识青年返乡的工作,许多女孩子为了得到一张返城的通行证,跟广大基层男干部进行了非常深层次的“身心交流”,这算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吧。
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非常普遍,并不算稀奇,其实许多人对此都是有所耳闻的,但就如同《皇帝的新衣》这个童话故事一样,没有人敢把此事说出来,到了后来,这种事情基本变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牛家村也接纳了不少下乡的年轻人,一位姓王的女孩子为了能够早日回城,不得不做出了跟其他女孩子相同的选择,在某个深夜,她偷偷敲开了当时担任生产队长的牛福贵家的大门。
据村民们说,这个姓王的女孩子长得非常漂亮,下乡之前是某个大城市文化宣传队的台柱子,此人能歌善舞,在村里很是受到其他男青年的追捧。
可能正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身为光棍汉的牛福贵尝过甜头后,就舍不得给她开具回乡证明了。
这件事被一直拖了下来,王姓女孩一看没有达成目标,在随后的日子里,不得不继续付出代价,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的性质相当严重,一旦被人知道她干了这种事,她只能嫁给牛福贵,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抬不起头来。
更有甚者,她可能会有牢狱之灾,因为在那个年代,有一种罪名叫做“流、氓、罪”。
因为两个当事人都已不在人世,所以这些事情基本都属于众人的猜测,按照当时的风气来看,这种猜测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王姓女孩为什么会淹死在村口的水塘里,村民们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当牛福贵发现这个女孩子怀孕之后,就极力想把她挽留下来。
在那个年代,比的是谁更穷更苦,能够在基层当干部的,无不都是最底层的劳苦份子,哪怕你再有文化,家世再好,但只要不是“贫下中农”,基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因为那是一个用家庭成分衡量一切标准的年代,因此,牛福贵才能当上生产队长。
他家里赤贫三代,到了他这一代,更是穷得连媳妇都娶不起,现在遇到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城市女孩,人家又怀了他的骨肉,他如何舍得放手?
于是乎王姓女孩回城的事情继续被拖延了下来,就这么拖了好几个月。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王姓女孩越来越感到绝望,可能她最后想不开,于是就投水自尽了。
当这个女孩子突然失踪后,牛福贵还以为她独自偷跑掉了,他自然不想让这件事闹大,万一人家追查起来,就会发现他有生活作风问题,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把这件事掩盖下去,牛福贵就对其他人说自己已经给王姓女孩子开具了返乡证明,王姓女孩归心似箭,等不及跟众人打招呼,就连夜回城去了。
要不是当时正好是冬天,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很是臃肿,只怕其他人早就看出她怀有身孕了,如此一来牛福贵的谎言自然就会被众人拆穿。
这是众人猜测的第一种可能,众人猜测的第二种可能是:当年这个王姓女孩看穿了牛福贵的意图,她这样的人自然不愿嫁给农村的一个大老粗,更别提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都能做父女了,王姓女孩为了得到回城的证明,不得已之下转而威胁牛福贵,想逼他就范。
可能两人最终没能谈拢,谈崩之后,牛福贵因为惧怕这件事被揭露出来,于是就狠心杀掉了这个王姓女孩。
这位女孩的家人在xx大革命中受到迫害,早就过世了,所以她的失踪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要不是她的尸骨被发现,只怕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有重现天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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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李头一搅合,牛福贵觉得再也瞒不下去,自责加上害怕,于是他就选择了悬梁自尽。
轰动一时的牛家村双尸案至此水落石出,不管大家猜得对不对,但是从牛福贵自杀的事情来看,王姓女孩的死肯定跟他脱不开关系。
当大人们还在对此事议论纷纷的时候,吴星却不得不接受赌约失败的结果,牛福贵死后的第三天,老李头就找上门来,向吴星的爷爷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老吴,我老了,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要是我两腿一蹬,这一身本事可就浪费了,我看小星这孩子挺机灵的,要不你让他跟着我学学本事咋样?”
自从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后,老李头就成为了整个牛家村最受人敬仰的人物,加上吴星的爷爷思想很是陈旧,他觉得孙子能学到老李头的本事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于是立马就替吴星做出了决定:“成,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可劲教训他!”
老李头呵呵一笑,看了看正在做作业的吴星:“小星,你爷爷都答应了,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自从输了赌约之后,吴星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刻一听老李头的话,吴星知道自己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只能点头同意。
说句实话,吴星对于老李头的本事还是很佩服的,他虽然不相信神鬼之说,但是亲眼目睹了老李头施法的全过程后,他心中的信念不免产生了动摇,加上老李头之前神一般精准的预测能力,使得他对于跟着老李头学艺并不是太过抵触。
“事不宜迟,我今天就开始教导小星,小星,你跟我走吧。”
老李头笑呵呵的拉着吴星就要往外走,吴星的爷爷在一旁问道:“老李,小星跟着你学本事不会耽误了学业吧?”
“这个自然不会,你放心,我保管他的学习成绩会比以前更好。”老李头拍着胸脯打下包票。
来到老李头家后,吴星有点好奇的四处张望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老李头的家呢。
老李头家的陈设非常简陋,如果手电筒也能被称之为家用电器的话,那么他家唯一的电器就是手电筒了。
老李头家里最多的东西就是草药,全都是他自己上山采的,一些草药还没晾干,摆放在簸箕里面,整个屋子弥漫着浓郁的药材味道,呛得吴星鼻腔发痒。
“你先坐下。”
老李头指了指堂屋里的椅子:“拜师之前,我有一些话要说给你听。”
吴星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老李头点燃旱烟袋,抽了好几口,他这才开口道:“我本名叫做李道陵,师承鬼谷子一脉,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师祖鬼谷子吧。”
吴星有个很好的优点,他虽然生性顽劣,但在正经事上,从来都不含糊,比如说上课的时候,他十分认真,从来都不会在课堂上捣乱。因此吴星很得老师的喜欢,就算老师知道他很调皮,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教训他。
吴星端坐着,摆出了认真听讲的架势,像极了上课时候的模样。
老李头见吴星如此认真,不由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师祖他老人家生于春秋末期,原本叫王羽,由于五行缺木,在羽字旁边加了个木字,于是改名为王栩,因其精通禅理,被人尊称为王禅老祖,他精于天文历法、兵法策论、阴阳术数、阵法诡道、风水堪舆等学问,兵法家尊他为圣人,纵横家尊他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玄门中人尊称他为老祖,他的弟子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如苏秦、张仪、孙膑、庞涓、邹忌、李斯、毛遂、司马错等惊才绝艳之辈,都曾拜在他门下学艺,可以说他学究天人,拥有通神之能,世上无人能及。”
老李头顿了顿,“可惜的是咱们这些后辈弟子资质太差,历来无人能学成他老人家的全部本事,能够学得一半,那就算极其了不得了。”
吴星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眨巴着乌黑的眼睛问道:“我只听说过孔子、孟子、老子,还从未听说过鬼谷子,老李——老师,要是他老人家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课本上没有提到过他呢?”
老李头笑了笑:“首先因为师祖他老人家一生低调,从不掺和世俗之事,其次他跟这些人的侧重点不同,双方没有什么可比性,因此他老人家的名声才没有这些人显赫,不过在玄学一道,师祖的名头却是极其响亮的,远远超过孔孟诸子,这个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
吴星哦了一声,他转了转眼珠,接着问道:“老师,你上次施法是怎么弄的?为什么那张符咒会烧起来呢?”
老李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用手指微微捻了几下,随即就听见“嗤啦”一声,这张符咒燃烧了起来。
老李头笑道:“其实这是障眼法,你看看我的手指头,上面沾着磷钾等物混合而成的粉末,只要用力摩擦,就很容易起火,农村常说的鬼火,其实就是死人骨头里面含磷很多,天气热了就自动燃烧形成的。”
吴星瞪大眼睛:“这么说来,你施的那个法术其实是骗人的玩意喽?”
老李头微微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老道能够揪出真凶,也是动用了一些手段的,不然我哪有那么大的自信?”
“你用了什么手段?”
“在发现尸体的当天,老道就动用本命精气暗暗卜了一卦,算出了死者的出生方位,然后又四处打探了一下消息,这才大致猜到了死者的身份,要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耗费了不少时间,我也不会拖到一个月之后才动手。”
“本命精气是什么?”
“就是本命元气,在玄门之中,被叫做本命真元。”
“是不是《射雕英雄传》里面那些武林高手的内力?”
“可以这么说,但还是有些差别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成为武林高手?”
吴星的眼睛亮了起来,自从看了《射雕英雄传》之后,他就十分梦想自己能成为武林高手,不为别的,就为打架厉害,他毕竟是小孩子,对这方面十分感兴趣。
老李头当然明白吴星的心思,他笑道:“功夫自然是要学的,你以后行走江湖,没有护身的技艺怎么行?”
“那你赶快教我功夫啊!”
“这个先不急,讲完了师祖鬼谷子的事情后,再来说这个。”
“哦,那你快点说吧。”
“鬼谷子师祖的弟子们为了更好地传承他老人家的学问,创建了鬼门,意为拥有神鬼莫测之能的门派,门人平时都以算卦相面的相师身份行走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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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多钟头里,老李头把鬼门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吴邪听得很入迷,最后老李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鬼门讲究平衡之道,任何时候,门人都不得过多干预世俗事物,不然是要遭天谴的。”
吴星眨巴着小眼睛,好奇道:“还会遭天谴吗?”
老李头点点头:“当然会,等你练出了本命精气,你就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存在着特定的规则的,每个人都有其命运,小运能改,大运不可夺,不然你就会代其遭受天谴。”
“小运是什么?大运又是什么?”
“小运都是一些小事情,比如说发笔小财、生个小病、遇到点小麻烦之类的,至于大运,是指发大财、得重病、遇到大麻烦,或者有生死之忧,你要是帮人改了大运,就会倒大霉,严重的甚至会死掉。”
“啊,还会死人啊!”
“恩,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一个人原本该死,但是因为你帮他改了运,他却活了下来,这就叫篡改天命,你需要替他去死。”
“这……我还是不要学了,太危险了。”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咱们鬼门是有办法逆天行事的,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
“比如说你救了一个人的命,原本要遭天谴,但是你多做一些善事,你就能消罪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吴星总算是放下心来,相师本来就是替人改运的,要是因此倒了大霉,那还学这个干什么?有了解决之法,诸般顾虑都将不存在,这样学到的东西才有发挥的余地嘛。
“老师,世界上真有鬼吗?”接着吴星提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对于普通人来讲,鬼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咱们玄门中全都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我们所说的鬼并不单指人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鬼魂之类的东西,在我们看来,鬼这种东西包罗万象,只要是能够让人不安,同时又弄不清楚的东西,都能被称之为‘鬼’。”
吴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星,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咱们就进行拜师礼吧。”
老李头站起身,摆正了自己的椅子,端端正正坐在了大堂中央的位置,然后对吴星严肃道:“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跟我念一下门规,就算是拜师了。”
吴星恭恭敬敬的按照老李头的要求跪在了地上,他每磕一个头,就要跟着老李头念一句门规:
“入得鬼门,不得为恶!”
“入得鬼门,不得为恶!”
“行走江湖,以善为先!”
“行走江湖,以善为先!”
“修身、养性、明心、明理、守天机、少干戈!”
“修身、养性、明心、明理、守天机、少干戈!”
三个响头过后,老李头起身走到桌子跟前,他拿出纸张和毛笔,沾墨之后下笔如飞,很快就画了一幅人物像。
吴星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老李头还有画画的本事,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形像,吴星的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
老李头把画像吹干,恭恭敬敬的挂在了堂屋的神龛上,然后拉着吴星跪在画像前面,磕头道:“鬼门第79代弟子李道陵今日收大泽山人吴星为徒,还请祖师保佑我鬼门气运不绝,世代绵延。”
这一次磕了九个响头才算完,随后老李头在画像的背面写下了这样一行字:鬼门第代弟子吴星拜谒师祖。
老李头写的是繁体字,吴星没能看懂,不过从字体来看,老李头的书法造诣颇高,就连吴星这个上小学二年级的人看了,都觉得十分有美感。
老李头写完后照着念了一遍,然后手指一搓,这幅画像就燃烧起来,很快就烧成了灰。
“师父,你怎么把师祖的画像给烧了啊?这多不吉利啊?”
在吴星的印象里,只有死人的时候才会烧纸,一看老李头烧了画像,他就觉得不妥。
“这是咱们鬼门的规矩,随心而为,不拘一格。”
吴星反驳道:“可是你之前还一个劲的叮嘱我要小心谨慎,不得泄露天机,不得随意替人改命,怎么现在又说要随心而为,不拘一格?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老李头笑了笑:“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师父所说的随心而为不拘一格也是有限制的,就好比国家制定的法律,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想怎么做都行,但就是不能超过界限,这么说你明白吗?”
吴星哦了一声,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师父,仪式都弄完了吧?完了的话就开始教我本事吧。”
老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吴星,说道:“这是本门秘典,名为《鬼策》,是本门历代前辈的心血结晶,包罗了鬼门所有的知识和技艺,你要把它全部背下来,无论师父提出什么问题,你都能随口回答,做到这种程度才算是合格。”
吴星最想学的是功夫,听到这话他有些不太乐意:“师父,能不能先教徒弟功夫啊?有没有武功秘籍什么的,先拿给我看看啊。”
老李头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容:“鬼门的功夫没有记录在书本上,全都由师父亲口传授,在你背诵《鬼策》的同时,师父会教你功夫,现在你跟着师父的样子学,先练练基本功吧。”
老李头说完话摆出了一个扎马步的姿势,这个姿势吴星早就在《射雕英雄传》里看过许多次了,他极其兴奋的依样画瓢,也摆了个扎马步的姿势。
老李头指点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水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吴星双腿站桩,两手拿着《鬼策》开始背诵。
老李头明显早有准备,他把《鬼策》的内容全都翻译成了简体字,并且还都注上了拼音,这样一来就不怕吴星看不懂了。
“天地人鬼神,万物皆有灵,我自混沌来,不受上苍命,鬼神皆辟易,乾坤由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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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开始背诵《鬼策》总纲,背了不到两分钟,他的双腿就开始哆嗦起来。
吴星扭头看向老李头,苦哈哈道:“师父,我能不能歇会儿啊?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呢。”
回答他的是老李头精心准备的竹鞭,“啪”的一声,吴星的屁股被竹鞭狠狠抽打了一下,他就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一下子跳起老高,嘴里嚷嚷道:“你怎么打人啊!”
老李头狐狸般的笑道:“你是学生,我是老师,老师打学生有错吗?”
吴星顿时语塞,这个年代,家长对于老师打学生持完全肯定的态度,吴星想说理都没地方,他看着笑得很灿烂的老李头,忽然有了一种登上贼船的感觉。
“你赶紧给我站好,要是姿势不对,我就继续打,一直打到你正确为止。”
吴星觉得自己没了活路,这就想风紧扯呼,老李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吴星刚迈出一步,他就犹如鬼魅般的闪到了门口,彻底堵死了吴星的逃跑路径。
吴星被吓得“哇呀”一声仰天跌倒在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西游记》中那些妖魔鬼怪的形象,语无伦次道:“你、你究竟是鬼还是妖怪?!”
老李头嘿嘿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师父刚才使用了鬼步,速度才会这么快,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学习吧,要是再敢逃跑,师父可要下狠手了。”
吴星惊魂不定的爬了起来,见识过了老李头神鬼莫测的本事后,他表面上只能认命,心里却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等我学成了本事,看我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傍晚时分,吴星才被放回家,他被逼着扎了一天的马步,走起路来就像是扭秧歌一样,别提多别扭了。原本几分钟的路程,吴星愣是走了一刻钟,并且一连摔了好几跤,这才走到自家门口。
“小星,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会来?”
牛大勇等人早就等候多时了,一看吴星回来,小伙伴们立马围了上来。
吴星不想在大家面前丢脸,他努力装出平常的样子往前走,结果在跨越门槛的时候由于腿软,一下子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趴。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吴星扶了起来,牛鲜花吸了下鼻涕道:“小星哥哥,你的屁股怎么长得这么大啊?”
吴星心里叫骂道:这哪是长的?分明就是被那个老不死的给打肿的!他娘的,这个仇老子今后一定要报!
为了避免丢面子,吴星赶忙转移话题:“你们跑来找我干什么?”
牛大勇一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让咱们来找你的吗?原本说好下午去牛二家的地里偷西瓜的,结果我们几个等了一下午,都没看见你人,小星,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小武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吴星的嘴角,随即他纳闷道:“奇怪,看起来也不像是自己单独偷吃了西瓜啊?”
吴星挨了不少打,心情本就不太好,听到这话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我是吃独食的人吗?你小子别乱猜。”
小武切了一声,露出了“你当然是那种人”的表情。
牛鲜花从兜兜里掏出脏兮兮的手帕擦了擦鼻涕,奶声奶气道:“小星哥哥,西瓜还偷不偷了?花花很想吃呢。”
吴星没好气道:“人家牛二的两个儿子才淹死多久?你居然还要去偷人家的西瓜,话说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老师教导我们要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学生,你——算了,你还没上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牛鲜花立马就不乐意了,她噘起了小嘴:“你又在污蔑人,偷西瓜的主意明明是你提出来的,怎么能赖到花花头上呢?哼,小星哥哥最坏了!”
吴星有些词穷,他干脆耍起了赖皮:“我就是坏,又怎样?”
牛大勇赶忙打圆场:“你们别吵了,小星,要是不偷西瓜的话,咱们去偷什么好呢?”
吴星悄悄摸了摸肿得老高的屁股,转动眼珠道:“还是去你家偷膏药吧,你不是说你爸经常被你妈打得鼻青脸肿,为了消肿买了不少膏药吗?你爸把膏药都放在哪里了?”
牛大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星:“偷膏药干嘛?又不能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迟早吃成猪八戒被人给宰了!赶紧带路,咱们偷了膏药之后玩挤牙膏的游戏。”
牛大勇一看吴星发火,赶忙闭嘴在前头带路。
几分钟后,几个小家伙来到了牛大勇家,一阵翻箱倒柜后,膏药终于到手,吴星借口要拉屎,拿着膏药溜去了厕所。
擦了膏药后,吴星却没有任何感觉,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膏药:“大勇那小子说这种膏药是他妈特地藏起来的,怎么擦了没有半点作用呢?”
正这么个时候,牛大勇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这群兔崽子,把家里都翻成啥样了!”
吴星被牛大勇他妈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他手里拿着的膏药一下子掉在了屁股下面的屎堆里,吴星忍住恶心捡起膏药在墙上擦了擦,然后把盖子盖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走出厕所,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把膏药塞给了牛大勇。
太阳已经下山,大人们都回家了,小孩子们也没法玩游戏,只好各自回家。
吴星回家后添油加醋的向爷爷投诉了老李头的恶行,结果爷爷却训斥道:“你是他的学生,他打你怎么了?你小子就是欠打!”
投诉无门的吴星只能咽下这口怨气,他累了一天,身体十分疲乏,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牛大勇鼻青脸肿的来到了吴星家,吴星一看牛大勇被打得凄惨无比的模样,顿时找到了心理平衡,他大笑着调侃道:“哟,这还是牛大勇吗?你不如改名叫猪大勇好了,都被打成猪头了呢!”
牛大勇的眼睛肿得不行,他费力地丢给吴星一个白眼:“还不都是因为你,咱们去偷西瓜多好,你非要玩什么挤牙膏的游戏,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娘平时舍不得用的口红上面沾了屎,她不小心把屎抹到嘴巴上了,害我又被她胖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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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红上面原本写着唇膏的字样,结果牛大勇只看到了一个膏字,他就把唇膏当成膏药给了吴星,因此发生了误会。
吴星却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他愣愣道:“原来那是口红啊?我就说怎么没有效果呢……哦,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说那些都是膏药吗?”
牛大勇没好气道:“我又没见过口红长啥样?哪里知道那是口红啊?小星,今天可不能再玩挤牙膏的游戏了,要不咱们还是去牛二家地里偷西瓜吧。”
吴星正好不想去跟着老李头学艺,他拍了一下巴掌:“成,就这么决定了,趁着我爷爷上厕所没出来,咱们赶紧走。”
一刻钟之后,几个小孩出现在了一处田埂下,大家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吴星就下达了指令:“大勇,你去偷西瓜,记得挑个大点的,一定要看清楚,被太阳晒出印子的西瓜才是熟的。”
牛大勇立刻就不乐意了:“哎,怎么偷东西的人总是我啊?”
吴星立刻看向其他几个小孩:“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自己去偷的请举手。”
结果无人应茬,吴星接着又说:“同意大勇去偷的请举手。”
这下大家全都举起了小手,吴星摊开双手,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大勇,你也看到了,这是集体做出的决定,可不是我强迫你。”
牛大勇的脑子有点迟钝,有点没整明白,一看是大家的意见,他只能硬着头皮爬上了田埂。没等他挑选好西瓜,牛二夫妇就拉着板车走到过来。
经历了丧子之痛后,牛二夫妇憔悴了许多,据说牛二的媳妇差点就疯掉了,要不是乡亲们尽力安慰她,牛二家只怕会雪上加霜。
吴星发现牛二夫妇后就知道要露陷,他立刻就想溜号,至于牛大勇,谁管他的死活啊?
牛大勇低头寻找目标,没注意牛二夫妇的到来,牛二夫妇却看见了他,夫妇俩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就要出声喝止。
不料这个时候老李头的声音远远传来:“牛二,这些孩子听说你今天要摘西瓜,于是都跑来给你帮忙了。”
吴星正准备逃跑,一听这话,立刻打着哆嗦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老李头拿着旱烟袋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笑眯眯的看了过来,牛鲜花没弄清楚情况,她奶声奶气道:“不是说偷西瓜的吗,怎么变成帮人摘西瓜了?”
吴星还没说话,牛二夫妇就露出了笑容,吴星看到他们的笑容后,忽然感觉帮人家摘西瓜也挺好的,于是冲着小伙伴们挥了挥手:“走,咱们给牛叔叔家帮忙去。”
小伙伴们早就习惯听从吴星发号施令了,一看老大发话,大家纷纷爬上了田埂。
老李头笑呵呵的来到跟前,跟牛二夫妇寒暄几句后,他就来到吴星身边,小声说道:“等会儿你只能单手拿瓜,搬运五个才能换手,要是同时用双手,师父就当众打你的屁股,让你在大家面前出丑。”
老李头观察吴星好几年时间,对他的性格早就摸透了,他知道吴星在小伙伴面前很要面子,于是就想到了这个要挟方法。
吴星有些不太明白,他疑惑道:“为什么要让我单手拿瓜?”
“这是为了锻炼你手臂的力量。”
老李头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然后接着说道:“师父知道你贪玩,经过一番思考,决定改变教育方法,以后你可以跟伙伴们随便玩,但是在玩的过程中,要按照师父的要求去做,这样一来玩耍学习两不误,你应该能接受吧?”
老李头的话让吴星的心情稍好了一点,他想也没想,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吴星为了不当众丢脸,只能咬紧牙关单手搬运西瓜,忙活了大半个钟头,这才解脱。
牛二夫妇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一个大西瓜给大家,小伙伴们用石头砸开西瓜,坐在田埂上吃了起来。
不远处,老李头像个癞蛤蟆一样蹲在地上,看样子他是跟定吴星了。
吴星的两只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在牛鲜花的帮助下吃着西瓜,心里恶狠狠的诅咒道:这老东西想着法子折磨人,真是太可恶了!老子祝你走路摔跤,上厕所没带纸,吃饭吃到老鼠屎!
面子这种东西确实比棍棒好用,自从老刘头想出这个教学方法后,吴星就算再苦再累,但是为了面子,他也只能咬牙坚持。
随后的日子里,每次吴星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候,旁边总会跟着老李头,有人对此感到好奇,忍不住询问缘由候,老李头笑着回答:“我担心孩子们出事,想帮大家看着”。
大人们听到这话全都称赞李道长是个大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了。
因为有了老李头帮忙照看,家长们对于孩子的管理也就放松下来,不再干预孩子们去哪里玩。因此,孩子们也是越玩越野,经常去树上掏鸟窝,河里抓小鱼。
掏鸟窝的时候,老李头会限制吴星爬树的动作和时间,逼得吴星练出了一身猴子上树的本领。
捉鱼的时候,老李头就让吴星按照他教的呼吸之法潜水游泳,运动量之大,把牛大勇等小朋友都给吓傻了。
每次教学的过程中,吴星还要背诵《鬼策》,这让他第一次对教室产生了渴望,最起码老师让他背诵课文的时候,不会同时让他做剧烈的运动。
吴星毕竟是小孩子,练得过头了难免会伤了身体,老李头为此准备了药水,每隔三天,他就让吴星在他熬出的药水里浸泡两个钟头。
这是吴星最享受的时候,老李头熬出的药水非常解乏,吴星泡在里面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坦,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天下午,吴星舒服的泡在药水里,老李头在一旁调制着糊糊状的膏药。
吴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膏药,他好奇道:“师父,这是什么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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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头也不回地答道:“这是跌打药。”
吴星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又没人受伤,你弄跌打药干嘛?”
老李头从嘴里取出旱烟袋在桌沿上磕了几下,“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人受伤了。”
一个小时之后,老李头家的后院传来了吴星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救命啊!老李头要杀人啦!”
后院中,吴星像个沙包一样被老李头不停地踢打,他的身体就没落到地上来过。别看老李头年纪挺大,力气却不小,吴星被他打得在空中上下翻飞,很快就叫喊不出来了。
一直打到自己没力气了,老李头这才停手,此刻的吴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老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稍稍歇息片刻,就把调配好的膏药不停地朝吴星身上拍打。
吴星顿时感到一股凉爽的感觉传来,他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老李头一边拍打膏药,一边解释道:“功夫一道,除了要会打人,还要学会挨打,不然只要一个失手,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师父炼制的膏药一般人可享受不到,它不仅能快速恢复伤势,还能淬炼你的筋骨,以后就算你被人用力打上几拳,也不会受太严重的伤。”
这个说法吴星勉强能够接受,不过想到挨打时的恐怖感受,他仍然心有余悸。
“师父,你是不是太狠了?我这么小,还是祖国的花朵呢,你这不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吗?”
老李头嘿嘿一笑:“你可不是当花朵的命,要我说你就是一颗小树苗,不修理一下,就长不成好材料,师父知道这样很痛苦,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一天不挨打就会浑身不舒坦。”
吴星撇了撇嘴:“我可没那么贱。”
老李头拿起烟袋吸了一口:“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吴星不想争论这个问题,他转了转眼珠,问道:“师父,按照这个进度,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内力啊?”
“你今年七岁,要是加把劲的话,十五岁之前应该能成功。”
“啥?要这么久啊!”
“这是当然的,你以为本命精气是那么好练的吗?实话告诉你,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当中,百分之九十的人终其一生都练不出本命精气,要不是咱们鬼门有高超的药理传承,只怕你还要再练个二三十年才有可能成功。”
《鬼策》包罗万象,连医术都有,据老李头所说,《鬼策》中的医术是鬼门的后辈门人加进去的。正因为如此,所以老李头才敢使用如此大胆的教学方法,不然吴星肯定会被他折磨死的。
“师父,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该不会追到学校去教我吧?”
这是吴星最担心的问题,学校里的师生那么多,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跟着老李头学习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自己肯定会成为众人嘲讽的对象,搞不好老师还会亲自过问此事,想想都丢人呢。
“我不会追进学校里面去教你,但是每天早晚,我都要跟着你一起上下学,路上会教你长途奔袭的本事。”老李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吴星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不就是逼着我练习长跑吗?”
老李头郑重其事道:“你可别小看这个,这可是关键时刻保命用的,鬼门有两种步法,一种适用于小范围之内的闪转腾挪,名为鬼步,另一种适用于长途奔袭,名叫神行步,只要你按照师父的要求练习,将来你想打就打,想逃就逃,除非开车或者坐飞机,不然没人追得上你。”
吴星有些不满的说道:“师父,你不是教我挨打的本事,就是教我逃跑的步法,难道咱们鬼门的人就这么没用吗?”
老李头闻言沉默片刻,然后掀开了后背的衣服,叹了口气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师父当年受的伤,要不是跑得快,师父现在早就变成一堆黄土了。”
吴星扭头一看,只见老李头的背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疤痕,看形状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出来的,如此严重的伤,也不知道老李头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李头放下衣服,极为认真的问道:“还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死人不可怕,活着的人才最可怕’这句话吗?”
吴星被那道疤痕震得不轻,听到这话他没有胡搅蛮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老李头这才接着说道:“师父这段时间侧重于教你自保之术,就是因为世道太乱,普通人还好,不接触这个层面的东西,就不会有事,但是你不同,你是咱们鬼门弟子,将来注定要接触玄门事物,没有护身的本事怎么行?人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吴星沉默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师父,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老李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被熟人偷袭的,要不是这样,凭借师父的本事,焉能受伤?”
“那……你就没想过报仇吗?”
“师父受伤后心灰意冷,不想再踏入那个圈子了。”
老李头说道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再者说了,人家身手也不错,师父年纪大了,并没有万全的把握,鬼门还要传承下去,在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之前,师父自然不会贸然行事。”
吴星的眉头皱了起来:“师父,那个偷袭你的人有多厉害?”
“反正很厉害就是了,你也不要多问,等你把本事学成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一切的。”
老李头说到这里佝偻了身子往堂屋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念叨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吴星看着老李头佝偻的背影,心中忽然犹如海潮翻涌,他暗暗叮嘱自己:今后要好好学艺,等我功夫练成,一定要帮师父报仇。
从这天开始,吴星改变了不少,再苦再累,他也咬牙坚持,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主动要求师父延长教学的时间,老李头身为师父,对于吴星的改变自然是非常欣慰的,他教得更加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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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很快的,三年时间过去。这天晚上,老李头在自家考察吴星的功课。
“《鬼策》一共分为几篇?分别是什么?”
“《鬼策》一共六篇,分别是星象占卜篇、兵法策论篇、风水相术篇、医理修身篇、阴阳制衡篇、阵法诡道篇。”
“星象占卜篇中的‘五星出东方’何解?”
“五星出动方乃大吉大利之兆,为利国利民之意。”
“阴阳制衡篇中的‘阴煞绝域’何解?”
“‘阴煞绝域’为阴府大乱之兆,用极阳之物镇于煞眼可解。”
“五行连环阵何解?”
“五行连环布于休、生、坎、兑、死这五个方位上,此阵有顺、逆之分,顺用于自保,可挡灾厄;逆用于害人,可以绝户。”
“如若鲤鱼与甘草同食会怎样?”
“鲤鱼与甘草同食会死。”
“有何法可解?”
“吃麻油二两可解。”
“甲鱼与苋菜同食会怎样?”
“会小命不保。”
“可有解救之法?”
“取空心菜榨汁吞服可救得一命。”
“孕妇若是难产而死,可有救助之法?”
“有,把冬葵子炒至枯黄之色,碾成粉末后配以蛋清冲服二钱,即可把人拉出鬼门关。”
老李头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都对了。”
吴星有些自得的笑道:“也不看看我是谁,不就是背书么,怎么可能难到我?”
老李头趁着吴星稍稍走神的功夫,立马接着问道:“风水相术篇中的‘相眼五法’何解?”
吴星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相眼五法分别为:醉眼——酒色破财之命;睡眼——贫贱孤苦之命;惊眼——胆弱夭折之命;病眼——疾病缠身之命;淫眼——奸邪淫道之流。”
“如何替人相阳宅?”
“首先测量出住宅中心点,以此为基准,东、南、西、北各占3度,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各占6度,依此布局,可保顺遂。”
“甲子海中金之命重几许?”
“此命重一两一钱。”
“庚辰白腊金之命重几许?”
“此命重一两五钱。”
“壬午杨柳木之命重几许?”
“此理重七钱。”
老李头听到这里哈哈一笑,立马就一竹鞭抽在了吴星的屁股上:“这个错了,你再想想。”
吴星揉着屁股想了想,随即回答道:“壬午杨柳木之命重八钱。”
他说到这里嘟了嘟嘴:“师父,只错了这么一点你就打我,是不是有点过了?”
老李头翻了个白眼道:“给人算命能出错吗?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你要是因此出了差错,把人家给害了咋办?”
吴星只能闭嘴,接下来老李头又考察了一番,吴星全部答对,两人这才停下。
老李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和纸张,对吴星说道:“把兵法策论篇中的‘倒行逆施’默写一遍,用草书。”
吴星极其熟练的拿起毛笔,开始默写起来。
跟着老李头练了三年,吴星的毛笔字写得非常漂亮,自从老李头教了他繁体字后,吴星每次默写都需要使用繁体字。
几分钟后,吴星写满了两大张草书,老李头检查后点点头,然后吩咐道:“把‘推八字算命法’中的‘万命根源’默写一遍,这次用楷书。”
吴星点点,接着默写起来。他写完字后,老李头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老李头站起身道:“去后院,今天练练轻功中的‘稳’字决。”
吴星跟着老李头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的正中央摆着一口大水缸,水缸里面油光水滑,似乎涂抹了什么东西。
吴星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在水缸上涂抹了什么啊?”
老李头抽了一口旱烟,说道:“上面涂了混合蜂蜜的菜籽油,你现在跳到缸里,在水缸里摊一个八字,不许用手。”
在涂了润滑材料的水缸里面摊八字,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吴星进去后连连滑倒,把他的脑袋都摔晕了。十几分钟后,他才勉强按照老李头的要求摊出了八字,可是只坚持了不到五秒钟,他又滑倒了。
如此反复的练习,一直练到凌晨两点,老李头这才让吴星停下,他把四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递给吴星:“这里面装着用猪血浸泡过的铁砂,对于轻身功夫具有很好的锻炼效果,你把它们分别绑在手脚上,除非洗澡换衣服,否则不得取下。”
吴星点点头,把布包绑在了手脚上,这才回家休息。
经过三年时间的学习,吴星早就习惯了老李头稀奇古怪的教学方法,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下,他的身体越来越结实,比同龄人高出大半个脑袋,家人对此全都感到很满意,都很支持吴星跟着老李头学艺,即便他每天回来得很晚,家人也不会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吴星放学后拎着一个军用挎包走出了校园,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抱怨道:“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
“小星,等会儿咱们去钓鳝鱼咋样?”
牛大勇也拎着一个军用挎包走出了校门口,农村孩子的条件没有城里好,一般都会用军用挎包当书包,或者家长会用布料缝制一个书包。
牛大勇说话间从书包里掏出一根自行车轮上的钢丝晃了晃,“我都把钢丝磨好了,只要拧成勾就能钓鳝鱼了。”
农村的水田或者河流里有鳝鱼,鳝鱼的形状跟蛇很像,野生的鳝鱼味道十分鲜嫩,有一道菜叫做红烧鱼乔,主材料就是鳝鱼。
吴星跟着老李头学了三年本事,连带着把他喝酒的本领也学来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去弄一些野味拿到老李头家加工,然后一老一少就在一起推杯换盏。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星的酒量越来越大,隐隐有赶超老李头的趋势。
此刻一听牛大勇说要去钓鳝鱼,吴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没问题,运气好的话,日落前就可以弄一盆下酒菜了。”
牛大勇虽然不喝酒,但他的嘴巴很馋,一听这话他赶忙点头:“行,等花花他们出来,咱们就赶紧回家钓鳝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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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里,吴星每天上下学的路上,老李头都会随行,在路上教导吴星长途奔袭之法。
半年之前,老李头不再跟着吴星上下学,他知道吴星已经形成了习惯,就算没有自己监督,他也会自己练习。
自从吴星跟着老李头学艺后,牛大勇这帮小伙伴就受到了冷落,没有吴星带着一起玩,大家总觉得提不起兴趣,后来为了跟吴星一起玩耍,牛大勇等人也逐渐加入到了训练当中,算是在蹭课。
老李头对此也不反对,他在教导吴星的时候,也会指点一下牛大勇等人。
三年下来,牛大勇等人多少也学到了一些本事,比如说跑步,以前吴星每天上下学的时候跑得贼快,他们根本就追不上,随着练的时间久了,大家逐渐有了长进,虽然仍然追不上吴星的步伐,但也不至于差距那么大。
两人在校门口等了片刻,牛鲜花和小武陆续出来,人数到齐后,吴星摆出了八路军冲锋的架势:“兄弟们,为了胜利,大家冲啊!”
几个小孩立马撒丫子狂奔而去,学校里的师生早就见怪不怪了,对于牛家村这几个孩子的怪异举动,大家并未流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现在是盛夏时节,天气十分炎热,跑了一半的路程后,牛鲜花首先支持不住,她把自己绣着鲜花的书包扔到地上,两手叉腰喘着粗气。
“哎,你们等等我啊。”牛鲜花朝着众人的背影叫喊道。
她今年八岁,读小学三年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女孩形象,现在的她长得十分水灵,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很是惹人喜爱。
吴星在跑动的时候呼吸很有规律,他已经刻意放慢了速度,不然早就把其他人甩没影了。
听到牛鲜花的叫喊声,吴星扭回头做了个鬼脸:“爱穿花裤衩的花姑娘,你慢点走吧,小心别踩到牛粪,不然就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喽。”
虽然大了三岁,但吴星调皮的性格依然如故,牛鲜花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红成了苹果,她啐了一口道:“小星哥哥是大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
三个月前,吴星等一帮小孩迷上了用镜子反射太阳光的游戏,那天牛鲜花正好穿着她妈给她新买的连衣裙,结果吴星一个不小心把镜子掉在了牛鲜花的脚下,他弯腰捡镜子的时候,在镜子中看到了牛鲜花裙子里穿着的花裤衩,打从这天起,吴星就总拿这个取笑牛鲜花,搞得牛鲜花十分难堪。
好在吴星只在小伙伴面前这么说,在其他人面前,他没有透露半个字,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想照顾牛鲜花的面子,他只是不想因此被其他人当成小流、、、氓罢了。
牛鲜花虽然嘴里说再也不理吴星了,可是看到吴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她立马咬紧牙关,拿起书包追了上去。
牛家村距离学校有约莫八里路程,几个小孩一路狂奔,不到半个钟头就到家了。这个速度就连大人都望尘莫及,要知道他们走的全都是山路,不是平地,跑出这样的速度可是非常惊人的。
吴星把书包从窗口扔进自家屋内,然后拿着牛大勇磨好的钢丝来到了老李头家,他很快就找到了老虎钳,用老虎钳把钢丝磨尖的这一头拧成弯钩后,吴星立马就跑了出去。
牛大勇已经挖好了蚯蚓,牛鲜花拿来了一个竹篓,小武手里拿着几根冰棍,等吴星到了,几人立刻出发。
小武把冰棍分给众人,他家开着小卖部,每当众人嘴馋的时候,他总会发扬“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不遗余力的从自家偷东西出来给众人享用。
吴星咬了一截冰棍在嘴巴里“咔擦咔擦”嚼碎,然后吞下肚去,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从胃里升腾起来,吴星舒服的吐出一口气道:“夏天吃冰棍就是爽啊!”
还没走到田埂上,吴星手里的冰棍就只剩下一个把了,他舔了舔嘴唇,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牛大勇。
牛大勇吃得比他还快,此刻正吸吮着用小木片做成的冰棍把手,比吃奶的劲还大。
吴星暗骂一声,接着扭头看向了小武。
小武的冰棍倒是还剩下一点,不过上面却沾着鲜血,这家伙吃得太急,舌头不小心被冰棍吸住,结果在脱困的时候太过用力,把舌头给扯破了,血流到了冰棍上,都快把一根奶油冰棍染成红豆冰棍了。
吴星有点恶心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牛鲜花。
牛鲜花的冰棍还剩下一大半,一看吴星看向自己,她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牛鲜花赶忙把冰棍藏在身后,噘嘴道:“你每次都抢我的东西吃,也不害臊。”
吴星扬了扬眉毛:“吃你的东西那是看得起你,换成其他人,我才不乐意呢,你以为你的口水很好吃吗?”
牛鲜花听到这话小脸一红,她看过电视剧里的接吻镜头,总感觉那些亲嘴的人就是在互相吃口水。
“喏,给你……”
牛鲜花红着脸把冰棍递给吴星,似乎觉得这样两人就算是亲过嘴了。
“记得给我留点……”既然是亲嘴,自然需要双方都吃到对方的口水才行。
吴星哪里想那么多?他笑着接过冰棍,还没等牛鲜花反应过来,就把剩下的冰棍全都咬碎吞下肚去。
牛鲜花先是一愣,然后一跺脚道:“你、你——”
吴星耸了耸肩:“女孩子家要少吃点,不然会长胖的,要是胖成大勇他妈那样,多难看啊。”
牛大勇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反驳,反而点头赞同:“恩,我娘确实长得挺难看的,跟头母猪一样,花花,你这样就挺好。”
牛鲜花哦了一声,她转了转灵动的大眼睛,不再跟吴星计较。
片刻之后,一行人走到了田埂上,大家分头趴下,在田埂上寻找鳝鱼洞。
“小星哥哥,你快来这边,我这里有个鳝鱼洞!”
牛鲜花首先发现了目标,她趴在地上对吴星连连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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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赶忙走到跟前,他看着牛鲜花撅起老高的屁股,忽然玩心大起,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嘴里还配音道:“驾,马儿啊,你快点跑吧。”
牛鲜花赶忙捂着屁股爬了起来,她红着脸骂道:“你、你是臭流氓!”
吴星厚着脸皮道:“我可是你的相公,摸你屁股怎么了?”
牛鲜花脸上红晕更甚,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星得意洋洋的趴在地上,把串了蚯蚓的鳝鱼钩伸进洞里,静等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哈哈一笑道:“上钩了!”
吴星说话间把鳝鱼钩斜拉了一下,这样一来就能勾住鳝鱼的嘴巴,随后他缓缓用力,慢慢的把鳝鱼拉扯出来。
“哟呵!还挺大的啊,这条鳝鱼绝对有三两重!”
牛鲜花赶忙把竹篓递到跟前,吴星先把鳝鱼放进竹篓,这才取出了鳝鱼钩。
“小星,我这里有两个鳝鱼洞呢!”
很快的,小武就有了发现,吴星朝着牛鲜花挥了挥手,大大咧咧道:“夫人,跟着相公走。”
牛鲜花红着脸嗯了一声,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了吴星身后。
太阳下山的时候,吴星钓到了七条鳝鱼,最大的一条超过了四两,最小的也有二两重,足够炒一小盆了,几个人兴高采烈的哼着歌,一蹦一跳的往回走。
回到村子后,吴星从老李头家的窗台上拿过一个木板,木板的一头钉着一颗铁钉,他抓住一条鳝鱼的尾巴,用力把鳝鱼的脑袋砸向地面。
这条鳝鱼立马晕菜,吴星把鳝鱼的脑袋钉在钉子上,然后抓住脑袋用力拉扯,很快的,这条鳝鱼就被开膛破肚了。
吴星十分熟练的清除掉内脏,然后依法施为,把其它几条鳝鱼全都给整理出来。随后他拿起菜刀,狠狠的把鳝鱼拍成片状,然后切成一片一片。
吴星刚把鳝鱼切完,老李头就出现在了路口,离着老远,他就笑道:“哟呵,今晚又有下酒菜了。”
吴星见他一身泥土,不由好奇道:“师父,你这是怎么弄的?”
老李头故作神秘道:“吃过晚饭再跟你说。”
吴星跟老李头相处三年,早就对他十分熟悉了,一看老李头的笑容,他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他刚想问个明白,老李头就从背后的背篓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到了地上,“把这个也加工一下,咱们晚上好好喝一顿。”
吴星定睛一看,发现老李头扔出来的是一只肥硕的野鸡,吴星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就没有开口追问。
晚上七点半,闷热的天气稍稍有所好转,师徒两人在门口的稻场上摆下桌椅,把炒好的野味放在小桌子上,大口吃喝起来。
没过多久,牛大勇几人就到了,他们已经吃过饭了,是专门来蹭野味的。
桌子上的菜肴很快就被一扫而空,牛鲜花勤快的收拾残局,吴星等人则都坐着聊天。
老李头抽了几口旱烟后,开口道:“大勇,你们早点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小星谈。”
牛大勇和小武一听这话同时扭头看向吴星,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的味道,他们虽然没有拜老李头为师,但是跟着他学了这么久,早就搞清楚了情况,每当老李头这么说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会教吴星新的东西,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牛大勇赶忙站起身:“李爷爷,你先忙,我回去做作业了。”
小武也用同样的借口离开,牛鲜花洗完碗筷后也离开了。
吴星有点忐忑的看着老李头:“师父,你是不是想教我新的东西?我的毛笔字还没练好,还要再练练才行,你看能不能缓个几天再说啊?”
老李头在椅子上磕了磕旱烟袋:“该学的总是要学的,早几天晚几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吴星顿时语塞,老李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吴星:“看清楚上画的东西,等会儿你独自去独龙岗把这件东西找出来,什么时候找到,你就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一晚上都找不到,你就一晚上待在独龙岗。”
吴星打了个哆嗦,独龙岗是附近几个村子用来埋死人的地方,经过一代代的积累,整个独龙岗早就坟堆遍地,就算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敢去那里转悠,更别提夜晚了。
“师、师父,你干嘛让我晚上去独龙岗找东西啊?”
“这是为了锻炼你的胆魄,身为玄门中人,胆子自然要大。”
“可我今年才十岁啊,这么小的年纪,你忍心这么吓唬我?”
“十岁已经不小了,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为了讨口饭吃,还帮着收尸队抬过不少死人呢。”
“师父,现在是什么年月?哪能跟你那个年代相比?”
“不管是什么年月,胆子都需要磨练,你不要多说废话,赶紧把纸上画的东西记清楚,等下我就把纸张烧掉,你要是没记住的话就会找不到东西,今晚肯定是不能回来了。”
老李头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提醒道:“对了,这件东西被我埋在了坟堆里,你等会儿带上铁锹和铲子,把它挖出来。”
“扑通”一声,吴星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他总算明白了老李头回家的时候为什么会满身泥土,原来这老家小子跑去挖坟掘墓了。
虽然极不情愿,但吴星知道师父下达的任务不完成是不行的,无论怎么哀求都没用,他干脆把心一横,暗道:不就是去坟场找东西吗,我就不信还真能遇到鬼!
纸张上画的是一个圆形的物体,上面有许多转轮,转轮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看上去非常醒目。
吴星看清之后把纸张还给老李头,然后拿着铁锹和铲子出门了。
“记住,东西埋在坟堆里,你要仔细挖。”
吴星没好气的答道:“知道了。”
他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忐忑道:“要是真遇到鬼了,该怎么办啊?”
为了消除恐惧,吴星一边走一边唱歌,随着逐渐远离牛家村,他的精神越来越紧绷,看见什么都觉得像鬼影,很快就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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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哟——”
吴星为了消除恐惧,歌声越来越大,他扯着嗓子引吭高歌的时候没留意地面,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给绊倒在地。
吴星赶忙爬了起来,他用力踢向这块石头,结果石头没被踢飞,他的脚却疼得不行。
“真是倒霉,连一块石头都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星犯了牛脾气,想用铁锹把石头挖出来扔到山沟里。挖了没多久,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吴星蹲下身子,借着皎洁的月光凑近一看,发现这块石头原来是一座墓碑。他被吓得仰天跌倒,连滚带爬的退出去老远,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小子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出来找我报仇啊。”
吴星说话间扭头四顾,随即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独龙岗的山脚下,估计这块墓碑是被雨水冲下山的。
他观察了片刻,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拍着心口爬了起来。
独龙岗这个名字存在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是谁取的,从整座山的形状来看,跟龙完全搭不上边,吴星总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不贴切。
“这破山头叫什么独龙岗啊?不如叫观音山,或者如来岭,恩,观音如来一定会保佑我的。”
吴星一边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一边继续往前走,走了几分钟后,路边出现了一座坟墓。
这座坟墓十分破败,也不知道在这里埋了多少年,吴星壮着胆子打量了一下,发现墓堆旁边的泥土被人翻动过,他又看了看其他的坟堆,发现也都被翻动过。
吴星忍不住骂道:“这个死老道,为了迷惑我,竟然把所有的坟堆都给翻动了一遍,工作量这么大,他也不怕累死!”
在来的路上,吴星就想好了对策,他准备找那些被挖过的坟堆下手,因为没有被挖过的坟堆里肯定不会有他要找的东西,这算是排除法,可以大大减少他的工作量。
可是看过现场之后,他这才知道老李头早就对此有所防范,人家已经把所有坟堆周围的土都翻了一边,这使得吴星想到的排除法失去了效用,他只能一座座坟堆的挖过去。
吴星看了看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坟堆,苦哈哈道:“真是命苦啊,大半夜的不能睡觉,却要在荒山野岭挖坟掘墓,灰姑娘都没我悲惨啊?”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很快的,吴星就拿着铁锹挖了起来。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为了消除恐惧,吴星又开始唱歌了。其实他的胆子并不算小,跟同龄人相比,吴星绝对可以称得上胆大包天。
可他毕竟只有十岁,胆量再大也有限度,开挖之后没多久,吴星就停下来四处张望,看到一切正常,他就继续挖,过了没多久,他又扭头四顾。
如此反复了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挖开了第一座坟墓。
吴星看着脚下一截白色的骨头,顿觉两腿发软,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动手清理墓坑。
“喵~”
一声猫叫忽然从远出传来,吴星被吓得一蹦老高,连滚带爬的跑出墓坑,躲在一座墓碑后面紧张的观望起来。
很快的,他就在远处的一座坟头上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个黑色的东西发出两道幽蓝的光,看得吴星的牙齿咯咯作响。
“喵~”
又是一声猫叫传来,吴星惊疑不定道:“大半夜的这只猫不去睡觉,跑到坟场来干什么?难不成它是一只山猫精?”
很多时候,人类都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倒,吴星也不例外,他总觉得这只野猫不正常,心中越来越害怕,即便夜晚的阵阵凉风,也吹不干他越冒越多的冷汗。
山村居民本就对山精鬼怪之类的东西十分畏惧,吴星虽然在老李头的教导下学了很多本事,但那种耳读目染形成的惯性思维却没法在短时间内改变,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那些不信鬼神之说的大人,在坟地里听到猫叫,也会被吓到的。
那只黑色的野猫蹲在坟头上许久都没动弹一下,吴星只能跟着不动,一人一猫就这么僵持下来。
山上的蚊虫比较多,吴星很快就被咬得浑身发痒,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用力拍打蚊虫。
过了足足一刻钟,那只野猫才跳下坟头,朝着西边慢慢走去。
吴星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总算走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吴星说完话探出脑袋四处打量了一阵,确认野猫走得没影了,他这才从墓碑后走了出来。
“咦?我的铲子呢?”
吴星回到墓坑前,却没看见自己的铲子,他立马意识到情况有异,赶忙操起铁锹戒备起来。
很快的,吴星就在身后的坟堆上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两道幽蓝色的光芒像来自地狱的招魂灯,把他吓得“妈呀”大叫一声,往后猛地爆退几步。
人要是惊吓过度,要么会彻底崩溃,要么就彻底发狂,吴星属于后者,他退了几步后靠在了墓碑上,这给了他一种退无可退的错觉,吴星干脆把心一横,大吼一声道:“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他说完话挥舞着铁锹,想要砸死这只黑猫,黑猫立马拱起脊背,尾巴上的毛发根根竖起,看上去大了好几圈。
吴星有点失去理智,他不管不顾的狠狠砸向这只野猫,野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嗖的一下窜出去老远。
“当啷”,吴星手里的铁锹砸在了野猫刚才蹲着的墓碑上,砸得火星乱冒,他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把两条手臂都给震麻了。
野猫逃跑的举动让吴星胆气更壮,他大吼一声,用力把手里的铁锹扔了出去。
野猫的速度极快,吴星这一下也没能伤到它,正当吴星捡起石头准备继续攻击的时候,他的身后又传来了一声猫叫。
吴星条件反射的扭头一看,随即他瞬间呆住,只见身后不远处的坟堆旁,蹲着三只黑猫,六道幽蓝的眼睛直勾勾的跟他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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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看着六只幽蓝的猫眼,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他暗道一声不好,心说:难不成我中招了?
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其中一只野猫就“喵”的叫了一声,然后摇晃着尾巴,朝着吴星走来。
皎洁的月光下,吴星看得甚是分明,他发现这只黑猫的表情极其怪异,看上去就像是在冷笑一样!
“我一定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行,得想个法子脱困,不然我绝对凶多吉少!”
吴星的脑袋瓜立刻运转起来,思考应对之法。
鬼门除了《鬼策》之外,还有一本类似于笔记杂谈的书,名叫《鬼异录》,上面记载的都是鬼门弟子发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事情,其中有一篇的内容跟吴星现在遇到的情况十分相似。
根据这篇内容的记载,吴星此刻处于被“夺魄”的状态中,所谓“夺魄”,是指胆魄被夺,被夺魄的人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宰割。想要破解这种状态,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自己进行比较强烈的刺激。
吴星很快就想到了这方面,他努力的伸出自己的舌头,想用牙齿咬破舌尖,这种程度的痛感足以破解夺魄之困。
黑猫一步步的往前走,吴星面对着越来越强烈的恐惧,终于获得了成功。咬破舌尖的痛感使得他浑身一震,那种被束缚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吴星立马飞起一脚踢向这只黑猫的脑门。
跟着老李头练了三年,吴星的功夫已经有所小成,他这一脚不仅力量极大,并且角度很是刁钻,发动的时候极其突然,没有一点迹象可循。
“嗷——”
这只黑猫没有想到吴星能够脱困,毫无防备之下,它立马中招,被吴星一脚踢飞出去,惨叫着撞在了一块墓碑上。
吴星动用了还没学成的鬼步追击而去,黑猫刚撞到墓碑,他就再次踢出了一脚。
这一次他没能得手,因为这只黑猫竟然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星被吓得倒退几步,他赶忙扭头看向另外两只黑猫,发现那两只黑猫也跟着消失了。
吴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浑身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小心翼翼的转动自己的脑袋向四周看去,很快的,他就在身体左侧的一座坟头上看到了三只黑色的野猫,从体型上看,这三只黑猫跟之前的那三只黑猫一样大小。
“不对,就算它们是精怪,被我踢中也会受伤的,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我遇到的多半是幻术。”
吴星想到这里不去看三只黑猫,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更远处。
皎洁的月光下,独龙岗上的坟堆一座连着一座,看上去十分阴森,吴星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后,对恐惧多少有了一点免疫力,他尽量不去想鬼怪的事情,而是聚集精神,想要从四周的环境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坎位、庚位、兑位……”
吴星按照自己学到的风水术确定方位,暗暗计算了一下距离后,吴星忽然全身一震,脸上流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
“这个老不死的!为了吓唬我,居然布了一个三才阵!”
《鬼策》中的阵法诡道篇记录了许多阵法,包括这些阵法的使用方法和特点,全都详细地罗列出来。
吴星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和计算,发现独龙岗被人布了一个三才阵,不用说,这一定是老李头干的,他这明显是想给吴星的寻宝工作增加一点“趣味性”。
既然发现了阵法,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破阵了,吴星狠狠咒骂了老李头几句后,就开始寻找破解之道。
根据《鬼策》的记载,三才阵分为许多种,有三才聚灵阵、三才拢阴阵、三才夺魂阵等等,想要破解阵法,首先要搞清楚阵法的种类才行,因为每一种阵法都有着十分严格的布局,要是出了差错,不仅不能破阵,还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左三右五、前乾坤后;东七南十;休生惊死……恩,这是一个三才拢阴阵。”
吴星一边念叨着口诀,一边踏出脚步,丈量了一下距离后,他最后站在了一座位于东南方的坟堆跟前。
吴星弓着腰围着这座坟堆查看起来,很快就在坟堆旁的石头下发现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他捡起这块石头看了看,没好气道:“这老家伙为了吓唬我,居然舍得下如此血本,连黑玉都用上了。”
黑玉是专门用来布邪阵的,是非常难得的布阵材料,一般的玄门中人想要求一块都不可得。
吴星说完话把这块黑玉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他又接着寻找起来。最后一连找到了三块黑玉,当他把最后一块黑玉收起之后,整个独龙岗似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不是感应极其灵敏的人,是不可能察觉到这种变化的。
“喵~”
一声猫叫从东面传来,吴星抬眼一看,只见一只黑猫正蹲在那里。
这只黑猫被人用绳子拴在了石头上,此刻它畏畏缩缩的看着吴星,似乎害怕吴星会伤害自己。
“猫儿倒是挺可爱的,就是人太坏了,把它当成了吓唬人的工具。”
吴星迈步走到黑猫跟前,伸手解开了猫脖子上的绳索,这只黑猫立刻撒丫子窜走了,吴星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虽然四周坟堆矗立,但他心中却没有了多少恐惧感。
刚才的一番经历,让吴星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鬼神不可怕,更多的时候,人们都是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倒的,不管是凶神还是恶鬼,只要找到它的弱点,就能当场破之。
“镇定,今后遇到怪异的事情首先要镇定,不怕鬼吓人,就怕自己吓唬自己。”
经过一番闹腾,时间已经很晚了,吴星为了能在天亮前回家睡觉,赶忙找回了铁锹和铲子,继续忙碌起来。
“啪——”
正当吴星埋头苦干的时候,一颗小石子掉在了他的脚面上,吴星头也不抬的说道:“师父,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啊?这种小伎俩已经吓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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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影子笼罩在了他的头顶,把月光都给遮挡住了,吴星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自觉的升腾起了一股寒意。
他缓缓抬起脑袋,随即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泛白的人站在墓坑上面,吴星赶忙后退好几步,举起铁锹惊疑不定道:“是师父吗?你的化妆技术挺不错啊。”
对方没有回答。
“再不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对方仍然一动不动,吴星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对方光着身子,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惨白无比,看上去非常瘆人。
当他看向对方的脑袋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月光下吴星看得很是分明,这家伙原本应该长着脑袋的地方,被一个小小的圆形物体所取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的脑袋缩小了很多倍,显得极其诡异!
这下吴星再也镇定不住了,虽然老李头布的三才拢阴阵让他对恐惧有了很强的抵抗力,但是眼前看到的这个东西太过吓人,超出了吴星的承受范畴,他尖叫一声爬出墓坑,转身就朝山脚下狂奔而去。
吴星的奔跑速度极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了山脚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怪物没有追上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亲眼目睹了如此恐怖的怪物后,吴星不敢再待在独龙岗,他一口气狂奔回了牛家村,想跟师父汇报一下情况。
老李头正在稻场上的竹床上睡觉,听到吴星的脚步声后,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询问道:“你找到东西了?”
吴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师父,虽然我还没找到东西,但你布的三才拢阴阵已经被我给破了。”
老李头听到这话爬了起来,他拿起床边放着的竹鞭,狠狠抽打在了吴星的屁股上:“不管怎么样,东西没有找到就不能回来,你赶紧回去接着找。”
吴星揉着屁股走到床边,一把拿起老李头的茶壶咕嘟了起来。
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吴星这才擦着嘴巴道:“师父,我当然知道你的规矩,但有个情况我要向你汇报一下。”
老李头还以为吴星想要哄骗自己,这种事情吴星以前没少干,他又给了吴星一鞭子:“就算要汇报情况,也要先把东西找到才行,你快点给我回去继续找!”
吴星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师父,你等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啊?我刚才在坟堆里找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怪物,这个东西虽然长着人形,但它肯定不是人!我——”
老李头不等吴星把话说完就怪笑道:“编,接着编,看你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吴星一听这话差点把肺给欺气炸,他唾沫星子乱飞道:“师父,这次我可没骗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独龙岗,看过之后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老李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吴星几眼,发现吴星不似作伪,他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不过事先说好,要是没看到你说的那个东西,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吴星没好气的摆摆手:“行,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半个钟头后,师徒两来到了独龙岗,吴星在前面带路,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发现怪物的墓坑前。
老李头咧嘴一笑:“你说的怪物呢?该不会回去睡觉了吧?”
吴星看了看四周,摸着后脑勺道:“奇怪……那东西跑到哪里去了呢?我离开的时候它明明就在这里的啊……”
老李头抽出插在裤腰带里的竹鞭:“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现在师父要教训你,你没意见吧?”
吴星赶忙摆手:“你等会儿,我去周围找找。”
吴星说完话立刻在附近寻找起来,找来找去,仍然那没看到那个怪物的半个影子,这让吴星觉得非常憋屈。
以前练得太累撑不住的时候,吴星总会使用一些小伎俩争取休息的时间,结果多半会被师父发现,然后被胖揍一顿,虽然打得很疼,但吴星也知道是自己自找的,他并没有多么愤怒。
现在却不同,他根本没有说谎,要是再被师父狠狠教训一顿,那就太委屈了。
“他娘的,那个怪物该不会是想故意陷害我吧?”
吴星有些气恼的踢飞一颗小石子,这颗石子飞出老远,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发出了“笃”的一声闷响。
吴星看了看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师父,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认罚吧,今天该着我倒霉。”
他转身走了没几步,不远处站着的老李头忽然咦了一声,他指着吴星身后问道:“那就是你说的怪物吗?”
吴星扭头一看,只见刚才被石头砸中的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影,他立刻瞳孔一缩,指着这个人影大喊道:“对!就是它!”
老李头快步走到吴星身边,把吴星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应该是个白箎,真是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能遇到这种玩意。”
吴星好奇道:“白痴是什么玩意?”
老李头抽出裤腰带用力一拉扯,这条裤腰带就“咔擦”一声,变成了一把软剑。
“不是白痴,是白箎,牙齿的齿,指具有灵性的东西借助外力修炼而成的妖物,比如说眼前这个玩意,它其实是借尸修炼而成的,它的脑袋之所以这么小,因为这颗脑袋是野兽自己的,尸体原来的脑袋已经被它给吃掉了。”
吴星愣愣看着老李头手里拿着的软剑:“师父,你的裤腰带居然还能变成一把剑啊。”
老李头笑了笑:“这把剑是师父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留作备用的兵器,是专门找巧手匠人打造的,这种软剑只能救急,当不得堂堂之阵,不过用它来对付这只白箎却是足够了,你闪退一旁,看师父是怎么解决它的。”
吴星赶忙点头退开,老李头手持软剑,缓缓朝着白箎走去。
这只白箎正在用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往前走,吴星看着它行走的姿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样一个词汇: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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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艺高人胆大,对于白箎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很快的,双方就发生了接触。
吴星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得分明,只见那只白箎举起双手,似乎想要掐住老李头的脖子,老李头爆喝一声:“大胆妖孽!老道这就送你上西天!”
老李头一个纵越跳起老高,手中的软剑狠狠劈向这只白箎的脑袋。
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白箎的脑袋忽然一缩,瞬间缩进了胸腔内,老李头的一剑劈在了它的脖子上,竟然发出了金铁撞击的声音。
老李头听到声音冷哼一声:“还有点道行,居然练出了金刚身。”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手里却没停下,一击无效后,老李头一个鹞子翻身,他的身体柔软得就像面条,翻到了这只白箎的背后。
在身体翻滚的同时,老李头也同时调整好了攻击方位,他还没落地,手中的软剑猛地一抖,变得笔直,刺中了这只白箎。
这一次老李头攻击的是对方的后心,白箎行动迟缓,没能躲过老李头的攻击,只听见“嗤”的一声轻响传来,吴星立马发现这只白箎的胸口处冒出来一截剑尖。
劈砍和直刺的效果是不同的,劈砍的话受力面积大,不见得能劈开,可是直刺就不同了,刺出去的时候只有一个着力点,所以比较容易奏效。
白箎受此打击,胸腔里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婴儿的尖叫声,随即它一个转身,再次扑向了老李头。
老李头早有防备,他的双脚在地上连踩几下,身形犹如鬼魅般的闪退好几步,很轻松的躲过了对方的扑击。
吴星看得叫了声好:“师父的鬼步就是厉害,比我高明多了!”
被老李头刺穿身体的白箎变得十分狂暴,一击未能得手,它立刻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老李头似乎找到了当年纵横江湖的感觉,他意气风发的大笑一声:“这次老道要攻击你的罩门,看你还怎么逞凶!”
所谓罩门,其实就是命门,任何生物的身上都有命门,一旦命门遭受严重打击,就会立刻毙命。
《鬼异录》中记载了不少生物的命门所在,其中有一篇专门讲述妖怪类的,根据这篇内容的记载,妖怪的命门一般都在腋下。
白箎属于妖怪的范畴,老李头经验丰富,他趁着对方再次扑击而来的时候,身形忽然一矮,手中的软剑斜斜刺向对方的腋下。
“噗嗤”,老李头一击得手,把这只白箎的右腋一下刺穿,白箎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婴儿叫声,它终于知道对方极不好惹,立马转身想要逃走。
老李头哈哈一笑:“这份功德老道可不会放走,你还是交待在这里吧!”
他说话间闪身追了上去,飞起一脚踹中了白箎的后心,白箎被踹倒在地,老李头挺剑直刺,这一次他攻击的是对方的左腋。
面对着身形犹如鬼魅的老李头,白箎这么点道行完全不够看,它立刻就中招了,“哇——哇哇——”一连串婴儿的啼哭声传出去老远,听起来十分凄厉。
老李头并未就此停手,他一脚踩住在地上挣扎的白箎,这就要结果对方的小命。
不料他刚扬起手里的软剑,白箎的脖腔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这是一个没有毛发的野兽脑袋,光秃秃的脑袋上长着一对滴溜乱转的小眼睛,看上去十分邪魅。
“原来是黄皮子在作祟。”
老李头立刻就辨认出了这只野兽的原型,原来借尸修炼的是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老李头挥剑砍向它的脑袋,黄皮子吱吱怪叫一声,猛地窜出了死人的脖腔子,闪电般的飞速逃开。
老李头见此情景飞起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碎石踢飞出去,这块碎石就像流星一般,瞬息之间就打在了这只黄皮子的后背上,把它打得在地上翻滚起来。
老李头脚尖点地,鬼魅般的闪到了跟前,还没等黄皮子爬起来,他就用手中的软剑把对方钉在了地上。
吴星跑到跟前看了看,随即他啧啧道:“这只黄皮子长得好丑啊。”
老李头解释道:“这家伙正在换毛,从它腿上没有褪去的皮毛颜色来看,这家伙至少修炼了一百年以上,要是等它换了毛,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
吴星询问道:“师父,你以前遇到过白箎吗?怎么对它们这么了解啊?”
老李头点点头:“师父以前在山里跟rb鬼子打游击的时候遇到过一只白箎,那只白箎的道行极其了得,要比这只厉害多了,后来师父故意把小鬼子引到那只白箎跟前,结果它很轻易就干掉了二十多个小鬼子。”
吴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后来呢?那只白箎怎么样了?”
“被我给杀了。”
“你干嘛杀死它啊?它既然干掉了rb鬼子,那就是好妖怪,好妖怪也要杀?”
“小星,白箎等妖物是不受老天爷待见的,咱们玄门中人要是杀死一只白箎,就会获得莫大的功德,这可以有助于咱们消除天谴,再者说了,白箎可不会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被它遇到,它就会吸掉活人的阳气,要是任由它四处为害,死在它手里的好人肯定会多过死在他手里的坏人,毕竟世上还是好人多嘛”
吴星哦了一声,然后问道:“老天爷为什么不待见妖怪呢?”
“因为它们修炼有成后就可以不入六道轮回,这相当于逆天行事,所以妖怪都有天劫一说。”
吴星抬头看了看繁星密布的夜空,心中有了一种天机难测的感慨。
老李头伸手剥下了黄鼠狼的皮,“白箎的皮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可不能浪费了。”
他说话间把黄鼠狼皮装进口袋,对吴星一挥手道:“走,咱们去那颗大树边看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独龙岗的风水格局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样平平无奇。”
老李头在独龙岗忙活了几天,早就观察过这里的风水格局,当时他并未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发现了白箎,这显然意味着独龙岗的风水很不简单,因为白箎的形成条件极其苛刻,不是风水极佳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白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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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师徒二人就走到了大树跟前,刚才白箎就是从这颗大树后面跑出来的,老李头绕着这棵大树转了几圈,还没等吴星看出门道,他就一脚踢向了树干。
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传来,这颗两人合抱粗的大树立刻倒地,这并不是因为老李头的力气很大,而是因为树干是中空的,所以老李头才能一脚就把它踢断。
吴星定睛一看,只见断裂的树干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倒下的树干上也有一个洞口,白箎应该就是从树干上的洞口爬出来的。
“师父,这下面就是白箎的老巢吧?”
老李头微微点头:“不错,这只白箎应该就藏在下面,不过这个洞看起来不像是它刨出来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个盗洞。”
吴星一呆:“盗洞是什么?”
“盗洞是盗墓贼挖的通向墓室的通道,这个洞口的边缘如此圆整,可见挖这个盗洞的家伙很有些道行。”
吴星立马来了兴趣:“师父,咱们赶紧下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搞到什么好宝贝呢。”
老李头并未反对,玄门中人手头拮据的时候,都会发一些偏财,有的人会偷窃那些为富不仁之人,有的人会截杀一些土匪山贼,还有的人会去盗墓,老李头以前为了救济贫苦大众,就曾经干过盗墓的勾当。
“下去看看也行,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下去后你一定要跟着师父,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触碰任何东西。”
吴星赶忙点头,随后老李头当先带路,师徒两钻进了盗洞。
这条盗洞的直径并不大,老李头这样的成年人刚好能在里面爬行,吴星勉强能蹲在里面。
刚进入盗洞的时候,是笔直向下的,爬了约莫十米远,墓道忽然来了个九十度的转折,又爬了十米后,墓道再次出现九十度转折。
“师父,这个盗墓贼是不是傻子啊?他这样挖盗洞,不是在大大增加工作量吗?”
转折几次后,吴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李头头也不回地答道:“你懂个屁,人家这是为了防止塌方而故意为之,如果挖一条笔直的通道,估计还没等你挖好,就会被活埋的。”
吴星这才明白过来,转折了八次之后,盗洞忽然笔直向上,老李头在前面提醒道:“就快到头了,你不要跟得太紧,不然要是发生什么变故,咱们就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吴星嗯了一声放慢速度,往上爬了不到五米,老李头就招呼他停下,等了十几秒钟,上面传来了老李头的声音:“没有危险,你可以上来了。”
吴星早就心痒难耐,听到这话立刻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很快的,他就爬出了洞口。
老李头随身带着旱烟,他用火柴点燃旱烟,勉强能当成光源使用。
吴星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前走去,很快的,老李头就在墙壁上发现了一盏灯。
“居然还有长明灯,看来墓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啊。”
吴星好奇道:“师父,长明灯是什么?”
“长明灯是贵族专用的墓葬制式,穷人根本用不起,据说长明灯使用的灯油是用南海鲛人的油脂制作的,这种东西非常稀罕,有钱都买不到。”
吴星借着旱烟发出的微弱光芒看了看,只见这盏长明灯是青铜质地的,灯盏的周围满是黑色的燃烧痕迹。他踮起脚尖往灯盏里面看了一眼,发现灯盏里面有一些糊糊状的透明物质。
“师父,这盏长明灯里面装的就是南海鲛人的油脂吗?”
老李头点点头:“恩,它之所以会熄灭,是因为灯芯烧完了。”
老李头说话间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碎布,把这条碎布拧成布绳放进了灯盏里,然后掏出火柴点燃。
有了长明灯的光源,周围的空间顿时亮敞了许多,吴星扭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狭长的通道里面。
老李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这是阴阳道,是埋死人的时候用来运输棺椁的地方,你跟紧我,不要到处跑。”
两人接着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前面又出现了一盏熄灭的长明灯。
老李头再次撕下碎布制作成灯芯点燃,一连点燃了九盏长明灯后,两人终于走出了阴阳道,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空间。
老李头把最后一盏长明灯拿在手里,带着吴星继续前行。
“这是前殿,是用来摆放殉葬品的地方。”
老李头解释了一句,吴星借着灯光四处瞅了瞅,发现前殿堆放着许多死人骨头,此外还有一些青铜制作的器物。
“师父,这座坟墓里怎么有这么多的死人啊?一般来说墓穴里面应该只埋一个死人才对吧?”
“这些人都是被杀掉殉葬的,他们应该是修建这座墓穴的工匠,历史上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墓主人为了保守墓穴的秘密,会在入葬后把工匠给杀掉灭口。”
吴星皱起了眉头:“工匠们帮忙修建墓穴,墓主人不仅不感谢他们,事后还要把他们灭口,他娘的,这也太残暴了。”
老李头赞同的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十来米远,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是开着的,看上去只是一个形式,并没有什么防盗作用。
老李头先进入石门查看了一番,看过之后他才对吴星招手道:“主墓室里面没有什么危险,你进来吧。”
吴星点头走进了石门,他抬眼一看,发现主墓室高约两米,有五十多个平米大小,在墓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硕大的青铜棺。棺材上面雕刻着许多飞鸟形状的图案,看上去很有美感。
吴星打量了一下这口青铜棺椁,忍不住提议道:“师父,宝贝该不会都放在这口棺材里了吧?要不咱们打开来看看?”
老李头没有接口,他观察了一下墓室里的装饰物,这才开口道:“根据这些饰物的造型风格来看,这应该是一座楚国墓葬,从棺材上的飞鸟雕刻推断,这里埋着的应该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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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女尸、楚国、青铜棺椁,这些因素使得吴星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他催促道:“师父,管那么多干嘛,咱们还是开棺一看究竟吧!”
老李头也对棺椁中藏着什么东西感到很好奇,他点点头:“恩,看看也好。”
两人立刻走到青铜棺椁跟前,老李头首先围着棺椁摸索了一番,随后他在棺材的西南角站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锥子,开始撬动棺材的边沿。
“师父,你身上的东西真多,居然还有锥子。”
“这是夺命锥,是咱们鬼门的暗器。”
“原来咱们鬼门还有暗器功夫,你怎么不教我呢?”
“你连走都没学会,就想飞了?”
“哦,我什么时候才能学暗器的本事?”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行,别傻站着了,快来搭把手。”
师徒合力之下,很快就把棺材盖撬开了一丝缝隙,老李头凑到缝隙边闻了闻,然后开口道:“这里面居然有闻香玉的味道,墓主人绝对是大贵族出身。”
“闻香玉是什么?”吴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再次提出了疑问。
“闻香玉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玉石,由于带着浓郁的香气,所以在古代会被女人拿来当香囊使用,棺材里面放一块闻香玉,可以防止尸体腐烂,还能抑制尸臭,这可不是一般的贵族能用得起的。”
老李头说完话招呼吴星加大力道,两人同时用力,只听“咔吧”一声轻响传来,棺材盖上的插销被崩开一个。
随后两人依次施为,把棺材盖上的插销全都给崩开,老李头对吴星摆了摆手:“你退开一点,省得被棺材里的机关给伤到。”
吴星赶忙退开几步,老李头用力把棺材盖往前推,每推出一段距离,他就停下来观察一番,等到把棺材盖彻底推开,吴星也没看到任何机关被触发。
老李头年纪不小,忙活了这么久,他累得浑身大汗淋漓,吴星赶忙脱下自己的小背心,帮他擦起了汗水。
擦汗的过程中,吴星踮着脚尖朝棺材里面张望,只见一具身穿彩衣的女尸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女尸的身上佩戴着不少金银首饰,看上去很是奢华。
由于女尸的脸上盖着一块白色的绢布,吴星看不见她的容貌,这使得吴星心中瘙痒难耐,他转头对老李头说道:“师父,我能不能把女尸脸上蒙着的布料揭开啊?”
老李头刚才已经检查过,确定棺材里并没有安装机关,听到这话他看了看吴星,似笑非笑道:“你就不害怕吗?”
吴星扬了扬下巴:“弟子的胆子可是很大的,怎么会怕死人?”
老李头笑着点头:“那你就把布料揭开吧,记得不要离得太近,切不可让自己呼出的气息接触到女尸的口鼻,不然有可能会尸变的。”
吴星赶忙把小背心穿上,他爬到棺材边沿,一面伸手去拿布料,一面问道:“师父,尸变是什么意思?”
“尸变是指死人受到外力刺激,变成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一般来说,保存完好的尸体,都有发生尸变的可能。”
吴星听到这话立马停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行尸走肉厉害吗?跟白箎相比如何?”
老李头抽了一口旱烟:“这就要看道行了,总的来说,白箎要比行尸走肉厉害,不过要是尸体的年代很久,变成行尸走肉后,就会比白箎厉害。”
吴星看了看棺材中躺着的女尸,问道:“这具女尸是楚国时期的,她要是尸变的话,会比白箎厉害吗?”
老李头露出一丝调侃的表情:“可以这么说,你要是害怕的话,还是等师父抽完烟再说吧。”
吴星不想认怂,他强撑着说道:“谁怕谁是小狗。”
吴星说完话伸手去揭女尸脸上蒙着的绢布,由于棺材有点深度,他需要俯下身体才能摸到绢布。
就在吴星往棺材里俯身的时候,原本在抽烟的老李头忽然冒出一丝坏笑,他趁着吴星不注意,抬腿踹在了吴星的屁股上。
吴星啊呀一声惊叫,还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老李头一个闪身窜到了棺材盖旁,然后他一声大吼,把棺材盖推回到原处。
老李头拍了拍手,哈哈大笑道:“乖徒儿,你今晚就跟这具女尸睡在一起吧,天亮后师父再把你放出来。”
棺材盖很是沉重,吴星根本无力推开,老李头为了防止他被闷死在里面,故意留了一条缝隙。
说完话后,老李头就往前走去,吴星整个人趴在女尸身上,冰凉的尸体和黑暗的环境让他产生了莫名的惊恐,他大叫道:“师父,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啊!快点放我出去!”
老李头头也不回地笑道:“师父这是为了锻炼你的胆量,你放心,这口棺材里没有设置任何机关,棺材中的女尸也不具备尸变的可能,你就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吧,师父现在要去寻找白箎形成的具体原因,没空陪你。”
老李头说话间在墓室里转悠起来,很快的,他就发现了异常之处,只见他在一尊青铜鼎跟前站定,用长明灯照了照青铜鼎的下面,青铜鼎的下方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一丝凉风顺着这个洞口吹了出来。
老李头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我就说墓室中的东西怎么没被动过,现在看来,挖盗洞的盗墓贼的目标是墓室下方的空间,难不成这下面还有更加了得的东西?”
老李头回头看了看墓室中的青铜棺椁,小声道:“恩,下去看看再上来,小星应该不会有事的。”
老李头说完话俯身钻进了洞口,青铜棺椁里传来了吴星的叫骂声:“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可以干这么缺德的事情!居然让我跟女尸睡在一起,我你个xx的!”
吴星十分了解师父的性格,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骂了一会儿后,吴星就停了下来,他算是认命了。
虽然棺材里面的空间不算小,但也容不下两个人,吴星觉得趴在女尸身上很是不妥,他扭动着身体,想要换个姿势。经过一番努力,吴星最终侧躺在了棺椁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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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气温虽然很高,但那是在外面,这座楚国古墓深埋在山体中,这里的气温有点低,吴邪穿的衣服很少,他的后背贴在青铜质地的棺材上,被冻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妈的,天底下就属我最倒霉,有了这样的师父,想不悲惨都不行啊。”
吴星努力维持着侧躺的姿势,过了一会儿,他的一条手臂就被压麻了,吴星把女尸往旁边推了推,有了足够的空间后,他开始调整姿势。
由于没有估算好距离,吴星在调整姿势的时候后背不小心撞在了棺材上,他整个人立刻往前扑倒,一下子把女尸整个抱住。
女尸虽然死了很多年,但由于有闻香玉的存在,所以尸身保存得非常完好,吴星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传来的弹性。
吴星赶忙缩回双手,一个劲的道歉道:“咳咳,那什么,你不要怪我,我还小,想当流氓都没资格,这全都是我师父害的,你可以去找他报仇,最好把他抓进棺材,让他当你的鬼夫君。”
吴星在棺材里折腾了一番,总算是调整好了身形,他在女尸身边躺下,嘴里继续说道:“我师父是个修炼有成的玄门中人,你要是不想让他给你当鬼夫君的话,就把他的阳气吸干气,保证你立马就能得道飞升。”
“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师父看上了隔壁村的李寡、、、妇,我好几次看到他去给人家挑水劈柴,有两次他还在人家家里过夜呢,哼,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其实早就被我发现了。”
吴星跟死人说了没多久的话,两只眼睛就开始打架,过了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吴星做了个梦,梦见他跟牛鲜花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的时候,他伸手掀开了牛鲜花的红盖头,结果下面又出现了另一块红盖头,当他掀开这块红盖头后,下面还有一块盖头。
牛鲜花脑袋上的红盖头似乎永无止境,无论吴星掀开多少,下面总会再冒出一块,吴星大怒,他嘴里骂着脏话,疯了似地撕扯牛鲜花脑袋上的红盖头。
结果不知怎么的,牛鲜花忽然变成了古墓中的女尸,吴星发现这点的同时,手里惯性般的又扯下了一块红盖头,随即他赫然发现这具女尸居然没有脸!原本应该长着五官的地方全都是光秃秃的,看上去骇人已极!
吴星被吓得大叫着转身狂奔而逃,他一边跑一边扭头往回看,结果又发现这具女尸变成了一只白箎,白箎光秃秃的小脑袋上长着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吓得吴星魂飞魄散。
“啊!救命啊!”
吴星惊叫着猛地坐起,他忘了自己躺在棺材里,脑袋狠狠撞在了棺材盖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吴星被撞得脑袋发晕,一个大包瞬间鼓了起来,他痛呼一声,又躺了下去。
“嘶——好疼!咦——这是什么玩意?”
吴星的手掌触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摸了摸,发现这个软绵绵的东西顶端还有个小揪揪。
吴星拉扯了一下这个小揪揪,猛然间记起自己还待在棺材里面,又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那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师父,是他把我关在这里面的,这老不死的甭提多可恶了!”
吴星说话间心中暗想:这具女尸好像没穿衣服,这有点不对,我明明记得她身上是穿着衣服的啊,难不成……难不成我刚才做梦的时候把她的衣服给扯掉了?
吴星想到这里用自己的手肘捅了捅女尸,他身上穿着背心,整条手臂全都暴露在外面,经过试探之后,他果然发现女尸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
“我可没有耍流氓,刚才是在做梦,都怪牛鲜花,这丫头非要戴那么多的红盖头,妈的,打死我也不会娶她的!咦……好奇怪啊,我怎么会梦到自己跟她成亲呢?”
接下来的时间,吴星时醒时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棺材盖终于被人推开,一丝光线照射进了棺材里,只见吴星正用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抱着身边的女尸。
女尸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扯下,吴星的一条腿搭在女尸的腿上,要不是他呼吸沉稳,只怕看到的人会以为他有某些不良嗜好呢。
老李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吴星的睡姿,暗道:这小子睡觉喜欢乱动,没想到因此做出了亵渎死者的举动。
老李头赶忙伸手拍了拍吴星的屁股:“天都快亮了,你小子赶紧给我起来。”
吴星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师父,你怎么来我家了?”
吴星说到这里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扭头一看,立马就看到了身边惨白的女尸。
“我操!这……你个老不死的!都是你害的!”
吴星满脸通红的冲着老李头叫骂起来,老李头一烟袋锅砸在他的脑袋上,训斥道:“再敢骂师父,我就把你干的好事说出去!”
吴星争辩道:“我、我干什么了?我啥也没干!”
老李头怪笑道:“是吗?不知道牛鲜花他们会不会相信呢?”
吴星为之气结,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老李头的鼻子大叫道:“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把你跟李寡、、妇的事情全都兜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这下轮到老李头傻眼了,他愣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星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他得意洋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隔三差五就去李家村找李寡、、、妇,不仅帮她挑水劈柴,甚至还在她家过夜,这些事情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李头老脸一红,缓和语气道:“小星啊,师父跟李寡、、、妇可没干什么坏事,你可别乱说啊。”
吴星得理不饶人:“你觉得村里人会相信吗?”
老李头咳嗽一声:“这个……要不咱们扯平算了,你不许说李寡、、、妇的事情,我也不说你跟女尸的事情,你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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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转了转眼珠,刚准备得寸进尺,老李头就嚷嚷道:“哎,你可不要打蛇上棍啊,要是不同意的话,大不了我拼着不要这张老脸,也要跟你来个鱼死网破!哼,好歹李寡、、、妇是个大活人,你却跟死人乱来,到时候咱们看看谁更丢脸!”
吴星立马就蔫了,他没好气道:“行行行,就这么两清了吧。”
吴星爬出了棺材,他回头看了一眼女尸的脸颊,心说:原来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清秀啊,跟牛鲜花差不多漂亮呢。
老李头拍了一下吴星的脑袋:“小孩子别乱看。”
吴星脑袋上肿起的包包被老李头给拍到,他揉着脑袋道:“师父你轻点,我的脑袋上撞了好大一个包。”
老李头也不答话,他跳进棺材把女尸的衣服重新穿好,由于年代太久,女尸身上的衣服早就腐烂了,老李头费了一番功夫才遮住了她身上的敏感部位。
随后他伸手取下了女尸身上佩戴的首饰,最后从女尸的嘴巴里掏出一块明黄色的玉石。
说来也怪,原本这具女尸保存得非常完好,她清秀的面容看上去栩栩如生,甚至身体还带有弹性。
可是当老李头从她嘴里取出这块明黄色的玉石后,女尸立刻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在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这具女尸就迅速腐化成了一具黑乎乎的干尸,看得吴星目瞪口呆。
老李头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玉石,解释道:“这就是闻香玉,对尸体具有很好的防腐作用,师父把它取出来后,尸体失去了保护,自然就迅速腐化了。”
老李头把女尸身上的首饰全都塞进用来装烟叶的烟袋,然后对吴星挥了挥手:“走吧,咱们回家去。”
目睹了眉清目秀的女尸转眼间变成一具丑陋的干尸后,吴星似乎有点无法接受现实,他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木然的跟在了老李头的身后。
两人爬出盗洞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老李头让吴星把铁锹和铲子拿过来,两人把白箎用来修炼的尸体扔进盗洞,然后把盗洞口掩埋好,接着又把断掉的大树推进了山沟里。
老李头检查了一番,确认盗洞口不会被人发现,这才带着吴星下山。
吴星一路上寡言少语,老李头觉得他有点反常,不由暗想:小星毕竟还小,我逼着他跟女尸睡了一个晚上,是不是有点过了?
为了安抚吴星,老李头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小星,你知道独龙岗为什么会出现白箎吗?”
吴星并没有被跟女尸同眠的事情吓到,他只是对女尸迅速腐化的画面感到恶心,一听这话,他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只见他好奇道:“为什么?”
老李头接口道:“我深入山腹查看了一番,结果发现独龙岗的山腹里有个泉眼,这可是内藏元的风水格局,那只白箎就是借此修炼成精的,这个宝穴隐藏得太深了,我之前愣是没看出来。”
据《鬼策》中的风水相术篇所说,内藏元属于极品风水宝穴,因为有泉眼的存在,使得地脉灵气可以被郁结起来,把死人埋在这种地方,可以保持尸体长久不腐,并且还能很好的荫福子孙后代,让整个家族气运不衰。
吴星早就把《鬼策》背得滚瓜烂熟了,听到这话他瞪大双眼道:“真是想不到,独龙岗还藏有这样的风水宝穴啊。”
老李头点点头:“山腹中有一道缝隙,那里连接着山后的断崖,泉眼就在缝隙的底部,那里原本有一具前辈高人的坐化金身,可惜风水位被白箎鸠占鹊巢,前辈高人的金身被它挪开,已经烂成渣了。”
吴星听到这话想到了什么,他疑惑道:“师父,那只白箎借助修炼的尸体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李头叹了口气:“是挖通那条盗洞的摸金校尉的尸体,他着了那只黄皮子的道,被害死了,可怜死后也没落得安生,尸首被黄皮子拿来修妖了。”
老李头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递给吴星,吴星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块类似于令牌的东西,正面用古篆体写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小字,后面有两个硕大的“摸金”字样。
吴星正准备发问,老李头就解释道:“这是摸金校尉的令符,名叫摸金符,摸金校尉们用它来辟邪挡灾,这块摸金符是我在泉眼边发现的,这位摸金校尉的道行非常高,他看出了独龙岗里面隐藏着的内藏元风水宝穴,于是就开挖盗洞,想要进去寻宝,就算发现山体里埋着一座楚国古墓,他也没有动手,可惜的是那只黄皮子比他更早发现独龙岗的奥妙,早就在借助内藏元宝穴修炼了,摸金校尉找到地方后不小心中了黄皮子的算计,因此丢掉了性命。”
根据《鬼异录》的记载,黄鼠狼或者狐狸之类的野兽都具有灵性,只要活的年月久了,就会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说黄鼠狼,它们可以使用类似催眠的手段来迷惑人的心智,用这种法子把人害死。
吴星原本对于《鬼异录》上的内容有点抵触,课本上对于封建迷信的批判使得他一直都在信与不信之间摇摆,可是经历了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后,他开始接受《鬼异录》上的内容,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吴星把摸金符还给老李头,问道:“师父,今晚我还要去独龙岗找东西吗?”
“当然要,一天没找到东西,你就要继续挖下去。”
“好吧,我知道了,那什么,你能不能把搞来的珠宝分我一点?”
“你要珠宝干什么?”
“可以拿去换棒棒糖啊。”
“滚一边去,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居然要拿去换棒棒糖?没门!”
“我好歹也跟着你一起盗墓了,你应该跟我分赃吧?”
“你年纪还小,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不太合适,等你长大了,师父再把它们交给你。”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想把它们当成礼物送给李寡、、、妇。”
“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的吗?我肯定不会送礼的,你要是再乱讲,我就把你脱女尸衣服的事情兜出来!”
“你——哼!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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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回到家后,溜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从裤裆里掏出一条鸭蛋大小的红宝石吊坠,这件东西是他爬出棺材的时候从女尸的脖子上偷偷顺来的。
吴星把红宝石吊坠拿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得意洋洋道:“哼,早就知道那个老小子会独吞宝物,还好我机灵,偷偷拿了样东西,不然真的亏大发了。”
老李头家的后院,老李头把装有珠宝的烟袋扔在一旁,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雕刻着精美符文的短剑,他得意洋洋道:“这可是那位前辈高人随身携带的法器,是拿钱都买不来的绝世珍品,还好我把它藏了起来,不然要是被小星那家伙看到,肯定会把它弄去换糖葫芦吃的。”
吴星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把红宝石吊坠放进口袋,就在他刷牙的时候,牛鲜花背着书包走进了院子。
牛鲜花穿着一条绣着荷花的棉布裙,头上扎着两条麻花辫,看见吴星一身的泥土,她不由好奇道:“小星哥哥,你昨晚干嘛去了?”
吴星看到牛鲜花之后不由想起了在棺材里做的那个梦,他看了看牛鲜花清秀的脸颊,暗暗把她跟那具女尸做了个对比,结果牛鲜花获胜。
吴星心中暗想:话说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牛鲜花长得这么漂亮呢?要是跟她成亲的话……啊呸,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冒出这样的想法?难不成我被那个女鬼上身了?
牛鲜花见吴星神色古怪,不由好奇道:“小星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吴星赶忙咳嗽一声,嘴里连说没想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把红宝石吊坠掏了出来:“花花,这个你拿着。”
牛鲜花接过吊坠仔细的观看,她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小星哥哥,这个红色的玻璃珠子挺好看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吴星立马反驳道:“瞎了你的狗眼,这哪里是玻璃珠子?这可是——反正很值钱就是了,你可不要把它弄丢了,不然我以后再也不搭理你了!”
