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芝芝麻
“哥,我想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电话中乐水的声音清朗阳光,就是恳求也带着一丝随意,凌安然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忍不住脸上带笑的道:“又惹了什么祸?你啊,只有这时候才会想起我这个哥哥。”
“没什么大事,但是只有哥你能帮我了,我想要借于旬他们几个一段时间,过几天一定还。”凌乐水嬉笑着说。
“到底出什么事了!”凌安然一听弟弟说要借于旬几个,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于旬是凌安然的好友,更是他高价请来的保镖。凌家在l省虽然不能说是最顶级的家族,但是也没人能够小瞧凌家的势力。凌父并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商业圈,凌安然作为长子,十六岁就进入家族产业,十八岁正式接手,让凌父能够自在的醉心书画。
而同时,凌安然遇到的各种“意外”也越来越多,不论是车祸、火灾,或者是宴会上一口就醉的酒水,经常崴脚或者俯身捡手帕/文件/手机等等东西的美女,简直让人不胜其扰。
虽然各种戏码也还算有趣,但是看多了之后也就腻了,得知好友于旬开了一家保全公司,干脆连老板一起请来,于旬身价虽高,但是确实值得,不只是隔离了危险,就连那些小骚扰也再没有出现过。
现在听到乐水想要借走于旬,凌安然的第一反应就是弟弟惹上了大麻烦,好在凌乐水马上用他一贯漫不经心的语调解释道:“哥你别担心,我没事,就是看上了一个大美女,很可能就是你未来的弟妹了。这不是我就想借于旬来撑撑面子,保证用完马上就还!”
凌安然又气又笑,只是一贯拿这个不靠谱的弟弟没办法,笑骂了两句就答应了。
好说歹说才让于旬答应去“哄小孩玩”,凌安然送走了于旬,之后呢?
漂在空中,凌安然努力的回想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旬离开的第三天,好久不见的母亲打来电话让安然回家一趟,从小安然就和父母不太亲密,可能因为安然是长子,父母期望他能接手家里的产业,所以总是严格要求,安然对父母也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礼貌的问候,生疏的吃完一顿饭,离开的时候,坐在车上,安然只记得一阵火光冲天。
所以,我是死了吗?
终于肯接受现实,凌安然好像是打开了某一个开关一样,面前的白雾散去,出现了凌家老宅。
“爸,现在凌安然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公司那些老东西根本就不肯承认我。”
“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让你跟着他多去公司,起码混个脸熟的时候你怎么不听话呢!”
“爸~”
“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们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公司的事情,慢慢学就好了,我让老黄跟着你,有什么不懂得,就问问他。”
“爸,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好了,这么大了还撒娇,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给我领回一个儿媳妇啊。”
“妈你别吃醋,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不管有没有儿媳妇,我都最爱妈妈了。”
“就你嘴甜!”
凌安然漂在空中,静静的看着这美满和谐的一家人,呵呵,只有一个儿子,原来只以为是自己性子不如凌乐水讨喜,所以父母才会偏疼小儿子一些,没想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呢!
凌安然的活动范围好像被限制在了凌家老宅,不过,想要弄清楚真相,这样就足够了。
听了三天的凌安然终于慢慢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自己根本就不是凌家的孩子,而是为了保护他们真正的孩子凌乐水而推出的挡箭牌,更妙的是这个必然会死的挡箭牌还是仇家的孩子。
想到李家千辛万苦终于除掉了凌安然,自以为除去了心腹大患,到那时再把真相告诉他,李家家主的面色一定好看的很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自称挚爱书画,浑身书卷气的凌父面庞扭曲,再找不到一点文人气质。
凌安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李家家主的书房里了。保养得当的中年人悠然的捏着电话,“呵,凌安然死了?谁不知道凌大少对父母言听计从,对幼弟更是疼宠有加,他早就不是李家的孩子,而是你凌家的一条狗,我李陌坤还不缺儿子!更不会为了凌家的狗死了伤心。”
的确,李家的夫人就为李陌坤生下了一儿一女,本来应该是两儿一女的,只可惜家中第二子刚出生就病死了。这些只是名正言顺的李家子弟,还有那些私生子,更是连李陌坤自己都数不清。
“不过,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就是真养了一条狗只怕也有感情了吧,凌家主还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李陌坤说完,挂了电话,盯着正前方电视上播放的凌大少的葬礼,在画面转到凌安然的遗像时,猛的按下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凌安然无声的狂笑,养大自己的父母算计的自己丢了性命,自己疼爱的弟弟眼睁睁看着,更是调走了保镖让自己死的更容易一些,而亲生父亲则是亲手安排了自己的死亡,想不到自己这一死倒是真的众望所归啊。
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在旁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他,不甘心。
一股汹涌的怒气在安然心里激荡,魂魄也变得时隐时现不再稳固,接着又是眼前一黑,只是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检测到强烈波动,发现宿主,是否绑定复仇之金手指逆袭系统?倒计时三秒钟,三,二,一。宿主默认,绑定系统中……”
听着耳边稚嫩娇萌的童音,安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空旷的房间中,房间似乎是椭圆形,光滑的墙壁没有棱角,散发着空濛而不刺眼的白光,看起来,像是在一只鸡蛋里面?