吴星差点就要把红宝石吊坠的来历说出来,至于他为什么要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牛鲜花,这是因为他昨晚做的那个梦,吴星觉得既然自己在梦中娶了牛鲜花,送人家点礼物也是应该的,做人要厚道才对嘛。
牛鲜花激动的点点头,当着吴星的面把红宝石吊坠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拉开衣领,露出胸口洁白光滑的皮肤,询问道:“小星哥哥,好看吗?”
吴星吐出一口牙膏沫,点头道:“好看,就是……恩,非常好看。”
吴星原本想说“就是胸脯太小,撑不起场面”,后来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太妥当,于是立马改口。
这还是吴星第一次送礼物给牛鲜花,牛鲜花显得格外激动,她把红宝石吊坠紧紧抓在手里,似乎生怕会被人抢走一样。
随后的日子里,吴星每天晚上都会去独龙岗挖坟掘墓,一直持续到放暑假,这才忙完,结果他根本就没挖到那件东西,这一切都是老李头在骗他,吴星气得不行,好几天都没搭理老李头。
这天下午,牛家村前面的溪流里,吴星跟牛大勇和小武在里面泡澡解暑。
“小星,你送给花花的那个狗链子是从哪里弄来的?”牛大勇甩了甩灌进耳朵的水珠,一脸好奇的表情问道。
吴星拍了一下牛大勇的脑袋,骂道:“什么狗链子?那是吊坠!”
一旁的小武也来了兴趣:“小星,你送给她的是不是定情信物啊?”
吴星撇了撇嘴:“送个东西就是定情信物了?那我送给你的洋画怎么算?”
小武切了一声:“洋画能跟链子相比吗?我觉得你送她的就是定情信物,你肯定是想娶她当媳妇了。”
吴星在河水中扎了一个猛子,很快的,他就抓着一条鲤鱼浮出水面:“想不想吃烤鱼?想吃的话就上岸生火,别在那里**叨。”
两人立马光着屁股爬上岸,这个时候牛鲜花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果然在这里玩水。”
牛大勇和小武赶忙把小裤衩穿上,吴星快速往岸上跑去,他嘴里大叫道:“喂,你先别过来,我还没穿裤子呢!”
吴星一把穿好裤衩,扭头问道:“你不是跟你娘去县城赶集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牛鲜花手里拿着两根冰棍,她递给吴星一根,对于旁边站着的牛大勇和小武视而不见。
“本来确实是要去赶集的,可是走到赵家沟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说发生了邪乎事,还死了个人,我娘一害怕,就带着我回来了。”牛鲜花一边舔着冰棍,一边解释。
吴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什么邪乎事?”
“据说是夹山开发区在平整厂房的时候,从地里挖出了好多死人骨头,开推土机的师傅当场就被吓死了,去了好多警察,把路都给封了呢。”
吴星转了转眼珠,这就准备提议去赵家沟看热闹,一旁的小武却插口道:“花花,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跟大勇也在,怎么只买了两根冰棍?”
牛鲜花拿起红宝石吊坠在小武面前晃了几下:“你们又没送我礼物,我干嘛要买东西给你们吃?”
两人立马语塞,小武悻悻的捡起吴星抓到的鲤鱼,从携带的包包里掏出小刀,开始整理起来,吴星见状暗道:还是吃了烤鱼再去吧。
片刻功夫,鲤鱼就被清理干净,牛大勇点燃火堆,几个人坐在大树底下烤起鱼来。
他们以前烤过不少鱼,可谓经验丰富,随身都带着各种调料,十分钟不到,鲤鱼就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吃鱼的时候,牛鲜花坐在了吴星身边,她一边吃一边问道:“小星哥哥,我买的含羞草已经养了大半年了,当初卖花的老板说只要碰一下含羞草,它的叶子就会卷起来,可我摸了它不知多少次了,它怎么都没有一点反应呢?”
吴星吐出一根鱼刺,“估计你买的含羞草是不要脸的品种,它跟你一样,不知道害羞。”
牛鲜花气得小胸脯上下起伏:“我哪里不要脸了?”
吴星翻了个白眼道:“你要是脸皮不厚,为什么要把我送你东西的事情到处乱说?哼,害我被人说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懂得讨女孩子欢心,这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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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鲜花立马就蔫了,她小声道:“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吗,小星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吴星的心情这才舒坦了一点,为了彻底杜绝此事再次发生,他恐吓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你要是再敢乱说一句,我就揍死你!”
小伙伴们早就互相印证过功夫了,根据印证的结果来看,吴星的战斗力大致相当于十个牛鲜花、九个小武、八个牛大勇。
牛鲜花一听这话赶忙点头:“你放心,要是我再到处乱说,随便你怎么打都行。”
吴星趾高气昂的嗯了一声,他把手里的鱼骨架扔到地上,摆了个伟人的姿势对小伙伴们挥手道:“同志们,赵家沟遭受小鬼子偷袭,我们这就赶过去支援革命事业吧!”
小武和牛大勇立马起身,牛鲜花却不太乐意:“我刚从那里回来,怎么又要去啊?”
吴星耸了耸肩,“不去拉倒,我又没强迫你。”
牛鲜花只得闭嘴,跟在了吴星身后。
几个人一路狂奔,不到一个钟头,就来到了赵家沟。
赵家沟是整个夹山镇的核心村庄,这里人口众多,并且修建着通往山外的公路。
自从改革开放后,全国各地的开发区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夹山镇与时俱进,也搞了个夹山开发区,不过一直都没人愿意来这里投资,直到不久之前,夹山镇总算是拉到了一个搞养殖的老板,一个月前就开始平整土地,好用来盖猪圈。
吴星等人赶到事发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大量围观的人群,警察用尼龙绳拉了一条警戒线,不让人群靠近。
吴星观察了一下敌情,很快就找到了漏洞,他趁着警察不注意的时候,带着小伙伴们从草丛里匍匐前进,很快就穿越了火线。
“小星,我们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
牛大勇看着正在执勤的警察叔叔,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吴星对于警察叔叔也有点犯怵,可是为了能亲自了解情况,他强作镇定道:“你放心,我们都是小孩子,警察叔叔是不会抓我们的。”
几分钟之后,几个人爬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吴星示意大家保持隐蔽,他则探出小脑袋观察起来。
不远处停着一台东方红牌推土机,推土机的旁边放着一张凉席,上面躺着一个用床单盖着的死人,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孩趴在死人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画面看上去很是凄凉。
“小星哥哥,你看到死人了吗?”牛鲜花扯了扯吴星的衣角,好奇地问道。
吴星点点头:“看到了,死的是个男人,他婆娘正带着小孩给他哭丧呢。”
牛大勇插口道:“你看得到死人骨头吗?”
吴星摇了摇头:“看不见,估计是被推土机挡住了,你们在这里藏着别动,我过去一探究竟。”
牛鲜花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小星哥哥,你还是别去了,万一被警察叔叔抓到怎么办?”
吴星挺起了小胸脯:“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牛鲜花看着吴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得松开了手掌,吴星立马矮着身子窜了出去,片刻之后:
“小兔崽子!你胆子挺大的啊,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把他关起来,让他家长来领人。”
“这谁家孩子啊,怎么这么调皮?”
牛鲜花三人偷眼一看,只见吴星像只小鸡一样被一名警察叔叔拎住衣领子,奇怪的是吴星并未挣扎,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平静。
警察觉得他镇定得有点过头,其中一位忍不住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啊?”
另一位警察拍了拍吴星的脑袋,问道:“喂,问你话呢,你害怕吗?”
吴星露出一丝天真无邪的表情:“有警察叔叔在,我害怕什么?”
几名警察听到这话全都笑了起来:“哟呵,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嘛,叔叔问你,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吴星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他珍藏多时的一枚一分钱的硬币递给这名警察,用纯真无比的语气说道:“我刚才在马路边捡到了一分钱,老师说捡到东西要交给警察叔叔,于是我就过来了。”
几名警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位从吴星手里接过这枚一分钱的硬币,拍着他的脑袋道:“你真是个好孩子,现在警察叔叔已经收下你的东西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吴星很乖巧的点点头,他举起手对几名警察敬了个少先队礼,说了再见后,转身往外走去。
他在行走的过程中瞥眼看向推土机的左侧,只见几个戴着口罩的人正蹲在地上清理着什么东西,由于角度的关系,吴星看得不太分明。
“二蛋啊,你怎么就走了啊,留下我跟两个娃子,你叫咱们娘三个以后怎么活啊!”
死者老婆的哭喊声传入了吴星的耳朵,吴星扭头一看,发现这个女人浑身泥土,两只手掌上满是血泡,看情况,她应该是跟着丈夫来工地上干苦力的。
她身边的两个小孩年纪幼小,最大的只有四五岁,小的还不到三岁,两个小孩不太明白事理,听到妈妈哭喊声,他两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吴星暗暗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男人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吴星赶忙转头细看,随即他惊疑不定道:“难不成这个男人并没有真的死掉,他只是假死过去了?”
“刘老板,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置,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赵书记,发生了这么晦气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投资了。”
“刘老板,你可不能撤资啊,养殖场的地基都快平整好了,你要是这个时候撤走,我可没法跟上头交代啊。”
“赵书记,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一个彩头,现在遇到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能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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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扭头一看,发现两个男人正朝自己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的脖子上戴着粗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大老板的派头,另一位则身穿白色的的确良衬衣和西裤,手里提着个公文包,看上去一副官员的打扮。
官员打扮的人有点着急,他拍着胸脯道:“刘老板,这都是小事,绝对不会对你的生意造成影响的,我已经安排人去找高人了,只要这位高人做一场法事,我保证你今后一定会财源广进!”
刘老板撇了撇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做法事?”
“刘老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高人是有真本事的,前几年咱们镇的牛家村发生了轰动一时的双尸案,警察调查了很久都没找到线索,结果这位高人做法之后立马就揪出了真凶,这可是真人真事,咱们夹山镇的人全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我可以向**保证,我赵光明绝对没有说谎!”
“赵书记,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种事你让我怎么相信嘛?”
赵书记有点急眼,夹山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在这里投资的老板,要是因为这件事把人家吓走,他的政绩就全没了,并且还要受到上头的责怪,这对于他的仕途来说可是非常不利的。
此刻一看刘老板不相信,赵书记立马扭头四顾,想找个人证明自己并未说谎,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吴星,赵书记像抓住木头的落水者一样,冲着吴星喊道:“小朋友,你是夹山镇人吗?”
吴星早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知道赵书记想问什么,当下点头道:“我是夹山镇牛家村的人。”
赵书记大喜过望,他拉着刘老板走到吴星跟前,一脸激动的表情说道:“刘老板,我可没有找人做笼子骗你,你也看到了,这都是碰巧遇上的,你可以问问他关于双尸案的事情,我保证你听了之后会改变主意的。”
刘老板撇了撇嘴:“赵书记,这不是骗不骗的问题,我真的对这项投资没兴趣了。”
赵书记有点急眼,他冲着刘老板大叫道:“你既然相信晦气的说法,为什么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高人存在呢?”
刘老板似乎被赵书记的态度给吓到,他讪讪道:“那……那就听听吧。”
不料吴星还没开口,死者的老婆就连滚带爬的扯住赵书记的裤腿,放声大哭起来:“赵书记,你可不能不管俺们娘三个,俺们以后没法活了啊!”
刘老板见此情景,叹了口气道:“赵书记,你也看到了,这怎么弄嘛。”
赵书记刚准备说话,就见吴星走到尸体跟前蹲下,刘老板也看到了,他呆了呆,说道:“这个小孩胆子挺大的嘛,居然不怕死人。”
吴星伸手摸了摸死者的心口,发现对方的心脏还在极其微弱的跳动,他转头道:“谁说他是个死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现场的几个人全都愣住,吴星努力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奈何他年纪太小,无论怎么装,看起来都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赵书记惊疑不定道:“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吴星扬了扬下巴:“我说这个男人并没有死,我可以救活他。”
“啥?你能救活他?这……这……”赵书记的表情有点呆滞。
吴星摇头晃脑道:“赵书记,你刚才所说的那位高人其实是我的师父,我跟着他学艺多年,多少也学到了一点本事,只要你帮我搞到救人的东西,我就可以当场施为,至于到底能不能把人救活,等会儿看结果就知道了。”
刘老板小声嘀咕道:“这小孩不仅胆子大,牛皮吹得也挺大的。”
赵书记有点病急乱投医,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丝扭转局面的机会,只听他问道:“你想让我帮你找什么东西?要是千年人参之类的玩意,我可搞不到。”
吴星伸出两根手指头:“只需要两样东西就可以了,首先是烈度比较高的白酒,比如二锅头,其次弄点夏枯草,不用太多,五钱就够了。”
这两样东西十分普通,赵书记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立马点头,他冲着远处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挥了挥手:“大壮,你去买几瓶二锅头来,顺便去路边摘五钱份量的夏枯草,你快点啊,我有急用!”
大壮立马点头跑远,这个时候死者的老婆也不哭了,她睁着两只红肿的眼睛看着吴星,那眼神仿佛在看怪物一样。
大壮的办事效率相当快,不到三分钟,他就拿着东西跑了回来,吴星扭开二锅头的瓶盖,把酒洒在了夏枯草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夏枯草砸成了粉末状。
刘老板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吴星的举动在他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如果说这样都能把死人救活的话,那么母猪都可以飞上天了。
赵书记十分紧张,他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滑稽,但是为了留下这个投资项目,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吴星把混合了二锅头的夏枯草砸成粉末后,伸手扯下了盖在死人身上的床单,这个时候刚才抓住他的那几名警察也都围了过来,大家看得目不转睛。
吴星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他掀开男人的上衣,把夏枯草的粉末涂抹在对方的心口上。
夏枯草沾染了不少泥土,变成了糊糊状,刘老板看着脏兮兮的糊糊,顿觉一阵恶心,不由稍稍退开了几步。
吴星很快就涂抹完,他对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想救活你男人的话,你就给他扇风,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女人连连点头,她捡起地上的草帽,对着躺在凉席上的男人用力扇起风来。
刘老板笑了笑,他刚准备告辞离开,就听正在扇风的女人大叫道:“动了!我男人的手指头动了!!”
刘老板愣了一下,随后扭头一看,果然发现这个男人的手指头正在微微晃动,他的双眼都快瞪出眼眶了,嘴里喃喃道:“母猪真的飞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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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一看吴星真的把人救活了,他立马狂喜着冲到跟前,一把抓住了吴星的胳膊:“小朋友,叔叔感谢你!你给咱们夹山镇的经济发展帮了一个天大的忙啊!”
吴星摆摆手,努力装出得道高人的模样对赵书记说道:“赵叔叔,身为夹山镇的一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书记哈哈大笑着点头,随即他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刘老板:“刘老板,这下你应该不会撤资了吧?”
刘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星,点头道:“不会了,小朋友,你好厉害啊……”
别看吴星表面上装得像模像样,其实在把人救活之前,他心里一直都没什么底,虽然《鬼策》的医理修身篇讲过解救假死之人的办法,但那毕竟是书本上的记载,吴星从未真正实践过,他刚才只是本着试试的心态,想看看《鬼策》上记载的法子到底有没有效果。
没想到一试之下居然真的成功了,吴星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面对着刘老板的夸赞,他微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个男人刚才只是假死,想要救活他没什么难度。”
女人拉着两个小孩连连给吴星磕头,吴星赶忙伸手制止,看着女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激神色,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瞬间充斥了吴星的内心。
还没等他好好体会一下这股成就感,老李头的声音就远远传来:“你个兔崽子!居然跑到这里来胡闹!”
吴星挽救了一条人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他得意洋洋的冲着老李头说道:“师父,我可没胡闹,刚刚救了一条人命呢。”
老李头听到这话怒气更胜,他抽出烟袋锅就要教训吴星。
赵书记赶忙把他拦下,对他解释道:“老先生,您真的错怪这孩子了,他刚才真的救了一条人命。”
几名警察也在一旁劝说,老李头碍着众人的情面,只得强压下怒火,他丢给吴星一个“等会儿再跟你算账”的表情,扭头问道:“不知劣徒刚才救的人在哪里?”
赵书记一指躺在凉席上的男人:“喏,就是他。”
老李头赶忙定睛一看,随即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约而同的纳闷道:当师父的为什么会对徒弟救了人命感到不开心呢?
吴星也有点费解,他转了转眼珠,心说:这老小子多半是埋怨我抢了他的风头,哼,他的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
亲眼目睹了吴星神奇的表现后,刘老板已经接受了世界上有高人存在的说法,他冲着赵书记道:“赵书记,现在是不是应该请这位高人解决一下死人骨头的事情?”
赵书记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位老先生,我们在施工的时候挖出了一大堆死人骨头,还请您过去看看,只要您帮忙解决问题,我一定会重重酬谢您的!”
老李头一直都在瞪着吴星,听到这话他勉强点头:“恩,还请赵书记前头带路。”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推土机跟前,吴星抬眼一看,发现推土机的左侧有一个大坑,里面全都是森森白骨。
他抬头看了看附近的地形,根据《鬼策》风水相术篇中的内容观察了一下,发现附近的地形不存在任何问题,至于这堆白骨,估计是战争年代埋在这里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吴星刚想到这里,老李头就开口道:“这堆死人骨头正好埋在‘白虎煞位’上,要是不好好处理,以后就会麻烦不断啊。”
吴星撇了撇嘴,心说:这老小子又在骗人了,估计是想多捞点好处。
赵书记对于老李头的话深信不疑,徒弟都那么厉害,他这个当师父的肯定更牛,一听这话赵书记赶忙开口:“老先生,您一定要帮帮忙,把这个什么白虎煞位给铲除掉,我保证不会亏待您的!”
老李头摸了摸胡茬子,故作高深的沉吟片刻,这才点头道:“好吧,看在大家都是乡邻的份上,老道我就帮这个忙,还请赵书记给我准备一个案台,老道要做一场法事。”
赵书记赶忙吩咐人搬来桌子,搭了个简易的案台,老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符咒,又从腰间拿出一把镶刻着铭文的精美短剑,绕着案台做起法来。
其他人全都看得目不转睛,唯独吴星的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他心中暗想:这老家伙装得挺像的,看来他以前没少骗人。
一般情况下,玄门中人想要破除凶煞,根本不需要做法事,法事只是他们为了谋得更多好处的糊弄人的手段而已,根据吴星学到的知识,破凶煞只需要改变风水格局就行了。
老李头念叨了一会儿咒语后,立刻用手指搓了搓符咒,随即就见他手中的符咒嗤啦一声燃烧起来。
在场的人全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老李头把正在燃烧的符咒扔进骨头堆里,等到符咒燃烧完,他这才开口道:“老道的法事已经做完,此处的白虎煞位已经被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了。”
赵书记对于老李头的话深信不疑,他叫过大壮,吩咐道:“你赶紧去张会计那里支五百块钱,就说是劳务费,此外去门市部拿一条阿诗玛香烟,让老板记在账上,月底一起结算。”
大壮点头离开,老李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故作高人的模样道:“赵书记,替人消灾本就是我玄门中人应该做的事情,你用不着这么客气。”
赵书记摆手道:“老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您就不要推辞了,对了——”
赵书记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吴星:“小朋友,你也帮了叔叔一个大忙,这张五十的你拿着,可别嫌少啊。”
吴星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票子,他心里正在计算五十块钱可以买多少零食的时候,老李头却伸手拦住了赵书记:“赵书记,你不必给他钱,他承受不起。”
赵书记还待坚持,老李头把脸一沉:“赵书记,他真的承受不起,你这样做完全就是在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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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有点不明所以:“老先生,我给他钱怎么能算是害他呢?”
老李头解释道:“这小子今年命犯金庚,钱属于金,恰好克他,所以他不能收这笔钱。”
赵书记哦了一声,把这张五十的票子收了回去。
要不是现场人多,吴星早就开骂了,他好不容易挣了如此一笔巨款,却被老李头用狗屁不通的理由给拒绝了,所谓的命犯金庚,完全就是在胡扯,吴星跟金庚之命扯不上半点关系。
吴星暗暗咒骂老李头一番,强压住怒火转身就走。
牛鲜花三人早就等不及了,一看吴星回来,三人立刻拉着他问长问短:
“小星哥哥,你师父怎么来了?问题解决了吗?”
“那里真的埋着很多死人吗?”
“你不是说那个男人死了么?怎么他又能动了?”
吴星没好气的把经过讲了一遍,最后他咬牙切齿道:“这老小子就是见不得我好,人家都快把钱递到我的手里了,他愣是中途横插一杠子!妈的,那可是五十块的大票子啊!能买多少零食啊!”
牛大勇跟着骂道:“你说得对,这老家伙就是个祸害,把咱们到嘴的零食都给整没了!真是可恶至极!”
小武舔了舔嘴唇:“这么多的钱可以买两箱半bj方便面了,多好吃的方便面啊,可惜吃不到了。”
吴星冷哼一声:“咱们走,不跟这种人渣为伍!”
几个小伙伴立刻气呼呼的往家里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老李头拎着一大包东西赶了上来。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吴星根本就不搭理老李头,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
老李头当然知道吴星为什么会这样,他叹了口气,从塑料袋里掏出几个冰袋:“师父买了冰袋,想吃的话就支应一声。”
吴星一听这话心中的愤懑立刻消退了一大截,他屁颠屁颠的跑到老李头身边,一把抢过冰袋,咬破外层的包装袋舔吸起来。
牛鲜花等人也各自分到了一袋,老李头看着几个小孩贪吃的模样,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吴星很快就把冰袋吃完,他扭头看着老李头手里提着的袋子,舔着嘴唇问道:“师父,这里面装着啥?”
老李头用烟袋锅敲了敲吴星的脑袋,“就知道贪吃,你小子今天闯大祸了,你还不自知!”
吴星捂着脑袋,不满道:“我哪里闯祸了?反倒是你,见不得我好,赵书记都快把钱递到我手里了,你却非要用狗屁不通的理由拦住他,这不是明摆着见不得我好吗?哼!”
老李头一脸严肃道:“你还记不记得师父在收你为徒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吴星没好气道:“你当时说了那么多的话,我哪里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我当时说咱们玄门中人切忌胡乱给人改命,这句话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这个我当然记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既然记得,怎么就不遵循呢?”
吴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瞪大双眼道:“难不成……我犯了这个忌讳?”
“就是犯了忌讳!那个男人长着死鱼眼、扫帚眉,《鬼策》中的风水相术篇是怎么描述这种人的命格的?”
吴星呆呆道:“长着这种面相之人生性愚笨,乃是短命之相,我却救了他……这……”
“你救了本该短命之人,如此一来你就需要替他受难!”
吴星愣了一会儿,然后想起什么似地反驳道:“这不对吧?你不是说以前杀过许多小鬼子,救了不少老百姓吗?如果需要替人受过,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老李头冷冷道:“《鬼策》中的阴阳制衡篇对于‘国破家亡’是怎么说的?”
吴星脱口而出:“‘国破家亡’之时天机紊乱,会‘阴阳颠倒,无法无天’。”
“这不就对了?老道当年救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受到一点反噬,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天机纷乱,我做什么都没事。”
吴星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那个男人还有老婆孩子,他要是死了,他老婆孩子咋办?这种人救了也会遭受天谴吗?”
老李头反问道:“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救得过来吗?”
“难道见死不救就对了?”
“咱们玄门中人讲究的是顺应天道,你有几条命啊?敢跟老天爷对着干?”
吴星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哼哼道:“老天爷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老李头拍了一下吴星的脑袋:“俗话说‘一样生,百样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理,这是不能随意篡改的,你怪老天爷干什么?”
吴星翻了个白眼道:“师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认同了,如果真是这样,咱们玄门中人还学算命占卜之术干嘛?反正又不能改命,何必要庸人自扰呢?”
老李头被说得哑口无言,吴星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依我看,身为玄门中人,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对,不然岂不辜负了一身本领?”
牛鲜花在一旁附和道:“李爷爷,我觉得小星哥哥说得很对,老师也经常教导我们要助人为乐呢。”
牛大勇和小武也纷纷出言附和,老李头沉默半晌,这才开口道:“玄门的规矩自古有之,绵延了数千年之久,自然有其道理,小星,你听师父一句劝,以后不要妄自替人篡改命理,不然你会小命不保的。”
吴星刚准备反驳,没想到脚下忽然一滑,路边正好是一处断崖,他尖叫着掉了下去,老李头伸手去拉,却只从他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
吴星在坠落的过程中心中大骇道:娘的!果然是天命不可违啊!这下小爷多半会一命归西了!
“扑通”一声,吴星掉在了断崖下方的乱石堆里,一阵剧痛传来,把他痛晕过去。
在晕倒之前,吴星抬头看天,天上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犹如火球般的太阳挂在天际,吴星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一定是我的鬼步和神行步没有练到家,什么狗屁天道,老子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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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他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爬起来。
一旁的牛鲜花赶忙按住他的肩膀,满脸关切道:“小星哥哥,你受了伤,不能乱动。”
牛鲜花的眼睛红红的,显然表示她之前哭过,吴星调皮道:“花花,相公又没死,你用不着哭成这样吧?”
牛鲜花脸上一红,哼哼道:“刚醒来就不正经,真是个大坏蛋。”
老李头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吴星的脸色,微微点头道:“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吴星想起了掉下断崖的场景,他疑惑道:“师父,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怎么只需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不是说我会短命吗?”
老李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碎掉的玉石,没好气道:“要不是有这块法器,你以为你能活下来?”
吴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原本戴在脖子上的玉石不见了,他看了看老李头手心里拿着的几块碎玉,好奇道:“师父,你拿着的该不会是我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吧?你说它是法器,法器是个什么玩意啊?”
这块玉石是老李头送给吴星的,当时老李头说这个东西可以辟邪挡灾,吴星对此根本就不相信,当时只是觉得玉石的造型很别致,这才戴在了脖子上。
“法器只有道行很高的人才能制作,需要用本命精气蕴养很长时间才能具有辟邪挡灾的作用,这块玉石经过师父多年的蕴养,属于极品法器,要不是它,你这次铁定完蛋。”
牛鲜花在一旁解释道:“小星哥哥,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发现这块玉石的绳子断掉了,你掉下去的时候刚好把它垫在了身下,结果玉石整个碎掉,你却连一块骨头都没摔断,你说邪不邪乎?”
吴星转了转眼珠:“真有这么神奇吗……师父,你肯定还有不少法器吧?再给弟子一块呗,你也知道弟子生性顽劣,这辈子肯定命运多舛,要是我不小心死掉,咱们鬼门可就绝后了啊。”
虽然老李头很想胖揍吴星一顿,但转念一想,他觉得吴星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他只得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玉佩递给吴星,叮嘱道:“制作法器的成功率很低,一百块玉石也不见得能成功一块,你以后多注意一点,不要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
吴星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郑重其事的把玉佩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等到老李头转身走进后院,吴星立马对牛鲜花说道:“花花,我要去拉屎,你别跟过来啊。”
牛鲜花看着吴星贼兮兮的眼神,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吴星不等她说话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牛鲜花犹豫了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牛鲜花的尖叫声传来:“不好啦!小星哥哥要跳楼啦!快来人啊!”
老李头立马丢下手中的草药狂奔而出,离得老远,他就看见吴星在半空中翻滚的身影,老李头吓得立马使出了鬼步,朝着吴星掉落的地方极速窜去。
可惜老李头没能赶上趟,吴星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牛鲜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她跑到跟前一看,发现吴星满脸是血。
不等牛鲜花说话,吴星就口吐鲜血道:“妈的……这个老骗子,说什么法器能够挡灾,这挡的他妈什么灾啊……摔死小爷我了……”
吴星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躺在老李头家的竹床上,这次他没能爬起来,胸口的痛感十分强烈,让他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才行。
床边坐着牛鲜花几个小伙伴,大家见他醒来,立马就七嘴八舌道:
“小星,你怎么想不开跑去跳楼啊?”
“你是不是中邪了?”
“小星哥哥,你疼吗?”
吴星想要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结果伤势有点严重,他一动就牵扯得浑身剧痛,吴星只好作罢,丢给几人一个“我当然不会有事”的眼神。
老李头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看到吴星的眼神后,他没好气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跳楼很好玩吗?!”
吴星翻了个白眼,虚弱道:“师父,这都怪你。”
老李头立马愣住:“这怎么能怪我呢?”
“要不是你说法器能够挡灾,我怎么敢爬到人家房顶上学孙悟空翻筋斗?”
“难不成你是想验证法器的效用,这才跑去跳楼的?”老李头说话间一副看见白痴的表情。
吴星很是认真的嗯了一声,老李头不等他继续说话,就拿起旱烟袋狠狠扑了过去:“你这个兔崽子!哪有你这么干的?法器只能挡意外之灾,你自己寻死,怎么能怪法器没用?!!”
屋内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李爷爷,小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可不能打他啊,不然会把他打死的!”
“您消消气,等到他伤愈之后再打也不迟啊!”
“呜呜,小星哥哥又吐血了,快点救救他吧!”
半个月后,吴星坐在村子后山的一棵大树上晃悠着双腿,他脸上青紫一片,一看就知道挨过胖揍。
牛大勇坐在吴星身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扇风,牛鲜花坐在树底下,她穿的是裙子,不好意思爬到树上来。
“小星,你消消气,小武也不是故意的,他当时也是为了救你才那么说的。”
牛大勇说完话偷看了吴星一眼,看着吴星鼻青脸肿的模样,牛大勇真的很想笑,可是由于害怕挨揍,他只能强憋着。
吴星哼哼道:“哼,这小兔崽子,要不是他跟我师父说等我伤好了再揍我,我能被我师父打成这样?”
牛鲜花听到这话反驳道:“李爷爷打你的时候明明说是让你长点记性,你怎么能埋怨小武呢?并且还把他打得那么惨——”
吴星用熊猫眼瞪了牛鲜花一眼:“你给我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牛鲜花一看吴星发火,赶忙闭上了嘴巴。
过了没多久,同样鼻青脸肿的小武扛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他对着吴星苦哈哈道:“小星,这可是我家小卖部里所有的方便面了,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你以后可不能再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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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嗯了一声:“看在你道歉还算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快把方便面拿上来,我要补补身子。”
牛鲜花小声嘟囔道:“脸皮真厚,明明是你强迫小武回家偷的,还好意思这么说,李爷爷把珍藏多年的人参都熬药给你喝了,你哪里还用得着补身子?再者说了,方便面能补身子吗?”
吴星扯下一根树枝朝牛鲜花丢了过去:“你再啰嗦就别想吃到方便面!”
牛鲜花躲过吴星丢下来的树枝,眉开眼笑道:“你放心,我保证再也不啰嗦了。”
一刻钟之后,小武他爸的怒吼声由远及近:“小武!你个狗日的!整天就知道从家里偷东西!快点给我滚回来!”
吴星听到声音把还没吃完的方便面塞进口袋,对着小伙伴们挥了挥手:“同志们,小鬼子已经发现了我方行踪,咱们赶紧转移!”
吴星说完话带着大家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得没影了,后山只剩下小武他爸的怒吼声。
第二天一早,小武鼻歪嘴斜的来到吴星家,吴星看着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势,啧啧道:“以前只觉得大勇不是他娘亲生的,现在看来,你应该也不是你爹亲生的。”
小武的门牙被打掉了两颗,他说话都有点漏风:“小星,都素你害的,我差点没被我爸打属。”
吴星切了一声:“方便面你不也吃了?花花和大勇也都吃了,你怎么能只埋怨我一个人呢?”
小武不想跟吴星纠缠,他切入正题道:“等费儿你得帮我弄点膏药,不然我都没华吃换了。”
吴星大大咧咧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我师父的膏药可是天下一绝,保证你药到病除。”
老李头今天不在家,吴星知道他又跑到李寡、、、、妇家里去了,对于师父干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吴星颇为不屑。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膏药,小武擦了膏药顿觉舒坦了不少。
两人正坐在门槛上乘凉的时候,牛鲜花和牛大勇就到了。
“小星,咱们等会儿去玩水吧。”牛大勇坐在了吴星身边,提议道。
吴星看了看小武,“小武脸上涂着膏药,他不能玩水,我们总不能丢下他吧?”
牛大勇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树梢:“这么热的天,不去玩水玩什么?”
吴星转了转眼珠:“花花,你去弄点肥皂水,顺便把你家的钢笔筒拿几个过来,我们吹泡泡玩,等会儿根据泡泡的大小决定谁去偷西瓜来解暑。”
一听有吃的,牛鲜花赶忙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十分钟之后,牛大勇拍着手大叫道:“看到没?我吹出的这个肥皂泡是最大的!哦耶!我赢了!”
吴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就是吹的泡泡大一点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牛大勇趾高气扬道:“这次偷西瓜总不能还让我去吧?”
吴星瞥了他一眼:“谁说的?这次仍然该你去。”
牛大勇立马就不乐意了:“我明明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
吴星无耻的笑道:“是啊,正因为你赢了,所以才让你去的,你要是输了,就没你什么事了。”
牛大勇瞪大了双眼:“原来是赢了的去啊,话说……这好像不合理吧?”
吴星反问道:“我有说过让输了的人去吗?”
吴星见牛大勇还要挣扎,立马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现在投票,觉得应该派赢了的人去偷西瓜的请举手。”
牛鲜花和小武都输了,他们自然支持吴星的提案,两人立马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牛大勇:“……”
一刻钟后,牛大勇在众人翘首以盼中抱着个大西瓜溜了回来,吴星一拳砸开西瓜,大家坐在门槛上吃了起来。
“大勇,你越来越有眼光了,偷的西瓜一个比一个甜呢。”
牛鲜花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对牛大勇表示赞许。
牛大勇刚准备开口,稻场上忽然走来几个人,吴星抬头一看,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疑惑道:“这不是刘老板吗?他怎么来了?”
隔着老远,刘老板就指着吴星道:“舅舅,那个小孩就是高人的弟子。”
刘老板身边的小老头一把拍下刘老板的手,训斥道:“你懂不懂礼貌啊?人家系高人的弟己,那寂然也系高人啦,对待高人,怎么能介么没有礼貌呢?”
吴星听到这话暗自揣测:听口音,这小老头应该是gd人吧?
小老头的身边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保镖,此外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穿着t恤和短裙,两条洁白的腿露出大半在外面,看得牛大勇和小武一愣一愣的。
牛鲜花看了看这个女人洁白的大腿一眼,撇了撇嘴道:“臭不要脸。”
小老头教训完了刘老板之后,赶忙小跑着凑到跟前,对吴星伸出了右手:“我系韩细彪,不鸡介位小西虎怎么称呼啊?”
吴星站起身,把沾满西瓜汁的右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这才伸出右手道:“我叫吴星,您叫什么来着?”
小老头的口音有点重,吴星没听明白,一旁的刘老板插口道:“这是我舅舅,是从香港来的,名叫韩世彪。”
在内地人的印象里,香港来的都是大老板,吴星赶忙客气道:“韩爷爷好,外面太阳大,请屋里坐吧。”
韩世彪笑着点头:“不愧系高人的弟己,真有礼貌。”
一行人进屋坐下后,吴星对牛鲜花吩咐道:“去给客人倒几杯茶。”
牛鲜花十分乖巧的点点头,韩世彪赶忙摆手:“不用介么客气啦,我介器来,系来求人的,吴西虎,不鸡你能否跟我九一趟?你晃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啦。”
韩世彪说完话对穿着短裙的漂亮女人使了个眼色,这个女人赶忙从提包里掏出两扎百元大钞,微笑着对吴星说道:“吴师傅,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小小心意,你可不要嫌少哦。”
牛鲜花见这个女人弯腰放钱的时候胸口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她不由暗骂了一句:我呸,臭不要脸的!
吴星被女人胸口的风光晃得眼睛发花,一时间犯了愣怔,没有接口。
牛鲜花看见他呆滞的模样,接着暗骂道:看什么看?你也是个臭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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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彪还以为吴星嫌钱少,赶忙故作不满的对这个女人说道:“小云,你大方点嘛!对待高人怎么能小气呢?”
小云赶忙点头,又掏出两扎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吴星再一次看到了她胸口的风光,牛鲜花气得不行,偷偷踢了他一脚。
吴星这才回过神来,他咳嗽一声道:“韩爷爷,不知你想让我给你帮什么忙?”
虽然桌子上放着的四扎百元大钞对于吴星来说极具震撼力,但是经历了上次救人遭受反噬的事情后,吴星可不敢乱来,钱固然是好东西,但要是为了钱丢了性命,那就划不来了。
韩世彪见吴星对桌子上的四万块钱毫不心动,不由高看了几分,他心中暗道:这小孩子果然了得,换成其他人看到这么多的钱,只怕早就忘乎所以了。
韩世彪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吴西虎,我最近遇到了一点小小麻环,系情系介个样几的……”
韩世彪把情况讲了一遍,由于他口音太重,吴星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据韩世彪所说,他爸爸是***的中层军官,49年的时候,***全面败退,他爸爸所在的部队被打散,后来走投无路之下,登上一艘小船跑去了香港。
一番打拼后,韩世彪的爸爸创下了一份家业,经过韩世彪的继续努力,韩家在香港也算是个小富豪,多的不说,一两千万的资产还是有的。
韩世彪的爸爸在去世之前,念念不忘遗留在大陆的亲人,他去世前一再叮嘱自己的儿子,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回到大陆认祖归宗,把自己埋进韩家祖坟。
韩世彪是个孝子,他时刻牢记爸爸的遗嘱,密切的关注着大陆的局势,想要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回大陆办事。
改革开放之后,韩世彪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以港商考察投资的名义回到了大陆,经过一番打听,他终于找到了父亲的亲人,原本韩世彪的爸爸兄弟姐妹好几个,可是经过多年动乱,能够活到现在的只剩下了刘老板一家。
论辈分的话,刘老板是韩世彪的舅侄,韩世彪对于刘家十分照顾,他出钱合伙跟这个唯一的舅侄开办了几家养殖场,经过几年的经营,刘老板成为了改革开放后国内最先富裕起来的那一批人。
韩世彪见舅侄一家生活稳定下来,于是提出了把老爸的骨灰迁徙到韩家祖坟的要求,刘老板的母亲对此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很快的,这件事就办妥当了。
解决了父亲的遗嘱后,韩世彪总算是了却了心中牵挂,他回到香港后继续埋头做生意,可是过了没多久,倒霉的事情就一件连着一件落到韩家头上。
先是韩世彪的儿子在夜总会跟人发生冲突,被打成重伤,差点就死掉。
接下来韩世彪的老婆身患重病,她支持了没多久,就撒手西归了。
再后来,韩世彪本人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经过一番调养,前不久才刚刚痊愈。
韩世彪在养伤的时候,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劲,伤愈之后他跑到香港的黄大仙庙求了个签,结果解签的人告诉他,他家遭遇的倒霉事全都跟他死去的老爸有关。
韩世彪本来就对此有所怀疑,听到解签人的话后,他立刻深信不疑,原本他想请香港的高人来内地看看父亲坟地的风水,可是人家嫌路途遥远,不肯来。
韩世彪无奈之下只能独自来到父亲的坟头烧纸祷告,祈求父亲保佑一家人平安。
刘老板一看舅舅来内地,当然是全程作陪,期间听到舅舅说了事情的经过,刘老板立马就想起了老李头和吴星这对师徒。
他告诉舅舅,说自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高人,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刘老板把吴星和老李头的光辉事迹讲了一遍。
韩世彪大喜过望,他立马要求舅侄带自己来寻找高人,帮助韩家消除灾厄。
吴星听完后故作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韩爷爷,按理说身为玄门中人,帮人消灾解难是应该的,不过……”
韩世彪听到这话紧张道:“不过什么?”
吴星微微摇头:“不过我师父离家之前叮嘱过我,让我不可外出远行,这有点难办啊。”
其实老李头根本就没说过这样的话,吴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看见小云提着的包包仍然鼓鼓囊囊的,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老李头经常教导吴星,说鬼门弟子一定要把利益最大化才行,能赚一千,就不能只收八百,不然就相当于作践自己。
这当然不是因为鬼门弟子太贪心,而是因为鬼门弟子帮人消灾解难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如此一来不多捞点好处当然对不起自己了。
比如上次吴星救了一条人命,结果赵书记只给他五十块钱当做报酬,老李头之所以不让吴星收下这笔钱,是因为一旦他收下,就意味着契约已经完成,老天爷的惩罚会十分严重,就算吴星有法器护身,也会吃不少的苦头。
基于这个原因,吴星才决定提价,韩世彪可是大老板,也许四万块钱对于内地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他来说就不算什么了,韩世彪想用这么点钱让吴星帮他消灾,这属于花小钱办大事,吴星自然不乐意。
韩世彪是个人精,他一眼就看出了吴星的意图,但他不仅不觉得吴星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反而对吴星的实力更加深信不疑。
在韩世彪看来,只有身怀真本领的人才敢提价,至于那些江湖骗子,他们哪里有提价的底气?
韩世彪赶忙开口:“吴西虎,我不远万里把我户亲迁回到内地,足见我系很有孝心的,还请你看在我如起有孝心的混上,务必帮我一把啦,介些钱己系定金,己要你帮我解决了麻环,我保证还会有重重的酬谢!”
吴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故作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道:“钱多钱少不是问题,关键是你的一片孝心打动了我,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吧,还请诸位稍等片刻,我要准备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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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站起身走进了屋内,片刻之后,他提着一个军用挂包走了出来。
其实吴星说要准备东西大部分是在骗人,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找个东西把桌子上的巨款保存起来。
等到吴星把四万块钱装进挎包,韩世彪立马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吴星施施然点头,很快的,一行人就走出了牛家村。
牛鲜花等人自然不愿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他们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吴星身后。
韩世彪确实挺有诚意的,现在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牛家村只有一条山路通往外面,摩托车可以走,但是小轿车因为底盘太低,不能开进来,韩世彪为了请高人,执意要走路进来。
“小星,你赚了这么多的钱,准备怎么花啊?”牛大勇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凑到吴星耳边问道。
吴星对此早有计较,他低声道:“听说夹山镇开了一家游戏机厅,以前没钱,咱们玩不了,现在有了钱,咱们可以随便玩。”
牛大勇立马两眼放光:“对对对,一定要去好好玩一下,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游戏机长啥样呢!”
牛鲜花见两人鬼鬼祟祟的嘀咕,忍不住凑到跟前问道:“你们在说啥呢?”
牛大勇一脸激动的把要去打游戏机的事情说了出来,牛鲜花听到后瞅了瞅小云涂抹着唇膏的红唇,小声道:“游戏机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去买点化妆品,玩化妆的游戏咋样?”
一旁的小武立马摇头:“我们都是男孩子,怎么能玩这种游戏?我赞成去玩游戏机。”
牛鲜花不满的撅了噘嘴,“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小星哥哥就不会盯着别的女人看了。”
吴星没听清楚,他扭头问道:“你在说啥?”
牛鲜花连忙摆手:“没说什么。”
山路不太好走,吴星等人早就习惯了,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韩世彪却不同,他来自香港,很少有机会走山路,等大家走到大路边的时候,韩世彪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
吴星见状提议休息一下,韩世彪趁此机会对刘老板吩咐道:“你再去找辆车来,人有点多,一辆车坐不下。”
刘老板在夹山镇也算是个大人物,他很快就找到赵书记,弄来了一辆拖拉机。
夹山镇积贫已久,能搞到一辆拖拉机就已经很不错了,韩世彪对于内地的情况很是了解,他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
等到韩世彪缓过劲来,众人这才上车,原本韩世彪想让吴星坐在桑塔纳里面,可是吴星看到穿着短裙的小云后,立马改变了主意,他把乘坐桑塔纳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小伙伴,跟着小云和两位保镖登上了拖拉机。
原本牛鲜花对此很是感动,她觉得吴星是为了照顾她,这才把位置腾出来的,可是当她发现吴星在拖拉机上一个劲的瞥向小云的大腿后,她这才明白过来,当即暗暗啐了一口:我呸,臭不要脸!
这个年代,小云这样的打扮都不能称之为惊艳了,绝对算是惊为天人,吴星对于颠簸的拖拉机没有丝毫不满,他心里乐呵道:有钱赚,有大腿看,感觉真的挺不错呢,颠高一点,再高一点,哦,原来小云姐姐穿的是黑色的裤、、、头啊,恩,比花花的裤头好看多了。
一个钟头后,众人到达了目的地,韩世彪亲自带路,他边走边问吴星:“吴西虎,你觉得介里的轰水格局怎么样?”
吴星抬眼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这里是个走马屏风局,算是很不错的风水局了。”
韩世彪闻言连连点头:“对对对,当初迁浑的习候,我请了一位大西,他也系介么说的。”
吴星好奇道:“不知那位大师是何许人也?”
韩世彪回答道:“他系本地人,就聚在那个村几里面。”
吴星更加好奇:“既然他离得这么近,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反倒大老远的跑去找我呢?”
韩世彪撇撇嘴道:“当初就系他帮忙挑选的位既,结果把我家害成介样,我哪里还敢去找他啊?”
吴星转了转眼珠,心说:此人既然能看出走马屏风的风水格局,肯定有点道行,按理说他挑选的位置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韩家为什么会灾厄不断呢?
吴星刚想到这里,就见两个戴着草帽的人迎面走了过来,离得老远,其中一个就开口道:“韩老板,听说你家里遇到了麻烦事,我特意赶来看看,等了一上午,总算是等到你了。”
韩世彪小声对吴星说道:“就系他啦,居然还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了。”
吴星看了看这位大师,只见此人胡须飘然,面目修长,看上去确实很有大师的卖相。
刘老板认识此人,他皱着眉头道:“王师傅,都是因为你,我舅舅家才诸事不顺,我们不去找你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好意思来找我们?”
刘老板在当地名头很响,他说起话来可不会讲究什么客套。
王大师听到这话面色一冷:“刘老板,你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吧?我刚才勘查了一下地形,并未发现哪里出了差错,应该是其它方面出了问题,跟我选定的位置可没有关系。”
刘老板还待再说,韩世彪却拦住他道:“不要吵了啦,王大西,我可没有责怪你的一夕啦,咱们今天不谈系谁的问题好不好?我找了介位吴西虎过来,请你给点薄面行不行啦?”
王大师看了看韩世彪身边站着的吴星,忍不住好笑道:“韩老板,你没有搞错吧?怎么找了个小孩子过来?”
吴星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听到这话他立马接口:“王师傅,俗话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同为玄门中人,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有点肤浅吗?”
王大师还没开口,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就呵斥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师父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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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觉得自己不能自掉身价去跟人家的徒弟争吵,当下向身边的牛大勇投去了一个“你给我上”的眼神。
牛大勇看了看对方壮实的身材,畏缩道:“小星,人家长得这么壮,搞不好我会挨揍的……”
吴星翻了个白眼:“瞧把你给吓的,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没看见韩老板带着两个保镖吗?有保镖在,还能让你挨打?”
牛大勇一想也是,他立马跳了出来,指着这位年轻人叫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老大不敬?!”
小武比较机灵,他跟着叫骂道:“就是!你算个屁啊!赶紧滚一边去!”
王大师的徒弟一看两个小孩跟自己炸翅,立马卷起袖子就要动手。
韩世彪见状赶忙上前两步挡在双方中间,他连连摆手道:“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了嘛,王西虎,看在咱们合作过一次的份上,你给点薄面行不行啦?”
王大师冷哼一声:“给个面子也行,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小屁孩到底有什么能耐!”
吴星扬了扬下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要是想见识一下高人的手段,就请你闭嘴,不要打扰我工作。”
吴星说完话看都不看被气得胡须乱颤的王大师,当先朝前走去。王大师冷哼一声,带着徒弟跟在了后面。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座新建不久的坟墓跟前,吴星看了看坟堆附近的地形,发现这块地方的风水确实不存在任何问题,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心说:奇怪,这里的风水没有问题啊,为什么韩世彪家里会连连倒霉呢?
王大师一看吴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冷笑道:“不知这位高人看出什么门道没有?我可是等着受教呢。”
韩世彪听到这话小声道:“吴西虎,难道你也发现不了问题吗?”
吴星自然不愿认输,他摆摆手,露出了信心十足的表情:“你不要着急嘛,风水没有问题,却不见得其它的方面也没问题,容我再看看。”
王大师的徒弟冷哼了一声:“装,接着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吴星白了王大师一眼,“王师傅,你的弟子就这么没有教养吗?不知你平时是怎么教导他的?”
吴星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王大师只得拦住弟子:“小军,你沉住气,看看他是怎么出丑的。”
吴星哼了一声转回头,他绕着坟堆走了几圈,在绕圈的过程中,吴星心中焦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娘的,搞不好这次真的会栽跟头啊。
韩世彪已经对吴星的实力产生了动摇,不过在吴星还没彻底认怂之前,他并不准备开口,在他看来,就算吴星的道行不够,可人家还有一位厉害的师父,韩世彪可不敢贸然得罪吴星,要是因此激怒了那位高人,人家随便耍点小手段就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牛鲜花看出了吴星的困境,她凑到跟前小声道:“小星哥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把钱退给人家吧。”
吴星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到嘴的肉怎么能吐回去?”
牛鲜花劝说道:“可你这么硬撑着也不是个事啊。”
吴星皱眉道:“你让我再看看,要是真的不行,再退钱也不迟。”
牛鲜花哦了一声往后退开,结果她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墓碑上,身体往后仰倒。
吴星赶忙伸手去拉,险之又险的把牛鲜花给拉住了,他正准备叮嘱牛鲜花小心一点,一瞥眼却看见了墓碑上刻着的碑文。
吴星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他激动之下松开了拉住牛鲜花的手,牛鲜花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她冲着吴星直翻白眼:“讨厌!你干嘛松手啊?”
吴星根本就不搭理牛鲜花,他扭头对着韩世彪笑道:“韩爷爷,我已经找出问题所在了。”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全都愣住,随即就听王大师不屑道:“哼,看你怎么胡扯。”
韩世彪上前两步拉住吴星的胳膊,急切道:“吴西虎,问题出在哪里啊?”
吴星指着墓碑上的生卒年月说道:“问题出在你父亲的生辰八字上。”
王大师闻言撇了撇嘴:“这也能扯上关系?真是好笑。”
吴星不屑的瞥了王大师一眼,“你也就是半吊子水平,就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了,省得等会儿还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王大师刚准备喝骂,韩世彪就沉着脸道:“王西虎,你能不能等吴西虎把话说完了再花表意见啊?”
王大师一看韩世彪发火,只得闭上了嘴巴。
韩世彪恭恭敬敬的对吴星说道:“吴西虎,还请你明说。”
吴星白了王大师一眼,这才开口道:“根据碑文上的内容来看,你的父亲出生于925年,属牛的对吧?”
“不错,介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925年是乙丑年,是‘五行海中金’的命格,这年出生的人被称之为‘海内牧草之牛’,你的父亲生于丑月丑时,命格是十分硬的,虽然这种命格的人可能会颠沛流离,但遇险之时总能逢凶化吉,算是非常好的命格了。”
“他老人家的命格既然介么好,怎么会遗祸后人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须知天地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道,就算是再好的命格,一旦遇到克星,也会霉运连连啊。”
“介个我知道,难不成我户亲遇到克星了?”
“不错,之前你问我这里的风水如何,我当时说这里是走马屏风的格局,你还记得吧?”
“对对对,你当时就系介么说的,难道问题出在介里?”
“恩,俗话说‘牛头不对马嘴’,在风水一道,牛马形势是不能碰头的,不然就会诸事不顺,遗毒子孙,现在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韩世彪听到这里竖起了大拇指:“吴西虎不愧系高人的弟几,就系厉害!”
王大师早就听呆了,他顿了顿才开口道:“这也太牵强了吧?属牛的跟走马屏风的风水格局有什么关系?胡扯,纯属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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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趾高气昂道:“王大师,看来你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啊,属相本就是生辰八字中的一支,跟风水怎么会没有关系?依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回炉重造一番再出山吧,省得再把无辜的人给祸害了。”
王大师顿时语塞,韩世彪一脸关切道:“吴西虎,既然介里的轰水跟我户亲的八既相克,是不是需要迁浑啊?”
吴星点点头:“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只要迁坟,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韩世彪有点舍不得走马屏风的好风水,他试探着问道:“介里的轰水介么好,浪会了多可惜啊,不鸡有没有办滑把轰水保留下来呢?”
吴星一看鱼儿上钩,立马装出为难的表情道:“韩爷爷,想要保留下风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刚才已经泄露了不少天机,要是再帮你改动风水位,只怕会遭受天谴啊。”
韩世彪哪里不明白吴星的意图?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刷写了一通,然后把写好的纸张撕下来递给吴星:“吴西虎,介系习万块的现金鸡票,请你务必要帮我一下啦!”
吴星看着这张纸,好奇道:“鸡票是啥玩意?”
刘老板解释道:“不是鸡票,是支票,只要你拿到银行去,就能立马兑换十万块的现金,吴师傅,十万块不算少了,请你看在我舅舅这么诚心的份上,帮帮忙吧!”
吴星强忍住颤抖的手把支票放进挎包,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身为玄门中人,帮人消灾解难本就是应该的,我这就出手修改此处的风水格局,保证韩家今后诸事顺遂,如果不灵验的话,我就把酬劳如数退还。”
王大师的徒弟舔了舔嘴唇:“师父,咱们上次帮他们选坟地好像只得到了两千块的酬金吧?这小兔崽子胡扯了一通,就弄到了十万块钱,这——”
王大师铁青着脸,不等徒弟把话说完就打断道:“这什么这,赶紧走吧,难道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经过一番寻思,王大师逐渐认可了吴星的说法,一想到自己在一个小屁孩手里栽跟头,他就一阵脸热,说完话他扭头就走。
吴星见状哼哼了一声:“本事都没学到家,就敢跑出来替人相阴宅,真丢咱们玄门中人的脸。”
吴星说完话转头问道:“谁的身上带着小刀之类的东西?我要用一下。”
一位保镖立马从裤腰带上取下一把瑞士军刀递给吴星,吴星从挂包里掏出几块碎玉,拿着瑞士军刀在碎玉上雕刻起来。
布阵需要使用经过本名精气蕴养的玉石才行,这几块碎玉就是上次替吴星挡在的那块法器,要不是它们蕴含着老李头的本命精气,即便吴星布好了阵法,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韩世彪凑到跟前仔细观看,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道:“吴西虎,你刚才不是说要改轰水的吗?怎么在介上面刻东西啊?”
吴星露出了自得的表情:“改风水的方法有很多,没本事的人只会大兴土木,我可是——我可不是一般人,自然不需要大动干戈,如此一来就不会惊动你父亲的亡魂,他自然会更加保佑后人了。”
吴星本来想说自己是鬼门弟子,手段高明着呢,可是老李头却一再叮嘱他,让他任何时候都不得随意透露自己鬼门弟子的身份,吴星想起这茬,只得改口。
韩世彪哦了一声,接着问道:“吴西虎,你介系在雕刻什么啊?”
“我在雕刻阵法,有了阵法逆转地脉灵气,这里的风水就不会再跟你父亲的八字犯冲了。”
韩世彪立马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心中暗道:看看人家,都懂得阵法呢,多厉害啊,那个什么狗屁王大师怎么能跟他相比?我真是瞎了狗眼,居然找了个半桶水的所谓大师,把家里祸害得不轻啊。
吴星雕刻的是五行葵水阵,五行葵水阵能够很好的凝聚水气,跟走马屏风聚集起来的风气相融合,这样一来就能达到风水平衡的完美效果。
过了没多久,吴星就把五行葵水阵雕刻完成,他起身丈量了一下方位,把几块碎玉分别埋在了不同的地方,随后他拍了拍手:“全部搞定。”
韩世彪赶忙鞠躬:“介次多亏了吴西虎仗义相助,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一起七个换吧。”
吴星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他也不矫情,立马点头道:“确实到了饭点,咱们走吧。”
一个钟头后,吴星醉醺醺的离开了饭馆,他喝得有点多,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原本大家约好要去打游戏机的,可是由于吴星喝多了,大家只好作罢。
“小星,你也真是的,本来都说好要去打游戏机,你偏要喝那么多的酒。”
牛大勇扶着东倒西歪的吴星,不满的发着牢骚。
小武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说嘛,这下游戏机是打不成了,咱们再想出来,只能等到开学以后了。”
牛鲜花的脸色不太好看,听到这话她哼哼道:“干脆喝死他算了!”
牛大勇咂了咂嘴:“花花,你是不是太狠毒了?干嘛诅咒小星啊?”
牛鲜花丢给吴星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刚才喝酒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巴着小云那个狐狸精不放?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衣服穿的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武强忍住笑意说道:“花花,小星也不是故意的,男人嘛,对这个确实没什么抵抗力。”
牛鲜花啐了一口走到吴星面前,指着他的鼻梁骂道:“我呸!他才多大啊?怎么能算男人呢?这么小的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牛鲜花话音刚落,吴星就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由于牛鲜花正好站在他的面前,吴星吐出的秽物立马喷了她一身。
牛鲜花顿觉恶心,也跟着吐了起来。
牛大勇和小武赶忙丢下吴星退出老远,只听牛大勇啧啧道:“不愧是夫妻,连呕吐都一起呢。”
小武点点头:“恩,他们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看,吐着吐着就搂在一起了呢。”
牛鲜花伸手扶着吴星,一边呕吐一边冲着两人怒吼道:“我快扶不住他了——哇——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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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牛大勇和小武的协助下,牛鲜花总算是把吴星和自己身上的秽物清理干净。
吐过之后,吴星反而清醒了一些,他吩咐道:“花花,这身衣服没法穿了,味道太难闻了,你拿钱去买两套衣服,咱俩一人一套。”
牛鲜花点点头,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走向了不远处的服装店。
吴星接着又对牛大勇吩咐道:“大勇,你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中药铺子,要是有的话,你就买二两葛花,这玩意解酒非常有效。”
牛大勇也拿着钱离开了,吴星最后看向了小武:“你拿钱去买几瓶冰镇汽水,天气这么热,消消暑也好。”
等到小武离开口后,吴星拍了拍装着现金和支票的挎包,得意洋洋道:“有钱就是好,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恩,今天有点喝高了,小云姐姐的酒量好厉害啊。”
过了没多久,小伙伴们陆续回来,牛鲜花已经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吴星是个男孩子,没那么多讲究,他直接脱下外衣,把新衣服套在了身上。
随后他一边喝冰镇汽水,一边咀嚼葛花,正这么个时候,远处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吴星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他皱眉道:“看样子要走暴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牛大勇和小武一直都惦记着打游戏机的事情,原本看到吴星酒意消散,两人觉得还有戏,可是此刻一看天际飘来的滚滚乌云,两人的幻想彻底破灭,听到吴星的话后,两人只得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为了赶时间,吴星花钱雇了一辆“麻木”,麻木是当地人对一种交通工具的称呼,这种交通工具其实就是三轮摩托车,由于山区道路不平,坐在这种摩托车上十分颠簸,经常会把屁股颠得麻木,因此当地人就给它取了这个么称号。
经过半个钟头的颠簸,麻木终于抵达赵家沟,吴星下车后付了车费,然后带着小伙伴一路狂奔。
赵家沟距离牛家村约莫十五里的路程,按照大家正常的行进速度,最多一个钟头就能到家,可此刻乌云已经飘到了众人的头顶,雷声不断炸响,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吴星觉得时间来不及,赶忙开口道:“再这么走下去我们铁定淋雨,我们还是抄近路吧。”
牛鲜花闻言犹豫道:“抄近路的话要经过独龙岗,我听说那里刚闹过鬼,这不太好吧?”
前段时间,吴星每天夜里都去独龙岗挖坟掘墓,后来有山民无意间发现了独龙岗的异常情况,于是乎独龙岗闹鬼的传闻不胫而走,传得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全都人心惶惶。
吴星自然知道所谓的闹鬼是怎么回事,他拍了拍胸脯:“有我在,你怕什么?”
牛大勇和小武虽然也有点害怕,但他们非常了解吴星的性格,一看吴星做出了决定,两人只得点头。
随后一行人调转方向,在山林间穿行起来,当他们抵达独龙岗的时候,暴雨终于倾泻而下。
牛鲜花用伸手遮住雨水,向吴星问道:“小星哥哥,雨下得这么大,搞不好会爆发山洪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吴星擦了擦脑袋上的雨水,“大家跟我来。”
很快的,吴星就带着小伙伴来到了后山,上次离开楚国古墓后,老李头说独龙岗的后山有一处断崖,那里有一条缝隙通往山腹底部,吴星想带领大家去那里躲雨。
幸好有树木的遮挡,所以大家并没有被雨水浇头,当吴星带着小伙伴跑到后山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片断崖。众人飞快的跑到断崖下,总算是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吴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冲着断崖外的倾盆大雨啐了一口:“你娘的,就不能再等一会儿吗?非要这么急着下雨?”
小武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担忧道:“看情况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要是一直下到夜里咋办?”
吴星也有点担心,他虽然不怕鬼,但要是晚饭前不回去,家里人难免会担心,他挠了挠头道:“雨要下多久也不是咱们可以决定的,只能看运气了。”
一个钟头后,大雨仍然没有丝毫想要停歇的迹象,由于天空中布满乌云,使得天色变得很是昏暗,牛鲜花挤在吴星身边,小声道:“小星哥哥,咱们今晚该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
吴星见牛鲜花露出害怕的神色,不由冒起了坏水,他故作一本正经道:“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咱们轮流着讲故事好不好?”
众人一听这个提议都觉得很不错,不料吴星接着说道:“咱们只能讲鬼故事,谁讲的鬼故事最吓人,我就奖励他一百块钱。”
换做平时,小伙伴们听到这话绝对会立马同意,不过大家现在身处埋着死人的坟场,对于吴星的提议没人敢应茬。
吴星见状用起了激将法,只见他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们三个都是胆小鬼,哼,真没劲。”
牛大勇闻言立马反驳道:“谁、谁是胆小鬼了?我的胆子大着呢。”
小武看了看昏暗的山林,吞了口唾沫道:“我的胆子也很大。”
吴星故意用轻蔑的眼神看向了牛鲜花:“花花,如果你承认自己是胆小鬼的话,等会儿就不用你讲鬼故事了。”
牛鲜花确实很害怕,但为了不被吴星看不起,她只得强撑着说道:“我……我才不怕呢……”
吴星一看计谋得逞,立马一拍巴掌道:“好,就这么定了,你们谁先讲?”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却无人开口,吴星心中大乐,他强忍住笑意说道:“既然是我提议的,那就由我先给大家开个头吧。”
三人立马点头,吴星清了清嗓子,用怪腔怪调的语气讲了起来:“北宋年间,一位姓王的书生进京赶考,因为急着赶路,他错过了宿头,于是只好在野外过夜,不巧的是,他准备过夜的地方是一处乱坟岗,入夜之后整个乱坟岗雾气朦胧,惨白的月光把周围的景物映照得十分瘆人,随着微风吹过,周围响起了呜咽声,听起来就像是鬼魂的低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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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说到这里故意配音:“呜~呜~”
牛鲜花等人吓得一缩脖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吴星烘托了一下气氛后,接着讲道:“王书生听到周围的声音后,浑身直冒凉气,就在他准备另寻地方的时候……”
吴星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极其轻缓,说到最后停了下来。
牛鲜花紧挨在吴星身边,她见吴星没有继续讲,不由小声道:“后面怎么了?”
牛鲜花话音刚落,吴星忽然一惊一乍道:“突然——”
“啊——啊啊——”
吴星这声“突然”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差点没把三人给吓死,牛鲜花惊惧万分的一把抱住吴星,把脑袋埋在吴星的怀里不敢露面了。
吴星拍了拍牛鲜花的脑袋,一本正经道:“花花,咱俩还没成亲呢,你这个样子不太好吧?”
牛鲜花满脸通红的松开吴星,扬起粉拳打了他一下:“你分明就是在故意吓唬人!坏死了!”
吴星哈哈一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自己胆子大,怎么现在却怪我吓唬人呢?”
牛鲜花无言以对,一脸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吴星咳嗽一声,接着讲道:“突然!王书生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吴星说到这里故意拍了一下牛鲜花的肩膀,牛鲜花吓得尖叫一声,再次对吴星投怀送抱。
牛大勇和小武被牛鲜花的举动搞得惊叫连连,吴星趁着天色昏暗,悄悄搂住牛鲜花的小蛮腰,只听他正色道:“花花,你老是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讲嘛。”
这次牛鲜花学了乖,死活都不愿松开吴星,她闷着头叫喊道:“你讲你的,我躲我的,咱们互不相干!”
吴星得意的一笑,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接着讲吧——王书生被吓得赶忙回头,结果他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王书生觉得情况很不对劲,哆哆嗦嗦的问道‘喂,有人吗?’,结果无人回答,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于是转回头来,结果他刚一回头,就看见身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殓服的女人!王书生被吓得仰天栽倒,连滚打爬的退开老远!他一边爬,一边嘶喊道‘鬼啊!有鬼啊!’”
吴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好半天都没开口,牛大勇首先沉不住气,他好奇道:“后来呢?”
吴星摊开双手:“故事到此结束,没有后来了。”
其他三人听到这话全都切了一声:
“这也太扯了吧?哪有故事讲到一半就没有后文的?”
“就是,这才刚讲到紧要关头,怎么就没了呢?”
“小星哥哥真坏,故意吊别人的胃口!”
吴星装神弄鬼的桀桀怪笑道:“你们真想听后面的内容吗?”
三人立马语塞,过了片刻,牛鲜花小声道:“我想听……”
吴星对此颇感意外,他愣愣道:“不是吧花花?刚才就属你胆子最小,你怎么还敢听下去啊?”
牛鲜花扭动了一下身体,露出小半边脸:“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听……”
吴星撇了撇嘴:“女人真贱。”
牛鲜花揪了一下吴星的腰部,哼哼道:“哼,比贱的话,谁能比得过你?”
吴星露出不屑的表情,扭头看向了牛大勇,面对着吴星压迫的眼神,牛大勇为难道:“你确实是最贱的——哦不,我是说我没你贱——也不对,你一点也不贱。”
吴星狠狠瞪了牛大勇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小武。
小武一看要表态,赶忙开口道:“小星哪里贱了?他除了经常抢我们的东西吃、经常揍我们、经常让我们做违心的事情之外,他还干过什么坏事吗?”
牛鲜花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吴星撸了撸没穿长袖衫的胳膊,叫骂道:“他娘的小武,看来你是皮痒痒了,欠揍啊!”
小武赶忙摆手:“小星,你别急眼嘛,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吴星被牛鲜花抱住,他有点舍不得这种感觉,听到这话也就作罢了。
一旁的牛大勇见状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早知道这样,我也开个玩笑好了。”
牛鲜花听到吴星的肚子传来了咕咕声,她仰起小脑袋:“小星哥哥,你是不是饿了?”
吴星点点头:“中午吃的山珍海味全都吐了,能不饿吗?可惜之前为了赶路,忘了买零食,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也没法去弄东西吃,真是倒霉。”
吴星的话勾起了大家的食欲,牛大勇拍了拍肚皮:“我也饿了,早知道就应该在路上买一些吃的,不然也不会挨饿了。”
小武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道:“看情况,咱们多半要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了——咦?那是什么东西?”
小武说话间忽然看见雨幕中有个东西在动,众人赶忙抬眼看去,随即就听牛鲜花哆嗦道:“咱们该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吴星大大咧咧道:“要是真遇到鬼,我就把它抓来烤着吃了。”
吴星说完话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个移动的东西扔了过去,石头穿过雨幕掉在了地上,并未砸中对方。
吴星的牛脾气冒了出来,他又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结果仍然没有击中目标,这让吴星有种在小伙伴面前丢面子的感觉,他啐了一口:“娘的,我就不信打不中你!”
吴星说话间站起身来,准备找块更大的石头扔过去,这个时候就听牛鲜花大喊道:“蛇!是蛇!”
吴星立马愣住,他眯着眼睛仔细一打量,发现这东西确实是一条蛇,看体型,足有三米多长!对于年仅十岁的吴星来说,这么大的蛇绝对可以被称之为巨蟒了。
牛大勇也看清楚了,他赶忙拉着大家后退:“好大的一条蟒蛇!大家赶快躲一躲!”
如果是一条小蛇,吴星多半会把它抓来充饥,可是体长超过三米的大蛇他就不敢造次了,当下几个人连连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断崖下方的缝隙处。
这条缝隙有点大,成年人钻进去都不成问题,吴星一看那条大蛇游走过来,立马对小伙伴们叫嚷道:“大家赶紧钻进去避一避!这里面连通着山腹,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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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先后钻进了缝隙,然后一路往里爬,结果越往里爬,缝隙就越大,没多久,几个人就能在缝隙里直起腰了。
吴星走在最后面,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后面的情况,很快的,他就脸色巨变:“不好!又冒出来一条大蜈蚣!他娘的!这些大家伙是要渡劫吗?怎么都冒出来了?”
这条蜈蚣长度将近一米,也只有这种荒山野岭才会存在这种东西,前面的几人一听又冒出一条大蜈蚣,全都吓得不轻,最前面的牛大勇惊叫道:“小星,要是走到前面没有路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吴星知道山腹连接着楚国古墓,只要跑进古墓后堵住洞口,就能确保安全,他大叫道:“山腹里有一座古墓,咱们可以躲到那里面去!”
牛鲜花听到这话好奇道:“小星哥哥,你怎么知道山腹里有古墓的?”
吴星推着牛鲜花的肩膀往前走,焦急道:“这事等会儿再说,现在快点赶路!”
几个人不再说话,往前跑了一分多钟,牛大勇忽然停住,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只听他哆嗦着说道:“那……那是僵尸还是鬼魂啊?”
小武和牛鲜花也看见了,两人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星推开三人一看,随即他就是一愣:“师父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并且还点了这么多的阴阳灯?他这是要升天吗?”
所谓阴阳灯,是指在一盏灯里放两个灯芯,却只点燃其中的一个,让另一个灯芯处于熄灭的状态,一般情况下,阴阳灯是用来布置阵法的。
根据《鬼策》中的阴阳制衡篇所讲,玄门中人只有在遇到非常重大的情况下才会点阴阳灯,比如说修炼有成之人即将飞升,就会用阴阳灯布下大阵,这样就能沟通天地,把自己即将飞升的信息传达给上天,祈求老天爷接受自己飞升的诉求,不然可能会上天无门,搞不好甚至会下地狱。
吴星原本对于飞升一说根本就不相信,可是看到眼前的情况后,他不禁产生了动摇,他心中暗道:难不成世界上真有飞升这回事?
山腹的底部,身穿道袍、头戴羽冠的老李头静坐在那里,他的身边点着一圈阴阳灯,此刻老李头双目紧闭,看上去就庙宇里的菩萨金身一样。
在老李头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一处泉眼正在汩汩的冒着泉水,一尾奇形怪状的小鱼正在泉水里游来游去。
“还真是李爷爷,他在这里干什么?”牛大勇瞪大双眼,露出了极度疑惑的神色。
小武接口道:“小星,你刚才说李爷爷要升天,难不成他要死在这里吗?”
牛鲜花刚准备发表意见,吴星一摆手道:“大家先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情况。”
吴星生怕弄熄了阴阳灯,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到跟前他缓缓在外围走了一圈,最后他终于看出了门道,只见他瞪大双眼道:“这……这是七星聚气阵,原来师父他是想偷天改命啊!”
根据《鬼策》阵法诡道篇的记载,如果一个人阳寿将尽,可以通过七星聚气阵来续命。
布置此类阵法的要求极为苛刻,必须要在上品风水宝穴才能奏效,并且要斋戒沐浴,绝食三天,把身上的俗气全部消除掉才行。
七星聚气阵运转之后就不能停下,一旦半途而废,续命者就会立毙当场。诸葛亮曾经在五丈原布下了类似的阵法,结果出了意外,虽然他竭尽全力使得自己没有当场断气,但后来仍然很快就死去了,可见这类阵法的严苛程度。
“小星哥哥,那些毒虫全都爬过来了!咱们该怎么办啊?!”牛鲜花语带惊惧的叫喊道。
吴星扭头一看,发现许多体型硕大的毒虫正在游走过来,他对着三人挥手道:“你们继续往前走,前面应该有个洞口,你们顺着洞口往上爬,就能进到古墓里面了。”
牛大勇犹豫道:“小星,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吴星正色道:“我要给师父护法,不能离开,大家都别啰嗦!快点走!”
三人还待犹豫,吴星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放心,我可不是短命相,就算遇到再大的凶险,我也能化险为夷的。”
吴星的笑容给了三人信心,三人点头继续前进,很快的,他们就找到了一条向上的洞口钻了进去。
等到小伙伴们全都离开后,吴星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紧张的情绪,他看着密密麻麻的毒虫,暗道:这些毒虫的体型这么大,可见它们都活得很久,活的时间长了,多少都会通点灵性,如此一来对于天地灵气的感应就会变得非常灵敏,七星聚气阵恰好就是聚气的,它们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波动后在本能的驱使下赶了过来,如此一来就给师父造成了干扰,这应该就是《鬼策》中所说的劫难了,还好我及时出现,不然的话只怕师父会凶多吉少。
根据玄门中人的理论,世上存在着修妖和修仙者,两者都会遇到天劫,老李头只是想续命,跟修妖或者修仙这种超脱轮回的举动相比,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他现在遇到的麻烦只能被称之为劫难,如果是神话故事中所说的天劫,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吴星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的,他就在七星聚气阵的外围看到了一把刻满铭文的短剑,这把短剑长约五十公分,造型很是古朴,剑身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寒芒,一看就知道是非常锋利的宝刃。
吴星把短剑拿在手里,准备帮老李头护法——也就是帮他抵挡住毒虫的干扰。
“想要害我师父,就必须过我这一关才行!”
吴星提着短剑上前几步,挡在了老李头和毒虫的中间,说来也怪,当他把短剑指向毒虫的时候,这些毒虫居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些体型较小的毒虫还往后退开了一段距离,看起来它们似乎很惧怕这把短剑一样。
吴星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向了剑身上的铭文。
虽然他这几年跟着老李头学了不少古文,但是剑身上的铭文他一个都认不出来,这让吴星大为惊奇,他揣测道:“这把剑应该存在很多年了吧?不然的话我不可能认不出上面篆刻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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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嘶——”
吴星话音刚落,那条体型最大的蟒蛇就吐着蛇信游走过来,它的眼睛盯着吴星,仿佛在看猎物一样。
面对着这么巨大的蟒蛇,要说吴星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拯救师父,吴星不能后退,他挥舞着短剑,紧张道:“你再靠近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巨蟒哪里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它仍旧昂着脑袋往前游走,吴星一咬牙,叫骂道:“你娘的!这可是你逼我的!”
吴星说完话挥舞着短剑砍向这条蟒蛇。
体型较小的蛇类,攻击速度非常迅捷,它们通过快速攻击咬中对方,依靠毒性致胜,但蟒蛇却不同,它们的攻击速度远逊于那些小蛇,全都依靠力量取胜。
这条蟒蛇一看吴星攻来,立马侧头避让,同时身躯扭动,想要缠住吴星。
吴星的鬼步虽然还没练到家,但也不是蟒蛇可以比拟的,即便这条蟒蛇已经进行闪躲,但仍然没能躲过吴星的攻击,吴星手中的短剑在它的脖子上一划而过,割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一击得手后,吴星立马脚踩地煞位,躲开了蟒蛇的缠绕,他退到三米开外站定,语带不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你也就这么点本事。”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吴星造成的伤口很深,但对于这条蟒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它没有丝毫迟疑,主动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蟒蛇没有扬起脑袋,它贴地而行,快速的扭动身躯朝吴星靠近。
第一次攻击得手给吴星增添了不少胆气和信心,他大吼一声,一个纵跃跳起,手里的短剑剑尖朝下,刺向了蟒蛇的脑门。
吴星的身形相对较小,行动起来非常灵活,蟒蛇一看情况不好,立马把脑袋一缩,总算是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它的尾巴朝着吴星横扫过来。
“叮!”
短剑刺在了石头上,冒出了一道火星,吴星单手用力在地上一撑,来了个前空翻,躲过了蟒蛇扫过来的尾巴。
其它毒虫一看吴星被蟒蛇牵制住,全都开始蠢蠢欲动,吴星站定之后发现情况不妙,不由把心一横: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然师父会有危险。
蟒蛇一击落空,立刻继续朝前逼近,吴星冷哼一声,挥舞着短剑迎了上去。
为了快速解决战斗,吴星决定冒一次险,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蟒蛇缠住自己,然后就能趁着双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用锋利的短剑干掉对方。
在吴星故意放水下,蟒蛇终于缠住了他,正当蟒蛇准备用力绞杀吴星的时候,吴星把手中的短剑狠狠捅向了蟒蛇的腰部。
吴星早已计算过距离,他攻击的是蟒蛇的七寸所在,蛇类的七寸遭受重创后,就会相对容易的被杀死。
吴星的计策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短剑捅进蟒蛇的七寸后,对方的身体立马就疯狂的扭动起来。
吴星趁乱连滚带爬的退开,他站定之后看向了老李头那边,随即发现一条四十公分长的蜈蚣正在朝老李头接近,这条蜈蚣的爬行速度极快,吴星一看情况紧急,只能采取不太有把握的攻击方式,把手里的短剑当成暗器扔了出去。
“哚——”
吴星原本屡次不中的暗器功夫在关键时刻居然成功了,那条蜈蚣被短剑钉在了地上,不停地翻滚起来。
“好险,差点就让这家伙坏了大事。”
吴星飞快的跑到跟前,为了避免被蜈蚣咬到,他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把蜈蚣的脑袋砸成肉泥后,这才伸手取回了短剑。
此刻,那条蟒蛇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中,毒虫群一看吴星干掉了两个同类,全都变得畏缩起来。
由于毒虫的数量很多,吴星不敢主动进攻,他准备维持住当前的形势,只要等到师父醒来,危机就算解决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毒虫群和吴星互相对峙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吴星暗道:对,你们不动,我也不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多好啊。
“吱吱——吱吱吱——”
正当吴星暗暗庆幸的时候,几声类似于老鼠的叫声传来,原本跟吴星对峙的毒虫群听到声音后立马骚动起来,毒虫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串,看起来好像在躲避什么巨大的危险一样。
吴星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白色的小家伙迅速接近,那些毒虫全都不敢挡这家伙的道,纷纷朝两旁闪退。
退得稍微慢点的毒虫被这个白色的东西撕咬成了几截,吴星看着这家伙的攻击速度,不由瞳孔一缩:“速度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这个白色的东西速度快到吴星都没法准确捕捉其移动轨迹的地步,吴星心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什么叫闪电般的速度?这就是闪电般的速度啊!
“吱吱——吱吱——”
白色的小家伙一路屠杀,最后停在了吴星身前两米开外的地方,它一边得意洋洋的叫唤着,一边抬眼打量着吴星,眼神中流露出了审视的意味,似乎正在掂量吴星的实力一样。
它停下来之后,吴星总算是看清了它的样子,这家伙看起来很像是一只狐狸,不过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吴星却知道,它并不是狐狸,而是一只山貂。
野生的山貂因为长期捕食毒虫,全都具有极强的毒性,这只山貂既然能把其它毒虫吓得魂不附体,说明它吃过不少毒虫,已经形成了特有的强者气息,从而能对毒虫形成极强的压迫感,这意味着它的毒性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吴星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因为紧张,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见识过了对方恐怖的速度后,鬼步没有练到大成境界的吴星觉得自己没有半点胜算,只要被这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家伙咬中一口,他多半会立马嗝屁。
“师父怎么还不醒啊?这家伙我可对付不了,要是它发动攻击的话,我铁定玩完啊!”
吴星暗暗叫起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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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双方对视一阵后,山貂再次叫唤起来,不过它只是叫唤,并未攻击吴星。
吴星极为紧张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片刻之后,他忽然察觉对方的目光集中在了手里的短剑上,吴星不由想起了之前用短剑震慑住毒虫群的事情,他心中暗想:这把短剑好像对通灵之物具有很强的威慑力,它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吱吱——”
山貂又叫唤了一声,这一次它没有再趴着不动,而是绕着吴星转起了圈圈。
吴星随着山貂的绕圈而转动身体,始终确保自己面对这只山貂,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但吴星不想束手待毙,他想拼一把。
奇怪的是这只山貂一直都在围着吴星转圈,就是没有发动攻击,这让吴星感到极为费解。
转了五圈之后,山貂忽然停下,它伸着鼻子闻了闻气味,然后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石碓。
吴星正在纳闷的时候,山貂忽然窜向了那堆石头,随后它前爪乱蹬,很快就把石碓给扒拉开了。
吴星借着灯光一看,发现石头堆里埋着一具枯骨,枯骨的身上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根据衣服的形制来看,死者明显是个古人。
吴星忽然想起了老李头说过的话,据老李头所说,他找到隐藏在此处的内藏元宝穴后,在泉眼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具前辈高人的坐化金身,可惜的是由于泉眼被白箎鸠占鹊巢,这位前辈高人的金身已经彻底腐烂,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这应该就是师父发现的那具金身,应该是师父顺手把他埋在这里的。”
吴星刚想到这里,这只白色的山貂忽然变得疯狂起来,它张嘴狠狠地啃咬着地上的小石头,原本极为坚硬的石头在它面前就像豆腐渣一样,立马就被咬得粉碎!
吴星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山貂发泄了一番后,就在地上翻滚哀嚎起来,那样子像极了小孩子在撒泼哭闹。
“这……这家伙该不会彻底通灵了吧?”
根据《鬼异录》的记载,极具灵性的野兽可以通过修妖彻底通灵,它们不仅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还能极度拟人化的模仿出人类的表情和动作。
眼前这只山貂的举动跟人类如此相似,使得吴星瞬间就确定它已经彻底通灵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老道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个修炼到如此境界的家伙。”
老李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星扭头一看,发现老李头已经站起身来,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续命成功了。
吴星不由大喜过望,他快步跑到老李头身边,开心道:“师父,你终于醒了!刚才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老李头微微一笑:“老道在布阵之前算过一卦,卦象说我此次会有贵人相助,虽有惊,却无险,没想到卦象应在了你小子的身上。”
吴星一直都对老李头的算卦本事垂涎三尺,他早就无数次的央求过老李头,让他传授自己占卜的本事,不过老李头却总说时候未到,这让吴星很是郁闷。
此刻听到老李头提到占卜,吴星立马旧话重提:“师父,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总该把占卜的本事传授给我了吧?”
老李头看了看不远处死去的蟒蛇和蜈蚣,伸手敲打了一下吴星的脑袋:“你以为你是在帮我?其实你也是在帮你自己,卦象中显示那位贵人本身就有天谴之忧,他帮我抵挡劫难的时候杀死毒虫,其实也是在消除自己的天谴,你老实交代,今天是不是又跑出去胡闹了?”
吴星摸着脑袋,讪笑道:“师父果然厉害,连这个都能推算出来,其实我今天也没干什么大事,就是帮人家修改了一下风水位而已。”
老李头瞪了吴星一眼:“跟师父说实话,你被几根棒棒糖收买了?”
吴星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挎包:“师父,上次吃亏之后,徒儿可没有那么蠢了,几根棒棒糖怎么可能收买我?这次我赚了足足十四万块钱呢!”
老李头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哟呵,你小子挺不错嘛,已经得到师父的真传了,好好好,以后就按照这次的样子来,切不可随意降低收费标准,明白吗?”
吴星看着老李头奸狡的表情,也跟着尖笑起来。
“吱吱——”
正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山貂被师徒两人的说话声打扰,它扭头一看,发现师徒两正在奸笑,立刻就气得不行,只听它叫唤一声,撒腿朝两人冲了过来。
老李头把吴星挡在身后,顺手拿过吴星手里的短剑,“小家伙,你虽然已经修炼到了不入轮回的地步,但终究只是一只畜生,想跟老道一较高下,你还嫩了点。”
老李头的鬼步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比速度的话,丝毫不逊色于这只山貂,加上他还身怀鬼门最厉害的格斗功夫,自然不会畏惧一只山貂。
鬼门的功夫主要有三种,首先是用来自保的鬼步和神行步,鬼步擅长于小范围内的闪转腾挪,神行步则专门用于长途奔袭。
其次是用来跟人格斗的功夫,这种功夫被称为鬼手,只要练成了鬼手,无论是空手格斗还是手持兵刃跟人厮杀,都能游刃有余。
最后是暗器功夫,这属于远程攻击手段,正是有了这些厉害的功夫作为支撑,鬼门才能一代代的绵延下来,传承到如今都没有断绝。
一人一貂很快就发生了接触,山貂的速度极快,吴星都看不清它的动作。
老李头全力催动鬼步,爆发出了毫不亚于山貂的速度,他脚踩地煞位,身形变得飘忽不定,跟山貂纠缠在了一起。
吴星被晃得头晕眼花,他一边羡慕这一人一兽的恐怖速度,一边转过脑袋,生怕自己被晃晕过去。
二十秒钟之后,老李头忽然哈哈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样?还想再来一次吗?”
吴星扭头一看,只见老李头的手里抓着一撮白毛,至于那只山貂,正趴伏在地上,转动小眼珠戒备的盯着老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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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越看越觉得这只山貂长得很是可爱,他担心师父把山貂给杀掉积累功德,忍不住开口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杀了它积德?这家伙长得这么可爱,杀了多可惜啊。”
老李头把手里的白毛扔到地上,笑道:“傻小子,这家伙已经修炼到了不入轮回的地步,师父杀了它哪里还能积德?”
吴星闻言愣愣道:“难怪那些毒虫见到它就跟见了鬼似的,原来它这么厉害啊……”
老李头点点头,感叹道:“修行不易,无论是人还是野兽,能够修炼到这种地步的都属极其罕见,师父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不入轮回的存在,你小子要是努力的话,说不定将来也能达到这种境界。”
吴星转了转眼珠:“师父,修炼到这种境界有什么好处啊?比如说能够长生不老?”
老李头忍不住笑道:“世界上哪有真正长生不老的人?所谓的长生不老,其实是相对而言,比如说普通人最多几十岁的寿命,如果有人能活到两百岁,这种人就可以被称为长生不老了。”
吴星哦了一声:“能多活这么久也是好的。”
“玄门中人修炼到不入轮回的境界后,好处是非常多的,比如咱们鬼门弟子给人改命会遭受天谴,但要是拥有不入轮回的修为,无论你怎么改命,都能免受惩罚,因为这时的你已经不受老天爷的管制了,想干什么都行。”
吴星眼睛一亮:“这感情好,我一定要努力修道,争取达到不入轮回的境界!”
老李头闻言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料吴星却接着说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给自己改命,当皇帝什么的就算了,做个大富豪就行,恩,还要改成桃花命,让天下美女都聚集在我身边,啧啧,真是想想都激动啊——啊哟!师父,你干嘛打我啊?”
老李头气得胡须乱颤:“你个兔崽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学好!师父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把你收为弟子的?”
吴星一看师父发飙,赶忙辩解道:“师父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多生几个小孩,好让他们继承我的衣钵,如此一来咱们鬼门不就能发扬光大了吗?”
老李头想了想,心说:好像……恩……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吴星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哼哼道:什么鬼门不鬼门的,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人生在世图的不就是个安乐吗?老子才没那个精力把鬼门发扬光大呢。
“吱吱——吱吱——”
吴星刚想到这里,那只山貂就连连往后退去,一直退到石堆旁,它这才停下,然后对着那具前辈高人的尸骨呜咽起来。
老李头见状猜到了大概:“看来这只山貂是这位前辈高人的宠物,它这是在为主人的死感到伤心呢。”
老李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人啊,有的时候连畜生都比不上,这位前辈至少死了好几十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山貂还对他如此情深义重,换成是人,哪里还会这么伤心?”
吴星有点不服气:“师父,你可别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弟子对你更加情深义重,等你……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吴星原本想说“等你死了,我肯定会每年给你烧好多纸钱,让你在阴曹地府活得滋滋润润的”,可是一想这样说很不吉利,于是他立马改口。
老李头听到这话连连点头,虽然吴星很是顽皮,但他的心肠并不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类型,他这番话让老头颇觉欣慰。
吴星看了看呜咽着的山貂,提议道:“师父,这只山貂如此了得,咱们能不能收养它啊?”
老李头摇摇头:“这家伙已经彻底通灵,想要收养它,只能看它自己的意愿,是强迫不来的。”
吴星转了转眼珠:“既然强迫不来,咱们就来软的。”
老李头立马愣住:“来软的?”
片刻之后,吴星蹲在了地上,他一边对着山貂挥手,一边说道:“我师父帮你掩埋了主人,你是不是应该来个以身相许啥的?”
山貂仍旧呜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老李头听到这话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吴星继续努力:“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可不能记仇哦,咱们现在已经算是熟人了,你无依无靠,多寂寞啊,跟着我多好,我可以陪你玩,可以给你吃的,这样岂不是比你孤身一人——不对,是孤身一兽——这不比你孤身一兽强多了?”
山貂仍然呜咽,根本就不搭理吴星,吴星仍然不放弃:“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保证好好招待你,想吃鸡吗?猪肉喜不喜欢?牛肉呢?羊肉咋样?”
山貂听到这话终于看了吴星一眼,然后……然后它又扭回头去,接着呜咽。
吴星一看有戏,赶忙接着引诱:“不想吃肉的话,还有棒棒糖、冰棍、方便面,特别是bj方便面,甭提多好吃了,要比小浣熊干脆面好吃一百倍呢!”
山貂哪里知道棒棒糖和方便面是什么玩意?这次它看都没看吴星一眼。
吴星转了转眼珠,经过一番寻思后,他忽然看向了山貂的裆部,然后开口道:“只要你跟着我,我就给你找一只母貂给你当老婆,你觉得咋样?”
山貂并未心动,吴星添油加醋道:“一只不够的话,那就给你找两只——还不够?那就找三只——你还不满意啊?我给你开个母貂动物园总行了吧?”
母貂好像对这只公山貂没有任何吸引力,即便吴星接连提高筹码,这只山貂还是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牛鲜花的声音忽然传来:“小星哥哥,你没事吧?”
牛鲜花的嗓音非常好听,犹如黄莺出谷,脆生生的,山貂听到她的声音后两只耳朵立马竖起,扭头看了过去。
吴星不由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山貂就一蹦一跳的朝牛鲜花靠近。
牛鲜花看见小家伙长得如此可爱,不由惊叹道:“哇,好可爱的小猫咪啊!喵~~小乖乖,快点过来。”
结果牛鲜花只是对着山貂招了招手,这家伙就窜到了她的怀里,活脱脱见到亲人的模样。
吴星气急败坏道:“他娘的,原来这色胚喜欢娘们!并且喜欢的是老子的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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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貂在牛鲜花的怀里拱来拱去,这使得吴星大为光火,他愤愤不平道:“花花那里就是个飞机场,你拱个屁啊!”
老李头没听清楚,当下问道:“小星,你在说什么?”
吴星赶忙遮掩道:“哦,我是说这只山貂毕竟是野兽,咱们收养它好像不是那么妥当,万一它哪天发狂,暴起伤人可就不好了,师父,要不我们还是把它扔掉吧。”
老李头对这番话信以为真,他笑着解释道:“小星,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只山貂已经超脱轮回,它很明白事理,只要不把它逼上绝境,它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吴星还待劝说,牛大勇的声音传来:“小星,你没事就好,李爷爷,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小武看了看四周,接口道:“奇怪,那些毒虫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吴星懒得跟两人解释,他摆摆手道:“你们别啰嗦,先给我搭把手,咱们赶紧弄点吃的,肚子都饿扁了呢。”
大家都有点饿,两人听到这话立马跑到吴星跟前,协助吴星剥蛇皮。
山里人都知道长得越大的蛇,就越没有毒性,活着的蟒蛇虽然很吓人,但死掉的蟒蛇就是案板上的菜,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很快的,三人就把蟒蛇清理干净,随后吴星把阴阳灯里的菜籽油聚集在一起,做了个特大号的油灯,把蛇肉切开后烧烤起来。
片刻之后,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吴星不等蛇肉烤熟,就拿起一截大嚼起来。
“好吃,真好吃!”