“宿主你好,我是系统复仇之金手指逆袭。”
“复仇之金手指逆袭?”安然满脸黑线,这是什么鬼!
“哎呀,叫大名多生疏啊,宿主可以叫我的小名金手指,昵称小金也可以。”童音貌似不好意思的说道。
安然:“……金手指原来指的是名字吗?”
“宿主的强烈情绪波动激活了系统,为了获得能量,宿主会随机进入各个空间,完成原主的心愿,改变原主的命运。有需要可以呼叫小金,小金有时间完全静止的空间,还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种行业的大师,一定能把宿主□□的棒棒哒!”
“呵,获得能量,能量有什么用?”安然漫不经心的伸展着手指,口吻懒散好像毫无兴趣。
系统有些着急,“宿主不想重生吗?不想报仇吗?有了能量,小金就能帮助宿主重生报仇。”
“你能让我重新活过来?”安然猛地绷紧了身体。
“呃,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的能量很多很多……”
“是真正的活着,还是像这样做一个提线木偶?”
“呃,宿主在说什么,小金听不懂啦~”软萌的童音立刻变成少女娇俏甜美的嗓音撒娇道。
“凌明宇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能说是傻,想要打击李家也用不着那么麻烦,辛苦养大仇人家的孩子,混淆了自家的血缘,等了二十几年,就只为了嘲讽李莫坤几句?李家相处了几十年的父子感情在利益下也不值一提,更别说是这个没见过几面就‘早夭’的孩子了。”
“……”
“凌乐水背后做的小动作我明明有发现,只是只要有了怀疑的念头就会莫名其妙的被模糊了记忆;我与凌夫人的感情并不深厚,只是一但她有任何要求心中却从没有过拒绝的想法;于旬从来都看不上凌乐水,甚至曾经当面给过他难堪,这次只是我几句话竟然就同意了这么胡闹的要求……”死后的安然就像是头脑突然清晰了一样,往日视而不见的疑问看的明明白白。
“额……”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系统,小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急的满头大汗,话说宿主不是青春偶像类小说里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人物吗?为什么这么敏锐聪明不留情面啊,只懂得计算程序的小金也不明白作者奇大的脑洞到底通向哪个次元啊……
“这么看来我果真是什么控制住了,不,不只是我,应该说是每一个人都在控制下,是谁在掌控我们?外星人?这个自称是系统的又是什么东西?外星人的控制器吗?”
“咳咳,”感觉自己流的汗都能洗个澡的小金打断了安然越来越可怕的猜想“宿主听说过穿越吗?”
不敢再等待安然回答的小金毫不停顿的解释完毕,安然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地道:“这么说,我,李陌坤,凌乐水都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而于旬就是小说的主角?唔,我死后于旬会为我报仇,把凌乐水整死,毁了李家,还娶了我的亲生妹妹?”
“对呀,宿主就是主角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大家都猜测主角会娶李媛是因为李媛与宿主相像,这么悲伤纯美的爱情简直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赚取了读者大把的眼泪……”
本来还是满腔郁愤的安然竟然莫名其妙的心情平静了。虽说对于自己是小说中的人物还有些郁闷,但是对于凌家、李家这些人,已经没有半分情绪了,思维感情都要□□控在“作者”手里,谁会同一个木偶计较呢?
至于眼前的这个所谓系统,是外星人制造流落在外的游戏机?因为星际法则不能扰乱自然星的秩序,对地球兴致勃勃又没有办法直面围观的阿尔法星人就选择了网络上最热门?的小说做成了网络游戏,每篇小说都是一个世界,当然他们的网游可不是握着鼠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而是类似第二世界一般,阿尔法星人可以成为主角享受脚踩仙剑,斩妖除魔,或是指点江山,美人环绕,也可以成为*oss,闲时赏花喝茶做坏事,有兴致了就去调戏一下主角,或者成为路人甲,暗戳戳的围观剧情,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不说!鉴于地球人丰富的想象力,这款“地球小说排行榜”已经是阿尔法星最热门的游戏没有之一。
系统复仇之金手指逆袭就是扮演书中的悲剧人物,通过改变他们的命运,报复仇人而通关获得能量。可惜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掉落了虫洞,为了获取维持开机的能量,绑定了安然。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但是同样身为一个“悲剧人物”的安然感同身受。虽然不再在意这些人,但是能有机会摆脱控制,肆意而活,还是一件具有诱惑力的事情。
“去各种小说中积攒能量吗?好像还算有趣。那开始吧。”
“嘀,游戏开始,选择空间。”安然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骰子,随着系统话音落下开始在空中翻滚,停下的时候,安然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冲向了那只巨大的显露着数字539的骰子。
阳光透过轻薄而廉价的窗帘照在蜷卧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的青年脸上,不堪其扰的青年眯着眼睛,脸颊不舍的蹭蹭枕头,伸出手放在眼前挡住光,五指修长白皙,显示出一股生机勃勃的嫩红色。
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青年愣愣的看了手指许久,摸了摸身下的被子,接触到的感觉柔软而温暖,不再是只能穿透而过什么都感受不到的空虚,这才从迷蒙中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成功穿越了吗?安然闭上眼睛接收了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这是一个坚强善良的男主历经磨难最终成为影帝,收获了一份纯洁美好的爱情并且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的故事。男主乔蒙热爱演戏而且有天分,只是因为不愿意接受潜规则所以一直不温不火,最后终于被一直照顾他的上司打动,想要尝试接受他,谁知道他的好朋友因为这件事心中嫉妒,陷害不成反而自受其害,事发之后退出了娱乐圈,尽管这件事乔蒙也是受害者,但是还是让他愧疚不已,失落之下出国进修学习,结识了影帝西奥多,在他的鼓励下终于重新振作,乔蒙也对西奥多产生了朦胧的好感,而西奥多也被乔蒙的单纯善良感动,更被他满是灵气的演技折服,最终两人表明了心意,就在这时,一直恋慕乔蒙的上司云熙心中不忿,暗中出手绑架了乔蒙,就在他想要轻薄乔蒙的时候,西奥多带人把他救了出来,并且整垮吞并了云熙的公司,让他一无所有的遭受折磨。西奥多的家族本来是有名的黑道世家,近些年已经在慢慢洗白,而身为继承人的西奥多不愿意牵涉其中,就独自闯进了娱乐圈,更是成为了影帝,结识了爱人乔蒙。
故事最后乔蒙终于靠着精湛的演技和善良的品格成为了影帝,而西奥多也在这时向他求婚,全世界被他们历经磨难依旧坚定的感情感动,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是个挺不错的故事,可惜被安然附身的原主,就是故事中那个乔蒙的好友。陷害不成自作自受,还让善良单纯的乔蒙伤心失落,最后的结局是吸毒过量死在狭小脏乱的公寓里,直到房东来收租时尸体才被发现。
这个叫做顾佳良的青年要是真的这样被陷害被污蔑甚至被害身死,而仇人却名利双收,那就怪不得那个系统要叫做什么复仇逆袭了。不过这些都可以稍后再说,最重要的是
“系统。”
“系统小金随时等待宿主召唤!”
“为什么这本书里面的男人都喜欢男人?”
“宿主作为主角于旬最爱的人,难不成竟然喜欢女人?”
“虽然我没有喜欢的女人,但是也不代表我喜欢男人。还有于旬和我并不是这种关系。”
“可是,本游戏是*向的啊,小金还特地选了*界呼声最高的宿主……”
……
顾佳良原本是天影娱乐的一名小艺人,在圈中沉浮几年,全靠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混成了三线小明星,虽说足够努力,演技算不上惊艳出众但也绝不浮夸生硬,比起当下正红的小生也不差什么。
只可惜性格太过腼腆,自身的优点没法表现出来不说,就是想抱个大腿都脸红的说不出话来。和伶俐可爱的乔蒙相比,就像是灵动聪颖的美人旁边戳了一根木头桩子。
那么这次的复仇任务,就是完成原主心愿,登上影帝宝座,至于伪白莲主角,就让他体会一下当初原主绝望悔恨的心情吧。
慢慢的走向洗手间,看着镜中虽然脸没洗头没梳,但是高颜值硬生生的把邋遢懒散变成了慵懒优雅的美青年,安然也不得不赞叹顾佳良的好相貌。伸手随意的捊了一下头发,眼神慢慢的带上温度,阳光下细腻的皮肤像是自带光芒一样暖绒绒的。
唤出系统,小金狗腿的做出谄媚的声音,“宿主大大,小金在的,大大有什么吩咐?”
“……正常点。”
“嘀,系统运作中,宿主是否使用金手指?”