吴星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过了没多久,蛇肉终于烤熟,其他人也大吃起来。
“吱吱——吱吱——”
几人正吃得带劲的时候,山貂忽然吱吱乱叫起来,吴星瞥了一眼,发现这家伙的两只小眼珠盯着蛇肉乱转,嘴角流出了长长的哈喇子,可能它从未吃过熟食,此刻闻到香味,就馋得不行。
吴星没好气道:“想吃啊?哼,就不给你!”
牛鲜花不满道:“小星哥哥,小白能有多大的食量?给它吃点怎么了?”
山貂连连点头,模样看起来可爱至极。
吴星好奇道:“小白?这是你给它取的名字吗?”
牛鲜花嗯了一声:“是啊,它长着一身的白毛,叫它小白是不是很合适啊?”
吴星翻了个白眼:“我觉得还是叫它小青比较好。”
牛鲜花费解道:“为什么?”
吴星哼哼道:“哼,也不知道是谁总把自己比作白娘子,难道某人现在不想当白娘子了吗?。”
吴星的潜意思说的很明白:我可是你的许仙相公,你要是把白娘子的称号给别人,可别怪我以后不当你的许仙相公了。
牛鲜花立马就明白了吴星的意思,她赶忙摆手道:“这个当然不是,还是管它叫小青吧。”
吴星得意洋洋的瞥向山貂,心说:看见没?我就是这么厉害!你长着白毛又怎样?我就是有颠倒黑白的实力,让花花叫你小青,哼,跟我抢娘们,你还嫩得很呢!
结果小家伙正在埋头享用鲜美的烤蛇肉,吴星算是把媚眼抛给了瞎子,全白费了。
吴星没好气的收回目光,把一股怨气全都发泄在了蛇肉身上。
吃饱之后,牛大勇擦着嘴巴问道:“李爷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李头看了吴星一眼,丢给他一个“你比较善于胡扯,由你负责善后”的眼神。
吴星一看师父下达了任务,立马发挥出了自己瞎掰的本领,滔滔不绝的胡扯起来。
在他的讲述下,老李头是在做法,至于他为什么要做法,自然是为了帮助大家消灾,至于灾从何来——没看见那些毒虫么?这些毒虫就是灾祸的根源,如果任由它们生长下去,迟早会变成精怪,祸害附近的乡邻百姓,老李头身为得道高人,降妖除魔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嘛。
经过吴星一番糊弄,小伙伴们全都相信了这个说法,吴星看着小伙伴们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由暗自得意道:小样,我还不信骗不了你们。
这个时候就听牛鲜花问道:“小星哥哥,山腹中的古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古墓的存在啊?”
吴星立马愣住,随后丢给了老李头一个“师父,我已经尽力了,现在该论到你上场”的眼神。
老李头立马了然,他咳嗽一声,笑着说道:“小花,前段时间独龙岗不是闹鬼了吗?我身为玄门中人,怎可对此事不闻不问?经过我一番查探,终于发现独龙岗闹鬼的原因所在,原来独龙岗的山腹中隐藏着一座古墓,那些事情都是古墓里的僵尸跑出来干的,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就想铲除这个祸害,经过周密的准备,我选择在今天动手,因为今天是‘天煞孤星’的星象,在这个时候施法,不仅能解决僵尸,还能解决附近的毒虫,算是一举两得吧。”
小伙伴们全都对老李头投去了敬佩的眼神,吴星心中暗想:这老小子果然厉害,比我更能胡扯呢,看来我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啊,以后一定要多多努力才行。
老李头叮嘱道:“小花,你们几个出去了可别乱说,这里的邪物虽然被我铲除,但长期聚集起来的煞气一时半会还难以消散,要是因为你们乱说,让其他人跑来看热闹,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牛鲜花三人赶忙点头,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对外吐露半个字。
吴星见山貂躺在牛鲜花的怀里,总觉得不是那么顺眼,他转了转眼珠,说道:“师父,咱们能不能把这只山貂送给国家啊?”
老李头好奇道:“送给国家干什么?”
“可以让国家研究一下超脱轮回是怎么回事啊。”
“你小子别胡扯,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事?”
“可是……它也太惹眼了,要是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岂不会暴露咱们鬼门弟子的身份?”
“这个……说的也有道理……”
吴星见老李头开始动摇,立马加了把柴火:“师父,你一直都教导我要低调行事,切不可被人发现了我鬼门弟子的身份,如果因为这只山貂坏了大事,只怕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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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都比较喜欢长相可爱的动物,牛鲜花听到这话赶忙开口道:“李爷爷,小青今后就交给我照顾吧,我是普通人,就算别人发现了什么,也不会多想的。”
吴星白了牛鲜花一眼:“花花,你白天要上学,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照顾它?”
牛鲜花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吴星:“白天我可以把它放在家里嘛,小星哥哥,你怎么了啊?为什么总跟小青过不去?”
吴星一看有被揭穿的危险,立马摆手道:“我可没有跟它过不去,只是发表一下意见罢了,这也不行吗?”
小青极通人性,它好像看出了吴星的心思,只见它得意洋洋的伸出爪子挠了挠牛鲜花的小胸脯,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吴星不由大怒,心说:好小子,老子都没摸过花花那里,居然被你抢了先!看我不打死你!
正这么个时候,老李头开口了:“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争了,这只山貂在关键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还是把它养着吧。”
吴星还待争辩,一旁的小武忽然惊叫道:“你们快看,那条鱼爬出来了!”
众人立马扭头看去,只见那条原本游荡在泉眼里的鱼已经爬到了地上,好像在散步一样。它长着四条类似于青蛙的腿,嘴巴上还有胡须一样的东西。
牛大勇怯怯道:“李爷爷,这家伙该不会是妖怪吧?”
老李头哈哈一笑:“这家伙不是妖怪,而是祥瑞之物。”
吴星不由想起了《鬼异录》中的内容,他试探着问道:“师父,它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思天鱼吧?”
根据《鬼异录》的记载,只要是风水宝穴存在的地方,都会生长着一些很珍贵的东西,比如说人参、灵芝等物。极少数的风水宝穴中,生长的东西非常特殊,思天鱼就是其中一种。
根据鬼门前辈的文字记述,思天鱼乃是聚天地精华所生的祥瑞之物,传说中这种鱼长着脚,能够下地行走,它原本生活在天界,为了超脱轮回,这才托生下界,经过风水灵气的滋养后,就能化身成龙,遨游九天了。
牛鲜花等人没听说过思天鱼的名字,几个人立马追问,吴星解释了一番,然后对老李头问道:“师父,思天鱼可是大补之物,传说吃了它就能立地成仙,你既然发现了它,为什么还要布下七星聚气阵呢?”
老李头摇摇头:“思天鱼虽然是大补之物,但一般人可是无福消受的,师父跟它无缘,自然不敢吃它,再者说了,思天鱼也没有那么神奇,吃掉它最多也就是强身健体,增加身体潜力而已,师父的身体并无大碍,犯不着冒险。”
吴星哦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了贪婪的意味,老李头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一拍吴星的脑门,笑骂道:“你小子也跟它无缘,切不可妄生贪念,不然会惹出大麻烦的。”
吴星立刻露出了受教的表情:“师父放心,弟子还没活够,不会乱来的。”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寻思道:这可是传说中的宝物,不吃掉多浪费啊,什么有缘没缘的,老子可管不了那么多,恩,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它密西掉。
老李头点点头,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省得你们家里人担心。”
几人跟随老李头往外走,走出缝隙后,大家发现外面的大雨仍然下个不停,老李头似乎早有准备,他随身带着三套蓑衣。老李头自己用一套,小武和牛大勇一套,吴星和牛鲜花一套。
大雨中的山路十分难走,众人花了一个钟头,这才回到家里。
吴星到家后洗了个澡,然后乖乖的进屋睡觉了,他用来装钱的挎包被老李头收了去,老李头说他年纪太小,不适合把这么多的钱带上身上,在吴星未成年之前,这笔钱就由他来保管。
吴星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骂道:“这老东西,分明就是想吞掉这笔钱,真是气死我了,钱都没了,以后还怎么买零食嘛!”
吴星转念又想起了那条思天鱼,只听他小声道:“他不仅想吞掉我的钱,还想独吞那条思天鱼,哼,还吓唬我说吃了会出大麻烦,以为我像花花他们那么好糊弄吗?不行,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片刻之后,吴星关灯从窗户溜了出去,消失在了雨夜中。
堂屋里,爷爷正在聆听收音机里播讲的评书,看见吴星房里的灯光熄灭,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总算是懂事了,不用我逼着就主动睡觉了呢。”
吴星一路狂奔,天上时不时的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大,一般这种天气很容易引发山洪泥石流,不过看在思天鱼的份上,吴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半个多小时后,吴星回到了独龙岗,他轻车熟路的钻进了独龙岗后山的缝隙,很快就来到了泉眼处。
吴星在出门之前特意带了一包火柴,他把火柴装在了塑料袋里,虽然大雨把他浇的透湿,但火柴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嗤啦——”
吴星点燃了一根火柴,用火柴引燃遗弃在地上的油灯,周围的环境立马变得亮敞起来。
吴星这就要把思天鱼抓来吃掉,不料他刚一转身,却看见一个白色的小家伙正趴在泉眼边,伸着一只爪子在泉水里面扒拉着。
吴星先是一愣,随即大怒道:“好你个小青!居然偷偷跑回来抢我的东西!”
那只白色的小家伙正是被牛鲜花收养的小青,它似乎早就知道来人是谁,听到吴星的声音后看也不看他一眼,仍旧伸着爪子在泉水里扒拉。
吴星一看自己被一只畜生无视,不由怒气更胜,他捡起一块石头,嗖的一声扔向小青,嘴里叫骂道:“让你跟我抢东西!”
“咚!”
这块石头没能砸中小青,却掉在了泉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小青终于扭过头来,它用爪子拨弄了一下被水花打湿的胡须,冲着吴星龇了龇牙,那意思似乎是说:“再打扰我捞鱼,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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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终于想起了双方间的实力差距,自知不是对手的他立马厚着脸皮打起了商量:“小青,你的爪子太短,够不着,要不我给你帮忙,事后这条思天鱼咱们一人一半,你觉得咋样?”
小青理都没理吴星,继续伸着爪子捞鱼。
吴星真的很想冲过去暴揍小青一顿,可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下,他知道自己要是敢动手,被揍的肯定是自己,当下吴星只能强压住怒火,在一旁等待时机。
小青又捞了一会儿,仍然没有成功,它好像有点沉不住气,干脆一个跳跃,脑袋朝下钻进了泉水里。
泉眼有点深,小青立马失去了踪影,吴星凑到跟前一看,结果只看到了一片幽深,连小青的一根毛都看不见。
吴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哼,让你恃强凌弱,看这下不淹死你!”
吴星等了好一会儿,泉眼里忽然浮上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吴星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小青很快浮出水面,它似乎不善水性,浮出水面后趴在泉眼边大口的喘着气,看上去极其狼狈。
吴星正在犹豫要不要趁机干掉小青的时候,小青忽然伸出一只爪子,它先是用爪子指了指吴星,随后又指了指泉眼。
吴星立刻明白过来,他心里愤愤不平道: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敢指挥本大爷,他娘的,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吴星心里这么想,脸上却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小青,你先歇会儿,一切包在我身上!”
吴星可没有说大话,他跟着老李头学艺三年,练出了远超常人的憋气功夫,平时潜水两三分钟非常轻松。
吴星说完话开始脱衣服,很快他就脱得精光,一个猛子扎进了泉眼。
水底下的光线极其昏暗,吴星看不太分明,只能伸手在水里摸索。
他早就练出了空手捕鱼的本领,经过一番摸索,思天鱼没能逃过他的手掌心,被他抓住了尾巴。
吴星抓着思天鱼浮出了水面,还没等他擦干脸上的水珠,他忽然感觉手里一空。
吴星立马低头一看,随即他就发现原本抓在手里的思天鱼已经不翼而飞,同时小青的身影飞速的窜了出去。
“我你个xx的!没想到我吴星英明一世,到头来居然被一只畜生给耍了!!”
吴星立马冲出泉眼,光着身子狂追而去。
一人一兽很快就来到了古墓的入口处,吴星见小青钻进了墓道,也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很快的,吴星就进入了古墓,由于没有携带光源,吴星看不清古墓里的环境,他只能凭借着记忆,在黑漆漆的古墓中摸索起来。
片刻之后,吴星放弃了摸索,他心里寻思到:这样肯定找不到小青,它既然抢走了思天鱼,肯定是要吃的,我不如留意周围的动静,只要听到它吃鱼的声音,就知道它藏在哪里了。
这个法子果然很有效,吴星只静等了几秒钟,右前方就传来了响动,他立马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哈哈!终于抓住你了!你快点松口!好歹我也帮了你的大忙,怎么着你也得分我点!”
吴星话音刚落,脚底下忽然剧震起来,他有点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倒在地。
即便如此,吴星也没有松开小青,很快的,他就摸到了一个鱼头,吴星不由大喜过望,他不顾越来越强烈的震感,忙不迭的把鱼头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咀嚼过后,吴星把鱼头吞下肚子,随即他舔了舔嘴唇:“这鱼好甜啊。”
“嘎嘣——嘎嘣嘣嘣——”
吴星刚回味了一下甜美的味道,头顶就传来了一连串的响动,他惊叫道:“不好!山要塌了!”
小青也吱吱乱叫起来,吴星一把扔掉小青,扭头就往回跑。
他跑得太快,路上撞了好几下,这才找到了洞口。
当吴星跑到泉眼处的时候,他点燃的油灯早就熄灭了,哗哗的水流声在黑暗中传出老远,听起来那处泉眼似乎正在往外喷涌。
吴星暗道一声倒霉,这就想找回自己的衣服,正这么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乱石四处飞溅,砸得吴星抱头鼠穿。
吴星不敢再找衣服,抬腿就往缝隙外跑去。
黑暗中吴星不能视物,但是身后石头的坠落声他却听得非常清楚,吴星知道情况危急,一路上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总算是赶在山体彻底坍塌之前冲了出来。
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大风,大风混合着雨水拍打在吴星身上,让他狼狈不堪。
“小星!你个兔崽子!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看你干的好事!”
远处的雨幕中,老李头的怒吼声远远传来,吴星立马撒丫子狂奔,他想溜号,然后来个死无对证。只是在老李头面前,他那点逃跑的功夫根本就不够看。
很快的,老李头就追上了吴星,他一把抓向吴星的后背,结果吴星没有穿衣服,老李头的手滑开了。
老李头震怒之下飞起一脚把吴星踹倒在地,然后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让你犯贱!都说了思天鱼不能吃,你偏不信邪!终于闯下了弥天大祸,看我不打死你!”
吴星一看躲不过去,只得求饶道:“师父,我知错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要是气坏了身体,那可就不好了。”
老李头怒吼道:“我还是把你打死算了!省得哪天真被你气死!!”
老李头下手极重,吴星很快就被打成了猪头,他继续求饶道:“师父,这件事可不能怨我一个人,那条鱼大半都被小青吃了,我只不过吃了个鱼头,要打的话,你也不能放过它!”
老李头听到这话忽然停手,吴星自然不会去问他为什么停手,他正在可怜兮兮的“哎哟”叫唤的时候,老李头忽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条思天鱼真被小青吃了大半?”
吴星一看情况出现了转机,立马点头道:“这绝对是真的,小青让我去捞鱼,结果等我把鱼捞上来,它却一把抢走,等我找到它的时候,那条鱼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老李头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只听他叹了口气:“如此一来,事情还不至于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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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师父,你说啥?”
老李头哼了一声:“要不是小青,这次肯定会死很多人!你知道思天鱼为什么不能吃吗?因为它镇守着独龙岗的地脉灵气!一旦吃了它,被它镇压的地脉灵气就会失去约束,现在的天象就是因此产生的!”
吴星不忿道:“我只是吃了个鱼头,就闯了大祸,小青那家伙吃了整个鱼身,却啥事都没有,师父,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老李头踢了吴星一脚,怒斥道:“小青已经超脱了轮回,它怎么干都没事!你还是凡人一个,要受天道的制约,怎能跟它相比?!”
吴星这才想起这茬,他嘟哝道:“娘的,不就是超脱轮回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将来一定也要超脱轮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那个小王八蛋给比下去。”
“快点滚起来!跟师父回村救灾!”
吴星赶忙爬了起来,他一边跟着师父往回跑,一边问道:“师父,救什么灾啊?独龙岗塌了跟咱们村有什么关系?”
“你吃了思天鱼,彻底破坏了地脉灵气,劫难自然要应在你的头上,还好你只吃了个鱼头,不然不仅你会小命不保,跟你比较亲近的人也会小命不保!”
吴星闻言忽然有点羡慕小青,他心中暗道:还是小青好,它干什么都无灾无难,哪里像我,上次做好事救人,却差点小命不保,这次只吃了个鱼头,就差点就把自己和亲人都给害死呢。
“师父,刚才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跑出来了,现在衣服都被埋在了石头下面,你能不能借我点衣服遮挡一下啊?”
“难怪你个兔崽子跑出来的时候一点伤都没有,原来是衣服替你受了难。”
“啥?衣服还能替人受难?”
“当然,衣服穿得久了,就会拥有活人身上的气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能代表穿衣服的人,古人在找不到尸首的时候会修建衣冠冢,就是根据这个原理来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什么,师父你借我点衣服呗。”
“没门!你这次闯了大祸,就该让你好好丢个脸,不然你不长记性!”
“师父,这是不是太狠了?我还没结婚呢,要是被人看光了,多不好啊。”
“不要求我了,我是不会给你衣服的!”
两人一路狂飙,半个钟头后终于赶回到牛家村,老李头经不住吴星的啰嗦,最终把背心脱了下来,吴星把背心绑在腰间,总算是避免了被人看光的风险。
刚进入村子,老李头就冲进家里拿出两个脸盆,他递给吴星一个脸盆,吩咐道:“我们分头敲脸盆发警报,要是有人问起缘由,你就说我发现大灾即将来临,让大家都来我家门口的稻场避难。”
吴星赶忙点头,很快的,牛家村就响了敲击脸盆的声音,在吴星的宣扬下,村民们全都很配合的跑到了老李头家门口的稻场上。
老李头的威望很高,即便有人不太相信,但是一想到老李头的光辉事迹,这些人还是照办了。
等到人群全都聚集起来后,后山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吴星的爷爷立马脸色大变:“不好!塌方了!”
其他人立马议论起来:
“还好李道长事先预警,不然这次肯定会死人的!”
“李道长真厉害!居然还能预测天灾呢!”
“他就是菩萨的化身啊!”
老李头家门口的稻场地势很高很开阔,村民们聚集在这里非常安全,不用担心会被天灾波及。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后山的动静越来越大,片刻之后,一大片山体就势不可挡的冲了下来,把吴星家的房子给冲得无影无踪,连带着建在吴星家附近的几间屋子也被冲毁了,在天灾面前,人类渺小脆弱的一面彻底被展现出来。
吴星见此情景心有余悸的暗想: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他娘的,这也太吓人了。
整整一夜,牛家村的村民都没合眼,大家不敢回家,全都待在稻场上避难。
好在大雨很快就停歇了,天亮后,村民这才回家自救。
经过一番清点,牛家村在此次泥石流当中一共被冲毁了十九间房屋,包括吴星家在内,一共有八户人家变成了无家可归者。
上午十点钟,得知消息的夹山镇镇委书记赵光明带着人赶到了牛家村,经过一番勘查,专业人员发现牛家村后山全都是裂缝,这意味着觉得牛家村的原住址不再适合居住,整个村子都需要重新安置。
赵书记立刻赶回夹山镇,打电话把此事上报给上级领导,好让上级领导拨付重建家园的资金,结果上级听到报告后却叫起了苦,说咱们早就寅吃卯粮,连发工资都成问题,这件事需要向上上级汇报。
上上级本着再苦不能苦干部的原则,刚刚修建了一栋气派的办公大楼,不仅账上没有余钱,并且还找银行贷了款,欠银行大几十万的巨款没还。
于是这件事只能继续上报,上上上级一听汇报,立马就有了结论:“这么点小事都要向我们求援,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有钱盖办公楼,就没钱救灾吗?你们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的话就换人!”
上上级挨了骂,回来后就找到了下级,向他们传达了上上上级的指示:“这么点小事都要向我们求援,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的话就换人!”
上级最后打电话给赵书记:“小赵,你的工作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既然能拉到投资,应该也能解决牛家村的重新安置问题吧?”
赵书记原本想找牛家村村长传达“自己动手,不依不靠”的指示,可是一想到这位村长穿的解放牌球鞋都已经露出了脚趾头,最后只好作罢。
正当赵书记为此事愁眉不展的时候,吴星主动找上门来:“赵叔叔,你放心,我也是牛家村的一员,牛家村重建家园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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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虽然对吴星的话感到质疑,但他已经彻底没辙,只能选择相信吴星,他好奇道:“小星,你准备怎么解决问题啊?”
吴星笑着回答道:“我师父还有些积蓄,他说要给牛家村捐款,帮助牛家村渡过此次难关,不过还需要赵叔叔帮点小忙。”
赵书记不由大喜,他赶忙点头道:“帮忙是应该的,你快说,要我帮什么忙?”
几分钟后,大壮跟着吴星和牛鲜花等人往外走去,他看着几个小孩破旧的衣衫,心说:这几个孩子真的带着支票吗?看起来他们也不像有钱人啊?
吴星的脸色不太好看,牛鲜花边走边小声安慰道:“小星哥哥,钱没了可以再赚,你不要不开心嘛。”
吴星没好气道:“我师父的钱比我多多了,可他就是一毛不拔,非要把我的钱捐出去,哼,以后我连买冰棍的钱都没了!”
牛大勇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小星,出来之前我听李爷爷说什么你犯的错就该由你来弥补,话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吴星闻言立马语塞,顿了顿他才开口道:“我师父说的是其他的事情,你小子就别打听了。”
吴星说完话暗暗叹了口气:算了,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捐就捐吧,不就是十四万块钱吗?小爷我以后一定会赚得更多!唉,只是可惜了我的零食,没钱买了啊。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镇上的储蓄所,吴星把支票掏出来递给大壮:“大壮叔叔,这是我师父交给我的支票,还请你帮忙兑现一下。”
大壮好奇的接过支票,看到上面的金额后,他不由瞪大双眼:“十、十万块!?小星,你师父好有钱啊!”
这年头万元户都是稀缺动物,更别提十万元户了,大壮被震撼了好一会儿,这才拿着钱找到了储蓄所的负责人,把赵书记的牌子打出来后,储蓄所的负责人立马表示会优先办理兑换业务。
工作人员清点过后,发现储蓄所的现金不够用,负责人立马打了个电话,从其它储蓄所调集资金。
上午十一点,业务终于办理完毕,大壮看着吴星提着十万巨款远去的背影,不由担忧道:“小星的师父胆子好大啊,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拿着这么多的钱回去,就不怕遇到什么意外吗?”
大壮话音刚落,就见吴星把装着钱的挎包往天上一扔,挎包翻着跟头掉在了路边的一堆牛粪上,随后吴星抬腿在挎包上踩了几脚。
牛大勇有点恶心的退后两步:“小星,你疯了吗?干嘛把挎包扔到粪堆上啊?”
吴星得意洋洋道:“我这是为了确保安全,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想到挎包里装的是钱了,你小子还嫩得很,多学着点明白吗?现在我把护送重建资金回村的光荣任务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干哈。”
牛大勇这才明白过来,虽然他很认同这个办法,但是看见沾满牛粪的挎包,他就觉得恶心,只见他摇了摇头:“太恶心了,我不干。”
吴星立马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同意让大勇护送挎包的请举手,谁要是情愿自己拿,那就不用举手了。”
牛鲜花和小武当然不愿意拿着沾满牛粪的挎包,两人立马举手。
牛大勇为之气结:“又是这一招……”
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牛大勇最后只能屈服,他小心翼翼的捡起挎包,垂头丧气的跟在了吴星身后。
大壮见状愣愣道:“真没想到,这些小孩子还挺有办法的嘛。”
几人一路狂奔,当他们回到牛家村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
“师父,十四万块钱够用吗?你是不是也应该捐点钱啊?”
吴星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撺掇老李头捐款,他总觉得自己吃亏吃大了,不从老李头身上找到点平衡,心里就不舒坦。
老李头用筷子敲了吴星的脑门一下,骂道:“是你干的好事,师父凭什么捐款?”
吴星厚着脸皮道:“你好歹也是我的师父,徒弟闯了祸,做师父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老李头看出了吴星的意图,他翻了个白眼道:“你省省心吧,师父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捐款的,经由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光捐钱还很不够,刚刚替你想好了继续赎罪的办法。”
吴星顿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忐忑道:“师父,你想让我干什么啊?”
老李头怪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下午一点,牛家村村民开了个会,经过讨论,大家决定奉行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能够自己干的,就不花钱找人代劳,能够就地取材的,就不花钱购买。
老李头被推举为重建家园的总负责人,在老李头的安排下,有的人负责平整地基、有的人负责去山上打磨搬运盖房子需要的石材,有的人负责收集用来烧砖的木材、有的人负责挖掘烧砖用的土窑。
经过了预测天灾的事情后,老李头的威望达到了顶点,没人敢对他的意见提出质疑,会后大家按照老李头的分工,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老李头给牛家村重新选好了地基,负责平整地基的人很快就拿着工具忙活起来,人群中夹杂着吴星的身影。
吴星一脸的不忿,他一边拿着铁锹挖土,一边抱怨道:“我这么小,怎么能让我干重体力活呢?这样子我的身体会发育不好的,师父的心肠也太坏了。”
“小星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挖土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钓鱼的吗?”
吴星看了看牛鲜花手里拿着的自制鱼竿,转了转眼珠道:“花花,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去钓鱼?”
牛鲜花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吴星语重心长的接着说道:“花花,咱们牛家村遭受如此大难,身为牛家村的一员,我们是不是应该为重建家园尽一份力呢?你的表现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失望至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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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鲜花看见吴星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太低了,她赶忙把自制的鱼竿扔到一旁,很认真的对吴星说道:“我这就回家拿锹来帮忙。”
牛大勇见状也跑回家拿工具去了,小武摸了摸脑袋,转身往家里走去,他小声嘀咕道:“小星真有这么懂事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啊?”
小武话音刚落,吴星就一把拉住他:“小武,你先帮我应付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小武哦了一声,从吴星手中接过铁锹忙活起来。
半个钟头后,几个小伙伴累得满身汗水,唯独不见吴星的踪影。
牛鲜花好奇道:“小武,你不是说小星哥哥上厕所去了吗?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牛大勇附和道:“就是啊,这都半个钟头了,小星却仍然不见人影,小武,你是不是听错了?”
小武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两个二傻,到现在都还没整明白,小星哪是上厕所去了?他分明是跑去玩了!”
山脚下的一棵大树上,吴星悠闲的横躺在树杈上,他歪着脑袋看着忙碌的人群,得意洋洋道:“有福我享,有难你们当,这才是好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嘛!”
“你个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会偷奸耍滑,快点给我滚下来!”
吴星被吓得一哆嗦,不小心从树杈上掉了下来,好在他身手不错,在落地之前调整好了姿势,不然肯定会被摔伤的。
“师、师父,你不是去镇上买水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李头一把揪住吴星的耳朵,冷哼道:“就算再忙,我也要抽出时间看紧你,省得你再去闯祸!快点走!你要是不好好干活,就别想吃晚饭!”
很快的,吴星就被老李头揪着耳朵拖回到了工作现场,牛鲜花看见吴星后哼哼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牛大勇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吴星。
小武没有如此对待吴星,他主动跟吴星打招呼道:“小星,你回来了啊。”
吴星一看小武这么够意思,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触,他抓住小武的手,感慨道:“小武,还是你够意思,没白费我平时那么照顾你。”
小武呵呵一笑:“小星,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把你的锹还给你,你先忙着,我帮你望风。”
吴星立马愣住,随即他气呼呼的拿过铁锹,对小武挥手道:“滚滚滚,老子干活的时候用不着别人望风!要不是我有点拉肚子,用得着你顶替我?哼!”
牛鲜花和牛大勇听到这话有点动摇,牛鲜花首先问道:“小星哥哥,你真的拉肚子了?不是故意偷懒?”
吴星的脸皮比城墙拐弯处还厚,他毫不脸红地说道:“那还用说?我前天晚上为了给大家发警报,淋了很长时间的雨,有点着凉了,不然我身体这么好,怎会轻易拉肚子?这还不都是为了救大家才落下的病根吗?”
牛大勇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小星,你真了不起。”
牛鲜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小星哥哥,为了奖励你,这根棒棒糖给你吃。”
小武见状伸手扶住额头,暗道:这两二傻真是没救了,小星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居然这么轻易又被他给骗了啊。
小武刚想到这里,吴星就冷哼道:“你们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跟小武一起玩,他的思想太坏,容易把你们带坏。”
牛鲜花和牛大勇同时看向小武,小武赶忙摆手道:“哎,你们可不能跟我绝交啊,我——”
吴星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你们瞅瞅,现在就他没干活,他居然还好意思狡辩呢!”
四人当中只有小武的手里空空如也,其他三人都拿着铁锹,如此清晰的对比之下,牛鲜花和牛大勇立马就相信了吴星的话,两人同时向小武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小武有点不服气:“小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刚才还干活来着,是因为你回来了,我才把铁锹还给你的。”
吴星翻着白眼道:“你都没带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来干活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面对着吴星的诡辩,小武说不出一句话来,吴星见状立马暴露了真实的面目:“想要我们重新接纳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给我们一人一袋bj方便面赔罪,我们就原谅你。”
牛鲜花和牛大勇闻言立马异口同声道:“对,拿bj方便面来赔罪!”
小武还能说什么?十分钟之后,他拿着几袋方便面回来,给每人发了一袋,在给吴星方便面的时候,他还偷偷塞给吴星一根棒棒糖:“小星,你可不能记仇啊。”
吴星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他把棒棒糖装进口袋,一副“你很懂事”的表情说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要是还有下次,一袋方便面可解决不了问题。”
小武这才松了口气,他从吴星手里拿过铁锹:“小星,这种粗活哪能让你干?你歇着,我来。”
吴星表扬道:“还是你小子机灵,恩,以后小心着点,不能再犯错误了,明白吗?”
小武一副受教的表情连连点头,他一边干活一边暗想:以后爱谁谁,老子再也不多嘴了,就算那两二傻被小星骗去卖了,我也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吴星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得意洋洋的暗想:每次联合大多数打击极少数的计策总能成功,《鬼策》中的兵法策论篇果然是妙用无穷啊。
下午收工后,小伙伴们在吴星的带领下来到小河边钓鱼消遣,吴星把自制的鱼竿放进河里,他见小青在牛鲜花的怀里睡懒觉,忍不住挑拨道:“花花,你怎么总把小青带在身边?就不嫌烦吗?”
牛鲜花宠溺的抚摸着小青毛茸茸的脑袋:“小星哥哥,小青可懂事了,它昨晚还帮我拿毛巾呢。”
吴星好奇道:“拿什么毛巾?”
“我昨天洗澡的时候忘了拿毛巾,我刚准备出去拿,小青就叼着毛巾走了进来,你说它是不是很懂事啊?”
吴星立马大怒:“臭不要脸的!竟敢明目张胆的偷看女生洗澡!妈的!老子都还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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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鲜花的小脸立马就红了:“小星哥哥,小青又不是人,看见了怕什么?”
吴星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不是说它很懂事吗?这家伙已经修炼成精了,跟人类有什么区别?花花,你以后要是再这么不检点,可别怪我——哼!”
牛鲜花慌张道:“小星哥哥,你放心,我今后再也不让它看了!”
吴星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如果小青有老婆的话,他一定会偷看回来,可惜的是小青孤身一兽,吴星想报仇都找不到对象。
正当吴星满心愤懑的时候,牛大勇忽然嘿嘿笑出声来。
众人全都好奇的看向牛大勇,牛大勇赶忙止住笑,装出一副啥事都没有的表情。
无奈他没有学到吴星高超的骗人本领,他不装还好,一装之下谁都能看出肯定有事。
“大勇,你是自己说,还是想我‘教你’怎么说啊?”吴星怪笑着说道。
牛大勇赶忙认怂:“我说,那什么……我……”
小武见牛大勇一副为难的表情,不由催促道:“大勇,有什么话就直说,干嘛扭扭捏捏的?”
牛大勇看向了牛鲜花:“花花在场,我不好意思说。”
吴星赶忙对牛鲜花一挥手:“花花你先回避一下。”
吴星说话的同时,递给牛鲜花一个“等我听完了再告诉你”的表情,牛鲜花装模做样的哦了一声,起身走开。
牛大勇这才说道:“这话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到处乱传啊,不然我会被我娘打死的。”
小武不相信道:“有这么严重吗?”
吴星知道牛大勇从来都不会说谎,看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吴星就知道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他赶忙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到处乱传,你快点说呗!”
牛大勇做贼心虚般的看了看远处站着的牛鲜花,确定牛鲜花听不见,他这才小声道:“你们刚才说到洗澡,其实……我也看到过……恩……那是大前天晚上,我看到牛大力他婆娘洗澡了……”
“啥?你、你都看到什么了?”吴星的双眼瞪得老大,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牛大勇赶忙捂住吴星的嘴巴:“小星,你别这么大声行不行啊?要是被花花知道,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吴星推开牛大勇的手,怪笑道:“行啊大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偷看女人洗澡!”
一旁的小武跟着怪笑起来,牛大勇赶忙解释道:“不是那么回事,我可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想上大号,可是我爹把厕所霸占了,我憋不住,只好去别人家的厕所方便,牛大力不是住在我家隔壁吗?我当然要去比较近的厕所,当我蹲下来之后,我发现厕所墙上有个洞,透过这个洞,我就看见了……”
吴星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勇,你不是故意的,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干这么缺德事情了,知道吗?”
牛大勇赶忙点头,牛鲜花在远处大叫道:“喂,你们说完了没有?”
吴星对她招了招手,牛鲜花立马跑了回来,她凑到吴星跟前,小声问道:“小星哥哥,大勇他都说了什么啊?”
吴星胡扯道:“也没啥,就是他不小心把屎拉到裤裆里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只能怪他爹,谁让他爹把厕所给霸占了呢?”
牛鲜花用嫌弃的眼光看向牛大勇,牛大勇根本无法进行辩解,他呵呵傻笑两声,算是默认了。
过了没多久,吴星就收起鱼竿:“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明天还要接着干活,不休息好是不行的。”
小伙伴们一听这话都觉有理,大家收拾好东西往家里走去。
吴星的家已经被泥石流冲毁,他跟爷爷奶奶借宿在老李头家,吃过晚饭后,吴星借口说要去上厕所,溜出了家门。
没过多久,牛大力家的厕所外就冒出了一个人影,人影刚钻进厕所,里面就传来了哎哟一声惊呼:
“谁啊?”
“小星,你怎么来了?”
“小武?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来上厕所的,我家厕所被我爹占了。”
“拉倒吧你,你家跟这里离得那么远,犯不着跑到这里来借用厕所吧?依我看,你肯定是来偷看人家洗澡的,对不对?”
“嘿嘿,被你看穿了,小星,你也是一样的目的吧?”
“这件事就咱两知道,你可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行行行,我保证不乱说。”
“嘘——好像有人过来了。”
片刻之后,又一个黑影钻进了牛大力家的厕所:
“哎哟,是谁啊?”
“妈的,大勇,你怎么也来了?你家厕所不会又被你爹给霸占了吧?”
“是小星啊,这人是谁?小武吗?”
“大勇,你真够损的,打前天都看过了,今天居然还来?”
“我大前天不是没看清楚吗,小武,你跟小星是不是也来偷看的?”
“别乱说,我跟小星是来抓你的,我们早就猜到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别以为我那么好骗,你俩就是来偷看的!”
“啪——你们两个别吵吵,再吵就被人发现了!”
两人立刻就被吴星用巴掌镇压下去,三个人全都挤在厕所墙上的小洞跟前,想一看究竟,结果这个洞有点小,三人这么一挤,谁都没法看见。
吴星仗着强悍的战斗力,伸手把两人扒拉开,结果小武身子骨最单薄,他一下就被吴星推倒,连翻带滚的掉进了粪坑里。
小武在掉下去之前想抓住东西稳住身形,牛大勇正好在他前面,被他这么一拉,牛大勇也跟着掉进了粪坑。
吴星听到动静有点大,立马回头看去,他的身子刚往前一探,就被手舞足蹈的牛大勇给抓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也被拉进了粪坑。
“扑通——扑通扑通——”
“我日你娘!刚才是谁把我拉下来的!”
“是小武干的!”牛大勇首先推脱嫌疑。
“放你妈的屁!明明是你把小星拉下来的!居然还诬陷我?!”小武立马反驳。
吴星浑身是屎,他怒吼道:“都他妈给我闭嘴!赶紧爬出去!这里太——唔——太恶心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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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老李头疑惑道:“这三个小崽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们掉进粪坑里了吗?”
这个时候牛大力家里忽然亮起灯光,老李头站的位置比较高,他一眼就看到了牛大力的老婆脱衣服的画面。
老李头这才明白过来,他一边看,一边小声嘀咕道:“活该你们三个掉进粪坑,这么缺德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呢……啧啧,大力他婆娘长得还不错嘛……”
三人都掉进粪坑了,自然没法继续偷看,为了快点清洗掉身上的秽物,吴星没来得及教训大勇和小武就跑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午,小伙伴们正在帮忙干活的时候,就听大人们议论道:
“嫂子,你怎么才来啊?”
“唉,别提了,我家大勇不知道怎么弄的,上个厕所居然掉进了粪坑,害我把他的衣服洗了七八遍,这才洗干净,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来。”
“啥?大勇也掉粪坑里了?我家小武昨晚也掉粪坑里了呢!”
“这么巧啊……我家小星昨晚也掉进粪坑了……”
“这……确实挺巧的……”
一旁的牛鲜花听到这话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吴星赶忙胡扯道:“我昨晚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一只萤火虫飞啊飞的,就想把它抓来送给花花你,谁知追着追着就追进粪坑里了,花花,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牛鲜花颇为感动:“小星哥哥,你对我真好。”
小武心里鄙夷了吴星一番,跟着胡扯道:“我昨天晚上也看到了一只萤火虫,想抓来自己玩,结果一个不小心,跟小星一样追进粪坑里了。”
牛鲜花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牛大勇有些着急的挠了挠头:“我……那个……萤火虫……”
牛鲜花立马愣住:“大勇,你也是为了追萤火虫,才掉进粪坑的吗?”
牛大勇傻笑道:“呵呵……花花,你真聪明,呵呵……”
牛鲜花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又看不出来,最后她也挠着脑袋道:“好巧啊……”
这个时候就听老李头叫喊道:“小星,跟师父出去一趟,有正事要办。”
吴星早就不想干活了,一听这话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小伙伴们见状纷纷丢下工具追了上去,大人们本就没有给他们分配任务,一看他们跑掉,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来到跟前后,吴星发现老李头的额头上有个小包,他好奇道:“师父,你脑袋上怎么肿了一个包啊?”
老李头平静道:“师父刚才帮忙打磨石料,不小心被崩飞的石子给砸到了。”
老李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娘的,昨晚就不应该偷看,结果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脑门上被撞了一个大包,还好我医术高超,不然包包怎么会消得这么快,古人常说‘缺德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昨晚就是真实的写照,不然凭借我的身手,我怎么可能摔倒?额……不对,我好像也没做多少缺德事吧?
很快的,一行人就走到了稻场上,吴星抬眼一看,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站在老李头的家门口,两人一看老李头回来,赶忙凑到跟前,其中年纪比较大的小老头焦急道:“李道长,咱们可以走了吗?”
老李头拎起放在窗台上的提包,点点头:“走吧。”
吴星好奇道:“师父,咱们要去干什么啊?”
“老李的儿媳妇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鬼上身,咱们要去驱邪。”
“驱邪?”
“就是赶走活人身上的阴煞之物,帮其恢复正常”
“哦,师父,这次能不能让我出手啊?我学了这么久,总该实践一下吧?”
老李头瞪了吴星一眼:“你实践得还不够吗?又是救人,又是帮人改风水,现在都是远近闻名的小吴师父了呢!”
吴星一看师父发火,立马讪笑着闭上了嘴巴。
老李的家在李家村,距离牛家村并不太远,众人一路疾行,二十多分钟后就到达了李家村。
刚进村口,一个中年女人就迎了上来,她对老李头埋怨道:“老李,你怎么才来啊?”
这个女人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脸蛋长得很好看,眼角的几道鱼尾纹丝毫掩盖不住她的风韵。
吴星暗道:师父的眼光挺不错的,这李寡、、、妇不仅长得好,胸脯也挺鼓的呢。
这个女人就是老李头的相好,她男人死得早,没来得及生下孩子,李家村的人不少光棍汉都对她垂涎三尺,结果却被老李头这个外村人抢了先,虽然李家村的人大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是慑于老李头的威名,没有一个人胆敢乱嚼舌根。
一开始的时候,李寡、、、、妇还担心被人说三道四,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没人敢谈论她跟老李头之间的事情,她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原本李寡、、、妇的生活有点窘迫,自从跟老李头好上后,她就再也没有为生活上的事情操心过,老李头隔三岔五的悄悄塞给她钱,使得李寡、、、、妇的日子越过越滋润,家里都配上彩色电视机了。
“小翠,我这不赶来了吗?你别着急嘛,我保证把这件事办得妥妥贴贴的。”老李头笑着打了包票。
老李在一旁感激道:“多谢李道长,多谢多谢!”
众人继续前行,很快的,就来到了一座破坏的院门跟前。
还没进屋,吴星就听见屋内有个女人怪笑道:“哈哈!我乃天仙下凡!尔等凡人还不速速过来参拜?!”
牛鲜花有点害怕的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了吴星的衣袖:“小星哥哥,这女的该不会咬人吧?”
吴星大大咧咧道:“有我在,还能让她伤了你?放心吧,我保证——”
吴星话音未落,一只鞋子从窗口飞了出来,正好砸在了吴星的脸颊上。
吴星的脸被砸得火辣辣的,他刚准备张口骂娘,就听这个女人的嗓音忽然变得很是尖细,听起来很像是小孩的嗓音:“都给我滚!我好着呢!用不着旁人多管闲事!”
老李头面色一沉:“感应挺灵敏的,隔着这么远,居然感受到了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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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强压住想要骂娘的冲动,询问道:“师父,阴煞之物很难对付吗?”
老李头点点头:“确实不好对付——这不是说它们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它们附在活人身上,让咱们投鼠忌器,不能肆无忌惮的整治它,不然就很可能会给活人造成伤害。”
一直随行的年轻男人听到这话立马跪地磕头:“李道长,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她刚怀上孩子,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老李头赶忙把年轻男人扶起,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老李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叹了口气:居然是个孕妇,这下就更不好办了。
“走吧,先带我进去看看。”
众人进屋后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被五六个妇女用力按在床上,这个女人力气极大,隐隐有脱困的迹象。
一看老李头进来,这个女人忽然连连往后退去,她一直退到墙角,这才停住,随后用凌乱的眼神注视着老李头。
老李头也不废话,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妇女退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一把扔向了这个女人的面门。
老李头的速度极快,这个女人发现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符咒黏在了她的额头上,她尖叫一声,晕倒在了床上。
李寡、、、妇担忧道:“老李,该不会出啥事吧?”
老李头摇摇头:“这是安魂符,可以暂时让她安静下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老李头迈步走到床边,伸手拨开了女人的头发,翻看了她的眼珠后,这才对她的丈夫询问道:“你媳妇在中邪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你把经过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年轻男子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她也没干啥特别的事情啊,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早上起来后先是烧火做饭,然后喂猪,接着是刷碗洗衣服,结果洗衣服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老李头立马吩咐道:“你带我去她洗衣服的地方看看。”
农村妇女洗衣服一般都在水塘或者河边,女人的丈夫立马带着老李头往外走,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河边有一片乱石滩,老李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乱石滩的地形,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当时你媳妇是一个人来这里洗衣服的吗?”
年轻男子摇头道:“不是,还有邻家朱婶和隔壁老王的爱人,她们三个是一起来的。”
年轻男人所说的两人正好跟来看热闹,两人听到这话全都点头,并且说当时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结果等她们回到家后,李家儿媳就发了疯,好几个人都按不住她。
吴星站在一旁,他心中暗想:来的路上我仔细看过地形,并未发现路边的地形有什么问题,这片乱石滩也没有任何问题,既然如此,李家儿媳到底是怎么中邪的呢?
吴星刚想到这里,老李头忽然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们村里是不是死过孕妇?”
李寡、、、、妇立马开口道:“这个确实有,十几年前,村东头李永贵的媳妇生娃的时候死掉了,娃子也没保住。”
老李头眼睛一亮:“果然如此。”
吴星好奇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李头解释道:“她们是三人一起来河边洗衣服的,虽然孕妇的身体比较弱,容易被阴煞之物侵入,但李家儿媳刚怀孕不久,她的身子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据我观察,她甚至还要比另外两人强壮一些,即便遇到阴煞之物,她也不应该成为首选目标,可她现在却中了邪,这说明她的身上一定存在着某种特别吸引阴煞之物的东西,经过跟其他两人的对比,答案就变得非常明显了——她是孕妇,这就是她为什么中邪,而其他两人却毫发无损的原因所在,通过刚才的询问,我大致可以确定这个阴煞之物就是李永贵死去老婆的亡魂。”
吴星反驳道:“这不对吧?如果阴煞之物真是李永贵死去的老婆,它想害人的话何必要等到现在?我就不信李家村十几年来就只有李家儿媳这一个孕妇来河边洗衣服。”
农村的孕妇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不是太重的活,基本上都干。
老李头听到这话白了吴星一眼:“这还不都是你小子闯的祸?要不是你吃了思天鱼,弄得附近的地脉灵气紊乱,李永贵老婆的亡灵怎么可能有机会跑出来害人?”
吴星闻言立马一缩脖子,不敢争辩。
老李头对年轻男人挥了挥手:“走,带我去李永贵老婆的坟头看看。”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了村东头的一块菜地,菜地的边上有一座长满杂草的坟包,坟包上连个墓碑都没有。
老李头绕着坟包转了两圈,随后他吩咐道:“老李,你去准备一个鸡罩、一盏油灯,香烛纸钱多买一点,我有用。”
鸡罩是农村用来抓鸡的工具,是用竹篾编的,呈圆柱形,跟羽毛球的外形很是相似,上面小,下面大,并且两头都留有开口。
老李立马点头离开,老李头对老李的儿子吩咐道:“你去把李永贵找来,有些问题我想当面问问他。”
老李的儿子跟着离开,过了没多久,他就拉着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李道长,他就是李永贵。”
李永贵浑身酒气,醉眼朦胧,眼角还带着眼屎,看上去一副邋遢不堪的模样。
“永昌,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李永贵揉了揉眼睛,迷糊道。
老李的儿子指了指老李头:“这位是李道长,他有事情要问你,永贵哥,我媳妇被你死去的老婆缠上了,你可得帮帮忙啊。”
李永贵听到这话抬眼看向老李头,他盯着老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原来你就是李寡、、、妇的相好,老家伙身子骨挺硬朗的,难怪李寡、、、妇看都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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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傻眼,李寡、、、妇正好在场,她首先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对着李永贵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叫骂道:“你个邋遢货!满嘴喷粪!看我不打死你!”
“小星哥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牛鲜花瞪大双眼看着李寡、、、妇,一脸的疑惑。
牛大勇和小武也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吴星赶忙帮师父开脱:“你们没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吗?这家伙喝多了酒,在说胡话呢。”
三人哦了一声,接受了吴星的说法。
老李头见事情闹得不像话,于是上前两步,一巴掌拍在了李永贵的脑门上,同时他嘴里大喝道:“醉神请去!速速醒来!”
说来也怪,被老李头这么一拍,李永贵立马就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李寡、、、妇,不明所以道:“李翠红,你干嘛打我?”
众人见识过了老李头的手段,全都被吓得噤若寒蝉,李寡妇自然不会揭自己的短,她遮掩道:“没什么,你刚才喝多了发酒疯,我想帮你清醒一下,没想到老李这么厉害,拍了你一巴掌,你就彻底醒酒了。”
李永贵闻言摸着后脑勺道:“有这么厉害吗?”
老李头为了让这家伙以后不敢再乱嚼舌头,微笑着捡起一块石头平放在地上:“还有更厉害的,你可要看清楚了。”
“咔擦——”
老李头说完话单手发力,把这块石头拍成了碎渣,李永贵被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坟头上。
在场的人见此情景全都被吓傻了,老李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老李头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吴星担心牛鲜花等人看出破绽,他立马瞥了三人一眼,结果发现三人全都被老李头的手段给镇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吴星这才松了口气。
老李头展示了一下单手碎大石的功夫后,对李永贵说道:“李永贵,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明白吗?”
李永贵连连点头:“李道长随便问,我保证如实回答!”
老李头看见李永贵被吓傻的模样,很满意的点头道:“恩,第一个问题是——你死去老婆的生辰八字你还记不记得?”
李永贵赶忙开口:“你稍等,我想想……”
回想了一会儿之后,李永贵这才开口道:“她5年生的,属兔,听她自己说,好像是早上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出生的,其他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老李头沉吟道:“辛卯年出生,乃是五行松柏木,属于蜡窟之兔的命格,奇怪,这种命格不是早夭之命啊——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75年过世的,好像是十月份,具体是哪天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夜里九点半咽气的。”
老李头叹了口气:“原来遇到了本命年,难怪……”
老李头对李永贵挥了挥手,可能是因为老婆死得太久,李永贵并未表现得多么悲伤,一看老李头挥手,他立马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回村子了。
李寡、、、、妇见状小声咒骂道:“这么无情无义的狗东西,老娘怎么会看上你?”
老李头咳嗽一声,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递给吴星:“你带着花花他们去买点吃的,等会儿再回来。”
吴星知道老李头是想把几人支开,好叮嘱李寡、、、妇不要乱说话,他眉开眼笑的点点头:“师父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吴星把十块钱花得一干二净,这才往回走,走到跟前后,他发现坟头放了一个鸡罩,鸡罩里面摆着一盏油灯,灯芯已经被点燃。老李带着儿子在坟头烧纸钱,老李头手拿符咒,站在一旁小声的念叨着什么。
吴星带着小伙伴在外围停下,几个人一边吃着话梅,一边跟大人们围成一圈看戏。
老李头念叨了好一阵才停下,他从怀里掏出毛笔,把毛笔伸进装满红色液体的墨水瓶里蘸了蘸,然后在符咒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小星哥哥,李爷爷在写什么啊?”
“他在画引魂符。”
“引魂符是什么?”
“是用来接引亡魂的。”
“哦,那……我们不会被引来的亡魂附身吧?”
“你放心,我师父道行高着呢,我们不会有事的。”
吴星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老李头,心说:我还没练出本命精气,就算能够施展出引魂术,也没有半点效果,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出本命精气啊?
吴星转念又想:师父怎么在大白天施展引魂术呢?《鬼策》中的阴阳制衡篇不是说阴煞之物全都惧怕阳火吗?现在太阳这么大,师父他真能把亡魂接引过来?
吴星刚想到这里,老李头已经画好了引魂符,他把引魂符扔进了鸡罩,引魂符飘到了鸡罩里点燃的油灯上,被“嗤啦”一声点燃。
与此同时,一股旋风毫无征兆的刮了起来,把老李爷俩烧的纸钱吹起老高。围观的人全都呼啦一声退开,只听有人惊呼道:“刮鬼风了!莫不是李永贵他媳妇的鬼魂回来了?!”
在农村,人们一般把旋风看成是鬼风,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这显示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想要辟邪,就要朝着鬼凤吐口水,还要伸脚去踩。
很快的,就有人不断地冲着这股旋风吐口水,老李头并未阻止,等到旋风消散,他这才开口道:“老李,你待在这里,把油灯看好,切不可让它熄灭了——永昌是吧?你跟我回家一趟。”
老李的儿子名叫李永昌,听到这话他赶忙点头。
一行人很快回到家里,吴星抬眼一看,发现李永昌的老婆已经醒了,不过她仍然没有恢复正常,之前她一个劲的大吼大叫,现在她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床角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头,表情看上去显得有点痴呆。
李永昌见状急切道:“李道长,我媳妇该不会变成傻子了吧?”
老李头安慰道:“你放心,她并没有变成傻子,我刚才施法引走了她身上的亡魂,现在她身上还剩下另一个亡魂。”
李永昌疑惑道:“我媳妇被两个鬼魂附身了吗?”
老李头点点头:“不错,李永贵的老婆难产而死,大人小孩都没保住,现在大人已经被我接引走了,但是小孩还附在你媳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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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一听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里的小鬼不仅指一般的鬼魂,也包含年纪比较小的亡灵。
小孩子本就不懂事,死后也仍然不懂事,他们往往比较喜欢恶作剧,你越是驱赶他,他就越跟你来劲。
老李头也明白这点,虽然事情不太好办,但是看在李寡、、、妇的面子上,他只能表现出很有把握的模样。
“小星,你过来一下。”
老李头把吴星叫到身旁,然后小声吩咐道:“你去折一些纸飞机之类的玩具,我要用。”
吴星一听就明白过来:“师父,你是想把小鬼骗出来对吧?这能行吗?”
老李头叹了口气:“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要不是这女的怀了孩子,我怕动了她的胎气,哪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吴星点点头,招呼小伙伴折纸飞机。
李永昌有点不明所以,他疑惑道:“李道长,这是……?”
老李头不想多做解释,这样会显得他很没用,只见他笑着说道:“你不用多问,我保证你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全都没事。”
见识过了老李头的手段后,李永昌对此话深信不疑,他点点头,不再多问。
片刻功夫,吴星等人就折好了十几架纸飞机,老李头让李永昌拿来一个火盆,把纸飞机放进火盆点燃。
趁着纸飞机燃烧的时候,老李头又画了一张引魂符,他把引魂符扔到火盆里,跟纸飞机一同烧掉,火焰在跳动的同时,老李头密切的注视着李永昌媳妇的动静。
“嘻嘻——嘻嘻嘻嘻——真好玩——”
李永昌的媳妇像个小孩一样,指着火盆笑个不停。
老李头见状皱起了眉头,吴星凑到跟前低声道:“师父,看来这招不顶用啊,要不咱们用好吃的东西勾引它一下?”
老李头嗯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很快的,吴星就买来了零食,然后把零食放进火盆里烧掉,老李头又朝火盆里扔了一张引魂符
结果这次仍旧没有效果,李永昌的老婆缩在床上一个劲的傻笑,丝毫没有恢复正常的迹象。
这下老李头有点犯难了,他嘀咕道:“他娘的,这小鬼也太难缠了,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强了。”
吴星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师父,徒弟还有一个办法,兴许能管用。”
老李头瞥了吴星一眼,不屑道:“师父都没法子,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吴星翻了个白眼:“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哎哟!好吧,师父你最厉害了,只是人有的时候难免会有疏漏,徒弟只是恰好想到,并不能就说徒弟比师父厉害。”
“这还差不多,你小子想到什么法子了?快点说来听听。”
“我觉得吧,人奶可能管用。”
“啥?人奶?你小子是不是又欠揍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耍流、、、氓?”
“师父,你先听我说嘛,这个小鬼是因为难产而死,你想啊,这种年纪的小鬼对什么最感兴趣呢?答案很简单,自然是人奶嘛!”
“额……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那……咱们就试试看?”
“师父,寻找人奶的任务就由弟子去办吧,你放心,我一定认真观察,细心品尝,绝对帮你找到最好的奶——哎哟——好吧……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师父你亲自去办吧。”
“办个屁!这种事问问不就行了?用得着到处去找吗?”
“对对对,还是师父厉害,弟子的脑袋太笨,没考虑到这点。”
李永昌见师徒两在一旁嘀咕,并且老李头还教训了吴星好几下,他不由疑惑道:“李道长,你们这是……?”
老李头咳嗽一声:“咳咳,没什么,小李,你们村里哪个女人有奶水?”
李永昌立马傻眼:“啥……奶……?”
老李头一看众人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赶忙解释道:“就是小孩吃的奶,我要用奶水把小鬼从你老婆身上引出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李寡、、、、妇嘴快,她抢先说道:“陈二狗的媳妇有奶水。”
老李头嗯了一声:“小翠,这种事小李不好出面,你帮忙去把陈二狗的媳妇请过来。”
李寡妇立马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她皱着眉头回来:“人家怕把小鬼引上身,死活不愿过来。”
吴星插口道:“也不一定非要她亲自过来,可以让她挤点奶,端过来也行。”
李寡、、、、妇哦了一声,再次出门。
过了几分钟,她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喏,这是她挤出来的奶水。”
吴星看着碗中乳白色的液体,暗道:人奶好吃吗?会不会比奶油冰棍好吃呢?
吴星刚想到这里,原本蜷缩在床角的女人忽然愣住,她伸出鼻子使劲的闻着气味,脸上满是贪嘴的表情。
“师父,这次估计有效,你赶紧画一张引魂符!”
老李头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画了一张引魂符,他把引魂符点燃,拿到装着人奶的瓷碗上面。
李永昌的媳妇瞪大双眼看着老李头手里的引魂符,犹豫了没多久,她忽然“嘻嘻”怪笑几声,随后脑袋一歪,栽倒在了床上。
老李头见状把引魂符扔进了瓷碗里,然后把瓷碗一下子摔碎,他嘴里念叨着:“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还不速速离去!!”
老李头话音刚落,李永昌的媳妇就醒了过来,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一屋子的人,疑惑道:“你们这是咋了?干啥都跑到我家来了?”
李永昌感激涕零的跪倒在老李头面前,连连磕头表示感谢,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一个劲的往老李头手里塞。
老李头装模作样的把李永昌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不用如此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媳妇虽然醒了,但最近一段时间会很虚弱,你用这些钱买点补品,帮她补补身子吧,酬劳什么的就不用给了。”
李寡、、、妇跟李永昌家沾亲带故,她笑着劝道:“大侄子,你就听老李的吧,他不差这点钱,反倒是你,家境不太好,就不用给钱了。”
吴星看着正在渗入地下的人奶,暗暗叹气道:可惜了这些奶水,就这么被浪费了,多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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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已经解决,老李头立马告辞,临走之前他叮嘱李永昌,一定要让鸡罩里的油灯自行烧干熄灭才行,不然的话被接引走的亡魂就会再次跑回来作祟。
老李头谢绝了李永昌的招待,带着吴星等人往回走,吴星在路上问道:“师父,你怎么在大白天施展引魂术啊?《鬼策》上不是说鬼魂惧怕阳火,只敢在夜间出来吗?”
老李头用烟袋敲了吴星的脑袋一下:“那是一般情况,现在此地的地脉灵气被你释放出来,造成方圆几十里内阴阳错乱,阴煞之物自然就敢在大白天顶着太阳出来溜达!”
吴星这才明白过来,他陪着笑脸道:“师父,弟子知错了,如今附近的地脉灵气已经紊乱,长期下去只怕不妥,不知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老李头抽了一口旱烟,吐了个烟圈道:“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这两天要安排重建牛家村的事情,没空处理,现在看来,此事还是宜早不宜迟啊,不然会有更多人遭殃的。”
吴星好奇道:“师父,你准备使用什么办法?”
“《鬼策》的风水相术篇不是记载了一种镇灵风水术吗?我决定用它来重新镇住地脉灵气,让一切恢复如常。”
“师父,使用镇灵风水术的代价有点大啊。”
“我当然知道代价很大,但这是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不然还能咋地?”
吴星一看老李头又要发火,赶忙闭上了嘴巴。
牛鲜花在后面跟牛大勇和小武嘀咕着什么,吴星为了转移视线,赶忙溜到后面,装模作样的问道:“喂,你们三个嘀咕啥呢?”
牛鲜花哼哼道:“小星哥哥,他们两个太不要脸了,居然趁着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捡起李爷爷摔碎的瓷碗,用舌头舔啊舔的,说是想尝尝人奶的滋味呢!”
吴星立马追悔莫及:“哎呀!真是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牛鲜花不由一愣,随即骂道:“你也是个臭不要脸的!哼!”
吴星看了看老李头的背影一眼,嘿嘿笑道:“花花,你不要生气嘛,等你有了奶,我吃你的,这总行了吧?”
牛鲜花的小脸瞬间通红,她手足无措的嗯啊了好一会儿,然后捂着脸跑开了。
吴星怪笑两声,叫过牛大勇和小武:“快跟我说说,人奶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牛大勇摸着后脑勺傻笑道:“我舔得太快,没尝出啥味道。”
吴星抬腿把牛大勇踹到一旁,转头向小武问道:“你呢?尝出味道没有?”
小武撇了撇嘴:“尝是尝出来了,不过……怎么说呢,味道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有点腥,淡淡的,一点也不好吃。”
吴星听到这话立马泄气,他看了看牛鲜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道:“跑什么跑?我以后可不会吃你的,妈的,原来我小时候过得这么苦,吃的是这么差的垃圾玩意啊。”
下午一点,吃过午饭的吴星正躺在竹床上睡午觉,老李头一把拍醒了他:“小星,跟我走一趟。”
虽然吴星很不情愿,但是在老李头的威逼下,他不敢说半个不字。
师徒两赶到独龙岗,老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石雕琢的东西对着太阳比划着,吴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他好奇道:“师父,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
前段时间,老李头为了锻炼吴星的胆量,骗他说把一样东西埋在了独龙岗的坟堆里,让吴星晚上去挖坟寻找。
当时他把这件东西画在了一张纸上,由于这个东西造型特殊,吴星到现在仍然印象深刻,他敢确定,老李头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是当初他要寻找的东西。
老李头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咱们鬼门的特有之物,名为‘鬼盘’,它不仅能用来堪舆风水、计算天星位,还能用来占卜算卦,称得上是风水罗盘、星盘和占卜龟甲的结合物。”
吴星哇了一声:“哇塞!好厉害啊!师父,你能不能给我仔细看看?”
老李头瞪了吴星一眼:“这件鬼盘可是用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经过师门前辈用本命精气一代代的蕴养,已经成为了本门最厉害的法器,你觉得我会让你祸害它吗?”
吴星一听此物如此贵重,知道没戏,只得站在一旁流着哈喇子观看。
老李头比划了一阵后,就开始拨弄鬼盘上面的转轮,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传来,转轮不断地指向不同的文字和数字。
“南七北四,艮左坎右。”
“东北十三,西南贰六,风聚于前,水藏于后。”
“金庚三十八,申亥六十九,西边无,南面有。”
“山北为阴,山南属阳,阴阳合泰,万物顺畅。”
老李头根据鬼盘上显示的信息,念叨着《鬼策》风水相术篇中的“寻字决”,找寻准确的方位。
经过了小半个钟头的仔细计算和丈量,老李头终于确定好了方位,他在最后站定的地方插了一枚金针,说来奇怪,这枚金针并未深入土壤,却能屹立不倒,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支撑着它一样。
“以这枚金针为中心,你给我往下挖三丈的深度。”
吴星正盯着金针发傻的时候,老李头下达了命令,吴星立马叫苦道:“师父,一丈为三米,我这么小,身子骨还很弱,你让我挖这么深的——哎哟!我挖,我挖还不行吗?”
“太阳下山前必须挖好,不然风水位会因为失去纯阳之气的镇压而转移,如此一来,咱们又要重新定位,你要是不想再挖一个深九米的坑,最好抓紧点。”
“啊!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挖这么深的坑,你这个——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吴星说着说着老李头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竹鞭,吴星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改口。
换成其他小孩,想要在几个钟头内完成目标非常困难,不过吴星却不一样,他体力充沛,加上前几天刚下过大雨,地面下的土层非常松软,吴星总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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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累得够呛,他有气无力的爬出深坑,对老李头摆摆手道:“师父,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吴星在挖坑的过程中,老李头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见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雕琢成思天鱼模样的玉石,跳进了坑底。
很快的,老李头就把这块玉石掩埋好,随后他爬出深坑,绕着深坑转起圈来。
老李头在转圈的时候脚踩八卦方位,同时双手在空中掐着法诀,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很像是在跳大神一样。
吴星知道,老李头这是在动用本命精气,通过八卦位来激发镇灵风水术,这可是非常消耗本命精气的,没有很高的道行,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很快的,深坑周围刮起了微风,随着老李头越转越快,微风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一股巨风。
“风聚!水来!”
老李头爆喝一声,右手掐了个法诀,猛地一指坑底,巨风忽然消失无踪,吴星低头一看,只见坑底居然冒出了一丝丝的水迹。
老李头再也支持不住,他脸色苍白的坐倒在地,调息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站起来。
吴星赶忙拿起铁锹回填泥土,填好深坑后,吴星来到老李头身边查看情况,他见老李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面容,不由眼眶微红:“师父,弟子今后再也不胡闹了……”
老李头见吴星难得的忏悔过失,颇觉欣慰,他笑着拍了拍吴星的脑袋:“只要你知道错就好,走吧,咱们回家去。”
吴星好奇道:“师父,《鬼策》上不是说镇灵风水术需要镇守七天才能奏效吗?咱们现在走了,岂不相当于白忙活一场?”
“那是对于一般人而言,师父厉害着呢,不需要这么麻烦。”
“原来是这样啊,师父,我吃了思天鱼,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以为是打针吃药啊?思天鱼的效果哪里会立马显现出来?”
“那……那要多久才行啊?”
“根据古老的传说,思天鱼绝对是有效果的,这个确定无疑,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没有害处就对了。”
老李头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话锋一转道:“小星,你绑在身上的铁砂袋是不是变轻了?”
原本铁砂袋是绑在手脚上面的,可现在是夏天,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老李头就让吴星把铁砂袋绑在了腰间。
“恩,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了。”
“既然如此,咱们就进行下一步的训练计划吧。”
每次老李头展开新的训练计划,吴星都会吃不少苦头,一听这话他紧张道:“师父,是什么计划啊?”
老李头怪笑一声:“晚上你就知道了。”
吃过晚饭后,老李头带着吴星来到了后院,吴星忐忑不安的扭头四顾,很快就在院子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件很奇特的东西。
这件东西看上去很像是动画片《圣斗士星矢》中的圣衣,跟光彩夺目的圣衣不同的是,这件衣服锈迹斑斑,看起来应该是铁制的。
“你把铁砂袋继续绑在身上,在外面加上这件铁衣就行了,这可是本门特殊的练功法门,只要你穿上它,保证能够得到事半功倍的训练效果。”
“师父,这玩意有多重啊?”
“铁衣一共有三层,这是第一层,也不算太重,只有三十斤的份量。”
“啥?三十斤!师父,你这么搞下去,我迟早会发育不良的!”
“放心,你吃了思天鱼,就算再怎么超负荷训练,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只吃了一个鱼头好不好?三十斤的重量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太重了。”
“正因为你只吃了一个鱼头,所以我只把第一层铁衣拿出来,要是你吃了整条鱼,起步价就是两层铁衣。”
“……”
在老李头的帮助下,吴星穿上了这套重达三十斤的铁衣,铁衣主要的部件是背心和短裤,其余的部分全都是手环和脚环,由于制作精良,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显得臃肿。
吴星穿上铁衣后苦哈哈道:“师父,你确定要让我穿着这玩意到处溜达?这是不是太可笑了啊?要是给我配一把长枪,再来个火盆啥的,我就变成哪吒了呢。”
老李头怪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呢。”
吴星立马认怂:“别别别,师父,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当真啊,这铁衣挺漂亮的,我现在感觉自己帅呆了!”
老李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去水缸里练习轻身功夫。”
老李头早就准备好了涂抹了润滑剂的大水缸,吴星知道躲不过去,干脆一咬牙往水缸里跳去。
他忘了自己已经身穿铁衣,这一跳不仅没能跳进水缸,并且还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呸呸——”
吴星吐出嘴里的泥土,狼狈不堪的爬进了水缸。
进入水缸后,吴星根本站不稳,他不停的跌倒,水缸被铁衣砸得当当作响,在侧屋缝补衣物的奶奶听到动静不由好奇道:“老头子,这是咋回事啊?”
爷爷笑着说道:“小星在练功夫,你不要多问。”
奶奶哦了一声,低头继续缝补衣物。
吴星一直练到凌晨两点,这才结束,沉重的铁衣把他累得够呛,他连澡都没洗,就倒在竹床上睡着了。
后院的正中央,老李头双腿盘膝坐着,他叹了口气,嘀咕道:“今天施展镇灵风水术让我元气大伤,没有一年半载的修养,是恢复不过来的,唉,小星这孩子虽然命格很硬,人也很聪明伶俐,可就是太过顽皮,也不知道我收他为徒到底是对是错?希望他以后能够稳重点,不然的话老道我迟早会被他给害死啊。”
叹息过后,老李头闭目调息,很快的,他就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牛鲜花来到了老李头家,吴星昨夜练得太累,到现在还没起床。
牛鲜花刚想叫醒他,结果一眼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铁衣,牛鲜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吴星被惊醒,他迷迷糊糊道:“花花……大清早的,你乐呵啥啊?”
牛鲜花拉了拉吴星胳膊上戴着的铁环,娇笑道:“小星哥哥,这东西是你从红孩儿那里偷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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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一骨碌爬了起来,没好气道:“滚滚滚,大清早的就跑来嘲笑我,有意思吗?”
牛鲜花强忍住笑意道:“我哪里是嘲笑你,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估计他们都会这么说的。”
吴星脸上划过几条黑线,一想到众人看向自己的古怪眼神,他就觉得别扭,只见他转了转眼珠,随后捂着肚子“啊呀”怪叫一声,把牛鲜花吓了一大跳。
“小星哥哥,你怎么啦?”
“我……我忽然觉得肚子疼……疼得很厉害……只怕今天是不能出去干活了,麻烦你去跟我师父说一声,我这就赶去镇上看医生。”
吴星捂着肚子刚准备溜号,老李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吗?师父医术高超,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啊?”
吴星赶忙咦了一声松开双手,装作十分惊诧的表情说道:“好奇怪啊,肚子忽然不疼了,师父,还是你厉害,把我的病都给吓跑了呢。”
老李头一把揪住吴星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不就是想偷奸耍滑吗?你要是再敢作怪,我就用狗链子把你栓到村口的大树上,让大家知道人模狗样是什么意思!”
吴星赶忙求饶:“师父,弟子知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老李头揪了两下,这才松手离开。
牛鲜花有点心疼的帮吴星揉耳朵:“小星哥哥,你也是的,听话一点不就行了?干嘛总——”
吴星不等牛鲜花把话说完就翻着白眼道:“你知道啥就在这里乱说?实话告诉你,这些年要不是我努力抗争,只怕我早就被这老小子给整死了,即便如此,我也总被他用稀奇古怪的法子折磨,看见这身衣服没?这是铁做的衣服!有六十斤重呢!他让我每天都必须穿着,无论是吃喝拉撒睡,还是行动坐卧走,都不能取下来,你说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牛鲜花瞪大双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爷爷确实太过分了!这么重的铁衣,怎么能让你一直穿在身上呢?我这就找他理论去!”
牛鲜花担心吴星被老李头折磨得英年早逝,如此一来她就没法当小星哥哥的白娘子了,说完话她气呼呼的追了出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吱吱!”
牛鲜花走得太急,原本在她怀里睡觉的小青被扔在了地上,小青有些不满的叫唤两声,这就要追着牛鲜花而去。
结果这家伙还没睡醒,脑子有点迷糊,它搞错了方向,一头钻进了后院。
吴星早就看小青不顺眼了,他转了转眼珠,然后扯着嗓子大喊道:“师父,你快来呀,小青在偷吃你的宝贝膏药!再不来就被它吃光啦!”
老李头花了不少力气炼制了一小罐膏药,据他所说,这罐膏药里面加入了人参、灵芝、冬虫夏草等极为珍贵的药材,能够起到吊命的作用,被他看得非常重。
吴星大叫过后,偷偷的趴在门框边朝后院张望,小青十分通灵性,一听到叫唤声,它就立马冲着吴星龇牙咧嘴。
吴星对着小青吐舌头做鬼脸,得意洋洋道:“有本事你咬我啊,你要是敢咬我,我师父一定会扒了你的皮,哈哈哈哈!”
小青对老李头很是畏惧,一听这话它立马把牙齿收起,只见它两只小眼珠乱转一阵,随后钻进了老李头的房间。
吴星微微一愣:“这小畜生想干嘛?”
片刻之后,小青叼着一个东西溜了出来,它冲着吴星晃了晃尾巴,然后翻墙溜走了。
吴星立马大喊道:“不好啦!小青把师父的宝剑偷走啦!”
小青叼走的是老李头在内藏元风水宝穴边捡到的那把短剑,短剑上的铭文吴星根本看不懂,老李头也看不懂,不过老李头却能感受到短剑里面蕴含着的惊人气息,他知道这是一把极品法器,平时把这把短剑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根本就不让吴星看见。
其实老李头早就听到了吴星的叫喊声,一开始听吴星说小青偷吃膏药,老李头根本就不相信,通过他对吴星的了解,他知道这多半是吴星在胡闹。
可是当他听到吴星说宝剑被小青偷走后,他立马就重视起来,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他都不想宝剑出任何问题。
老李头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厕所,一边提裤子一边往后院跑去。
牛鲜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老李头,一看老李头现身,牛鲜花就想上前劝说他不要再折磨自己的小星哥哥。
可是老李头却像没看见牛鲜花一样,他一闪身越过牛鲜花,消失在了门口。
牛鲜花撅起了小嘴巴:“跑这么快干什么?好歹听我说两句嘛!”
牛鲜花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老李头的怒吼声:“你个兔崽子!快点老实交代,你究竟把剑藏到哪里去了?!”
“师父,我真的没有偷你的剑,是小青干的。”
“你以为师父这么好糊弄吗?快点把剑交出来!”
“又不是我偷的,我怎么给你交出来嘛!”
“让你小子不说实话!我打死你!”
“哎哟——哎哟——师父,你真的误会了!确实是小青偷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一个钟头后,吴星鼻青脸肿的跪在后院,牛鲜花等小伙伴在一旁噤若寒蝉,跪在地上的吴星不停地喘着粗气,一脸的不忿之色。
“小星哥哥,你还好吧?”牛鲜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个屁!都怪你!非要收养小青,这畜生坏透了,居然故意陷害我!!”
“小星,这也不能怪花花,俗话说‘知人——知兽知面不知心’,她哪里知道小青这么坏?”
“就是啊,小青看起来那么可爱,这说明它非常善于伪装,咱们都被它给骗了。”
“都给我滚!少在这里放马后炮!老子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面对着盛怒无比的吴星,三人赶忙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没多久,老李头走了进来,他一脸阴沉的看了看吴星,随后冷哼一声,又走了出去。
吴星越想越气,过了没多久,他忽然开口道:“你们几个想不想出去闯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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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脑袋瓜比较灵活,他立马就明白了吴星的意思,只见他瞪大双眼道:“小星,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想离家出走吗?”
吴星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要离家出走了?我是想出去把小青那畜生找到,追回师父的东西,来证明我的清白!”
牛鲜花小声道:“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小青呢?”
“这个简单,我们找人问问就可以了,那畜生叼着一把剑,这还不够醒目吗?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说啊!”
牛大勇挠了挠后脑勺:“小星,我听你的,你说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吴星扭头看向了小武,小武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道:“我跟你走。”
吴星立马爬了起来:“寻宝小队立刻出发!”
牛鲜花不满道:“喂,你还没问我呢?”
吴星扬了扬下巴:“不用问也知道你肯定会跟着我走,不然谁来给你当许仙相公啊?”
牛鲜花小脸一红,不再说话,几个人翻院墙离开。
过了一会儿,小青的脑袋从院墙上探了出来,它一看院子里没人,立马跳进院来。
小青的嘴巴里叼着之前偷走的短剑,它迅速溜进老李头的房间,片刻之后又溜了出来,然后眯着小眼睛站在院子里,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上去像极了奸计得逞后的人类。
吴星带着小伙伴在山林间穿行,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小武忽然开口道:“小星,你带了钱没有?”
吴星摇摇头,随后看向了牛鲜花和牛大勇,结果这两人也摇头,小武苦着脸道:“咱们四个都没带钱,连吃饭都成问题,小星,你说咋办?”
吴星转了转眼珠,很快就开口道:“咱们可以赚钱啊,凭借我的本事,赚几个饭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小武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走了没多久,牛大勇开口道:“小星,你这身衣服也太难看了,干嘛不脱下来啊?”
吴星没好气道:“没看见衣服和铁环上有锁眼吗?钥匙在我师父那里,没有钥匙根本开不了锁,不然我早就把它给扔了!”
牛鲜花心疼道:“小星哥哥,你一定很累吧?”
吴星点点头:“当然很累啊,怎么?你想背着我走啊——”
吴星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了牛大勇和小武,牛大勇好奇道:“你看我干啥?”
小武一拍脑门,暗道:这下完了,苦日子来了啊!
十分钟后,吴星坐在了两根树杈制作的简易轿子上,树杈的两头分别扛在牛大勇和小武的肩膀上,两人变成了轿夫,费力的抬着吴星往前走,至于牛鲜花,她手里拿着用荷叶制作的扇子,在给吴星扇风。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吴星悠哉悠哉的哼着歌,小武暗骂道:荡个屁荡,你倒是荡漾了,把我可累的不轻啊!都怪花花,没事你瞎说个啥啊?这下好了,把你自己也搭进来了,看你以后还老不老实!哎哟,肩膀好疼……
小武刚想到这里,牛鲜花就开口道:“小星哥哥,那边有块西瓜地,你渴不渴?要不我们偷个西瓜来吃?”
小武心如死灰:这娘们彻底没救了,整天就想着她的小星哥哥,哼,迟早被小星给欺负死。
天气很是炎热,吴星立马就接受了牛鲜花的提议:“恩,老爷我确实有点口渴,咱们先停下,吃了西瓜再走。”
小武和牛大勇赶忙蹲下,吴星下来之后举起了右手:“现在我提议,由大勇去偷西瓜,同意的请——”
牛大勇不等吴星把话说完就苦着脸道:“别投票了,我去就是了。”
吴星哈哈一笑:“算你小子识相,快去快回哈。”
不到五分钟,一个男人拿着棒子怒吼连连:“你个小兔崽子!大白天的就跑来偷西瓜,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吴星一看情况不妙,赶忙招呼道:“同志们,小rb亡我之心不死,为了保存革命的火种,大家——哎,你们等等我啊,我穿着铁衣,跑不快啊!”
太阳正当午的时候,几个小伙伴气喘吁吁地抵达了松树岭,松树岭属于夹山镇最边缘的村庄,再往前走不多远,他们就会离开夹山镇的范围了。
吴星看了看身后,发现无人追赶,他立马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不远处的一家小卖部里,正在播放电影《祖国的花朵》,主题曲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吴星没好气道:“荡个屁荡!娘的,热死我了——哎,你们说刚才那家伙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居然一口气追了咱们这么远,他娘的,差点就把我给抓住了!”
小武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还不是因为你跑不快?总是给他一种再加把劲就能抓住你的错觉,不然人家也不会追这么远。”
吴星一想也是,他抱怨道:“都怪我师父,要不是他让我穿这么重的铁衣,那家伙连我的屁都闻不到。”
牛鲜花把荷叶盖在脑门上遮挡太阳,娇喘道:“小星哥哥,别扯那些没用的,还是想想午饭的问题吧,我好饿。”
吴星看见远处的凉棚下坐着一大帮人,他立马站起身,“我这就去弄点午饭钱——花花,你赶紧把荷叶给我拿下来,你这不是在给我戴绿帽子么?”
训斥完了牛鲜花后,吴星迈步朝凉棚走去。
凉棚里的人正在吃酒席,吴星稍稍观察了一下,发现主人家的窗户上贴着鲜红的大喜字,一看就知道这家人今天娶媳妇。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吴星首先思考了一下措辞,这才迈步走到了凉棚下。
“请问各位,谁是这家的主人?”
正在吃喝的村民扭头看了过来,随即就有人开口道:“小娃子,你问这个干啥?”
吴星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用老李头教导的方式故意危言耸听:“我今日路过此处,无意间发现这家主人将有血光之灾,我于心不忍,于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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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话还没说完,坐在桌边的一个老头就把手中的酒杯扔了过来,他怒骂道:“好你个兔崽子!我大侄子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你居然敢在他大喜的日子咒他,看我不打死你!”
吴星一歪脑袋躲过了飞来的酒杯,立马转身就跑,他一边跑一边纳闷道:“我刚才说话确实不太委婉,妈的,都怪这鬼天气,把我都热昏了,害我出了差错。”
吴星身穿铁衣,本就跑不快,加上他没吃午饭,饿得连力气都没了,要不是同桌的人劝住那个老头,只怕一顿打是躲不过去的。
“小星,那老小子干嘛要揍你啊?”牛大勇好奇道。
吴星自然不会揭自己的短,他摆摆手:“他喝多了,发酒疯呢。”
小武的肚子咕咕响了两声,他苦着脸道:“这下该怎么办啊?”
吴星正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尝试,大街上忽然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军装,军装是长袖的,看上去有点破旧,但却洗得非常干净。
他的手臂上带着一个红袖章,手里拿着一本书,此刻正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书籍,看上去很是入迷,即便太阳很是毒辣,他也丝毫不在意。
小武撇了撇嘴:“这家伙脑子有病吧?这么热的天,居然还穿着这么厚的军装。”
牛鲜花点点头:“我也觉得他有点不正常,这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吴星看见此人背着的军用挎包鼓鼓囊囊的,不由眼睛一亮:“生意上门了,你们先待着,我去去就回。”
很快的,吴星来到了此人跟前,还没等他开口,这人就好奇道:“小朋友,你想干嘛?”
吴星刚一张嘴,他的肚子就“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男人立马明白过来:“哦,你肚子饿了,想吃饭对不对?”
吴星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尴尬道:“这个……”
男人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没钱吃饭,咱们都是革命的队伍,不用客气什么,走吧,叔叔带你去吃东西。”
吴星一看不用浪费唇舌就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反对,他看了看牛鲜花三人,男人立马明白过来:“他们也没钱吃饭吗?那就把他们全都给叫上。”
吴星立马对三人挥了挥手,三个人小跑着过来,男人一摆手道:“走,咱们吃饭去。”
不知怎么的,吴星总觉得这人的身上流露出一股非常特别的气质,看起来像个当兵的,但又跟他印象中的士兵形象有点不太一样。
“小星哥哥,你是怎么让他请咱们白吃饭的?”牛鲜花好奇道。
吴星没说实话,他把自己狠狠吹嘘了一番,说对方一看自己就心生仰慕,哭着喊着要请自己吃饭,自己一看对方这么有诚意,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在他的胡扯中,众人很快走进了村口的一家小饭馆,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众人坐下,殷勤的递上了手写的菜单。
男人一口气点了八个菜,然后叮嘱道:“上快点啊,我们都饿坏了。”
老板娘一看这人点的都是贵菜,立马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在等菜的功夫,男人仍旧低头翻看着手里的那本书,吴星偷眼一看,发现这本书的封皮已经脱落,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为什么对这个男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过了没多久,饭菜就陆续端了上来,几个人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饭菜一扫而空。
吃完饭后,男人起身就往外走,老板娘还以为他要去上厕所,她见吴星等人并未离开,也就没有说什么。
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这个男人回来,老板娘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吴星四人就起身往外走去。
老板娘立马拦住几人:“哎,你们要上哪儿去啊?”
吴星奇怪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老板娘微微一愣,随即怒道:“当然有关系了,你们还没给钱呢!怎么能离开?”
这下四人全都傻了眼,顿了顿吴星才开口道:“不、不会吧?刚才那人没给钱吗?”
老板娘闻言摊开双手:“我手里有钱吗?”
“这……他娘的!咱们被骗了!!”
老板娘好像弄明白了,她冲着厨房叫喊道:“老汪,你快点出来,有人吃饭不给钱!”
很快的,厨师长兼老板兼保安兼老公就拎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谁!是谁想吃白食!?”
几人被吓得不轻,赶忙往后退去,老板看见吴星四人后不由一愣:“想吃白食的是这几个小娃子吗?”
老板娘一把关上大门,气急败坏道:“就是他们——还有一个男人!不过那男的已经跑了,只剩下这几个小娃,可千万不能放他们走,不然咱们就亏大发了!”
牛鲜花被吓得眼眶通红:“叔叔……阿姨……我们没有吃白食……是那个男的主动请我们吃饭的……”
吴星的脑袋瓜转得比较快,为了洗脱嫌疑,他赶忙接口道:“对!他故意拉着我们来吃饭,现在看来,他是想用我们当幌子,想跑来吃白食!”
老板娘明显是个很持家的女人,她唾沫星子乱飞道:“我管你们谁想吃白食,反正你们吃了饭菜,就应该给钱!快点掏钱付账!不然别想离开!”
四人对视一眼,然后全都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里面空空如也,一个钢镚都没有。
老板似乎比较好说话,他劝说道:“媳妇,还是算了吧,这几个娃子身无分文,看着也不像坏孩子,把他们给放了吧。”
老板娘正准备一口拒绝,不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刚才溜号的那个男人又走了进来。
屋内几人全都愣住,只见这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对老板娘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急着赶路,忘了交代了。”
老板娘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她立马笑道:“这感情好,既然你回来了,就把账给结了吧。”
男人并没有掏钱,而是把手里的红本本放在老板娘眼前:“看清楚了没有?看清楚了就行,谢谢款待,我走了啊。”
吴星瞥眼一看,只见红本本上写着“串联证”三个大字,他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道:“串联证是个什么玩意?有了它吃饭都不用给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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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汪!这家伙真的是来吃白食的!快点抓住他!”
“谁说我吃白食了?没看见我有串联证吗?有了它,吃饭坐车都是免费的,你懂不懂规矩啊?”
“懂个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给老娘来这一套!真以为我是傻子吗?老汪,你还傻站着干嘛?快点抓住他啊!”
“咋的?想跟我武斗啊?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拆了你的店,割掉你资本主义的尾巴!”
“哎哟!口气挺大的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敢威胁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老汪!你再不动手,今晚就别想上老娘的床!”
老汪看见这男的人高马大,长得非常壮实,原本有点发怵,此刻一听老婆的最后通牒,他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吴星一看要发生血案,赶忙招呼小伙伴们往外溜去,几人刚刚跨出门槛,一个人影就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掉在了门外的马路中央。
吴星立马拉着小伙伴往一旁闪退,还没等他们躲到安全区域,另一个人也从屋里飞了出来。
“扑通——哎哟——快来人啊!出人命啦!有人吃饭不给钱,还要杀人啊!”
先飞出来的是老汪,然后是他的老婆,老汪摔得晕头转向,他老婆却好像并无大碍,落地之后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很快的,从附近几间屋子里跑出来十几个人,还没等大伙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屋内就不停地传来巨响,听起来很像有人正在砸墙。
众人被吓了一跳,立马就有人问道:“六婶,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汪的老婆立马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她指着屋内哭喊道:“快报警!那家伙正在拆俺们家房子!光天化日的就吃白食,还敢行凶,还有王法吗?”
村民闻听此言立刻就怒了,大家呼喊几声,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赶了过来。
松树岭的人本来就很团结,此刻一看乡邻被人欺负成这样,大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等到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一个年轻人当先带头冲进屋去,其他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吴星拍了拍正在看热闹的小伙伴:“瞅啥瞅?还不赶紧走?!”
小伙伴们这才反应过来,大家刚准备逃跑,屋内忽然传来巨大的喧哗声,随后一连串的人影飞了出来。
吴星扭头一看,只见刚刚冲进去的人全都手舞足蹈的往外飞,随后那个男就冲了出来,他嘴里叫嚷道:“你们这些走资派,我今天要割掉你们所有人的尾巴——革命有理——造反无罪——**万岁!!”
吴星看得目瞪口呆,牛鲜花发现吴星停下脚步,赶忙冲着他叫喊道:“小星哥哥,你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走啊!”
吴星仍旧一动不动,牛大勇和小武见状只好跑了回来,想拉着他离开。
不料吴星却一摆手道:“都别吵吵,咱们不能走。”
“啥?不能走?小星,你到底怎么了嘛!刚才是你提醒我们溜走,现在又说不能走,你是不是在玩我们啊?”小武不满道。
吴星皱起了眉头:“这男的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居然用了鬼步,你们都应该知道,鬼步可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他怎么会这门功夫呢?”
这下三人全都傻眼了:
“这男的真的会鬼步吗?”
“小星哥哥,你没看错吧?”
“他就是一疯子,怎么会鬼步呢?”
吴星摆摆手:“我绝对不可能看错,他刚才踩的是地煞位,这是鬼步的基本步法,一般人哪里知道什么叫地煞位?更不可能用得出来。”
牛鲜花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吴星思考片刻,然后给出了答案:“这人既然会鬼步,肯定跟我师门有所渊源,咱们要帮他一把——别误会,我不是说要帮他打架,而是要帮他解决掉麻烦,然后嘛,最好能把他带回牛家村,让我师父当面辨认一下。”
小武为难道:“咱们怎么帮他啊?”
“很简单,给赵书记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要先制止住这场冲突,这男的好像精神有问题,下手没个轻重,要是闹出了人命,那就不好办了。”
吴星说话间跑回到饭馆门口,他挡在即将大打出手的双方中间,对老板娘说道:“婶子,你先让大家停手,我有话要说。”
老板娘一看自己这边人数众多,自然不愿听一个小孩子的劝解,她一翻白眼,这就准备呵斥吴星,不料吴星却抢先说道:“夹山镇镇委书记赵光明你应该听说过吧?他是我叔叔,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过来处理此事,如果你不听劝的话,哼!”
老板娘立马被吓住,在农村人的眼里,镇委书记那就算是了不得的大官了,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得罪不起。
一听吴星是赵书记的侄子,老板娘不敢造次,她瞅了瞅吴星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强压住怒火道:“行,那就等等,如果你在骗我,你今天就别想离开松树岭!”
“小朋友,你先让开!我要割掉他们资本主义的尾巴!”
这个会鬼步的男人气呼呼的想要上前武斗,吴星一闪身,使出了还没练到家的鬼步挡在他面前,这个男人立马愣住,嘴里喃喃道:“你……你怎么会——”
“叔叔,我们应该有些渊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动手行吗?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吴星很诚恳的说道。
男人盯着吴星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点头道:“好吧,等等就等等。”
吴星把小武叫到身边,对老板娘说道:“阿姨,还请你带他去打个电话,相信赵书记接到电话后会很快赶过来的,到时候我让他给你赔偿损失。”
老板娘一听有人赔钱,立马爬了起来,吴星对小武吩咐道:“赵书记的电话号码是xxxxxxx,你直接报我的名字,他应该不会不来。”
小武点点头,跟着老板娘向小卖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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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后,众人等了二十多分钟,两辆边三轮摩托车就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吴星抬眼一看,发现车上除了赵光明之外,还坐着好几名警察。
“小星,你怎么跑到松树岭来了?你师父呢?”
还没下车,赵书记就跟吴星打招呼,显得无比亲热。
吴星笑着迎上前去:“赵叔叔,我师父让我出来办点事,没想到却跟松树岭的村民发生了一点误会,还请赵叔叔务必帮帮忙,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
赵光明不等吴星把话说完,就笑着摆摆手:“小星,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叔叔给你帮忙是应该的。”
赵光明说到这里对警察吩咐道:“你们去维持一下现场纪律,不要让大家再发生冲突。”
几名警察立马答应一声,随后冲到了场地中央,对着村民虎视眈眈。
村民们全都吓得噤若寒蝉,老板娘也不敢开口说话,唯独只有那个高大的男人,仍旧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警察。
“小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赵光明询问道。
吴星把经过说了一遍,他做了一些修改,说是师父让自己出来接人,自己找到人后就款待了一下,结果付账的时候发现忘了带钱,这才跟老板娘发生了误会。
赵光明哦了一声,他对老板娘挥了挥手:“你过来一下。”
老板娘虽然性格泼辣,但却不敢跟赵光明炸翅,她有些忐忑的走到跟前,小声道:“赵、赵书记,您找我?”
赵光明微微一笑:“你不要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现在你去统计一下损失,我会支付赔偿金的。”
老板娘赶忙点头走进了店里,过了没多久,她就走了出来,对赵光明说道:“板凳被砸坏了几个,墙上有个大洞,盘子碗碟——”
赵光明打断道:“直接报数字吧。”
“这个……差不多两百块钱吧。”
“这是两百,你拿着。”
赵光明很爽快的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千恩万谢的接过钱,一个劲的夸赵光明是个好官。
“赵叔叔,这两百块钱我一定会很快还给你的。”
赵光明笑了笑,“你师父自掏腰包解决了牛家村的重建难题,跟他捐出的钱相比,这两百块钱又算得了什么?叔叔不用你还钱,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
吴星笑着摇头:“不麻烦赵叔叔了,我们自己回去。”
两人寒暄几句后,赵光明带着人离开,吴星对小伙伴们挥了挥手,然后叫上这个男人,往牛家村走去。
“小星,这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书啊?”男人走路的时候一直都在低头翻看手里的书,这让牛大勇感到非常好奇。
吴星还没开口,这个男人就一脸严肃道:“这是《**语录》,是我们革命小将的精神食粮。”
“叔叔,《**语录》是什么啊?”牛鲜花问道。
“你居然连《**语录》都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男人立马就怒了,冲着牛鲜花叫嚷起来。
牛鲜花吓得躲在了吴星身后,吴星转了转眼珠,打哈哈道:“你别生气嘛,既然我们不知道,你就给我们讲解一下呗。”
男人闻言立马精神抖擞的讲了起来,十分钟之后,小武嘀咕道:“真是太无聊了。”
除了这个男人之外,其他人全都觉得索然无味,吴星屡次想打断男人的说教,可是一想到对方厉害的身手,他又不敢这样做。
又走了一刻钟,吴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开口岔开了话题:“叔叔,我之前见你掏出了串联证,请问串联证是干什么用的?”
“串联证是我们革命小将特有的通行证,有了它,我们下馆子吃喝都不用给钱,并且还能免费乘坐交通工具,这是**为了方便我们搞大串联,特意颁发的,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待遇,只有像我这样对**无限忠诚的人,才能获得串联证。”
“哦,叔叔你好厉害啊。”
“那可不,想当年,我可是武斗之王,每次跟那些保皇派武斗的时候,我都冲在第一线,不知道打死了多少腐朽分子呢!”
“啥?你打死了很多人?这……”
“你怀疑我吗?”
“不不不,我当然相信你的战斗力,可是……如果你打死了很多人的话,你怎么……恩……怎么没被抓去枪毙呢?”
“保皇派是革命队伍中的败类,杀死败类怎么可能会被枪毙?”
“警察就没找过你的麻烦?”
“他们敢!当年炮轰司令部的时候,那些警察连头都不敢露!就算是军队,见到我们也要退让七分,谁敢抓我?!”
“哇塞,叔叔就是厉害!那什么……你一共杀了多少人啊?”
“我也记不太清楚,我参加过万人大武斗,当时我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看见人就是一巴掌拍过去,虽然我方人少,但最终还是杀得对方溃不成军,当时情况有点乱,我哪里顾得上统计人数?反正打死了很多人就对了,正是因为这场武斗,我被县革委会称为武斗之王,你看,这就是他们给我颁发的奖章。”
男人正在兴高采烈地讲述光辉事迹的时候,牛鲜花等人离他越来越远,就连吴星也悄悄拉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
男人讲得起劲,丝毫没察觉到异样,他说完话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铜制的徽章,上面刻有“武斗之王”四个大字。
吴星赶忙对这个男人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劲的赞扬对方了不起。
他心中暗想: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个人的功夫就算再厉害,但要是对手太多,也会嗝屁,这家伙却能在万人规模的武斗中如入无人之境,说明他的功夫一定练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就是不知道他跟师父比起来如何?恩,估计师父对上他有点悬啊。
吴星经过对比,感觉师父不是此人的对手,这当然不是说老李头的功夫没练到家,而是因为他年纪太大,无论是精力上还是体力上,都跟对方有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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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武斗之王正好处于壮年,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更何况对方是个绝顶高手?老李头要是跟他对上,多半会完蛋。
吴星想到这里眼珠一转:这家伙如此了得,要是把他骗来给我当保镖的话,以后谁敢惹我?如果师父敢不识相,哼哼!打死你个龟孙!
牛家村,老李头家的堂屋里,吴星的奶奶一脸的焦急之色。
“老李,我孙子他不会有事吧?”
老李头抽了一口旱烟:“放心吧,我刚才卜了一卦,小星不会有事的,这孩子多半是出去玩去了。”
吴星的爷爷点点头:“老婆子,小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精,谁能占到他的便宜啊?”
吴星的奶奶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害怕小星掉进水里,他穿着那么重的铁衣,万一掉水里了,爬都爬不起来啊!”
老李头安慰道:“弟妹,你放心,我保证小星一定没事,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拿命来抵。”
听了老李头的再次保证后,吴星的奶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李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暗想:这小兔崽子,害我又耗费本命精气占卜了一卦,等会他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刚才的卦象中显示他今天会有大运,到底是什么大运呢?
老李头刚想到这里,门口传来了吴星的声音:“师父,你快点出来,有件事我要向你当面汇报。”
老李头立马沉着脸走了出去,刚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吴星身后站着的高大男子,老李头瞬间呆滞,好半天都没眨一下眼睛。
这名男子看见老李头后也呆在了当场,吴星见此情景好奇道:“师父,你认识他?”
老李头这才回过神来,他的胡须微微颤抖,用怪异的语气说道:“我当然认识他,他是你大师兄。”
“啥?他是我的大师兄?!”
吴星立马傻眼,他原本想把这个男人骗来当护身符,如此一来就不用畏惧老李头了。
此刻听到这话,吴星的幻想瞬间破灭,他咂了咂嘴:“师父,你没看错吧?”
老李头叹了口气:“师父虽然年老,但眼睛还没花,怎么可能看错?他确实是你大师兄,名叫陈刚——小刚,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陈刚似乎恢复了正常,他双眼中流出热泪,一下子跪倒在老李头面前,磕头痛哭道:“不孝弟子陈刚拜见师父……都是我不好,害得师父流落在外……”
吴星一看好像有隐情,忍不住问道:“师父,大师兄他以前犯过错误啊?”
老李头摇摇头,伸手把陈刚扶了起来,随后师徒三人走进后院,老李头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陈刚原本是革命家的后代,他父亲是个师长,因为在战争年代受了不少伤,解放没几年就死掉了。
陈刚从小被母亲拉扯大,有政府的接济,他们母子两的日子过得还行。
六岁那年,陈刚的母亲带着他去给父亲上坟,结果无意间被老李头遇上,老李头发现陈刚是个好苗子,就有意收他为徒。
陈刚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没什么学问,对于老李头的身份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在老李头的劝说下,她很快就同意让儿子跟着对方学艺。
老李头的眼光相当精准,陈刚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十二岁那年,陈刚就练出了本命精气,这个成就超越了老李头的认知,堪称史无前例。
老李头大喜过望,更加尽心尽力的教导陈刚,陈刚非常懂事,学得极其用心,在老李头看来,陈刚就是继承他衣钵的最佳人选。
可天有不测风云,陈刚十六岁那年,全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xx大革命,陈刚的父亲虽然已经死掉,但由于他家祖上有地主成分,所以被打成了右派。
狂热的红卫兵不分青红皂白的抄了陈刚的家,陈刚虽然学艺有成,但他的母亲却一再劝他不要冲动。
陈刚很懂事,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他并未做出任何抵抗。后来事情越闹越凶,一些红卫兵甚至把陈刚父亲的坟堆都给刨了。
陈刚的母亲一看情况凶险,为了保护陈刚,主动要求他参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活动。
结果陈刚死活不愿意,他母亲身体不太好,如果他走了,谁来照顾母亲?
陈刚的母亲为了达成目的,主动跟陈刚划清了阶级界限,并且找人写了材料上交给革委会,说是不认陈刚这个儿子,请求革委会把陈刚送去乡下,进行再教育。
陈刚被逼无奈,只得服从安排,被下放到了偏远农村。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名叫白雪的女孩,白雪因为有亲戚在国外,也被下放到农村进行改造。
陈刚长相英武,白雪容貌过人,两人很快就互相产生了好感,暗地里谈起了恋爱。
有了白雪的慰藉,陈刚逐渐接受了现状,随着时间的流逝,xx大革命愈演愈烈,很快就开始流行武斗,各种批斗会几乎每天都要举行。
白雪因为有海外关系,被当成敌国间谍进行批斗,活的生不如死,陈刚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开动脑筋,想要拯救白雪。
经过一番思考,他选择跟红卫兵同流合污,由于他脑袋瓜非常聪明,加上学了一身的好功夫,所以没过多久,他就站稳了脚跟,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被提拔成了镇革委会的三把手。
有了这层身份,陈刚很快就帮白雪脱离了苦海,当天夜里,两人越过了最后的底线。
陈刚为了确保没人再找白雪的麻烦,继续努力打拼,在武斗中,他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因此被迅速提拔,很快就成为了县革委会的头头。
这个时候,连陈刚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陈刚了,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入到了革命的洪流中,成为了狂热队伍中的一员。
白雪见他在武斗中杀了不少人,不止一次的劝他停手,可陈刚已经走火入魔,对于白雪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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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一旦狂热起来,就会变得不可理喻,过了没多久,陈刚就觉得白雪是个思想落后分子,屡次对白雪恶言相向。
白雪有点接受不了陈刚的转变,她借口说要回乡探亲,想让陈刚帮忙弄一张探亲证明。
陈刚正想落个清静,于是立马就答应了,让他没想到的是,白雪一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开始的时候,陈刚并不怎么在乎,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陈刚对白雪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爱这个女人爱得如此之深。
为了挽回这段感情,陈刚变得更加疯狂,他组织了万人大武斗,因为他在武斗中的优异表现,很快就受到了上级的重视。
上级把他的事迹汇报给了国家革委会,没过多久,陈刚终于如愿以偿,他得到了进京参加表彰大会的机会。
白雪的老家就在京城,陈刚到达京城后,第一时间找上门去,结果白雪的家人已经出国了,根据邻居所说,她家去的是美国,这件事是由外交部亲自办理的。
那一年美国总统正好访华,白雪在国外的亲戚很有门路,在他们的斡旋下,美国代表团中的一位官员主动提出了要帮白雪一家移民国外的请求。外交部把此事上报之后,高层为了大局着想,也就没有拒绝。
陈刚知道真相后心如死灰,忽然之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大受打击的陈刚在招待所昏睡了好几天。
等到表彰大会结束,陈刚就想顺路回一趟老家,看望一下母亲和师父,感情受创的他想在亲人那里找到一丝慰藉。
世间的事情总是那么残酷,陈刚回到家后,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早已被红卫兵批斗死了,师父的道观也被拆毁,人被下放到了大泽山。
因为白雪的不告而别,陈刚本就大受打击,当他发现母亲不在人世后,精神立刻就崩溃了。
随后的日子里,陈刚到处游荡,把自己当成了串联的革命小将,至于当初下放的那个农村,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浑浑噩噩中,几年时间很快过去,国家开始拨乱反正,结束了xx大革命,失去了大环境的影响,陈刚的病情逐渐好转起来。
每当他清醒的时候,他就会去寻找师父,对于他来说,师父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他每次清醒的时间不长,一旦他陷入魔怔,他又会掉头往京城走,满脑子想的是去**见**。
于是乎,陈刚开始了不停地往返走,老李头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找到他,可是一看徒弟的情况,老李头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花了不少时间,想要帮助陈刚恢复正常,可陈刚疯了的时候谁都不认,老李头好几次都差点命丧其手。
最后没有办法,老李头只能放弃,他回到了牛家村,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吴星的身上。
好几年时间过去,随着脱离狂热年代的时间越久,陈刚清醒的时间就越多,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一步步的接近大泽山,终于在今天,走到了夹山镇。吴星碰巧遇到他,发现他会鬼步,就把他带了回来。
老李头讲完之后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小刚,你能跟师父团聚,说明你的病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师父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结。”
陈刚热泪盈眶道:“师父,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不懂事,让师父失望了……”
老李头拍了拍陈刚的肩膀,叹息道:“唉,当年师父被关进了牛棚,没来得及救你母亲,师父也有错啊……”
吴星看了看陈刚的挎包,小声问道:“师兄,你既然清醒了,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个年代的东西呢?”
陈刚面带愧色:“这个……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每当我感觉自己要魔怔的时候,我就会看书,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平静。”
吴星哦了一声,心说:原来大师兄把《伟人语录》当成转移注意力的工具了,如果他控制不了情绪,暴起伤人该怎么办?
陈刚似乎看出了吴星的顾虑,他解释道:“我现在魔怔的时候,就会大声背诵《伟人语录》,是不会主动伤人的。”
吴星这才放下心来,他站起身道:“大师兄,你跟师父多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弄点野味回来,晚上咱们师徒三人好好喝一顿!”
吴星走出房门后,暗道:他娘的,原来我是大师兄的替代品,师父是在对大师兄彻底失望的情况下,才收我为徒的。
吴星转念又想:不过大师兄确实挺厉害的,十二岁就练出了本命精气,师父说我至少要等到十五岁才能达到这个境界,这岂不意味着我的资质比大师兄差了一大截吗?不行,我一定要努力,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大师兄比下去!
“小星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干嘛咬牙切齿的?”
牛鲜花等人并未离开,他们好奇心比较重,想了解一下这个男人的情况。
“我在想好吃的,你们三个各自回家准备一下工具,我要去钓鳝鱼,好好款待一下我的大师兄。”
三人一听这话立马想要问个明白,吴星不耐烦道:“先去把东西拿来,等会儿钓鳝鱼的时候再慢慢跟你们说。”
三人哦了一声,过了没多久,一切准备妥当,吴星带着小伙伴们来到了水田边,他一边钓鳝鱼,一边添油加醋的把陈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小伙伴们听完之后全都不住的摇头叹气,大家显然是在为陈刚的命运感到惋惜。
半个钟头后,吴星钓到了九条鳝鱼,加上配菜的话,足够炒一大盆了。
他觉得光有鳝鱼还不足以表现自己的热情,当下把鳝鱼钩塞给了牛鲜花,对小伙伴们挥手道:“走,咱们去河里捞鱼。”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了小河边,吴星刚准备跳进河里抓鱼,牛鲜花却一把拦住了他。
吴星见牛鲜花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不由疑惑道:“花花,你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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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哥哥,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慢慢想呗,拦着我干哈?闪一边去,我还要给大师兄准备下酒菜呢!”
吴星说完话推开牛鲜花,一个跳跃向河里扑去。
结果他刚起跳,牛鲜花就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你身上穿着铁衣!不能下水!”
“哎呀——扑通——”
吴星一头栽进水里,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道:“你他妈不早说——咕嘟——非要等老子跳进来了才提醒——咕嘟——你娘的——咕嘟——酒瓶(救命)啊——”
小河的河水并不太深,不过这是相对于大人而言,对于小孩子来说,河水足以没过头顶了。
吴星穿着铁衣,就算他水性再好,但是在铁衣的重压下,他也根本无从发挥,很快的,吴星的脑袋就沉入了水里,只有两只手在水面上划拉着。
“快救人!”
大勇叫喊一声,没脱衣服就跳进了河里,小武见状也赶忙跳了下去。
溺水者一般都会失去理智,吴星也是一样,他抓住大勇和小武后,就不松手了,两人不仅没能救人,反而被吴星拉扯到了水面下。
牛鲜花一看救人的人也陷入了危机,她虽然焦急,却不敢再往水里跳,只听她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掉水里了!要淹死啦!”
正好有几个村民在不远处的菜地里施肥,听见叫喊声后,几个人立马冲了过来。
很快的,几位村民就跳到了河里,把牛大勇和小武拉扯了上来,两人已经昏迷,村民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肚子,忙活了一会儿这才把两人救醒。
牛鲜花一看吴星没上来,不由哭喊道:“小星哥哥还在河里!你们快点下去救他啊!”
刚才的情况有点乱,谁都没想到水里还有人,此刻一听牛鲜花的话,一位村民立马再次跳进了河里。
结果在水里摸索了一阵,这位村民啥都没有摸到,他冲着牛鲜花喊道:“小花,你是不是搞错了?水里没人啊。”
牛鲜花止住悲声,疑惑道:“不可能啊……小星哥哥明明掉进河里了,怎么会没人呢?”
牛鲜花话音刚落,河对岸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吴星的小脑袋露出水面,趴在岸边大口的喘着气。
牛鲜花见状目瞪口呆,这条小河足有二十多米宽,吴星从沉入水里直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他不被淹死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有力气走到对岸去?
正常情况下,吴星在水下静止不动的话,可以憋气长达四分钟,这是他的极限,再多一点时间,吴星就会被淹死。
可他现在身穿铁衣,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星想走到对岸需要花费不少力气,跟他平时的水下静止闭气截然不同,并且他还延长了一分钟,这在牛鲜花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小星哥哥,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吴星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却没回答牛鲜花,而是自语道:“奇怪……真奇怪……”
刚才,就在吴星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然后就感到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的安静,他什么都听不到,对外界的任何东西也感受不到。
与此同时,他发现一股热流从脑袋里一路往下,很快就通达四肢百骸,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仿佛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其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吴星才恢复正常,他听到了水里面杂乱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为了活命,他迈开双腿往前走,准备用这种方式脱离险境。
说来也怪,吴星的闭气功夫忽然增强了不少,虽然穿着铁衣,但他也并不觉得像之前那么沉重,经过一番努力,他总算是走出了水面。
吴星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经过,过了没多久,他忽然一拍水面,哈哈大笑道:“我终于练出本命精气了!哈哈!我才是最厉害的!”
其他人全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只有牛鲜花听懂了吴星的意思,她惊喜道:“真的吗?你真的练出了本命精气?”
吴星扭过头来,冲着牛鲜花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哇!小星哥哥好厉害啊!”
“他确实很厉害,差点就把我两都给害死了。”小武撇了撇嘴,不满道。
“就是啊,我们好心救他,他却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哼,下次再也不救人了。”牛大勇附和道。
吴星也不生气,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很快就抓住一条鱼浮出了水面:“今晚都去我师父家吃饭,算是我弥补你们的损失。”
两人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
回到家后,爷爷奶奶拉着吴星左看右看,确定孙子没事,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奶奶叮嘱道:“小星,你以后可不能再下水了,差点没把奶奶给吓死,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奶奶也没法活了啊。”
吴星看着奶奶泛红的眼眶,保证道:“奶奶,我今后一定听话,绝对不会下水了。”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以后该玩水的时候还是要玩的嘛,我已经练出了本命精气,在水里的闭气时间大大延长,就算沉到水底,也能硬生生的走到岸上来,怎么可能会淹死?
老李头听见堂屋里的对话,一脸好奇的走了进来,他刚准备说话,吴星就咋咋呼呼道:“师父,我已经练出了本命精气!”
老李头立马愣住,他见吴星不像在说谎,于是快步走到吴星身边,抓着他的手腕查探起来。
片刻之后,老李头睁开了眼睛,他不可置信道:“确实是本命精气!小星,你、你简直就是妖孽啊!”
陈刚从门框边探出了脑袋,吴星对他扬了扬眉毛:“大师兄,我比你厉害吧?”
陈刚竖起了大拇指:“师弟,你确实挺厉害的,比我厉害多了,这么快就你打破了我的记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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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一点也不谦虚的点点头,“师父,既然我已经练出了本命精气,你是不是应该传授我更加厉害的本事呢?”
老李头笑着摸了摸胡须:“这个当然,小刚,你去把铁衣的第二层和第三层全都拿来,给你师弟穿上。”
吴星立马傻眼:“师父,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想学的是占卜算卦的本事,怎么能如此对待我呢?”
老李头敲了一下吴星的脑袋:“哼,走都没学会,就想飞上天了?实话告诉你,不把基础打好,师父就不可能传授你更加高深的本领,你最好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好基础训练!”
吴星还待争辩,老李头立马抽出了竹鞭,他只得闭嘴。
一个钟头后,后院中摆了满满一大桌菜肴,吴星的爷爷奶奶、老李头和陈刚,以及三个小伙伴围坐在一起,热闹的吃喝起来。
吴星身上被强制性的添加了另外两层铁衣,三层铁衣一共重达九十斤,即便吴星拥有了本命精气,力气远超常人,但他现在也只能勉强走路,想要走快一点都很困难。
本命精气是玄门中人必须具备的东西,根据老李头的说法,没有本命精气作为基础,许多玄门手段都施展不出来,比如占卜、算卦、布阵之类的手段,都只能望洋兴叹。
此外还有功夫,吴星的鬼步和神行步之所以没有练到家,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因为缺少本命精气的支撑,使得他再怎么练也突破不了现有的层次。
“这老杀才,居然如此摧残我这个祖国未来的花朵,他娘的,简直不给人活路啊。”
“小星哥哥,你说啥呢?”
“哦,没什么。”
“你是不是不好夹菜?来,我帮你。”
牛鲜花殷勤的帮吴星夹菜,有了她的慰藉,吴星的心情稍好了一点。
几杯酒下肚后,老李头笑着对陈刚说道:“小刚,你的师弟有点调皮,正好你来了,以后教导小星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你可不能让师父失望啊。”
陈刚笑着点头:“师父放心,我在文革的时候想出了不少整人的法子,保证会让您满意的。”
吴星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就想向爷爷求助,不料爷爷却先一步开口道:“小陈,小星这兔崽子就是欠管教,你尽管放手去整,只要不把他整死,随便怎样都行。”
吴星心如死灰,暗骂道:爷爷也是个杀才,大大的杀才!
晚上十一点,吴星被陈刚带到了后院,后院中摆着一口涂抹了菜油和蜂蜜的大水缸,吴星见陈刚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不由好奇道:“师兄,你拿着蛇皮袋干什么?”
陈刚笑道:“你先到水缸里去。”
吴星总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但是面对着身手高强的师兄,他不敢不听话,很快的,他就爬进了水缸。
“现在开始,你不许用手,只能用脚离开水缸。”
“哦。”
“为了给你一点动力,我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玩意,师弟,你要加油哦!”
陈刚说着话把蛇皮袋里的东西倒进了水缸。
“啥小小玩意啊——啊!师兄!这可是毒蛇!你、你快点把它捞出去!”
吴星低头一看,只见几条颜色艳丽的小蛇在脚底下乱窜,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蛇皮的颜色越鲜艳,毒性就越强,吴星被吓得尖叫起来,在水缸里跳来跳去。
陈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师父炼制的膏药,就算你被蛇咬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疼痛就很难避免了,所以说,你最好能抢在被蛇咬到之前离开水缸。”
“你个杀才!这是在谋害我!”
吴星伸手就要爬出水缸,陈刚立马拿起竹竿抽打在他的手背上,把吴星打得哎哟一声缩回了手。
“师弟,挣扎和谩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想要脱离险地,你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行。”
“努个屁的力!我要去告你!让警察把你抓走!”
陈刚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伟人语录》朗读起来,对于吴星的叫嚷充耳不闻。
吴星见状只得努力逃离水缸,苦于不能用手,他屡次摔倒,很快的,他的小腿上就被毒蛇咬了一口。
“完蛋了!我要死啦!救命啊!!爷爷奶奶,你们快来!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
侧屋里,爷爷奶奶从口袋里掏出耳塞,奶奶问道:“这玩意能管用吗?”
“当然管用了,这可是小陈亲手做的,我之前试过,戴上之后连大勇她娘的叫骂声都听不见呢。”
“哦,可是……小星叫得这么惨,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看看?”
“老婆子,你大可放心,凭借老李的医术,小星怎么可能会有事?咱们还是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干活呢。”
奶奶点点头,把耳塞塞进了耳朵,吴星的叫喊声果然听不见了,她嘟哝道:“玉不琢不成器,小星啊,你还是咬牙挺住吧。”
就这样,吴星的叫喊声被风无情的吹散,无论他怎么叫唤,就是没人来拯救他。
第二天清早,双腿红肿的吴星正做着美梦,一只大手就把他给拍醒了。
吴星揉了揉眼睛,不耐烦道:“谁啊?大清早的就跑来扰人清梦,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师弟,练功就是要趁早,以前师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教你,师兄就不同了,我的时间很充足,你快点起来训练吧。”
吴星一个哆嗦坐起,他看了看自己布满咬痕的双腿,苦哈哈道:“师兄,你也看见了,我的腿肿成这样,还能练功吗?”
陈刚丝毫不为所动,他提起吴星就往外走,吴星本身的重量外加铁衣的重量足有一百好几十斤,可是在他的手里,却一点也不显得吃力。
很快的,陈刚就拎着吴星来到了后山的一颗大树下,吴星忐忑道:“师兄,你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鬼点子了?”
陈刚把吴星放在树底下,迈步走到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然后弯腰捡起了一枚石子,他这番举动看得吴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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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抬头看看就知道了。”
吴星立马抬头,随即就发现头顶的树杈上放着一个脸盆大小的蜂巢,他惊叫道:“师兄!不带这么玩的吧?这有点过分了啊!”
吴星话音刚落,陈刚就用手中的石子砸中了这个硕大的蜂巢,受到惊扰的黄蜂立马蜂拥而出。
陈刚呵呵一笑:“这个蜂巢可是我昨晚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师弟,想要不被黄蜂蛰到,你就跑快点吧。”
可怜吴星身穿三层铁衣,要不是练出了本命精气,连路都走不动,他哪里还能跑?很快的,后山就传来了他的惨叫声:“啊——救命啊——你个杀才——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早上七点,满头是包的吴星正在喝着稀饭,牛鲜花等小伙伴就联袂而来,三人看见吴星惨不忍睹的模样,全都被吓了一跳。
“你还是我的小星哥哥吗?怎么变成这幅德性了?”牛鲜花看着肿成猪头一样的吴星,都不敢跟他相认了。
“花花,我确实是你的小星哥哥,你还是找个好人嫁了吧,我估摸着自己活不到娶你的那一天了。”
牛鲜花伸手拖着腮帮子,做出了一副思考的神色:“这个嘛……我考虑考虑……”
吴星立马勃然大怒:“好啊,原来你是这种人!快滚!老子再也不搭理你了!”
牛鲜花咯咯娇笑起来:“人家跟你开个玩笑嘛,小星哥哥,你放心,花花是不会不要你的,就算你真的不在人世了,我也不会嫁给别人的。”
吴星挠了挠头:“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别扭呢?”
“小星,你也太惨了,是谁把你整成这样的?”小武插口道。
“还能有谁?肯定是他师父嘛!小星,等会儿还去不去打珠子了?我都把玻璃珠带来了呢。”
牛大勇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罐头瓶,里面装满了圆滚滚的玻璃珠,他晃了一下瓶子,发出了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吴星还没开口,陈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当然要打玻璃珠了,不过不是以你们的方式去打,我另有主意。”
吴星紧张道:“师兄,好歹让我喘口气吧?像你这么弄下去,我还怎么活啊?”
陈刚呵呵一笑:“放心,师兄还是有分寸的,不会让你死掉的。”
吴星彻底无语了。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来到了挂着蜂巢的大树底下,吴星哆嗦道:“不会吧,怎么又是黄蜂啊?师兄,咱们能不能换个法子?”
陈刚把牛大勇的玻璃珠递给吴星,对三人说道:“小星等会儿会练习暗器功夫,具体来说就是用这些玻璃珠子打黄蜂,你们可以随意下注,如果他打死的黄蜂是单数,我就奖励下注者一根冰棍,如果是双数,我就奖励下注者一包方便面。”
小伙伴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全都兴高采烈地下了注,牛鲜花和小武想吃冰棍,押的是单数,牛大勇想吃方便面,押了双数。
“师兄,我呢?”吴星舔了舔嘴唇,露出了馋虫的表情。
“你不行,你是当事人,不能参与赌注。”
“喂!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这不叫坑人,这叫整人,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在一分钟之内不能把罐子里的玻璃珠全都扔出去,你今天的午饭减半。”
吴星气急败坏道:“你个杀才!”
陈刚掏出了《**语录》,嘴里哼起了小曲:“**的书,我最爱读,千遍那个万遍呀,下功夫……”
吴星:“……”
至此,吴星陷入了比以前更加悲惨的境地中,陈刚不愧是当过革委会头头的人物,他想出的训练方法非常新颖,具有极强的鞭策效果,虽然吴星每次都对他破口大骂,但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成长的速度确实比以前提升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开学之前,牛家村终于完成了重建工程,村民们抢在秋天到来之前搬进了新居。
接下来进入了秋雨绵绵的雨季,吴星因为穿着铁衣上学,而且经常鼻青脸肿,所以老是被同学们嘲笑,结果吴星一怒之下纠集小伙伴们,狠狠教训了一下这帮同学,再次确立了自己在学校里不可动摇的霸主地位。
同学们被吴星等人教育一番后,暗地里给他们这个小团体取了个四人帮的外号,并且还给他们每人单独起了雅称。
牛大勇有点憨头憨脑,长得有点小胖,被同学们暗地里称为猪八戒。
小武由于头发有点稀疏,被取了个沙和尚的外号。
至于牛鲜花,虽然她为了维护相公的威严,打人的时候下手非常狠,但由于她长得很漂亮,最后同学们给她起了个霸王花的美称。
吴星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他平时就比较调皮,经常捉弄——好吧,其实是欺负——由于他经常欺负其他同学,早就被大家怀恨在心,再次被他胖揍一顿后,同学们自然更加怀恨他,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心眼,竟然给他取了个“我、、、日”的外号,也不知道这个外号是根据什么得来的。
结果同学们一听都觉得很不错,于是乎,大家平时说话或者打招呼的时候,前面都会加上“我、、、日”这个前缀:
“我日,你考了多少分啊?”
“我日,语文5,数学9.”
“我日,这么厉害啊,我语文只有73分,数学刚好及格呢。”
“我日,你考的也太差了吧?只怕这个年不好过吧?”
“我日,那还用说?我爹肯定会揍死我的。”
“我——”
“日你妈个头啊!都给老子站住!!”
两人刚说到这里,吴星忽然现身,堵在了校门口。
“小、小、小星同学,你、你干嘛啊这是……?”一位同学怯生生的说道。
吴星气急败坏道:“干嘛?大勇,给我好好教训他!反了天了!居然敢暗地里骂老子!给我狠狠地打!”
牛大勇一脚把这位同学踹翻在地,他一边打一边骂道:“谁他妈叫老子猪八戒?啊?老子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这位同学赶忙求饶:“我错了……呜呜呜呜……别打了……呜呜……”
其他同学一看情况不妙,这就要溜号,吴星对小武使了个眼色,小武立马会意,他大吼道:“都他妈站住!谁敢逃跑老子就打断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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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早就亲身体验过了“四人帮”的强悍战斗力,一听小武吆喝,大家立马站住,不敢动弹分毫。
“都过来排好队!不要想着逃跑,那不顶用!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几个跑得有多快!”
同学们当然知道吴星等人惊人的奔跑速度,在小武的恐吓下,没有一个人敢于溜号,大家全都乖乖地过来排队。
牛鲜花有点于心不忍,她小声道:“小星哥哥,这是不是太过分了?要是被老师知道了——”
“老师知道了又怎样?现在都放寒假了,等到再次开学,老师肯定记不住这件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受到处罚的。”
吴星说完话吊儿郎当的走到队伍跟前,他伸手拍了拍最前面这位同学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给我们取的外号,我就放你离开。”
这位同学有些哆嗦的看了看吴星,小声道:“这……我……我不知道……”
“哟呵,还挺讲义气的嘛,你知道革命烈士都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他们讲义气,不肯供出同伙!不过我不是rb鬼子,你注定成为不了革命烈士,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三声,三声过后你要是还不知道,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2——”
“我说!我全都说——是赵班长取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其他同学一看有人当了领头羊,全都附和起来:
“对!全都是赵班长说的!”
“不错,就是她!”
小武凑到吴星耳边:“小星,他们跟虎子说的一样,这件事肯定是赵心蓝那个臭婆娘干的!咱们一定不能发放过她!”
赵心蓝不仅是吴星的班长,还是吴星的同桌,原本这两重身份还不足以让吴星对她格外开恩,不过还有一点吴星却不能不有所顾虑,这女的是夹山镇镇委书记赵光明的闺女,吴星看在赵书记的份上,平时对赵心蓝不算太过分。
现在却不同,吴星觉得赵心蓝把自己的大度当成了驴肝肺,这让他大为光火,只见他转了转眼珠,很快就有了主意:“小武,你去一趟厕所,如此这般……”
吴星交代一番后,小武奸笑着离开了,随后吴星对排着队的同学们恐吓道:“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以后要是还有谁敢暗地里对我们四个说三道四,他就是榜样!”
吴星说完话把身材最魁梧的男同学踹翻在地,然后对其一阵拳打脚踢,很快就把这位男同学打得哀嚎连连。
同学们看得胆战心惊,吴星打了一会儿之后才收手,他很满意的点点头:“整天被师兄折磨,打了人之后舒坦多了——你们都给我滚!”
同学们全都像是逃出升天的死刑犯一样,立马就四散而逃,很快的,校门口就只剩下吴星、牛鲜花和牛大勇三人了。
“小星,小武干嘛去了?”牛大勇好奇地问道。
吴星嘿嘿一笑:“他去执行特殊任务,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武果然没有让吴星失望,吴星话音刚落,他就哈哈大笑着跑出了教室,在他身后,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气鼓鼓的追了出来,这个女孩子就是赵心蓝。
“牛武你个王八蛋!给我站住!”赵心蓝的嗓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看上去她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一样。
牛鲜花疑惑道:“小星哥哥,小武到底干了啥,让赵心蓝这么气急败坏啊?”
吴星得意洋洋道:“我刚才让他去茅坑里捞一点蛆,偷偷塞进赵心蓝的书包里,现在看来,小武肯定是得手了。”
牛鲜花捂住嘴巴:“这也太恶心了吧?”
吴星哼哼道:“哼,谁叫这娘们总跟咱们做对的?别以为她爹是镇委书记就有恃无恐了,不好好教训一下她,以后指不定会蹬鼻子上脸呢!”
牛鲜花纠正道:“小星哥哥,你说错了,赵心蓝的爸爸已经不是镇委书记了。”
吴星先是一愣,随即捶胸顿足道:“哎呀,你咋不早说呢?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让小武再加点大粪嘛——她爹是腐、、、、败了,还是作风有问题啊?”
牛鲜花见吴星会错了意,赶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据说是因为她爹很有工作能力,已经被提拔到县里去了,当上了县委副书记呢。”
吴星立马傻眼,顿了顿他才追悔莫及道:“花花,像这种很关键的敌情你应该早点说嘛!害我冒犯了赵小姐,这多不好啊。”
牛鲜花撇了撇嘴:“这能怪我吗?你事先都不跟我打个商量,就自作主张派小武去干坏事,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你自己太独裁了。”
吴星刚准备辩驳,一个尖利的女声从操场东头传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停下?!”
赵心蓝听到声音大喊道:“王老师!吴星他们把蛆塞进我书包里了!”
王老师是从大城市来山区支教的大学生,在这个年代,大学生全都属于天之骄子,所以王老师平时很得学生们的敬重,就连吴星也不敢对她造次。
王老师一听吴星等人干出了如此恶心的事情,立马就怒了,她冲着吴星大喊道:“吴星!你给我过来!”
吴星一缩脖子,做了个孙悟空手搭凉棚瞭望的姿势,只听他怪腔怪调道:“不好,有妖气!快撤!”
小伙伴们全都跟着吴星转身而逃,牛鲜花一边跑一边问道:“你是孙悟空,大勇是猪八戒,小武是沙和尚,师父该不会是我来当吧?”
“我呸,你最多就是白龙马,想当师父还不够格。”
“我才不要当白龙马,老被人骑着,多不好啊。”
“我来骑,驾——!”
“我才不让你骑呢,你穿着铁衣,太重了。”
王老师一看吴星等人跑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帮孩子,真是顽皮啊。”
“王老师,他们几个太过分了!你一定要处分他们!”赵心蓝打开书包,只见里面有几只蛆虫在爬来爬去,离着一段距离,王老师都能闻到臭味。
她悄悄后退一步,安慰道:“小蓝,明年开学了老师一定会处分他们的,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去吧。”
赵心蓝点点头,气呼呼的清理了一下书包,这才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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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牛大勇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吴星笑道:“大勇,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娘会揍你?”
“是啊,我这次期末考试考砸了,两门功课加起来刚好一百分,回家了没法交代啊。”
吴星转了转眼珠,很快就冒着坏水道:“我有个法子,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办证你不会挨揍。”
牛大勇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啊?”
“很简单,回到家后要是你娘问你考得怎么样,你就说考了一百分,你娘听了不仅不会打你,还会表扬你呢。”
“这……这是在骗人,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再说你也不算骗人啊,你两门功课加起来确实考了一百分,这总不是假的吧?只要你不把成绩单给她看,她当然不会知道真相。”
“恩,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牛鲜花撇了撇嘴:“大勇,你也是的,学习成绩怎么这么差?”
牛大勇傻笑道:“我脑子比较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星从书包里掏出两本寒假作业,分别递给牛鲜花和小武:“你们帮我把寒假作业给解决了,我很忙,没空做。”
小武深知吴星的性格,当下一句话也没说,把寒假作业放进了自己的书包。
牛鲜花不满道:“小星哥哥,怎么每次都让我给你做作业啊?”
吴星白了牛鲜花一眼:“你自己说说看,你趁着我训练的时候下注得了多少好处?吃了那么多的东西,帮我做作业难道不应该吗?”
几个月以来,牛鲜花三人确实得了不少好处,每次吴星训练的时候,陈刚总会给他们下注的机会,不管下什么注,他们总能有所收获,这让吴星极为不忿,每次他都进行抗争,结果总是抗争失败,到了后来,吴星只得认命。
牛鲜花有点不好意思的把寒假作业装进了书包,“小星哥哥,为了帮你做作业,我自学了五年级和六年级的课程,回去后我准备跟我爹说一下,让他去学校帮我办理跳级的手续,这样一来我们今后就可以当同桌了。”
吴星三人闻听此言全都傻眼,愣了片刻之后,三人全都叫唤起来:
“花花,你怎么能跳级呢?这样不是显得咱们三个很没用吗?
“对啊,一步一个脚印多好啊!
“你要是跳级了,我以后那里还有脸见人啊?”
牛鲜花对于小武和大勇的抗议充耳不闻,却对吴星表达了疑惑:“我为什么不能跳级?”
吴星挠了挠脑袋:“你比我小嘛,要是跟我在同一个班级上课,总觉得怪怪的,再者说了,当我的同桌多危险啊,不仅要经常被我捉弄,还要被我打,被我骂,这多不好啊!”
牛鲜花盯着吴星看了一会儿,忽然哼哼道:“哼哼,你是不是舍不得赵心蓝这个同桌?我早就看出来了,全校同学当中,你只对赵心蓝区别对待,从来都没打过她,骂也骂得很少!你说,是不是看上她了!”
吴星叫屈道:“那哪能啊?还不都因为她爹是镇委委书记——现在都是县委副书记了,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课桌上的三八线我可是划出来了,平时从不允许她越线的,你怎么能说我区别对待她呢?”
牛鲜花激愤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用镜子偷看她裤衩的颜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吴星闻言立马瞪向小武和大勇:“快说!到底是谁把我给出卖了!?”
小武赶忙指向大勇:“是他!他暗地里喜欢赵心蓝那婆娘,为了拆散你们这对同桌,好自己当人家的同桌,于是就偷偷的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花花!”
牛大勇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小武!明明是你喜欢赵心蓝,居然朝我泼脏水!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敢动手我就把你考试的成绩告诉给你娘!”
“你、你卑鄙!”
吴星正准备趁乱溜号,牛鲜花却一把抓住他:“小星哥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的看上赵心蓝了?”
吴星讪笑着扭回头:“花花,这怎么可能嘛,那都是他两乱说的。”
牛鲜花似信非信道:“那……那你为什么要偷看她的裤衩?”
吴星恬不知耻道:“我还偷看了王老师的裤衩呢,就能说我也喜欢她吗?”
“好啊!臭不要脸的!你连老师都不放过!”
“哎,你消消气,我看看又不会怎样,你何必发火呢?”
“哼!你……你告诉我,她们两谁的裤衩更好看?”
“不是吧花花?你竟然好这一口?!”
“别乱说,我只是想……你快点告诉我嘛!”
“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恩,王老师的比较好看。”
“为什么啊?因为她的屁股比较大吗?”
“不是屁股大,而是因为她裤衩的料子比较少。”
牛鲜花露出了似有所悟的表情:“哦,原来如此……”
吴星看了看还在争执的大勇和小武,不耐烦道:“你俩还有完没完啊?”
两人这才闭嘴,吴星悄悄观察了一下两人,心里寻思到:大勇不是那种暗地里使坏的性格,应该不太可能是他告的密,小武刚才都把蛆塞进了赵心蓝的书包,他好像也不喜欢赵心蓝,不可能为了那女的出卖我,如此一来,到底是谁干的呢?哼,不管是谁,反正得罪了我就别想好过,等下有你们好看的!
回到村子后,吴星借口说要买东西,先跟着小武去了他家的小卖部。
吴星正在小武家的小卖部里挑选零食的时候,小武就把成绩单递给了他爹:“爹,我这次期末考试语文考了八十八分,数学考了九十二分,比去年进步了很多呢!”
小武他爹听到这话立马眉开眼笑道:“好好好,一定要继续保持!今年的压岁钱我多给两块!”
小武他爹说完话打开成绩单看了起来,结果只看了一眼,他就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兔崽子!居然敢骗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武正在错愕的时候,就被老爸一把抓住,随后屋里传来了一阵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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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趁乱偷拿了一包bj方便面溜了出去,他得意洋洋道:“啧啧,打得够惨的嘛,估计小武这小子三天不能吃饭吧?该!谁让你出卖我的?就算是有出卖我的嫌疑,那也不行!已经解决了小武,下面该轮到大勇了,哼,一个都不能少!”
吴星走到了大勇家的屋后,坐在台阶上吃着偷来的bj方便面。
等到他把方便面吃完,正在用舌头舔着袋子里的调味料的时候,牛大勇他妈正好赶集回来。
“大勇,今年期末考试考得咋样?”
“娘,我……我考了一百分……”
“一百分?你该不会骗我的吧?凭你那猪脑子,能考一百分?”
“额……这个……”
“别这个那个!快点把成绩单拿出来给我看看!”
牛大勇顿时感觉大祸临头,可是在老娘的逼迫下,他又不敢不从,当下只得从书包里掏成绩单。
“快点!磨蹭什么?一看就知道你考得不咋样!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咦?你考的挺不错嘛!语文考了八十八分!数学考了九十二分!不仅都及格了,并且还都是优等分数呢!”
牛大勇见老妈看着成绩单眉飞色舞,不由干笑两声,心里疑惑道:这是咋弄的?我娘该不会眼花了吧?我哪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啊?
吴星终于舔干净了包装袋里的调味料,他把袋子扔到地上,然后拍了拍手,心里乐呵道:很奇怪吗?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我趁着他俩走神的功夫,把他们的成绩单给互换了,为了不出纰漏,我还故意把成绩单上的姓名给撕掉了,哇嘎嘎!我真是太有才了!
“好儿子,你坐着看会儿电视,娘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哦……那我先看电视……”
过了片刻,小武和他爹的声音远远传来:
“爹,这张成绩单绝对不是我的,我的成绩一向都还行,怎么可能考出这么低的分数?这张成绩单应该是大勇的,他之前说两门功课加起来刚好一百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哼!等会儿要是发现你在扯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星微微点头:“小武这家伙的脑子挺灵光的,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真相,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挨了一顿胖揍?嘎嘎!”
“大勇——大勇你在家吗?”
“小武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来找我家大勇有啥事啊?”
“姨娘,是这么回事……”
听完了小武的讲述后,大勇他妈立刻就明白过来,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就说大勇的成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原来成绩单是小武的啊!——大勇!你给老娘滚出来!看我怎么修理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欺骗老娘!”
牛大勇早就听到了小武的解释,他总算彻底明白过来,意识到后果极其严重的他,立马就想从后门溜出去暂避风头。
不料他家的后门怎么推都推不开,牛大勇一边用力推门,一边疑惑道:“奇怪……这门怎么会打不开呢?”
他家的后门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吴星早就料到了这点,他已经把牛大勇家的后门从外面死死顶住,牛大勇的力气没有吴星大,自然不可能把门推开。
很快的,牛大勇他妈就抓住了准备逃跑的牛大勇,屋内传来了比之前在小武家还要凄惨很多倍的惨嚎声。
吴星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师兄总让我活学活用,这下我应该达到要求了吧?话说《鬼策》兵法策论篇还真是厉害,我只是略施小计,就让这两个家伙被揍的这么惨,真爽啊,嘿嘿!”
午饭后,吴星在陈刚的监督下进行不用手逃离水缸的游戏,牛大勇和小武联袂而来,吴星看见两人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得意忘形,不小心摔在了水缸里,他的小腿上立马就被毒蛇咬了好几口。
即便如此,吴星也毫不在乎,他故作惊讶的看着两人:“你俩这是咋了?分开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就变成这幅德行了?”
两人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是吴星在使坏,听到这话他们同时唉声叹气起来。
吴星故作好心的安慰道:“唉,你两也太惨了,爹妈都是用拳头说话的货色,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活到娶媳妇的那一天。”
陈刚在牛家村住了好几个月,他对于牛家村的情况已经非常清楚,听到这话他笑道:“小武的爸爸和大勇的妈妈下手都有点重,这样不太好。”
吴星立马接口道:“师兄,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看看你自己,你跟他们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陈刚呵呵一笑:“我们的情况跟他们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哼,每次都这么说,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谁想糊弄你了?我就是要让你明白,不好好训练就要挨揍。”
“先让你得意一下,等我功夫练成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等你功夫练成了,我也就交差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
争吵过后,吴星无奈的接受现实,继续跟水缸和毒蛇做起了斗争。
现在是冬天,蛇类都已经冬眠了,陈刚为了继续进行训练,特意在水缸下面生起了炭火,使得冬眠的蛇苏醒过来。
经过几个月的特训,吴星有了长足的进步,以前他只能在水缸里打滚,现在已经有一定的概率能够逃离水缸。
过了没多久,牛鲜花也来了,她跟大勇和小武一样,不是来观摩学习的,而是来下注的。
“你们可以下注了,如果小星不能在一分钟之内凭借双脚逃离水缸,我就奖励一套《三毛流浪记》的连环画,如果小星能够在一分钟之内凭借双脚逃离水缸,我就奖励一张《圣斗士星矢》的贴画。”
一套连环画和一张贴画相比,自然是连环画更实在,很快的,三人全都选择了连环画作为下注的对象。
吴星为了不让小伙伴们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在一分钟之内逃离了水缸,他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下没有让你们得逞,真是不好意思啊!”
三人只得一脸不快的接过贴画。
这就是陈刚的计策,他把训练当成了类似于赌气的游戏,吴星为了不让小伙伴们得逞,只能努力达标,还别说,效果确实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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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吃过晚饭的吴星坐在了桌子跟前,陈刚手拿一本笔记本,坐在他的对面。
“下面进行文化课的测试,只要你能通过,接下来一直到过年的这段时间,师兄都不会要求你进行训练,会给你放个长假。”
“啥?还有这等好事?师兄,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师兄啥时候骗过你了?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经过拉钩后,吴星彻底放下心来,他得意洋洋道:“师兄,你出题吧,我保证不会出错。”
“好,第一题,请问子时出生的人一生会遇到哪几个凶年?分别是什么?”
“子时出生的人一生会遇到六个凶年,分别是十一岁、十八岁、三十六岁、四十五岁、五十八岁、八十八岁。”
“回答正确,第二题,最近的壬戍年是哪一年?这年出生的人命理何解?”
“最近的壬戍年是92年,属狗,为‘五行大海水,顾家之狗’,为人一生好行善事,东来西去,不住不停;多劳多管,衣食不缺;贵人提拔,谋事如意;早年平常,晚年兴旺。”
“回答正确,第三题,《五神解》中的五神分别是什么?”
“五神分别是:喜神、凶神、动神、孤神、阴神。”
“其中的凶神都有哪些?”
“凶神包括:白虎、血刃、病符、亡神、灾杀、官符、无哭、丧门、暴败、大耗、大杀、破碎、五鬼、死符、卷舌、豹尾、地杀、卒暴、流霞。”
“这么多你居然都能记住?”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赶紧出题吧!”
“第四题,《十二太岁宫星》中的‘太岁惊天剑锋’为何命理?”
“犯了‘太岁惊天剑锋’的人,在岁、3岁、25岁、37岁、49岁、6岁、73岁会遇到劫难,此命理为‘太岁当头坐,无灾必有祸’,想要保得平安,需在此年正月间用红纸标写祭拜太岁星君,并供奉青菜果子。”
半个钟头后,“第五十题,这也是最后一题,只要你答对了,师兄就给你放假。”
“别啰嗦,快点出题!”
“三魂七魄分别是什么?”
“三魂是指天魂、地魂、人魂,也被称为元神、阳神、阴神;七魄是指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当然了,这是古代的叫法,按照我鬼门中人的理解,七魄也可以被看做是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种情绪。”
“恩,一共五十道题,你全都答对了。”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履行承诺了?”
“那当然,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过年,师兄不会再强制你训练了。”
吴星一蹦老高:“哦耶!我终于自由啦!啦啦啦!”
吴星话音刚落,老李头的声音传了过来:“接下来一直到过年的这段时间,将由师父亲自指导你训练。”
“啥?不是说好了给我放假的吗??”吴星立马就傻眼了,他转头看向陈刚:“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陈刚呵呵一笑:“没有什么意思啊。”
吴星怒吼道:“这还叫没什么意思?!你刚才明明说好了要给我放假的!”
“是啊,我是说了要给你放假,可我没说师父也要给你放假啊,这应该不算毁约吧?”
“你、你们这对狗——”
老李头抽出了竹鞭,笑盈盈的看着吴星。
吴星强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哀嚎道:“师父,我最近练得这么辛苦,好歹也让我休息一下吧?”
老李头摸了摸胡须:“这几年是你练功的最佳时机,怎么能给你放假呢?还是过几年再说吧,等你功夫练成了,你有的是时间玩。”
吴星大喊道:“老师也说等放假了可以随便玩,可放假了还有那么多的寒假作业,这根本就是在骗小孩嘛!”
“你要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好吧,你确实没有骗我,可是大师兄却骗了我!他严重的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我以后再也不会听你们胡扯了!”
陈刚插口道:“师弟,我真没骗你,明天我要回老家一趟,去给我娘扫墓,所以才会给你放假,这都是真的,至于师父,他不需要扫墓,自然有时间教你。”
吴星好不容易相信别人一次,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好吧,我认命了,师父,你想教我什么?”
“教你时刻保持警惕的功夫。”
“这有什么好教的?稍微小心一下不就行了?”
“是吗?师父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不信咱们可以试试。”
“怎么试?”
“很简单,接下来一直到过年,师父会不定时的偷袭你,只要你没有提前察觉,师父就会对你进行惩罚。”
“好!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样!”
凌晨两点,吴星正睡得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熟睡中的吴星没有丝毫察觉,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走到床边,一把掐住了吴星的脖子。
吴星被吓了一跳,他刚准备反抗,黑影就嘿嘿怪笑道:“小星,看来你的警觉性很低啊,还是乖乖接受惩罚吧。”
吴星这才想起师父之前说过的话,他也算光棍,立马认命,并未胡搅蛮缠。
“走吧,惩罚的地点在外面。”
吴星穿好衣服,哀声叹气的跟着老李头离开了屋子。
“师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外面非常寒冷,呼呼的北风一吹,吴星身上的暖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缩了缩脖子,打着哆嗦道:“可别太远啊,这鬼天气,也太冷了。”
过了没多久,老李头带着吴星来到了小河边,还没等吴星搞清楚状况,他就飞起一脚,把吴星踹进了河里。
“扑通——哎哟——嘶嘶——嘶嘶——师父,你怎么把我踹下来了?我会被冻死的!”
老李头哈哈一笑:“你练出了本命精气,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冻死的,要是觉得冷,就运转本命精气进行抵挡,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师父想出的惩罚措施,只要你没有提前察觉我的偷袭,就需要在河水里浸泡一分钟,以后每次被抓,时间就会延长一分钟。”
一阵北风吹过,吴星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觉得自己跟白毛女一比,白毛女都算是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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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杀才!老子跟你拼了!”
吴星再也忍受不住怒火,他浑然不顾尊师重道,这就要冲上来跟老李头拼命。
老李头早就准备好了竹竿,吴星还没冲上岸来,就被他一竹竿捅回到水里,如此几次之后,吴星只能接受现实。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老李头倒也守信,他对吴星招了招手:“时间到,你可以上来了,记住,下次再被我偷袭得手的话,时间就会延长一分钟。”
老李头说完话转身离开,吴星哆哆嗦嗦的爬上岸来,刚一上岸,冷风就让他感受到了更加彻骨的寒意。
吴星咬牙飞奔回家,换好衣服后钻进了被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身体捂热。
凌晨五点,吴星再次入睡,结果老李头又趁机偷袭得手,吴星只能再次接受惩罚,这次他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了两分钟。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吴星一共接受了三次惩罚,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于是开动脑筋思考起来。
天黑前吴星想好了对策,他在房门上安装了一个铃铛,只要有人推门而入,他就能听到响动,如此一来就能预防老李头的偷袭了。
结果这天夜里老李头从窗户溜了进来,愣是把吴星第四次送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师父,你也太损了,哪能翻窗户进屋啊?”
“不是我太损,是你自己警觉性不够,能怪谁啊?”
“哼!下次可没那么容易被你偷袭了,你给我等着!”
天亮后,吴星把自己的房间挂满了铃铛,特别是房门和窗户,只要动静稍微大一点,这些铃铛就会叮当作响,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不可能偷偷溜进来。
吴星原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睡个安稳觉,事实却告诉他,这注定是一个奢望:老李头通过揭瓦的方式从天而降,在吴星察觉之前,再次偷袭成功。
吴星第五次接受惩罚,在河水里浸泡了五分钟的时间。
随后的日子里,老李头分别采用拆墙、挖地、提前藏到衣柜或者床底下的方式,让吴星一次又一次的明白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真理,三天后,吴星的惩罚时间延长到了一刻钟。
吴星的牛脾气上来了,每次惩罚的时候,他不再咒骂或者抱怨,而是默默地忍受,惩罚完毕后,他跟老李头展开了偷袭与预防偷袭的持久战。
两人的战场从卧室延伸开来,厕所、餐桌、电视机前、游戏当中,无不充斥着极为激烈的斗争。
结果吴星仍然是败多胜少,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吴星对于老李头防不胜防的偷袭手段感到很无奈,最后他只能采取随机应变的方式去应对,由于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心理,所以老李头得手的次数越来越少。
老李头对此不仅没感到沮丧,反而很是开心,他笑着对吴星说道:“这就是师父训练你的主要目的,你总算是开窍了。”
吴星没好气道:“师父,这也太累了,要是我以后一直这么过活,迟早会因为心力交瘁而英年早逝的。”
老李头叹了口气:“师父也知道这样很费神,但江湖险恶,时刻保持警惕是很有必要的,总好过不明不白的被人暗算啊。”
吴星想起了老李头后背的伤疤,他跟着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这是农历小年的日子,一大早,老李头就给吴星放假,说是让他帮家里“打扬尘、祭灶神”。
农村人在过小年的这一天会在家里做一次全面的大扫除,俗称“打扬尘”,主要是为了清除陈年积秽,干干净净的迎接新年的到来。
至于祭灶神,则是为了祈求灶神爷爷保佑一家人在来年不至于挨饿。
吴星虽然满口答应要给家里帮忙,但是一转眼,他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老李头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溜出去把小伙伴们全都召集起来,说是要带着大家去赵家沟赶集。
小孩子对于赶集都很有兴趣,原因在于集市上有许多好吃好玩的,几个小伙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上午八点半,众人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了村子,朝着赵家沟行去。
“小星,李爷爷今天不会跑来偷袭你吧?”小武一脸担忧的问道。
小伙伴们不止一次的亲眼目睹吴星接受惩罚的场景,一想到在寒冷的冬天被扔到河水里浸泡,大家就觉得牙齿发寒。
“今天是小年,那老小子给我放了一天假,让我帮家里打扬尘,我才没那个心思呢,赶集多好,那么多好吃好喝好玩的,想想都激动呢。”
吴星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赵家沟去。
说句实话,这半年来都快把他给憋疯了,他每天都要进行非常密集的训练,玩耍的时间比以前缩短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啊对啊,我好久都没吃棉花糖了,今天一定要吃个够!”牛鲜花的眼睛立马就像星星般闪亮。
小武舔了舔嘴唇:“还是糖葫芦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好了。”
牛大勇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吹糖人挺不错的,又能看又能吃呢。”
牛鲜花见吴星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小星哥哥,你喜欢吃什么啊?”
吴星的双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听到这话他面色难看道:“我放在口袋里的钱怎么不见了?他娘的,一定是我师父把钱偷了去,我就说他怎么对我这么放心,原来早就算计好了,这个老杀才,够缺德的——喂,你们等会儿借点钱给我,回来了我还给你们。”
三人闻言全都捂紧自己的口袋,小武首先开口道:“小星,我带的钱不多,刚好够买一串糖葫芦的,怕是帮不了你了。”
大勇接口道:“我的钱只够买一个吹糖人,也帮不了你。”
牛鲜花说道:“我的钱正好可以买一份棉花糖,没有多余的能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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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根本就不相信几人的话,他冷冷道:“你们觉得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小武见吴星来真的,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一毛的硬币递给吴星:“小星,这些钱算是我无偿赠送给你的,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我就买不起糖葫芦了。”
牛大勇一看小武当先服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八格牙路”,然后掏出了一枚五分的硬币递给吴星:“小星,这是我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现在就送给你吧。”
牛鲜花一看两人都表了态,自己也不好太小气,原本她想掏出一枚两分的硬币意思一下,结果不小心却掏出了五毛的硬币,她十分肉疼的这枚硬币递给吴星:“小星哥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可别嫌少啊。”
吴星笑呵呵的把钱装进口袋,然后又把手伸了出来,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吗?没门!
这下三个人全都不干了,他们不约而同的退开几步,全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吴星。
吴星翻了个白眼:“怎么?想跟我动手啊?行啊你们,翅膀还没长硬,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要说战斗力,牛鲜花三人加起来都不是吴星的对手,哪怕把人数乘以二,也打不过吴星,小武一看情况不妙,立马苦着脸道:“小星,你自己说说看,你平时吃了我多少零食?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牛大勇毫不落后的叫苦道:“小星,你平时从我这里抢了多少好吃的?现在应该放我一马吧?”
牛鲜花撅着小嘴道:“小星哥哥,你平时从我这里骗走了不少好吃的,总该大度一点吧?”
吴星为之气结,他一句话也没辩驳,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三人一看吴星没有强抢,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如果他们看到吴星乱转的眼珠,只怕他们一定会知道,这家伙又在打坏主意了。
一行人走得飞快,半个钟头后抵达了赵家沟。
由于这是过年之前最后一次赶集,所以大街上的行人非常多,几人商讨一番,最后决定自由活动,买好东西后,在城隍庙门口集合。
众人分开后,小武开始寻找糖葫芦,吴星嘿嘿一笑,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没过多久,小武就看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他凑到了跟前:“老大爷,糖葫芦怎么卖啊?”
“三毛钱一串。”
“哦,给我来一串——算了,还是我自己挑吧。”
小武话音刚落,吴星就现身了,他装作好心提醒的说道:“小武,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次赶集了,错过这次,就要等到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才有下次,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多买点糖葫芦存起来,不然嘴馋的时候就没得吃了。”
小武闻言顿觉有理,他点头道:“恩,确实要多买点,那就买五串吧。”
吴星撇了撇嘴:“五串怎么够呢?现在距离元宵节还有二十多天,这么长的时间,多难熬啊。”
小武稍稍一犹豫,最后咬了咬牙:“行,我干脆把钱都用来买糖葫芦吧!”
小武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大爷,您数数,看看手里还有多少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老大爷一看有大笔生意上门,立马笑呵呵的数了起来:“一,二,三……一共有十一串,你买得多,多出来的这一串大爷就送给你吧。”
“多谢大爷,这是钱,您拿着。”
小武刚把钱递给老大爷,吴星就凑到糖葫芦跟前,张嘴“呸呸呸”的吐起了口水,大爷和小武全都目瞪口呆。
等到把所有的糖葫芦全都吐上口水,吴星这才得意洋洋道:“小武,这些糖葫芦你还要吗?不要的话全都送给我得了,我是不会嫌弃自己的口水的。”
小武这才回过神来,他气得小脸通红,伸手指着吴星:“你、你、你……”
吴星根本就不搭理小武,他转头对老大爷微笑道:“老大爷,麻烦您找个塑料袋把这些糖葫芦全都装起来,不然不好拿。”
“哦……哦,我这就帮你装起来。”
很快的,吴星就提着装满糖葫芦的塑料袋钻进了人群,剩下小武愣愣的站在原地,此刻的他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妈的,这也太损了,我的糖葫芦啊……”
吴星很快就找到了牛大勇,牛大勇正站在一个吹糖人的摊子跟前,跟老板商讨价格:“老板,能不能便宜点?五毛钱一个有点贵啊。”
老板还没开口,吴星就抢先说道:“大勇,你只买一个糖人,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讲价呢?今天是今年最后一次赶集,下次集会要等到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才有,你不如多买点糖人,一来方便讲价,二来嘛,你也不愁在过年期间没有糖人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小武那么机灵都入了吴星的套,牛大勇的脑子不太灵光,自然更不可能看出破绽,他点点头:“恩,你说的很有道理——咦?这些糖葫芦是从哪里弄来的?”
吴星看了看跟过来的小武,递给他一个“想找个同病相怜的人吗?想的话就配合我一下”的眼神。根据他对小武的了解,小武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果不其然,小武立马会意的点点头,他暗自幸灾乐祸道:大勇,不是我不帮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遭灾吧?咱们可是好哥们,有难要一起当才对嘛。
“这些糖葫芦全都是小武送给我的——对吧小武?”
小武极为认真的嗯了一声:“确实是我送给小星的,大勇,你不表示一下么?”
牛大勇一直都觉得小武是个很抠门的人,现在一看对方如此大方,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小气,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是吗?那……那我等会儿送一个糖人给小星好了。”
吴星暗自乐道:一个怎么够?我要的是全部!
牛大勇掏出了两块钱,这是他全部的积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老板同意按照四毛钱一个的价格,卖给他五个吹好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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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我把糖人吹成西游记里的人物,除了唐僧师徒四人之外,还吹个白龙马。”
老板立马点头,他用木柄搅起糖泥放在手里,一边捏揉一边吹气,很快的,就吹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孙悟空形象。
吴星三人看得目不转睛,一直等到老板把五个糖人吹好,三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
牛大勇把两块钱递给老板,他刚准备伸出舌头舔一下猪八戒,吴星立马就出手了,他抢先一步把嘴巴凑到糖人跟前,开始狂吐口水。
“呸呸呸呸呸——哈哈,大勇,这些糖人想必你是不会要了吧?不如送给我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在牛大勇目瞪口呆中,吴星拿着糖人扬长而去。
过了片刻,牛大勇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想要跟上去的小武,怒吼道:“小武!原来你刚才是在骗我!快把我的糖人还给我!”
小武摊开双手,做出了无奈的表情:“大勇,你怎么能找我要糖人呢?明明是小星拿走的,你应该找他才对嘛,再者说了,我可没骗你,那些糖葫芦确实是我送给小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牛大勇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只得松开双手,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两人找到吴星的时候,吴星正在撺掇牛鲜花多买点棉花糖,用的还是那一套说辞。
牛鲜花也中招了,不过她的想法却跟其他人不一样,只见她掏出两块五毛钱递给制作棉花糖的男子:“老板,这是钱,你给我按照优惠价,做个最大的棉花糖。”
棉花糖两毛五一个,牛鲜花的钱可以买十个,老板答应送她一个,按照牛鲜花的要求,他需要做一个比正常棉花糖大十一倍的棉花糖才行,这人明显是个老师傅,牛鲜花提出的要求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很快的,老板就调制好了配料,他一手拿着竹签,一手摇着把手,随即就见白色的絮状物从机器里冒了出来。
老板单手转动竹签,把白色的絮状物卷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色的絮状物越卷越大,过了没多久,就变成了一朵小小的云彩。
牛鲜花看得心花怒放:“哇,好漂亮的棉花糖啊,我都不舍得吃了呢!”
吴星露出了阴险的表情,他心中暗想:你不舍得吃没关系,我舍得吃就行了。
等到棉花糖制作完毕,牛鲜花立马把钱递给老板,她刚准备从老板手里接过硕大的棉花糖,吴星立马故技重施,张嘴就要朝着棉花糖大喷口水。
不料吴星还没把口水吐出去,站在一旁的牛大勇和小武却抢先行动了。
“呸呸——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
吴星立马傻眼,随即他反应过来:“好啊!你们居然敢跟老子抢食!”
牛大勇一边吐口水一边说道:“小星——呸——好歹也给咱们留个棉花糖吧——呸——好处都让你占了——呸——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啊——呸——”
小武接口道:“就是——呸——你那么无耻的抢走了我们的东西——呸——总得让我们有口汤喝吧——呸——”
这根棉花糖的体积太大,两人一直把口水吐干,这才覆盖了棉花糖的大部分面积,两人一人吐一半的区域,这样一来就能一人分到一半,在享用的时候不用吃对方的口水了。
棉花糖是细小的糖丝汇聚成的絮状物,是不能沾水的,只要沾了水,就会消融,这根巨大的棉花糖被两人吐过口水后,立马变得千疮百孔,看上去很像被老鼠在上面打了洞。
牛鲜花看着惨不忍睹的棉花糖,心中的美好憧憬瞬间破灭,她红着眼圈尖叫道:“你们两个混蛋!快把我的棉花糖还给我!!”
小武嘿嘿一笑,很大方的把棉花糖递到牛鲜花面前:“花花,你要是想吃我们的口水,还请随便,我们不会有意见的。”
牛鲜花跟着吴星一起长大,长期受到吴星的熏陶,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好欺负,听到这话她怒气冲冲的抢过棉花糖扔到地上,用脚使劲的踩来踩去。
“你们吃屎去吧!想占老娘的便宜?做梦!”
牛大勇呆呆道:“小武,你不是说这招一定能管用吗?怎么花花一点也不配合啊?”
小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娘的,我忘了花花是小星未过门的媳妇了,能给他当媳妇的人,那是一般人么?”
牛鲜花很快就把棉花糖踩成了糖泥,她捡起竹签扔向小武,怒气冲冲的扭头就走。
吴星见状对大勇和小武撇了撇嘴:“想学我的招数,你们还嫩得很呢!实话告诉你们,刚才要是我吐口水,花花一定不会有意见的,至于你们,哼!”
牛大勇嘀咕道:“你就吹吧,花花怎么可能不嫌弃你?”
吴星说完话追上牛鲜花,安慰道:“花花你看,我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棉花糖算什么?这些足够你吃到过年了。”
牛鲜花刚才光顾着关注棉花糖,并未留意吴星手里拿着什么,此刻一看有这么多的糖葫芦和糖人,她的怒气立马消了一大半,只见她惊喜道:“小星哥哥,你不是说没带钱吗?怎么买了这么多的糖葫芦和糖人啊?”
牛鲜花说到这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瞪大双眼道:“听你们三个刚才说的话,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你通过吐口水的方式,从小武和大勇那里弄来的吧?”
虽然龌蹉的手段被牛鲜花揭穿,但吴星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他得意洋洋道:“怎么样?相公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牛鲜花咯咯娇笑着拿出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聪明劲了,小星哥哥,你好厉害哦!”
跟在后面的小武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这也叫聪明?这叫不要脸好不好?”
牛大勇呆呆道:“明知糖葫芦上沾满了小星的口水,花花居然还拿来吃,她就不觉得恶心吗?”
小武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能给小星当媳妇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嘛,这下好了,咱们损失这么惨重,连一口棉花糖都没舔到,算是白跑一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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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和大勇垂头丧气的跟在吴星和牛鲜花的身后,见两人吃得不亦乐乎,他们嘴里的哀叹声就没停过。
走了没多久,前面忽然传来了争吵声:
“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不相当于讹人吗?”
“谁说我讹人了?你把我的东西弄坏了,就应该赔钱!”
“我碰都没碰,怎么能说是我弄坏的?”
“我有证人,这位小哥刚才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对,我刚才确实看见你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你应该赔钱。”
“你……你们这是在合伙敲诈!”
“看你长得挺不错的,怎么做人这么不实诚呢?我跟这位小哥都不认识,怎么合伙敲诈你?”
牛鲜花听到这里开口道:“小星哥哥,好像是王老师的声音。”
吴星点点头:“确实是她,这都过小年了,她怎么还没回家啊?”
“小星哥哥,王老师好像遇到麻烦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吴星稍一犹豫就点头道:“王老师不是本地人,指定吃亏,咱们应该帮她一把。”
四个人挤到了跟前,吴星扫了一眼,发现地上有一个碎裂的陶罐,陶罐旁边站着一个满手老茧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吴星却发现了他偶尔流露出的狡诈眼神,吴星暗道:原来这家伙是个江湖骗子,竟敢讹诈咱美丽动人的王老师,看我怎么修理你!
“王老师,你没事吧?”
牛鲜花很崇拜王老师,还没等王老师开口,她就主动打起了招呼。
王老师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几名学生来了,她不免觉得有点尴尬:“原来是你们几个啊,老师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很快就会没事的。”
王老师不想在学生面前跟人大动干戈,这样会大丢形象,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说吧,要我赔多少?”
骗子刚准备开口,吴星却抢先道:“慢,赔钱的事情先放放,这位大叔,你确定这个陶罐是被王老师弄碎的?”
骗子一看吴星掺和进来,颇为不悦道:“走走走,你一个小娃子在这里掺和啥?”
吴星冷冷一笑:“是不是看我破坏你的好事,你不乐意了?”
骗子一看围观的人太多,为了不露出马脚,他强压住不满,缓和语气道:“小娃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里这么多的人都可以作证,这女的弄坏了我的东西,就应该赔偿——”
“你刚才不是说只有这位大叔可以作证吗?怎么变成所有人都能给你作证了?”
“这……反正我有证人,你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你刚才好像还说你跟他互不相识,对吧?”
“是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帮你老师抵赖?”
“如果说你们是认识的,是不是就能证明你们是骗子?”
“有本事就证明给大家看,不要在这里胡扯!”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大勇、小武,给我狠狠教训这狗日的骗子!不用留手!”
大勇和小武因为被吴星用无耻的手段弄走糖葫芦和糖人,正郁闷到不行,一听要揍人,两人立马怪叫着冲了上去。
别看他们年纪不大,但是跟着吴星一起学艺这么久,他们两人加起来足以干翻一个成年男人了,并且由于心中很是郁闷,两人下手都很重,片刻功夫,他们就把这个骗子打得爬不起来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在场的人全都看呆了,等到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骗子已经被两人打破了脑袋,鲜血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二狗子,你还傻站着干哈?快帮忙啊!”
骗子有点扛不住,冲着这位证人大叫起来。
吴星哈哈一笑:“停手——各位父老乡亲,你们都听到了吧?这家伙叫这个证人什么来着?”
牛鲜花赶忙帮腔:“我听见了,他叫这个证人二狗子!”
吴星得意洋洋道:“想必大家都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真的是骗子!”
“骗子最可恶了!快点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抓去坐牢!”
“对!报警!不能让他们跑了!”
两个骗子一看群情汹涌,立马就蔫了,王老师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子,似乎接受不了自己的学生居然拥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好半天她才开口道:“这……小星,你……你们……”
吴星偷偷瞥了一眼王老师柔美的胸脯,摆摆手道:“王老师,对付这种败类就应该狠点,如果刚才不是我们出手,你肯定会吃大亏的。”
王老师哦了一声:“小星,老师多谢你的帮助,你们几个把他俩看住,老师这就去报警。”
派出所就在附近,王老师很快叫来了警察,把两个骗子给抓走了。
吴星看了看骗子遗留下来的几个破陶罐,不屑的用脚踹了过去:“骗人也专业点嘛,拿这些破烂糊弄谁啊?”
几个陶罐被吴星踹翻,除了其中的一个,其它的全都变成了碎片。
吴星哟呵一声:“哟呵,你还挺坚强的嘛——咦?”
吴星刚想伸脚把幸存的这个陶罐也给踢碎,没想到却发现了异常之处,他咦了一声,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这个陶罐。
片刻之后,吴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陶罐拎了起来,嘴里说道:“看着还能用,干脆拿回去装点东西吧。”
围观的人谁都没有起疑心,一看骗子被抓走,众人渐渐散去。
“王老师,学校早就放假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啊?”牛鲜花问道。
“老师因为备课耽误了时间,原本今天准备来买一些图特产带回家去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王老师明显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经过这么一闹,她的心情不免有些郁闷,为了在学生面前保持风度,她微笑着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们几个,要不是你们帮忙,老师肯定会被敲一笔钱,为了对你们表示感谢,老师决定犒劳你们一下,告诉老师,你们想吃什么?”
“报告老师,我想吃糖葫芦!”
“我想要吃吹糖人!”
“老师,我要一个很大很大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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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吴星之外,其他三人全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老师好奇的看向吴星:“小星,你怎么不说话?”
吴星装作很懂事的样子微笑道:“王老师,您平时教导我们要少吃点甜食,不然会蛀牙的,我对于您的教导时刻不忘,就不吃了。”
小武和大勇一听这话同时撇了撇嘴:“真能装,估计是刚才吃多了,现在吃不下了吧。”
王老师并未察觉吴星在说谎,她娇笑道:“小星,你真懂事,少吃一点甜食是不会蛀牙的,走吧,老师请客。”
王老师带着几人买了不少好吃的,几个人一边吃,一边陪着王老师买土特产。
“老师,这是我们夹山镇特有的腊肠,味道很不错,你买点带回家吧。”
“老师,这是腊鱼,味道比腊肠还要好,你可不能错过。”
“老师,这是我们这里种出来的板栗,买点回去烧***味道绝对好极了!”
在几人的建议下,王老师买了不少东西,她一看时间快到正午,集市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于是跟吴星等人告别。
“小星,你怎么带着这个破烂啊?”回家的路上,小武好奇的问道。
吴星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你小子看走眼了,这可不是破烂,而是一件宝贝。”
小武凑到跟前仔细地看了看,仍然没看出个所以然,他疑惑道:“这分明就是一个破陶罐,怎么变成宝贝了?”
吴星干脆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你看好了。”
吴星用小刀铲掉了陶罐的外皮,小武等人定睛一看,只见里面露出了青白色的瓷釉,瓷釉上面还有着精美的图案。
“原来这里面包着一个瓷瓶啊,可就算这样,这玩意也不能被称为宝贝吧?”
“你懂个屁,这可是青花瓷!我师父曾经教过我辨认宝贝的本事,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师父说青花瓷老值钱了!”
“哇!这么说来,这个瓶子一定能换不少糖葫芦吧?”小武的眼神中满是憧憬之色。
吴星拍了拍他的脑袋:“就知道吃,这种宝贝拿来换糖葫芦多划不来啊,要换的话也应该换方便面才对,特别是bj方便面,啧啧,味道好极了。”
大勇傻笑道:“小星,顺便给我换点吹糖人行吗?”
牛鲜花立刻举手:“还有我,我要一个像云朵一样大的棉花糖!”
吴星刚准备嘚瑟一番,不料身后传来了王老师的声音:“小花,你们等等,老师的bp机好像放在你们这里了。”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王老师拎着东西小跑而来,吴星看了看王老师一起一伏的胸脯,心中暗想:要是能换个王老师这样的老婆就好了,啧啧,胸脯好大啊。
“小星哥哥,王老师的bp机好像放在你身上了,你赶紧还给老师吧。”
刚才王老师掏钱付账的时候,不小心把bp机掉在了地上,吴星帮忙捡了起来,王老师觉得放在口袋里有点碍事,于是就让吴星帮忙保管。
吴星哦了一声,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很快他就面色一变:“不好,王老师的bp机不见了!”
这年头bp机可不便宜,吴星有点着急的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都找找自己的口袋,看看bp机在没在你们身上!”
三个人搜寻一番后,全都摇头。
吴星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找师父借钱赔偿王老师了,或者……把这个青花瓷瓶赔给她,话说青花瓷瓶能值这么多钱吗?”
吴星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对于许多古物的价值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恩,就这么办,要是不够赔偿的话,再去找师父帮忙吧。”
王老师很快跑到了跟前,吴星的目光随着她不断起伏的胸脯上下移动,等到王老师喘匀了气息,他这才开口道:“王老师,我不小心把你的bp机弄丢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用这个作为赔偿,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再回家去找我师父——你可别误会,我说的师父是教我功夫的人,他很有钱,绝对赔得起的。”
王老师闻言立马愣住,bp机属于非常贵重的物品,她不太相信吴星这个山里娃赔得起,经过短暂的思考,王老师露出了笑容:“丢了就算了,老师不用你赔。”
刚才在购买土特产的时候,吴星看见过王老师的钱包,王老师的钱包里装着厚厚一叠百元大钞,由此可见她家里是非常富裕的。
不过人家富裕是人家的事,吴星觉得自己弄丢了人家的东西就应该赔偿,听到这话他把还未全部铲掉外皮的瓶子递给王老师:“王老师,这个东西应该能抵得上一部bp机的价钱,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王老师一看吴星神色坚定,她觉得自己不能给小孩子留下遗憾,于是笑着收下了东西:“好,老师就收下吧,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记得不要调皮哦。”
吴星看出王老师并未把青花瓷瓶当回事,由于担心这件宝贝被王老师扔掉,他特意叮嘱道:“王老师,你可不能把它扔了,不然就是伤害我幼小的心灵哦。”
还别说,王老师刚才真有这样的打算,她买了不少东西,本来就有点提不动,现在再加上一个不算小的瓷瓶,她都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了。
此刻一看吴星如此纯真的表情,王老师只得打消这个念头,她微笑道:“你放心,老师一定会把它带回家的,老师还要赶时间,这就走了,咱们明年见。”
“老师再见。”
“再见。”
“老师,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几人分开后,王老师先坐了辆麻木赶到县城,然后在县城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省城。下午三点,她登上了班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客机降落在了京城国际机场。
王老师提着大包小包刚走出航站楼,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思甜,妈妈在这儿!”
王老师本名叫王思甜,听到这话她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呢子大衣的漂亮妇人正在朝自己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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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甜欣喜道:“妈,你怎么来了?”
王思甜的妈妈名叫李英红,她快步跑到跟前,从王思甜的手里接过大包小包,嘴里唠叨个不停:“你这孩子,回家就回家,买这么多的东西干什么,家里又不缺啥,怎么样?山区生活你还习惯吗?”
“那里的人都很淳朴,我很喜欢,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点?”
“妈穿的还不够多吗?反倒是你,还没穿毛裤吧?”
“我的身体棒棒的,哪里用得着穿毛裤?”
“你呀,就是喜欢臭美,等会儿回家了一定要把毛裤穿上——咦,你怎么带着这个破罐子啊?”
包裹瓷瓶的外皮并未全部剥离,看起来很是破旧,也难怪王思甜的妈妈会把它当成破烂。
“妈,这是我学生给我的,他把我的bp机弄丢了,说是用这个作为赔偿。”
“丢了就丢了呗,咱们家不差钱,赶明儿妈送你一部大哥大,你也是的,山区的孩子过得多苦啊,你好意思管人家要赔偿?”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个学生执意要求我收下的,他说我要是不收,就相当于伤害他幼小的心灵,你说我能推辞吗?”
“山里的孩子就是淳朴,既然你都把它带回来了,就拿回家给你爷爷养花种草吧。”
牛家村,正在扒拉晚饭的吴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擦了擦鼻涕,暗想:俗话说“一想二骂三感冒”,他娘的,刚才是谁在骂我?
母女俩说着话来到了停车场,李英红掏出车钥匙打开了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大奥迪,两人把东西装上车后,奥迪车在寒风中朝着京城东郊驶去。
这个年代,大街上的车辆很是稀少,奥迪车行驶得非常顺畅,不到半个钟头,车子就来到了一片守卫森严的别墅区。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十分认真地检查了一番,这才挥手放行。
“爸,我回来啦,几个月不见,你还好吧?”
王思甜把吴星赔偿给她的罐子放在鞋架子旁边,笑着跟爸爸问好。
她的爸爸带着眼睛,原本他正在看报纸,听到女儿的声音他立马丢下报纸走了过来,拉住女儿的手一番打量后,他这才笑道:“几个月不见,咱家的小甜甜又变漂亮喽。”
王思甜儿女姿态尽显,她撅着小嘴在爸爸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撒娇道:“爸,你也一样,变得更帅了,难怪妈妈平时那么爱打扮,看来她是害怕你被人抢走啊。”
提着东西进门的李英红听到这话哭笑不得道:“都说闺女跟爸爸亲,这话果然不假,才刚到家,这丫头就把妈妈给损了一顿。”
王思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浑然没有平时在学校里的沉稳,她看了看客厅,询问道:“爸,爷爷呢?”
爸爸苦笑道:“看来咱闺女还是跟她爷爷最亲,这么快就把爸爸给抛弃了。”
王思甜撒娇般的捶了爸爸几下,爸爸这才回答道:“你爷爷在二楼的书房,正在跟张爷爷鉴赏古玩呢。”
王思甜立刻飞奔上楼,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她就听到了屋内的争执声:
“老张,我不就是想多看几眼这把明代的紫砂壶么?你怎么这么小气,非要急着拿走啊?”
“老王,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这把紫砂壶我已经给你把玩一个多月了,每次你都说还想再看几天,你是不是想把这件宝贝赖到手啊?”
“咱俩多久的交情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想当年四渡赤水的时候,要不是我帮你挡子弹,你能活到现在?做人不能忘本啊老张。”
“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有话说!当年过草地的时候你打脾寒,连路都走不动,是谁背着你走出草地的?你怎么能说我忘本呢?”
“哼!当年百团大战的时候,谁给你打的掩护?要不是我拼死帮你顶住山崎大队的进攻,你能攻破赵家裕?”
“淮海战役的时候,要不是我带领部队帮你正面吸引住黄百韬兵团的凶猛火力,你能从侧面打开突破口?”
“小rb晋察冀大扫荡的时候,把你包围在了冯家集,不是我带着同志们屡次冲锋陷阵,你还有命吗?”
“上甘岭战役的时候你被炮弹炸伤,是谁把你从司令部抢救出来的?”
“你——你给老子滚!把你的破玩意带上!以后再也别来我家!”
“哼!谁稀罕啊?你今后也别去我家!”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随即王思甜看见一个身材消瘦的老头满脸怒气的抱着个木头盒子走了出来,这人名叫张德胜,是老一辈的革命家。
张德胜和王思甜的爷爷是多年的老战友,无论怎么争吵,两人转过脸又会和好如初,王思甜不止一次见过此类的场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看到张德胜出来,王思甜立马甜甜的叫道:“张爷爷好。”
张德胜看见王思甜后露出了笑容:“思甜你回来啦,有些日子没见,你又变漂亮了,也不知道以后谁家小子能有福气娶你当媳妇。”
王思甜脸上一红,还没等她开口,张德胜就话锋一转道:“我就纳了闷了,你说像你爷爷这样的癞皮狗,怎么能有你这样的孙女呢?”
“思甜!你快点进来!不要跟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说话!”屋内的爷爷吼叫起来。
张德胜撇了撇嘴,转身下楼而去。
很快的,楼下传来了张德胜的声音:“英红,小兵,我回家去了,你们先忙——咦?这是……?”
王思甜笑着摇摇头,转身走进了书房,一看爷爷脸色铁青,她赶忙跑过去帮爷爷捏肩膀:“爷爷,您都多大的岁数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张爷爷耍赖皮呢?这可不对哦。”
王思甜对付爷爷明显很有一套,爷爷听到这话立马就转怒为笑:“你这孩子,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爷爷,我现在可是人民教师哦,只要是不对的人和事,我都能纠正。”
“行行行,天底下就属你最厉害,这总行了吧?”
爷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小甜,山区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吧?爷爷当年在山区打了十几年的游击,很多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对于那段日子可是刻骨铭心啊,你小小年纪,锻炼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学校里的学业你也不能放下不是?听爷爷一句劝,开年后还是回学校去上课吧,毕业之后也一样能支教山区的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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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甜似乎早就料到爷爷会这么说,她微笑道:“爷爷,等这一届的学生小学毕业,我再回学校去念书,最多只有半年时间,您大可以放心。”
“这就好——”
爷爷刚说到这里,张德胜就闯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吴星赔偿给王思甜的瓷瓶,一脸激动的叫嚷道:“好你个老王!你家里藏着这么珍贵的宝贝,居然还想贪掉我的紫砂壶!我的紫砂壶跟你这件宝贝一比,还算个屁啊!”
王思甜的爷爷呆了呆,然后撇嘴道:“老张,天才刚刚黑,你就开始做白日梦了?我家里哪来的宝贝啊?”
张德胜把木头盒子扔在沙发上,用颤抖的手把还没剥去外皮的瓷瓶放在书桌上,为了防止瓷瓶摔倒,他用双手死死把瓶身扶住:“老王,你才在做白日梦呢!不相信的话你自己过来看看!”
王思甜的爷爷一看张德胜不像在开玩笑,于是端正了态度,起身走到了书桌跟前。
只看了瓶口露出的瓷釉一眼,他就浑身一震,用颤抖的嗓音说道:“这……这该不会是青花瓷吧?”
“你总算是看出来了!经过我的初步观察,这东西是元青花啊!”
“嘶!!老张,这件东西你是从哪里淘来的?”
“还跟我装!它是我刚才出门穿鞋的时候,在你家鞋柜旁边发现的,老王,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犯错误了?不然这么贵重的宝贝,你怎么买得起?”
“放屁!老子是那种人吗!?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拿过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
“真不是你抢回来的?”
“那当然!我要是知道家里有这样的宝贝,用得着对你的明代紫砂壶爱不释手吗?”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件宝贝是自己长腿跑到你家来的?”
王思甜听到这话小声道:“这件东西是我带回来的——爷爷,它真的很珍贵吗?”
王思甜刚才都听懵了,在她看来,这个陶罐根本就是个破烂,怎么突然就变成宝贝了呢?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目瞪口呆的盯着王思甜,愣了片刻,王思甜的爷爷才开口道:“思甜,这件东西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思甜实话实说道:“是我的学生给我的,他把我的bp机弄丢了,就把它赔偿给我了,爷爷,这件东西有多珍贵啊?”
“有多珍贵?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把你二叔三叔的公司全都卖了,也买不来这件宝贝!”
“啊!这么贵重啊!爷爷,我要赶紧回大泽山一趟,把它还给人家!”
王思甜的家教非常好,从小就被灌输了不能占人家便宜的思想,她说话间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瓷瓶,不料两位老人却不约而同的把她拦住:
“思甜,你先别急,让我们鉴赏一番再还给人家也不迟嘛!”
“对对对,天都黑了,你也走不了,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王思甜一想也是,她哦了一声:“那我明天再走吧,你们千万不能把它给弄坏了,不然咱们赔不起的。”
“这个你绝对放心,我跟你张爷爷经验丰富,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王思甜点点头走出了书房,屋内传来了两位老人的惊叹声:
“真是想不到啊,我张德胜有生之年还能亲手把玩如此珍贵的物件,话说这瓶子可不小啊!”
“啧啧,你看这瓶口露出的釉色,多润啊,还有这花纹,好像是龙凤呈祥图,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属于皇家的器物,真是太罕见了,我从从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这样的元青花瓷瓶呢!”
“老王,快去拿东西来,咱们把外面的皮给清除掉,不然看得不带劲啊!”
“对对对,我这就去拿!”
晚饭的时候,王思甜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发呆,虽然桌子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可一家三口却没有动筷子。
“爸,你去把爷爷叫出来吧,饭菜都快凉透了呢。”
“是啊学兵,咱爸年纪大了,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王思甜的爸爸名叫王学兵,听到老婆和闺女的话,他苦笑道:“你们刚才也都听见了,我只是喊了一声,就被他老人家骂了好几句,我是不敢再去了,要不还是英红你去吧,你身份特殊,咱爸是不会骂你的。”
李英红听到这话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王思甜:“我可不敢去触霉头,要不还是思甜去吧,你是爷爷的心肝宝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王思甜撇撇嘴:“也只能这样了。”
结果王思甜出场也没用,两位老人全都被青花瓷给迷住了,浑然不在乎饿肚子的事情。
王思甜下楼后端起碗筷吃了起来:“他们已经彻底入魔,没救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爸妈闻言相视苦笑,随后也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王思甜有点疲惫,吃过晚饭就回房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她起床后发现两位老人还在书房里观赏吴星赔偿给她的元青花瓷瓶,王思甜不由苦笑道:“爷爷,你们看够了吧?看够了的话我可要把东西给人家送回去了。”
“别!千万别!我两还没看够!要不明天再说吧。”
“对对对,我们还想再看一天,思甜,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今天好好陪你爸妈逛逛街,还东西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王思甜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她摇头道:“那可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家里我心里不踏实,一定要早点还给人家。”
无论两位老人怎么劝说,王思甜全都一口回绝,最后两人一合计,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思甜,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俩一起出钱,把这件东西买下来。”
王思甜闻言并未反对,收拾一番后,三人带着几个警卫员去了机场。
等待班机起飞的时候,两位老人不停地给儿女们打电话:
“二丫,是我,把你的钱全都取出来,我在大泽山区的夹山镇等你,五个钟头内你必须到!不到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三狗子,你把存款全都带到大泽山区的夹山镇,我有急用——你问那么多干嘛?麻溜的给老子行动起来!要是敢延误战机,老子以军法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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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山镇牛家村,早饭过后,吴星就在上厕所的时候被老李头偷袭得手,等到他擦完屁股,老李头带着他来到了小河边。
吴星也算光棍,不等老李头开口催促,他就脱光了衣服,跳进河里接受惩罚。
“根据之前的累积,你这次需要在河里浸泡十七分钟。”
“知道啦,真啰嗦!”
老李头点燃旱烟袋蹲在河边抽了起来,还没等惩罚完毕,村长牛新志就带着十来个人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对着十来个人讲解道“各位领导,咱们牛家村一共有两百多亩田地,这么点田地是养不活全村人的,为了能吃饱饭,村民们自力更生,努力开发第二产业,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大棚子,是咱们村的牛永年用来养殖山鸡的,按照最乐观的估计,等到第一茬山鸡上市,他就能增加一千多块的年收入了。”
“牛家村不愧是夹山镇的先进典型,村民们致富的点子真多!”