“是的。我要一个提高演技的地方。”
“嘀,空间启动中,演技大师准备中……”
又是熟悉的黑暗过后,安然出现在一间空旷宽大的房间中。长相同顾佳良一样的青年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
接着那个青年笑了,优雅而亲切,“宿主你好,我是空间特意为您准备的演技大师,接下来的时间,由我来教授宿主的演技,直到宿主能够达到我的标准。那么,宿主还有问题吗?好的,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的安然:“……”什么优雅亲切,骗鬼呢。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空间中的青年用实力证明了他的确没有辜负演技大师的称号。
若是论演技,商场上的老狐狸哪个不是火眼金睛,要想争得一席之地,没有点本事掩不住想法还不被人吞的渣都不剩。本以为自己的演技就算不是顶尖也能拿得出手,谁知道被眼前的大师比成了真的渣。
喜怒哀乐、贪嗔情痴,不用配角,不用道具,甚至不用剧本,依旧是一身衬衫长裤,只要变换一个表情,一挥手一拂袖,就能从青葱的校园少年,变成优雅的翩翩公子,只要一个人,就能演绎一段委婉风流的传奇传说。蹙眉就是那多愁多病身,展颜就是那羞惭百花貌。
安然眼中充满了斗志,不过是演技,自己当初为了能够讨好渣养父,琴棋书画甚至医药星相都学过,还能怕了这个不成。
在虚拟空间中,不需要进食,甚至不会感到疲累,幸好安然擅于忍耐,到了后来也觉出了演戏的趣味,才没有崩溃。
关于演戏的基本知识,顾佳良都记得很是牢固,只是安然并没有真正演戏的经验。一开始只能从动作到表情到语气都生硬模仿,一道衣服上的褶皱,一瞬表情的停顿甚至一丝语调的上扬都半点不错,还是僵硬的让人忍不住皱眉,到后来渐渐觉出味道,不再生搬硬套,开始琢磨,有了自己的体悟风格,也不再总是走出摄影机范围,安然的训练就变成了人物分析小论文,再之后,虚拟空间甚至改变场景,模拟现实,从无脑偶像剧到经典大片,安然从群演路人甲,到小配角,到男二直到最后的主角,演完了十几部片子,气势凌厉的斩妖除魔对面却是一条吐着舌头的呆萌哈士奇,对着恋人倾诉私□□语,四周却围满了围观群众,唱过京戏演过歌剧,遇到过爱用演技压制对手的男一号,一到吻戏就ng的女二号,故意找茬的导演,演技浮夸又爱抢戏的男配,甚至还学会了怎么快速变装躲过狗仔。
演技大师的点评从一开始的惨不忍睹变成了马马虎虎,暗道还算有些灵气,终于在得到了还能一看的评语时,安然获得了离开空间的资格。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记忆中今天就是顾佳良和乔蒙命运的转折点,幸好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洗漱完毕,走进厨房,安然简单的煎了两个鸡蛋,热上一杯牛奶,在空荡荡的冰箱中找出了切片面包,学着原本顾佳良的样子盘腿坐在软软的小沙发上,开始享受“重生”之后第一顿早餐。
只可惜没过几分钟,和记忆中的时间一样,手机铃声准时响起。好心情被破坏的安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小乔两个字,撇撇嘴扔到了一边没有搭理。
“佳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唐韵二楼,不见不散,一定要来哦!”安静的等了两分钟,手机铃声得不到响应后停止了,紧接着,一条短信跳到了屏幕上,口吻信任而依赖。
不过这种柔弱的小白花即视感真的适合一个男人吗?安然安抚了一下身上直立的汗毛,不在意的笑笑,把手机抛到一边。
简单的早餐过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安然看一眼手机上面的名字,拉开窗户向下望去,果然熟悉的车子已经等在楼下。
吴思是顾佳良的经纪人,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笔挺的不带一丝褶皱的西装,严谨到近乎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好接近。虽然说是经纪人,但是像吴思这样的老牌手上带着的可不止一个艺人,顾佳良既不是名气最大的也不是最有野心的,平常也是难得见到一次。像这样亲自来接还是第一次。
安然露出个腼腆的笑容招呼道:“吴哥”,之后就稍低下头,不再多话。虽然吴思看起来不好接触,但是在顾佳良被陷害后,有人嘲讽有人唾骂有人漠不关心,只有吴思没有立刻放弃并且踩上几脚,可惜顾佳良当时太过恐惧躲开了,原主死后,也是唯一为他的死真心叹息的人。
安然在回忆剧情的同时,吴思也在打量着身边的少年,柔软的头发蓬松的覆在光洁的额头上,还有两撮随意的翘着,乌黑的眼珠,弯起的嘴角,身上简约的白衬衫衬得少年腰身挺拔,青葱鲜嫩。暗暗的在心里点头,演技怎样先不提,起码这相貌在王导面前应该是没问题的,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见他黑溜溜的眼睛听得专注,之后认真的点头,也不禁失笑,难免又安慰他不用过分紧张,两人一路倒也和谐。
“这是怎么回事?我要的是一个少年,你懂什么叫做少年吗?这样一个搔首弄姿的装嫩大叔,刷墙的粉都挡不住你脸上的皱纹,怎么就这么有自信敢来尝试文君的角色?”