“恩,牛家村村民敢想敢干,这很值得借鉴,咱们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总结牛家村的先进经验,争取让咱们镇的居民快速发家致富。”
“张书记说得对,有了这么好的样板,咱们完全可以照搬嘛。”
吴星扭头看了看,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娘的,又来了观摩团,都快过年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吗?咱们牛家村迟早被你们吃垮!”
自从牛家村自力更生,完成了重建工程后,市里就把牛家村树立成了先进典型,因此隔三差五,就有其它乡镇的官员过来观摩学习。
说是学习,其实更像是跑来蹭吃蹭喝,每次来一大帮人,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中胡吃海喝一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有的团队甚至来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们除了吃白食的经验外,还总结出啥经验了。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牛家村逐渐有点不堪重负,比如说牛新志刚刚提到的山鸡养殖户牛永年,原本他在今年年底就能出栏一批山鸡,结果为了招待各个观摩团,硬是把这批山鸡给吃了个精光,要不是他到处找人借钱维持下来,只怕撑不到第二批山鸡出栏,他的养殖场就被吃得关门大吉了。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跟前,除了牛新志之外,其他人看见泡在河水里的吴星后,全都露出了极度惊诧的神色。
很快就有人询问道:“牛村长,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冰天雪地的,为啥泡在河里啊?”
牛新志笑着解释道:“他在锻炼身体,各位领导不用大惊小怪。”
“牛家村的思想果然与众不同,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刻苦的锻炼身体,这很好嘛,可以为村子未来的发展提供身体健康的壮劳力——李秘书,你把这条记下,咱们回去后也要开展健身运动,一定要让广大的人民群众以健康向上的姿态,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浪潮中去!”
“张书记真是高瞻远瞩,咱们雪峰镇一定会在您的带领下,不断取得经济建设的新跨越的!”
“哈哈,过奖过奖,咱们身为父母官,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嘛!”
吴星翻了个白眼:“臭不要脸!”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渐渐远去,老李头看了看时间,开口道:“时间到,你可以出来了。”
老李头说完话扭头就走,吴星一声不吭的上岸穿好衣服,他看了看逐渐远去的牛新志一行人,转了转眼珠道:“与其便宜这帮观摩团,不如……嘿嘿!”
大半个钟头后,小武的脑袋出现在了养殖场的围墙上,他看了看院内的动静后,对院墙下站着的吴星等人报告道:“院子里没人,估计都去屋里烤火了,小星,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吴星还没开口,牛鲜花就担忧道:“小星哥哥,咱们真的要执行‘捣乱计划’吗?那些人可都是当官的,咱们会不会被抓走啊?”
吴星哼哼道:“怕啥?他们又不是夹山镇的官,能管得到咱们?”
吴星说到这里挥了挥手:“大勇,你去厨房蹲守,等到他们把山鸡烧好,你就给偷出来,小武,你去后屋找找,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放着好酒,记住,把酒全都拿出来,一滴也不要给他们留下!”
牛大勇挠了挠后脑勺:“小星,我跟小武都有任务,你跟花花干啥?”
吴星拍了一下牛大勇的脑袋:“这么点小事用得着我和你未来的大嫂亲自动手吗?”
牛大勇摸了摸被拍的部位,嘀咕道:“花花啥时候变成我大嫂了?”
吴星踹了牛大勇一脚,在他的屁股上留下一个泥脚印:“快点干活,再啰嗦等会儿就不让你吃烧鸡!”
一听有吃的,牛大勇立马傻笑着点头,等到他跟小武离开,吴星伸手搭在了了牛鲜花的肩膀上。
原本牛鲜花被吴星的这个举动搞得一脸激动,结果吴星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立马傻眼:“花花,咱们也不能闲着,为了赶走这帮白吃白喝的家伙,这次需要下点猛药,这样吧,你去茅厕弄点大粪回来,等会儿交给大勇,让他把大粪放到人家碗里去,至于我,我给你望风,你放心,一有动静我会立马通知你的。”
牛鲜花呆了片刻,然后一把拍掉吴星的胳膊,“这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让我去干这种脏活呢?”
吴星露出一副“你辜负了我一番好意”的表情:“这件事是最安全的,小武和大勇就不同,他们的任务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搞不好会被抓住,那样一来还能有好?”
牛鲜花哦了一声,随即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茅厕?我是女孩子,让我去不太好吧?”
吴星痛心疾首道:“花花啊,我可是这次‘捣乱计划’的总负责人,需要居中协调指挥的嘛,你看你,都不懂得体谅我,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牛鲜花这才明白过来,她点点头:“我这就行动,小星哥哥,你要小心点,可不要被人抓住了。”
“你放心,以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抓住?”
等到牛鲜花离开,吴星得意洋洋道:“这傻丫头真是好骗,也太没挑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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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分钟,牛大勇就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铁锅翻墙出来,小武拎着一坛高粱酒跟在他的身后。
吴星闻了闻诱人的肉香,撇嘴道:“现在才九点多钟,这帮家伙就快把饭菜烧好了,还好意思说是来观摩学习的,分明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嘛!”
“小星,花花呢?”牛大勇发现牛鲜花不在,忍不住问道。
“她去执行任务了,大勇,你把锅交给我,等会儿花花回来了,你还有新任务。”
“小星,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干活最多啊?”牛大勇有点不乐意的叫起了屈。
吴星一本正经道:“因为你能干嘛,你看看小武,就他那怂样,我能让他去?”
“是……是吗?那好,我等会儿就再跑一趟吧。”牛大勇得意的瞥了小五一眼,愉快的答应了。
小武心说:你不是能干,你是脑子笨,小星不坑你坑谁?
没过多久,牛鲜花就端着一个破瓷碗走了过来,小武和大勇立马闻到了一股臭气,两人扭头一看,随即都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花花,你搞一碗大粪干啥?”
“就是,这也太臭了。”
吴星插口道:“大勇,你把这碗大粪偷偷的端进去,给他们每人碗里都放一点,然后去老地方跟我们汇合。”
牛大勇原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吴星“你真的很能干”的眼神,他不免有点飘飘然,当下点头道:“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牛大勇离开后,吴星三人一路小跑,不到十分钟,三个人来到了一座牛棚跟前。
这座牛棚修建在牛家村以前的老地基上,自从牛家村重建后,以前的老房子全都被废弃了,这个牛棚自然也不例外。
吴星等人觉得这个地方非常隐蔽,于是把这里当成了秘密据点,每次弄到野味,他们都会来这里加工,然后胡吃海喝一番。
牛棚里摆放着一些炊具,都是几人从自己家里偷拿出来的,三人钻进牛棚后一番忙活,没过多久,一个用石头搭建的灶台就运作起来。
在柴火的炙烤下,铁锅里面冒出了阵阵白雾,随着“咕嘟”声不断地响起,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牛棚。
吴星舔了舔嘴唇,伸手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鸡肉:“我先尝尝山鸡烧熟了没有。”
肥美鲜嫩的山鸡肉刚一入口,吴星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真好吃,难怪那些观摩团吃了之后还想来。”
小武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小星,夹一块鸡肉给我尝尝呗。”
牛鲜花抿了一口口水:“小星哥哥,我也想尝尝味道。”
“没问题,来,你们一人一块。”
两人尝到了美味的山鸡肉后,越发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小星,再来一块呗。”
“恩,我还想吃。”
“大勇他还没来呢——算了,咱们给他留点就是。”
五分钟之后,牛大勇终于来到了老地方,等他钻进牛棚后,看到的是一地的鸡骨头,再看锅里,只剩下几个用来调味的辣椒和蒜瓣。
牛大勇的眼睛立马就红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就要撒泼。
吴星赶忙开口道:“大勇,山鸡肉一点也不好吃,咱们怎么能让像你这种能干人吃这种垃圾东西呢?为了对你进行表彰,我决定做更好吃的东西来犒劳你。”
牛大勇止住即将滑出眼眶的泪水,疑惑道:“你要做什么好吃的东西?”
“狗肉!怎么样?我对你不薄吧?”
牛鲜花和小武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吴星烧的狗肉可是一绝,每次都让大家赞不绝口。
牛大勇差点就要流出哈喇子:“小星,咱还等什么?快点行动啊!”
牛鲜花稍微有点犹豫:“小星哥哥,咱们村的狗只剩下四条了,再吃的话,只怕连种都被吃没了。”
吴星不屑的撇了撇嘴:“去年全村的狗被咱们扫荡一空,结果呢?今年绝种了没有?”
牛鲜花立马闭嘴,吴星分派了任务:“大勇,你抓狗最有经验,这次仍然由你负责这个,小武,你去家里弄点调味料,一定不能忘了方便面的调料包,花花,你——你帮我捏肩捶腿吧,本大厨要养精蓄锐,这样才好发挥嘛。”
大家二话不说,全都按照吴星的指示行动起来。
吴星和牛鲜花在牛棚里一直等了十几分钟,牛大勇和小武始终没有出现,吴星好奇道:“奇怪,他两怎么还没回来?”
牛鲜花也颇觉纳闷:“就是啊,按照以往的速度,最多十分钟,他们就——”
牛鲜花话音未落,牛棚外就传来一阵斥责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干的这都叫什么事?人家大老远的来咱们牛家村观摩学习,你们却这样使坏!把咱们牛家村的脸都丢到外乡去了!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吴星趴在牛棚的缝隙往外一看,只见十来个村民押着牛大勇和小武气势汹汹而来。
吴星立马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了避免遭受皮肉之苦,他冲着牛鲜花挥手道:“花花娘子,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为了保存革命的火种,咱们赶紧撤吧!”
两人很快就从牛棚后面钻了出来,然后撒腿狂奔。
跑出了老远一段距离,牛鲜花逐渐放慢了速度,她询问道:“小星哥哥,咱们要去哪里啊?”
吴星想也没想就回答道:“管他呢,反正只要不被抓到就好。”
“这都快过年了,跑太远只怕不好吧?”
“花花,你说得对,你赶紧回去吧,我不想连累你,以后我不在家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找大勇和小武帮忙,如果欺负你的人是他们两,你就咬牙挺住,等我回来的那一天,再帮你——”
吴星越说越悲伤,牛鲜花极为感动,不等吴星把话说完,她就下定了决心:“小星哥哥,我跟你走!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吴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一把拉住牛鲜花的小手,故作感慨道:“花花,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走,跟着相公一起浪迹天涯去!”
牛鲜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她用力点点头,跟着吴星继续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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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之所以千方百计的拉上牛鲜花,其实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他知道村里人是不会担心自己的,因为牛家村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可是拉上牛鲜花就完全不一样了。
牛鲜花给人的印象非常好,村民可能不会担心吴星,但一定会担心牛鲜花,有了牛鲜花当筹码,吴星觉得自己事后受到的惩罚就会减轻许多。
两人一路狂奔,为了避免被人抓住,他们走的是小路。
今年已经下过两场大雪,到现在积雪都还没化去,所以山路有点难走,吴星屡次回头观察身后的情况,发现一直都没人追上来,他干脆放慢了速度,拉着牛鲜花在山路上缓缓而行。
经过一阵狂奔,两人都累出了一身的汗,吴星把外套的衣领拉扯开,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铁衣,他呼出一口白雾,庆幸道:“还好咱们跑得快,不然被抓住就完蛋了。”
牛鲜花的小脸红扑扑的,她伸出小手朝脸上扇风:“小星哥哥,你带了钱没有?没带钱的话咱们会被饿死的。”
“花花啊,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咱们有手有脚,怎么会被饿死?”
“你该不会是想去偷东西吧?老师说了,这是犯法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干。”
“谁说要去偷东西了?”
“不偷的话还能怎么办?”
“你瞧好了,我保证不会让你挨饿的。”
一个半钟头后,两人来到了夹山镇,这里距离赵家沟有十多里的距离,吴星为了避免遇到熟人,于是决定来这里开展“生产自救”运动。
“小星哥哥,我肚子饿了。”
虽然上午吃了山鸡肉,但经过一番逃亡之旅,吃进去的鸡肉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加上牛鲜花的身体比一般的女孩子健壮许多,到达夹山镇的时候,她的肚子就已经饿得不行。
吴星打量了一下大街上的环境,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了几个卖对联的摊位上,只见他转了转眼珠:“花花,跟我走,咱们很快就有好吃的了。”
再过几天就要过大年了,大街上只剩下卖糖果瓜子和卖对联的摊位。吴星无法从卖糖果瓜子的商贩那里找到突破口,但是对于搞定卖对联的人却很有信心。
很快的,两人就来到了一个摊位跟前,这年头卖对联都是现写现卖,没有几分真本事根本不行。
吴星选择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头,这个老头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笔墨纸砚全都齐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生意很冷清,别的卖对联的摊位或多或少都有人围在跟前,但这个摊位跟前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老头一看吴星和牛鲜花走了过来,还以为他两是被家里的大人打发出来买对联的,他立马就招呼道:“小娃子,你们想买什么对联啊?”
吴星很客气地笑道:“爷爷好,我们不是来买对联的,而是来帮您卖对联的。”
老头一听这话立马愣住,呆了一下他才问道:“帮我卖对联?这……”
牛鲜花也有点疑惑:“小星哥哥,你能怎么帮忙啊?”
吴星二话不说,拿起毛笔蘸好墨水,挥笔写下了这样一副对联:“春风夏雨千山秀,秋菊冬梅九州香”,横批是“天下太平”。
吴星刚才观察了老头摆放在桌子上的对联样品,发现这个老头的书法不太好,也许这就是他的生意很冷清的原因所在。
吴星跟着老李头练了几年毛笔字,在书法上的造诣远超常人,他觉得只要自己稍微露一手,就能把这个老头给镇住。
果不其然,老头看见吴星写出的对联后立马就呆在了当场,凝视了对联片刻,他这才开口道:“字体苍劲有力,笔法圆润自如,小娃子,你真厉害,我自愧不如啊。”
吴星故作谦虚的一笑:“爷爷过奖了,不介意的话,能让咱们帮您卖对联吗?所得款项咱们三七分账,我三您七,咋样?”
老头很好说话,他笑着摆摆手:“大爷不想占你的便宜,咱们还是五五开吧。”
吴星一拍手道:“好,成交!”
这个年代的小学有书法课程,牛鲜花练过毛笔字,她也是能看出好坏的,此刻一看吴星的毛笔字如此了得,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吴星:“小星哥哥,你好厉害,以前你怎么就没有展现出这项本事呢?”
吴星当然不会说他每次在上毛笔课的时候,都忙着用镜子偷看王老师的裙底,没有时间浪费在写毛笔字上,他装作很有涵养的样子说道:“花花,老师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谦虚,我自然要听从老师的教导嘛,来,咱们这就开工吧。”
为了吸引关注,吴星把桌子往前挪了一段距离,差点就要把桌子摆到马路中央去,随后他让牛鲜花找来两根竹竿,把自己刚刚写好的对联高高挂起,算是在打广告。
原本吴星以为自己把对联挂起来之后,看到的人会主动上门,结果他失算了,摊位摆好了十分多钟,仍然没有一笔生意。
吴星有点沉不住气,他看了看其它几个生意比较好的摊位,略一思考后,立马计上心头。
“花花,我去拉生意,你跟老爷爷在这里稍等片刻。”
吴星说完话起身离开,他来回转悠了一圈,搞清楚了这几个摊位的情况后,他最终在生意最好的摊位跟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摊位跟前聚集着十来个客人,吴星趁着客人在跟老板询价的时候,咋咋呼呼道:“老板,你写的对联不工整啊,这不是在糊弄广大的人民群众吗?”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扭过头来,老板不想在众人面前掉份,立马就板着脸道:“小娃子,我写的对联哪里不工整了?”
吴星伸手一指摆放在桌子上的对联样品:“这幅对联就不工整,上联是‘牛肥马壮家家富’,下联是‘鸡飞狗跳处处欢’,鸡飞狗跳可不是啥好词,你在对联上用出来有些不合适,并且这个‘欢’字也用得不够醒目,也应该改一改。”
老头自知吴星说得很有道理,但为了不砸招牌,他只能强撑着问道:“那你说该怎么改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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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策》是用古文写的,为了能让吴星更好的理解《鬼策》中的内容,老李头教了吴星不少古文。
俗话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吴星连那么厚的《鬼策》都给背下来了,他在古文方面的造诣自然极高,对对联对他来说就是文字游戏,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吴星微微一笑:“很简单,把下联改成‘龙腾虎跃处处春’就行了——各位叔叔阿姨,不知大家觉得我改得好不好?”
农村人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听意思还是能听出好坏的,很快的,就有人点头道:“这娃子对得不赖,最起码‘虎跃龙腾’比‘鸡飞狗跳’要好得多。”
其他人纷纷附和,吴星立马抓住机会招揽生意:“对联都不工整,要是贴在自家门框上,别人看了不免好笑,大家不妨去那个摊位跟前看看,那里的对联都很工整,保证不会让你们出丑的。”
众人一看吴星说话的口吻像个大人,都觉得很有趣,纷纷扭头看向牛鲜花所在的摊位。
老板一看生意出现了危机,立马就叫嚷道:“小娃子,你这样明着使坏,只怕不地道吧?”
吴星反问道:“我有什么不地道的?明明是你自己出了错,还不许别人说吗?”
老板没好气道:“这幅对联只是我一时疏忽,并不能说明问题,你抓住一个小小的错误不放,这难道不叫不地道吗?你要是有真本事,咱们不妨好好掂量掂量!”
吴星很有礼貌的笑道:“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我在对对联上分个高下了?”
“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呵呵,那就如你所愿吧,不过我这人一向都讲究个彩头,没有彩头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你想要什么彩头?”
“很简单,要是我赢了,你把今天赚到的钱分我一半。”
“要是你输了呢?”
“要是我输了,我就赔偿给你一样多的钱,这样很公平吧?”
“好!就这么定了!先由你出上联,我来对下联,然后再由我出上联,你来对下联,谁要是对不出来,就算谁输!”
“大爷,这也太麻烦了,不如这样吧,你尽管出上联,只要我对不上来,就算我输,如果我把你对得没了脾气,就算我赢,你看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可别说我欺负你年纪小!”
“这确实是我说的,等会儿可别说我不照顾你年纪大。”
“你——哼,我这就出上联,你听好了——‘春风吹来花遍地’。”
“这也太简单了,下联我张口就来——‘瑞雪飘下春满楼’。”
“春催柳绿辞旧岁!”
“雨沐桃红迎新春。”
“雪里梅花传春讯!”
“枝头喜鹊报佳音。”
“碧海红霞照玉宇!”
“青天白日耀神州。”
老头一看吴星对答如流,这才知道吴星有点道行,他立马就增加了难度:“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吴星张口就来:“风风雨雨,年年朝朝暮暮。”
“山山水水,山水皆有情。”
“日日月月,日月都无心。”
“大海无边天作岸。”
“高山绝顶我为峰。”
“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动。”
“潜龙奋起,九天雷雨及时涌。”
两人对到这里,把周围的人全都吸引过来,就连附近几个摊位的老板也都围过来看热闹,大家一看吴星对答如流,忍不住议论纷纷:
“啧啧,这小娃子挺厉害的嘛,竟然对得这么顺溜。”
“这娃子只怕是个神童吧?年纪这么小,对对子居然这么厉害呢!”
“我家娃子要是有他一半厉害,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说谁会赢啊?”
“看情况,这孩子还很轻松,估计是他赢。”
“老汪算是碰到对手了,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是咱们夹山镇最高明的对联师傅,没想到现在却要在一个小孩子手里栽跟头。”
“是啊,有够丢脸的。”
众人的议论声引起了站在街边的几名男女的注意:
“哎,那边在干什么啊?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二丫,咱们带着这么多的现金,就别瞎凑热闹了。”
“三狗子,这里是革命老区,民风淳朴,不会有事的,反正老爷子们还没到,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吧。”
“等得太无聊了,去看看挺好。”
“我也想去。”
“好吧,咱们一起去,人多也有个照应。”
很快的,这几个人就提着大背包凑到了跟前,片刻之后,他们就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几人一听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子比试对对联,都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奋力挤到了最跟前。
跟吴星杠上的是老汪,老汪一看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为了不在人前丢面子,他立马就把压箱底的功夫使了出来:“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这可是双关联,你可要留意了。”
吴星呵呵一笑:“就不劳你费心了,下联这就到——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腰。”
刚刚挤进来的几个男女明显都有些学问,几人立马叫好:
“好!对得漂亮!”
“非常工整!”
“不可多得的好对子啊!”
老汪有点急眼,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出了这样一个上联:“座上就属南北。”
这个对联有点损,如果按照正常的对句,下联应该是“在下不是东西”,这明摆着是在骂人。
这几个比较有学问的男女全都明白过来,其中的一个女人指责道:“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损啊?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吗?”
吴星呵呵一笑:“多谢这位阿姨仗义执言,不过这还难不倒我,还请听好,下联是——阁下不是东西!”
“哄——”
人群立刻就哄笑起来,老汪却不管不顾的嚷嚷道:“你对的不工整,你输了!”
吴星撇了撇嘴:“是你出的不工整吧?你能告诉我‘座上’是个什么玩意吗?”
刚才指责老汪的女人拍手道:“说得好!你的上联出的这么牵强,可以说都不算对联了,怎么能强求人家工整呢?”
老汪面色铁青道:“好!那我就出个不牵强的上联,娃子,你听好了——‘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敢跟老夫子作对!’——我看你怎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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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一看这老家伙明目张胆的骂人,自然也不会讲什么客气,他脱口而出道:“老狗儿晓得日清月明,却同小孩儿为难!”
“哈哈哈哈!对得好!对得妙!对得呱呱叫!”
吴星故意一抱拳,装模做样的对老汪客气道:“老大爷,承让了。”
老汪气得胡须乱颤,紧接着就出了上联:“两猿截木深山里,看小猴子怎样对据!”
吴星张口就来:“一龟深陷淤泥中,问老王八如何出困。”
“哈哈!这小孩有趣,当真有趣!”旁边的人再次哄笑起来。
老汪没想到吴星如此难缠,虽然他感觉情况不太妙,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见他阴沉着脸出了上联:“无毛小崽子略懂四书五经,竟信口雌黄,十分大胆!”
吴星撇了撇嘴:“老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老汪梗着脖子道:“咱们只对对子,不问其它!”
吴星翻了个白眼:“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听好了——没牙老狗儿粗通三言两语,却满嘴喷粪,一等下、、、流!”
“哈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妙!”
吴星得意洋洋道:“多谢各位夸奖,小子愧不敢当。”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不就是比骂人么?谁怕谁啊?我整天骂我师父和师兄,早就练出来了,哼,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骂人的功底到底有多雄厚!
老汪一连几次都没占到丝毫便宜,他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为了脸面,他只能咬牙继续出上联:“地狱深九千丈,摔得死小蝼蚁!”
吴星张口就答:“洞庭宽八百里,淹不灭老死鸭。”
“哈哈,下联寓意为‘死鸭子嘴硬’,对得好!”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红脖子粗道:“你家门前种槐树,槐树下坐着小鬼!”
“阁下院后栽杏花,杏花上伸出嫩芽。”
“哈哈哈哈!伸出嫩芽后就要红杏出墙了,真是绝妙的对子!比上联的寓意要深得多啊!”
吴星闻言故意打量了老汪几眼,随后语带关切道:“大爷,不知大娘健在否?不在的话,你就不用担心某些问题了。”
老汪差点气得中风,他伸手指着吴星大吼道:“小孩子无德!胡言乱语没有分寸!”
吴星哼了一声:“老乌龟没品,指桑骂槐不是东西。”
“你!你听好了——山上掉下大石头砸中小兔崽子!砸来砸去砸他全家!”
“居然敢咒我全家!你给小爷听好了——地下升起红太阳日了老王八蛋!日东日西日、、、你老妈!”
“你、你——”老李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吴星不屑道:“你什么你?是你先骂人的,在场的这么多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终于知道自作自受是什么滋味了吧?”
“老大爷,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你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为难呢?”
“就是啊,人家只是见招拆招,就算这孩子骂得太狠,也不能怪他,童言无忌嘛。”
“你们都消停一下吧,都快过年了,何必呢?”
在众人的劝解下,自知理亏的老汪只好强压住愤怒,为了挽回颜面,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数了一半递给吴星,然后气呼呼的叫嚷道:“你是来抢生意的,这个大家都知道,老头我虽然对对子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写对联不能光看对对子,还要看书法,小娃子,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书法?啪——”
老汪说到这里把剩下的钱全都拍在了桌子上:“要是你赢了,这些钱全都是你的!并且我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如果你输了,你不仅要把刚才赢的钱还给我,还要给我赔礼道歉,你敢不敢比?”
吴星看了看桌子上的四十多块钱,心说: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坑你哟!
吴星想到这里点头道:“没问题,我跟你比。”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炸开了锅:
“小娃子,你赶紧回家去吧,老汪的书法可是咱们夹山镇数一数二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对啊,老汪的字公认的好,这可不是光凭嘴皮子说说就行的,小娃子,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小朋友,你年纪小,就算练过书法,也抵不上人家浸淫多年,听阿姨一句劝,就不要比了吧。”
吴星闻言对着众人连连点头示好:“多谢各位的提醒,反正我赢了钱,要是这下输了,也不算亏本,至于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我未必会输呢。”
吴星早就看过老汪摆放在桌子上的对联样品,不得不承认的是,老汪的书法确实很好,但也只是很好而已,吴星觉得对方跟自己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的。
书法虽然讲究勤写多练,但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天赋的东西,按照老李头的话来说,吴星就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
所以即便吴星只练了三年多的书法,也不是一般的书法小家可以比拟的,也只有那些真正的大书法家,才能赢过他。
众人一看吴星胸有成竹的模样,一些不太相信的人纷纷摇头叹息,似乎觉得吴星在说大话。另一些人则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眼神,他们都想看看吴星到底是不是在盲目自大。
几个拿着大背包的中年男女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对联样品议论开了:
“二丫姐,你觉得这幅对联写得好不好?”
“这种事应该问你二姐夫,他对书法很有兴趣,应该能看出好坏。”
“老婆,你就别夸我了,我只是偶尔钻研一下,并没有多少真本事,不过这幅对联的毛笔字写得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比我好多了。”
“三狗子,你不是喜欢收藏字画吗?你觉得这幅对联咋样?”
“我收藏字画是准备送给老爷子的,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看不出好坏,不过二姐夫既然说这些字写得不错,那就应该是不错了。”
几人刚说到这里,远处快步走来几个人,二丫见状立马开口道:“看,老爷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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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王思甜等人,几个中年男女立马迎了上去,王老爷子不等几人开口,就询问资金准备情况:“钱带来了没有?”
为首的男子拍了拍随身带着的背包:“都带来了,加起来一共有三百多万。”
王思甜的爷爷名叫王前进,听到这话他看了看张德胜:“老张,这些钱只怕不够吧?”
张德胜点点头:“确实不够,至少也要八百万才行。”
王前进有点不悦的看向了一名男子,训斥道:“三狗子,你是怎么整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才赚到这么点钱?”
三狗子是王前进的三儿子,他本名叫王红兵,一看老爷子发火,王红兵立马苦着脸道:“爸,你一直叮嘱我切不可干违法的勾当,所以我才没赚到多少钱嘛。”
王红兵的二哥王卫兵附和道:“是啊爸,我跟老三平时也就是靠着给人家做咨询业务赚钱,这算是正规生意,来钱很慢的。”
所谓咨询业务,其实就是帮人家打通关节,提高办事效率罢了,说是正规生意也不算错。
王前进闻言也不好再训斥,他准备吩咐王思甜带路,不料一转头却看见王思甜盯着聚集起来的人群,喃喃道:“那不是小星么?难道他又闯祸了?”
王前进好奇道:“谁闯祸了?”
王思甜这才回过神来,她指了指站在人群中央的吴星:“爷爷,那个小孩就是瓷瓶的主人,他叫吴星,是我的学生。”
王前进和张德胜立马扭头看去,还没等两人开口,王红兵就咋咋呼呼道:“思甜,原来那小孩是你的学生啊,我跟你说,他可厉害了,刚才……”
王红兵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刚到的几个人听完之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王思甜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孩子一直都很顽皮,不过他倒是挺让我吃惊的,我没想到他这么有本事,比我这个当老师的厉害多了呢。”
张德胜的女儿张二丫听到这话笑着接口道:“小甜,你这名学生还要跟人家比试书法呢,要不咱们过去瞅瞅?”
王前进大手一挥:“咱们要找的人就是他,先去侦察一下敌情也是应该的。”
一行人还没走到跟前,吴星就从牛鲜花的嘴里得到了情报。
牛鲜花刚才看见王思甜出现,立马就挤进人群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吴星,吴星扭头一看王老师真的来了,于是笑着跟王思甜打招呼:“王老师好,你昨天不是回家了么?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两位老爷子一共带着四名警卫员,众人一看这帮人气势不凡,立马闪退开去,王思甜走到吴星跟前,微笑着说道:“小星,老师是专门来找你的。”
吴星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王思甜高耸的胸脯,疑惑道:“王老师,你找我干什么?”
不等王思甜开口,王前进就抢先说道:“小朋友,我们是来找你买东西的,要不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谈谈?”
老汪一听这话立马叫嚷道:“小娃子,咱们还没比试完,你不能走!”
老汪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不仅丢了面子,还赔了不少钱,为了挽回损失,他自然不愿放吴星离开。
吴星闻言对王思甜微微一笑:“王老师,等我比试完了再说行不行?人家想输钱,我也没办法。”
王思甜很想见识见识吴星的书法,说句实话,吴星以前还真没表现出多高的书法造诣,此刻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王思甜不由笑道:“没问题,你们比吧。”
吴星立马转头对老汪说道:“俗话说‘尊老爱幼’,尊老在前,就由你先写吧。”
老汪哼了一声,心说:现在知道尊老了,刚才怎么不提这茬?
老汪为了恶心吴星,故意写下了“先尊老后爱幼”六个大字。
张德胜平时爱好书法,看见老汪写的字后,他忍不住赞叹道:“字写的不错,跟我有得一拼啊。”
老汪听到这话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只见他抬头挺胸的对吴星说道:“现在该你写了。”
吴星哪能不明白老汪的小九九?他呵呵一笑,挥笔写下了“为老不能不尊”六个大字。
大家都明白事情的经过,看了之后全都笑了起来,老汪却没有笑,他死死的盯着吴星写出的毛笔字,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叹气道:“颇有古风啊……小娃子,还是你厉害,之前是我有错,我向你道歉,这些钱是你的了。”
老汪纵横夹山镇多年未逢对手,没想到今天却被吴星这个小孩连杀两阵,先是对对联被吴星狠狠的剥了面皮,现在比书法又比不过人家,这让他大受打击,他说完话一声不响的收拾东西,神情看上去很是落寞。
吴星根本没有同情心这一说,虽然老汪看起来很可怜,但现在的结果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王思甜明显是个心肠柔软的人,她一看老汪如此可怜,立马开口道:“小星,你把钱还给人家,做人要讲究五讲四美,你有点过分了。”
吴星可不敢跟老师炸翅,他赶忙点头:“好,我这就还钱。”
老汪坚决不收,双方争执了一阵,最后王前进看不下去了,他直接让王红兵把钱硬塞给老汪,算是帮吴星解脱出来。
随后一行人离开,牛鲜花跟在吴星身边,她小声问道:“小星哥哥,王老师找我们干什么啊?”
吴星疑惑道:“她说要找我买东西,话说我有什么东西能卖给她呢?”
两人正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前进打开了一个精致的手提箱:“小朋友,这件东西是你的吧?”
吴星定睛一看,只见箱子里放着一个青花瓷瓶,他点头道:“以前是我的,现在是王老师的了,我已经把它赔偿给了王老师。”
张德胜笑道:“小朋友,你只是弄丢了小甜的bp机,却赔给她一件元青花瓷瓶,你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吴星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大方,他强忍住好奇,询问道:“老爷爷,我怎么大方了?”
张德胜反问道:“你知道这件东西值多少钱吗?”
吴星并不清楚青花瓷的具体价格,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瓶子,再怎么值钱,最多也就千八百,此刻看见张德胜郑重的表情,吴星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他试探着问道:“值多少钱?”
张德胜刚准备开口,王思甜却阻拦道:“张爷爷,小星还小,跟他说这些不太合适,咱们还是去跟他家里的大人商量吧。”
王思甜这么一打岔,吴星越发认定这件瓷瓶比自己想象的要值钱,他刚准备探出实情,王思甜就对他说道:“小星,你前头带路,我们要去你家里谈事情。”
吴星哪里敢回家?现在牛村长正带着村民追捕他,想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呢。
“王老师,我家里的大人都去了外地,我看还是不要去我家了吧?”吴星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
王思甜信以为真,她转身跟两位老爷子商量起来。
还没等他们商量好,几个身影就出现在了远处,吴星眯着眼睛一打量,发现来人是老李头和爷爷,此外还有小武和大勇。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吴星立马就想溜号,为了安全脱身,他小声对牛鲜花吩咐道:“花花,我师父来了,我得赶紧跑路,你帮我去拖延一下时间。”
牛鲜花犹豫道:“小星哥哥,这只怕不好吧?”
吴星装出可怜的表情:“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老小子打死吗?”
牛鲜花听到这话立马点头:“小星哥哥,你快跑吧,我一定会帮你拖住他们的!”
吴星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小巷子,王思甜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吴星逃跑的举动,她好奇道:“小星,你去哪儿啊?”
吴星扭头答道:“我去上个厕所。”
王思甜正好也想去上厕所,她立马跟上:“老师也想上个厕所,你对这里比较熟,帮我带个路。”
吴星不太好推辞,他只得点头:“老师跟我来吧。”
很快的,吴星就找到了一个茅厕,他趁着王思甜上厕所的时候,偷偷观察巷子里的动静,发现没人追来,他这才稍稍安心。
王思甜出来后看见吴星趴在巷子口东张西望,她不由好奇道:“小星,你在看什么啊?”
吴星遮掩道:“没什么,王老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跟着你了。”
王思甜摇头道:“那怎么行?你要是走了,我们跟谁交易啊?”
吴星之前为了避免回村子,扯谎说自己家的大人全都去了外地,没想到现在却因为这个原因无法脱身,他快速转动了一下大脑,继续撒谎道:“王老师,花花可以带你们先回村子,我办好事情后立马回去,不会耽误多久的。”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我爷爷和师父都来了,王老师可以跟他们进行交易,至于我,可不能自投罗网,还是等天黑以后再看情况吧,话说这次确实干的太过分了,把大粪放到人家的碗里,难怪牛村长会发火。
“小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师?”王思甜知道吴星非常顽皮,此刻一看吴星的表情,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吴星赶忙摆手:“那怎么可能?我是绝对不会隐瞒老师的。”
王思甜见吴星的神色有点不自然,立马板着脸道:“小星,你一定有事情瞒着老师,这可不是好孩子应有的表现。”
一直以来,吴星都对王思甜十分有好感,首先是因为王思甜很有爱心,虽然她是从大城市来的,但对于吴星这些山区的孩子非常热情,一点也没有架子,更没有丝毫嫌弃。
其次王思甜长得非常漂亮,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很爱慕她,吴星也不例外。
此刻一看王思甜动真格的,吴星就有点为难了,他正在思考要不要说实话的时候,王思甜的包包里忽然响起了滴滴声。
王思甜打开包包,从里面掏出妈妈给她的大哥大:“喂,我是王思甜——哦,是爷爷啊,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王思甜挂断电话后板着脸看向吴星:“小星,你果然没有说实话,我爷爷说刚才遇到了你爷爷了,你却说你家大人都去了外地,你这不是在故意欺骗老师吗?”
吴星见王思甜有点生气,不好意思再面对她,只见他眼珠一转,突然伸手指向王思甜的身后,装出极度吃惊的表情大喊道:“那是怎么回事?!”
王思甜下意识地扭头看去,结果发现身后的巷子里啥都没有,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等她转回头准备教育吴星的时候,却发现吴星已经不知所踪了。
王思甜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孩子真顽皮,跟我小时候有得一拼呢,不过想甩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王思甜说完话追击而去,吴星摆脱了王思甜之后一路疾行,很快的,他就跑出了居民区,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房子跟前。
吴星刚准备停下来休息片刻,王思甜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小星,你给我站住!”
吴星吓了一跳,他转头一看,只见王思甜正快步跑来,原本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呢子大衣,可能是为了方便追击,她已经把呢子大衣脱下来拿在了手里。
王思甜的身段非常柔美,在紧身毛衣的包裹下,整个身体呈现出极为动人的曲线,她的胸脯随着奔跑的节奏一起一伏,把吴星看得呆在了当场。
王思甜喘着气跑到跟前,为了防止吴星再次溜号,她一把抓住吴星的手掌,娇喘道:“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跟老师都耍心眼……”
吴星只感觉手掌温暖一片,不知怎么的,他的小脸忽然就红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带老师去你家,都快过年了,你可不能在外面乱跑。”
稍稍喘匀了气息后,王思甜就拉着吴星往回走,吴星并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被王思甜拉着往前走去。
“小星,你跟老师说实话,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王思甜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吴星嗯了一声:“老师,其实吧,我也是为了咱们村着想,才那么干的,那些观摩团屡次跑来骗吃骗喝,我看不过眼,于是……于是……”
王思甜好奇道:“什么观摩团?是旅游团吧?”
这下轮到吴星好奇了:“老师,旅游团是什么?”
“旅游团就是花钱到处游玩的团体,现在有许多人都喜欢去乡下旅游。”
“啥?还有人花钱去乡下玩的吗?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不能这么说,乡下其实挺好的,这里空气清新,民风淳朴,风景优美,我以前就去井冈山旅游过,正是因为去了那里,我才决定下乡支教的。”
“哦,原来老师是因为这个才来我们学校的啊。”
“小星,你刚才说的观摩团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思甜听完后气愤道:“山区民众的生活条件这么艰苦,这些人还好意思跑去骗吃骗喝,真是太过分了!”
吴星听到这话顿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他附和道:“就是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动手教训他们的,可村里人却不这么想,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肯定会被他们胖揍一顿的。”
王思甜想起吴星使坏的经过,忍不住笑道:“话虽如此,可你做得确实有点过头了,就算要教训他们,你也不能这么缺德,把粪便放进人家碗里算个什么事嘛。”
吴星挠了挠头:“这个……不下点猛药的话,就没有效果嘛……”
王思甜娇笑着拍了拍吴星的脑袋:“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等会儿老师帮你说说情,相信大人们不会再教训你了。”
吴星立马大喜过望:“谢谢老师!”
王思甜笑道:“真想感谢老师的话,以后就好好念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对于你们这些山里的孩子来说,读书才是将来唯一的出路,你明白吗?”
吴星有点开心过头了,听到这话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那可不一定,我就算不念书,将来也指定有出息。”
王思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她好奇道:“不念书的话能有什么出息?”
吴星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随即反问道:“老师,你相信命理吗?就是算命先生说的那一套?”
王思甜越发的好奇起来:“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一直以来,吴星都没有对任何外人说起过自己跟着老李头学习《鬼策》的事情,也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个情况,他心里思付到:我到底要不要跟王老师说实话呢?如果我说了,她会不会斥责我相信封建迷信啊?
王思甜的逻辑非常缜密,她隐约猜到了什么,见吴星不说话,她不由追问道:“小星,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命理这一说的?是不是有人教过你什么?”
吴星觉得不好再隐瞒下去,为了能让王思甜接受命理一说,他故作高深莫测道:“老师,要不我给你算个命咋样?”
吴星说完话不等王思甜开口,就把她的右手拿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又踮起脚尖,在王思甜的鼻梁、眼睛、嘴巴等部位仔细的观察起来。
吴星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赞叹道:啧啧,王老师的皮肤真好。
王思甜颇觉有趣,她也没有反对,任由吴星搞怪——在她看来,吴星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搞怪。
片刻之后,吴星忙活完,他郑重其事的询问道:“老师,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是不是我的出生年月日?”
“也可以这么说,最好是农历的日期,阳历的话还需要换算。”
“我是75年农历冬月22日晚上8点出生的。”
王思甜想看看吴星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活,于是把自己的生日报了出来,她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教育吴星一番。
吴星很快就测算出了王思甜的生辰八字,经过一番推算,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王思甜看着吴星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她暗道:按照一般的情况,算命先生首先会大放厥词,进行一番咋呼,然后才能骗取好处,还别说,小星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思甜刚想到这里,吴星就开口道:“王老师,你五行属大溪水,是得道之兔,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是个性格坚毅的人,同时又很细心,原本这样的命理还算不错,但你是冬月出生的,这不太好,因为冬天万物枯荣,不利于兔子进食,你又是戍时出生的,是夜晚的兔子,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很容易迷失方向——”
王思甜听到这里咯咯娇笑道:“得了吧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老师可没那么好糊弄。”
吴星早就料到王思甜不会相信自己,他一本正经道:“王老师,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这一套,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改变观念了。”
吴星说完话伸出双手,同时掐着法诀快速的推演起来,还没等王思甜开口,他就继续说道:“经过我的推算,老师你应该在十岁左右发生过一次比较大的意外,是这样的吗老师?”
王思甜原本在笑,可是听到这话,她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了,呆了片刻,她才疑惑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星扬了扬下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是推算出来的。”
王思甜根本不相信,她揣测道:“你该不会是瞎蒙的吧?”
吴星呵呵一笑:“我就知道老师会这么说,没关系,我的话还没说完——老师,你的这次意外应该是摔伤,有可能摔断了骨头,对不对?”
王思甜彻底傻眼了:“这……这……”
吴星说得不错,王思甜在十岁那年,跟着其他小孩一起学骑自行车,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的手肘被摔断了,她对于吴星知道这些情况感到非常吃惊。
吴星见王思甜愣住,不由笑道:“老师,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吗?”
王思甜猜测道:“小星,你以前是不是调查过老师的情况?”
吴星摊开了双手:“老师,你觉得这可能吗?”
王思甜眨巴着大眼睛:“你到底是怎么推算的呢?话说这也太扯了吧……?”
吴星讲解道:“首先我看了你的手纹,你手纹的前端有两个小小的断裂处,根据断裂处的长度推算,这显示你在二十岁之前会遇到两次灾厄,其中一次应该发生在十岁左右,另一次发生在二十岁左右。”
吴星缓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你的嘴唇很薄,福禄有点不够,预示着你没有躲灾的运气,你五行属水,土克水,所以我觉得你的灾厄多半跟摔伤有关,此外,你的人中长了一颗很小的黑痣,这是‘凶星扰命’的面相,会增加危险程度,所以你的摔伤会有点严重,综合这些因素,再加上你的生辰八字,结果基本就出来了。”
吴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当然了,这只是你本身的命理,其实命理存在着许多变数,比如俗话所说的‘贵人相助’,就是指外界因素也能影响到自身的命理,王老师,你看看你的左胸,如果上面有一颗黑痣的话,这说明你会有贵人相助,这辈子虽然有灾厄,但并不会妨碍太多。”
王思甜听到这里瞪大双眼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左胸上长着黑痣的?”
王思甜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询问道:“要是长了两颗黑痣的话会怎么样?”
这下轮到吴星震惊了,他一脸紧张的追问道:“你确定黑痣有两颗吗?”
王思甜一看吴星的表情就觉得情况不妙,她点点头:“确实是两颗,小星,老师该不会遇到大麻烦吧?”
吴星并不答话,而是继续问道:“其中的一颗痣是不是长得有点大?”
王思甜立马点头:“确实有点大呢。”
吴星二话不说,立马取下了老李头送给他的护身符递给王思甜:“王老师,这可是大凶之兆啊!你赶紧把这块护身符戴上吧!”
王思甜很顺从地戴上了护身符,随后问道:“小星,这东西能管用吗?”
吴星点点头:“这是开过光的护身符,当然管用了,还好我今天给你推算了一下,不然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搞不好甚至会丢掉性命。”
王思甜听到这话立马呆住,顿了一下她忽然笑道:“小星,你跟老师说实话,刚才是不是在吓唬老师?没想到你这么能咋呼,一环套着一环,把老师都给骗住了呢。”
王思甜终于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是一位人民教师,更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对于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怎么能相信呢?
吴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老师,我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你怎么还怀疑我啊?再者说了,我又没偷看你洗澡,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左胸上长着痣呢?”
王思甜闻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用恼怒的眼神盯着吴星:“小星,原来你偷看过我洗澡!你、你怎么能这么不学好呢!”
吴星对于王思甜丰富的联想能力又好气又好笑:“老师,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虽然我有点调皮,但这么缺德下流的事情我可是干不出来的。”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他娘的,唯一一次偷看女人洗澡都没成功,并且还掉到粪坑里了,这明显预示着我不能干这种事,不然会遭受天谴,不过要是偷看王老师的话——妈的,她住在二楼,房子旁边连棵树都没有,我又不像壁虎那样能爬墙,就算想偷看也看不到啊!
王思甜皱着眉头的盯着吴星,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有种落入连环套的感觉,现在仔细的回想一下,王思甜不免觉得荒谬,她把护身符取下来还给吴星:“小星,这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老师用不着,至于你为什么知道我胸口上长着黑痣……老师会调查的,要是被我知道你不学好,我就、就——”
王思甜不知该如何惩罚吴星,在她的眼里,吴星只是个孩子,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些事情?这多半是吴星调皮的举动。
王思甜心中暗想:要不开年了我给学生们上上生理课?可是他们都还小,我这样做合适吗?
吴星差点就要被气吐血,正当他寻思着该如何洗脱冤屈的时候,牛鲜花的声音远远传来:“小星哥哥,总算找到你啦!”
吴星抬头一看,只见牛鲜花、大勇和小武三人快步跑来,他垂下脑袋,对三人不理不睬。
牛鲜花跑到跟前后发现吴星神情沮丧,忍不住问道:“小星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干嘛闷闷不乐啊?”
吴星蒙受不白之冤,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只听他小声道:“花花,王老师不相信我会算命,还冤枉我偷看她洗澡,你说我是不是很冤枉?”
牛鲜花闻言脸上的关切之色立马变成了怀疑之色,她看了看王思甜柔美的身段,又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哼哼道:“哼!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干坏事了,却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不仅偷看王老师的裤衩,还偷看她洗澡!气死我了!”
吴星不敢跟老师发火,对牛鲜花可没这个讲究,他气呼呼的揪住牛鲜花的衣领,愤怒道:“老子没有偷看王老师洗澡!你不要冤枉我!”
旁边站着的大勇和小武一听这话立马就炸开了锅:
“小星,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就是啊,王老师是什么人?你用镜子那什么也就算了,怎么能偷看她洗澡呢?!”
吴星一把推开牛鲜花,指着大勇和小武的鼻梁大声道:“妈的!老子是那种人吗?!”
两人同时撇了撇嘴,露出了“你绝对是那种人”的表情。
王思甜就站在跟前,她懊恼道:“你们先别争执,老师目前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王思甜毕竟年纪不大,加上又是老师的身份,她自然不想让这件事传播开去,众人见她发火,立马闭上了嘴巴。
吴星此刻有种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感受,他心中愤愤不平道:他娘的,老子平时说假话的时候你们全都信以为真,现在说真话却没人信了,这他妈从何说起啊!
王思甜仍然觉得不太妥当,她把几人叫到跟前,再次叮嘱道:“你们几个千万别出去乱说,要是被我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我就狠狠地惩罚你们,大家明白吗?”
牛鲜花噘着嘴嗯了一声,大勇和小武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会乱说,王思甜点点头,看向了沉默不语的吴星。
吴星只得十分憋屈的嗯了一声,王思甜这才放下心来,她吩咐道:“走,带老师去你们村子去。”
一行人立刻开拔,走了没多远,王思甜就有意的拉着吴星落到后面,等到她觉得稳妥了,她这才开口道:“小星,花花刚才说你偷看我的裤衩,这是怎么回事?”
吴星听到这话瞬间傻眼,他真的没有偷看过王思甜洗澡,所以还能理直气壮的争辩,可他用镜子偷看王思甜裙底的事情却是发生过的,换做一般人,吴星还能抵赖,但王思甜是他的老师,面对着拥有这层身份的当事人,吴星不知该如何辩解。
王思甜一看吴星不说话,心中越发狐疑起来,她板着脸追问道:“快点说实话,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经过快速思考,吴星觉得这件事不能曝光,不然他在王老师心目中的形象会彻底毁灭,只见他摇头道:“老师,花花那是在乱说,我可没干什么坏事。”
王思甜对吴星的话根本就不相信:“你觉得老师那么好糊弄吗?”
吴星把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真要说起来,其实就是我不小心看到了老师晾晒在宿舍阳台上的衣服,花花还是小孩子,喜欢胡闹,就说我故意偷看,老师,这不能说我不学好吧?”
王思甜这才放下心来,说句实话,她对于如何教育吴星有点犯难,如果吴星真的偷看了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教导,毕竟她还不到二十岁,最多也就是个大点的女孩子罢了,对于某些方面的事情还是很害羞的。
接下来的路程,大家都没怎么说话,经过一个多钟头的跋涉,众人终于回到了村子。
这还是王思甜第一次来到牛家村,她看见村子里暂新的房屋,不由颇觉意外:“原来你们村子的生活水平这么高啊,家家户户都住着砖瓦房呢。”
牛鲜花见吴星一直都闷闷不乐,于是想帮他缓和一下情绪,她主动开口道:“报告老师,咱们村子半年多以前遭遇过山洪泥石流,原来的村子已经不能住人了,你现在看到的屋子全都是小星哥哥花钱重建的,要不是他帮忙,咱们村子现在还生活在危险的环境里呢。”
王思甜闻言用极度诧异的眼神看向吴星:“小星,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
被人夸奖后,吴星的心情总算是好转了一些,他扬了扬眉毛:“这也不算什么,我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能给村民们办点实事,我十分满足。”
王思甜好奇道:“这么多的钱你是怎么赚来的?”
吴星总算抓住了机会,他立马把自己替韩世彪看风水的经过说了一遍,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说完后指了指牛鲜花三人,正色道:“老师,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他们三个,当时他们都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不等王思甜开口,牛鲜花三人就七嘴八舌道:
“王老师,小星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没有骗你。”
“对,那个香港来的大老板还请我们吃过饭呢。”
“小星哥哥当时都喝醉了,要不是我们几个帮忙,他都没法回家呢。”
王思甜有点傻眼,她没想到那个韩老板居然给了吴星这么多的钱,原因仅仅只是吴星帮他解决了所谓的风水麻烦,人家这么大的老板,自然不会是傻子,难不成真是自己搞错了?小星这孩子真有本事?
王思甜转念又一想:可是……这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啊,让我相信这个,是不是太荒谬了?
吴星一看王思甜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已经算出王思甜不久之后将会遭逢大难,为了不让自己十分爱慕的美女老师香消玉殒,吴星再次取下了自己的护身符:“老师,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转变固有的观念,不如这样吧,你先把这个护身符戴上,如果等到我小学毕业的时候你都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你再把它还给我,就当是做个小小的实验,这你应该能接受吧?”
如果一个人说太阳光是冷的,你肯定不会相信,如果有两个人这么说,你仍然不会相信,可要是身边的人都这么说,那么你可能就会产生动摇了。
此刻的王思甜就是这样,经过了牛鲜花等证人的证言,她不免产生了一点松动,王思甜暗自思付到:实验就实验吧,反正我又又没有什么损失,如果到时候真没遇到什么意外,我再好好教育小星就是。
王思甜想到这里接过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吴星这才放下心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牛鲜花就噘着嘴小声道:“小星哥哥,你既然能给王老师一块护身符,为什么不给我一块?我也想要。”
吴星见牛鲜花吃飞醋,不由撇了撇:“你这辈子无灾无祸,要护身符干嘛?”
牛鲜花拉着吴星的衣袖,不依不饶道:“不行,我就是要嘛!”
吴星只得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另一枚玉佩递给牛鲜花:“好好好,给你一块行了吧?”
牛鲜花立刻大喜,赶忙把护身符戴在了脖子上。
小武和大勇见状凑到跟前,吴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等两人开口,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块玉佩:“人人都有份,这是我从师父那里偷来的,只有这么几块,你们要小心点,可不能弄坏了。”
几个人全都戴上了护身符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往村口走去。
大家刚走进村口,就看见十来个人脸色慌张的人迎面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王思甜的三叔王红兵。
王红兵在后面训斥道:“以后再也不许来牛家村骗吃骗喝,不然有你们好看!”
十来个观摩团的人全都点头答应,他们似乎知道了王红兵的身份,不敢摆半点官架子。
吴星早就猜到王思甜的身份不简单,但他却没有多问,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还是不问的好,省得增加他跟美女老师之间的距离感。
此刻看见观摩团被当成狗一样赶出牛家村,吴星不由拍手叫好:“早就应该这样了!哼,这些吃白食的家伙非常可恶,要是任由他们吃下去,只怕牛家村会被吃垮的!”
王思甜闻言称赞道:“小星,你虽然调皮,但对于是非善恶还是分得清楚的,这很不错,老师要表扬你。”
吴星开心一笑:“谢谢老师表扬,我今后一定努力,争取把这个优点发扬光大!”
一行人跟王红兵打过招呼后,一同往吴星家里走去。
还没进屋,吴星就听到屋里传来了老李头的声音:“长官们太客气了,俺们只是小门小户,这笔钱是绝对不能收的。”
吴星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心中暗自奇怪道:这老小子怎么这么说话?连嗓音都变了?
进屋后,吴星首先看向了老李头,一看之下他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重,因为此刻老李头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老农民的模样,跟他平时精明的形象大相径庭,别说得道高人了,就连吴星爷爷的气质都比他好得多。
吴星很快就明白过来:看样子这老小子是在故意装相,话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王前进听到老李头的话笑着摆摆手:“老哥哥,咱们既然是来买东西的,那当然就要给钱,其实按照正常的行情来看,这件元青花瓷瓶没有八百万别想拿下,我们已经占了大便宜,要是你们还不肯收下,这不是让我们犯错误吗?”
老李头佝偻着腰,双手蜷在袖子里,看上去别提多寒酸了,听到这话他嚅嚅道:“长官,钱确实太多了,俺们不敢收啊……”
张德胜插话道:“老哥,我们只是单纯的想买东西,你也别乱想,这笔钱你们拿着,瓷瓶我们拿走,这样钱货两清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几个晚辈纷纷开口附和:
“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抢东西的,您一定要收钱才对嘛。”
“就是啊,咱们可不是贪官污吏,怎么能干这种龌龊事呢?”
“您老完全可以放心,无论谁要找您的麻烦,只要一个电话,我们保证帮您解决问题!”
几人正在叽叽喳喳劝说的时候,吴星忽然大叫一声:“停!都停下!”
众人有些错愕的扭过头来,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缘由,吴星就气息急促的问道:“各位,你们刚才说啥来着?八、八百万?这个瓶子值这么多的钱吗??”
王思甜点头道:“是啊,这可是元青花瓷瓶,市面上存量极少,并且瓶子上还印有龙凤呈祥的图案,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皇室应用之物,值这么多的钱一点也不奇怪。”
吴星的呼吸变得越发的急促了:“这感情好……非常好……你们把钱给我吧!我才是这件瓶子的主人,理应接受货款!”
王前进和张德胜对视一眼,正当他们交流眼神的时候,老李头忽然站起身,只见他佝偻着腰走到吴星跟前,一把抓住了吴星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表情憨厚的笑道:“小娃子不懂事,让各位长官见笑了,走,跟爷爷一边待着去,可不要乱说话。”
在其他人看来,老李头拍打吴星脑袋的力气非常轻,但身为当事人,吴星却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拍得嗡嗡作响,要不是被老李头拉扯着,只怕他立马就会跌倒在地。
这明显是老李头故意为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不仅伪装了自己,并且还不让吴星得好处。
吴星差点就被气炸了肺,要不是被老李头限制住,只怕他立马就会破口大骂,只是他的脑子已经被拍晕,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法发泄。
老李头根本就不给吴星再次开口的机会,每当吴星快要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就会很“慈祥”的拍拍吴星的脑袋,在旁人看来,老李头的举动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溺爱,全场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吴星,他在心里把老李头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李头以吴星长辈的身份,一个劲的推辞这笔巨款,可是在王前进的一再坚持下,他始终没法推脱掉。
最后没有办法,老李头只得点头:“既然长官这么坚持,那我们就收下这笔钱吧。”
吴星听到这话立马心花怒放,可是老李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陷入狂怒,老李头是这么说的:“俺们是小户人家,要这么多的钱难免遭人惦记,不如拿来修路吧,这样一来也能给家乡做点贡献。”
王前进闻言哈哈一笑:“老哥哥,你的高风亮节我十分敬佩!既然如此,这笔钱我们就交给你,至于如何修路,你们自己安排就行,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家去,就不多待了,老哥哥,以后有机会的话去京城转转,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王前进说完话对王红兵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赶忙把装着钱的背包放在桌面上,随后一行人走出了屋子,很快的,他们的脚步声就消失不见了。
老李头首先让众人离开屋子,然后才松开吴星。
吴星刚一脱困就想去抢夺桌子上的背包,还没等他把背包抢到手,老李头就用旱烟杆在他的手腕上点了一下,吴星的手臂立马垂了下来。
“你小子消停点,这笔钱可不是你能消受得起的。”
“瓶子是我发现的,我怎么消受不起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把这笔钱贪了去?”
“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没有才怪!你就是想贪污我的钱!”
“我刚说过了,这笔钱会捐出去修路——以你的名义捐出去。”
“妈的!上次老子赚了十几万,你却逼着我把钱拿出来重建牛家村,现在老子赚了几百万,你又说要拿来修路,老不死的,你该不会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坑我的吧!”
“大胆劣徒!竟敢辱骂师父!看我怎么教训你!”
很快的,屋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闷响声,其间还夹杂着吴星的惨叫。
过了好一会儿,屋外站着的牛鲜花等人才看见老李头拎着几个背包走了出来。
几人赶忙冲进屋里查看情况,吴星正鼻青脸肿的靠墙坐着,牛鲜花见状关切道:“小星哥哥,你没事吧?”
吴星眼含热泪:“我想死。”
牛鲜花没听明白:“啥?你想屎?想拉屎的话赶紧去啊。”
吴星怒吼道:“不是拉屎!是死!哇呀呀!我不活啦!!”
吴星扑腾着两条腿,在地上乱蹬,把牛大勇和小武吓得连连后退。
闹腾了好一会,吴星才消停下来,他红着眼圈道:“这个老不死的就是见不得我好!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牛鲜花见吴星神态狰狞,当下弱弱道:“小星哥哥,李爷爷的本事那么大,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吴星怒吼道:“有个屁的原因!他就是想让我穷一辈子!这可是几百万啊!都被他抢走了!你说说,这么多的钱能买多少零食?!”
吴星话音刚落,爷爷就走进了屋子,吴星忍不住埋怨道:“爷爷,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的钱落被人家抢走,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吴星的爷爷叹了口气:“小星,你知道那帮人是谁吗?”
吴星没好气道:“我知道他们是当大官的,可那又怎样?他们是来买东西的,主动要求钱货两清,你怕什么?”
爷爷还没开口,老李头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忘了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了?咱们玄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跟大人物发生纠葛,这可是引火上身。”
老李头说话间走进屋来,他手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他把钱藏到哪里去了。
吴星一下子蹦起老高,指着老李头的鼻梁叫喊道:“什么狗屁道理!我们双方是在买卖东西,能有什么纠葛?”
老李头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把护身符送给那女的了?”
吴星继续嚷嚷道:“送了又怎样?她是我的老师,我送她点东西有什么不可以?”
“你这是在帮她改大运,是要遭受天谴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让她家里知道了你的本事,这算不算发生纠葛?人家要是求你办点事,你怎么应对?根据人家的身份来看,人家求你办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小事,人家那么大的官,你又如何能拒绝?如此一来你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下吴星不说话了,他知道玄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点,根据以往的几次经验来看,到时候要是帮人家办事,指不定会遭受多么严重的天谴,如果情况过于严重,为此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没有不爱钱的人,可有些钱却不是咱们这种人消受得起的,特别是你,你这辈子注定不是发财的命,以后就不要老想着赚大钱了,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吴星没好气道:“你不是总说我的命理好吗?怎么现在又说我不是发财的命?”
“我只说你是冲邪挡煞的命格,可没说你有财运,小星,世上虽有横财一说,但也有横死一说,特别是咱们玄门中人,对这些事情更是要慎重处置,不然玄门中人要是没有一点限制,各凭手段争名夺利,这个世界还不早就乱套了?”
吴星彻底无语了,他觉得老李头说得很对,玄门中人拥有的本事非常惊人,如果没有任何限制的乱来,这个世界绝对是多灾多难,正是因为有了天谴的存在,玄门中人才不敢胡来,不然哪里还有太平盛世可言?
老李头见吴星不说话,不由缓和语气道:“小星,你知道师父最担心什么吗?我最担心的其实是你的品性,你要是过多的看重身外之物,将来绝对没有好下场,咱们玄门中人讲究一个清修,数千年来都是如此,也只有在国破家亡的乱世,大家才会无所顾忌的出来活动,平时谁敢胡闹?这是诸多玄门前辈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些道理你应该能理解吧?”
牛鲜花担心的是吴星的安全,她插口道:“李爷爷,小星哥哥送给王老师护身符,他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老李头捋了捋胡须:“当然会有事,不过你们的老师不是短命之相,小星就算会遭受天谴,也不会太严重。”
吴星听到这话想起了什么,他拉着老李头走到一旁,小声的把王思甜左胸上长着两颗黑痣的情况说了出来,最后他关切道:“师父,王老师真的不是短命之相吗?”
老李头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真是没想到,她身上还长着‘连心痣’,这就有些不妙了,不过你已经送了她护身符,相信她最终还是能够有惊无险的,不过你嘛,估计没那么好脱身了。”
吴星紧张道:“我到底会怎样?”
老李头摇摇头:“我准备把卖瓶子得来的钱以你的名义捐出去修路,原本这能够为你积累不少功德,可你这位老师乃大凶之兆,这些钱还不足以彻底化解你需要遭受的劫难,总的来说你大罪没有,但小罪是逃不掉的。”
吴星瞪大双眼道:“啥?捐了这么多的钱,还不足以彻底消灾?妈的!这贼老天有够贪心的啊!”
吴星话音刚落,老李头就伸出了手掌:“拿来吧。”
“拿什么?”吴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小子从我这里偷走了那么多的护身符,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吴星厚着脸皮掏出仅剩的三枚护身护:“只剩下这么多了,你以后藏好点,要是再被我偷了去,可不能怪我。”
老李头一看护身符只剩下这么点,不由气道:“其它的护身符呢?你都送给谁了?”
吴星看了看牛鲜花三人:“给他们了,他们也算是你的半个徒弟,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老李头当然不好意思跟几个小孩子讨要东西,他把三枚护身符装进口袋,警告道:“这可是师父手里仅剩下的护身符了,你要是再偷,我就家法伺候!”
吴星随口答应一声,心说: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保得王老师的平安,要是不从她那里多得些好处,这笔买卖可就亏大发了,恩,今后一定要找个机会从她那里捞一笔才行,只是……捞什么好呢?
吴星转念又一想:我不是发财的命,钱财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如此一来,就只能捞人了,王老师长得那么漂亮,要是把她捞到手的话,嘿嘿。
“小星哥哥,我娘给我留了饭菜,你正好没吃午饭,不如去我家一起吃吧。”
牛鲜花招呼吴星一起去吃饭,吴星立马点头,他刚走到门口,脚下就莫名其妙的一软,整张脸撞在了门框上,顿时撞得满嘴鲜血。
“啊!小星哥哥,你没事吧?!”
牛鲜花赶忙扶住吴星,看着吴星嘴里鲜血直流,她被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吴星摆了摆手,从嘴里吐出了两颗大牙:“他奶奶的,天谴来得真快,把老子的牙齿都撞掉了!”
牛鲜花一看吴星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农村的孩子没有那么精贵,吴星把嘴里的血迹吐干净后,就跟着牛鲜花出门了。
老李头摇了摇头,对吴星的爷爷说道:“老吴,我自作主张处置这笔钱,你该不会有意见吧?”
吴星的爷爷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再多的钱能买来小星的命吗?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至于钱,咱清贫惯了,突然给我那么多的钱,我还不知道怎么花呢。”
老李头笑着点头,招呼吴星的爷爷一起下棋。
接下来的几天,吴星总算是消停了,他除了带领小伙伴偷吃了村子里的两条狗之外,就没干什么其它的坏事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腊月二十九,牛家村的人按照习俗,纷纷在这天炸圆子、炸酥卷。
吴星等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腊月二十九的下午,几个小家伙纷纷聚集在吴星家里,大家看着在油锅里翻滚着的金黄色的肉圆子,一个个猛吞口水。
吴星的爷爷慈爱的看了看几个小家伙,等到肉圆子炸好,他就用漏勺捞起来递给大家。
几个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一个劲的夸奖肉圆子味道好。
正当几人吃得带劲的时候,牛鲜花的妈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星,你师父呢?我爱人撞客上身了!你快点叫他过去看看吧!”
撞客属于鬼上身的一种,不过却比鬼上身更加难以对付,吴星一听这话立马飞奔而出,很快就带着老李头赶了过来,随后一行人快步向牛鲜花家里跑去
刚一进屋,众人就听到一个尖厉的声音叫喊着:“滚开!都给我滚开!我没有罪!你们别想陷害我!”
牛鲜花急得哇哇大哭起来,吴星抬眼一看,只见牛鲜花的爸爸正被几个村民按在椅子上,不过他的力气非常惊人,眼看着就要挣脱。
“小杨,你爱人是什么时候发作的?”老李头问道。
牛鲜花的妈妈赶忙回答:“他刚才出去挑水,结果刚走到井边,就发作了。”
农村的水井一般都修建在户外,是全村人共用的,老李头闻言询问道:“当时都有谁在场?”
旁边的一位村民立马开口:“我在场,原本我还跟他打招呼来着,谁知还没说上两句话,他就发疯了,你看看,这件军大衣就是被他给撕碎的。”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床边的一件军大衣被整个撕成了碎布条,可想而知牛鲜花的爸爸当时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如果是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点。
老李头伸手挥退众人,亲自上前按住了牛鲜花的爸爸,无论对方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观察了一下情况后,老李头皱起了眉头:“事情有点难办啊。”
吴星凑到跟前:“师父,你那么厉害,难道还解决不了小小的撞客?”
老李头摇摇头:“如果我精力充沛,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上次为了布置镇灵风水术,我消耗了几乎所有的本命精气,到现在也只恢复了不到三成,想要解决这个撞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要是你师兄在这里就好了……”
吴星闻言拍了拍胸脯:“师父,不是还有我吗?”
老李头看了看吴星,又看了看正在哭泣的牛鲜花娘两,最后终于点头道:“好吧,这次就由你来施法,施法之前,师父先叮嘱你一下。”
吴星之前两次帮人消灾,都没动用本命精气,他觉得那都不能作数,此刻终于有机会担当大任,他不由露出了极为兴奋的表情。
在老李头的一番教导下,吴星总算是搞清楚了施法的细则,一切准备就绪后,吴星拿起老李头的短剑,催动本命精气在屋内游走起来。
吴星脚踩的是三才聚阳阵的方位,这种阵法对于阴煞之物具有非常好的克制效果,只要运用得当,想要解决撞客根本就不是问题。
“冤魂厉鬼听我令,速速离开无辜身,一时三刻为期限,否则高人不留情!”
吴星一边游走,一边手掐法诀,同时念叨着法咒。
一连转了九圈后,吴星忽然停下脚步,他把手中的短剑指向牛鲜花爸爸的面门,暴喝道:“还不速速离去!”
“呼——”
吴星话音刚落,屋内凭空刮起一股阴风,把窗户吹得咔咔作响。
众人正眯缝着双眼的时候,牛鲜花的爸爸忽然一声怪叫,整个人朝着吴星扑了过去。
老李头见状大喊道:“快退!它要上你的身!”
吴星闻言立马闪退,他的鬼步虽然还没练到家,但也不是撞客上身的人可以比拟的。
牛鲜花的爸爸一扑不中后,锲而不舍的追击着吴星,吴星施展鬼步,跟他在屋内狭小的空间内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老李头把众人全都赶到屋外,关门之前他叮嘱道:“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随后他伸手掏出了几枚黑色的玉石,吴星见状叫喊道:“师父,你这是要布置阴阵吗?一个小小的撞客,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根据《鬼策》阵法诡道篇的记载,世上的阵法大致可以被分为两大类,一类为阳阵,这类阵法采用堂堂正正的布局,以正制邪。
另一类被称为阴阵,也就是“阴邪之阵”的意思,这类阵法通过阴险的手段,用之邪可以害人,用之正则能以毒攻毒,起到救人的效果。
老李头一边布阵,一回答道:“恩,这家伙有点道行,师父先前预判错误,现在看来,不给它下点猛药是不行的,小星,你继续拖延时间,我很快就会把阵法布好。”
“没问题,我保证争取到足够长的时间,不过师父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布阵的话会不会有事啊?”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老李头的经验极其老到,片刻之后,他就布好了阵法。
吴星瞥眼一看,随即大惊失色:“师父,你怎么布了这么凶的阴阵啊?用引魂术不行吗?”
老李头布的是夺魂阵,这种阵法极为歹毒,意在彻底消灭阴魂,根据玄门中人的说法,中招的阴煞之物将再也没有堕入轮回的可能。
“不歹毒点不行,这家伙应该不仅仅只是阴魂那么简单,它极有可能是魂魄俱在的阴灵!”
吴星听到这话被吓了一大跳,阴魂和阴灵完全是两个慨念。阴魂是指只存在魂的阴煞之物,阴灵则是指魂魄具存的煞物,后者非常难缠,一般的手段根本对付不了。毫不夸张地说,它们的实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师父,你确定要用夺魂阵吗?如果稍有差错,花花她爹有可能会出事啊。”
“你放心,师父用的是极品黑玉,就算是阴灵,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你现在把它引到阵法中央的位置,我好动手。”
“好,我这就办。”
很快的,吴星就兜着圈子把牛鲜花的爸爸引到了夺魂阵的中央,老李头刚准备动手,吴星就叫嚷道:“师父,夺魂阵我也会,你精气不足,就由我来代劳吧。”
老李头闻言并未逞强,他把刚才画好的夺魂符递给吴星,抽身退到一旁。
吴星接过夺魂符,猛地催动本命精气灌注在符咒上,然后闪电般的转身,把夺魂符一把拍在了牛鲜花爸爸的天灵穴上。
牛鲜花的爸爸如遭雷击般的颤抖起来,他嘴里念叨着:“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老李头眉头一皱:“好强的怨念!小星,赶紧催动夺魂阵,不要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
吴星答应一声,开始在屋内游走,他每一步都踩在了用来布阵的黑玉上,把本命精气通过脚掌注入到了黑玉里面。
“哗——哗哗——”
夺魂阵很快就被触发了,贴在牛鲜花爸爸天灵穴上的夺魂符无风自动起来。
“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老子跟你们拼了!”
附在牛鲜花爸爸身上的阴灵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它怒吼一声,张牙舞抓的就要朝吴星扑去。
吴星根本不为所动,有了夺魂阵的压制,他知道对方的挣扎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果不其然,牛鲜花的爸爸被死死地限制在了夺魂阵的中央位置,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没法移动身体。
吴星脚踩黑玉,连续不断的把本命精气注入到黑玉里面,夺魂阵始终保持在运转的状态。
过了不到一分钟,牛鲜花的爸爸忽然大叫一声软倒在地,口吐白沫的抽搐起来。
老李头见状把一块莹白的玉石塞进了他的嘴里,同时大吼道:“它快不行了!再加把劲!”
吴星答应一声,转得更快了。
过了约莫十秒钟的时间,牛鲜花的爸爸猛然喷出一大口黑水,随后昏迷过去。
他吐出来的黑水腥臭无比,差点把吴星给熏晕,那块被老李头塞进他嘴巴的白玉也被吐了出来,不过这块白玉此刻已经通体发黑,变成了黑玉。
老李头把黑玉收入怀中,顺手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吴星:“快吞下。”
吴星吞下药丸后,顿觉神清气爽,他见老李头查看情况,也跟着蹲了下来。
“师父,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臭?”
“这是阴灵瓦解后产生的秽物,阴灵的本体大多都被吸进了黑玉里,剩余的小部分就转化成了这些秽物,其过程跟咱们玄门中人所说的‘兵解’有些相似。”
“哦,花花她爹没事吧?”吴星对未来的老丈人十分关心,忍不住问道。
“他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由于被阴灵附身过,他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如常。”
吴星转了转眼珠:“师父,你不是有培元固本的膏药么?贡献一点呗。”
老李头知道吴星跟牛鲜花之间的关系,他点点头:“等会儿我把膏药给你,由你送过来吧。”
吴星开心道:“谢谢师父,师父,《鬼策》上不是说阴灵极为罕见吗?怎么会被咱们遇到?这是不是预示着天将大乱啊?”
老李头瞪了吴星一眼:“不懂就别乱说,如今乃是海内澄清的好光景,怎么可能会天下大乱?”
吴星撇了撇嘴:“不见得吧?你没听见这个阴灵的话吗?它一直都说自己被冤枉了,这表示它是因为极大的怨念才变成阴灵的,如果真是好年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这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须知在任何年代,都会发生此类的事情,再者说了,这个阴灵也不见得就是现代产生的,搞不好它已经存在数百年了,只是今天恰好撞在了小花她爹的身上,这才有机会现身。”
老李头的话让吴星想起了《鬼异录》中记载的一件事,在南宋年间,景德镇一位烧窑的窑工全家被人陷害,引发了一段匪夷所思的阴灵上身事件。
这位窑工名叫章应,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窑工,靠着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过活。
章应为人很是本分,做事非常认真,在景德镇算是小有名气的窑工。
十七岁那年,章应娶了个老婆,第二年,他媳妇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父母一看家门有后,全都乐开了花,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越发的滋润了。
可惜好景不长,没到一年时间,有一天窑老板说要赶一批货,要求章应加班加点把货物做出来。
既然老板发了话,章应自然不能拒绝,他决定在窑厂呆上几天,吃住都在窑厂解决。
章应的老婆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她担心丈夫吃不惯窑厂的伙食,于是亲自下厨,每次都把做好的饭菜送到窑厂去。
这天中午,窑厂的老板来视察工作,正好看见了章应的老婆,他见章应的老婆长相秀美,于是动起了邪念。
刚开始的时候,老板用言辞挑逗,结果章应的老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后来老板开始动手动脚,章应的老婆自小在农村长大,力气可不小,这位老板养尊处优惯了,不是章应老婆的对手,他不仅没占到便宜,还被暴打了一顿。
工人们听到动静全都跑了过来,大家都在窑厂讨生活,一看老板被打,自然站在老板这边,众人并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是章应的老婆冲撞了老板,于是纷纷开口呵斥。
章应的老婆并不知道这个心术不正的人就是老板,听到众人的呵斥,她这才明白过来,想到自己的丈夫在人家手下干活,她不敢把事情闹大,赶忙给老板道歉。
如果章应的老婆态度强硬一点,也许就会打消老板的邪念,可她为了生活,选择了道歉,这使得老板的邪念又死灰复燃了。
当天夜里,老板偷偷找上门来,章应在窑厂做工,家里除了父母之外,只有老婆和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
这位老板早就想好了对策,他翻窗进屋后,恐吓说要是敢不从,就把章应开除。
在那个时代,女人的名节比性命都重要,章应的老婆并未妥协,老板见状气得一咬牙,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章应的老婆奋起抵抗,两人发生了争斗。
屋子里的动静有点大,很快就引起了家人和邻居的注意,大家纷纷围拢过来,还没等众人搞清楚状况,这位老板就被章应的老婆用剪刀捅死了。
这位贞洁烈女一看出了人命,当场就吓懵了,等她缓过劲来之后,她最终选择了自杀。
在自杀之前,她当众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她这样做只是不想连累家人,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老板家里有钱有势,他的家人很快就打点好关系,把责任全都推到了章应一家头上,说是章应的老婆故意勾引,然后索要钱财无果,这才动手杀人的。
跟所有悲剧故事中的情节没什么两样,在官商勾结下,章应被搞得家破人亡,他的父母被逼死,孩子被好心人收养,算是逃过一劫,至于他自己,最后被判了个发配充军。
人要是被逼急了,要么会彻底认命,要么会不顾一切的反抗,章应属于后者,他曾经拥有那么美好的家庭,现在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巨大的反差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在充军的路上,章应趁机逃脱,然后偷偷跑到老板家里,一夜之间,把老板一家给灭了门。
杀了人之后,章应并未逃跑,官府很快抓住了他,把他定成了死罪,准备秋后问斩。
在狱中的日子,章应忽然发现自己的仇还没报完,身为同谋的官老爷还逍遥法外呢。
可惜他已经失去了报仇的机会,章应在牢房里呆了几个月,等到即将问斩的时候,曾经的工友们有点看不下去,其实大家都知道老板一家是什么货色,大家都认定这件事是老板的错。
好心的工友为了救下章应,凑钱买通了刽子手,让刽子手刀下留情,并且把此事偷偷告诉给了章应。
根据当地约定俗成的规矩,刽子手在行刑的时候只能砍一刀,如果这一刀没能把罪犯杀死,那就意味着这是老天爷的旨意,注定这个犯人命不该绝,官府要把犯人无罪释放。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章应多半能够逃出生天,不巧的是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是个酒鬼,行刑的当天他喝得脑袋发晕,居然忘了这茬。
章应早已心存死志,他决定在刽子手故意放水之后,趁机冲上监斩台,杀掉那个可恶的贪官。
当刽子手行刑的同时,章应就做好了冲上监斩台的准备,当他听到“噗”的一声响后,他立马爬起来朝监斩台冲去,章应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狗官!纳命来!”
四周围观的群众被吓得尖叫连连,胆小的被当场吓晕过去。
章应有点疑惑的扭头一看,随即他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脑袋正在地上翻滚着,这个脑袋怒目圆睁,嘴里大喊着“狗官纳命来”。
很快的,章应就明白过来——这居然是自己的脑袋!
围观的群众目睹了整个过程:当喝得醉醺醺的刽子手挥刀砍下章应的脑袋后,章应的无头尸体爬起来就跑,他的脑袋却在地上怒吼连连!然后章应的无头尸体忽然转身,似乎正在看向他自己的脑袋!这情景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当章应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后,却并未放弃报仇的打算,他在满腔怨恨的驱使下变成了阴灵,他的阴灵操控着无头尸体,继续向监斩台冲去。
官兵们被吓得四散而逃,至于这位官老爷,还没等无头尸体冲到跟前,他就被吓破了胆,死在了当场。
章应一看大仇得报,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得到宣泄,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在巨大的刺激下他终于疯了,他的阴灵大喊大叫着狂奔而去。
很快的,四周的群众就看见章应的无头尸体冲下了监斩台,顺着大街一路狂奔,跑出去了二十几丈的距离,这才倒下。
阴灵是没有重量的,最怕风吹,被风一吹,就会在天地间飘荡。
章应的阴灵跑出镇子后,很快就被一阵大风刮到了天上,在天地间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
他虽然已经发疯,但却始终铭记着刻骨的仇恨,他的阴灵在飘荡着的时候,一直都没忘记报仇的事情。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明朝天启年间。
这天下午,居住在芒砀山的一位刘姓樵夫上山砍柴,结果他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家人非常担心,当天夜里组织村民进山寻找,最后在一个山窝里发现了刘樵夫。
刘樵夫正手拿斧头,不停地劈砍着周围的树木,同时大叫道:“杀杀杀!杀光你们这群恶棍!”
村民们一看刘樵夫发了疯似的乱砍,都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在远处观望,他们想等到刘樵夫力气耗尽,再把他绑住带回村子。
可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刘樵夫就这么砍了一夜,一点也没有力气即将用尽的迹象,天亮后,刘樵夫的家人再也支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刘樵夫正砍得带劲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小孩子哭着喊爹,他瞬间愣住,扭头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趴在一个妇人的怀里冲着自己大声喊爹,刘樵夫立刻受到了触动,他喃喃道:“我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不对……我……我已经死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家人啊……”
妇人和小孩见刘樵夫呆立不动,还以为他恢复了正常,立马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抱住刘樵夫喜极而泣。
刘樵夫如遭雷击般的僵在了当场,片刻之后,他手里的斧头掉在了地上,然后紧紧搂住妇人和孩子,泪如雨下道:“别怕,我没事……好得很呢……”
从此以后,刘樵夫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干活,每天都会砍很多柴禾上街去埋,无论刮风下雨,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因此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刘樵夫对妻儿十分呵护,从不让他们下地干活,家里所有的活计全都由他一个人包下了。
每当旁人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干活的时候,刘樵夫总会笑呵呵的说道:“我上辈子偷懒了,这辈子要全部补回来。”
众人觉得刘樵夫的脑子有点不正常,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这件事感到好奇了。
过了没几年,天启皇帝过世,一位名叫王纯的鬼门前辈算出即将天下大乱,为了躲避乱世,他到芒砀山隐居起来。
很快的,王纯就从附近山民的嘴里听说了关于刘樵夫的蹊跷事,王纯身为玄门高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异常之处,为了搞清楚情况,他特地来到刘樵夫所在的村子,只一眼,王纯就看出刘樵夫是被阴灵附身了。
王纯身为玄门中人,自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为了增加自己平安度过乱世的机会,王纯决定把附在刘樵夫身上的阴灵干掉,因为这能得到上天的嘉奖,可以积累功德。
当天下午,王纯就尾随刘樵夫进了山,随后他亮明了身份,并且做好了铲除阴灵的准备。
在他动手之前,刘樵夫忽然叹了口气:“也罢,我本就不该鸠占鹊巢,现在遇到你这位得道高人,也算是天命使然。”
王纯见过不少世面,在他的印象里,阴魂或者阴灵还从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好奇之下,他忍不住询问阴灵的来历。
附身在刘樵夫身上的阴灵就是章应,他没有丝毫隐瞒,把所有的情况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纯听完之后沉默半晌,最后转身离开,结果过了没几年,他就被农民起义军给误杀了。
至于刘樵夫一家,兵灾到来的时候他们全家逃进了芒砀山深处,一直到满清定鼎中原,他们这才出来,据说刘樵夫一直活到了康熙年间,最后无疾而终。
王纯的弟子把此事记录在了《鬼异录》上,由于这件事太过离奇,所以吴星对此印象极其深刻,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暗自寻思到:王纯前辈正是因为放了章应的阴灵一马,最后才会死在乱军手中,老天爷也太不开眼了,这么感人的故事,居然都没让它对王纯前辈网开一面,他娘的,老子今后可不能犯这种错误,不然会遭天谴啊!
任何阴煞之物都是不被老天爷待见的,这就是王纯放过章应的阴灵后,会遭受天谴而亡的原因所在。
“小星,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吴星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老李头张口问道。
“师父,你刚才说啥来着?”
“我让你跟我一起回去拿膏药,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不想要了吗?”
“当然要了,师父,咱们走吧。”
服用了老李头炼制的珍贵膏药后,牛鲜花爸爸的恢复情况非常乐观,估计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彻底痊愈了。
大年三十这天,吴星起床后叫上小伙伴,说是要去后山打雪仗。
大勇和小武都有空,可牛鲜花却说要照顾爸爸,不能出去玩。
如果是四个人的话,正好可以分成两队,现在少了一人,就没法分组了,吴星只能悻悻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牛鲜花见吴星闷闷不乐,当即安慰道:“小星哥哥,你不要不开心嘛,咱们还可以玩其他的游戏哦。”
吴星撇了撇嘴:“是不是堆雪人啊?那也太没趣了,不好玩。”
牛鲜花跑进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拿出一条橡皮筋:“不是堆雪人,是跳橡皮筋。”
吴星对此更加感到无趣,他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女孩子玩的游戏,你好意思让咱们三个大老爷们陪你玩这个?”
牛鲜花嗲声嗲气的央求道:“不嘛,花花要玩嘛,平时跟着你们从没玩过女孩子的游戏,你就满足我一次好不好嘛!”
吴星被牛鲜花说话的腔调弄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赶忙捂住耳朵:“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别嗲声嗲气好不好?”
两分钟之后,大勇和小武相对站立,他们用双腿把橡皮筋撑住,牛鲜花愉快的跳起了皮筋:“一五六,一五七,一八一九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吴星双手抱胸靠墙站着,他撇了撇嘴:“女人都是白痴,这有个屁的玩头?咦——那是什么玩意??”
吴星话说到一半,忽然看见牛鲜花家的窗台上放着一个造型很奇特的东西,他凑到跟前一看,发现这件东西是一尊小小的佛像,让吴星感到吃惊的是,这尊佛像是用似玉非玉,他伸手摸了一下,这才发现佛像是用动物的骨头雕刻而成的。
吴星把这尊骨佛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起来,结果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无法确认佛像的原型到底是什么,要不是雕像的脖子上雕刻着佛珠,他甚至都不敢认定这是一尊佛像。
“奇怪……世界上有这种造型的佛陀吗?”
牛鲜花跳得有点累,她准备休息一会儿接着跳,结果刚停下就看见了正在发呆的吴星。
牛鲜花好奇的凑到了跟前:“小星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吴星把骨佛放在牛鲜花的面前,“花花,这件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牛鲜花立马回答道:“是小青叼回来的,本来被我爸爸随身带着,可是他撞客上身后,总觉得这件东西不太对劲,于是就把它扔了出去,我看这件东西像个古物,于是就捡了回来,原本还想让你看看这东西值不值钱,没想到你自己发现了,小星哥哥,它是不是古董啊?能不能换棉花糖?”
自从牛鲜花收养了小青后,牛家村的家禽就遭了灾,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村民们养的鸡鸭就锐减了三分之一。
后来大家终于找到了元凶,原来丢失的鸡鸭都被小青给偷吃了,村民纷纷叫嚷着要把小青给杀掉以绝后患,最后还是老李头出面,才把这件事平息下去。
老李头告诫了小青一番,说是以后不能再祸害村民,想吃东西去外边找。从此以后,小青就把其它村子当成了觅食的场所,这家伙几乎每天都要跑出去一趟,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
此刻听牛鲜花说这件骨佛是小青叼回来的,吴星立马开口道:“花花,你把小青叫过来,有些事情我要问问它。”
牛鲜花闻言噗嗤一笑:“小星哥哥,你是不是傻啊,小青虽然听得懂人话,但却无法说话,你怎么问啊?”
吴星一想也是,虽然小青极通人性,但它毕竟不是人类,怎么可能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呢?
吴星思考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巴掌:“虽然它不能说话,但是带路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牛鲜花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吹了声口哨,随即小青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它摇头摆尾的扑到了牛鲜花的怀里,用小脑袋在牛鲜花的胸脯上蹭个不停。
自从上次想诬陷小青,结果反被小青陷害后,吴星就没给过小青好脸色,此刻见它像条狗一样占自己未来老婆的便宜,吴星不由冷哼一声:“小畜生,爷爷现在有话问你,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找条狗链子,把你栓进猪圈,天天让母猪拱你!”
认识小青这么久,吴星多少了解了一些它的习性,他知道小青很爱干净,如果把它关进猪圈,这家伙绝对会疯掉的。
小青听到这话转动两只小眼睛盯着吴星,它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那表情似乎在说:“你能抓住我吗?”
吴星立刻就明白过来,说句实话,他的速度确实比不上小青,吴星正想发火,牛鲜花就一拍小青的脑袋道:“你配合一点,不要调皮,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来也怪,牛鲜花的身手远不如吴星,但小青却非常乐意听她的话,同样的恐吓言语吴星说出来,小青总会表现得十分不屑,但是从牛鲜花的嘴里说出来,小青立马就老实了。
吴星对此一直都感到很费解,最后思来想去,他找到了这样一个理由:“一定是这小畜生贪恋花花的美貌,所以才会对她千依百顺的,他娘的,有机会了老子一定要把它干掉,不然这畜生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此刻听到牛鲜花的威胁,小青一如既往的老实下来,它冲着牛鲜花点点头,露出了“我很乖巧”的表情。
吴星被气得不行,可是为了搞清楚骨佛的来历,他只能强压住怒火,轻声问道:“小青,这东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小青看了看吴星手里的骨佛,用爪子不停地挠头,似乎记不起来了。
山貂和松鼠差不多,记性都很差,吴星见状只得退而求其次:“你记不记得大概的方向?”
小青仍旧摇头,吴星气得一翻白眼:“亏你还是修炼到不入轮回的存在呢,记性也太他妈差了!滚滚滚!”
小青立马对着吴星龇牙咧嘴,牛鲜花伸手拍了它一下,它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尾巴。
吴星还待再骂,牛鲜花的妈妈就招呼她进屋吃团年饭。
吃团年饭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吴星等人见状很识趣的告辞回家,离开之前他把骨佛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吴星回家帮着爷爷奶奶贴好大门上的正联,又在鸡笼和窗户上分别贴上“六畜兴旺”和“姜太公在此”的偏联,等到对联贴好,牛家村就开始不断地响起鞭炮声,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开始吃团年饭了。
爷爷奶奶早就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老李头是吴星的师父,也不算外人,他们见老李头孤身一人,于是把他邀请过来,四个人围着桌子坐好,气氛融洽的吃喝着。
“小星,这是你最爱吃的蒸鸡蛋,你多吃点,来年肯定会长得更高更壮。”
奶奶把蒸鸡蛋推到吴星面前,吴星用汤勺舀着大吃起来,很快的,一碗蒸鸡蛋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只听他赞不绝口道:“奶奶做的蒸鸡蛋味道就是好。”
奶奶慈爱的拍了拍吴星的脑袋,笑着把大鱼大肉往吴星碗里夹,吴星连连表示感谢,可是却没有动筷子。
奶奶好奇道:“你怎么不吃啊?”
吴星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奶奶,爸妈啥时候回来啊?每年过年你们都说他们工作忙,从我记事开始,咱们每次吃团年饭他们都不在家……”
爷爷听到这话笑道:“你爸妈在勘测院工作,正在为三峡工程服务,这你是知道的,等他们忙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咱们吃团年饭。”
吴星还不满十一岁,小孩子哪有不粘着父母的?也许正是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吴星很少能够享受到父爱母爱,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调皮。
老李头听吴星提到父母,不由叹了口气:“小星,你跟师父比起来要好多了,师父我——算了,大过年的,就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来,咱们干杯!”
几个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连奶奶也不例外。山区一到冬天就会非常寒冷,为了御寒,山里的人不管男女,基本都学会了喝酒。
今天是大年三十,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几个人全都敞开了喝,团年饭落幕的时候,几个人都喝得晕乎乎的,特别是老李头,原本酒量极好的他,居然喝醉了。
吴星跟爷爷一起把老李头送回家,随后他向爷爷奶奶讨要了压岁钱,拿着钱跑到了小武家的小卖部。
吴星在小武家连买带偷,弄了不少烟花炮仗,晚上七点,几个小伙伴聚在村子中央新修建的水泥稻场上,燃放烟花爆竹取乐。
“小星哥哥,我这里有彩珠筒,你要不要?”
牛鲜花是几个小伙伴当中最受家长宠溺的,她爸妈给她准备了不少烟花,有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忘了未来的夫君。
吴星丝毫没有推辞,他从牛鲜花手里接过彩珠筒,用火柴点燃后把彩珠筒高高举起。
片刻之后,彩珠筒前端的引线燃烧完毕,点燃了筒内的火药,只见一道道不同颜色的烟花喷射而出,烟花带着尖啸声飞到半空,在天上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
等到彩珠筒燃放完毕,吴星把残骸扔到地上,他啐了一口道:“他娘的,上面明明写着二十响,却只喷出了十八道烟花,厂家肯定偷工减料了。”
吴星说完话瞅了瞅牛鲜花手里拿着的其它烟花,“花花,一根彩珠筒玩的不过瘾,要不你再给我一根?”