试镜厅里又传来王导的大声咆哮。
要说王导,有怎样的高水平说不上,只是在华国还没有能胜过他的电视剧导演。他就是有实力能把再雷再狗血的片子拍的让人欲罢不能,加上高颜值的演员,严格要求的衣饰,服帖妥善的妆容,精致华丽的道具,观众从不担心王导的片中会出现五毛钱特效,所有人的服装发饰都经过考究,所以观众总是嘴上骂着天雷滚滚的剧情,却又总是忍不住跟人安利,然后又是一群人掉进王导的坑里。
平时的王天时是个胖乎乎和蔼可亲的中年人,就是在拍戏的过程中,也是引导为主,很少有大声呵斥演员的情况,所有和他合作过的演员对王导的评价都很好。
只是除了选角的时候。
王导是个资深颜控。虽然这个秘密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其实整个圈子的人大都知道了。只看来试镜的人演技不能达到他的标准时,王导那毒舌的程度就能轻易的分出到底是绝顶美人、美人、一般人,还是丑逼了。
如果是前两者,就算演技不达标,王导的语气也是温和有礼,尽显风度的,如果不巧是后两者,那么,刚才那一幕就是前车之鉴。鉴于王导的眼光之高,影帝影后在他这里也只能达到美人的标准,还是算上气质的加分,所以试镜时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就可以理解了。
时间久了,大部分艺人也都对王导是又爱又恨,恨是王导试镜时嘴毒不饶人,脸皮稍薄一点都得闹个大红脸,爱是只要能在王导的戏里露个脸,哪怕是个只出现一两集的小配角,也立刻能引起一大片的惊呼关注,就连他们自己也得承认,在王导的片中就是要比在别的片中颜值高出几个层次。
不得不说,王导能拍出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电视剧,也是因为眼光高又不肯降低标准。就算是为了出现在屏幕上的俊男美女,许多颜控们就舍不得离开,只盼着能近距离舔屏。
每次王导的新戏播出日,就是新一轮小鲜肉的成名时。
而现在,王天时愤怒的直拍桌子,明明都四十多岁了,愣是上了满脸一动就掉的粉来试镜十几岁的少年,这是当观众眼瞎还是我眼瞎啊!
等待试镜的艺人看着可以算是狼狈的躲出试镜厅的前辈,本就刚刚踏入这个浮华炫丽的圈子的新人们都集体打了个冷战,投向重新关闭的试镜厅大门的目光也从单纯的期待渴望添了一丝畏惧。
丝毫不知道又吓住了一批小新人的王导还处在怒火之中,早就习以为常的助理娴熟的用全世界的男神,影帝西奥多的的照片安抚住了喷火的暴龙,之后打开门,叫进了下一个小可怜,哦不,小艺人。
身材单薄的青年站起来,明明刚才还默不作声隐没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在助理叫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就像是突然自带了圣光和背景音乐一般。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粘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在心里反思,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简直会闪闪发光的人物。
就连见惯美色的助理小姐看到青年也不禁愣了一下,十几岁正是鲜嫩的时候,皮肤细腻的找不到一个毛孔,黑漆漆清凌凌的眼,浅色近乎透明的唇,头发也是纯粹的黑色,软软的蓬松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明明就朴素的像是刚下课的大学生,却偏偏有种奇特的气质,像是一把小钩子,引得人总是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被气到正在用男神的照片拯救审美的王导,听到开门的声音,才懒洋洋的抬起头,只是一眼,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就立刻变了。
王导这次的戏依然秉承了他一贯的风格,坚毅憨厚并且出生微寒的少年在得知自己并不普通的身世时,毅然带上父亲留下的剑谱,握紧手中泛着铁锈依然锋利的宝剑,踏上了寻找双亲的路途。途中遇到了好基友,红颜知己,还有各种大小boss,最后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登顶成为了“武林萌主”的故事。
而文君就是介于基友和小boss之间的一个角色。
传说中文君公子苍白文弱,传说中文君公子药不离身,传说中文君公子智计惊人,传说中文君公子一人就能抵上一支军队,传说中,只有见过文君公子才知道什么叫做公子世无双。
在主角又一次陷入危险的时候,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智多近妖的人救了主角,顺理成章的成了朋友。之后的发展大家都能猜到,传说中的文君公子就是这一阶段的小boss。
他本是十年前因为风头太胜而被联合灭族的林家的小公子,在众人拼死保护下留住一命但是也彻底毁了身子,不论寒暑都只能皮裘加身才不觉寒冷,在十年的算计下报复了仇人,只是寿命所剩无几,每天都要忍受病痛折磨,最后几乎是引导着主角查出了自己才是真凶,死前,请求主角查出十年前的真相,为林家平反。
虽然没什么新奇的剧情,逻辑也很奇葩,但是够狗血,而且制作精良人物细腻画面美,还有王导最擅长的挖掘人物之间的各种感情,刚刚出了预告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而文君这样一个虽然只出现了几集,但是身世坎坷,气质出众的配角,更是容易获得观众的好感。