这次牛鲜花不干了:“我一共也只有三根,现在只剩下一根了,要不……你玩冲天炮吧。”
吴星一听有玩的,也不在乎玩什么,立马就笑着点头。
牛鲜花递给吴星一捆冲天炮,数量有十根,吴星为了增加趣味性,在冲天炮上面绑了几根鸡毛,他把冲天炮轻轻插进泥土,点燃后立马退开。
很快的,就听见“咻”的一声尖啸,随即冲天炮就飞上了夜空,吴星在一旁大叫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哈哈!这彩头挺好!”
小武听到这话想起什么似地放下手里的炮仗,凑到吴星跟前询问道:“小星,你给我推算一下吧,看看我来年的运势到底如何。”
牛大勇和牛鲜花闻言也凑到了跟前,纷纷要求吴星给自己算算运势。
吴星看了看几人手里拿着的烟花,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敲诈机会,他转了转眼珠:“想要我帮你们算运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必须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几人立马明白过来,大家把自己的烟花炮仗分了一些给吴星,吴星得手后故作高深莫测道:“其实吧,我早就替你们算好了,推算的结果被我埋在了村长家的猪圈旁边,你们自己去找吧。”
几人对吴星算命的本事深信不疑,立马就转身向村长家跑去。
吴星趁此机会把一个震天雷插进了稻场边的一堆牛粪上,很快的,村家长的方向就传来了“汪汪汪”的狗叫声,过了没多久,三个人就狼狈不堪的跑了回来。
“小星,村长家的狗太凶了,咱们根本靠近不了猪圈啊。”
“就是,这条狗六亲不认,连我们这些熟人都咬,真是太可恶了!”
“早知道就把它抓来吃了,现在倒好,害得我们看不到结果,小星哥哥,要不你直接把结果告诉我们好不好?”
吴星蹲下身子装作系鞋带,趁三人不注意的时候点燃了震天雷的引线,然后一边往外退,一边应承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解个手就回来说给你们听。”
吴星说完话撒腿就跑,他刚跑出十来米的距离,震天雷就炸响了,牛鲜花三人距离牛粪堆很近,三人全都中招,被炸了一身的牛粪。
吴星见状乐得捧腹大笑,三个人全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今天是大年三十,小伙伴们都穿上了新衣服,现在新衣服沾了牛粪,他们自然很愤怒,要不是忌惮于吴星强悍的战斗力,只怕他们早就冲上来撕打了。
“小星哥哥,你怎么这么缺德啊!这可是我娘给我新买的羽绒服,很贵的!现在被你给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穿啊!”
牛鲜花越说越气愤,说完话后她的眼圈都红了,似乎下一刻就会伤心流泪。
至于大勇和小武,两人虽然没有要哭的迹象,但心情却糟糕透了,听到牛鲜花的话,两人连声附和,纷纷指责吴星缺德。
吴星一看犯了众怒,也不好意思继续发笑,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们也都知道泄露天机是要遭受天谴的,为了防止遭灾,我只能让你们帮着分担一点了,刚才就是在让你们替我分担,你们不会这么小气吧?”
三人对于这套说辞深信不疑,原因在于他们都知道吴星前几次遭灾的缘由,当下三人怒火全消,纷纷围了上来,让吴星宣布推算结果。
吴星摊开双手,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道:“其实结果早就出来了,只是你们太笨,没意识到而已。”
小伙伴们一听这话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吴星强压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反问道:“刚才村长家的狗是怎么叫唤的?”
小武好奇道:“狗还能怎么叫唤?当然是汪汪乱叫啊。”
吴星一拍巴掌:“这不就对了?狗在汪汪汪的叫,这预示着你们三人来年的运势也会旺旺旺。”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大家都有总上当受骗的感觉,全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吴星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生气,只要你们今后时刻紧跟我的脚步,我保证所有的劫难都由我来承担,所有的福禄都由你们来享受,你们自己想想,这几年是不是这么过来的?”
三人各自回想了一下,这才发现吴星说得果然没错,当下几个人也不生气了,大家找来稻草擦干净身上的牛粪,又跟着吴星一起愉快的玩耍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显得那么短暂,很快的,时间就过了午夜十二点,小伙伴们完成了守岁的任务,都困得不行,于是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吴星起床后刚准备招呼小伙伴去干掉村长家那条惹人厌的狗,两位身穿警服的人就走进了牛家村。
吴星一看警察来了,不由觉得很是奇怪,他主动上前询问道:“警察叔叔,你们是来干嘛的啊?”
其中的一位警察开口道:“我们要找一个叫李道陵的人,小朋友,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吴星观察了一下两位警察的神色,发现他们并未表现得多么警惕,他觉得警察应该不是来找茬的,于是如实回答道:“我知道他住在哪里,这就带你们去他家。”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老李头家,老李头大清早的就喝起了小酒,一看吴星领着警察进来,他感到非常纳闷,当即问道:“你们这是……?”
警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老李头:“老伯,这个人你认识吗?”
吴星偷眼一看,发现照片上的人是大师兄陈刚,照片上的他双眼紧闭,脸色有些苍白,脑袋上还被缠上了纱布,这显然表示他受伤了。
老李头也看出了这点,他急切道:“两位,这人我确实认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夜里省道上发生了一起严重交通事故,死了四个人,照片上的人是救人的时候被后来驶来的车辆撞伤的,好在他并无大碍,我们是根据他口袋里的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这才找到这里的,老伯,你要是方便的话,跟我们去办理相关手续吧。”
老李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立马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跟你们走。”
吴星闻言插口道:“师父,我也要去。”
牛鲜花等人纷纷开口附和,都说要跟着去看望病人。
老李头不想磨蹭时间,当即点头答应。
两个钟头后,众人来到了县医院,陈刚已经清醒过来,看见众人到来,他显得有点尴尬,似乎对于自己这么厉害的身手却没躲过车祸而感到不好意思。
老李头并未查看陈刚的伤势,而是询问道:“小刚,你的护身符是不是碎了?”
陈刚点点头:“确实碎了,要不是有护身符,估计我这次可能会小命不保。”
老李头得到了他预料中的答复,却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色:“这不对啊,你出行之前我明明算过,卦象显示你这次不会有什么凶险,可你为什么还差点丢了小命呢?”
陈刚听到这话沉吟道:“我也觉得挺纳闷的,师父,是不是你算错了啊?”
老李头瞪了陈刚一眼:“我怎么可能会算错?一定是有其它的某些原因干扰了天机,所以你才会突遭横祸。”
吴星对于老李头占卜的本事丝毫不怀疑,他插口道:“我也觉得师父不会出错,师兄的遭遇属于飞来横祸,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卦象中显现出来,应该如同师父所说的那样,多半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原因造成的。”
吴星话音刚落,病房外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这可咋办啊!俺们一家可活不成啦!”
吴星听到声音觉得有点耳熟,他探出脑袋观望了一下,随即他就是一愣。这个哭喊的女人吴星认识,她就是吴星曾经救过的那个推土机司机的老婆。
吴星见这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隐约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他走出病房,对瘫坐在椅子上悲号的女人轻声道:“阿姨,你还记得我不?我上次在夹山开发区救过你男人的命。”
女人听到这话扭头看向吴星,双方只分开了大半年的时间,吴星的样貌并没有太大的改观,这个女人立马就认出他来。
女人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一下子跪倒在吴星跟前,伸手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恩人啊,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帮俺们一把,不然的话俺们一家只能去跳楼了啊!”
医院的走廊里坐着不少病人家属,众人全都扭头看了过来,大家对于这个女人给一个小孩子下跪的举动感到极度好奇,纷纷露出了看热闹的神色。
吴星有点尴尬的伸手把这个女人搀扶起来,嘴里连声道:“阿姨,你先消停一下,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你这个样子让大家看到了多不好啊。”
女人抽噎着点点头,随后对吴星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她的男人干完了夹山开发区平整地基的工程后,就回到了老家,没过多久,她家一个跑客运的亲戚生病,亲戚家借钱购买的二手小客车只能停放在家里。
在沉重债务的压迫下,这户亲戚心急如焚,很快就找上门来,想让她的男人帮忙开几天车,算是顶工。
亲戚家觉得女人的男人既然会开推土机,那么开小客车就更不在话下了,法制观念淡薄的他们,对于驾照什么的根本就没考虑。
毕竟是亲戚关系,加上对方给出的报酬很是不错,女人一家立马就答应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女人的男人开了两个多月的车,什么事故都没发生。
一直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女人的男人停工歇业,他想赶回家跟家人团聚,没想到车子开到半路忽然爆胎,把正在路边放炮仗的几个小孩当场撞飞。
吴星的师兄陈刚正好路过,他想赶回来跟师父师弟过个团圆年,遇到这件事,陈刚自然不会不管,结果这一管就管出事情来了。
正当陈刚尽力抢救伤者的时候,后面一辆解放牌大卡车疾驰而来,由于路上没有路灯,加上这辆车的车速过快,当司机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解放牌大卡车几乎是速度不减的一头撞了上来,不仅撞死了三个身受重伤的小孩,还把抢救伤者的陈刚给撞飞了。
说来也怪,两辆车基本都撞报废了,但两位司机却并无性命之忧,特别是小客车司机,仅仅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卡车司机也只是断了条腿。
吴星听完了之后面露凝重之色,他对女人问道:“你男人在哪个病房?能带我去看看吗?”
女人伸手一指旁边的房门:“他被吓傻了,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吴星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曾被自己救过的男人正傻乎乎的躺在病床上,床边有两个警察监视着,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交通事故,警察自然需要对肇事者严加看管。
吴星并未靠近,他站在门边打量起来,一看之下他不由吃了一惊,心说:这家伙怎么破相了?
这个男人原本是短命相,被吴星救过一命后,他的命理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原本的短命相已经被化解,可让吴星没有想到的是,他此刻居然变成了害命相。
造成这点的主要原因在于,他的眉心中央不知怎么的多出了一道斜斜向上的疤痕,这道疤痕就像是一把利剑,这在面相中叫做“利剑悬空,害人不害己”。
吴星对此颇感意外,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讲,要是一个人被改了命理,那么他就算是躲过了灾厄,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可眼前的这一幕该做何解释呢?
吴星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替这个男人改命后遭受到的天谴,当时要不是有老李头给的护身符,他可能已经替这个男人去死了。
既然他都已经替对方受了难,为何这个男人的命理会发生这种变化呢?这从相术的理论上来说,根本就不合理啊。
“小星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牛鲜花发现吴星不在病房里,于是跑出来寻找,找了一圈这才找到他。
吴星随口敷衍了牛鲜花几句,然后走出病房,对正在抽噎的女人询问道:“阿姨,你男人眉心中间的那个伤疤是怎么弄的?”
女人回答道:“那是半个月前,他跟一个坐车的人因为车票钱发生争执,被人家打了一拳,那人的手上戴着金戒指,被戒指给划伤的。”
吴星闻言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追问道:“你知道你家男人的出生年月日吗?”
虽然女人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但是看在吴星跟当赵书记很熟悉,等会儿还想求他帮忙说点好话的份上,她立马实话实说:“他是59年农历8月初3生的。”
吴星嘴里嘀咕道:“59年是乙亥年,五行属平地木,乃道院之猪,金正好克木,他被金戒指破了相,更是凶上加凶啊。”
吴星说完话陷入了沉思,牛鲜花见状不敢打扰他。
沉思了好一会儿,吴星忽然眼睛一亮:“我真蠢!虽然我曾帮他改过命理,但那最多只能算是改大运,并不是真正的改命啊!”
改运和改命完全是两个慨念,改运就好比一个人生了病,暂时的用药物压制住病情,却无法从根本上铲除病根。
改命则不同,它属于彻底改变一切,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正因为如此,所以玄门中人极少替人改命,因为这是非常严重的干扰天机的行为,需要遭受极为厉害的天谴。
许多人都把改运和改命混为一谈,就连玄门中人也会经常搞混,因为两者之间的区别并不是那么明显,吴星也是经过一番仔细的思考,这才意识到两者之间的差别的。
正在这个时候,两名护士从隔壁的病房里推出了一张病床。
“大家让一让,病人要拍片子。”护士一边推着病床往前走,一边提醒站在走廊里的人退让,在她们的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吴星看到警察后联想到了什么,他对身边的女人询问道:“这个病人是不是昨夜那个卡车司机?”
女人立马点头:“就是他!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死这么多的人,现在事情都说不清了,警察说事故一天不处理完,就不放俺男人回家,呜呜……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啊……”
女人说到后来又开始哭泣起来,吴星并未搭理她,他趁着病床经过身边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个卡车司机的面相。
吴星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长着一对惊眼,这是胆弱夭折的面相,不过他的眉毛却是虎眉,这是性格粗野,有勇无谋的面相。在眉毛的干扰下,他已经变成了中下等的面相,不会有夭折之忧。
再看他的脸颊,是国字脸,这种脸型预示着男人的福禄比较深厚。
他的鼻子属于狮子鼻,这种鼻型的人精力充沛,比较活泼好动,也比较喜欢争强好胜,一般长着狮子鼻的人,命理都还不错。
他的耳朵比较圆润,耳垂肥厚,是元宝形的耳朵,长着这种耳朵的人财运都很好。
吴星最后看向了这个男人的嘴巴,发现他的嘴唇比较厚,这也是福禄深厚的面相,但他的人中处却长着一颗黑痣,这属于破财相。
综合这个男人的五官来看,他虽然有财运,但也有破财之患,虽然有夭折的面相,但脸型和嘴唇却给他增添了福禄,两者中和之下,福禄多过夭折。
总的来说,这个男人的面相属于中等偏上,如果不是因为福禄深厚,只怕这次严重的交通事故就会要了他的小命,而不是只让他骨断筋折。虽然他这次闯了大祸,但只要能挺过去,以后的日子必定会越过越红火。
吴星分析到这里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如果提前打断这个人的腿,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受过劫难了呢?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帮他彻底改运了吗?
吴星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他的想法全都来自《鬼异录》中记载的一件稀奇事,这件事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也非常耐人寻味,所以才会被鬼门前辈记录下来。
那还是在明朝正德年间,鬼门一位名叫陈臻溪的前辈去崂山拜访老友,途经一个小集镇的时候,他在路边看到了一个摆摊算卦的老者。
当时陈臻溪也没怎么在意,他身为鬼门高手,自然瞧不上一个在路边摆摊的野相师。
陈臻溪在街上找了家饭馆,准备吃了午饭再赶路,他坐着的位置挨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这个算卦的摊位。
陈臻溪在等待店小二上菜的功夫,一位满脸愁容的妇人来到了算卦摊位跟前,想让老者帮忙算一下家里的运势。
陈臻溪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侧耳倾听起来,等到妇人说完了家里的情况,就听这位老者开口道:“大妇,你家不久将会遭受大灾大祸,我虽然可以帮你化解,但——”
那个时代的人都比较信这个,这位妇人顿时就被吓得不轻,她还以为这位相师想要获取丰厚的报酬,于是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急切道:“大师,请您务必要帮帮忙,事后我必有重谢!”
陈臻溪听得好笑,他对于江湖上的伎俩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位老者并未算错什么,但是恐吓一位妇人却显得太过下作了一些,身为鬼门弟子,他对于这种手段很是瞧不起。
不料老者接下来的话却让陈臻溪大感意外,老者是这么说的:“大妇不必如此,小老儿给人算卦相命是有规矩的,每次只取一顿饭的钱,没有钱的话,用粮食也可以抵消,多余的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
老者说话间指了指摆放在身边的竹幡,陈臻溪定睛一看,只见竹幡上写道:“老头心不贪,一卦一顿饭,”
陈臻溪不由对这位老者刮目相看,说句实话,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是像老者这么不爱财的相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妇人千恩万谢的连连对老者行礼,可老者接下来说的话不仅让这位妇人傻了眼,就连陈臻溪也听得目瞪口呆:“你先不要忙着谢我,我虽然不贪财,但我替人消灾解难的方法却有点特殊,你可以先听听看,觉得自己可以接受的话,咱们再谈如何?”
妇人好奇道:“大师,你的法子到底是什么啊?”
老者郑重其事道:“很简单,我会抢在老天爷之前让你家遭灾遭难,如此一来就能提前消除掉隐患,相对于等着天降灾祸来说,这样做造成的后果会比较轻微一些,如果任由你家里积累霉运,到时候就会积重难返,我管这种法子叫做蒙蔽天机,你能接受吗?”
陈臻溪闻听此言不由笑了起来,可是笑了没两下,他忽然就愣住了。
老者的法子行不行得通呢?陈臻溪觉得是可行的,须知世间万物都不是一层不变的,就好比霉运,走霉运的人刚开始并不会显现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霉运就会逐渐累积,正如老者所说的一样,如果等到霉运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到时候就会积重难返,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化解不了。
如果提前让人遭灾的话,确实可以蒙蔽天机,因为这个时候霉运积累得还不是很多,在这个时候主动倒大霉,后果自然不会比将来更加严重。
并且这样还能蒙蔽天机,让老天爷误以为你已经遭灾了,因此你的灾厄就会彻底消除掉。
不得不说,老者的这个法子非常好,让陈臻溪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甚至有种“为什么这么好的法子我却没有想到”的感慨。
陈臻溪毕竟是玄门高人,当他发出感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样做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个人坏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玄门中人对此的理解更加深刻,他们只是帮人算命相面,就需要遭受天谴,如果主动干坏事,这岂不是在加大天谴的威力吗?如此一来,原本不太严重的天谴就会变得无法抵挡,这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啊。
老者的方法虽然看似很有道理,但他主动让人遭灾的做法却是在引火烧身,只要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臻溪想到这里打量了一下这位老者,他发现这位老者面黄肌瘦,虽然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但是手指的关节却很粗大,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屡考不中的读书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了这样的方法,然后用来讨生活的。
为了搞清楚老者到底是怎么操作的,陈臻溪决定耽搁点时间,看看事情的后续到底如何。
这位妇人对于老者的话多少有点顾虑,不过这位老者却没有开口劝说,这让妇人对他产生了一股信任感。
很快的,妇人就点头同意了,老者立马收拾好东西,跟着妇人走了。
陈臻溪狼吞虎咽的吃了午饭,然后远远吊在了两人后面。
没过多久,妇人就带着老者来到了一座半新不旧的院子跟前,从院子的情况来看,妇人家里不算太富有,也不算很穷。
陈臻溪偷偷趴在墙头朝院内观望,只见老者跟妇人说了些什么,很快这位妇人就点头走进了屋子。
过了没多久,妇人就招呼家里人把卧病在床的丈夫给抬了出来,老者早就算过了这个男人的命理,男人被抬出来后,他伸手从院子里的柴禾堆上抽出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棍,对着这个男人的双腿一阵猛砸。
这个男人生病多时,哪里有力气闪躲?很快的,他的双腿就被这位老者硬生生打断。
陈臻溪亲眼目睹这一幕后,不由暗暗摇头,他觉得这位老者的手段未免有些残暴,如此一来天谴必将躲不过去。
老者打断了男人的双腿后吩咐妇人点燃一炷香,等到这炷香燃烧完毕,他就说天机已经被蒙蔽过去,这才动手给男人处理伤势。
事后妇人对老者千恩万谢,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了一顿饭钱后,老者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陈臻溪连连叹气摇头,随即他继续赶路,去了崂山。
陈臻溪在崂山跟老友交流印证玄学理论,足足待了一个月,这才启程返乡。
途中陈臻溪再次路过这个小集镇,他不由想起了那位用特殊方法蒙蔽天机的老者,于是找到了之前吃饭的那家饭馆,想看看这位老者近况如何。
到了饭馆后,陈臻溪仍然选了上次的座位,结果却没看见老者出来摆摊,陈臻溪还以为老者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心中不免有点遗憾。
正当他吃喝的时候,大街上忽然响起了铜锣声,陈臻溪扭头一看,只见一大帮差役鸣锣开道,队伍的正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戴着刑枷,被差役押着游街示众。
鸣锣开道的差役在敲打铜锣的同时,还宣读这位犯人所犯的罪孽:“会稽人氏王文轩妖言惑众,以残忍手段害死本镇良民杨明远,经查所有罪证尽皆属实,王文轩被判定死罪!秋后问斩!为了警示众人,现押解王文轩游街示众!”
陈臻溪听到这话仔细的打量了犯人一眼,这才发现他就是那位蒙蔽天机的老者。从差役的话来看,他多半是在帮人改运的过程中失手伤了人命,也难怪,他的手法那么残暴,不小心把人给整死也在情理之中。
陈臻溪刚想到这里,被押解的老者忽然状若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我死的不怨,不怨啊!只是可惜了我得到的天书,想必自我之后,这本天书就要失传了!”
陈臻溪闻言不由一愣,他心中暗道:这个王文轩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玄门中人,我就说他怎么会懂得蒙蔽天机的方法,原来是因为他得到了天书啊,不知这本天书究竟为何物呢?
陈臻溪对这本天书动了心,他立刻结账走出饭馆,跟在了游街的队伍后面。
当天夜里,陈臻溪花钱打点了狱卒,见到了王文轩。
经过跟王文轩的一番交流,最终王文轩同意把天书的下落告诉给陈臻溪,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陈臻溪帮忙照顾他的独生女儿,并且还跟陈臻溪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的女儿才能看懂这本天书。
陈臻溪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不过对于王文轩后面的说法,他却不怎么相信,在他看来,这可能是王文轩为了让他帮忙而故意这么说的。
随后陈臻溪按照王文轩的指点,找到了距离集镇不远处的一个土地庙,在土地庙中,陈臻溪见到了王文轩的女儿。
王文轩的女儿年方二八,虽然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也掩盖不了她的惊世容颜。可惜的是她的双腿天生残疾,不能走路,如果失去了王文轩的供养,估计她会很快被饿死。
陈臻溪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王文轩啊王文轩,我陈臻溪好歹也是玄门中人,遇到这种孤苦可怜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不管的,你却用只有你女儿才能看懂天书来诓我,未免也太小瞧于我了。
陈臻溪当即向王文轩的女儿说明了来意,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子似乎早有预料,她并未表现得多么意外,很是爽快的接受了陈臻溪的说辞。
在那个年代,有着“男女授受不清”的说法,但那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陈臻溪身为玄门高人,却没有这个顾虑,他首先把带来的食物递给女孩,等到女孩狼吞虎咽的吃完,他这才背起女孩子,往自己隐居的道观走去。
没过两天,两人就混熟了,经过询问,陈臻溪得知王文轩的女儿名叫王怜花。当陈臻溪向王怜花询问天书的下落时,王怜花很爽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简递给了陈臻溪。
陈臻溪对于王怜花的爽快颇感意外,原本他以为王怜花多少会有些顾虑,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本天书不应该这么轻易的交出来,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凭仗,她失去了凭仗就相当于失去了所有。
很快的,陈臻溪就明白王怜花为什么会这么爽快了,当他接过这块玉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玉简上空空如也,什么痕迹都没有。
陈臻溪不觉有气,他还以为这是王怜花在故弄玄虚,还没等他开口,王怜花就主动解释道:“陈真人,还请你不要误会,这块玉简上的内容只有我能看到,并不是我故意用小伎俩欺瞒于你。”
陈臻溪听到这话有点将信将疑,从这块玉简的成色来看,它是很值钱的,如果王怜花真的有心欺瞒自己的话,她根本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随便弄一本空白的书不就行了?
再者说了,如果这块玉简只是一块单纯的玉石,她的父亲大可以把这块玉简拿去卖钱,有了这笔钱,他们父女两一辈子吃喝都不用愁,哪里用得着落得如今这样的境地?
王怜花似乎看穿了陈臻溪的想法,她接着说道:“玉简上一共写着四百二十七个字,第一段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人道畜生道,万道皆有其理,勘破一道即能大圆满,与天齐高也’。”
这些话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陈臻溪开始倾向于相信这块玉简确实是天书,接下来,他开始跟王怜花探讨天书上的内容。
天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内容,陈臻溪并未记录在《鬼异录》上,也只有第一段话遗留下来,陈臻溪只是用“石破天惊”这四个字概括了玉简天书的整体内容。
《鬼异录》上也并未记载这块玉简天书最后的去向,只是在结尾处交代了两人的结局。
王怜花跟陈臻溪整天待在一起研究玉简天书,不免对他产生了好感,陈臻溪对王怜花也是颇为欣赏。久而久之,两人便暗生情愫,都有了跟对方厮守一生的念头。
后来双方互相挑明,就在两人准备成亲的前几天,陈臻溪询问起了玉简天书最后面的内容。
其实最后面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关于这点王怜花早就要告诉给了陈臻溪,并且她当时还说这最后的一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可惜的是陈臻溪早已对玉简天书着了魔,在他的一再央求下,王怜花最终说出了这句话,结果当天夜里,王怜花就无疾而终。
陈臻溪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心爱的人香消玉殒,陈臻溪心如刀割。
他在尸体前静静守护了三天三夜,这才把王怜花下葬,随后他赶到了小集镇,闯入牢房把王文轩救了出来,在陈臻溪看来,自己这是在赎罪。
陈臻溪回来后把此事记录在了《鬼异录》中,然后终其一生,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到死的时候,都没留下一句遗言。
由于这个故事太过玄奇,所以吴星对此印象深刻,在医院里看到的和想到的一切,让他产生了跟王文轩同样的方法,那就是帮人提前消灾,以此来达到替人彻底消除灾难的目的。
王文轩这样做遭了天谴,吴星要是这么干,肯定也会遭受天谴,不过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非常稳妥的法子,这个法子出落在了小青的身上。
小青已经修炼到了不入轮回的地步,无论它干什么坏事,都不会有天谴之忧,既然如此,坏事不让它干让谁干?
“花花,你现在有空吗?”吴星转头盯着牛鲜花,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牛鲜花纳闷道:“有空啊,小星哥哥,你想让我干什么?”
吴星拉住牛鲜花的小手,对她灌起了**汤:“花花啊,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小青给我帮个忙,可你也知道,这家伙只听你的话,对我一直都不怎么友好,不如这样,你回家一趟,把它带到医院来,然后我再跟它谈谈。”
牛鲜花小脸通红,她低着脑袋嗯了一声,转身小跑离开。
吴星在医院一直待到下午两点,牛鲜花终于带着小青赶到,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小青吹胡子瞪眼,而是十分亲热的把小青抱到一旁,讨好似的说道:“小青,我现在有个想法,需要你的协助,具体的情况是这样子的……”
吴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话锋一转道:“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保证全都答应,你看行吗?”
小青的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一阵,似乎正在考虑划不划得来,吴星见状加了把火:“并且你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提,我一定满足你。”
这句话终于让小青心动了,它伸出小爪子对着吴星比划了一番,吴星看了许久,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小青想让他布置一个聚集天地灵气的阵法,估计这家伙是想借此时刻享受到灵气的滋养。
虽然小青已经修炼到了不入轮回的境界,灵气对于它来说已经失去了效果,但被灵气滋养的感觉非常舒坦,特别是像它这样的灵物,对于灵气有着一种天生的渴望,也难怪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了。
吴星立马点头答应:“没问题,我回去之后就布置一个聚灵阵,保证让你满意,你现在隐藏起来,等我给你发暗号的时候,你再动手。”
小青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跳出了医院的窗户,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牛鲜花见状疑惑道:“小星哥哥,小青去哪儿了啊?”
吴星遮掩道:“我交给它一个小任务,它去帮我干活了。”
牛鲜花不疑有他,当下点头不再说话。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赵光明赶到了医院,他现在已经是县委常务副书记了,权力比以前大了不少,走起路来都带着官威。
刚走进医院的走廊,赵光明就寒着脸对旁边一位身穿警服的人训斥道:“王局长,大过年的为什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年前开会的时候我不是交代过要确保年节期间不出事吗?你们就是这样干工作的?”
王局长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赵书记,咱们交通局人手不够,根本无力监管咱们全县的——”
“不要找客观因素嘛,工作没干好就是没干好,出现问题首先应该想的是如何杜绝隐患,而不是找理由推诿!”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赵光明要比王局长大两三级,所以王局长听到这话只能点头:“是是是,回去后我立马召开会议,认真总结教训,确保此类事故不再发生。”
吴星跟牛鲜花等小伙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笑道:“赵心蓝她爹还真是威风呢,训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说句实话,这次事故跟交通局还真没什么关系,纯属意外嘛,谁能提前预知呢?”
一直都待在吴星身边的女人看见赵光明到了,立马凑到吴星跟前小声央求道:“恩人,你跟这位赵书记那么熟,请你帮忙说点好话吧,俺求你了。”
女人说话间嘴巴都快贴到吴星的耳朵上去了,吴星一边退避一边点头:“阿姨放心,我会帮着说话的。”
赵光明很快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刚准备走进病房,吴星就主动站起身打招呼道:“赵叔叔好,您时刻心系人民群众的安危,大年初一就不辞劳苦的亲自赶到医院探望伤者,真是一位好官啊。”
赵光明闻言扭头一看,发现是吴星后,他不由好奇道:“原来是小星啊,你怎么来医院了?”
吴星解释道:“昨晚不是有个见义勇为的路人吗?他是我家亲戚,我是看望他的。”
赵光明听到这话赞许的点点头:“小星,你很不错,你家亲戚的觉悟也很高,我一定要把他树立为典型,对他见义勇为的事迹广为宣传,让咱们县里的人民群众都向他学习。”
吴星表面上点头,心里却想到:想要见义勇为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我师兄本领高强,加上有师父的护身符,所以才没有什么大碍,要是换成其他人,这次铁定死翘翘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一同走进了病房,赵光明看见老李头后,神态显得很是亲热,他知道老李头的本事,同时对老李头捐款重建牛家村的行为非常感激。
说句实话,要不是有老李头的捐款,他赵光明别说是县委常务副书记,估计连夹山镇的镇委书记都干不下去,因此赵光明对老李头很有点感恩戴德的意思,他拉着老李头的手说个不停,把躺在病床上的陈刚都给忘了。
赵光明跟老李头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见义勇为的英雄还躺在一旁,他一把拉住陈刚的手,感慨道:“你是好样的,我代表本县的人民群众对你表达最高的敬意!”
陈刚客气了几句,随后赵光明打了声招呼,准备去其它病房转转。
这个时候王局长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赵光明听了之后面色一沉:“肇事者确实不需要探望,王局长,你要把他们看紧,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后果由你来承担!”
王局长赶忙点头,吴星趁机插口道:“赵叔叔,其实这件事只是个意外,特别是前面那辆小客车,他是因为车辆爆胎才发生事故的,这种事谁能预料?也不能怪他对不对?”
赵光明闻言微微点头:“恩,这个确实需要区别对待,王局长,如果事实清楚的话,你就走正常程序吧,唉,大过年的,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啊。”
吴星帮忙开脱后,接着说道:“赵叔叔,我师父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谈——对吧师父?”
两人听到这话全都一愣,老李头好奇道:“小星,你说啥?”
吴星暗想:妈的,你把老子的三百多万收了去,难道还想装傻充愣么?没门!
吴星想到这里笑着说道:“师父,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难不成你忘了要大力援建夹山镇的事情了吗?”
老李头这才明白过来,吴星心中的小九九自然瞒不过他,只见他笑道:“确实有这么回事,赵书记,不介意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赵光明对于吴星出售元青花瓷瓶赚了三百多万的事情并不知晓,不过他却知道老李头是个得道高人,凭借着人家的本事,想要赚大钱根本不在话下。
此刻一听老李头要大力援建夹山镇,官场嗅觉极其敏锐的赵光明立马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大大的政绩,只见他乐不可支道:“哈哈哈哈,这感情好!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随后赵书记吩咐秘书找到了医院的负责人,提出了借用一下医院会议室的要求。
既然是县委常务副书记提出的要求,院方自然不敢拒绝,他们很快就领着众人来到了会议室,并且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了高级香烟和茶叶招待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早就料到赵书记会借用会议室呢。
大人们在谈事情的时候,吴星等人颇觉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吴星干脆坐在床头,陪陈刚聊天:
“师兄,你这次回家还顺利吧?”
“还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师父的道观已经彻底没了,我连一块砖头都没看到。”
老李头的名下原本有一家道观,不过在文革除四旧的时候,被红卫兵给拆了,老李头嘴上虽然不说,但在心里却对此事颇觉遗憾,要不是为了收吴星为徒,也许他早就回去重建道观了。
吴星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把卖青花瓷瓶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提议道:“师兄,要不咱们劝劝师父,让他从这笔钱中拿出一部分重新修建一座道观,你觉得怎么样?”
陈刚闻言摇摇头:“师弟,类似的想法我之前跟师父提过,他不同意。”
吴星疑惑道:“他为什么不同意?”
“师父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合适?”
“我不清楚,他没跟我说,也许他有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顾虑吧。”
吴星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老李头被人偷袭,差点丧命的事情,他心中暗想:估计师父是担心引起仇家的关注,所以才不敢重建道观,看来这个仇家挺厉害的,不然师父不可能选择蛰伏,既然仇家这么厉害,师父为什么不广收弟子呢?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就算咱们鬼门的手段再厉害,可现在大猫小猫两三只,也不顶什么大用啊。
吴星想到这里扭头看向了牛鲜花三人,小武看见吴星的表情就感觉不妙,他警惕道:“小星,你想干什么?”
大勇也有点紧张:“小星,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昨晚已经把咱们三个的新衣服弄脏了,可不能再祸害咱们了啊。”
牛鲜花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吴星:“小星哥哥,你不许使坏。”
吴星呵呵一笑,转头对陈刚说道:“师兄,你觉得他们三个怎么样?是不是练武的好苗子?”
陈刚点点头:“他们三个跟着师父学了些本事,基础打得非常好,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练武的好苗子,师弟,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吴星嘿嘿一笑:“师兄,我总觉得咱们鬼门人丁稀少,既然他们三个都是好苗子,咱们对他们又是知根知底,不如把他们收入鬼门,你觉得怎么样?”
陈刚立马摇头:“师父曾经说过,咱们鬼门不宜人多,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如果他有这个意思,只怕早就收他们三人为徒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吴星啧了一声:“师兄,师父的观念很陈旧,难不成你也顽固不化吗?我以前总听你说玄门江湖多么多么精彩,可咱们鬼门为什么一直都默默无闻呢?就连跳大神那种不入流的小门派都比咱们声名显赫,你就没想过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陈刚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咱们太过弱小,所以没法出人头地?”
吴星一拍巴掌:“对,就是因为这个!咱们鬼门想要发扬光大,光靠咱们师徒三人是肯定不行的,想要混出点名堂,就要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陈刚闻言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仍旧摇头道:“师弟,师父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过我们,玄门中人不能有争名夺利的念头,不然会自取灭亡,我看这个行不通。”
吴星早就想到了最好的说词,他凑到陈刚耳边,蛊惑道:“师兄,难道你就不想跟白雪嫂子团聚吗?想当年你们郎才女貌,那可是羡煞众人的绝配啊,可现在呢?白雪嫂子去了美国后音信全无,你更是猫在深山老林蹉跎岁月,这样一来你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面的,身为一个大老爷们,你就不觉得活得很没滋味吗?”
陈刚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有两个,首先是没有尽到身为人子应尽的孝道,别说供养母亲了,就连给母亲送葬都没做到。
其次就是他跟白雪之间的感情,当年为了拯救白雪,陈刚主动加入到了红卫兵的队伍当中,不料他却越陷越深,虽然救了白雪一命,但也把她给气跑了,如今两人天各一方,要说陈刚不思念她,那是不可能的。
想起以前的种种经历,陈刚的内心一时间五味陈杂,但他好像有着某些顾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吴星猜到了陈刚的想法,他继续添柴加火:“师兄,你是不是担心嫂子不跟你相认?我看你纯粹是想多了,你们共同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这样的经历谁能忘怀?白雪嫂子那么重情重义,我觉得只要你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会不管不顾的立马扑入你的怀中,根本不可能把你忘记的。”
只要涉及到真挚的爱情,不管男女,智商就会下降,陈刚也不例外,他终于被吴星说动了,当下点头道:“恩,你嫂子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既然如此……那……那就……?”
吴星哈哈一笑:“师兄,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不过为了防止师父反对,咱们不能明着来,不如暗地里收徒弟,等到木已成舟后,再把实情告诉给师父,相信到时候他也只能接受现实,你觉得如何?”
陈刚点点头:“师弟,还是你脑子活泛,咱们就这么干吧,争取早日打响咱们鬼门的名头,到时候我混出了人样,才好跟你嫂子见面。”
牛鲜花三人听到这里全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们跟吴星一起从小长大,早就见识过不知多少残酷的画面,吴星在练武的时候经历的那些非人的折磨,让三人的小心脏都有些颤抖。
“小星,我们就没必要像你那样练武了吧?李爷爷曾说要把鬼门的门主之位传给你,所以才会对你那么严格,至于我们……我们又不可能当门主,学那么高的功夫干嘛?”
小武极不情愿的推脱着,一旁的牛大勇附和道:“就是啊,咱们三个只想当你的小跟班,你的功夫这么厉害,将来哪里用得着我们帮忙?”
牛鲜花也忐忑不安道:“小星哥哥,我可是女孩子,要学也应该学绣花啥的,练功夫好像不合适啊……”
吴星嘎嘎怪笑道:“你们三个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作为鬼门未来的门主,我现在正式宣布收你们为徒,你们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乖乖服从!”
小武听到这话抓住了一个切入点:“小星,你好意思收咱们为徒吗?咱们都是平辈的,要是这么搞的话,岂不就乱套了?再者说了,你要是收花花为徒,将来还怎么娶她当媳妇?这不是**吗?”
吴星翻了个白眼道:“什么狗屁的规矩,在我这里全都没用,不要试图狡辩,谁要是再啰里吧嗦的,我就执行门规,打死他丫的!”
三人一看吴星铁了心要收自己为徒,只能闭嘴,他们对吴星非常了解,别看这家伙平时嘻嘻哈哈的,可一旦他认定了某件事,九头牛也别想把他拉回来。
陈刚见三人的神色有些萎靡,不由笑着安慰道:“你们的底子都很不错,只要稍稍用功一点,将来必定能成大器,其实练功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的教学手段如此新颖,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无趣的。”
三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凄苦起来,陈刚的教学手段确实很新颖,都新颖过头了。
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暗想:我又不是没亲眼见过,你好意思在这里骗人吗?你那也叫新颖?不是往水缸里扔毒蛇,就是让人用玻璃珠打马蜂,并且还要穿着铁衣跟大黄蜂赛跑,话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跟三人的极度不满不同的是,此刻的吴星简直开心极了:哈哈,你们三个家伙以后再也没机会看我的笑话了,每次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你们总在一旁下注,真他妈气死人了,看你们今后还乐不乐。
吴星之所以极力要把三人拉下水,除了看不惯三人总在一旁幸灾乐祸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的性格比较好动,平时总听陈刚和老李头谈论江湖故事,要不是因为年纪小,本事还没学成,吴星早就跑出去闯荡江湖了。
别看吴星年纪不大,但他却早已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特别当他在训练的过程中被师父和师兄折磨,想要反抗却实力不够的时候,对此的体会就更加深刻。
吴星不止一次的寻思过这样一个问题:要是我的拳头比师兄和师父的硬,他们还敢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吗?肯定不能够嘛,所以想要不被人欺负,就要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我将来可是要浪迹江湖的,实力不够岂不是要处处挨打受气?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吴星属于那种你不欺负我,我都想踹你一脚的性格,他可不想当受气包,为了今后的潇洒生活着想,他自然要提前壮大自己的实力。
“小星,你那件青花瓷瓶是从哪里弄来的?”陈刚询问道。
吴星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接着又把给王老师算命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最后他叹息道:“师兄,不是我说,咱们玄门中人也太没劲了,明明是在做好事,却要承受天谴,这算什么道理嘛!”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憧憬道:只要这次的实验能够获得成功,我今后就能敞开了施展玄门手段,再也不用担心遭受天谴了,如此一来,其他的玄门中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陈刚闻言叹了口气:“老天爷似乎对咱们玄门中人很不待见,同样的事情普通人做了啥事没有,可只要咱们玄门中人做了,那就要倒大霉,想要摆脱这样的处境,也唯有修炼到不入轮回的境界才行,可是几千年前来,又有几人修炼到这种境界呢?”
吴星听到这话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师兄,你知道从古至今有哪些人修炼到不入轮回的境界吗?”
一直以来,吴星对这个问题都感到非常好奇,在他看来,想要修炼到不入轮回的境界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更加需要运气,不然世界上的聪明人那么多,为什么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却从未听说过呢?即便真有这种人,估计数量也少得可怜吧?
吴星猜得不错,只听陈刚回答道:“据我所知,历史上修炼到不入轮回境界的极其罕见,咱们的祖师爷算一个,老子算一个,此外还有唐朝的李淳风,他好像也达到了这种境界,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吴星也想修炼到这个境界,所以他听得极为认真,听完之后他开始思考起来:师祖鬼谷子和老子学究天人,他们能够修炼到这种境界一点也不奇怪,要是没达到这种境界,那才叫意外呢。李淳风跟他们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话说他到底是怎么成功的呢?
吴星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玉简天书中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人道畜生道,万道皆有其理,勘破一道即能大圆满,与天齐高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老天爷并不会特别照顾天下万物中的某一个,它对待所有的生灵都是一样的,天底下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存在着其特有的规律,只要能参透其中的一种规律,你就能融会贯通,跟老天爷处于同一高度。”
这段话的意思吴星虽然明白,但苦于不知道具体的修行方法,所以即便他明白这话的意思,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陈刚见吴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师弟,你在想什么啊?”
吴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兄,我在想该怎么才能修炼到不入轮的回境。”
陈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师弟,你真搞笑!就凭你,还想修炼到这种境界?你这完全就是在痴人说梦嘛!”
吴星白了陈刚一眼:“师兄,难道你没听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吗?有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困难的时候连敢于拼搏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就算再有本事,又怎么可能获得成功呢?”
陈刚仍旧大笑不已:“师弟,你的远大志向师兄很佩服,希望你再接再厉,今后能够得道飞升,去天庭当神仙——哈哈哈哈!”
吴星被陈刚的态度气得跟着笑了起来:“你就笑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傻眼的!”
陈刚调侃道:“好好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要真有那么一天,师兄就拜你为师,给你当徒弟。”
吴星扬了扬下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你放心,我保证不反悔就是,不过你最好快点,不要等到我老死了,你还没达成目标。”
“你大可放心,在你有生之年,我一定让你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两人刚说到这里,老李头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聊啥呢?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陈刚把吴星的远大志向说了出来,老李头听了之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吴星没好气道:“我总算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修炼到不入轮回境界的人那么少了,主要原因就在于像你们这样的人太多,不仅自己没有远大的理想,还嘲笑那些有远大理想的人,这个世界迟早要毁在你们这种人的手里!”
老李头用烟杆敲打了一下吴星的脑袋:“怎么跟师父师兄说话呢?你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可以跟诸葛亮比比,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连他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你一个小屁孩跟着凑什么热闹?”
老李头的话让吴星哑口无言,说句不怕大家见笑的话,刚接触《三国演义》的时候,吴星对于书中的两个人物极为崇拜,其中一个叫诸葛亮,另一个叫孔明。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诸葛亮和孔明是同一个人,他能够让吴星这样的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厉害,连他都没有这份机缘,吴星就更别提了。
老李头狠狠打击了一下吴星的自信心后,扭头对陈刚说道:“小刚,你觉得自己能走路吗?要是可以的话,咱们还是回家去吧,大年初一就躺在医院,不太吉利啊。”
陈刚的内脏被撞伤了,这种伤势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很严重的,可是对于他这个武学高手来说,就不是那么恐怖了,加上他已经吃了老李头带来的疗伤药,身体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见他点头道:“师父,我可以走路,咱们这就回家去吧。”
吴星交代小青的事情还没做,他想亲自观看实验结果,自然不愿现在就回家,听到老李头的话,吴星立刻转动眼珠思考对策。
吴星很快就找到了借口:“师父,你跟大家先回家吧,我想去赵书记家拜年,他闺女是我的同学兼同桌,要是今天没有碰上,那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不去一趟有点不礼貌,他家离这里不远,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我保证晚饭前赶回家,您看行吗?”
放在平时,老李头肯定不会答应吴星的请求,可今天毕竟是大年初一,俗话说“叫花子也有三天年”,老李头也不好意思在这样的日子里把吴星看得太紧,他点头道:“按照习俗,没有谁大年初一就去给人拜年的,不过你是小孩子,不在乎这些规矩也行,这些钱你拿着,人家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了,你空手去也不像话。”
牛鲜花一听吴星要去赵心蓝家拜年,立马警惕起来,她插口道:“李爷爷,我也想去,麻烦你回去后跟我爹娘说一下,我们拜完年后就立马回去。”
大勇和小武也不甘人后,两人立马开口,说要跟着一起去。
老李头知道四个小家伙平时形影不离,也就没有反对,他叮嘱大家注意安全,然后跟陈刚一起离开。
吴星四人一直把两人送到医院门口,等到两人走得不见踪影了,牛鲜花这才开口道:“小星哥哥,你怎么突然要去赵心蓝家?你……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吴星撇了撇嘴:“拉倒吧,她那种鸡婆谁会看上?”
牛鲜花闻言不由大喜:“这就好——既然你不想去她家,为什么要骗你师父呢?”
吴星一本正经道:“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做完了这件事,咱们再回家去,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找个小卖部,把我师父给的钱花掉吧。”
小伙伴们一听这话全都欢呼起来,一行人冲进了医院侧门的小卖部,买了不少零食和烟花,随后他们一边吃零食一边放烟花,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吴星觉得时机已到,他冲着小伙伴招呼道:“走,咱们办正事去。”
一行人回到了医院的走廊里,吴星见走廊里的病人家属全都走光了,于是捏着嗓子学了声猫叫。
很快的,小青雪白的身影从走廊的另一头窜了出来,吴星伸手指了指一间病房,小青点点头,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了警察的惊呼声:“不好!这家伙快断气了!”
吴星听到叫喊声装作好奇的样子往病房里瞅了瞅,只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脸色发黑,在床上口吐白沫抽搐着,他此刻只有进气,没有了出气,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人看了,也知道这人离死不远了。
这个男人就是吴星曾经救过的那位推土机司机,吴星看了看床头的病号卡,发现此人名叫杨二娃。
两位负责看管杨二娃的警察已经彻底乱了阵脚,本来这次交通事故就已经惹得领导们很不高兴了,要是其中的一个肇事者死掉,领导们肯定会更加不高兴,那样一来他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两人全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他们只是警察,不是医生,根本不懂该怎么救治,两人只会使劲的摇晃着杨二娃的身体,发出惊慌的叫喊。
吴星并未开口,因为他觉得时机还没到,想要彻底化解杨二娃的命理,他还需要再等等。
杨二娃的媳妇刚才出去买吃食了,吴星正在等待的功夫,他的媳妇正好提着东西走了过来,听到警察的叫喊声后,她颇觉好奇的抬头一看,随即她就面色大变,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冲进了病房。
很快的,这个女人就看到了丈夫的状态,她浑身一软,一下子扑倒在杨二娃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
女人的哭声非常尖厉,吵得吴星脑门发蒙,吴星赶忙伸手捂住耳朵,心中暗想:话说这女的跟大勇他娘有得一拼啊,嗓门都很惊人呢。
“医生在哪儿?”
一位警察终于回过神来,他冲着同伴叫喊道:“小陈,你快点去把医生叫来!这人绝对不能死啊!”
小陈赶忙点头跑了出去,杨二娃的媳妇见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扭头看向了病房门口,确定门口站着的人是吴星后,她立马用跪爬这种特殊的行为方式来到吴星身边,然后伸手抱住吴星的大腿,冲着吴星哭喊道:“恩人啊!你本事这么高,请你救救我家男人吧!”
吴星一边挣脱女人的手,一边偷眼观察杨二娃的情况,他发现杨二娃已经停止了抽搐,处于濒死的边缘,这才点头道:“阿姨,你松手,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女人千恩万谢的松了手,吴星整理了一下裤子,迈步走了进去。
床边站着的警察已经看傻了眼,他不明白为什么肇事者的老婆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吴星根本就不在乎这位警察叔叔的目光,他伸手在杨二娃的心口试探了一下,随后又翻看了一下杨二娃的眼睛。
杨二娃此刻处于弥留之际,他的心跳非常微弱,吴星觉得这样差不多可以了,于是开口道:“他还有心跳——”
吴星话音未落,出去找医生的小陈就冲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名男子就是他找来的医生。
“快让让!医生来了!”
小陈见吴星站在床边,想也没想就把他给推开,然后一脸焦急的对医生说道:“赵医生,你快给看看吧,这人刚才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突然那就变成这样了!”
赵医生知道杨二娃的身份,他不敢怠慢,立马凑到跟前检查起来。
很快的,赵医生就惊疑不定道:“看样子他应该是中毒了,并且还是比较强烈的毒,难不成他想自杀?”
小陈闻言愣愣道:“自杀?这不可能吧?我们刚才并未看见他吃东西啊?”
另一位警察急切道:“现在不是分析案情的时候,赵医生,你快给治治吧,要是出了人命,咱们可担待不起,就连你也没好果子吃啊!”
赵医生为难道:“想要解毒,要先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咱们县医院没有检测设备,根本查不出来啊。”
两名警察彻底傻眼了,这个时候吴星总算是找到了切入的机会:“各位,要不让我试试?”
赵医生原本以为吴星是病人家属,此刻听到吴星的话,他不由诧异道:“你是干什么的?”
杨二娃的老婆解释道:“他是高人,跟赵书记熟得很,你们就让他试试吧。”
众人一听吴星跟赵书记很熟,全都下意识的点头,吴星装模做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剥去了外皮的糖果塞进了杨二娃的嘴里,然后拍了拍手道:“这可是我特制的解毒药,肯定能管用的。”
这枚糖果是吴星早就准备好的,糖果上面涂抹了小青的口水,不仅能够治疗小青的咬伤,对其它的毒性也有很好的化解效果。
经过刚才的耽搁,杨二娃差点就死掉,好在事情并未真正走到那一步,服食了糖果没多久,杨二娃的呼吸逐渐恢复了平稳,心脏也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
众人见状全都惊诧万分,特别是赵医生,见识到了吴星如此神奇的表现后,他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病人已经恢复稳定,估计休息几天就会彻底痊愈,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再见。”
吴星说完话走出了病房,在回家的路上,牛鲜花忍不住问道:“小星哥哥,那位叔叔是不是被小青咬伤的?我都看见了,他是在小青溜进病房后才出事的。”
吴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花花,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用知道,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告诉给你。”
牛鲜花觉得此刻的吴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特别是笑容,看起来有点诡异,同时又带着些兴奋,她不由皱眉道:“小星哥哥,你该不会是在干什么坏事吧?”
吴星横了牛鲜花一眼:“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先让小青把人咬伤,然后再跑去救人,这不是在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牛鲜花一想也是,只能闭上了嘴巴。
吴星暗想:接下来就是观察杨二娃的情况了,看看他到底改运了没有。
吴星此番差点就让杨二娃死掉,他觉得这么严重的劫难已经足够蒙蔽天机了,至于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效果,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短期内是看不出效果的。
接下来的日子,吴星在训练的时候身边多了三个小伙伴,在陈刚的严厉监督下,牛鲜花三人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吴星所承受过的苦难,碍于两人的压迫,他们根本不敢跑到老李头那里去检举揭发,即便老李头亲自询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刻苦的练功,他们也都用自己想学点真本事做为借口遮掩。
时间过得飞快,开学这天,吴星撇开其他人,独自去看望了一下杨二娃。
杨二娃已经出院,至于赔偿的事情,全都由他的亲戚承担。一来他不是车主,从法律上来讲,需要赔偿的正主不是他;二来他也没钱可赔,就算把他家的全部财产给卖了,也根本赔不起。
最后他亲戚家只能认命,赔了钱之后,就再也不愿跟杨二娃家往来了,他们觉得杨二娃是个灾星,要是继续跟他来往,以后指不定还会倒什么大霉呢。
吴星名为探望病人,实则是想观察杨二娃的气运,可惜的是他的道行还不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吴星只好背着书包去学校报到,一路上他不停地埋怨老李头:“这老家伙,到现在都没传授我真正高深的本领,不然的话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嘛。”
到目前为止,吴星学的最多的还是功夫,除此之外,他还学了些阵法、相术和风水学的本事,并且这三样他只学了一小部分,真正高深的手段老李头并未教给他。
这当然不是因为吴星太蠢学不会,而是因为老李头觉得吴星的心性还不够成熟,如果传授他太多的本事,估计吴星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吴星因为出了一趟远门,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他走进教室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吴星!你给我站住!”
吴星刚走进教室,班长赵心蓝就双手叉腰,挡住了他的去路,冲他呵斥道:“你怎么现在才到?这都三点钟了,你眼里还有校规吗?”
全班也只有赵心蓝敢这么跟吴星说话,吴星翻了个白眼:“我只知道乌龟,不知道校规,要不你给我讲讲?”
“你——”赵心蓝气得牙根发痒:“你这个败类!不想上学就滚回家去!我们班不欢迎你这样的学生!”
吴星平时碍于赵书记的面子,对赵心蓝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现在一看赵心蓝这么不上道,吴星立马就来了气:“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权利开除学生吗?哼,你爹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吴星的话还没说完,小武就劝说道:“小星,你消消气,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王老师就要来了,让她看见了多不好啊。”
小武说话间拉着赵心蓝离开,吴星见两人一同坐在了二组第二排的位置上,不由目瞪口呆道:“这是怎么回事?赵心蓝不是我的同桌吗?为什么跟小武坐到一块儿去了?”
牛大勇撇嘴道:“小星,你还不知道,赵心蓝主动提出了换位置的要求,跟小武这家伙当了同桌,小武还往她的书包里扔过蛆呢,她居然一点也不记仇,你说她贱不贱?”
吴星刚准备说话,牛鲜花就站起身对他招手:“小星哥哥,我给你留了位置,你快点过来吧。”
牛鲜花终于如愿以偿的跳级了,已经成为了吴星的同班同学,她要求的当然不止这么点,这不,刚来到新的班级,她就没有丝毫顾忌的给吴星预留了自己身边的座位,显然是想跟吴星形影不离了。
吴星看了看赵心蓝,又看了看牛鲜花,撇嘴道:“女人真贱。”
虽然吴星对于牛鲜花跳级成为自己同学这件事感到很别扭,但他也不好推辞,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牛鲜花身边的空位上。
“小星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当同桌?”
牛鲜花一眼就看出了吴星的想法,她撅起小嘴道:“赵心蓝看上小五了,朋友妻不可欺,你可不能再对她有什么想法。”
吴星哭笑不得道:“花花,你懂得可真多,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我真的对赵心蓝没有任何想法,你以后能不能别老说这种话啊?”
牛鲜花的脸色立马阴转晴:“这就好,你不太要怪我管得太宽,我只是担心你早恋影响学业嘛。”
吴星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要说早恋,谁能比你更早?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你就像个跟屁虫似的整天缠着我,现在还好意思说我早恋?”
牛鲜花可不是那种柔弱的性格,她比同龄女孩子泼辣多了,听到这话她哼哼道:“那又怎样?我就是要跟着你。”
吴星拿牛鲜花没辙,只能撇撇嘴不说话。
牛鲜花已经帮吴星领了新书,她把书递给吴星:“小星哥哥,这是老师发的新书。”
吴星发现书的封皮已经被包好,不由问道:“花花,封皮是你包的吗?”
牛鲜花立马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吴星,似乎正在等待吴星的夸奖一样。
吴星瞅了瞅封皮上手绘的白娘子形象,哭笑不得道:“花花,这应该是你画的吧?我可是男孩子,封皮上画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嘛。”
牛鲜花得意洋洋道:“我觉得挺好的。”
吴星再次无语,这个时候王老师走进了教室,她穿着一件非常时髦的红色风衣,走进教室后她看了吴星的座位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王思甜在讲台前站定,对学生们说道:“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刚才已经做了大扫除,现在老师就来公布班干部的人选吧。”
吴星对于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目光在王思甜的身上转来转去,那样子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样。
“班长仍然由赵心蓝同学担任,学习委员由牛鲜花同学担任,劳动委员和体育委员由吴星同学一人担当,音乐委员由……”
吴星听到这话立马愣住,对于王思甜接下来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等到王思甜宣布完毕,吴星立马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老师,我有问题。”
王思甜似乎早就料到吴星会举手,她微笑着点头:“你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吧。”
“老师,我不适合当班干部,你还是让其他同学担任吧。”
吴星自由散漫惯了,对于他来说,当班干部完全就是一种折磨,因为这会减少他玩耍的时间,并且身为班干部,他还需要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这显然跟他的性格格格不入。
王思甜笑道:“吴星同学,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老师观察你很久了,虽然你有点调皮,但你本性不坏,相信你担任了班干部之后,一定会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争取给同学们当一个良好的榜样,对不对啊吴星同学?”
王思甜说话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吴星知道她是在隐晦的告诫自己不要推辞,不然就会让自己好看。
吴星虽然极不情愿,但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立刻推辞,只见他点点头:“好吧,我先试试看,要是不行的话,还请老师更换人选吧。”
吴星心说:想要用这种方法绑住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等会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思甜之所以让吴星当班干部,主要是想改变吴星,她觉得自己对吴星的教育很是失败,回去后想了很久,她终于想出了这个绝妙的主意。
此刻一听吴星这么说,王思甜就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只见王思甜微笑道:“大家先温习一下功课,吴星同学,你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吴星一看王思甜来真格的,不由心下一沉,走进办公室后,王思甜并没有训斥他,反而语气温和地说道:“小星,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吧?”
王思甜说话间从衣领子里掏出了吴星送给她的护身符:“当时你跟老师说想要做一个实验,老师答应了你,现在老师也想做一个实验,你能不能也答应老师呢?”
吴星好奇道:“老师,你想做什么实验啊?”
“这个实验很简单——老师想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称职的老师,小星,你能配合一下老师吗?”
“这……”吴星没想到王思甜会说出这样的理由,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小星,你应该知道老师是来支教的,实际上老师还是在读大学生,对吧?”
“恩,这个我知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教完这个学期后,就会返校继续念书,也就是说,你们是我支教生涯中最后的一批学生,老师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你明白吗?”
吴星听到这话瞅了瞅王思甜漂亮的脸蛋,心说:啥?你要返校念书?我还没收利息呢,你怎么能走啊?
吴星为了不让王思甜遭灾,送了她一枚护身符,结果因此付出了三百多万人民币的巨额代价,这让他非常痛心疾首,吴星总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于是就想从王思甜身上赚回好处。
王思甜有什么东西能够抵得上这么大的付出呢?吴星经过思考,觉得也只有她这个人才能勉强抵得上利息,最终他决定直接从王思甜的身上捞点好处,就当是安慰自己也好。
王思甜见吴星的双眼在自己身上乱转,不由想起了吴星知道自己左胸上长着痣的事情,她脸上一红,咳嗽一声道:“小星,你愿意满足老师这个愿望吗?”
吴星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当好班干部的。”
王思甜心中暗喜:这个计策果然管用,小星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强迫他不如劝说有效啊。
接下来的几天,吴星果然变得听话了许多,王思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吴星的转变,她很有成就感。
王思甜哪里知道吴星采取了地下工作者的策略,干坏事的时候全都背着她,只是在跟她故意装样子罢了。
很快的,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到来,星期六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那个年代,学校采取的是每周六天半的教学制度),吴星正在津津有味的翻看着从同学那里抢来的小人书,王思甜就急匆匆的走进了教室。
“大家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老师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学生们立刻抬头看向王思甜,王思甜接着说道:“等会儿有外国的学生团体要来咱们学校交流学习,张校长要求全校师生列队欢迎他们,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政治任务,同学们,大家可不能出纰漏啊。”
吴星疑惑道:“外国的学生要来咱们学校交流学习?是哪个国家的团体啊?”
半个钟头后,夹山小学全体近三百名师生站成两队,队伍从教学楼的台阶下一直排到了校门外,看上去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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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校长为了完成这件非常严肃的政治任务,特地让学校里书法比较好的老师写了横幅,并且专门让人去集镇上买了不少彩带和鞭炮,还把学校的锣鼓乐器全都拿出了出来。
苦于没有鲜花,张校长灵机一动,让学生们把红领巾从脖子上取下来,等会儿就挥舞着红领巾喊口号,他觉得这样勉强也能达到挥舞鲜花的效果。
初春时节雨水比较多,夹山镇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雨势到现在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张校长本着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精神,吩咐学生们一定要冒雨坚守住自己的岗位。
吴星是全班长得最高的,所以他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列,王思甜还特地交代了他一项任务,让他等会儿一定要起到带头作用,把气氛烘托得热烈一点。
吴星看了看顶风冒雨的同学,心中腹诽道:他娘的,为了外国人,你们就这么搞,难道就不怕把本国学生给淋坏了?
他眼珠一转,心中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等会儿一定要让这帮家伙好看,不制止住这股歪风邪气,我就不配当班干部!
全体师生等了约莫半个钟头,三辆小汽车和两辆中巴车终于姗姗而来,张校长见状赶忙揭开雨衣,点燃了放在雨衣下面的鞭炮。
鞭炮炸响的同时,早有准备的锣鼓队也跟着敲打起来,整个夹山小学立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领巾招展,人山人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同学们按照老师之前的吩咐,纷纷跳跃着挥动红领巾,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帮神经病在跳大神一样,就连王思甜,也跟着大喊起来,现场唯一没有动静的人,就只有吴星一个。
等到第一辆小车开到他面前的时候,吴星终于动了——他以一个非常夸张的方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正好拦住了这辆车的去路。
吴星倒地后双眼紧闭,嘴唇紧咬,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妙。
牛鲜花的小心肝时刻放在吴星身上,她是第一个发现吴星晕倒的人,只见她扔掉红领巾,大叫着扑在了吴星身上:“小星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被吴星一挡,车辆无法继续前行,全校的师生们也很快停止了动作,大家纷纷扭头朝这边观望。
第一辆车的司机摇下车窗,极为不耐的冲着人群叫喊道:“快点把人挪开!耽误了国外友人的时间,你们担当得起吗?”
吴星根本就是在假装晕倒,听到这话他差点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可是为了把这出戏演好,他只能强忍住怒火继续装晕。
吴星没有破口大骂,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这么做,牛鲜花一听这话,立刻就怒了,她扭头冲着司机怒吼道:“耽误你妈!小星哥哥都晕倒了,你竟然还说这种话,你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吴星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骂得好!不愧是我未来的媳妇,就是有气魄!
王思甜一看自己班级所在的区域发生了状况,立刻小跑过来,当她看见晕倒的人是吴星后,她也顾不上脏,立刻半跪着身体把吴星往背上拉扯,想把吴星背到医院去。
司机平时狐假虎威惯了,此刻一看一个小屁孩竟敢辱骂自己,这就要发作。
车里坐着赵光明,他是县委专门负责接待的领导,赵光明认识牛鲜花,一看司机要跟牛鲜花耍横,他不由面色一沉,训斥道:“小刘,你消停一下!没看见有学生晕倒吗?你还好意思跟人家摆架子?”
被赵书记训斥之后,司机小刘立马就老实了。
在牛鲜花的协助下,王思甜终于背起了吴星,这个时候赵光明也正好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想下来帮忙的,就算帮不了忙,也能做做样子嘛。
当看见晕倒的人是吴星后,赵光明的脸色立即大变,他转头对司机吩咐道:“赶紧掉头!把人送医院去!”
吴星只是不喜欢这种冒雨列队欢迎外国友人的做派,他心里其实对外国人还是很好奇的,为了看看外国人到底长啥样,他当然不能去医院,听到了赵光明的话后,吴星立马睁开了双眼,他故作虚弱道:“老师,我没事,就是有点贫血的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思甜一看吴星醒了,不由惊喜道:“小星,你没事就好,老师这就带你去休息。”
吴星趴在王思甜的背上,鼻孔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感觉整个身体都酥了,闻听此言他下意识的紧了紧抱住王思甜脖子的双手,点头道:“王老师,现在这样就挺好……”
王思甜没听见吴星的话,她背起吴星朝教室快步走去,原本牛鲜花想跟着一起,不料王思甜却对她摆了摆手道:“有老师一个人就够了,你是班干部,去帮老师维持一下纪律吧。”
牛鲜花只得点头答应,很快的,王思甜就背着吴星走进了教室,她伸手摸了摸吴星的额头,点头道:“你没有发烧,看来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
王思甜给吴星倒了一杯热水,吴星刚把热水喝完,同学们就纷纷返回了教室。
吴星一看大家的衣服基本都被雨淋湿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装晕,他心中暗暗责怪自己:都怪我,装晕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然的话大家早就进教室了——不对,怪只怪那些外国人和张校长,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小星,你刚才干嘛装晕啊?”
小武早就看出吴星是装的,走进教室后,他忍不住提出了疑问,在他看来,吴星从来都不会干没有意义的事情,吴星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着什么很重要的原因。
吴星当然不能把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情况说出来,他一本正经的胡扯道:“我就是想恶心恶心这帮外国人,他娘的,害得咱们淋雨,难道外国人的命就比咱们金贵吗?”
小武听到这话用力的点点头,一脸愤懑道:“就是!特别来的还是小rb鬼子,妈的,早知如此,老子刚才肯定不会出去的!”
吴星闻言微微一愣:“你说啥?小rb来了?”
小武点点头:“恩,我刚才听张校长说过,来的人不仅有小rb鬼子,还有韩国人,据说他们都是学生,是专程来咱们革命老区促进国际友谊的。无弹窗小说网”
吴星当即大怒,他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他娘的!谁想跟他们促进友谊了?!”
班里的同学听到响动全都扭头看了过来,吴星没好气的瞪视了众人一圈,恐吓道:“等会儿谁都不许对小rb鬼子示好,不然谁就是汉奸!老子要打断汉奸的狗腿!”
同学们闻听此言一边纳闷吴星的恢复速度怎么这么快,一边暗自胆战心惊,他们对于吴星非常了解,知道他刚才说的话不是闹着玩的。
吴星说完话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只要是接受过最传统教育的中国人,对rb人的印象大致有三种:rb人很坏、rb人非常坏、rb人最坏。
教科书上记录的那些历史,全都是同胞们用生命和鲜血得来的惨痛历史教训,吴星的师父当年就跟rb人干过仗,在他的影响下,吴星对于rb人有种深入到骨髓的厌恶感,也难怪他现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被吴星警告后,全班同学全都噤若寒蝉,即便赵心蓝对于吴星的霸道言论很不待见,但为了不背上汉奸的名头,她也只能闭嘴不语。
过了几分钟后,一大帮人涌进了教室,除了赵光明这些政府官员之外,还有将近四十个少年男女。
吴星所在的班级一共有四十多人,教室的面积本就不太大,此刻挤进来这么多的人,教室里越发显得拥挤不堪。
进来的少年男女打量着坐得十分端正的中国学生,他们的眼中流露出了新奇的神色,似乎从未见过坐得这么端正的同龄人一样。
其中的一些人看见中国学生破旧的衣着后,流露出了些许鄙夷的神色,有几个人对着教室一侧正在漏雨的缝隙指指点点,他们一边小声说话,一边还时不时的发出笑声,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都有点瞧不起贫穷的中国。
“各位同学,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国际友好交流团队的到来!”
张校长一直都没忘记这次政治任务,等到人群刚刚站定,他就当先鼓掌,并且想发动学生一起欢迎国际友人。
让张校长没有想到的是,全班没有一名学生鼓掌,大家就像是泥人一样,全都端坐不动,根本无人迎合他。
“额……”张校长立马陷入了极度尴尬的境地,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站着的王思甜。
王思甜立刻会意,她微笑着说道:“同学们,国际友人不远万里而来,咱们身为东道主,应该表现出应有的风度,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他们!”
这一次有几个同学抬起了手,可是很快的,他们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把手缩了回去,几人心中暗想:好险,刚才差点就出大事了呢!不听老师的话,最多也就是被训斥几句,可要是不听吴星的话,我的腿肯定保不住啊!
王思甜带头鼓了几下掌,结果发现班上的学生无一人应和,她不由觉得既尴尬又生气,不明所以的她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随行的国家外事部官员见此情景板起了脸,对赵光明说道:“赵书记,是不是因为咱们中途改道而来,使得你们没有做好准备工作啊?”
赵光明面色尴尬道:“陈司长,咱们确实是有点仓促,准备的不够充分,要不现在去其它地方转转?”
陈司长皱眉嗯了一声,他刚准备带着人出去,随行队伍里的一位少年忽然开口道:“贵国学生好像对我们怀有敌意,为了改变大家对我们的看法,我们想亲自跟他们进行交流,不知可不可以?”
这位少年的汉语说得非常顺溜,要不是口音稍微有点怪异,只怕谁都不会想到他是外国人。
陈司长一看对方主动提出了要求,只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自行交流一下吧。”
这帮少年分成了很明显的两个小团体,刚才说话的少年所在的团体都穿着印有rb国旗的衣服,至于另外一个小团体,他们都穿着印有太极图案的服装。
吴星认识两国国旗,一听小rb要跟同学们交流,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全班同学立马心中一紧,大家纷纷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说话。
这位rb学生似乎猜到了缘由,他首先对着中国学生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这才开口道:“大家好,我是竹山青田,来自rb东京都,很高兴能有机会跟大家见面,你们一定很奇怪我的汉语为什么说得这么好吧?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当年我的爷爷曾经来过中国,为了大东亚的共同繁荣,贡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我受到他的影响,对中国文化非常痴迷,很小的时候,我就努力学习汉语,期望有一天能够跟中国友人好好的交流用一下,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为了两国的邦交友好做出自己的贡献,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竹山青田说完话又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吴星还小,并不知道“大东亚共同繁荣”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是感觉竹山青田很虚伪,这家伙刚才还对教室漏雨的地方流露出不屑的神色,现在却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样一番话,这种人品吴星自然更厌恶。
等到竹山青田把话说完,吴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用极为不友好的目光瞪视着他。
没想到这个时候韩国代表团里面也发出了一声冷哼,只见一位身材壮硕的少年用很是熟练的汉语说道:“竹山,你的脸皮真厚!所谓的大东亚共同繁荣,只是你们美化侵略的借口罢了!你居然还有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黑白,我对于你的言论很不认同,对于你的为人更加鄙夷!”
竹山青田立马板着脸道:“朴永正,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国际场合,不是在你们韩国本土,你这么说是要产生外交争端的!”
朴永正毫不退缩的说道:“你之前说的话已经引发了我方的强烈不满,我身为此次韩国学生团体的团长,对你的言辞表示严重关切!现在我要求日方代表团的负责人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发生争执让吴星大感意外,他只知道rb曾侵略过中国,并不知道rb还侵略过韩国,一看两人闹了起来,吴星不由暗自乐道:哟呵,挺有意思的嘛,你们接着吵,我看看到底谁的口才更好。
“朴永正,这一路上你三番五次的跟我们对着干,你这种行为属于故意扰乱两国青少年团体的正常交流,我觉得应该给出解释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竹山青田一改刚才的谦逊态度,脸上的神色变得很不好看,由此可见他的心情很不好。
朴永正闻听此言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竹山,你还是不要继续颠倒黑白了吧,我为什么会屡次跟你对着干?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哼,你这一路上到处美化你们曾经犯下的战争罪行,身为受害方,我有权力和义务把真相说出来,并且要跟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行为斗争到底!”
朴永正的话得到了本国青少年的一致认同,其他的韩国学生纷纷开口附和,对rb学生怒目相向。
吴星一看事情越闹越大,不由觉得更加开心:小rb可不能退缩啊,赶紧接着掐,最好能打起来,让我们免费观看一场狗咬狗的戏码,真是想想都觉得有趣呢!
面对着韩国学生的不友好举动,rb学生全都不甘示弱,立即就有人叫嚷起来,可惜他们的汉语水平比不上竹山青田,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八嘎呀路。
世界上其它地区的民众可能不知道八嘎呀路是什么意思,但是同为亚洲国家,韩国人对此却十分清楚,一听rb学生骂人,韩国学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纷纷张嘴大骂起来。
吴星对韩国语言全然不懂,听来听去,只听清了思密达三个谐音字,至于对这三个谐音字的意思,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吴星暗自揣测道:难不成思密达是“x你妈”的意思?恩,应该是这样的,话说韩国学生挺厉害的,骂人骂得这么激烈,就不怕真的引起外交纠纷吗?
眼看着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双方的随行官员自然不能不管,他们立马出言制止本国学生,想把事态平息下来。
费了一番功夫,事态终于得到控制,双方青少年互相怒目而视,虽然没有继续对骂,可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们都恨不得把对方狠揍一顿。
在一旁看戏的陈司长咳嗽一声:“韩日双方学生团体的交流虽然有点过激,但却是真情流露,这一点值得我们好好学习,时间不早了,咱们去下一个教室看看吧。”
吴星对于陈司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感到非常敬佩,刚才看见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就很想发笑,此刻一听陈司长的话,吴星终于忍耐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其实全班同学也都很想笑,但是碍于有官员在场,他们只能强忍住,现在有吴星带头,大家再也忍不住,纷纷跟着哄笑起来,于是乎顷刻间,整个教室就变成了欢笑的海洋。
陈司长刚才只是在打圆场,想把这件事一笔带过,他是专门负责接待的外事部官员,自然不能让韩日两国学生把事情闹大,不然要是他们真的打起来,说出去多难听啊。
此刻一看吴星所在的班级集体哄笑,陈司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循着声音看向了最先笑起来的吴星,用极为严厉的语气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现在是什么场合?你竟然做出这么没有礼貌的举动,难道你的老师就没教过你要懂得礼貌吗?”
吴星一看陈司长发脾气,出于对官员的敬畏心里,他立马闭嘴,装出了三好学生的模样。
竹山青田刚才被朴永正一顿驳斥,早就心气不顺了,一看自己受到了嘲笑,他心头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陈司长话音刚落,他就指着吴星大声道:“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要嘲笑我们?!”
吴星虽然敬畏官员,但对于一个rb少年却没有半点畏惧,一看对方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指着自己大喊大叫,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冲着竹山青田怒吼道:“你立刻把手放下!再敢指着我,我就让你好看!!”
竹山青田一看吴星发怒,顿时就愣住了,这一路上他见过不少中国学生,在他的印象里,中国学生都很胆小——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如果用不客气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懦弱。
不料吴星却如此大胆,他不仅不懦弱,并且看起来甚至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这种巨大的反差自然让竹山青田颇感意外。
“你……你……”
竹山青田感觉自己大大的丢了面子,他想要挽回颜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赶紧把手给老子放下!妈的!你是没听见还是想挨揍啊!!”
吴星一看竹山青田仍然指着自己,立刻就爆了粗话,直接以老子自居。
“住口!张校长,这就是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吗?怎么这么没有素质?!”
陈司长立刻开口呵斥,如果是韩日学生发生冲突,他还能撇开关系,可要是本国学生挑起事端,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关系,一看吴星这么放肆,陈司长当然会生气。
张校长为人很老实,他被陈司长训斥得哑口无言,情急之下只能向王思甜投去求助的目光。
王思甜身为吴星的老师,这件事确实该她管,虽然她觉得竹山青田的态度有点问题,但吴星的做法更加不对,出于对吴星的了解,王思甜觉得不能硬来,只听她温言劝说道:“小星,你先坐下,别人没有礼貌是别人的事,咱们怎么能跟人家一样呢?”
王思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吴星冷哼一声,翻着白眼坐了下来。
不料竹山青田却不干了,他一听王思甜说自己没有礼貌,立马开口道:“这位老师,我对你刚才的言辞表示强烈不满!你这是在故意污蔑和诋毁我的名誉,我要求你马上给我当面道歉!”
王思甜受到爷爷的影响,对rb人一向都没什么好感,只是出于大局观,她才把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此刻听见竹山青田如此激烈的言辞,王思甜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竹山同学,我并不觉得有任何污蔑和诋毁你的地方,相信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到底有没有礼貌,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给你道歉的!”
朴永正闻言不屑的一笑:“我们韩国学生团体都能给这位老师作证,刚才确实是竹山没有礼貌在先,出于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我非常清楚用手指着一个人大声说话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情。”
大家的年纪都不大,就算竹山青田有点城府,也还没有修炼到家,闻听此言他的脸色立马就变成了猪肝色,只听他冷哼道:“就算我有那么一点不够礼貌,但是跟中国学生和老师的言行比起来,我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克制的,比如说刚才的这位学生,他用了‘老子’这个称谓,这明显带有极强的侮辱,所以我觉得我所要求的道歉并不过分!”
不得不说,竹山青田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即便在如此难堪的情况下,他依然找出了对自己比较有利的说辞。
吴星的脑袋瓜转得极快,要说辩论的功夫,就算十个竹山青田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他立刻就从竹山青田的话当中找出了关键点,只见他站起身道:“你不要移花接木,刚才跟你冲老子的人是我,不是我老师,就算要道歉,也应该是我,而不应该是我的老师。”
竹山青田早就看吴星不爽了,闻听此言他立马顺水推舟:“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你就当面道歉吧,如果你的态度足够诚恳的话,我可以原谅你的过分言行。”
吴星属于那种你不惹我,我都想找你麻烦的人,他怎么可能给一个rb人道歉?听到竹山青田的话,吴星不屑的笑道:“我刚才只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罢了,你居然当真,真是好笑啊,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本人拒绝道歉!”
吴星说完话扬了扬下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把竹山青田晾在了当场。
竹山青田没想到自己不仅没能找回场子,并且还被吴星大大的戏耍了一番,这就让他不能接受了,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对rb官员说道:“龙板先生,你是此次日方代表团的最高长官,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点什么。”
龙板的脸色很不好看,竹山青田是他的同胞,看见同胞被人欺负,他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听到竹山青田提出的要求后,龙板立马点头,他对陈司长说道:“陈司长,事情的经过你都看见了,我希望你能本着公平的原则处理此事,给我方一个交代。”
龙板提出的要求找不到任何问题,陈司长只能板着脸对王思甜说道:“王老师,我觉得你没有把学生教好,这是你的失职,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就算说了些过分的话,也能原谅,但你毕竟是他的老师,现在就由你代替他,给人家道个歉吧。”
王思甜的牛脾气已经冒出来了,闻听此言她没好气道:“谁想道歉谁自己去,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陈司长立刻就怒了:“你好歹也是人民教师,怎么这么没有素质呢?赵书记,对于这种老师,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
赵光明刚准备发表意见,吴星立马咳嗽一声,冲着赵光明一个劲的使眼色。
赵光明一看吴星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有蹊跷,他立马改变了原有的想法,对陈司长说道:“陈司长,我并不认为王老师的言辞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我们不能因为学生犯了错误,就强制要求老师替学生给人道歉,很抱歉,我是不会处理王老师的。”
陈司长气得差点骂娘,可他不是本地官员,无权干涉本地事务,为了化解眼前的矛盾,他只能缓和语气道:“赵书记,咱们毕竟是礼仪之邦,加上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我看你最好还是妥善处理吧。”
其实陈司长的做法并不过分,人家毕竟是外事部的人,遇到这种事他当然需要按照实际情况来处理。
不过吴星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眼里,这个时候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有往哪边站队的问题,一听陈司长说出这番话,吴星再也忍不住,只见他一拍桌子道:“屁的礼仪之邦!不管有没有道理,咱们就是要争这口气!你扯那些虚名干什么?咱们礼仪之邦了这么多年,被人欺负的还不够惨吗?依我看,这次交流活动的本身就很有问题!小rb当年把咱们祸害得那么惨,你居然还带着他们来咱们革命老区显摆,我觉得你应该带他们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看看才对!”
王思甜对这番话深感赞同,她立马接口道:“小星说得对!你们应该让这些人好好认识一下历史,而不是带着他们来这里做样子!”
rb代表团的人听到这话纷纷变色,这已经涉及到很严重的外交纠纷了,他们没想到吴星这么嚣张,居然当着面说出了不问是非,只争口气的言论,并且这种言论还得到了老师的支持,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龙板身为rb代表团的最高级别官员,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见他板着脸道:“陈司长,我代表rb代表团的全体成员,对刚才这两位师生的言论表示强烈的不满和愤慨,希望贵方能够妥善处理此事,给我们代表团的全体成员一个满意的答复,有鉴于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将把此事上报给外事厅,并且建议外事厅向贵国提出外交照会!”
竹山青田一直都在寻找一雪前耻的机会,他快速转动脑筋分析起来:看上去这个中国男孩属于比较冲动的类型,我不如……如此一来,我既能找回场子,又能狠狠的教训他一下,恩,就这么干!
竹山青田想到这里对龙板提议道:“龙板先生,咱们毕竟是来促进友谊的,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有个提议,咱们不如跟中国的少年做个游戏,这样既能化解矛盾,又能增进友谊,岂不更好?”
龙板听到这话颇感好奇道:“竹山,你想跟他们做什么游戏?”
竹山露出一丝极其自信的笑容:“龙板先生,你忘了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龙板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你想……这只怕不好吧?万一失手伤人的话,会造成很不好的国际影响。”
竹山劝说道:“只要你点头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来办,我保证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借口。”
竹山青田家里在rb很有影响力,龙板对他提出的建议不好随便拒绝,出于对竹山青田的信任,龙板稍稍犹豫后,最后终于点头道:“行,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得到了龙板的同意后,竹山青田不由大喜过望,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他故意用沉稳的语气对陈司长说道:“事情闹到这一步,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同时也为了增进咱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消除令人不愉快的误会,我想跟中国学生进行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交流活动,不知贵方接不接受我的提议?”
陈司长刚才已经被顶到了墙上,他正愁没办法化解矛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竹山青田的这番话,这让他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他立马点头道:“竹山同学的话我深感认同,不知你想进行什么交流活动?”
竹山青田心中暗想:我不能第一时间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不然会被对方看穿的,还是采取迂回策略吧。
竹山青田想到这里开口道:“我之前说过自己很仰慕中国文化,平时不仅学习汉语,还钻研过书法,我觉得可以在这个方面进行交流,您觉得行吗?”
竹山青田的话让人找不出任何毛病,陈司长立刻就点头:“行,我支持这个提议,张校长,请你准备一下笔墨纸砚,让中日两国学生好好交流一下。”
张校长不敢怠慢,点头跑了出去,这个时候就听朴永正开口道:“我们大韩民国的学生平时也接触过不少中国文化,对于这些方面也有所涉猎,为了促进友谊,增进了解,我们也想参加接下来的书法交流活动。”
朴永正说话的时候斜眼看着竹山青田,他明显是在针对对方。
竹山青田对自己的书法似乎很有自信,他微微一笑:“没问题,我十分欢迎韩国学生参加书法交流活动,就是不知道中国方面会派谁出来参加呢?”
竹山青田说话的时候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的瞥向吴星,并且他的眼神中还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很明显,他是想用激将法拉吴星下水,然后再进行后续的计划。
吴星早就看出竹山青田动机不纯,听到竹山青田说要交流书法,他差点没笑出声来,此刻一看对方挑衅的眼神,吴星终于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竹山青田对于吴星的笑声并未感到愤怒,反而有种鱼儿已经上钩的窃喜,只见他故作好奇道:“小星同学,难道你认为外国人写不好书法,所以才发笑的吗?”
吴星继续笑了几声,这才开口道:“这个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这种形式的交流很有意思,所以才会这么开心的,中国方面好像还没决定派谁参加,在下不才,觉得自己的书法水平勉强还过得去,不如就由我代表中方出场吧。”
陈司长对于吴星所在的班级情况不太了解,所以不好下定论,听到这话他看向了王思甜。
王思甜对吴星的书法造诣非常清楚,她立马点头:“既然如此,就由小星你出场吧。”
全班同学当中,只有吴星的三个小伙伴知道他的书法水平到底如何,其他人全都不甚了解,一听老师同意让吴星参加书法交流,其他同学全都露出了极度意外的神色。
班长赵心蓝的毛笔字写得非常好,是其他同学眼中的全班第一,她听到竹山青田提出的建议后,就有点跃跃欲试,因为这在她看来是一次很好的表现机会,没想到在她眼中书法平平无奇的吴星却抢了先,这让她非常不满,王思甜话音刚落,赵心蓝就主动举起了自己的手:“报告老师,我也想参加。”
王思甜当然知道赵心蓝的想法,反正是交流,又不是比赛,对于人数没有限制,所以她立刻就同意了:“没问题,你跟小星一起参加吧。”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讲台,讲台上早已挤满了人,赵心蓝见状非常得体的在讲台下停下脚步,吴星却很是霸道的对rb学生团体的人叫嚷道:“不参加的人都闪一边去,别在这里占位置。”
rb学生团体的人都对汉语有所了解,不然这次rb也不会派他们过来,团体中绝大多数人都听懂了吴星的话,他们立刻就对吴星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没有一个人动窝。
吴星哪里去管对方高不高兴?他一看对方不让道,连最后的一丝形象也不顾了,立刻迈步挤了上去。
吴星的身材在同龄人当中属于非常高大健硕的类型,rb人的个子又普遍矮小,就算吴星不动用所学武功,都能把他们挤开,更何况他为了立威,还动用了少许的本命精气,如此一来这帮rb学生如何能够抵挡?
只见他每走一步,讲台上就必定会被挤下去三两个人,等到他在讲台中间站定的时候,就连龙板都被挤了下去。
经过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全都对吴星印象深刻,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算被他挤了下去,这帮人也没有多么愤怒,只是对吴星的蛮横感到很不满,对他的嚣张感到很鄙夷罢了。
吴星会在乎这些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站定之后没有丝毫觉得失礼,反而像是干了什么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得意洋洋的冲着竹山青田咧嘴一笑。
竹山青田亲眼目睹了吴星挤人的全过程,不过他却并不怎么感到惧怕,在他看来,吴星也就是凭着一股蛮力在耍横,要是双方真的动起手来,吴星肯定输得非常惨。
吴星根本就不在乎竹山青田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他转回头,对班上的同学笑道:“同学们,我跟赵班长代表国家参加这么重要的交流活动,你们就不表示一下欢迎吗?都愣着干啥?赶紧的鼓掌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全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挨过吴星的胖揍,此刻一看吴星这么不要脸的向大家要掌声,众人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鼓掌了,不仅要鼓掌,而且还要鼓得非常热烈才行,不然要是惹得吴星不高兴,事后谁都没有好下场。
“小星哥哥,要加油哦!”
“对对对,一定要给咱们国家长脸!”
“小星,你一定会赢的!”
全班这么多的人当中,也只有牛鲜花三人是发自内心的给吴星加油打气,吴星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此刻他主动参与进了热闹当中,自然就更加得意忘形,只见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活脱脱一副伟大领袖接见人民群众的形象:“同志们,感谢大家的热烈支持,革命尚未成功,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陈司长见此情景伸手捂住了脸,心中暗想:这种不要脸的学生,到底是怎么被教出来的啊!
赵心蓝微微把脑袋转向一旁,她现在十分后悔上台参加交流,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她觉得跟吴星一起参加这种活动是非常错误的决定,吴星脸皮厚不怕丢人,她却不行,此刻的她甚至有一种丢人丢到国外的感觉。
朴永正对于吴星的蛮横有些不满,他是个很爱出风头的人,一看吴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朴永正忍不住开口道:“小星同学,书法交流还没有正式开始,结果都没有出来呢,你就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了吧?”
说句实话,因为朴永正一直都跟竹山青田互掐的原因,吴星原本看他还是很顺眼的,此刻一听到对方讥讽自己,吴星对他的好感立马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咧嘴冲着朴永正呵呵一笑:“小嫖同学,我刚才忘了一件事,现在才想起来,还请你们韩国代表团的同学们配合一下。”
朴永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配合什么?”
吴星并未回答,而是迈步朝韩国代表团挤了过去,等到他挤出一块很大的空位,他这才冲着站在讲台下的赵心蓝挥手道:“赵班长,我已经帮你腾出了位置,你可以站到上面来了。”
朴永正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冲着吴星怒目而视:“你太过分了!这位女同学只有一个人,你用得着把我的同学都挤下去吗?”
吴星恬不知耻的对朴永正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的班长长得有点胖,位置小了我怕不够用。”
赵心蓝差点就被气吐血,她一点也不胖,身材在同龄人当中属于比较苗条的类型,要不是担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脾气会影响自己的形象,她早就叫嚷起来了。
一旁站着的赵光明忍不住哈哈一笑,在他看来,吴星的话纯属开玩笑,他是因为觉得很好笑,所以才笑出声的。
赵心蓝听到笑声越发生气,可赵光明毕竟是她的爸爸,她还能怎样?当赵心蓝走上讲台的时候,谁都能看出她很不开心。
好在这个时候张校长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他的到来缓和了气氛。
“陈司长,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交流活动可以正式开始了。”
张校长把东西放在讲台上,汇报了几句后,他立马退了下来。
陈司长微笑道:“既然东西已经准备好,那么交流活动就正式开始吧,不知你们谁先来?”
赵心蓝一刻也不想在讲台上继续待下去,她赶忙开口:“我先来吧。”
随后她铺好白纸,拿起毛笔蘸了墨水之后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其他人仰着脖子瞅了瞅,发现赵心蓝写的是一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赵心蓝的书法水平还算可以,在同龄人当中不说万中无一,也算是百里挑一了,如果不是专门练习过书法的人,还真的比不过她。
竹山青田和朴永正看了赵心蓝写的字后,全都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们毕竟是外国人,就算再怎么练习,跟本就有着文化传承的中国学生比起来,还是存在着不少客观难度,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的书法水平应该跟赵心蓝差不多,至于到底谁更好,可能还要看临场发挥才能确定。
“报告老师,我写完了。”赵心蓝打了声招呼,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陈司长走到跟前,把赵心蓝写的字拿到课桌上摆放好,然后对剩下的三个人说道:“你们谁接着来?”
朴永正和竹山青田闻听此言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吴星,吴星呵呵一笑道:“刚才我的班长已经写过了,再怎么说接下来也轮不到我吧?”
吴星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对视一眼,双方一路上争执不断,早就看对方很不顺眼了,只听两人异口同声道:“我先来!”
吴星见状不由觉得好笑:你们刚刚还想让我先上,怎么现在却抢着要自己先来呢?
吴星不了解两国之间的历史,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陈司长一看双方又要互掐,赶忙劝阻道:“大家不用争了,我觉得既然是竹山同学提出的建议,就让他先写吧。”
陈司长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朴永正只好退让,竹山青田立刻提笔凝立,过了十多秒钟,他这才挥笔写了起来。
吴星心中暗道:这个小rb确实练习过书法,最起码他这凝气的功夫已经练到家了,不过那又如何?想跟我比,你还差得远呢!
竹山青田很快就写完了,吴星定睛一看,只见他写了“友谊长存”四个正楷字,别的不说,单单这份抓住时局的心思,就要比赵心蓝高明得多。
不过他毕竟是rb人,虽然他专门练习过书法,但却少了赵心蓝这种一脉相承的文化底蕴,所以单从字迹上看,他跟赵心蓝差不多,不太好确定到底谁的书法水平更高。
朴永正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竹山青田在写字之前的凝气功夫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多余的,他觉得写字就写字好了,故弄玄虚干嘛?