本来为了保持神秘,文君的扮演者只在预告中露出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把压低的声音,但是华丽的狐裘配上顺直的黑发,还有站在身后恭敬垂头的漂亮侍女,简直就是□□裸的勾起大家的好奇心,想要看到正面那一张脸到底是有多倾国倾城才配得上这神秘又暧昧的氛围。
看到反响之后,王导满意了,只是文君的扮演者,已经小有名气的薛阳开始出幺蛾子了。
当初选角的时候,王导并不满意薛阳,只是实在找不出别人,才勉强定下了他。
薛阳平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虽然不能说只靠脸吃饭,但是也被粉丝们称为是拥有精致完美面孔的王子殿下的,在王导这里居然被嫌弃表情僵硬,想到当时的王导那句话“五官还看得过去,就是表情生硬的像个僵尸一样,是因为粉太厚张不开嘴还是肉毒素打多了?”
薛阳气的简直要发疯。掌心都掐红了才忍住没有摔手就走。
他虽然入圈的时间不长,但是靠着一张漂亮的脸和还算是玲珑的心思,也得到了公司还算是充足的资源,有了些名气。只是和王导这样的名导演比起来,他还差的太远,根本就没有黑脸的资格。
强笑着试过了戏,出了试镜厅的薛阳恶狠狠的捏爆了一只矿泉水瓶,接着又脸上带笑的回到艺人们中间等待试镜结果。
看着后面那些刚入圈的新人,青涩的脸上藏着紧张,强撑着进去,之后崩溃的出来,薛阳心里暗笑。自己就算是再僵硬,也比那些吓得脚都软了的新人要好,更何况自己所在的天影娱乐也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了,王导还真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最后的结果果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薛阳得到了文君的角色,只是王导要求要先保密,只能等电视播出之后再公布出去。
本来薛阳是很不满的,但是并不敢明显的表现出来。谁知道预告出了之后,文君这样神秘的气质倒是更吸引粉丝一些,网上更是各种猜测,到底扮演者是谁。
接着这股东风,薛阳攀上了公司总裁的妹妹,云家的小姐云依。靠着小意讨好倒是把这个骄纵的大小姐哄得服服帖帖。自认为有了依靠的薛阳,在接到通知明天正式开机的时候,直接称病要求休息。
本来也只是想要难为一下王导好出了试镜时的一口恶气,可是王导刚好正处于试镜后遗症的时期,听到助理的回话,直接气笑了,胖乎乎的小手一挥,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以后也不用来了。
接着开始安排下一次的选角。
薛阳被王导的反应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连忙联系了云依,忍下心里的着急像往常一样甜言蜜语一番,接着有技巧的引出王导因为看自己不顺眼所以换掉了角色的事情。
本以为会听到云依大怒然后为自己出头,谁知道不知是他说的太有“技巧”还是云依的智商都用在了打扮和购物上,她竟然开心的笑道:“太好了,这样阳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人家了,人家前几天买了一件艾洛蒙的裙子,特别的配人家白嫩的皮肤……”
云依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那些颜色款式,只是薛阳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些什么狗屁裙子,心里的憋屈和怒火简直要压抑不住。只是还不行,虽然总裁和这个妹妹好像并不亲近,但是副总还是很疼爱她的,现在自己还不能得罪她。
薛阳弄巧成拙急的嘴里都起了几个火泡,又放不下面子回头求王导原谅,懊悔与愤怒中,王导的二次选角已经开始了。
作为跟在王导身边近十年的助理,李明已经很习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王导了,不过这次也怪那个演员太作,要不然,就算再不满,王导也不会轻易抹了天影娱乐的面子。
轻车熟路的准备好,第二天选角就开始了。
这次选角可不像是第一次那样大张旗鼓,毕竟,不论是什么原因,临时换角留给观众的都不是什么好印象,也幸好当初为了保持神秘,文君在预告中只有一个背影,被替换了也完全看不出来。
王导本来对这次选角也没抱太大希望,想着就算是新人也比那个眼睛里满是算计的好,娱乐圈中没人不会算计,只是表现的这样明显又愚蠢的,还真是少见。
这些也不关他的事,只是他的演员,可以没灵气没悟性甚至没演技,但是一定要长得好,另外就是要听话。只要听话,就算是花瓶王导也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和最完美的角度,至于那些本来长相就勉强能够到剧本要求,还听了几句夸赞就认不清自己是谁的,他还真是看不太上。
一下午没遇到什么好苗子,新人们简直像是一群战战兢兢被打雷闪电吓到的小鹌鹑。有些恹恹的王导甚至没有抬头,随意的在剧本上点了点,胖乎乎的小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不抱什么希望的等着下一只鹌鹑,不,是下一个新人的试镜。
“王导您好,我是天影娱乐的顾佳良。”
王天时习惯性的开始在心里评估,长得还不错,声音也清朗干净,就是太嫩了些,文君的气质想要驾驭怕是有些困难。心里有些可惜,面上不动声色,“嗯,开始吧。”