一看竹山青田写完,朴永正立马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吴星见他如此急躁,原以为他的书法水平很是稀松平常,可让吴星没想到的是,朴永正的书法水平不仅不稀松平常,并且还颇有章法,最起码他的笔力是要强过竹山青田和赵心蓝的,只是在字体的布局上相较于两人稍稍有些欠缺。
说得明白点,就是朴永正的笔画写得很好,但是把这些笔画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字之后,就显得不是那么协调了。
朴永正写了“大韩民国”四个字,随后他放下笔,一看吴星露出意外的神色,他不由得意道:“很意外吗?我爷爷可是韩国中文研究会的会长,我接受过他的指导,所以才会有这么高的书法造诣。”
吴星的同学早已总结出了这样一个真理:谁要是敢在吴星面前嘚瑟,谁的下场就一定会很不妙。
朴永正年少轻狂,居然跟吴星显摆家世,这让吴星很不待见,他话音刚落,吴星就呵呵一笑道:“原来你爷爷这么厉害啊,不知他的书法水平跟你相比如何?”
朴永正丝毫没察觉到吴星是在引蛇出洞,他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至少比我高明十倍以上!”
吴星哦了一声:“那确实挺厉害的,至少要比这位竹山同学厉害多了。”
竹山青田虽然很努力地钻研过书法,但奈何没有找到高明的老师,所以才没学到什么真功夫,如果他拥有朴永正的条件,他敢确定自己在书法上一定会强过对方。
此刻听吴星提到自己,竹山青田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有这么好的老师,竟然只学了这么点本事,不知道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朴永正立马对竹山青田怒目而视:“我是靠实力说话,不像你,书法水平也不过如此,竟然还好意思来批评我!还有你——”
朴永正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吴星:“你的书法水平又如何?有本事写出来让大家看看,不然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吴星原本只是觉得朴永正的性格有点急躁,听到这话,他又给对方贴上了盲目自大的标签,为了狠狠打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韩国少年,吴星故意放低姿态:“我还没准备好,不太好急着在大家面前献丑,不如你们三个先评出高低,然后我再写如何?”
朴永正信以为真,他不屑的瞥了吴星一眼:“之前见你主动要求登台参加交流,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你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不是都说中国人很谦虚的吗,你怎么就没学到这种美德呢?”
竹山青田为了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也跟着讽刺道:“小星同学,你的胆量我很佩服,但是对于你的人品,我就不是那么认同了,正如朴永正所说的那样,原来你只是一个喜欢调皮捣蛋的人,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对此我深感失望。”
吴星本就是在下套,他刚才只是想狠狠打击一下盲目自大的韩国人,现在一看竹山青田主动上钩,这让他更加感到满意,竹山青田话音刚落,吴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原本我还不想让你们太过难堪,可是现在看来,你们好像没有领会到我的一片好意啊。”
两人全都一愣,随即就见朴永正死鸭子嘴硬道:“有本事你就写出来给大家看看,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
吴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之前说自己没有准备好,这确实是真心话,因为我所学的书法种类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使用哪种,既然你们这么想见识真正的书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就成全你们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一定要睁开眼睛好好观看,要是错过了接下来的精彩表演,这辈子可就再难遇到了!”
吴星说话间像处理垃圾一样把竹山青田和朴永正写的字推到一旁,两人见状全都对他大声呵斥,吴星不屑的笑了笑,并未跟两人争辩。
他快速的把纸笔准备好,随后下笔如飞,写下了自己创作的打油诗:“蝇营蝼蚁不识神仙,苟且偷生妄语连篇,井底之蛙不值一笑,夏虫语冰最是可怜。”
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刚才还在大声呵斥吴星不懂礼貌,可是当吴星动笔之后,两人立马就愣住了,等到吴星写完,两人彻底傻了眼。
他们的前后反差为什么会这么大?原因并不在于这首打油诗的内容充满嘲讽,而在于吴星写出的字体千变万化,两人都练过书法,对于书法当然有所了解,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是被吴星写出的字给吓傻的。
这首打油诗一共只有三十二个字,吴星却把书法当中的行书、草书、隶书、篆书、楷书全都运用了出来,并且还把这五个种类中的其它小分类也灵活的运用了出来!
诸如狂草、章草、今草、大篆、小篆、魏碑、小楷、大楷、唐楷、秦隶、汉隶、二王行书、宋体、瘦金体等等等等,在他的笔下全都被一一展现!他对于书法的高深造诣,直接就把朴永正和竹山青田给吓傻了。
说句实话,无论是哪种书法,首先讲究的都是美观,总的来说,能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书法,才是好书法。
吴星把如此多的书法种类全都运用了出来,自然造成他写出的字体差异很大,看起来很不协调,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吴星根本不在乎这点,按照他的话来说是这样的:“好不好看不重要,只要很吓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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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朴永正和竹山青田的反应来看,吴星已经达到了吓人的目的,他们确实被吓住了,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吴星把毛笔放进墨水瓶,意气风发道:“看了这么半天,不知你们对我的书法水平有何感想?”
朴永正只觉得脸上犹如火烧般炙热,不过他却没有认输,而是强撑着说道:“虽然你的书法很惊人,但你写出的内容却很杂乱,看起来很不协调,我觉得这都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书法了。”
竹山青田原本的主意是通过书法来刺激吴星,然后让吴星失去理智,到时候只要他再加把火,就能让吴星入套,主动参加他提出的后续交流活动。
竹山青田后续想提出的交流活动是体术切磋,他家里是rb非常有名的武学世家,家族在世界各地开办了不少空手道馆,竹山青田身为家族男丁,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武技,在他看来,吴星是个头脑简单,并且极易冲动的人,只要吴星入了套,到时候就能趁机狠狠教训吴星,不说把吴星打残,最起码也要把他打伤,竹山青田觉得只有这样,之前受到的侮辱才能消除。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第一轮计划就失败了,这个看起来头脑简单的中国男孩不仅没有被自己比下去,反而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书法水平,竹山青田自认为在书法方面跟吴星差距甚远。
此刻听到朴永正对吴星的书法提出质疑,竹山青田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为了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他立马接口道:“不错,你写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太难看了,这纯属乱写。”
吴星听到两人的质疑并未动怒,只见他扬了扬眉毛,得意洋洋道:“这是我自创出来的一个全新的书法流派,我管这种流派叫做‘乱书’,想要加入这个流派,必须要把所有的书法种类全都学会才行,你们既然学习过书法,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吧?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就算努力一辈子,也很难达到‘乱书’这个流派的初级门槛,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外国人的份上,我都懒得跟你们解释这么多,就像这首诗中所说的一样,你们是井底之蛙,我跟你们说话都有种跟夏虫语冰的感觉,既然你们不承认失败,那就让懂行的人进行评判,看看咱们到底谁高谁低!”
吴星的话让两人哑口无言,其实他们全都清楚自己纯属死鸭子嘴硬,只要是稍微对书法有所涉猎的人,就能看出吴星的书法水平比他们高出一大截,别的不说,单单吴星敢于开创书法新流派的举动,就足以让他们无地自容了。
其实吴星根本就是在胡扯,所谓的乱书流派,是他临时想到的,他的主要目的是狠狠打击两人,让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不过在场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听了吴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后,在场的人全都对他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特别是张校长,他不仅是校长,还兼任着许多班级的书法老师,张校长对于书法非常喜爱,平时没事的时候总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练字,只是苦于天赋不高,他练了这么多年,也没练出什么成果。
“我对书法很有兴趣,平时看过不少临摹字帖,不如就让我来评判一下吧。”
张校长按耐不住,首先发言,他说完话后也不管旁人同不同意,就快步走上了讲台,然后他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啧啧……太厉害了……比我高明多了!如果不是当场看着小星写出来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孩子的作品!这份笔力就算是跟专业的书法家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天才!小星绝对是个书法天才啊!!”
张校长属于老学究的类型,一旦他受到触动,就会彻底忘形,他极为认真的欣赏完吴星写的字后,顺手把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写的字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张校长就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跟小星一比,这两幅字简直都不堪入目了,好差,当真好差!”
陈司长闻听此言赶忙咳嗽一声,他这是在提醒张校长,要照顾一下国际友人的颜面。
不料张校长根本就没领会到陈司长的意思,他接连说了几个“好差”之后,竟然把两人写的字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旁站着的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差点没被气吐血,要不是他们不想继续丢人,想尽快揭过这茬,只怕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
张校长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他把两幅字扔进垃圾桶后,转头对吴星说道:“小星同学,不知你能不能把这幅历史上的第一份乱书赠送给我?我想把它裱起来,让子孙后辈代代相传下去。”
吴星瞅了瞅脸色铁青的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很有风度的点头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校长尽管拿去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给这幅史上第一乱书留下自己的姓名,不然就不完整嘛。”
张校长连连点头:“是是是,你把名字写上去吧。”
吴星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张校长立马对着墨迹吹气,等到墨迹被吹干,他小心翼翼的把纸张卷起,然后施施然走出了教室。
现场最尴尬的人除了朴永正和竹山青田之外,就要属赵心蓝了,至始至终,张校长都没看她的字一眼,被人完全忽视的感觉自然很不好,赵心蓝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极度尴尬的她已经把脑袋埋进了课桌下面。
“咳咳,这个……书法交流活动已经结束,很感谢来自中日韩三国少年书法家的优秀表现,为了对他们促进三国青少年友谊的行为做出表彰,大家热烈鼓掌!”
陈司长为了缓解尴尬,硬着头皮说了一通好听的话,随后他带头鼓起掌来。
这一次同学们都很配合,不是陈司长有多高的号召力,而是吴星就站在讲台上,谁要是敢不鼓掌,后果想想都可怕呢。
吴星顾盼自睨间颇有得色,他的字典里可没有谦虚两字,一看朴永正和竹山青田铁青着脸,吴星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嘲讽道:“两位书法家先生,你们现在应该承认失败了吧?”
两人的嘴角不约而同的抽搐了一下,随后就听竹山青田沉声道:“我承认在书法方面比不过你,不过在其它的方面,你可就不如我了。”
吴星自认为无论是哪方面,都强过竹山青田,听到这话他大大咧咧的笑道:“看起来你很不服气啊,既然如此,你尽管划出道来,我全都接下就是。”
竹山青田闻听此言立马接口道:“这可是你说的,等下你可不能反悔!”
吴星切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啊?明明输了还死撑着?”
朴永正很想挽回颜面,他插口道:“我也要参与进来,我就不信了,会比不过你们!”
竹山青田一看吴星入套,不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进行下一个交流项目,接下来我想跟你们比试一下体术,你们要是害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然要是等下被打哭了,可就很丢人了。”
吴星并没听说过体术这个名词,他好奇道:“体术是什么玩意?”
竹山青田解释道:“用中国话来说,体术就是武术或者功夫,在rb柔道、空手道等都是体术的分支,在韩国,跆拳道就是体术。”
吴星这才明白过来,他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盯着竹山青田:“小猪同学,你确定要跟我比试功夫?”
竹山青田还没开口,朴永正就大声道:“对!就是要跟你比功夫!你要是害怕,就赶紧认输,不然等下有你好看!”
吴星哈哈大笑起来:“大家听听,他们说要跟我动武把抄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两位,这可是你们自找的,等下要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不能怨我啊!”
班上的同学全都哄笑起来,大家都知道吴星的身手很是厉害,在他们眼里,已经把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当成可怜虫看待了。
朴永正年纪虽小,但他却是跆拳道三段的高手,在同龄人当中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一听竹山青田说要比试体术,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原本他的主要敌人是竹山青田,可是被吴星狠狠奚落之后,他的敌意立马转移到了吴星的身上,为了让吴星受点教训,他就想拿话堵住吴星的退路,此刻见吴星发笑,他还以为是吴星在虚张声势呢。
由于朴永正一路上总跟自己过不去,所以竹山青田早就暗地里打探过他的相关情况,在竹山青田看来,所谓的跆拳道三段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如何能跟他们家祖传的空手道技艺相比?此刻一看朴永正主动给自己帮忙,竹山青田心里得意道:先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中国人,然后再教训一下那个自大的韩国人,今天一定要让你们知道我竹山青田的厉害!不把之前丢掉的场子找回来就不算完!
竹山青田刚想到这里,陈司长就沉不住气了,他是中国方面派来的主要接待人员,一看三个少年要动武,他自然不能熟视无睹,不然要是谁被打伤,这份责任谁来承担?
“各位,这个交流活动不太稳妥,你们还是换一个项目吧,不然要是受了伤,那——”
陈司长的话还没说完,rb领队就开口道:“陈司长言重了,他们都是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就算有人受伤,也不会多么严重,我方赞成这项提议。”
韩国领队附和道:“我方也对此表示赞同,正如日方所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小孩子,就算不小心失手伤人,情况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陈司长还能说什么?就算是投票表决,他也已经落败了,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你们都赞同,那我也就不反对了,不过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等下无论是谁受了伤,咱们都不能小题大做,你们没意见吧?”
两国领队纷纷点头,陈司长看了看还在大笑着的吴星,心说:看起来这孩子不像是装的,既然如此,就让他代表中方参赛吧。
陈司长想到这里一挥手道:“既然如此,体术交流正式开始,至于谁先比试,你们自行决定。”
竹山青田和朴永正的首要目标全都变成了吴星,两人异口同声道:“我先跟他比!”
吴星闻言乐不可支道:“你们也别争了,依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这样一来也能分担点伤害嘛。”
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吴星奚落,早就气得不行,闻听此言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看起来好像达成了临时协定。
吴星走到走廊里站定,对两人勾了勾手指头:“别磨蹭了,还是赶紧动手吧,我还赶着去上厕所呢。”
吴星说话时的表情极其欠揍,看上去就像是在说“快来揍我呀”。两人再也忍受不住,他们同时大吼一声,朝着吴星发动了攻击。
现场的人立马探出脑袋观望,特别是日韩方面的人,他们都想看看吴星的凄惨下场。
在他们的眼里,朴永正和竹山青田的身手都很高明,吴星虽然长得很强壮,但是跟两个练习过武技的人比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不过现实注定要让他们失望,竹山青田和朴永正虽然叫喊的声音很大,但真正动手之后,他们却连吴星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更被提对吴星造成伤害了。
教室里,吴星的同学们都挤到门窗边朝外面观望,唯独只有他的三个小伙伴仍然端坐在原位,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对这场比试提不起一点兴趣。
大勇颇觉无趣道:“不是我看不起这两个家伙,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更别提小星了。”
小武撇了撇嘴:“小星也真是的,早点结束战斗不好吗?居然还跟这两个渣渣浪费时间,他也不嫌累。”
牛鲜花噘着小嘴道:“小星哥哥就喜欢出风头,低调一点不好吗?”
此刻,围观的人早已看傻了眼。
走廊里面的战况看起来非常激烈,具体来说是朴永正和竹山青田打得很激烈,至于吴星,他显得非常悠然自得,就算两人对他展开了猛攻,但吴星仍然有如闲庭信步般自在,无论两人的速度有多快,他都能躲过去。
“小星怎么不还手啊?”
俗话说久守必失,赵光明见吴星一个劲地躲避,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王思甜亲眼目睹过大勇和小武跟人动手,连大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小孩子就更别提了,她知道吴星的身手远强于大勇和小武,听到这话她小声道:“小星这是在耍猴呢。”
吴星确实是在耍猴,竹山青田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虽然没能击中吴星,但他仍然对自己抱有信心,一看吴星不还手,竹山青田铁青着脸停了下来,冲着吴星叫嚷道:“难道你只学了躲避的技巧吗?你这种态度很让人感到不齿!”
rb人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态度,竹山青田从小就被灌输了这方面的理念,他觉得吴星的做法不仅仅是不尊重对手,更是不尊重武道,这种人绝对是最可恶的。
朴永正也停了下来,他是被累的,只见他喘着粗气训斥道:“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不配做我的对手!”
既然两个对手都停了,吴星自然也跟着停下来,他不屑的笑道:“你们确定要我尊重你们?”
两人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异口同声道:“不错!”
吴星立马扎了个马步,再次对两人勾了勾手指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们尽管来攻,除了脑袋之外,无论你们攻击哪里,我都没意见!”
两人听到这话全都一愣,随即惊疑不定道:“你确定?”
吴星流露出古怪的神色:“我当然确定了,怎么,难道你们不敢动手?”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要是我动手打伤他们,难免会落下口实,如果让他们自己主动受伤,事后就没人能够埋怨我了,嘿嘿,这下看你们还老不老实!
两人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我先上的意味,这一次两人谁都没有退让,只见他们大吼一声,几乎是同时对吴星发动了攻击,看他们这架势,绝对用了最大的力气。
“住手!”
“快停下!”
“不要——”
赵光明等人见此情景全都惊呼起来,就连日韩两方的人也都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在众人看来,吴星这次一定会受伤,并且伤势会很严重,这跟事先商议的情况可不相符啊。
现场对此丝毫不感到担心的就只有吴星的三个小伙伴了,早在吴星提出站着挨打这个建议的第一时间,三个人立马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小武强忍住笑低声道:“小星身上穿着铁衣,一旦这两个家伙上当,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大勇嘿嘿偷笑道:“小星真有办法,竟然能让这两个家伙主动自讨苦吃呢!”
牛鲜花跟着笑道:“小星哥哥真坏。”
话音刚落,赵光明等人的惊呼声就传了过来,朴永正和竹山青田虽然听到了他们的呼喊,但他们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两人早就被吴星给激怒了,一看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擅自罢手,用他们的话来说是这样子的:“不把你打吐血,就难消我心头之恨!”
两人的拳脚很快就打在了吴星身上,吴星装模做样的大吼一声,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提振气势,想要硬扛下来呢。
瞬息之间,原本心花怒放的朴永正和竹山青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朴永正心里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脚尖好像踢在了铁板上啊?嘶!好疼!
竹山青田心说:不对劲啊,我怎么觉得自己的拳头砸在了石头上?难道这小子练了硬气功吗?哎哟!疼死我了!
原本两人击中吴星身穿的铁衣后会发出异响,不过吴星的大吼声很好的把异响给掩盖住了,不仅在场的人没听出异常,就连朴永正和竹山青田也都没听出来,两人的念头还没落下,就因为忍受不住剧烈的痛感,不约而同的叫喊起来。
为了狠狠教训吴星,他们全都没有留手,把自己的力气发挥到了最大程度,正因为如此,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朴永正右脚的大拇指当场骨折,至于竹山青田,他右手的无名指也骨折了。
比较庆幸的是,他们年纪都还小,力气不是那么足,要是成年后这么来一下,他们就不仅仅只是指头骨折这么简单了。
“啊——啊哟——”
朴永正站立不住,他抱着右脚坐倒在地,流着泪大声呼痛着。
竹山青田捂住右手蹲在地上,他的脸色无比惨白,脸上的冷汗混合着泪水,不停地往下流,他的叫喊声跟朴永正比起来不遑多让。
俗话说十指连心,两人从来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此刻指头骨折,他们自然忍受不住。
吴星一看两人流泪,这就准备幸灾乐祸一番,所谓的怜悯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忽然瞥见竹山青田的身上掉落了一件东西,他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一本笔记本。
如果只是单纯的笔记本,吴星多半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可这本笔记本里面却夹着一张纸片,从这张纸片露出来的部分推测,吴星觉得它极有可能是一张rb钞票。
发现这点后,吴星立刻就心动了,在他看来,小rb的钱不拿白不拿,就当做是自己收取的劳务费好了。
只见他转了转眼珠,装作关切的表情蹲在了竹山青田身边,小声道:“小猪同学,你还好吧?”
竹山青田怎么可能会好?他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吴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怪我,硬气功练得太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你的力气也忒大了些,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记得留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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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在拍对方肩膀的同时,另一只手顺势捡起了笔记本,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笔记本已经被他悄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竹山青田正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根本就没察觉到丝毫异常,现场的人因为角度的关系,也没看到吴星的举动。
吴星又装模做样的去安慰了一下朴永正,竹山青田和朴永正早就把他恨透了,根本就不搭理他。
吴星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他笑着跟赵光明等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到教室里坐下。
虽然己方人员受了伤,但rb和韩国领队却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没办法,谁叫他们之前把话说得那么满呢?
再者说了,这么多的人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真要说起来,这个结果也是竹山青田和朴永正自己造成的,如果他们没有使用那么大的力气,他们也不会受伤嘛。
陈司长没有想到吴星居然这么厉害,站着挨打都能让对手受伤,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看着两个国际友人疼得眼泪鼻涕直流,他赶忙开口道:“赵书记,咱们还是赶紧把人送去医院吧。”
赵光明点点头,很快的,一行人就抬着伤员登上车子,向着县医院疾驰而去。
王思甜走到讲台上,吩咐同学们自习,随后她离开教室,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吴星一看大人们都走光了,这才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他把夹在笔记本中的那张rb钞票抽了出来,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能买多少糖葫芦?”
牛鲜花好奇道:“小星哥哥,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吴星并未隐瞒:“是从那个受伤的小rb身上掉下来的,被我捡到了,花花,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钞票?”
牛鲜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点头道:“看上去应该是钞票,不过我听说rb钞票不值钱,咱们国家的一块钱,能换他们十几块呢。”
这张钞票上面印着阿拉伯数字十,显示它是一张面值十元的钞票,吴星闻听此言大为失望道:“这么说来,这张钞票连一块钱都不值啊,妈的,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捡了!”
坐在后面的牛大勇扯着脖子瞅了瞅,他一眼就看到这张钞票上面有着用钢笔画着的线条,只见他眉头一皱,疑惑道:“奇怪……我怎么觉得上面的线条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吴星和牛鲜花之前根本就没留意这些线条,他们还以为这是谁在无聊时候的涂鸦之作,此刻听见牛大勇的话,两人同时凑到跟前,仔细的观看起来。
一看之下两人就有了跟牛大勇一样的熟悉感,牛鲜花眨巴着大眼睛回想了一下,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吴星就眼睛一亮道:“这上面画的好像是牛头山的形状!”
牛大勇和牛鲜花闻听此言立马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两人异口同声道:“对!就是牛头山!”
牛头山位于夹山镇的边缘区域,距离松树岭非常近,吴星等人上次离家出走,路过了这个地方,当时四个人全都对这座山的形状感到非常惊奇,因为这座山从外形上来看,简直就跟大水牛的脑袋一模一样,特别是两座牛角形状的山峰,看上去非常醒目。
因此,牛头山给他们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也难怪牛大勇只看了一眼,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星哥哥,rb人的钞票上怎么会画着牛头山呢?是不是我们弄错了?”牛鲜花说话间露出了费解的神色。
吴星也有这样的疑问,为了搞清楚问题,他再次打量了一番,很快的,吴星就在线条的旁边看到了三个极细小的rb字,这三个字有繁体也有简体,跟汉语没什么区别,吴星一眼就认了出来,只听他念叨道:“松树峰……难道说的是松树岭?”
日语中的“峰”其实也有山岭的意思,正好牛头山的旁边就是松树岭,由不得吴星不这么联想。
牛大勇和牛鲜花立马点头,他们的想法跟吴星一致,只听牛鲜花开口道:“我觉得这上面画的应该就是牛头山,至于小rb为什么会把牛头山的地形记录在这张钞票上,那就不知道了。”
牛大勇头脑比较简单,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听到这话他立马接口道:“那还用说?依我看,小rb一定是想在牛头山搞什么阴谋诡计!”
吴星皱着眉头盯着这张已经泛黄的钞票,“从这张钞票的外观来看,它一定存在了很多年头,你们觉得它有没有可能是当年小rb侵华时候留下来的东西?”
经由吴星这么一提醒,两人全都眼前一亮,随即两人附和道:“我看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对!这一定是小rb当年侵华留下来的东西!”
吴星转了转眼珠:“我就说这帮小rb为什么会大老远的跑到咱们革命老区来转悠,结合这张钞票上的内容来看,他们肯定是想趁机打探牛头山的具体方位,然后想在那里……可能想找到当年遗留下来的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想在那里干点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是哪一种,咱们都不能坐视不管,等下放学了,咱们就去牛头山转转。”
这年头,几乎每一个中国少年心中都有着一个跟rb鬼子斗争到底的理念,在王二小、小兵张嘎等少年英雄的影响下,他们对此非常有责任感,吴星的提议立刻就得到了两人的一致赞同。
中午时分,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立刻收拾好书本,有说有笑的各自结伴回家。
吴星带着牛鲜花和牛大勇站在校门口的大树底下,同学们见到三人就跟见到鬼似的,原本在笑的人立刻止住了笑容,原本在说话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人群全都低着头快速从三人面前通过,一直走出去老远,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小武终于姗姗而来,他的身边跟着赵心蓝,小武一边走一边跟赵心蓝说着什么,看起来他好像是在安慰赵心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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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这么久,吴星早就不耐烦了,只听他没好气道:“小武这狗日的真不要脸,小小年纪就搞对象!”
大勇撇了撇嘴:“这小子也太没眼光了,他肯定是瞎了狗眼,不然怎么可能会看上赵心蓝这个母老虎?”
牛鲜花哼哼道:“哼,小武太不像话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让我们等这么久呢!”
几人说话的同时,小武远远看见了他们,他赶忙跟赵心蓝告别,小跑着凑到了跟前。
一看三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小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从书包里掏出棒棒糖分发给众人:“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三人看在棒棒糖的面子上,勉强原谅了小武,随后四个人一路狂奔,半路上的时候,小武见其他三人改道而行,他不由好奇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吴星头也不回地叫嚷道:“少啰嗦,你跟着就是。”
小武不敢再问,只得跟在了后面。
不到一个钟头,四个人终于来到了牛头山,小武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好奇道:“这里不是咱们上次路过的牛头山么?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牛大勇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小武听后立马就来了兴趣:“听说rb鬼子当年抢走了咱们不少好宝贝,你们说这里是不是他们藏宝的地点啊?”
每一个小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寻宝的梦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四个人都没休息一下,就朝着山上跑去。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吴星还能坚持,牛鲜花等人就不行了,三人在体力上比不过吴星,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跑不动了。
吴星只好放慢了速度,四个人沿着林荫小道往上走,走了不到五分钟,路边忽然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土屋。
类似的土屋在大泽山区很是普遍,这种土屋是用方形的土砖和茅草搭建的,至今仍然有许多山区民众居住在这种屋子里。
牛鲜花看到土屋后立马开口道:“小星哥哥,我口好渴,要不咱们讨点水喝吧。”
牛鲜花的提议立刻就得到了大勇和小武的热烈响应,吴星也有点口渴,他点点头,对牛大勇吩咐道:“大勇,你去敲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放在以前,吴星每次使唤大勇的时候都会提议投票表决,过去了这么多年,牛大勇早就习惯了,因此吴星也就懒得再使用这个套路。
牛大勇闻言点点头,迈步来到了门前,结果他还没敲门,木头质地的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屋内走出来的人抬眼一看,随即他就愣在了当场,吴星跟牛鲜花看见他后也立马愣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曾经跟吴星比试过对对联和书法水平的那个老汪。
上次输给吴星后,老汪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当天回到家他就辞别家人,一个人搬到老屋来住,过年都没回家呢。
这里的土屋就是他们家的老屋,他们家祖上在牛头山定居,靠着采药和养牲口过活,虽然老屋子很是破旧,但勉强还能住人。
此刻双方不期而遇,互相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顿了一会儿,吴星首先开口道:“原来是汪爷爷啊,你家住在这里么?”
吴星看起来很是亲热,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他觉得老汪既然住在这里,肯定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为了打探一下消息,他自然就需要表现出亲切的态度了。
上次对对联的时候,两人互相诋毁,互相攻击,极尽谩骂之能事,此刻一看吴星这么亲热,老汪有点不知所措,他是落败者,底气上先自弱了三分,对于吴星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老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别看吴星年纪小,可他人小鬼大,一看老汪的表情,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为了获得第一手的情报,吴星把姿态放得更低:“汪爷爷,上次都是我做的不对,还望您不要介意才是,小星给您赔罪了。”
吴星说话间弯腰对老汪鞠了一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汪见此情景有些不太自然的笑道:“哦,没什么,其实上次的主要责任在我,我不该骂你,呵呵……呵呵……”
只要跨过了最尴尬的这道坎,后面的事情就会顺畅许多,吴星立马接口道:“汪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我年纪小,尊重您是应该的——这是您家吗?”
吴星主动岔开了话题,老汪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提起那些不愉快,他点点头:“这是我的祖屋,我家现在住在松树岭,不过隔三差五,我就会来这里住几天,小星,你们几个这是……?”
吴星不等其他人开口就遮掩道:“我们是来春游的,走到这里有点口渴,于是就想讨口水喝,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您,真是幸会。”
老汪闻言立马招呼几人进屋:“屋子里有开水,大家进屋歇息一会儿吧。”
吴星正有此意,他也不客气,带头走进了屋子。
这里没有接电线,屋内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显得有点昏暗。
老汪从碗柜里拿出几个瓷碗,倒好开水后,他就微笑道:“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我正好准备做饭,要不等会儿你们在这里将就一口?”
吴星还没打探到情报,听到这话他厚着脸皮笑道:“那就叨扰了,大勇,你跟小武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搞到什么野味,咱们空手来的,白吃白喝有点不像话。”
不到一个钟头,小桌子上就摆了一小盆大勇和小武弄回来的兔子肉,此外还有两碗红烧肉和两个青菜,看起来很是丰盛。
吴星道歉之后,老汪的心结似乎已经解开,他笑呵呵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酒坛:“你们要不要也来一口?”
山里人都会喝酒,所以老汪才会对吴星等人发出邀请,吴星觉得把老汪灌醉之后更方便套话,于是点头道:“谢谢汪爷爷,来一口就来一口吧。”
老汪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上次之所以表现的那么盛气凌人,是因为他的书法在夹山镇称霸多年,时间久了,难免就会产生盲目自大的心理。
此刻跟吴星推杯换盏,老汪就流露出了山里人淳厚的本性,喝了没几口,他就再次跟吴星道歉,很深刻的做出了自我反省。
吴星有求于人,见此情景他表现得更加热情,两人越聊越开心,很快就有了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小星啊,我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当头棒喝,我可能还会一直骄傲自满下去,来,咱爷两干一个。”
“汪爷爷太客气了,我那纯属小孩子不懂事,还望您不要介意。”
两人喝干了瓷碗中的酒后,吴星话锋一转道:“汪爷爷,您家祖上一直都住在牛头山吗?”
老汪喝的有点多,听到这话他摇晃着脑袋回答道:“是啊,从我太爷爷那辈起,我家就住在牛头山了,你刚才说你们是来春游的吧?我对这里比较熟,等会儿吃完了饭,我亲自带着你们去转转。”
吴星是来找东西的,自然不能让老汪跟在身边,只见他微笑道:“感谢汪爷爷的一番好意,我们只是随便转转,就不劳烦您带路了。”
老汪闻言摆了摆手:“小星,牛头山可不太平,没有我带着,你们多半会出事,你就别推辞了。”
吴星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装出了好奇的表情:“哦?牛头山怎么不太平了?是因为这里野兽很多吗?”
老汪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咱们是山里人,都会爬树,就算遇到了野兽,也不用担心什么,我说的是其它的情况。”
吴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什么其它的情况?”
老汪闻言看了几人一圈,随后郑重其事道:“我说出来了你们可不要害怕。”
几人异口同声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害怕,老汪这才接着说道:“你们不是本村人,不知道牛头山的情况,只要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大白天的都不敢在牛头山上乱转,因为山上闹鬼。”
吴星之前就觉得牛头山不简单,此刻听到这话,他立刻追问道:“汪爷爷,还请您仔细地给我们说一下,牛头山闹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汪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牛头山有一座寺庙,这座寺庙叫做牛山寺,解放前牛山寺的香火很是鼎盛,后来这座寺庙在战争年代被rb人焚毁了,当年红卫兵闹得最凶的时候,都没想起它呢。”
老汪把红烧肉吞咽下肚,接着说道:“自从牛山寺被烧毁之后,牛头山就隔三差五的闹鬼,原本住在山上的人全都被吓跑了,如今的松树岭,就是以前居住在山上的人搬迁过去的。”
吴星听到rb人这个词汇,越发感觉这件事很不简单,他露出了更加好奇的神色:“汪爷爷,闹鬼具体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对此不太清楚,不过听老人们说,原本住在山上的人有许多都失踪了,到头来连尸首都找不到,据说闹鬼闹得最凶的时候,许多人甚至听到了鬼语声呢!”
吴星敢确认发生的这些事情跟rb人有关,他心中琢磨到:我曾经听师父说过,当年日军侵华的时候,不仅仅是两国、、军队之间在战斗,就连双方的玄门中人也参与了进来,中**队打不过rb军队,那是因为武器装备太差,可是中国的玄门高手却干不过rb的那些阴阳师,这就显得很不可思议了,因为从双方的实力来看,中国的玄门高手要强过rb阴阳师一大截。
根据师父的说法,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是当时rb国运昌隆,中国却是山河破碎,国运霉到了极点,结果中国的许多玄门高手都死在了rb阴阳师的手里,这是天意使然,跟双方的实力关系不大,不然要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rb阴阳师再强大十倍也干不过中国的玄门高手!
国运就是一个国家的气运,气运昌盛的时候,这个国家无论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甚至老天爷还会主动帮忙,在这种情况下,敢于逆天而行的人,下场都会很惨。也只有真龙天子,才能逢凶化吉,在乱世中创立一番丰功伟业。
当年清王朝屡次被外夷欺辱,说起来是因为固步自封造成的,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清王朝气数已尽,不然甲午海战怎么解释?就算日军首先发动了偷袭,但是数倍于rb海军的北洋舰队却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吧?
这场关系到两国国运的海战当中,出现了许多不利于中国的意外因素,加上其他客观存在的不利因素,这才使得整个北洋舰队一战覆灭。
这一战彻底消耗了清王朝仅剩的最后一丝气运,反观rb处在昌运时期的他们,以微乎其微的代价获得了胜利,并且在后续的日俄战争中,打败了同样强大的沙俄军队,由此他们逐渐走上了鼎盛期,从这里不难看出国运的重要性。
这些都是老李头在闲暇时候当成故事说给吴星听的,为的是让吴星能够更深刻的理解玄门事物,吴星对此印象深刻,此刻想到这里,他隐约觉得牛山寺肯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并且这件事很可能跟玄门中人有关,不然要是没有玄门中人的手段,牛头山怎么可能会闹鬼?
吴星想到这里开口道:“汪爷爷,牛山寺修建在什么地方?”
“距离山顶不远,小星,那里也没啥好看的,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牌坊,其它什么都没有,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吴星笑着点点头,随后给两人满上酒,他举起酒碗道:“汪爷爷,咱们再干一个!”
半个钟头后,老汪被吴星彻底灌醉,吴星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又吩咐牛鲜花把碗筷收拾干净,这才走了出来。
吴星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乎,他打了个酒嗝,说道:“咱们先在这里歇息片刻,然后去山顶看看,不出意外的话,那里一定存在着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牛鲜花等人点头答应,几个人坐在门口的石头上醒酒,这个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几人隐约间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几人面色一变,异口同声道:“闹鬼了!”
几个人虽然都喝了酒,但是并未喝醉,此刻四个人一起听到了这种声音,也不存在幻觉的问题,这就说明老汪并未说谎,牛头山确实存在着闹鬼的事情。
换做其他人,对此肯定会感到不安,可吴星四人却不一样,他们的胆子比一般人大得多,特别是吴星,要说他会怕鬼,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大家先别轻举妄动,等咱们休息好了,再去一看究竟。”
吴星说完话后靠在石头上小憩起来,牛鲜花等人之前在独龙岗经历过了那许多事情,胆子早就练出来了,他们听到这话全都点头,并未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休息了小半个钟头,吴星睁开了双眼,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还行,于是一挥手道:“走,咱们上山。”
小伙伴们纷纷起身,跟在了吴星身后。
由于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所以几人的神经全都紧绷起来,大家走得很慢,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他们这才来到了山顶附近。
牛头山并不太高,海拔不超过四百米,在大泽山这样的山区地带,只能算是小山峰。
吴星挥手让众人停下,随后他转头四顾起来。
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打量,吴星的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个龙头!”
在风水理论当中,小到一座山包,大到一座山脉,都存在着其特有的风水形势。
一个地方的风水好不好,最主要看的就是这些形势,一般来说,想要真正看清楚一个地方的风水形势,需要从不同的方位去观察。
古诗有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同样的一个地方,你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你所看到的形势是不一样的,只有变换方位仔细观察,然后把看到的形势综合起来,你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结论。
吴星在上山之前,就曾经观察过牛头山的地形,当时他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山峰的形状很像一个牛头之外,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此刻登上了山顶,吴星站在高处往周围一瞅,这才发现牛头山的风水非常好,牛头山连接着许多山峰,综合那些更远处的那些山峰来看,牛头山隐然矗立在龙头的位置,这在风水理论当中叫做“土龙”格局。
根据阴阳五行理论,山代表的是土,因此山势形成的风水格局跟五行中的土关系密切,如果这是一座矿山,那么这里就能被称之为“金龙”,如果山上有规模很大的瀑布,那么就应该被称之为“水龙”,如果山上有火山口存在,那就叫“火龙”。
这些风水理论吴星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牛鲜花等人却对此一头雾水,听吴星说这里是个龙头,牛鲜花忍不住问道:“小星哥哥,龙头是什么意思啊?”
吴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随后他举目远眺,嘴里喃喃道:“我就说独龙岗里面怎么会有个内藏元的风水宝穴,原来因为那是这条土龙的七寸所在,整条土龙的风水气韵全都汇聚到了那里,有了这么好的土龙格局,也难怪独龙岗的风水会那么好了。”
吴星说到这里看了看脚下的山峰,然后接着说道:“牛头山很像牛头,龙头跟牛头本就很是相似,所以我这才敢断定这里是个土龙格局,而我们脚下站着的这座山,就属于龙头。”
牛大勇脑子比较简单,他插口道:“既然这里的风水这么好,那为什么会闹鬼呢?我好像听你说过,风水比较好的地方是不会存在这些阴晦之物的啊。”
穷山恶水不仅出刁民,还会出现阴煞之物,这是因为风水形势太差造成的。
活物跟阴煞之物处于对立面,往往风水越好的地方,对活物就越有利,但是对于阴煞之物的效果却截然相反,独龙岗的那只白箎之所以能够借助内藏元的极品宝穴修炼,是因为它的本体是黄皮子,属于活物,如果是阴煞之物,早就被那里的地脉灵气给冲散了。
吴星听到牛大勇的话面色凝重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一定被人动过手脚,咱们先找到牛山寺的遗址,只有去那里查看一番,才能知道确切的答案。”
几个人全都好奇到了极点,当下大家分头寻找起来。
过了没多久,小武的声音就远远传来:“你们快过来,牛山寺的遗址在这里!”
吴星等人赶忙跑了过去,来到跟前后,吴星发现两根石柱被枯败的滕蔓缠绕着,石柱上面耸立着一个石头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古篆的大字:牛山寺。
这应该就是老汪所说的牌坊了,吴星伸手推开杂草,随即就看到地上散落着不少砖瓦碎石,其他人见状立刻清理杂草枯枝,吴星叮嘱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知怎么的,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过了三分多钟,牛鲜花忽然惊叫起来:“啊!这里有个死人!”
众人立马凑到跟前,只见草丛下隐藏着一口枯井,枯井里躺着一具骷髅,由于年代太久,这具骷髅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烂不堪,吴星仔细一打量,发现骷髅上穿着的是一件麻布衣服。这种质地的衣服早就淘汰多年了,可能五十年代还有人穿过。
牛鲜花刚才只是猛然间见到骷髅,所以才会被吓得大叫,此刻她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惧之色变成了好奇:“小星哥哥,这个人是不是牛头山以前的居民,他是被鬼魂迷惑到这里,然后掉到井里摔死了?”
吴星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此刻一听牛鲜花的话,他这才明白过来:“你们赶紧退开!这个地方肯定有蹊跷!不然这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吴星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了过来,随即众人之前听到的鬼语声再次响起,与此同时一股阴煞之气陡然从枯井里面喷涌而出,吴星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吴星隐约听到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师兄,咱们这次能成功吗?”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回答道:“不管成不成,也要尝试一下,山本这个狗日的残害了那么多的老百姓,咱们身为炎黄子孙,无论如何也要给同胞们报仇雪恨!”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山本的身边带着那么多的士兵,咱们赤手空拳,如何敌得过那么多条枪?”
“你可以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计策,咱们等会儿从这里挖地道溜过去,牛山寺有一口古井,只要咱们挖到了古井里面,就能潜伏起来,等到入夜之后,咱们再动手,他们对此毫无防备,肯定会中招的。”
“师兄,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干吧!”
随即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听起来应该是挖掘泥土的声音。
吴星想睁开眼睛看看挖地道的人到底是谁,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就是睁不开,吴星心说:山本是谁?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又是谁?妈的,我这是怎么了啊!
吴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隐约觉得自己遇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苦于身体不能动弹,他根本无法查探情况。
过了好半天,两人的对话声再次响起:
“师兄,前面渗水了,看来咱们已经挖到了那口古井跟前了!”
“恩,你小心着点,不要引起那些小rb的注意。”
“你就放心吧,我挖地道的本事要说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紧接着传来了水流声,水流声由小变大,慢慢的又由大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师兄,井里的水已经放干了,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天还没黑透,咱们先等等,顺便布置一下。”
“布置什么啊?”
“师弟,我总感觉有点心悸,刚才暗暗卜了一卦,可是什么都没推算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尽量做一些准备工作,等会儿就算刺杀失败,也不能让山本那狗日的好过!”
“师兄,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啊,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心里不太安稳,我当然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白白送死,依我看,咱们给山本这狗日的来点狠的,布置一个连环局咋样?”
“我正有此意,咱们动手吧!”
吴星听到这里暗自心惊道:连环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布置出来的,这对师兄弟有这么厉害吗?
所谓的连环局,是指布置至少两个阵法,然后把这些阵法连贯起来,形成威力更加强大的阵局,由于阵法之间存在着不同的运行规则,所以想要把阵法连贯成阵局的难度非常高,不是绝顶高手,绝对不可能办到这点。
吴星很想睁眼看看这两人到底是谁,可是苦于眼睛睁不开,他只能作罢。
黑暗中只听有人低吟法诀:“南艮北兑,山水相连,阴阳合泰,气从中来——聚!”
法诀声过后,两人同时大喘粗气:“师兄,这个阴阳阵局耗费了咱们太多的本命精气,等会儿咱们该不会没有力气动手了吧?”
“别想那么多,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两人休息了没多久,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只听其中一人小声道:“不好,小rb扔了木桶下来,肯定是想打水做饭,娘的,这下咱们肯定会露陷!”
“师兄,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行动吧!”
“好!咱们立刻动手!”
随即吴星听到了两人顺着井壁往上爬的声音,上面的rb人还在纳闷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爬出了古井,对rb人发动了攻击。
一时间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很快枪声四起,只听一个rb人扯着嗓子大吼连连,似乎是在指派手下对偷袭的两人展开围剿。
闹腾了好几分钟,枪声终于停歇,只听刚才大吼的rb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两位,你们已经身受重伤,如果你们主动投降,我还能放你们一条活路,要是——”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位师弟打断道:“放你妈的狗屁!咱们只会战死!不会投降!师兄,咱们跟他们拼了!”
“师弟,你说得对!咱们中国男儿宁可战死,也坚决不投降!只是可惜了你,你还年轻,天赋也很高,师兄可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死,我先抵挡一下,你趁机逃走!”
师兄说完话大吼一声,冲向了这位rb首领,只听这位rb人冷哼道:“真是不知死活!”
随即“嗤啦”一声,这位rb人好像抽出了什么冷兵器,紧跟着就听他怒吼道:“迎风一刀斩!”
“咔嚓——咚咙——”似乎是人头被砍下来声响。
这位师弟悲吼道:“师兄!狗日的小rb老子今天不杀了你,老子就不姓李!”
随即吴星听见了两人交手的声音,这位rb人一边打一边赞许道:“你的身手比你的师兄厉害多了,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投降,刚才的事情咱们就既往不咎——”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做黄粱美梦!我呸!”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记住,杀你的人是竹山英雄!”
“你连狗熊都不配——呃——”
“念在你是条汉子,我给你留个全尸,在你死掉之前,能告知一下你们的名号么?”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阴阳宗李方是也!我师兄名叫郑太平!小rb你以为杀了我们就万事大吉了吗?哈哈!你等着,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阴阳宗的手段!阴阳逆行——起!”
李方强撑着启动了阴阳阵局,随即一股阴风忽然平地而起,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吴星隐约听见了这位师弟最后的呢喃声:“天不佑我中华……非人力所能改变啊……可惜我阴阳宗从此以后将绝迹于江湖,彻底断后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恨……我恨啊……”
李方说完话气绝身亡,与此同时传来了rb人的惊叫声,听起来现场十分混乱,吴星听不懂日语,对上面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
片刻之后,上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吼,很快的,大吼声又戛然而止,现场的一切终于恢复平静。
吴星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对于听到的这些内容,他不知该作何解释。
根据情况推断,这些事情应该发生在战争年代,可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为什么自己还能听到这些往事?并且这些事情就像发生在身边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当吴星极度费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脚步声停了下来,听声音,这群人应该来到了古井边。
“李先生,竹山英雄就是在这里出事的,据幸存者所说,他是自杀而亡,还请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下去瞅瞅。”
随即就传来攀爬的声音,片刻功夫,这位李先生来到了井底,当他看见井底的情形后,他立马冲着上面叫喊道:“这里被人布置了连环局,从手法来看,这好像是阴阳宗的人干的。”
上面的人询问道:“山本将军还在昏迷中,不知他的昏迷是否跟这个连环局有关?”
“这是肯定的,这是一个阴阳阵局,布阵的人手段非常了得,一旦这个阵局运转起来,就会夺去附近活人和刚死之人的魂魄,并且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手段很是毒辣啊,不过他们自己的魂魄也会受到同样的对待,看来他们是怀着必死的信念布下这个阵局的。”
“李先生,不知你有没有方法破掉这个阵局?山本将军可是帝国名将,天皇陛下对于他的情况非常关心,如果你能帮忙解决问题,我们必有重谢!”
“阴阳宗的手段虽然了得,却还难不住我,我这就施展手段,破掉这个阵局,不过我需要一些道具,这个就要龙板君提供协助了。”
“不知李先生需要什么道具?只要是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
李先生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道:“首先需要几个法器,此外还要一把凶器来镇住煞气,最好是杀气浓厚的凶器。”
“这个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rb人的办事效率相当高,很快的,李先生所需的道具就准备好了,他接过道具,忍不住赞叹道:“这把刀杀气好重,应该不是凡品吧?”
龙板回答道:“这是竹山英雄的家传宝刀,名为‘猿手’。”
“‘猿手’?好奇怪的名字。”
“据说这把武士刀是当年幕府末期的时候,著名忍者猿飞日月的专用配刀,它被世人称为妖刃,猿飞日月凭借着它刺杀了不少军阀头领,根据传说,这把刀里束缚着死在刀下的亡灵冤魂,后来猿飞日月受到这些怨灵的反噬,用这把刀自杀了,竹山家祖上是猿飞日月的弟子,得到了猿飞日月部分的武技传承,因此这把刀就顺理成章的落入到他家手里,可能这把刀确实不详,竹山英雄昨夜击杀了那两名刺客后,忽然精神错乱,用这把刀砍掉了自己的脑袋。”
“哦,原来如此,不知竹山英雄的尸首还不在不?要是把他的尸首拿来镇压此地的煞气,那就更加完美了。”
“这个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相信竹山君很乐于看到自己把一切奉献给天皇陛下的。”
随后就是一番忙活,李先生花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终于布置完成,他拍了拍手,自得的笑道:“我布置了一个阴阳倒转阵法,有了它的干扰,被这个阴阳阵局强行摄取的魂魄就会得到解脱,不过那是相对于还活着的人而言,对于已经死掉的人来说,他们的魂魄将永世被镇压在这里,无论经历多少轮回,也没有再世投胎为人的机会!”
李先生说到这里启动了阴阳倒转阵法,随即此地刮起了一股阴风,吴星隐约听到了鬼哭狼嚎声,这意味着被镇压在这里的活人魂魄已经被释放出来,至于死人的魂魄,则被继续镇压的这里,在无尽轮回中永远受苦。
很快的,李先生等人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星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声:
“师兄,咱们这次能成功吗?”
“不管成不成,也要尝试一下,山本这个狗日的残害了那么多的老百姓,咱们身为炎黄子孙,无论如何也要给同胞们报仇雪恨!”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山本的身边带着那么多的士兵,咱们赤手空拳,如何敌得过那么多条枪?”
“你可以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计策,咱们等会儿从这里挖地道溜过去,牛山寺有一口古井,只要咱们挖到了古井里面,就能潜伏起来,等到入夜之后,咱们再动手,他们对此毫无防备,肯定会中招的。”
“师兄,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干吧!”
吴星听到这里不由骇然: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之前听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忽然之间,吴星感到了一阵恐慌,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意味着他需要在这种状态下永远解脱不出来,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为了搞清楚情况,吴星强压住恐慌,努力思考起来。
想了没多久,吴星终于了然,他暗暗揣测道:之前听到那个李先生所说,被镇压在这里的魂魄无论经历多少轮回,都不可能得到解脱,我现在听到的对话应该是郑太平和李方的魂魄所为,他们死前怨念极重,所以才会在死后不断地重复刺杀山本的事情,我所听到的内容,全都是他们所经历和看到的事情,由于他们的怨念强得过分,所以对于死后发生的情况也全都感知到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听到李先生和龙板等人的所作所为。
想清楚其中的关键后,另一个难题浮现在了吴星的脑海里:郑太平和李方需要经历无尽轮回,我要是不想办法恢复过来,岂不是意味着我也要陪着他们经历无尽轮回吗?话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脱困呢?
吴星想到这里心气非常不顺:妈的,那个李先生明显是个卖国贼!他身为中国人,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一国同胞,他要是还活着的话,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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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脱困,吴星开动大脑仔细地琢磨起来,可是想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面对着高人布置的阴阳阵局,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师父过来,也不见得能有破解的能力。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被困在这里,跟李方和郑太平一样经历无尽轮回,永世不得解脱吗?”
“花花他们三个是跟我一起来的,他们多半也跟我一样被困住了,如果我不能脱困,他们也会跟着完蛋啊!”
吴星越想越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变得烦乱起来,此刻的他很有种想要发泄一番的冲动。
“妈的!老子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吴星想到这里,努力的汇聚全身的力量,想要挣脱阴阳阵局的束缚,结果他努力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如果一来吴星就更加烦乱了,他暗暗一咬牙,开始调动全身的本命精气,想看看这样有没有效果。
结果他刚刚催动本命精气,就察觉自己的本命精气全都朝着身体的右侧汇聚而去,凭感觉,吴星觉得这些本命精气被什么东西给吞噬掉了。
“奇怪……我身上除了一块护身符,也没带其它的法器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吸收了我的本命精气呢?”
吴星停止了动作,开始思考起来,片刻之后,他终于得到了答案:“是那尊骨佛!本命精气一定是被骨佛给吸收掉了!”
吴星曾经在牛鲜花家的窗台上发现了一尊造型奇特的古佛,他觉得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却连这尊骨佛的原型都认不出来,吴星总觉得这尊骨佛不太简单,于是就把骨佛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准备等到以后再慢慢研究。
这尊骨佛被他装在腰畔右侧的口袋里,一直都随身带着。
“我就说这尊骨佛不简单,现在看来,它多半是一件法器,并且是一件比较厉害的法器,不然它也不可能主动吸收本命精气!这次能不能脱困,就看这尊骨佛厉害到什么程度了!”
人分三六九等,法器也有着高低之分,一般来说,越是厉害的法器,所具有的灵性就越高,比如说这尊骨佛,吴星并没有对它灌输本命精气,它却能把本命精气主动吸收掉,没有极高的灵性,它是绝对不可能办到这点的。
吴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他赶忙再次催动本命精气,企图让这尊骨佛帮自己脱困。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过后,吴星体内的本命精气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在这个过程中,吴星凭借着玄门中人敏锐的感知能力,隐隐察觉这尊骨佛产生了某种变化,似乎它正在极力挣脱某种束缚一样。
又过了不到一分钟,吴星所有的本命精气全都被骨佛吸收掉,就在他紧张万分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咔擦”一声脆响,吴星暗自惊慌道:不好!骨佛裂了!
吴星的这个念头刚刚落下,他就感觉一股磅礴的气息侵袭了他的全身,他顿觉四肢百骸无比舒畅,紧跟着他全身一震,从地上爬了起来。
吴星睁开了双眼,牛鲜花三人也都从地上爬起,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番,随即就听牛鲜花开口道:“小星哥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小武皱着眉头道:“我也是一样,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几年呢。”
一旁的牛大勇也跟着点头附和。
小武等人并未跟吴星一样听到那些声音,这是因为他们没有修炼出本命精气,境界还不够高的缘故。
吴星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跟自己昏迷之前相比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沉声道:“咱们刚才受到了阴煞之气的冲击,这才会晕倒,看天色,时间并未过去多久,估计你们是脑子有点混乱,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吴星说的是实话,一般受到阴煞之气侵袭的人,思维都会发生混乱,严重一点的甚至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其实刚才四人只是昏迷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由于受到了阴阳阵局的影响,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
吴星说话间站起身来,他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伸手从口搭理掏出了骨佛,一看之下吴星立马愣住,只见骨佛上面布满了裂痕,看上去似乎即将会碎掉。
吴星可不想失去这件厉害的法器,他刚准备找东西把古佛包好,结果骨佛就彻底碎裂开来,吴星大惊之下愣在了当场,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牛大勇就惊咦道:“咦?这……这该不会是金子吧?小星,你从哪里弄来的金子啊?”
吴星如梦初醒般的扒拉开碎掉的骨头,随即他就看见了一块菱形的金色物体,这块金色的物体长约三寸,宽度只有一寸,上面散发着朦朦金光,看起来应该是黄金质地的。
吴星把这个物体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他瞪大双眼道:“这……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黄金舍利吧?!”
根据《鬼异录》的记载,世界上的法器大致可以被划分为九个等级,等级越高的法器,就越厉害。
最低等的一级法器,只能用来布置那些最低等的阵法,并且效果会非常有限。
二级法器可以用来制作护身符,老李头送给吴星的第一块护身符就属于二级法器的范畴,这个等级的法器略强于一级法器。
三级法器算是一道坎,这个等级的法器可以用来布置中级阵法,效果勉强凑合。
四级法器在如今这个时代就算是比较珍贵的东西了,老李头为了镇压住独龙岗的地脉灵气,用一块玉石雕刻了思天鱼的模样,然后用它施展了镇灵风水术,当时用来雕刻思天鱼的那块玉,就属于四级法器,镇灵风水术属于高级阵法的范畴,没有四级法器的支持,根本施展不了。
再往上的五级法器,那就属于非常稀罕的存在了,据吴星所了解的情况,鬼门手里也只有寥寥几件五级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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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级法器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可以被重复使用,四级以下的法器,使用一次就会彻底废掉,不再具有法器的能力。
五级法器则不然,它们已经具有了些许灵性,可以自动吸收天地灵气,就算使用的时候被消耗掉了其内蕴含的能量,它们也能通过日积月累的吸收补充回来。
六级法器拥有的灵性更高,并且它们被使用过后,恢复的速度会更快。
鬼门最厉害的那件鬼盘,就属于六级法器,它是经过鬼门无数代前辈们不断地蕴养,这才培育出来的。
至于七级法器,这属于传说中的东西,这种范畴的东西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创造的了,只有那些传说中的神仙之流,才有可能创造出七级法器。
比如说老子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据说这块玉佩是老子超脱轮回后,动用了神鬼莫测的手段才创造出来的。
这块玉佩被称为“双鱼玉佩”,原因在于这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两条阴阳鱼,其原型是道教的太极图案。
老子是什么人?他可是道教的祖师爷,如果没有他,当今的中国哪有道教存在?说他是神仙之流一点也不为过。
可惜的是这块双鱼玉佩随着老子西出函谷关而不知所踪,这在整个玄门当中属于一件莫大的憾事。
七级法器的诞生如此困难,它的威力自然非同一般,根据《鬼异录》的记载,七级法器可以很轻易的调动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可以说谁拥有了此类法器,谁就算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至于八级法器,吴星目前所知的只有两件,一件是炎黄鼎,这件东西是整个华夏民族建立的时候,由华夏先祖铸造的,它镇压着整个华夏的气运,已经属于神器的范畴。
此外还有另一件八级法器,那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这件东西拥有着帝王之气,普通人拿在手里根本无福消受,只有那些真命天子才能与之相配,它跟炎黄鼎一样镇压着整个华夏民族的气运,也被列入了神器的范畴。
所谓神器,从字面意思就可以理解它的含义,一般人根本不能调动它的力量,它会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除非出现改朝换代的情况、或者到了整个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它们才会现世,通过超乎想象的力量,去镇压住天下气运。
至于九级法器,只是一个概念罢了,历史上真正现世的九级法器是不存在的,它们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
比如混沌初开的时候,盘古开天辟地使用的那把斧头、女蜗补天所用的那块补天石,就是九级法器,这种法器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仅仅凭着本身的实力,就能强制性的更改一切法则!
吴星手里拿着的东西被他称为黄金舍利,这件东西《鬼异录》中只记载了寥寥几句,据说黄金舍利是佛家之中修炼到涅槃重生境界的人遗留下来的东西。
佛家讲究一个转世轮回,只要勘破一切,就能涅槃重生,不仅可以超脱轮回,还能通过涅槃重生的方式永享寿数,这种手段要比寻常的超脱轮回还要高明。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理想化的境界罢了,据说佛祖曾经达到了这个境界,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可考据了。
话虽如此,黄金舍利却做不得假,这玩意的等级并没有被明确的划分出来,究其原因,在于设置法器等级的是玄门中人,也就是道门中人,由于历史原因,道教和佛教一向都不怎么对付,他们没有把佛家的法器列入这个等级体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根据吴星的推断,黄金舍利最起码也是六级法器,甚至有可能是七级法器,无论是哪个等级,他都赚大发了!要知道传承了两千多年的鬼门也不过只有一件六级法器呢!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等级越高的法器,使用它的时候需要更多的本命精气去催动,吴星刚才消耗了体内所有的本命精气,也只是让黄金舍利稍微动弹了一下,想要真正调动它的力量,对于吴星来说还有些距离。
这件黄金舍利不知道被谁藏在了兽骨里面,由于无人激发它,所以它一直被埋没,直到今天,吴星才在巧合之下让它重现天日,这对于吴星来说绝对是大大的惊喜。
“小星哥哥,黄金舍利是什么东西啊?”
牛鲜花露出了极度好奇的神色。
吴星这才警醒过来,他警告道:“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你们三个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东西!不然的话……哼哼!”
三人一看吴星面色严峻,立马点头答应,他们十分了解吴星的脾气,只要是吴星在十分严肃的状态下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谁要是敢不听从,后果绝对会非常严重。
警告了小伙伴之后,吴星立刻就把黄金舍利放进贴身口袋藏好,随即他盘膝坐在了地上:“刚才为了救你们,我消耗了不少本命精气,现在需要恢复一下,你们先休息一下,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切记不可靠近井口,不然就会跟刚才一样晕倒的。”
小伙伴们点头退到一旁,大家看着吴星盘膝而坐的庄严模样,全都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三人不约而同的心想: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出本命精气?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啊。
老李头上次施展镇灵风水术之后,体内的本命精气被消耗一空,据他所说,他想要彻底恢复过来,需要约莫两年时间。
老李头年老体衰,像是一棵朽木,并且上次动了根基,使得他元气大伤,他想要恢复过来自然需要很长的时间。
吴星则不然,他就像初升的朝阳,加上本命精气跟生命潜能关系密切,所以他只是调息了大半个钟头,体内的本命精气就已经恢复了一成,吴星觉得有黄金舍利在手,足以应付井下设置的阴阳阵局,于是他不再浪费时间,当下站起身道:“现在咱们可以下去了,大家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一切听我的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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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级法器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可以被重复使用,四级以下的法器,使用一次就会彻底废掉,不再具有法器的能力。
五级法器则不然,它们已经具有了些许灵性,可以自动吸收天地灵气,就算使用的时候被消耗掉了其内蕴含的能量,它们也能通过日积月累的吸收补充回来。
六级法器拥有的灵性更高,并且它们被使用过后,恢复的速度会更快。
鬼门最厉害的那件鬼盘,就属于六级法器,它是经过鬼门无数代前辈们不断地蕴养,这才培育出来的。
至于七级法器,这属于传说中的东西,这种范畴的东西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创造的了,只有那些传说中的神仙之流,才有可能创造出七级法器。
比如说老子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据说这块玉佩是老子超脱轮回后,动用了神鬼莫测的手段才创造出来的。
这块玉佩被称为“双鱼玉佩”,原因在于这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两条阴阳鱼,其原型是道教的太极图案。
老子是什么人?他可是道教的祖师爷,如果没有他,当今的中国哪有道教存在?说他是神仙之流一点也不为过。
可惜的是这块双鱼玉佩随着老子西出函谷关而不知所踪,这在整个玄门当中属于一件莫大的憾事。
七级法器的诞生如此困难,它的威力自然非同一般,根据《鬼异录》的记载,七级法器可以很轻易的调动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可以说谁拥有了此类法器,谁就算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至于八级法器,吴星目前所知的只有两件,一件是炎黄鼎,这件东西是整个华夏民族建立的时候,由华夏先祖铸造的,它镇压着整个华夏的气运,已经属于神器的范畴。
此外还有另一件八级法器,那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这件东西拥有着帝王之气,普通人拿在手里根本无福消受,只有那些真命天子才能与之相配,它跟炎黄鼎一样镇压着整个华夏民族的气运,也被列入了神器的范畴。
所谓神器,从字面意思就可以理解它的含义,一般人根本不能调动它的力量,它会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除非出现改朝换代的情况、或者到了整个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它们才会现世,通过超乎想象的力量,去镇压住天下气运。
至于九级法器,只是一个概念罢了,历史上真正现世的九级法器是不存在的,它们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
比如混沌初开的时候,盘古开天辟地使用的那把斧头、女蜗补天所用的那块补天石,就是九级法器,这种法器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仅仅凭着本身的实力,就能强制性的更改一切法则!
吴星手里拿着的东西被他称为黄金舍利,这件东西《鬼异录》中只记载了寥寥几句,据说黄金舍利是佛家之中修炼到涅槃重生境界的人遗留下来的东西。
佛家讲究一个转世轮回,只要勘破一切,就能涅槃重生,不仅可以超脱轮回,还能通过涅槃重生的方式永享寿数,这种手段要比寻常的超脱轮回还要高明。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理想化的境界罢了,据说佛祖曾经达到了这个境界,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可考据了。
话虽如此,黄金舍利却做不得假,这玩意的等级并没有被明确的划分出来,究其原因,在于设置法器等级的是玄门中人,也就是道门中人,由于历史原因,道教和佛教一向都不怎么对付,他们没有把佛家的法器列入这个等级体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根据吴星的推断,黄金舍利最起码也是六级法器,甚至有可能是七级法器,无论是哪个等级,他都赚大发了!要知道传承了两千多年的鬼门也不过只有一件六级法器呢!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等级越高的法器,使用它的时候需要更多的本命精气去催动,吴星刚才消耗了体内所有的本命精气,也只是让黄金舍利稍微动弹了一下,想要真正调动它的力量,对于吴星来说还有些距离。
这件黄金舍利不知道被谁藏在了兽骨里面,由于无人激发它,所以它一直被埋没,直到今天,吴星才在巧合之下让它重现天日,这对于吴星来说绝对是大大的惊喜。
“小星哥哥,黄金舍利是什么东西啊?”
牛鲜花露出了极度好奇的神色。
吴星这才警醒过来,他警告道:“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你们三个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东西!不然的话……哼哼!”
三人一看吴星面色严峻,立马点头答应,他们十分了解吴星的脾气,只要是吴星在十分严肃的状态下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谁要是敢不听从,后果绝对会非常严重。
警告了小伙伴之后,吴星立刻就把黄金舍利放进贴身口袋藏好,随即他盘膝坐在了地上:“刚才为了救你们,我消耗了不少本命精气,现在需要恢复一下,你们先休息一下,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切记不可靠近井口,不然就会跟刚才一样晕倒的。”
小伙伴们点头退到一旁,大家看着吴星盘膝而坐的庄严模样,全都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三人不约而同的心想: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出本命精气?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啊。
老李头上次施展镇灵风水术之后,体内的本命精气被消耗一空,据他所说,他想要彻底恢复过来,需要约莫两年时间。
老李头年老体衰,像是一棵朽木,并且上次动了根基,使得他元气大伤,他想要恢复过来自然需要很长的时间。
吴星则不然,他就像初升的朝阳,加上本命精气跟生命潜能关系密切,所以他只是调息了大半个钟头,体内的本命精气就已经恢复了一成,吴星觉得有黄金舍利在手,足以应付井下设置的阴阳阵局,于是他不再浪费时间,当下站起身道:“现在咱们可以下去了,大家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一切听我的吩咐行事。”
小伙伴立刻点头,随后吴星一马当先,带着大家爬下了枯井。
越往下爬,吴星就越觉得寒气逼人,即便他动用本命精气去抵挡,也没起到什么太大的效果,因为这股寒意直达灵魂,跟身体等外在的因素无关。
如此一来,吴星越发警惕起来,阴阳阵局属于阴阳宗的不传之秘,又是高人所布置,威力之大绝对超乎想象。
“大家放慢速度,不要太快,不然遇到紧急情况,咱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吴星再次叮嘱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已经距离井底非常近了,吴星说完话后低头一看,发现井底积满了枯枝败叶,一些散碎的泥土覆盖在这些枯枝败叶上,使得井底的这具骷髅看起来有种凄凉的味道。
吴星首先伸脚试探了一下,感觉还算坚硬,这才踩在了地面上,很快的,牛鲜花等人也爬了下来。
这口古井有点大,四个人站在里面并不显得拥挤。
吴星看都不看地上的骷髅一眼,他对三人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随后亲自动手清理枯枝败叶。他的动作非常小心,所以进度很是缓慢。
花了好几分钟,吴星终于在井壁上找到了一个洞口,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李方和郑太平挖掘的那条暗道了,他们布置的阴阳阵局应该在这条暗道里面。
“大家先站在这里等我,我确认没有危险后,再通知你们进去。”
三人全都点头,吴星弯腰钻进了洞口,由于洞口的直径有点大,所以吴星勉强能蹲着身子前行,如果换成大人的话,估计只能爬行了。
往前走了几步,吴星就看到了另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也变成了骷髅。吴星伸手把骷髅拨开,结果前面又出现了第三具尸体。
“这些尸体应该是原本住在牛头山的村民,他们被阴阳阵局给迷惑到了这里,然后被夺去了魂魄,最终死在了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前面应该还有尸体。”
吴星的推测非常正确,前面的暗道里一共躺着八具尸体,加上刚才发现的三具,这口枯井里一共死了十一个人。
当吴星搬开最后一具尸体后,他的面前呈现出了一个略大的空间,吴星并未急着进入这个空间,他闭上眼睛静等了片刻,这才探出脑袋朝里面观望。
吴星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昏暗环境,很快的,他就看到了一件东西插在地上,在这件东西的周围,摆放着几堆碎石,这几堆碎石看起来很像是微缩版的坟堆,不知道的人看了肯定会以为这是小孩子的作品。
吴星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这些石碓的厉害,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他可不敢贸然动手。
“《鬼策》中的阴阳制衡篇说过,阴阳之道其实就是世间所有的大道,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存在着对立面,只要达到阴阳平衡,就能诸事顺遂,这里的阴阳阵局已经达到了平衡,我该如何破解它呢?”
阴阳阵局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它的平衡被打破,就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吴星身为破阵之人,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吴星想到这里仔细的思考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很关键的地方,并且这个关键的地方跟破阵有着极为密切的关联。
过了没多久,吴星终于想到了这个关键点,只见他面色一喜:“那位李先生为了拯救rb人,在这里布下了一个阴阳倒转阵法,我能否破阵,就着落在他布置的阵法上!”
想通这点后,吴星立刻把视线投向这几个碎石堆,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石堆中的一部分肯定是那位李先生摆放出来的。
由于关系重大,吴星不敢有丝毫马虎,他看得非常仔细,经过一番极其细致的观察,吴星终于看出了门道:“这些石碓的大小略有差别,其中有两个石碓稍微大一点,剩下的四个石碓稍小一些,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稍微大一点的石碓应该就是李先生的杰作。”
吴星这么推断当然是有原因的,根据他在昏迷时候听到的内容,李方和郑太平布置的是一个阴阳阵局,阴阳阵局是由两个阵法连贯起来形成的,既然如此,他们摆出的石碓数量肯定会多一些。
反观那位李先生,他只布置了一个阴阳倒转阵法,从阵法的数量上来看,他摆出的石碓肯定不多,这两个稍微大一点的石碓肯定就是他的作品。
如果放在以前,即便吴星看出了这点,他也不敢动手破阵,因为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持他确保自身的安全。
现在就不同了,他手里掌握着黄金舍利,只要不是太强烈的冲击,他完全可以凭借着黄金舍利抵挡住。
吴星的修为还很低,无法调动黄金舍利的全部力量,不然的话他完全可采用蛮力,直接把阴阳阵局摧毁。
吴星掏出了黄金舍利,然后开始动手清除这两个略大的石碓,随着石碓被搬开,吴星逐渐察觉到四周的寒意越发变得刺骨起来。
等到把这两个石碓搬开之后,一股阴风突然呼号起来,吹得吴星立身不稳,他原本是蹲着的,结果被这股阴风吹得坐倒在了地上。
阴风呼号着的同时,吴星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即将离体而去,他赶忙把本命精气注入到黄金舍利里面,随即黄金舍利金光一闪,周围呼啸着的阴风立刻被驱散开。
暗道外站着的三人听到动静后纷纷开口询问情况,吴星敷衍了两句,然后他定睛一看,在搬开的碎石堆下面看到了六块玉石。
这六块玉石原本都是法器,不过由于它们已经被使用过,当它们脱离了阵法之后,已经全都变成了凡物,想要再次把它们变成法器,只能通过不断地蕴养来实现。
这六块玉石很是古朴,一看就知道成色很好,就算它们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玉石,那也是很值钱的,吴星也不废话,立刻伸手把这六块玉石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阴风仍旧在呼号,期间还夹杂着怨魂的惨呼和怒吼,这是阵法的平衡被打破造成的。
虽然吴星有黄金舍利护身,但他也不想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为了尽早的帮助阴阳宗的两位前辈高人脱离苦海,吴星没有丝毫停顿,开始钻研起了剩下的阴阳阵局。
李先生布置的阴阳倒转阵法只是改变了阴阳阵局的部分功能,这个阵法并不算强大,跟阴阳阵局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此刻面对着阴阳阵局,吴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想找到一个最稳妥的办法,用最温和的手段破阵。
《鬼策》中的阴阳制衡篇记载了不少阴阳理论,吴星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不过把书背熟跟理解书里面的内容还是有所区别的。
目前吴星只了解一些比较低级,或者比较常见的阵法,对于那些比较高级,或者比较不常见的阵法,他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眼前的这个阴阳阵局就属于非常厉害,并且不常见的阵法,它是阴阳宗的不传之秘,吴星不是阴阳宗的人,自然对其不太了解。
“阴为暗,阳为明,阴阳合泰,方能太平,阴阳失衡,祸乱之源……”
吴星念叨着《鬼策》阴阳制衡篇的总纲,想从中得到一些启发,这相当于临时抱佛脚。他把总纲念了一遍,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启发,吴星并不气馁,再次念叨起来。
在获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吴星就想破阵,帮助阴阳宗的两位前辈脱离苦海。
吴星虽然比较顽劣,但对于民族大义还是很看重的,想到李方和郑太平两位前辈死得那么悲壮,吴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助他们脱离无尽轮回这个苦海。
念叨了好一会儿,吴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只听他喃喃道:“阴阳合泰,方能太平……阴阳阵局……也就是阴与阳的结合,如果我找到了这个结合点的话,不就可以顺利的破解掉这个阵局了吗?”
吴星说话间转动眼珠在四个石堆上来回打量,他觉得其中的一个石碓肯定就是结合点,这个石碓属于纽带,只要找到并且摧毁这个石碓,他就能安然无恙的破解掉阴阳阵局。
如果按照概率计算,吴星拥有着四分之一的正确几率,这个概率已经相当高了,不过玄门之中可没有概率一说,只有成功和失败两个结果。
玄门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就会连小命都保不住。
阴阳阵局的本体由三个石碓构成,这意味着李方和郑太平在阵法一道的造诣相当高明,因为越是简化的阵法,布置起来耗时越短,使用的材料也更少,这相当于具有了极大的优势。
没有学到家的人,布置阵法的时候只会照本宣科,他们不仅会浪费太多时间,并且还会消耗更多的法器,两者之间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就拿八卦阵来说,这个阵法一共有八个方位,也就是说布置八卦阵的时候至少需要设置八个阵眼才行。
不过在绝顶高手的眼里,布置这个阵法并不需要如此繁琐,绝顶高手只要布置一个阵眼就能完成这个阵法。
有人也许会觉得很不可理解:明明是八个方位,为什么一个阵眼就能布置出来?这不是很不符合逻辑吗?
玄门中人可没有逻辑一说,根据道家的基础理论,天地万物的演变过程是这样的:“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宫、十方。”
八卦阵虽然有八个方位,但从本质上来讲,它脱胎于一元。
其实世间万物全都脱胎于一元,一元代表的是太极,也就是道家的无上大圆满境界,到了这个境界,就能“无中生有”,别说八卦阵了,无论是多么繁琐的阵法,你都能信手拈来。越是简约化的阵法,破绽就越少,别人想要破解的难度就越高,这就是阵法高手的厉害之处。
正因为如此,所以玄门中人切磋阵法水平的时候,都会以此作为根据,谁布置的阵法越简化,并且不失阵法的原有功能,谁的阵法水平就越高。
李方和郑太平布置的是阴阳阵局,这个阵法相对来说比较繁琐,但他们却只用四个支撑点就把这个阵局给布置了出来,可想而知他们的阵法水平有多么厉害。
吴星虽然想到了破解的关键,但是眼前的四个石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这让他有点抓瞎的感觉。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跟着师父好好学习,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犯难了。”
吴星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一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表情。
正这么个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小娃娃,你来自哪个门派?”
吴星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赶忙扭头四顾,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结果他瞅了一圈,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吴星呆了一下,随即他恍然大悟道:“不知刚才说话的是李方前辈还是郑太平前辈?晚辈名叫吴星,来自鬼门,我师父是李道陵。”
“原来是李师弟的弟子,既然如此,你应该不坏,我是阴阳宗郑太平,吴星,你这是想破阵吗?”
玄门中人要是处于不同的门派,并且辈分相同的话,会根据年龄的大小,以师兄弟相称,郑太平的年纪比李道陵大一些,他称呼李道陵为师弟没有任何问题。
郑太平的魂魄被镇压在阴阳阵局当中,他早就发现了吴星的到来,不过由于阵局的威力太强大,他一直都不能跟吴星展开交流。
吴星刚才破掉了李先生布置的阵法,使得阴阳阵局的能量被宣泄了一部分,这才使得郑太平能够跟吴星交流。
还好吴星修炼出了本命精气,不然要是换成修为太低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郑太平的声音。
吴星连连点头:“是的前辈,晚辈知悉了前辈的英雄事迹后,想帮你们脱离苦海,既然这个阴阳阵局是前辈布置的,想必前辈一定知道破解之法,还请前辈告知晚辈一下吧!”
“难得你有这份好心,不过破阵就不必了,我们早已心存死志,就算是堕入无尽轮回,我们也不能让rb鬼子好过!”
“前辈,rb鬼子早就战败了,我们获得了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现在已经是新时代,您不需要再受苦了。”
“rb人真的败了吗?哈哈哈哈!好好好!非常好!!”
郑太平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喜悦,吴星跟着笑道:“是啊,由于小rb当年干了太多的坏事,所以他们的气运很快就被消耗光了,过了没几年,他们就彻底玩完了。”
“哼!自作孽不可活啊!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他们自找的!!”
郑太平越说越激动,接下来他把rb人恶狠狠的咒骂了一通,这才算是暂时消去了心中的愤恨。
等到郑太平平复下来,吴星忍不住问道:“前辈,不知李方前辈怎么样了?怎么没听见他说话啊?”
郑太平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他临死之前强行催动阴阳阵局,损了道行,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弱小,没有了跟你交流的能力。”
郑太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既然你来了,我跟他就能脱离困境,他也不用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吴星闻言赶忙催促道:“既然如此,还请前辈指点一下,晚辈这就破阵!”
郑太平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破阵之后我跟李师弟都将立刻堕入轮回,再也不可能有机会跟你交流,如此一来,咱们阴阳宗的传承就会彻底断绝,我看你心地不错,资质也很高,不如就把阴阳宗的本事传授给你吧,吴星,你愿意接受吗?”
吴星听到这话愣愣道:“前辈,这是不是不合适啊?我可是鬼门弟子,师父还想把门主之位传给我呢,如果我学了阴阳宗的本事,岂不相当于背叛师门吗?”
郑太平笑着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师父跟我还算有点交情,他要是得知了此事,肯定不会责怪你的,再者说了,江湖上也不是没有类似的先例,上一代的崂山派掌门,就兼任着遁甲宗的宗主之位,你要是学了阴阳宗的本事,我会把阴阳宗的宗主之位传给你,这可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一般人可没有这份机缘。”
吴星暗自心想:听起来确实挺拉风的,要不我答应下来?
吴星想到这里点点头:“既然如此,晚辈就斗胆接受前辈的传承吧。”
郑太平十分开心的笑道:“如此甚好,在你接受传承之前,我先跟你说说咱们阴阳宗的大致情况吧。”
吴星恭敬道:“晚辈洗耳恭听。”
“阴阳宗脱胎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阴阳家流派,创始人为邹衍,他是咱们阴阳宗的老祖宗,从本质上来说,阴阳宗的基本理论跟道家的基本理论很是相似,两者讲究的都是平衡一道……”
通过郑太平的讲述,吴星对于阴阳宗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心中暗想:阴阳宗的理论跟《鬼策》阴阳制衡篇中的内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他们对于阴阳之道的钻研更加精深,比较侧重于借助万物之间相生相克的原理来办事,在这个方面,要比鬼门厉害一些。
如今的人们普遍认为道家理论的创始人为老子,其实这么说有点绝对,真实的情况是,道家的基础理论是许多前辈高人的思想汇聚到一起,经过碰撞和融合,逐渐演变形成的,老子只不过是其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罢了。
比如说鬼谷子和邹衍,他们对于道家体系的构建和完善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只是因为他们的名气没有老子大,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被后人忽视掉了。
从本质上来说,所有的道教流派都遵循着平衡这个基本规则,所谓的太极大圆满境界,就是这个基本规则的完美诠释。
阴阳宗的理论吴星理解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因为道家流派的本质基本相同,即便存在着些许差别,也不足以让吴星感到晦涩难懂。
郑太平讲完了阴阳宗的大致情况后,开始传授吴星阴阳宗的具体手法,吴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还会主动开口提问,经过了一个多钟头的传承,吴星大致上掌握了阴阳宗的技法,所欠缺的只是实践罢了。
郑太平为了确保门派传承不断绝,要求吴星把主要内容全都背诵下来,吴星对于背书可不陌生,那么厚的《鬼策》都被他背了下来,阴阳宗的学说跟《鬼策》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他只花了大半个钟头,就把郑太平传授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
郑太平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吴星,你的天赋非常高,希望你能够把阴阳宗传承下去,作为对你的感谢,我告诉你一个地方,那里埋着我们阴阳宗的珍贵器物,你等下去把它们挖出来,以后自己酌情处置吧。”
吴星一听还有宝贝可拿,心里不由乐呵道: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古人诚不我欺啊!
“还请前辈明言,晚辈一定会把您交给我的东西传给阴阳宗的下一代。”
“东西埋在山后的一棵松树底下,那是整个后山长得最高最大的松树,你只要去了后山,一眼就能看到。”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这就要破阵了,前辈要是还有什么交代,请您一并说出来吧。”
郑太平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来刺杀山本之前,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和一双儿女,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人世,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去瞅瞅,能帮的话就帮一点吧,具体地址是……”
吴星把郑太平说的地址牢记于心,满口保证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过去看看的,要是前辈还有后人,晚辈定当竭尽所能的关照他们。”
郑太平开心的笑了笑,随后指点吴星破去了阴阳阵局,当阵局被破掉的一刹那,整个暗道里刮起了一股强烈的劲风,吴星被吹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劲风中传来了郑太平的一声叹息,他所有的情绪全都包含在了这一声叹息里。
很快的,风势停歇,郑太平的叹息声跟着消散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
吴星还没爬起来,就听见了牛鲜花等人的叫喊声:
“小星,你怎么样了?”
“你没事吧?”
“小星哥哥,怎么忽然刮了这么大的风啊?”
吴星吐出嘴里的泥土,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回答道:“我没事,这里的阵势被我破了,被镇压已久的阴煞之气冲了出来,所以才会刮大风,你们等会儿,我这就出来。”
吴星把郑太平和李方布置阵法所用的玉石捡了起来,随后又拔起插在地上的东西,一溜烟的窜出了暗道。
牛鲜花看见吴星手里拿着的东西后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把刀是你在哪里弄来的?”
“这是rb人的武士刀,被他们放在这里用来害人,我既然破了阵法,自然不会放过它,我估计竹山那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它来的,这可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呢。”
牛大勇闻听此言眼睛一亮:“这玩意一定很值钱对不对?可以买不少吹糖人吧?”
吴星翻了个白眼道:“就算再值钱,我也不会把它卖掉,恩,就用它来劈柴好了,你们觉得竹山那小子见了之后会作何感想?”
小武怪笑道:“他一定会心疼死的,小星,还是你点子多。”
吴星跟着怪笑起来:“小rb当年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我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牛鲜花看了看天色,插口道:“小星哥哥,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天都快黑了,要是回去晚了,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吴星点点头:“我们先去后山挖宝,把宝贝挖出来之后再回家。”
吴星说完话往井口爬去,三个小伙伴立马跟上,小武一边爬一边好奇道:“小星,后山真的有宝贝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吴星把事情的经过粗略地说了一遍,众人听后全都对两位阴阳宗的前辈崇敬不已。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后山,吴星一眼就看到了一棵长得非常高大的松树,他把得来的武士刀当做铲子,在这颗松树底下挖掘起来。
没多久,刀尖就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吴星小心翼翼的把四周的泥土挖开,下面露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文件箱,吴星把铁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个油纸包裹,这应该是郑太平采取的防护措施。
牛鲜花等人纷纷催促吴星把油纸包裹打开,吴星对于包裹里面的东西也很好奇,他懒得伸手去解包裹上面绑着的绳子,直接用武士刀把包裹割了开来。
“哇!这块玉佩好漂亮啊!”
“这条鱼雕刻得太逼真了!”
“看这材质,这块玉的品相不低啊!”
牛鲜花三人看见包裹中掉出了一块玉佩,三人立马就惊叹起来。
确实,这块玉佩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工,都是吴星前所未见的优良,即便被埋在地下这么多年,玉色仍然温润无比,上面雕刻着一条非常生动逼真的小鱼,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吴星也不去管其它物件,直接把这块玉佩拿在手里翻看起来,结果玉佩刚一入手,他就察觉到了里面蕴含着的浩然气息,吴星心中一喜:看来这应该是阴阳宗遗留下来的镇门之宝,它至少也是件五级法器!
五级法器属于非常稀罕的存在,吴星觉得今天真是赚大发了,仅仅只是这块玉佩,就足够让许多玄门中人垂涎三尺了。
这么好的宝贝吴星自然不会上交给师父,他赶忙把玉佩放进贴身的口袋藏好,叮嘱三人道:“你们可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这块玉佩,大家明白吗?”
小伙伴们全都点头答应,吴星接着翻看起了包裹内的其它物品,除了玉佩之外,包裹里面还放着一本书,名为《阴阳手札》,吴星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奇闻异事,看起来是跟《鬼异录》属于同一类型的书。
当吴星翻看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发现了一段比较粗的字迹,这段文字非常显眼,吴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见上面写道:“经过一千多年的追查,阴阳宗第三十五代弟子罗源终于查到了那件东西的下落,它被保存在‘源谷’里面,我阴阳宗后辈弟子务必谨记,一定要把这件东西抢夺回来!”
吴星暗自揣测道: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从这段记述来看,它一定非常重要,不然的话阴阳宗也不会追查了一千多年,并且还让门下弟子一定要把它抢夺回来,据郑太平所说,他跟李方属于阴阳宗的第七十三代弟子,罗源身为阴阳宗的第三十五代弟子,根据时间上的推断,他应该生活在唐宋年间,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阴阳宗得手了没有,话说这里面提到的“源谷”到底是哪儿啊?
牛鲜花见吴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小星哥哥,你怎么了?干嘛发呆啊?”
吴星这才回过神来,他遮掩道:“没什么。”
吴星把《阴阳手札》放进了书包,接着查看起了包裹里的其它物品。
包裹里只剩下一块令牌,上面用古篆体刻着“阴阳大道”四个字,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阴阳宗宗主的身份象征。
此刻天色已经擦黑,天上的乌云越发显得低沉,吴星担心下雨,于是一挥手道:“走,咱们回家去。”
几个人撒腿狂奔起来,他们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几个人借口说学校里来了外国交流团,因为要招待外国客人,所以才这么晚回家。
其他几人的家长全都信以为真,只有老李头对此深表怀疑,原因在于他看到了吴星手里拿着的武士刀。
吴星也不隐瞒他,他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涉及到黄金舍利和玉佩的部分,被他给省略掉了。
“师父,这把武士刀叫做‘猿手’,据说是rb一个名叫猿飞日月的忍者的佩刀,它的煞气极重,您说应该怎么处置它比较好?”
吴星很大方的把武士刀递给老李头,老李头一边观看,一边叹息道:“阴阳宗的两位师兄当年突然销声匿迹,我还以为他们避世隐居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落得如此悲壮的下场,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李头叹息过后,伸手拍了拍吴星的肩膀:“小星,这件事你干的很不错,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下次再遇到此类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逞强,一定要告诉师父,你明白吗?”
老李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吴星的过分行为进行惩罚,而是温言细语的劝说,甚至连吴星得到的几块玉石也不过问,这显然是因为郑太平和李方的缘故,想起两位故人的遭遇,老李头一时间感慨良多。
吴星很乖巧的点点头,心说: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等好事,我可不能告诉你,不然我哪有机会得到这么强大的法器呢?
老李头叮嘱过后把武士刀拿起来看了看,很快他就不屑道:“小rb把武士刀吹得神乎其神,其实它们也不过就是稍微锋利一点的煞物而已,这把武士刀就交给你处理吧,师父嫌脏,没心思摆弄它。”
吴星点点头,把武士刀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
第二天早上五点,吴星跟小伙伴们一起练功,陈刚为了能早日跟白雪见面,对他们的监督非常严格。
吴星对于严苛的训练早就习惯了,牛鲜花三人却不同,陈刚为了让他们尽快赶上进度,每次都会给他们加大训练量,此刻三人全都苦哈哈的拿着小石子,准备跟毒蜂拼命。
“我会把黄蜂从蜂巢里赶出来,你们四个等会儿要用手里的石子去拦截黄蜂,只要能成功拦截十只黄蜂,你们就能吃早饭,不然的话早上就没饭吃。”
陈刚说明了训练计划后,小武立刻就不乐意了:“天还没亮呢,我们连黄蜂都看不见,该怎么拦截啊?”
“黄蜂在飞行的时候会发出嗡嗡声,你们只要凝神细听,就能找到它们的方位,这叫做‘听声辩位’。”
牛大勇苦着脸道:“陈师兄,你一上来就给咱们制定这么困难的训练计划,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啊?”
陈刚严肃道:“严师出高徒,不对你们严格点,你们怎么能快速成长起来呢?都别废话!立刻做好准备!”
在陈刚的逼迫下,小伙伴们只能接受现实,吴星心里乐呵道:你们几个家伙以前总看我的笑话,现在也让你们尝尝其中滋味,看你们以后还笑不笑。
很快的,后山就传来了鬼哭狼嚎声,一些还在熟睡的鸟儿被惊得四散而飞,等到天亮,几个人的身上全都带伤,吴星的额头上被蛰了一下,已经高高肿起。
牛鲜花三人比他严重得多,特别是牛大勇,他的灵活性有点差,脸上被蛰成了肉包子,肿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刚一边给几人涂抹膏药,一边训斥道:“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差劲?平时都是怎么练的?等会儿给我接着练!不达到要求就不许吃饭!”
小武三人闻听此言全都敢怒不敢言,等到膏药擦好,几个人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训练。
一直练到中午时分,陈刚才放大家回家。
按照陈刚制定的训练计划,下午有三个钟头的休息时间,吴星吃完饭后立马带着小伙伴赶往杨家集,他想去杨二娃家看看实验结果。
杨二娃被吴星祸害了一把,相当于让他提前受难,这属于蒙蔽天机,吴星一直都想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切实的效果。
为了避免干坏事遭受天谴,吴星当时是让小青动的手,为了满足小青提出的要求,他悄悄设了一个聚灵阵。
聚灵阵有许多种,只要是能够聚集灵气的阵法,都能被称为聚灵阵。
吴星虽然有比较厉害的法器,但他舍不得用,按理说他原本是布不出这种阵法的,不过他比较懂得变通,想到老李头布置的镇灵风水术刚好也有聚集灵气的作用,于是他就偷偷拿着手头仅有的几块碎玉,在镇灵风水术的上面忙活了一番,总算是完成了小青的要求。
几人来到杨二娃家后,吴星让小伙伴们在门外等着,他则进屋给杨二娃看相。
杨二娃对吴星的到来早就见怪不怪了,对于吴星这个屡次救他性命的恩人,杨二娃心中满含感激之情,吴星第一次登门的时候,他就答应配合吴星的所有要求。
吴星首先让杨二娃洗了把脸,随后仔细的观察起了杨二娃的面相,结果看了之后吴星没有发现任何改变,杨二娃的面相跟之前一模一样,仍然是“利剑悬眉,害人不害己”的面相,说得明白点,这属于“克人”的面相。
相术大致可以分为面相、骨相、气相、手相、体相和乳相(乳相主要针对女人)六个类别,想要得出最准确的结果,最好是把这几种相术全都施展一番,然后综合起来分析判断。
吴星看了面相后并不死心,他接着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杨二娃的气色,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杨叔,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杨二娃虽然觉得奇怪,但仍然按照吴星的要求伸出了左手。
这一次吴星仍旧没有看出什么变化,吴星不死心的继续说道:“杨叔,你把上衣脱掉,我再给你看看体相。”
吴星之前从未提出过这个要求,杨二娃虽觉诧异,但仍然点头,把上衣脱了个精光。
吴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体相,很快就在杨二娃的肋骨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这个凸起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小肉瘤。
吴星眼睛一亮,赶忙伸手摸了一下,随即他哈哈大笑道:“这是骨疥!我的法子果然起到了效果!”
杨二娃并不清楚肋骨上的这个凸起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他担忧道:“小吴,叔叔该不会是得病了吧?”
人体上长出的良性肿瘤被玄门中人称之为“肉疥”,良性骨瘤被称为“骨疥”,这种东西是营养过剩后形成的,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
不管是肉疥还是骨疥,在玄门中人的眼里都有‘包藏祸心’的功能,也就是说这种东西能够吸收并存储活人身上的晦气,从而帮人改运。
吴星可以确定杨二娃肋骨上的这个凸起就是骨疥,这个骨疥还属于刚刚萌芽的阶段,这说明杨二娃正在改运,结合他之前对杨二娃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改变一定与此有关。
有了这个发现后,吴星立刻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蒙蔽天机的举动确实可行!