青年端身正坐,腰背挺拔,双手捏着一封书信的两角,修长润白的手指用力的指尖泛白。半响终于抬起头,侧脸白皙的几乎透明,只称的那一双本就漆黑的眸子越加浓墨重彩,掩去眼底的嘲讽和疲惫,提笔蘸墨写道“林成,滨州林家家主,少年时离家参军,在吕云堡一战中大胜狄戎王子耶律赞,受封时辞谢官职封赏,求娶了安乐公主,回到滨州承袭家业。长子林宪文,沉稳大气,回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与孟家次女孟琪云自小定亲。次子林宪风,聪颖过人,根骨悟性无不上佳,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幼子林宪安,顽劣愚钝,不肖父兄。十年前,孟琪云在武林大会上揭露林家家主当初冒功领赏,后勾结朝廷奸臣残害武林正道,妄图把整个江湖收入掌中。群雄哗然,之后显赫一时的林家迅速没落,男子皆亡故,安乐公主也在亡夫故后追随而去,短短一年时间,世上再无滨州林家。”
青年执笔平稳,字迹遒劲有力,不见半点波澜,,搁下笔后,捻起写满字迹的生宣,轻声读了一遍,到最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才颤抖着手把它装进信封,封上了火漆。
有些人不需要广袖长衫衣饰风流的衬托,只是简简单单的站着,就是超脱于众人的气质高华,脸上和煦的笑容完全遮不住空洞的瞳孔,像是下一瞬间就会再也支撑不住消散在空气中,偏偏还是笑的云淡风轻好像万物尽在掌握。
不只是王导,就连一直缩在角落,厚刘海和黑框眼镜遮住了整张脸的编剧也做出了今天唯一的大动作,她抬起头,视线从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移开,接着就粘在了顾佳良脸上。
虽然这个动作看起来很平常,整个试镜厅的人眼光都集中在顾佳良身上。但是,这位编剧可是在王导骂人时,还能不动声色的继续盯着手机,好像完全处于不同的空间根本听不到一样的奇葩人物。毕竟,王导一发火,就连已经很习惯的助理都会习惯性的瑟缩一下。
眉眼清澈,唇色浅淡,身体孱弱却掩不住满身风华气度,让人恨不得献出所有只求他欢颜一笑。
什么是陌上人如玉,什么是公子世无双,这才是真正的文君公子!
编剧也没想到自己想象中的人物真的能够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可惜已经宅到忘记怎么正常和活人交流的宅女编剧憋红了脸也只憋出了一句“就他”。
顾佳良微微一笑,眼中的沧桑和孤寂瞬间泯灭,那股能动人心魄的力量也跟着消散,变成了一个外表精致笑容腼腆的青年。
王导倒是没有编剧那么深的感触,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手中的剧本。刚才那幕是文君在救了主角之后,两人已经是亲近的好友,主角的红颜知己慕容莲家中有人相继离奇死亡,知情人都一口咬定是死去多年的林家鬼魂前来报复,惶惶不可终日,对外人则是闭口不言。主角无奈之下选择求助于文君。
看到这王导也忍不住点点头,刚想要夸赞几句,旁边忍了半天的副导演黄文化直接大步上前抢过了桌上的信封。打开信纸,一笔漂亮的隶书让黄文化眼睛都亮了。黄导不仅名字叫文化,也自认是个文化人,多少年没能看到这样合乎心意的字体了,高兴点头之余看顾佳良的眼神也带上几分亲近。
王导虽然自认是个俗人,但是顾佳良既合了他的眼缘,又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他满腹的耐心和好脾气又重新回来了,作为娱乐圈中稀少的还有良心的导演,自然是满心的满意。
和蔼富态的脸上带着笑容,找到了面前新人的简历,顾佳良,19岁,出道一年,参演过几部他没听说过但是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三流偶像剧的电视剧,满意的点点头,特意把那张薄薄的简历放到一旁,没等助理李明上前说出那句等待联系的官话,直接挥手:“回去好好研究剧本等通知吧。”
任谁看了这番表现都能明白这个等通知和别人的等通知是不一样的,后者是委婉的拒绝,而前者则是提早服下的一颗定心丸。
结果并没有出乎安然的预料,试镜厅门口,吴思依旧紧绷着脸在严肃的绕圈圈。看到安然依旧神情自若的走出来,放下了提到胸口的心脏,走上前刚要开口询问,旁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嗓音。
“顾佳良,怎么是你?”安然一愣之下停下了脚步,吴思眼光一寒,不悦的看向来人。
安然看着面前的少年,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乍看上去甚至模糊了性别,眼睛圆润清澈像是带着水光,睫毛浓密黝黑,就连嘴唇都是软嘟嘟的粉嫩,看外表简直像是女孩子怀中抱着的娃娃。
“佳良,你怎么会在这里?”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问的话不太对,软下了语气的乔蒙猛地涨红了脸,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佳良后轻声嘟囔:“谁让你早上都不回我电话,我还以为……”
顾佳良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实际心里早就几百只抓狂的小怪兽在喷火了。这表情,这语气,还有这简直是昭然若揭的小心思,难不成其实这两人也有一腿?