其他玄门中人不敢这样做,那是因为他们会遭受极其严厉的天谴,但吴星却不同,有了小青这个超脱轮回的存在帮他顶着,他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如此一来,今后行走于江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吴星想到这里差点就要手舞足蹈,杨二娃还在担心身体上突然出现的这个东西对自己有没有危害,他见吴星乐不可支的表情,忍不住再次问道:“小吴,这个东西对叔叔有没有害啊?叔叔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那……”
杨二娃的性格比较懦弱,说到后来他眼眶泛红,差点就要哭出来。
吴星伸手拍了拍杨二娃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叔叔放心,这东西没有任何危害,我保管你今后好运连连,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多灾多难了。”
杨二娃这才彻底放心,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念叨道:“这就好,我这次闯了大祸,家里的积蓄全都用完了,要是身体再出问题的话,咱们这一大家子可就真的没救了啊。”
吴星闻言想起什么似地说道:“杨叔叔,我跟赵书记有点交情,你要是没事情做的话,可以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现在夹山镇正在修路,只要他一句话,你想要找点事情做不会有任何问题。”
老李头把吴星卖青花瓷瓶的钱全都捐了出去,赵光明对此非常重视,大年初六就亲自挂帅,安排修路的事情,他知道这笔钱是老李头捐的,只要杨二娃按照吴星的吩咐去找他,他肯定会卖这个面子。
吴星在杨二娃一家的千恩万谢中道别离开,回到家后,他特意去了一趟独龙岗,好好的跟小青联络了一下感情。
为了让小青以后继续帮自己干坏事,吴星亲自动手,给小青做了个安乐窝,并且还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给小青当垫子用。
小青对此大为满意,在吴星的刻意讨好下,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一人一兽立马就变得融洽起来。
“小青,你先在这里歇着,晚上我会给你送饭,你想吃啥随便说。”
小青伸出爪子对着吴星一番比划,吴星很快就笑着点头:“想吃烧鸡对吧?没问题,晚上保证有烧鸡送来。”
从此以后,牛家村村民养的鸡总会莫名其妙的丢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牛家村的鸡就没剩下几只了。
由于吴星声名在外,所以村民们逐渐对他产生了怀疑,吴星觉得不能再偷自己村子的鸡,不然迟早会露陷,为了满足小青的需求,他几乎每天夜里都去邻近的几个村子偷鸡摸狗。
很快的,就到了五月一号,学校放了三天假,放学回家的路上,吴星正琢磨着晚上该去哪个村子偷鸡的时候,一旁的小武忽然低声道:“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很像竹山青田?”
吴星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了竹山青田的身影,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另外四个人,此刻五个人围成一圈,小声嘀咕着什么。
竹山青田上次骨折后,休养了没几天就随同交流团回国去了,吴星当时对此感到很郁闷,他还想当着竹山青田的面用那把猿手武士刀劈柴,让这家伙好好心疼一番呢。
此刻看到竹山青田再次现身,吴星颇觉好笑,对方掉落的笔记本被他捡到,对方此行很可能是来找笔记本的,然后嘛,自然就是按照笔记本上的线索,寻找他们家祖传的猿手武士刀了。
小武也猜到了这点,他小声道:“小星,这帮小rb肯定是为了那把武士刀而来,咱们要不要给他们添点乐子?”
小武说话间一脸的坏笑表情,吴星刚准备答应,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王思甜快步走出校园,朝着竹山青田等人靠近。
吴星微微一愣,暗自纳闷道:王老师不是很讨厌rb人的吗?怎么跟rb人搞到一块儿去了?
吴星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对小伙伴们挥了挥手:“走,咱们去侦察一下敌情。”
很快的,几人就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躲了起来,王思甜正在跟rb人交流:
“我不是本地人,对这里不是很熟,只能带你们在附近转转。”
“没问题,我们非常感谢王小姐的帮助,接下来的几天,就有劳王小姐多费心了。”
“你们不用客套,大家远来是客,我身为东道主,帮一下是应该的,你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我有大哥大,明天早上我再跟你们联系。”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早见。”
rb人离开后,吴星这才现身,他也不废话,直接对王思甜询问道:“王老师,你怎么跟rb人搞到一起去了?”
王思甜一看是吴星,当下没有隐瞒:“你以为老师愿意啊,是外事部的人联络我,让我负责接待一下的。”
吴星哦了一声:“老师,你可要小心点,我觉得那帮rb人的目的不太单纯。”
王思甜娇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rb人能有什么不单纯的?你这孩子,就喜欢胡思乱想,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吴星只得点头往家里走去,走了没多远,吴星对小伙伴们吩咐道:“你们先走,我去查探一下消息,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牛鲜花等人知道吴星本事了得,最起码他溜号的速度非常快,并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全,听到这话三人点头离开。
吴星调转方向,悄悄尾随在了竹山青田等人的身后,为了防止对方察觉到异常,他特地从同学手里抢来一顶帽子戴在了脑袋上。
rb人果然没有发现吴星的窥探,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到了集镇上,住进了镇上的招待所。
吴星偷听了一路,结果对方说的是日语,他一句都没听懂,这让吴星有种非常憋屈的感觉,他小声咒骂了几句,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这才翻墙溜进了招待所。
rb人一共开了三间客房,吴星站在其中一间客房的门口,正寻思着该怎么打探消息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门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如进来说话吧。”
吴星没想到对方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窥探,他顿时心下大惊:我都这么小心了,居然还被对方发现,这说明对方一定有高手存在!
吴星不敢多待,立马转身就跑,他的轻身功夫极为了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屋内的rb人没听到回应,忍不住打开了房门,结果一看之下发现门外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他极为诧异,只听他小声嘀咕道:“奇怪,难道是我弄错了?”
吴星并未跑远,他躲在了走廊的转角处,听到这话他暗暗擦了把汗,心说:如果对方只是来寻找那把武士刀,有必要带着高手一起过来吗?就算要带,也应该带上可以破阵的玄门高手才对,带着练家子干什么?
吴星刚想到这里,打开房门的rb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他低声对着手心念叨了几句咒语,随后一松手,把这个东西放了出来,凭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一只飞蛾。
飞蛾在门口盘旋了几圈,随后突然转向,朝着吴星藏身的转角处飞来。
吴星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在修炼暗器功夫的时候,早就练出了听声辩位的本事,飞蛾扇动翅膀的细微声响立刻就被他捕捉到,吴星毫不犹豫的从书包里掏出用来玩耍的玻璃珠,甩手扔出去两枚。
其中的一枚玻璃珠直奔飞蛾,另一颗则径直飞向了站在门口的rb人。
这个rb人的反应速度极其迅捷,面对着极速飞来的玻璃珠,他立刻一个后仰,躲过了吴星的突袭,玻璃珠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了“笃”的一声轻响。
这只飞蛾就没有如此本事了,它被吴星扔出的玻璃珠打成了两截。
吴星听到玻璃珠的撞击声,知道有一颗没能击中目标,他也不停留,一个转身朝着楼下飞速窜去。
“八嘎!”
这位被偷袭的rb人怒吼一声,朝着楼下追去。两人的速度都很快,眨眼之间就跑出了招待所,可能由于客房的隔音效果太好的缘故,其它几间房子里的rb人都没听到动静。
吴星知道对方很不好惹,他毕竟年纪不大,跟一个身手高强的成年人对上的话,多半讨不了好,为了安全着想,吴星把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
追击的rb人并没有因为吴星惊人的逃跑速度而放弃,他在后面狂追不止,很有种追不到吴星就誓不罢休的感觉。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进入了黑暗的夜幕中,吴星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即便在夜里,他也不用担心摔倒,此刻的他毫无保留的使出了神行步。
追击的rb人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为了防止跌倒,他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如此一来,两人间的距离被迅速拉开。
眼看着就要失去吴星的踪迹,心有不甘的rb人怒骂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圆球,凭感觉扔向了吴星的方向。
吴星听到声响后,立马一个下蹲躲了过去,随即他听到了一声爆响,身旁的地面上忽然炸开了一团浓浓的烟雾。
吴星还以为这是rb人的厉害暗器,他立刻闭住呼吸,极速冲过了烟雾地带。随后他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此刻的他并未留意到自己的身上沾染了粉末。
这种粉末类似于荧光粉,能够在夜里散发出微光,如此一来,吴星的行迹就彻底暴露在了rb人的眼里。
后面追击的rb人见此情景颇为得意的冷哼一声,有了吴星在前面探路,他再也不用担心会跌倒,更不用担心会追丢,这样一来他的速度自然更快。
吴星逃跑了好一阵,始终都能听见后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对此颇觉诧异,心中暗想:真是奇怪,这家伙对附近的地形有这么熟悉吗?追的这么快,就不怕摔死?
吴星虽然这么想,但脚下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他对于自己长途奔袭的本事非常有自信,别看这个rb人现在还能跟上,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对方肯定会气力不济。
吴星的判断非常正确,rb人继续追了不到五分钟,他沉重的喘息声就远远传来,这显然意味着他的体力消耗得非常严重。
吴星心中一喜,暗自咒骂道:狗日的小rb有本事继续追啊,看不把你累死!
吴星刚想到这里,忽然感觉脑门被人拍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他的身侧响起:“我是陈刚,你先别说话,继续往前跑,我好趁其不备把你后面的这个家伙解决掉。”
吴星听到这话心中大定,他按照陈刚的要求继续往前奔跑,跑了不到三十米,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吴星知道陈刚已经得手,立马屁颠屁颠的折返回来。
他对于陈刚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好奇,还没站定,就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怎么过来了?并且还能如此轻易地在黑乎乎的夜里找到我呢?”
陈刚把rb人的手脚关节全都卸下,然后把地方扔到了地上,拍着手回答道:“花花怕你出事,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了一下,我立刻就朝这边赶来,刚赶到这里,我就看到一个身上散发着荧光的家伙在狂奔,通过脚步声,我大致确定这个人使用的是咱们鬼门的神行步法,于是我就朝这边靠了过来,还没等我来到跟前,我就听到了后面这个家伙的喘气声,如此一来,我大致就推断出了具体的情况。”
吴星闻言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沾了不少荧光粉,他略微一想,就彻底明白过来:“他娘的!小rb的手段可真多啊,居然还有这种追踪的本事!”
“这应该属于忍者的追踪技能,我以前参加革委会的时候,搜罗到了不少武术方面的书籍,其中有一本名叫《武学源流》的书,里面就记载了rb忍者的许多技能。”
“师兄,这么好的书,你怎么不给我看一下啊?”
陈刚解释道:“你还小,武功还没有练到家,现在最主要的是追求一个‘精’字,等你练得差不多了,才能追求‘博’,不然的话你的功夫就会变得既不精,也博不起来,处于不上不下的半吊子水平。”
“哦,师兄,这家伙既然会忍者技能,那他多半就是忍者了,你想怎么处置他?”
“先问问情况,然后再酌情处理吧。”
陈刚说话间蹲下身子,在rb人身上搜查起来。
很快的,他就从rb人的身上搜出了不少零碎,由于天色太黑,两人看不清楚,陈刚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吴星:“你去买一把手电筒来。”
吴星拿着钱飞奔而去,不到五分钟,他就跑了回来,陈刚打开吴星新买的手电筒往地上一照,立刻就看到了一个非常惹眼的物件。
这件东西属于半球形的造型,上面雕刻着一个北斗七星图案,此外还有许多古篆字体,两人凑到跟前仔细一看,随即异口同声道:“这是太乙六壬式盘!”
太乙六壬式盘属于玄门中人的重要占卜道具,跟八卦罗盘一起,被称为玄门两大占卜圣物。
太乙六壬式盘是根据“天圆地方”的理论铸造的,分为天盘和地盘两个部分,眼前的这个半球形的物体属于天盘,至于地盘,则是一个类似于围棋棋盘造型的东西。
可能是由于地盘的体积有点大,所以这个rb人只带上了天盘,虽然只有一个天盘,但是修为高深的玄门中人仍然可以借此推算出吉凶祸福。
陈刚面色凝重道:“这家伙既然带着这么个玩意,说明他极有可能是rb的阴阳师。”
吴星只了解国内的玄门宗派,对于rb的玄门情况并不知晓,听到这话他好奇道:“师兄,阴阳师是干什么的?”
“阴阳师跟咱们一样,都属于玄门中人,这个流派是从咱们国家传播到rb的,并且在rb被发扬光大,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rb的玄门分为许多流派,只有每个门派中的高手,才有资格被称为阴阳师。”
“如此说来,这家伙是个玄门高手了?”
“也不能这么肯定,这需要问过才知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问啊,这家伙既然跑到咱们的地头上来了,咱们不好好招待一下,岂不是显得很没有诚意吗?”
“恩,我这就问问。”
为了避免审问的时候被人发现这里的情况,陈刚把rb人拖到了偏僻的角落,这才开口道:“你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还是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吧。”
结果rb人冷哼一声,什么都不说。
吴星见状在一旁煽风点火:“师兄,这家伙明显看不起你啊,你还是给他上点手段吧,省得人家以为咱们中华无人。”
陈刚嘿嘿一笑:“我以前参加革委会的时候,学到了不少折磨人的本事,无论是多么硬气的人,都撑不过去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一个练手机会,我就教教你这些折磨人的手段吧!”
吴星闻听此言立刻拍手叫好,接下来的将近两个钟头里,吴星按照陈刚的指导,一连使用了二十多种手段,终于让这个原本十分硬气的rb人求饶了:“我什么都说,只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陈刚哈哈一笑:“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会放了你呢,须知我们中国人可没有你们东瀛矮子那么凶残。”
rb人听到这话差点没哭出声来,想起刚才的种种经历,他不由心说:别骗人了好不好?你们刚才简直要比恶魔还要恐怖一万倍啊!
“行,我保证会配合你们。”
“第一个问题,你们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被竹山家请来帮忙的,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帮他们寻找他们家祖传的武士刀猿手。”
“恩,你没有说谎,第二个问题,你们的行动计划具体是怎样的?”
“据竹山颜良所说,我们首先需要找到一本笔记本,然后再根据笔记本上的线索,找到武士刀的下落。”
“恩,这次也没有说谎,现在问你第三个问题,你们要上哪里去找那本笔记本?”
“那本笔记本原本放在竹山颜良的儿子身上,可他儿子几个月前来中国进行交流活动的时候,不小心把笔记本遗失了,他们正在寻找。”
吴星听到这话插口道:“他们找到线索了吗?”
“已经有眉目了,据说那本笔记本落入了一个中国女人的手中。”
“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们下午见过的那位王小姐?”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确实说笔记本就在那位王小姐的手里。”
吴星跟陈刚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疑惑之色。他们都知道笔记本落入了吴星的手中,现在人家居然说笔记本在王老师手里,话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吴星早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陈刚,陈刚沉吟片刻,这才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晚,他们想等到夜晚没人的时候,再上门去偷。”
“要是没偷到呢?”
“找不到的话只能明抢了。”
吴星听到了双方下午见面时候的对话,当时rb人说要请王思甜给他们当向导,此刻听到这话他皱着眉头道:“你们就不怕人家报警?还是说你们准备杀人灭口?”
“这个……不得已的话,也只能杀人灭口了,根据竹山颜良的计划,他们会制造一场意外,这样就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
吴星闻言冲着这家伙的面门狠揍了一拳,破口大骂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他妈怎么不早说?!要是耽误了事情,老子一定要把你给活剐了!”
吴星之前给王思甜算过命,根据那次的推算结果,王思甜近两年会遇到一次比较大的劫难,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这个rb人的话很好的印证了这个结果。
他骂完人后立马朝着学校狂奔而去,想看看rb人动手没有。
陈刚在后面叫喊道:“小星,你等等我,咱们还是一起过去吧。”
吴星答应一声,却没有停下脚步,陈刚赶忙提起rb人,跟在了吴星的身后。
虽然陈刚手里提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但是速度却比吴星还要快,由此可见他的功力要比吴星深厚得多。
有陈刚在侧,吴星一点也不担心安全问题,他知道陈刚的身手有多么厉害,人家可是武斗之王,当年参加万人大武斗的时候,在人群里左冲右杀连一点伤都没有,即便那几个rb人全都是练家子,也肯定不是陈刚的对手。
两人一路狂奔,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夹山镇小学的院墙外。
吴星抬眼一看,发现二楼的宿舍亮着灯,校园里非常安静,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
他心下稍安,这就准备翻院墙进入校园,不料一旁的陈刚却忽然低声道:“情况有点不对劲,你先别动。”
吴星诧异道:“哪里不对劲了?”
陈刚伸手指向校门口的门卫室:“你看那里,门口好像躺着一条狗,我们的脚步声再怎么轻微,也不可能瞒得过狗,那条狗都不叫唤,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学校的门卫室养着一条看门狗,狗类的听觉和嗅觉比人类灵敏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这条狗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这多半意味着它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吴星在心底暗暗对陈刚竖起了大拇指,别的不说,对方的经验比自己老到得多。
“rb人可能已经动手了,师兄,咱们该怎么办?”
“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四周查探一番,要是遇到rb人的暗哨,我就顺手解决掉,然后咱们再一起进去看看情况。”
陈刚说完话潜行而去,过了三分多钟,他潜行回来。
“果然有个暗哨,已经被我给放倒了,咱们这就进去吧。”
陈刚把抓住的阴阳师放在墙根下,随后两人翻院墙进入了教学楼,可能由于rb人在外围设置了暗哨,他们觉得很安全,所以楼梯口连一个警戒的人都没有。
进入楼梯间后,两人全都放慢了动作,就算凝神细听,也根本听不出任何声响。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潜行,两人来到了王思甜的宿舍门前,里面隐约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由于他们说的是日语,两人一句也没听懂。
吴星担心王思甜的安全,他借着门缝里传出的光亮,朝陈刚做了个突袭的手势。
陈刚立马会意,他点点头,积蓄了一下力道后,陈刚伸手在门板上猛拍了一掌,这一掌的力气非常大,一下子就把木质的门板给整个拍飞出去。
在巨大的声响传来的同时,陈刚矮着身子冲进了屋内,随即屋内传来了极短暂的交手声,等到吴星冲进来想要帮忙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由于事发突然,rb人毫无防备,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被陈刚放倒,吴星进来之后发现地上散落着不少衣物和书籍,看来这应该是rb人在翻找笔记本的时候造成的。
吴星扭头四顾,发现王思甜并不在房间里,他把目光投向了卧室旁边的一扇门,那里是厕所,不出意外的话,王思甜应该在厕所里面。
吴星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王思甜,为了确定王思甜的状况,他伸手打开了厕所的门。
随即他就愣住了,陈刚见他双眼瞪得老大,还以为王思甜出了什么意外,这就想亲自查看一下。
吴星听到脚步声后一把关上厕所的大门,冲着陈刚讪笑道:“师兄,王老师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她应该是被rb人迷晕的,你还是不要看了。”
陈刚从吴星的表情当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点点头,把视线转回到了地上躺着的两个rb人身上:“师弟,你觉得这两个家伙应该怎么处理?”
吴星思考一番,说道:“打断他们的腿,再把他们扔到招待所去吧,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法再干坏事了。”
陈刚闻言摇头:“这样不太稳妥,等到他们伤势痊愈了,难保不会再回来为恶,到时候你的老师仍然会有危险,依我看,还是永绝后患比较好。”
吴星瞪大双眼道:“师兄,你……你的意思是说……把他们给杀掉……?”
吴星还不满十二岁,杀人的事情他从未考虑过,陈刚则不然,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然这是那个疯狂的时代造成的,但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杀人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对方是rb人,陈刚杀起来就更加没有顾虑了。
“小星,玄门中人虽然讲究心地良善,但却更加讲究门户之别,即便是中国的玄门宗派,遇到其它不对付的宗派,也会下狠手,更别提这帮家伙连中国人都不算了,咱们即便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过分之处,至于天谴,玄门中人杀死普通人确实会遭天谴,但是干掉跟自己同属玄门中人的人,却没有天谴之忧的,正因为如此,所以玄门世界才分外的惨烈啊。”
吴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他露出了极度愕然的表情:“啥?还有这种事?”
陈刚点点头:“师兄可没有骗你的必要。”
“可是师父为什么从未跟我说起过呢?”
“那是因为师父担心你走上歧途,所以才故意隐瞒你的,咱们玄门中人生来就被老天爷打上了特定的标签,只要是玄门中人,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死了也就死了,老天爷根本就不会像对待普通人那样降下天谴的,这算是玄门中人的一种悲哀吧。”
吴星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鬼异录》开篇的一句打油诗:修仙之路,劫难重重,一不留神,粉身碎骨。
“难道是因为我们拥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所以才要付出这种代价吗?”
“也许吧,这些问题连无数的玄门前辈都想不通,咱们就不要庸人自扰了,还是早点解决麻烦吧。”
陈刚说完话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短刀,这就要动手干掉地上的两个rb人,谁知刀锋刚刚贴到其中一人的脖子,陈刚却停止了动作。
他抬头看向吴星,用极为认真的表情说道:“师弟,你迟早都要沾上人命的,还是由你来处决这两个rb人吧。”
吴星赶忙摇头:“师兄,我还小,不适合干这个,还是等到长大了再说吧。”
陈刚还待坚持的时候,另一个被制服的rb人忽然开口道:“阁下好手段,不知能否在处决我们之前,告诉我们死在谁的手里?”
陈刚冷冷一笑道:“将死之人是没有必要知道太多事情的,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陈刚说完话不想再啰嗦,这就准备亲自动手,不料吴星忽然开口道:“师兄,这里是王老师的宿舍,咱们在这里杀人不太好,还是把他们拖到外面解决吧。”
陈刚一想也是,他点点头:“在这里杀人确实不合适,咱们这就带着人离开。”
吴星看了看满地的狼藉,摇摇头:“我还不能走,最起码也要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王老师醒了之后会怎么想?”
“你说得有理,那我先带着人离开,你收拾完之后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找我。”
等到陈刚扛着两个rb人离开,吴星立刻收拾起来,地上散落着不少书本和衣物,吴星首先把书本整理好,这才开始收拾衣物。
看到地上散落着的各式女人衣物,吴星不免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当他伸手捡起一件白色的文胸后,忽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东西。
这是一本笔记本,从封皮上的图案来看,这本笔记本跟他从竹山青田手里得来的那本笔记本一模一样。
“王老师的宿舍里怎么也有同样款式的笔记本呢?这应该是几十年前rb才有的东西吧?”
吴星把文胸放在一旁,翻看起了这本笔记本,随即他就发现笔记本上全都是日文,从字迹的颜色判断,这本笔记本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本笔记本跟吴星得来的笔记本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产物。
吴星不知道的是,这本笔记本是王思甜的爷爷当年从rb人手里缴获的战利品,王思甜在bj大学主要攻读文学专业,连带着还修习了历史学科,为了更好的研究当年的那段历史,她软磨硬泡,从爷爷手里要来了这本笔记本。
竹山青田发现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丢失之后,曾经暗地里寻找过,结果他无意间发现同样款式的笔记本出现在了王思甜的手里,当时他就认定这本笔记本就是自己弄丢的那一本,竹山青田曾经向王思甜索要过,结果被王思甜一口回绝,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竹山青田当时选择了放弃。
回国之后,他把情况跟父亲说了一下,结果他的父亲竹山颜良立马决定找高手一同前往中国,一来是想找回儿子丢失的笔记本,二来是想循着笔记本上的线索,找到家里祖传的猿手武士刀。
竹山青田之所以参加上次的交流活动,主要是为了提前查探一下内地的环境,结果查探之后他发现内地民众的警觉性很低,正是基于他了解到的情况,竹山颜良这才下定决心动手。
吴星并不了解这些事情,他看不懂日文,翻看一阵后就把这本笔记本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继续整理王思甜的衣物,看着王思甜的私密衣物,吴星总有种犯罪的感觉。
等到把衣物整理好,吴星就有些犯难了:“王老师被迷晕的时候正在洗澡,她身上连一件衣服都没穿,要是让她长时间的躺在厕所,只怕会冻病,我要不要把她弄到床上去呢?可是……她现在没穿衣服……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啊?”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吴星最终做出了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刚才已经看光了,现在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约莫二十分钟后,吴星走出了王思甜宿舍的大门,离开之前他找来了工具,修好了被陈刚拍飞的门板。
比较奇怪的是,吴星走路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下楼梯的时候他居然摔倒了好几次,等到他进入小树林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陈刚颇为不耐道:“小星,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啊?”
吴星赶忙辩解道:“我修理了一下门板,不然早就来了,师兄,你这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解决掉了三个人,给你留了一个。”
“啥?师兄,你真的想让我杀人吗?”
“小星,这个世界非常残酷,你要是想不被人杀,就应该学会杀人。”
“可……可是师父知道了该怎么办?”
“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不去找当初偷袭他的家伙报仇了,现在世道变了,不狠辣一点迟早会被人踩死的。”
“我……我……”
“你怕个啥啊?杀人其实很简单,一刀下去就完事了,就跟杀鸡一样!你别磨蹭,赶紧过来动手!”
在陈刚的压迫下,吴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跟前,陈刚把短刀递给吴星,随后站起身用手电筒照向这个还活着的rb人。
吴星的手有点多索,脑袋里混乱一片,别看他平时那么顽皮,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他依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陈刚一看就知道吴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为了缓解吴星的压力,他开口道:“你只要想着这样做是为了救你的老师就行了,这次要是没有我们出手,你的老师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呢!”
原本心怀恐惧的吴星听到这话,不禁回想起了把王思甜搬到床上去的过程,这让他的心跳立马加速,脸颊一片炙热。
“对,我是为了救王老师,所以才杀人的!”
吴星头脑一热,挥刀刺向了躺在地上的rb人。
rb人的手脚关节早已被陈刚卸下,身体无法动弹分毫,看起来有点等死的意味。
此刻一看吴星挥刀刺来,他原本混浊的眼睛忽然射出了两道凌厉的目光,与此同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极其古怪的声响,听起来似乎他正在呕吐一般。
一旁的陈刚见状赶忙大喊道:“快闪开——”
陈刚话音未落,这个rb人的喉咙里忽然射出一道寒光,吴星看得分明,心中惊骇道:这家伙的喉咙里怎么可能藏着一把短剑啊!
吴星立马扭头躲避,不过由于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加上他刚才有点走神,所以他只勉强避开了要害,脖子左侧仍旧被划开了一道伤痕,鲜血立马就流了出来。
“师弟,你怎么样了?!”
陈刚一脚踢断rb人的脖子,然后打着手电筒查看吴星的伤势。
吴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这还是他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那种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觉,让他呆在了当场。
陈刚查看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你躲得快,伤口并不太深,回去涂点刀创药就没事了。”
陈刚见吴星傻站着不说话,也不好埋怨他不够小心,他伸手拍了拍吴星的肩膀:“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尸体处理掉。”
一个钟头后,陈刚拉着吴星往回走,吴星终于恢复了正常,对于rb人这种匪夷所思的攻击手段,他感到非常疑惑,只听他问道:“师兄,rb人怎么可能把那么锋利的短剑藏在喉咙里啊?他就不怕把自己的喉管割断了?”
“这应该也是一种忍者技能,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吧。”
“忍者有够厉害的啊!”
“那倒未必,忍者擅长的是偷袭和暗杀,要是光明正大的决斗,他想要解决你需要花费不少功夫,这家伙之所以没有对我采取偷袭,是因为他知道我很厉害,担心会失手,你以后面对rb人的时候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事的。”
“确实是这么个理,rb人就是狡猾,要是说到真功夫,他们还差得远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rb人当中还是有不少高手的,别看我解决这几个家伙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就不好说了。”
一直以来,吴星都认为陈刚的功夫在当今世界算是拔尖的存在,此刻听他这么说,吴星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师兄,你是不是太谦虚了?你的功夫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连小rb都打不过?”
“师弟,你有些坐井观天了,到目前为止,你见过的高手只有我跟师父两人,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须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要以为能够在小山沟里称王称霸,就可以在世界上横行无忌了,其实世界上的高人多得是,只是他们比较低调,不太喜欢抛头露面罢了。”
吴星一直窝在山沟里,最缺乏的就是见识,听到这话他立马来了兴趣:“师兄,你都知道哪些高手?能不能给我讲讲?”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记得我刚参加武斗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非常擅长腿法的高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击败他,在我看来双方算是打成了平手,后来我问他属于何门何派,他并未回答,而是指了指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一个浅浅的脚印,我这才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等你能够打败我的时候,你才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号。说完这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回去苦练武功,两个月之后再次找上门去,终于击败了他,可惜的是当时我的功夫还没有练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对于力道的控制力很差,把他的肋骨打断了几根,他受伤之后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号,原来他本名叫谭阳,是谭腿一脉的正宗传人,并且跟我说他只是谭腿一脉的小字辈,比他厉害的谭腿高手还有很多,至此我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那之后,我就更加刻苦的勤练武功,这才有了今天这般身手。”
“师兄,你十二岁的时候就练出了本命精气,第一次交手却没有打败他,难不成这家伙的天赋比你还高?”
“不能这么比较,他的年纪比我大,当时看上去约莫三十岁上下,这正是一个武者的黄金时期,人家也练出了本命精气,我当时只有十几岁,跟他比起来,各方面的条件都差着一筹,要不是我们鬼门的功夫极为了得,我就算再练两年,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
陈刚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地解释道:“玄门跟武者属于两个体系,他们管本命精气叫做内劲,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内功,按照他们的说法,武者分为明劲级、暗劲级、化劲级、抱丹级、虚空级五个等级,你以后要是遇到高级别的武者,切记不要盲目自大,不然会吃亏的。”
吴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情况,他兴趣盎然道:“师兄,按照他们划分的层次来看,你属于哪个等级?”
“我应该属于化劲级当中顶尖的存在,只差一步就能踏入抱丹级了。”
“啥?你这么厉害,居然只处于中游偏上的水平?这是不是太扯了?”
“一点也不扯,咱们中国十几亿的人口,从概率来讲,比我天赋更高的人肯定有很多,就好比你,天赋就比我高得多,我处于这样的水平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武者高手,他们为什么没有加入玄门呢?要是他们稍微学习一下玄门手段,岂不就会变得更加厉害吗?”
“这涉及到了不同选择的问题,总体上来说,无论是玄门中人还是武者,终极目标都是突破现有的一切桎梏,达到最高的境界,这个最高境界被称之为‘道’,玄门中人称之为‘天道’,武者称之为‘武道’,咱们玄门中人采取的是‘以法证道’的方式,武者采取的是‘以力证道’的方式,虽然所走的路不一样,但只要突破了‘道’的限制,就能抵达同样高深的境界。”
陈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玄门中人觉得武者太过粗鄙,不太情愿跟他们搅合到一起,武者们觉得咱们玄门中人装神弄鬼,不太看得起咱们,这才造成了互相之间缺乏交流的现状。”
吴星对于听到的这些内容颇觉新颖,他沉思了片刻,再次问道:“师兄,历史上就没人想过把这两者的优势结合到一起吗?要是能够综合两者的优点,岂不是有更大的机会突破‘道’的限制吗?”
陈刚听到这话拍了拍吴星的脑袋,哈哈一笑道:“师弟,你的野心师兄很佩服,但是对于你提出的这个说法,师兄只能说很愚蠢。”
吴星立马就不乐意了:“哪里愚蠢了?”
陈刚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弟,你觉得咱们玄门的手段多不多?”
吴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当然很多啊,别的不说,就说咱们鬼门,一共分为六个大类,每个大类又分为许多个不同的小类,这些小类之间又能互相联系上,绝对是繁复无比啊!”
“你说得非常正确,单单咱们一个鬼门,所包含的知识就如此繁多,如果把其他的玄门综合进来,那就更加恐怖了,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把这些本事全都学会,要是再加入武者的内容,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会……会学不完……”
“不错,一个人就算再聪明,精力却是有限的,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即便是比较蠢笨的人,但只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一个专一的事项上,也能有所成就,就好比庖丁,人家只是一个厨师,但却能把厨技练到极致,因此创出了庖丁解牛刀法,成为了一代高手,反观那些聪明人,由于他们涉猎太多,许多人一辈子都高不成低不就,由此可见还是专一一点比较好。”
陈刚说到这里语重心长道:“师弟,武功只是咱们玄门中人防身的一种手段罢了,咱们真正的重点还是玄门技法,你可不要不分主次啊。”
吴星极为受教的点点头:“多谢师兄提醒,师弟知道该做何抉择。”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我能够在十岁的时候练出本命精气,这说明我在武学方面的天赋远远超越常人,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努力的钻研武技?老天爷给了我这么好的天赋,浪费了多可惜啊。
吴星想到这里开口问道:“师兄,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人把两种体系的优势结合起来啊?”
“据我所知,好像有那么一个,不过这也只是传说,就连《鬼异录》中都没记在他的相关信息,由此可见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你快说说,这人到底是谁啊?”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三丰,武当派原本属于玄门宗派,正是因为他的引导,最终使得武当派变成了武者门派,武当的太极拳、太极剑、太极掌,全都具有非常鲜明的玄门特征,由此可见武当派以前确实跟玄门关系密切,直到今天,他们仍然具有很浓厚的玄门色彩,只是由于他们的功夫非常了得,所以才会被纳入武者门派。”
吴星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师兄,你觉得到底那个体系比较好?”
陈刚笑道:“大家各有千秋,如果真要分个高下的话……我觉得还是玄门更厉害,因为我们不仅有玄门技法,更有各种思想学说,反观武者,再厉害也只是一介武夫,影响力跟咱们玄门高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陈刚的话说的不错,历史上确实是玄门高人的名气更大,至于原因,吴星还是知道的,因为玄门中人能够窥测天机,这在当权者看来是极其重要的本领,往往一些开国帝王的身边,总会出现一些玄门高人,帮助他们建立不世之功业,许多玄门高人更是大思想家,他们的思想学说影响了整个中华文明,时至今日,他们的理念早已渗透进了中华文化的骨子里,再也分不开了。
反观武者,功夫练得再好也只是带兵的武将,历史上又有哪位武将的影响力能够跟老子相提并论的?
吴星刚想到这里,忽然脑袋一沉,一下子扑倒在地。
陈刚听到动静颇觉诧异:“师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走路都会摔倒?”
此刻的吴星感觉脑袋无比眩晕,浑身的力气正在快速消失,他惊恐道:“师兄,我好像中毒了!”
“中毒?难不成那个忍者的短剑上涂抹了有毒的药物?”
陈刚话音未落,吴星就失去了意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老李家的后院,此刻已经是晌午时分,吴星仍旧感到浑身乏力,他费力的扭动脑袋看了一下,发现老李头正在研磨草药。
“师父,我怎么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老李头听到声音起身查看了一下,“你中了极其厉害的毒,当然会没力气了。”
“师兄呢?”
“他采药去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药方配好了,看能不能把你身上的毒解掉。”
老李头说完话叹了口气:“你也真够不小心的,唉……”
吴星从老李头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凝重的意味:“师父,我身上的毒很麻烦吗?”
老李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确实很麻烦,就算能够把毒解掉,你多半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吴星立马就呆住了:“什么?变成废人?”
“恩,这种毒能够化掉人体内的本命精气,现在你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本命精气,就算毒性解除,也是恢复不了的,要不是你曾经吃过思天鱼,估计连小命都保不住,话说小rb真够歹毒,竟然调制出了这种毒物!”
吴星听到这话如坠冰窟,他明显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整个人彻底陷入了呆滞状态。
老李头知道吴星对于功夫极为看重,被吴星当成安身立身的根本。
此刻看见吴星失魂落魄的模样,老李头伸手拍了拍吴星的肩膀,小声安慰道:“小星,只要你刻苦练习,也不见得不能再次修炼出本命精气,现在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修养吧,一切都等到痊愈之后再说。”
听了老李头安慰的话语,吴星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只要我刻苦练习,一定能再次练出本命精气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内心里,吴星却知道这个几率非常小,不然的话老李头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叹气。
吴星的大脑一片混乱,一股莫名的恐惧散发开来,他接着心想:要是没了内劲,我以后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花花他们会怎么看我?他们会不会把我以前欺负他们的都欺负回来啊?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吴星最终把怒火全都宣泄到了rb人的身上:该死的rb人!都是你们害的——特别是竹山青田!你他妈不在rb好好待着,却带着人回来干坏事,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原本看你年纪不大,还想放你一马,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竹山青田昨晚并未跟随其他rb人一起行动,这可能是因为其他人觉得他身手太差,去了也帮不上忙,搞不好还会变成拖累。
吴星当时就发现竹山青田没有现身,他觉得这家伙毕竟年纪不大,凭借他的胆量,也根本不敢去找王思甜的麻烦,要是把他给杀了灭口,未免有些过分了,杀了他的父亲等人后,相当于让他失去了继续为恶的本钱,正是综合这些因素,吴星才没把这家伙的情况告诉给陈刚。
此刻变成废人后,吴星就不这么想了,他沉声道:“师父,师兄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他出去有一会儿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小星,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不用麻烦你师兄。”
“哦,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随口问问。”
吴星说完话躺在了竹床上,他看着蔚蓝的天空,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过了没多久,陈刚终于回来,吴星趁着老李头不注意的时候,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陈刚听后立马找了个借口出门。
老李头不疑有他,仍旧在鼓捣药材,中午时分,汤药终于熬好,老李头扶着吴星喝下汤药。
随后他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床边,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道:“小星,你这次救了你老师一命,这是在做好事,师父不会怪你,至于现在的结果,全都是天谴造成的,师父希望你能看开点,人生没有跨不过的坎,凭借你的天赋,再加上我熬制的膏药,你确实是有机会再次练出本命精气的,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信念,如果连信念都没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老李头这么说并不完全是在安慰吴星,吴星的天赋之高是他平生仅见,其他人遇到这种事可能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但老李头却觉得吴星还有希望,当然了,前提条件是吴星自己不能失去信心。
吴星仍然觉得老李头是在安慰自己,听到这话他无精打采的敷衍了两句,老李头一看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于是继续劝说道:“小星,你可不要以为师父在骗你,只要找到类似于思天鱼一样的天材地宝,再加上刻苦修炼,你就有希望。”
吴星这才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师父,这是真的吗?”
老李头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思天鱼这类天材地宝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可以延年益寿,寿命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人的生命潜力吗?而本命精气又与生命潜力密切相关,如此一来,这类天材地宝不就能对你起到帮助了?”
思天鱼之类的天材地宝是在灵气极为浓郁的极品风水宝穴中孕育出来的,由于它们吸收了大量的地脉灵气,所以它们具有极强的培本固原效果,这些事情吴星还是知道的,听到老李头的解释,他立马就燃起了强烈的希望:“对!有了思天鱼之类的天材地宝,我的事情就大有希望!师父,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立马出去寻找天材地宝!”
在吴星的印象里,想要找到这类宝物非常简单,原因在于他曾经在独龙岗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传说中的思天鱼,可能正是因为他吃了半条思天鱼,所以才能在十岁的时候激发出本命精气。
老李头却不这么想,他阅历丰富,知道这类天材地宝的稀罕程度,上次在独龙岗发现思天鱼只能说是偶然,因为就连他都没有发现独龙岗的地底下隐藏着一个内藏元的极品风水宝穴,如果凭真本事去寻找,估计会非常困难。可能一百年也找不到。
不过这些话他不能明着说,谁都能看出吴星此刻的精神状态,如果他说了实话,指不定吴星会变成啥样呢。
“寻找天材地宝的事情有我就行了,你待在家里,好好跟着你师兄练功,等你练得差不多了,兴许我也找到了天材地宝,这岂不是更加节约时间吗?”
“这样确实比较节约时间,那我就听师父的,在家好好练功!”
老李头笑着点点头,起身忙活去了。
彻底消除了内心的郁闷后,吴星的心思变得活泛起来,想起昨夜把光着身子的王思甜抱到床上的经历,吴星不由有点心跳加速,种种画面浮现在吴星的脑海里,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触,很快的,他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王老师的皮肤真好,身材也非常好,可惜了,昨晚太紧张,我都没仔细看呢。”
“王老师醒来后会不会发现异常啊?要是她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把我开除?应该不会的,她当时都失去了知觉,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存在呢?不过那些衣物我是随便放置的,可能位置跟原来的有些差别,王老师应该还是能发现点什么,可就算这样,她也不会联想到我的头上来。”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认真的、仔细的多看几眼……吴星啊吴星,你的思想太龌蹉了,她可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已经有了花花,还是老实点吧。唉,这次为了救王老师,我差点小命不保,话说这到底划不划得来呢?”
“小星哥哥,你终于醒了,我们特地去赵家沟给你买了水果和零食,你赶紧吃点吧。”
吴星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牛鲜花提着一个塑料袋跑了进来,牛大勇和小武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手里也拎着塑料袋。
吴星瞥眼一看,发现塑料袋里装着不少好吃的,他也不客气,直接厚着脸皮道:“花花,相公我现在浑身无力,还是你来喂我吃吧。”
牛鲜花点点头,连汗水都不去擦,直接坐在床头喂食起来。
小武把塑料袋放在床边,低声问道:“小星,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你小子不要多问,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哦,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大师兄,他走得很快,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小星,我们今天是不是不用训练了?”
“你放心,大师兄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别妄想了。”
牛大勇闻言苦着脸道:“每天都训练,迟早会把人累死,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就不能给我们放一天假吗?”
“省省吧你,你又不是劳动人民,放个屁的假啊?”
牛大勇有些郁闷的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过了大半个钟头,陈刚回到了牛家村,他先给牛鲜花等人安排好了训练计划,等到三人出去训练,这才低声对吴星说道:“竹山青田那小子天还没亮就跑路了,估计他应该察觉出了什么。”
吴星闻言冷哼道:“算他跑得快!”
“师弟,这小子会不会再叫人回来?”
“应该不会,他爹都死了,他有胆子再回来搞事吗?”
“以后呢?他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咱们干的,但却认定笔记本还在王老师的手里,要是他以后跑去找王老师,那可怎么办?”
“这个确实需要慎重对待……要不我们把笔记本寄给他,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去找王老师的麻烦了,反正牛头山的东西已经落入了我的手里,就算他找到地方,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这只怕不妥吧?武士刀在你的手里,只要他知道了这个情况,不就知道是谁把笔记本寄给他的了吗?如此一来,他也能知道谁是他的杀父仇人,你觉得他会罢休吗?”
吴星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阵,他忽然眼睛一亮道:“师兄,要不咱们整个大新闻吧。”
“大新闻?什么大新闻?”
“这件事很好办,如此这般……”
陈刚听后连连点头,当天夜里就去找到赵光明和老汪,跟他们密语了一番。
第三天的上午,赵光明以考察物古迹的名义,带着政府工作人员来到了牛头山,随后他很“偶然”的发现了牛山寺的古井里有不少死人骨头,赵光明立刻把此事告诉给了考古单位。
经过一番勘察,再结合当地人流传下来的种种往事,专家们最终确认古井里的尸体全都死于日军侵华时期,为了对后代起到教育警示作用,县委副记赵光明同志决定把牛头山规划成革命教育基地,只是苦于没有资金,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反响,一些记者纷纷前去采访当地民众,根据一位汪姓老者在接受采访时所说,他前几年去牛头山修缮祖屋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位放牛娃在山上捡到过一把锈迹斑斑的武士刀,至于这位放牛娃姓甚名谁,老汪说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已经忘了。
这些事情还在发酵的时候,吴星体内的毒已经被化解,五月四号一大清早,他背着包跟小伙伴们往学校走去。
牛鲜花等人对于牛头山发生的事情全都知道,他们已经被吴星下达了封口令,三人对此事只字不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进入教室后,吴星就拿出课本装模作样的翻看起来,过了没多久,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王思甜适时地走进了教室。
吴星有些做贼心虚的瞅了瞅王思甜,不料王思甜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随后都立马转移了视线。
吴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发现王思甜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似乎……好像……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跟往常不太一样。
联想到三天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吴星立马就紧张起来:王老师该不会真的发现什么了吧?
其是王思甜啥都没有发现,她只记得自己在洗澡的时候忽然晕倒,醒来后整个脑袋晕乎乎的,在寝室躺了两天,这才恢复过来,原本她以为这样会耽误跟rb人的约定,谁知rb人再也没出现过,王思甜也乐得清闲。
至于她看向吴星的眼神为什么会跟平时不太一样,这全都源于王思甜做过的一场梦。
三天前的那个夜晚,她晕倒之后,隐约间好像听到了其他男人的说话声,只是由于脑子太晕,她一时间没想起这个人究竟是谁,只是感觉对方应该是个很熟悉的人。
王思甜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接下来,梦中的这个男人把自己抱到了床上,在此过程中,王思甜感觉一阵心慌,整个身体传来了一样的触感。
等到她清醒过来之后,她终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他居然是自己的学生吴星。
这个结果让王思甜羞愧不已,她觉得自己做的是那种性质的梦,结果梦中出现的居然是自己的学生,这要是说出去,自己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吴星今年上小学六年级,年前的时候刚满十一岁,截至目前还不到十二岁,反观王思甜,她的真实年纪只有十八岁,先不说年纪上的差距,单单身份上的区别,就足以让她感到无地自容了。
王思甜当时的想法是这样子的: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说我喜欢上自己的学生了?这……这……
王思甜想到这里顿觉面红耳赤,这个年代,大学生谈恋爱都属于比较出格的举动,只有工作以后,年龄到了,谈恋爱的话才算正常。
结果她越想越乱,越乱越想,到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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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思甜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结果这天夜里,她又做了一个很类似的梦,梦中仍然出现了吴星的面孔。
然后是第三天的夜里,相同的梦境再次上演,这使得王思甜尴尬到了极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王思甜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只见她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道:“同学们早上好,在正式上课之前,老师要宣布一件事。”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去,只有吴星紧张不已,他生怕王思甜要宣布的事情跟他有关。
王思甜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吴星一眼,随后笑着说道:“老师决定返校念书,跟新来的老师办完交接手续后,就会离开夹山小学,希望大家以后好好学习,给你们的小学时代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王思甜说完话后,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学生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就连吴星也不例外。
很快的,就有女生带着哭腔道:“王老师……你怎么能走呢?我不让你走……”
其他同学纷纷附和:
“对,你不能走,最后的这个学期还没念完呢,你怎么能走?”
“我们不要新老师,只要王老师!”
“对!我们只喜欢王老师!其他的老师我们不喜欢!”
一直以来,王思甜都是学生们崇拜的对象,她为人热情开朗,极具耐心,从来都不会对学生恶言相向,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学生们早就把她看成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小孩子的感情比较单纯,许多人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其中的一些人哭得十分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出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呢。
吴星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别看他好像对王思甜心思不纯,实际上这只是表象,其实吴星的心底对王思甜是极为尊重的,王思甜对于吴星来说就像是大姐姐,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母亲的味道,究其原因,可能是恋母情结在作怪吧。
吴星的父母常年在外搞勘测工作,就连过年的时候都很少回家,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吴星的性格有些顽劣,心底滋生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恋母情结。
此刻一听王思甜要返校念书,吴星突然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难过,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的父母每次离家的时候都会出现。
“大家不要伤心,兴许我大学毕业后,还会来夹山任教,你们要是好好学习考上高中,我们还是有机会继续做师生的。”
王思甜这番言辞纯属安慰,这个年代,即便是大城市,升学率也是很低的,更别提山区地带了,类似于夹山这样的山区地带,十名学生当中能有两三个升入高中,就算是非常了不得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需要早早地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在家种地。
同学们听到这话总算是好受了一些,大家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念书,绝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只有吴星看出了王思甜的敷衍,他有些木然的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接下来的几天,吴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管是上课还是课间休息,他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张扬跋扈,仿佛一夜之间,吴星就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变成了三好学生一样。
星期六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新来的老师跟着王思甜走进了教室,王思甜把班上的学生一一点名,让新老师跟学生们熟悉了一下,随后她再次叮嘱大家要跟着新老师好好学习,在一片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交代完事情的王思甜拿着备课本走出了教室。
王思甜刚走出教室的大门,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在山区支教了一年多的时间,让她对这些淳朴的学生们产生了极其浓厚的感情,她其实是很舍不得跟大家分别的。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反正大家迟早都是要分开的,早一点分别和晚一点分别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思甜一边流着伤感的泪水,一边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她还没收拾完,放学铃声就响了起来。
过了片刻,宿舍门外传来了班长赵心蓝的声音:“王老师,你在里面吗?”
王思甜赶忙擦干眼泪,打开门微笑道:“我当然在啊,咦?你们怎么都来了?”
宿舍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班上的同学基本都跟了过来。
赵心蓝红着眼眶道:“老师,我们想送送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王思甜再也伪装不住,她一边流泪一边笑道:“非常感谢大家的好意,你们还是回家去吧,老师等会儿坐车走,不用大家送。”
结果学生们无人离开,王思甜笑着摇摇头:“好吧,你们等会儿,老师收拾好了就出来。”
十分钟之后,王思甜提着两个大大的背包走出了宿舍,学生们立刻涌了上来抢过她手里的背包,随后大家簇拥着王思甜往外走去。
同学们一路上不停地跟王思甜说话,享受着分别前最后的欢乐时光。
走上大街之后,王思甜拦了一辆麻木,同学们把背包搬上车,随后挥手跟王思甜做最后的道别。
王思甜对着大家挥手示意,当麻木开动后,许多学生跟在后面狂奔,王思甜见此情景再一次热泪盈眶。
当她伸手擦眼泪的时候,忽然在远处的大树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就是吴星。
吴星并未跟大家一起来送别王思甜,一直等到这最后的时刻,他才现身。
王思甜早就察觉到了吴星没有出现,之前她还对此感到非常遗憾,此刻看见吴星的身影,她却感到了十足的尴尬。
吴星木然的看着坐在麻木上的王思甜,等到麻木从他面前驶过的时候,他这才举起手臂,对着王思甜挥了挥,与此同时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王思甜看得分明,吴星说的是“老师再见”四个字。
王思甜强打起精神,笑着对吴星点头示意,随后麻木开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六年后,仲夏时节,老李头家的后院里,陈刚正在考校吴星的功课。
“《鬼策》阵法诡道篇中的‘奇门’为何解?”
“奇门分为‘奇’和‘门’两个部分,‘奇’为‘乙、丙、丁’三奇,‘门’指八门,分别为‘开、休、生、伤、杜、景、死、惊’,三奇结合八门,可以有多种变化。”
“‘遁甲’做何解?”
“‘遁甲’中的‘遁’是隐藏的意思,‘甲’共有六个,分别有“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遁甲为十干中最尊贵的村在,所以人们就用遁甲来作为它们的总称,奇门遁甲始于黄帝时期,为咱们玄门中人布置阵法的基础理论依据。”
“《鬼策》风水相术篇中的‘黄道吉日’作何解?”
“黄道吉日意为黄历中诸事皆宜的日子,黄历以十二神煞中的‘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为‘六黄道’,遇到这六个神煞值日的时候,可以不避吉凶、诸事皆宜,因此人们称其为‘黄道吉日’。”
“恩,没有错漏,全都答对了。”陈刚笑着点点头。
吴星露出了无趣的表情:“师兄,这些书本上的内容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居然还拿来考校我,是不是太无聊了啊?要不你教我点龟甲占卜,或者分金定穴之类的高深学问吧,都好几年了,我一直都没学到真本事,这也太憋屈人了。”
陈刚听到这话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师弟,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我自己也没学会这些东西,当年我正好赶上那个时代,根本没心思去学,现在就算想学,也学不进去了,年纪大了,脑袋瓜不行了啊。”
陈刚说到这里颇觉可惜,真要说起来,他只从老李头这里得到了鬼门武学的真传,至于玄门手段,他连吴星都比不上,最起码吴星还能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施展一些不太复杂的法术,但陈刚却不行,他最厉害的玄门手段也只是替人看看面相,因为这是最简单的,稍微高深一点的他就两眼一摸黑了。
“师兄,你这是不求上进啊,什么叫年纪大了脑袋瓜不行?你今年才三十多岁,怎么就年纪大了?”吴星撇了撇嘴,颇为不屑道。
陈刚翻了个白眼:“等你小子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我是不是不求上进了,玄门中的学问本就包罗万象,可谓繁复无比,记忆力稍微退化一点,基本就算是废了,这也是师父为什么从你几岁的时候就逼着你背书的原因所在。”
吴星听到废这个字联想到了什么,他自嘲的笑道:“咱两个身体废了,另一个脑袋瓜废了,话说咱们鬼门还真是悲惨啊。”
陈刚从吴星的自嘲中听出了一丝萧索之意,他安慰道:“师弟,你怎么能算是废人呢?虽然你还没有恢复本命精气,但是经过这几年无比刻苦的修炼,你的硬功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算遇到像我这样身怀内劲的高手,你也可以丝毫不惧。”
陈刚并未说大话,自从不小心着了rb人的道变成废人后,吴星对自己的要求越发的严格起来,他屡次主动给自己加量,通过近乎自残式的刻苦修炼,他的身体已经强悍到了就连陈刚都艳羡不已的地步,虽然他并没有恢复本命精气,但是光凭着身体的强韧程度,就足以跟那些拥有本命精气的高手相抗衡了。
在陈刚看来,吴星能练到如今的地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陈刚得到了鬼门的武学真传,加上他在狂热年代搜罗到了不少武学书籍,使得他在武学方面的见识远超常人,在他的认知里,人体其实是有极限的,一旦超越了这个极限,也就意味着踏入了另一条未知的道路,这里所谓的未知,其实是危险的意思。
因为这条道路从未有人涉及过,意味着你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摸索,这在武学方面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师兄,你什么都好,就是志向不够远大,我就不同,在我看来,能够做到最好,为什么不努力去做呢?现在的我虽然也很厉害,但要是有了本命精气,不就能变得更加厉害了吗?”
吴星说到这里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再者说了,想要施展比较厉害的玄门手段,就必须要有本命精气作为支撑才行,就好比布阵和施法,没有本命精气的支持,那就真的是在装神弄鬼了,我身为鬼门下一代门主的继任者,并且兼任着阴阳宗宗主之位,要是连本命精气都没有,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难不成你想让我这个双料门主今后一直都给人算命相面吗?这些微末之技又怎么能跟我如此高贵的身份相匹配呢?”
陈刚被吴星骄傲的言辞弄得笑出声来:“你小子就喜欢臭屁,都十八岁了,就不能谦虚一点吗?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就你这个态度,以后踏入社会还不得到处跟人干仗?”
吴星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跟人干仗有什么好怕的?我的身手在玄门当中属于比较厉害的存在,我的玄门手段在武者当中更是无人能及,以后要是遇到玄门中人,我就用拳头说话,如果遇到武者,我就用玄门手段对付他们,如此一来,谁能是我的对手?”
陈刚听到这话找不到反驳的言辞,吴星扬了扬眉毛,接着说道:“师兄,你的脑袋瓜确实不咋地,许多时候都不懂得变通,我刚才所说的话全都是根据《鬼策》兵法策论篇得来的,你虽然背熟了其中的内容,却不懂得活学活用,难怪师父不把门主之位传给你。”
吴星说的是实话,陈刚顿觉脸上无光,他站起身道:“我去监督他们三个训练,你先歇会儿。”
后院的正中央,牛鲜花三人正在挥汗如雨的练功,吴星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一边看着牛鲜花柔美的身段,一边哼唱道:“大爷我今年一十八呀,妹妹就像是盛开的花,花儿又香又美丽,哥哥我忍不住想采摘它……”
过了十来分钟,陈刚终于允许三人停下来休息。
小武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抱怨道:“大师兄,你对待我们未免也太残酷了吧?每天这样子搞,我们迟早会被你搞死的。”
陈刚闻听此言瞪了小五一眼:“这也能叫残酷?小星训练的方式才能叫做残酷,你这么点训练量跟他一比,简直都拿不出手!”
小武听到这话立刻闭嘴,顿了顿他才苦笑道:“谁能跟小星比啊,他就是个怪物,我要是按照他的训练方式来,最多一个月就会嗝屁的。”
牛大勇正在喝水,听到这话他放下茶杯,连声赞同道:“小星根本不是人,前几天他让我拿菜刀砍他,结果我使劲浑身力气,也只能在他的身上砍出几道血印,最后一检查,他身上只破了几个小口子,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陈刚听到这话呵呵一笑道:“什么怪物不怪物的?小星练的是硬功,俗称‘金钟罩’,那本武学书籍你们也都看过,是你们自己不愿意练,现在小星练成了,你们怎么能说他是怪物呢?”
吴星练的是《虎啸金钟罩》,这本武学秘籍是陈刚从一位和尚手里抢来的,在那个狂热的年代,寺庙里的和尚也逃脱不了红卫兵的批斗,陈刚身为革委会的风云人物,想从一位和尚手里抢一本书,属于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小武和大勇一听陈刚提到这本武学秘籍,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要不是吴星真的练成了这门功夫,他们绝对会以为这是一本误导人自残自杀的书呢。
这本书记载的第一种训练方式,就是让人手持铁棍,不间断的用力抽打修炼者全身,就连脑袋也不例外。当时就是由他们两个协助吴星进行训练的,他们自觉换成自己的话,估计撑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被活生生的打死。
吴星之所以敢进行这项训练方式,原因在于他早就在老李头那里练出了十分强悍的挨打本事。
根据老李头的武学理念,一个人想要打人,首先要学会挨打,因为再厉害的人,也有被人打中的时候,要是身体不够强悍,即便那你的武功再高,也会栽跟头。
因此,他在吴星修炼武功没多久的时候,就把吴星当成沙袋来击打,在此期间,他用鬼门特有的膏药,帮助吴星恢复伤势,并且借此来加强吴星身体的强韧度,要不是因为吴星打好了很不错的底子,他根本不可能练成《虎啸金钟罩》这门功夫。
从名字上来看,许多人都会认为《虎啸金钟罩》属于单纯地硬功,只能用来挨打,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这门功夫最主要的目的是提高人体的强韧度,通过外在的刺激,让身体具有极其惊人的耐击打能力和爆发力,练成这门功夫的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会得到一个极大的跃升,速度和力量提升了,身手自然就会变得更加厉害。
吴星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前的他修炼出了本命精气——也就是武者们所说的内劲,但他的实力跟陈刚比起来却相差甚远。
现在的他虽然失去了本命精气,但练成了《虎啸金钟罩》这门功夫,没有本命精气作为支撑,他的爆发力却丝毫不逊色于陈刚,两人不止一次的互相印证过功夫,现在的他只是在经验上比不过陈刚,其它方面已经丝毫不逊色了。
“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瞎掰了,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努力,却用我是怪物作为借口,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吴星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对两人说道:“依我看,你们最好还是老实接受大师兄的指导比较好,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长点记性。”
两人赶忙点头,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很显然,吴星所说的让他们长记性,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牛鲜花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喝水,自从长大以后,她的话越来越少,如果没有进行训练,牛鲜花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文静婉约的少女。
“大师兄,我们明天要参加高考,今天的训练能不能到此为止?”牛鲜花擦着嘴巴提议道。
陈刚点点头:“那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师兄预祝你们取得好成绩。”
三人纷纷点头,走了出去,只有吴星端坐着没有动弹。
陈刚好奇道:“师弟,你怎么不回家啊?你就不怕没休息好,耽误了明天的高考?”
吴星撇了撇嘴:“师兄,我可是玄门中人,上大学对我来说完全就是多余的。”
“不上大学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
“你要是不上大学,就没有文凭啊。”
“师兄,我问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取得一个好文凭,找一份好工作啊。”
“然后是不是赚钱养家?”
“对啊。”
“你觉得凭借我的本事,将来会赚不到钱么?不是我吹,我将来赚的钱肯定要比那些天之骄子多得多!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去上大学呢?”
“这……”
陈刚有点无语,吴星说的话让他找到不任何反驳的理由。
吴星颇为自得的笑道:“师兄,你就不要替我担心了,还是替师父担心吧,他这次出门都快三个月了,到现在都没消息传回来,要不我们出去找他?”
陈刚立马摇头:“这个不行,师父出门之前交代过的,在你没有年满十八岁之前,绝对不能出门远行。”
吴星苦着脸道:“师兄,师父是个老顽固,难不成你也是?要是让我出去,只怕早就找到天材地宝了,那里用得着等这么久啊?这都六年了,师父仍然是一无所获,要是继续这么找下去,只怕等到师父老死,也还是找不到啊。”
陈刚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天材地宝是那么好找到的吗?上次你发现思天鱼纯属偶然,师父寻龙探穴的本事比你不知道高明多少倍,连他都找不到,你肯定更加不行。”
吴星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这种事除了要靠本事之外,更加需要运气,不是我吹牛,我的运气绝对是我们师徒三人当中最好的,只要让我出马,我保证会有所收获!”
一直以来,吴星都有早点出去闯荡一番的想法,可老李头就是不允许,按照他的说法,吴星虽然本事还行,但是性格却很张扬,这样一来比较容易闯祸,外面的世界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万一这个宝贝徒弟出了意外,鬼门的传承该怎么办?
为了磨练吴星的心性,老李头用了许多种方法,这其中最让吴星痛恨的,就是欺骗。
老李头曾说吴星这辈子注定没有财运,一旦他发了财,就会立马破财。因此他自作主张,把吴星卖青花瓷瓶得来的三百多万人民币全都捐献了出去。
这件事让吴星深感遗憾,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没有财运,后来他才得知,这一切都是老李头在欺骗他,原因在于老李头担心吴星被金钱腐蚀,变成一个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的人。
此外,老李头还刻意对吴星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说玄门中人互相攻杀是不会遭受天谴的,只有对普通人动手,才会有天谴。
诸如此类的谎言多不胜数,吴星逐渐得知真相后,被气得不轻,要不是看在老李头的本意是为了他好,他早就跟老李头闹掰了。
陈刚对吴星的心理摸得非常透,此刻一听吴星的说辞,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陈刚虽然没有吴星机灵,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摇头道:“师弟,反正你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这么多年都挨过来了,就不能再等等吗?”
吴星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他翻了个白眼站起身道:“好吧,那我就再等等,师兄,你先歇着,我回家去了。”
吴星并未回家,离开老李头家的后院后,他径直来到了村子不远处的小河边,吴星看了看左右没人,于是脱掉了外衣,穿着一条短裤跳进了河里。
只见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深处,片刻之后,他就抱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浮出了水面,从体型推断,这块石头少说也有四百斤的分量,寻常人别说举起它,就连搬都搬不动,也只有修炼出了内劲的高手,才能像吴星这样把它举起来。
吴星站在水里,把石头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开始进行深蹲训练。
每次蹲下去的时候,吴星的头顶都会没入水面以下,只有在站起来的时候,他才能张嘴呼吸。
不要小看这个看似简单的训练方式,按照这种方式进行训练,不仅可以锻炼四肢的力量,更能锻炼吐纳之术。
吐纳之术也就是呼吸之术,一般来说,气息越悠长的人,在打斗的时候,招式会更加连贯。
因为人在呼吸的时候,身体会很自然的出现极为短暂的力竭现象,只要你能消除掉这个现象,你就能增加攻击的连贯性,给对手造成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一般的高手,很难承受得住这种连贯性的攻击方式。
这个理论并不是吴星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从一本书里看到的,这本书也是陈刚当年搜罗来的另一本武学秘籍,名叫《金蟾功》。
《金蟾功》来自武当派,这种功夫专注于吐纳之术,原本是专门配合修炼出了内劲的人使用的,吴星虽然失去了内劲,但他却把硬功练到了极致,他的身体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这才能按照《金蟾功》记载的方法进行修炼。
在皎洁的月光下,吴星不断地进行深蹲,足足练习了一个小时,他这才把手里的大石头放回到河底。
随后吴星上岸盘膝而坐,他一边根据《金蟾功》记载的吐纳方式进行呼吸,一边手拿星盘,对照着天上的星星,学习星相学的本事。
别看吴星平时总抱怨自己没有学到什么高深的本事,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六年以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训练的同时,偷偷钻研比较高深的玄门手段,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吴星给人的一贯印象就是张扬,是一个惹祸精,可只要进行深入的观察和分析,你就会发现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吴星之所以会张扬,那是因为他在伪装自己,一旦他觉得没有把握的时候,他就会选择低调,虽然他的年纪不大,但却对《鬼策》兵法策论篇理解得非常透彻,在吴星看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傻瓜,明知可为而不为,那也叫傻瓜。
吴星绝大多数时候的张扬,其实是一种策略,一种通过外在的表象,来隐瞒真实性格的手段而已,你要是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了,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悲惨。
“他娘的,星相学不愧是最难学的本事,天上的星星这么多,光是看着就让人头晕,更别提找到准确的星位了。”
吴星对照着星盘和《鬼策》星相占卜篇中记载的方法,花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才准确的找到了贪狼星的位置,虽然这个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但吴星却仍旧不满的发起了牢骚。
星相学又被成为占星术,在玄门诸般手段当中,属于最晦涩难懂的存在,根据《鬼策》星相占卜篇的记载,使用占星术的时候,天空中的繁星可以被划分为四片区域,分别为苍龙、白虎、朱雀、玄武。
根据星盘上的刻度表再次进行划分的话,苍龙区域内又被分为“房、氐、亢、角、轸、翼、张”这七个星宿;朱雀区域被分为“星、柳、鬼、井、参、觜、毕”七个星宿;白虎区域被分为“昂、胃、娄、奎、壁、室、危”七个星宿;xw区域被分为“虚、女、牛、斗、箕、尾、心”七个星宿。
把这些星宿加起来,就是俗称的二十四星宿了,其中每一个星宿,都代表着一种神物,比如说“觜”,这是一种传说中类似于猫头鹰的生物,“觜”就是这种生物脑袋上的毛角。
占星术最难的地方除了推演之外,还有如何从漫天繁星中准确的找到各个星宿的具体位置,只要出现了些许错漏,你都不可能得出正确的占卜结果。
吴星结合着自己钻研的占星术,小心翼翼的转动星盘上的刻度表,进行推算演练。
片刻之后,他忽然愣住,嘴里喃喃道:“按照推算结果来看,师父这次好像会有所收获啊。”
吴星每次都会把老李头作为实验的对象,六年来都是如此,对于此次得出的结论,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开始了第二次的占卜实验。
结果第二次的结果跟第一次略有差别,吴星没有停顿,接着进行了第三次的占卜实验。
结果第三次的结果跟前两次又有不同之处,吴星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他娘的,没有本命精气的支持,稍微高深一点的玄门手段根本使用不出来啊!”
如果吴星在占卜的时候运用本命精气,那么他只能推演一次,但是推演的结果会具有很高的准确度,一般来说,这个准确度基本都能超过百分之五十。
如果没有本命精气提供支持,那么推演的结果就会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本命精气是玄门中人跟上天沟通的一种媒介,失去了媒介,你就无法跟上天取得联系,自然不可能得到老天爷的启示了。
吴星骂完之后收起了星盘,只听他嘟哝道:“这三个结果都具有一个相同的地方,根据术数之间的换算,这个共同之处显示的是凶兆,难不成师父这次会遇到麻烦?还是说我想多了?恩,应该是我想多了,这个结果根本就不能作数,我肯定是在杞人忧天。”
吴星按照《金蟾功》记录的方法吐纳一阵后,再次起身跳进了河里,这一次他没有再练习深蹲,而是站在河水稍浅的地方,伸出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
这个训练方法是吴星自己琢磨出来的,自从他把《虎啸金钟罩》这门硬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后,他就察觉到了一丝阻力,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来表述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突然出现在吴星的脑海中的,对于这个想法的出现,吴星感到很是意外。按照他的话来说,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给予了他提示,让他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换做一般人,很可能会觉得这种想法极为可笑,不过吴星身为玄门中人,他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当成笑话来看待,经过一番琢磨,吴星最终结合阴阳宗的理论,自创了这种修炼方式。
根据阴阳宗的理论,宇宙万物都是相辅相生的,极阴可以生阳,同样的,极阳也可以生阴。
吴星目前已经把《虎啸金钟罩》这门功夫练到了极致,这属于极阳,想要达到阴阳并济——也就是刚柔并济的最完美境界,他必须要利用极阳生出极阴才行。
水是这个世界上至柔的东西,在风水学的理论中,水正好属阴,于是乎,吴星很自然的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水的身上。
如何利用水来达成自己的目标呢?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吴星一段时间,他想了许久都没想到比较满意的结果,最后他决定采用最笨的方式,那就是把水这种物质当成练功时候的辅助工具。
还别说,这么一练之下,果真取得了极为不错的效果,目前来说,吴星最大的收获就是掌握了力道收发的诀窍。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并不是说老师傅功力低下,不是人家的对手,在练武的人看来,这里面隐含的深层意思其实是对于力道的掌控程度。
武功没有练到家的人,是很难掌控力道的,他们动起手来会收不住劲道,老师傅则不然,他们拥有收发自如的本事,可刚可柔,一旦两者交手的话,只要老师傅刻意的控制自己的力道,他就不会对对方造成伤害。
反观武功没有练到家的人,由于他们没有学会掌控力度的本事,所以他们很容易伤到老师傅,这就好比一个刻意压制实力,另一个则竭力猛攻,在这种情况下,乱拳当然可以打死老师傅了,但你就能因此说老师傅的实力比对方低么?
吴星把河水当成训练的辅助工具,修炼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初步领会到了“柔”的意境,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表明吴星在武学上的天赋确实很高。
吴星拍打了水面半个小时后,迈步走入了深水区,等到河水刚好达到他的脖颈处,他就停下了脚步,开始在水中施展鬼步,与此同时,他还不停地运用着鬼手,在水里左突右挡。
因为受到了河水的阻力,所以鬼步的效果大打折扣,他的速度要比在岸上慢了好几个等级。
即便如此,吴星也并不介意,他本就是在练功,刚开始的时候,速度慢一点非常正常。
吴星在水中闪转腾挪,运用鬼手来回游走,在此期间,他对于“柔”的意境逐渐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他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只要按照这种方式坚持训练下去,他肯定能达到刚柔并济的完美境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有极大的可能再次修炼出本命精气了。
说来说去,吴星最看重的仍然是本命精气,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再次修炼出本命精气而努力。
至于原因,就像他之前跟陈刚说过的那样,他毕竟是两个门派的双料门主,要是连本命精气都没有,如何衬得起他这么高贵的身份呢?
一直练到月亮西斜,吴星这才停手,上岸后他看了看自己的电子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吴星穿戴好衣服,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回家休息。
早上五点半钟,睡得正香的吴星被爷爷叫醒:“小星,你快点起床,今天要去县城参加高考,再睡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
吴星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爷爷,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爷爷似乎早就料到吴星会赖床,他把刚从井里打起来的一盆凉水当头泼在了吴星身上,吴星立刻就被冰冷的井水刺得跳了起来:“爷爷,你也太过分了吧?大清早的就用井水淋我,这不是瞎折腾吗?!”
爷爷翻了个白眼:“不这样你能起床吗?别啰嗦,赶紧穿衣服,花花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吴星颇为无奈的哦了一声,洗漱完毕后,他拿着奶奶蒸的馒头出门了。
牛鲜花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看见吴星出来,她立刻伸手接过吴星的书包背在了自己的肩头。
自从她长大以后,她就不像小时候那么粘着吴星了,吴星以前还能跟她开点带荤的玩笑,或者在她身上占点小便宜,可自从牛鲜花十四岁之后,她就对此极为敏感,每次吴星开玩笑或者占她的便宜,她都会反应强烈,久而久之,吴星也就收起了以前的那套做派。
“花花,你的成绩这么好,这次想报考哪所大学啊?”吴星瞅了瞅牛鲜花脑袋上扎着的一个蝴蝶形状的发卡,询问道。
“我还没想好,小星哥哥,你想去哪所大学念书?”
“我啊,当然是去青蛙大学了,我听说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也只有这样的学校,才配得上我嘛。”
“不是青蛙大学,是清华大学,这是一所偏向于理工科的学校,小星哥哥,你确定要去这样的学校念书吗?”
“理工科怎么了?我的理科这么好,凭什么不能去青蛙大学念书?”
牛鲜花懒得跟吴星在学校的名字上计较,她嗯了一声:“那我也去清华大学好了。”
吴星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花花,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了呢,现在看来,你对我仍然是一片赤诚啊。”
牛鲜花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很快的,他们就跟大勇和小武汇合,四个小伙伴如今都变成小大人了,他们有说有笑的迎着朝阳朝学校走去。
四人走进校园的时候,其他同学们已经都到了,大家看到他们进来,就像看见瘟神似的,纷纷退让开来。
吴星一马当先,顾盼自雄的走进了教室,当其他同学还在抓紧时间互相讨教功课的时候,吴星却跟大勇和小武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小星,你准备报考哪所学校?”
“报考啥啊?我才没那个心情呢。”
“这么说来,你不想读大学了?”
“恩,上不上大学对于我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这话我爱听,我娘非要逼着我念大学,可是我的学习成绩这么差,肯定是考不上的,有了小星作为帮样,我跟我娘也能有个交代了。”
“瞧你那点出息,脑袋笨也就罢了,做人连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还好意思把小星拿来当挡箭牌?”
“你成绩好你自己去念大学呗,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了,以后就跟着小星混,我就不信咱们混不出个人样来!”
“小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跟赵心蓝那贱人继续去大学你侬我侬啊?”
听到吴星调侃的话语,小武的表情显得有点尴尬,他呵呵一笑:“还别说,我真有这么个想法,不过我又舍不得跟你们分开,唉,真是左右为难啊!”
牛大勇撇了撇嘴:“有什么难的?你当然是跟我们待在一起啊,只要你赚了大钱,赵心蓝还能不要你?”
小武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能够考入大学的都是有能耐的人,就不兴赵心蓝在大学里跟其他男人好上了?”
牛大勇这些年一直都充当四人小团体的打手兼急先锋,加上他脑袋比较简单,听到这话他想也没想,立马脱口而出:“那还不简单?谁敢跟赵心蓝好上,咱们就揍谁,我就不信了,谁还能扛得住咱的拳头?”
吴星听到这话哈哈一笑:“就是这么个理,我看行。”
小武皱着眉头思考一番,最终下定决心道:“成,就这么定了,不过花花怎么办?小星,你就不考虑一下花花的感受?”
吴星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去处,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武好像猜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让她独自一个人去念大学?小星,我可要提醒你啊,花花这么漂亮,到时候追她的人肯定多如牛毛,你这不是相当于送羊入虎口吗?”
吴星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小武,你未免也太小看哥们的魅力了吧?花花怎么可能抛弃我,跟别的男人好上?”
小武还待再说,大勇忽然插口道:“小武,你跟小星相比,最大的差距就是这份自信,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敢抢我兄弟的女人,我就揍死他丫的!”
“大家静一静!”
牛大勇话音刚落,班主任刘老师就走上了讲台,他手里拿着一摞准考证,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刘老师这才接着说道:“下面分发准考证,大家切记要保管好自己的准考证,如果遗失了,要立刻联系我,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随后各组的小组长把准考证分发下来,刘老师看了看手表,一挥手道:“大家去教室门口排队,咱们现在赶往考场。”
接下来的两天,高考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考试结束后,吴星等人这才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回家的路上,吴星把书包里的课本全都撕得粉碎,然后像雪片般的洒向了天空。
大勇和小武有样学样,也把自己的课本撕碎扔向了天空。三个人冲着天空大喊大叫,一副神经病的模样,也只有牛鲜花看起来还算比较正常。
当天夜里,吴星烧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跟几个小伙伴们放肆的畅饮起来,按照吴星的说法,这叫做跟过去说再见,以全新的态度去迎接新的人生挑战。
陈刚也掺和进来,他很大方的给大家放了一天假,决定今天不督促大家练功。
正当几人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吴星的爷爷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小陈,你快去看看你师父吧!刚才有人发现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
爷爷的话让几人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老李头在陈刚的心中就跟父亲差不多,只见他双眼赤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吴伯伯,您赶紧带我过去看看!”
吴星也是一副愤怒的表情:“他妈的!谁敢伤我师父?老子要让他好看!”
一行人在吴星爷爷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发现老李头的地方,陈刚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随后他面色凝重道:“师父的情况非常不妙!小星,咱们赶紧把师父抬回去施救!”
为了避免加重老李头的伤势,吴星和陈刚极为小心,他们轻手轻脚的抬起老李头,缓缓往家里走去。
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终于把老李头抬进了后院,陈刚按照自己掌握的医术,手忙脚乱的开始配药。吴星则升起了炉火,准备熬药。
“师兄,师父他到底受了什么伤啊?”吴星趁着煮熬药材的功夫,忍不住问道。
老李头从外面看不出一丝伤痕,要不是他嘴角带着血迹,看到的人多半会以为他这是睡着了。
“师父是被内家高手所伤,动手的人功夫极为了得,他直接把劲道传入了师父体内,却没有在师父的体表留下任何伤痕,这说明他对于力道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是做不到这点的,由此可见,对方的功力最起码也跟我相当。”
陈刚的经验十分老到,一眼就看出了明堂。
“原来是内家高手,难怪师父会被打伤,不过这家伙怎么忍心下手啊?他就没看出师父年纪很大,不怕失手把人给打死吗?”
“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对方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顾虑,搞不好他也是玄门中人。”
玄门中人杀死玄门中人,是不会遭受天谴的,所以他们在面对不太友好的同道中人的时候,往往会下狠手。
“估计师父应该运用了本门的神行步法,这才得以逃脱,不管这人是谁,既然他对师父下了杀手,那就必须承担后果!”
吴星说话间一脸的煞气,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师弟,这都是咱们的推断,具体情况还要询问师父才能知道,你把火再烧旺一点,我担心救治不及时,师父会撑不住。”
“恩,我这就加大火势。”
吴星拿着扇子使劲的扇风,炙热的炉火立刻散发出了更加恐怖的热量,很快把吴星烤得汗流浃背。
半个小时不到,膏药就熬好了,喝过汤药后,老李头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为了确保老李头不出现意外,陈刚在药材里加入了不少大补之物,老李头虽然年事已高,但他毕竟是个修炼出了内劲的高手,经过一夜的恢复,他总算是清醒过来。
吴星和陈刚一直都守在床边,一看师父醒了,两人全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师父,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陈刚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稀粥凑到跟前,小声问道。
“恩,几天没吃东西,确实挺饿的。”老李头露出了一丝笑意,点点头。
陈刚立刻拿起汤勺,小心翼翼的喂食起来。
一连喝了三碗稀粥,老李头的饥饿感终于消失,随后师徒三人小声的交谈起来,经过一番交流,陈刚和吴星这才得知了所有的经过。
老李头将近三个月之前出门,他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天材地宝,帮助吴星恢复本命精气。
这件事他已经进行了六年,结果每次都无功而返,老李头原本以为这次也会跟以前一样没有收获,不料他在返程途中路过一个小山包的时候,发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山包隐藏着莫大的玄机。
如果从远处看,这个小山包毫无风水形势可言,完全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山岗,可是当老李头在小山包对面的山头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无意间一瞥眼,竟然发现这是一个“藏龙局”。
所谓的“藏龙局”,是指隐藏起来的绝佳风水位。
龙乃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图腾,根据道家的理论,龙这种神物可大可小,可显可隐,大的时候能够吞云吐雾,搅动九天风雷,小的时候可以隐匿于无形,藏于芥子须弥之中。
在风水学的理论当中,只有那些具有帝王之气的风水形势,才有资格被称之为“龙脉”,藏龙局属于其中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
简单点说,藏龙局就是缩小版的龙脉,这种风水形势能够藏于山野之间,没有一定的机缘,或者极其高超的眼力,是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相比较那些在名山大川中形成的龙脉而言,藏龙局被人发现的几率要小得多。
老李头觉得这是上苍赐予自己的机缘,兴奋之余他顾不上休息,立刻起身朝着藏龙局走去。
经过一番丈量和计算,老李头最终准确的寻找到了穴眼所在,当他循着山缝找到穴眼的时候,他发现穴眼的旁边已经被人修建了一座小小的祠堂,祠堂里面供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药王正宗”四个大字。
对于道门情况极为熟悉的老李头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四个字代表的是药王派,眼前这个藏龙局已经被药王派用来镇压门派气运了。
药王派属于道门当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这个门派兴起于春秋战国前期,门派主要借助丹药进行修炼,在古代中国,药王派被广泛的看成一个由炼丹方士组成的门派,据说大名鼎鼎的徐福就是这个门派的弟子。
世界上没有不灭的王朝,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管是王朝还是门派,最大的心愿就是绵延不绝,永不断绝传承。
对于一个朝代来说,由于规模太过庞大,牵涉到的事物实在太多,所以很难实现这个心愿,但是对于门派来说,想要实现这点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想要门派不断绝,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能够镇压门派气运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比较厉害的法器。有了厉害的法器,你就能在面对危机的时候,有极大的几率化解掉,说白了,也就是你的实力太强,人家灭不掉你。
这种东西也可以是那些风水极佳的宝穴,只要能借助风水来镇压门派气运,门派就会气运不衰。这其实是在借助老天爷的力量,只要受到了老天的眷顾,你所在的门派自然就不会断绝了。
原本绝大多数门派都采用前者来延续自己的门派,特别是古代,比较厉害的法器还是很多的,可是经过连年战乱,加上玄门中人互相攻伐,导致比较厉害的法器损耗极为严重。
时至今日,就连五级法器都很少存世,要知道在古代,五级法器不说随处可见,那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由于法器损耗比较严重的关系,后来逐渐就有门派采用后一种方式来镇压门派气运,时间距离当今越近,采取这种办法的门派就越多,因为缺少厉害法器的他们,也只有这种选择了。
药王派就是如此,原本这个门派是非常强大的,因为他们会炼丹药,而古代帝王们普遍都有追求长生不老的嗜好,所以药王派在古代可谓风光一时,风头之劲根本不是鬼门这样的门派可以比拟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逐渐证明了世界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的人存在,后来的帝王逐渐清醒过来,不再追求长生之术,
因此,药王派的实力开始急剧下降,之前受到他们打压的其它门派见此情景,纷纷痛打落水狗,在这种情况下,药王派有一段时间甚至销声匿迹,许多人都以为这个门派已经断绝了传承,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真实的情况却并非如此,药王派并没有断绝传承,他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隐藏了自己,具体来说,就是许多药王派的弟子伪装成了郎中,摇身一变,成为了医生。
到了上个世纪末的时候,整个中华大地山河破碎,国家的气运低落到了极点,蛰伏多年的药王派觉得时机已经降临,许多药王派弟子纷纷现世,想在乱世中重建门派雄风。
还别说,他们确实建立了一番功业,特别是在金钱方面,少有门派能够跟他们相匹敌,药王派终于有底气向各大玄门宗派宣示自己的存在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们为了门派的重新繁荣而扬眉吐气的时候,西医横空出世,把依靠中医发家致富的药王派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他们得势后行事作风有些霸道,因此引起了许多宗派的不满,这些宗派再次对他们进行打压,在这两种因素的影响下,药王派在仿佛彗星一般崛起之后,又仿佛流星一样坠落了。
可能正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这处藏龙局,借此镇压住了门派气运,所以他们才能避免传承断绝。
虽然药王派的实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人数稀少的鬼门相比,药王派仍然要强大得多,老李头在看到祠堂里供着牌位后,立刻就有了抽身退走的想法。
正这么个时候,一个东西的出现让老李头犹豫起来。
一般这类极品风水宝穴中,都会孕育出一些极其罕见的灵物,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天材地宝。
老李头看见的是一条长得很像蛇的生物,跟普通的蛇不同的是,这条蛇居然长着脚,并且有三只脚。
根据《鬼异录》的记载,长了脚的蛇被称为蛟,一条蛟要是长着五只脚,就能被称之为龙了。这条蛇长着三只脚,说明它的道行非常高,至少要比老李头曾经发现的那条思天鱼要高得多。
这个发现让老李头有些动心,吴星是他钦定的下一代门主,要是有了这条蛟作为药引,吴星就有极大的机会再次修炼出本命精气,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承担门主之位。
老李头经过短暂的犹豫,最终选择动手,蛟这种东西虽然听起来很了不得,但要真的动起手来,肯定不是老李头的对手。
就在他抽出短剑的同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山石后面走了出来,此人长相极为普通,看上去像极了山野老农,不过老李头却不这么认为,他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把功夫练到了返璞归真境界的高手。
老李头顿时有了一种偷东西被主人抓了现行的感觉,他颇为尴尬的收起短剑,按照江湖规矩冲对方打了个稽首:“老道路过此地,冒然进入药王派的禁地,还望道友多多海涵。”
对方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这位道友,看你年纪一大把,应该不会不知道规矩吧?你既然知道这里是药王派的禁地,为什么还要存着非分之想呢?”
对方占着一个理字,所以他说的话让老李头没有丝毫反驳的借口,老李头只得再次打了个稽首,赔礼道歉道:“还望道友海涵,这次是我不对,我这就离开。”
老李头想快点抽身离开,不过这位中年男子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老李头还没转身,他就上前两步,挡住了老李头的退路,连连冷笑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公共厕所吗?想要就能来,想走就能走?”
老李头江湖经验丰富,一听这话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只见他戒备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把老道我留在这里了?”
“你既然发现了我药王派的重地,要是任由你离开,我药王派的秘密就会泄露出去,到时候岂不会变得更加麻烦?只有留下你,才能永绝后患!”
对方明摆着想要杀人灭口,老李头还不想死,双方不再废话,立刻就战在了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老李头并未落于下风,甚至有好几次,他都差点伤到对方。不过他毕竟是九十多岁的人了,体力有些跟不上,对方看出了这点,他采取游斗的方式,不断地消耗老李头的体力,等到老李头气力不济的时候,他突下狠手,一掌拍在了老李头的后心处。
老李头被打得当场吐血,要不是他的背上背着剑匣,挡住了一部分力道,只怕他会被当场打死。
对方得手后有些松懈,经验老到的老李头抓住机会,强撑着冲了出去,随后他全力催动神行步,一溜烟的往前逃跑。
对方追了好一阵,距离却越拉越远,最后他终于放弃追击,恶狠狠地冲着老李头的背影吐了口口水:“这老东西,跑得真快,不过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能逃掉,也活不了多久!”
这人没有想到的是,老李头的身上带着不少上好的药丸,正是凭借着这些药丸,老李头最终挺了过来,当他走到牛家村的时候,他这才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真要说起来,对方的做法虽然狠辣,但却挑不出什么刺来,换作任何其它门派,估计都会这样做。
不过吴星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自己人受欺负了,就应该欺负回去,听完了老李头的讲述后,吴星寒着脸道:“师父,你把地址告诉我跟师兄,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
陈刚也是一脸的杀气:“师弟说得对!这个仇必须报!”
老李头笑着摇摇头:“报仇就不必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现在又没死,还是不要计较了吧。”
吴星早就料到老李头会这么说,在他看来,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难听点说,师父的性格有些懦弱,不然的话为什么当年被人偷袭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没有找回场子的想法呢?
吴星想到这里改变了策略:“师父,弟子非常需要那条三足蛟,就算不报仇,也应该把那条三足蛟弄到手吧?”
老李头闻言沉默起来,吴星见他犹豫,于是加了把火:“师父,你寻找了六年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成功,要是就这么放弃,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弟子都十八岁了,要是再耽搁下去的话,将来可能真的没有机会恢复本命精气,如此一来,咱们鬼门以后该怎么办啊?”
像老李头这种老一辈的玄门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门派传承,听到吴星的话,老李头终于打消了顾虑:“也行,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只取东西不伤人命,你们能答应师父吗?”
“行,没问题。”
“师父放心,我们保证不会乱来的。”
吴星和陈刚表态后,老李头终于放下心来:“等我把伤养好了再行动吧,你们要趁着这些日子勤练功夫,那家伙身手很是了得,我可不想你们出什么意外。”
其实陈刚和吴星的功夫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老李头之所以叮嘱一番,是因为惯性思维在作怪,在他的眼里,两位弟子依然是小孩子,这很类似于父母看待自家孩子的态度。
吴星和陈刚立马点头,全都表示自己一定会刻苦练功。
老李头都快一百岁的人了,因为年老体衰,恢复速度相当缓慢,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的伤势这才痊愈。
一个月之前,吴星跨过了十八岁这道坎,这天上午,吴星跟大勇和小武一起,去省城机场送别牛鲜花。
牛鲜花如愿以偿的考上了清华大学,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成绩同样极好的吴星却落榜了,她还以为吴星发挥失常,这才会落榜的。
小武正在叮嘱牛鲜花:“花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想念我们了,就给我们写信,或者打电话也可以,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
牛大勇听到这里插口道:“你就揍他丫的,我就不信了,凭借你的功夫,那些学生怎么打得过你?”
小武被打断了发言,很不开心的训斥道:“大勇,现在已经不是靠拳头说话的年代了,如今靠的是脑子!”
大勇撇了撇嘴:“这可是小星说的,难道你觉得小星说错了吗?”
小武的表情立马凝固住,随即他干笑道:“既然是小星说的,那肯定不会有错,花花,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揍他丫的,毕竟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嘛!”
牛鲜花的爹妈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夫妻两只是笑了笑,并未开口,他们知道自己闺女的性格,这么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该怎么拿捏分寸,如果真的被人欺负了,动手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是父母,谁希望看到自己孩子受欺负的?
牛鲜花很庄重的点了点头:“大家可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吴星刚才一直都没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见牛鲜花一脸希冀的眼神的盯着自己,吴星居然唱了起来:“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牛鲜花被逗得笑出声来,吴星跟着笑了几声,终于认真起来:“花花,有时间的话就多看看《新白娘子传奇》吧,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吴星这是在提醒牛鲜花别忘了白娘子和许仙相公之间的情意,牛鲜花一听就明白过来,她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点了点头。
半个钟头后,客机冲入了云霄,众人一直盯着客机,直到客机消失在云层里,大家这才收回目光。
小武和大勇用羡慕的语气异口同声道:“也不知道坐飞机是什么感觉……”
牛鲜花的爸爸拍了拍吴星的肩膀:“小星,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解决了学费的问题,并且还能让花花坐飞机去学校,等会儿回家了,叔叔请你好好喝一顿。”
牛鲜花上学的费用全都是吴星从老李头那里要来的,吴星一共要了十万块钱,这个年达,十万块钱足够一个大学生过完十分富裕的大学时代了。
此刻听到未来老丈人的邀请,吴星并未拒绝,他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叔叔了,走,咱们回家喝酒去!”
又过了两天,几个人影出现在了山间的小路上。
“师父,路途有点远啊,咱们还是坐车去吧,你年纪大了,伤势也是刚痊愈没多久,长途跋涉不合适啊。”
“你放心,我还没有老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那地方虽然相隔这里数百里,但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个事。”
陈刚一看劝说无效,只得闭上了嘴巴。
在两人的后面,吴星、牛大勇和牛武正在窃窃私语:
“小星,咱们这次出去到底要干嘛啊?”
“你先别问,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咱们该不会是去盗墓吧?上次为了躲避毒虫进入了那座楚国古墓,可惜当时没带手电筒,不然的话随便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咱们都发财了啊!”
“小武,你能不能把眼光放开阔一点啊?那么一座小小的楚国古墓,怎么容得下咱们如此伟大的理想呢?”
吴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就算你带了手电筒,也拿不到什么好东西,因为好东西早就被我跟我师父拿光了。
小武眼睛一亮:“小星,你有什么很伟大的计划吗?”
吴星故作神秘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我实现的那一天,再告诉你吧。”
吴星说完话用力挥了挥手,一脸兴奋道:“老子终于出山啦!要是不混出个名堂,我就——”
老李头立刻回头瞪着吴星:“否则你就怎样?”
吴星还没抒发完毕的情怀立刻缩了回去,只见他干笑道:“我当然听从师父的吩咐,师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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