吴思因为乔蒙无理的问话皱了一下眉头,沉浮多年完全能称上一句精明老辣的他也不会看不出这个外表几乎算得上娇弱的少年,眼神甚至骨子里却时时诠释着野心和算计。心中先带上了几分不喜,却也没发作,到底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只是淡淡的招呼一声就带着顾佳良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安然侧脸转过一个角度盯住了乔蒙,完美无暇的面容缓缓的掀起唇角,露出雪白的牙齿,目光仿若多情,却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一股幽暗诡谲的气息迎面扑来,在这样的目光下,乔蒙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忍不住毛骨悚然。
乔蒙浑身一凉,难道顾佳良知道了?不,不会,以他对顾佳良的了解,若是心中有了怀疑,就更会去唐韵赴约探个究竟,不然也会找自己问个清楚,这才是他的行事风格。而他现在这样的眼神行为简直反转了一百八十度,看起来更像是鬼魂复仇。
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想太多的乔蒙认定刚才那是一个表示“歉意”的微笑,只是自己心神不宁看错了。虽然不停的自我安慰,可是心思再难平静下来,装作随意的问自己的助理小梁:“佳良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才想试镜完了之后再去的,而且反正他也是肯定拿不到这个角色的,何必还要白来一趟再弄得心情不好呢。”
试镜的众人都难掩诧异。乔蒙在外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这次受到刺激竟然说出了刻薄的心里话。
小梁听着这话也觉得呵呵了,只是乔蒙虽然与顾佳良同期,但是演技心机样样不缺,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不止参加了公司几部大成本电视剧,单曲也出了两支了,这次的试镜更是成功率最高的人选,到时候更进一步水到渠成,小梁也不会为了一个没接触过几次的人得罪风头正盛的顶头上司,陪着笑脸道:“那是,谁不知道这次的角色就是乔哥的囊中之物,不想小顾来也是为了不让他再受一次打击,他拿什么和乔哥比呢?小顾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明白的。”
“哎呀,佳良哪有那么差……”话音未落,就有人传出消息,角色名额已定,后面的可以不用试镜了。乔蒙刚刚露出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在小梁同样尴尬又隐带一丝鄙视的目光中狼狈离开。
《天衍》剧组早就已经准备完毕,因为薛阳的关系文君的戏份拖延到了后面,决定了角色之后,安然很快就进入剧组。
漆黑阴森的地道中,身材高大面目俊朗只是带着一股憨厚气质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探路在前,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护在瘦弱少年的身前,保护的意味显而易见。
只是比起青年的谨慎,他身后的少年虽然身材纤细,但是嘴角含笑,漫步而来,衣袂飘扬中竟像是走在满是书香的斗室之中的文雅公子而不是身处在阴森诡异的地道中。
火光摇曳中,少年清瘦的身体像是快要被黑暗吞没。
就在淡色的唇角已经显露,隐隐能看到眉眼的轮廓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突然,一声熟悉的“卡”,灯光大亮,猛然间刺的人眼睛生疼。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送水的,调光的,张罗外卖的一时间忙中有序,各司其职。
王导也笑呵呵,刚才的那幕算的上是最困难的一幕。文君刚与主角相遇,是在一条阴暗的地道中,为了突出神秘感,只会显出身影而不会露脸,要在这种情况下表现的“飘逸绝伦”,气势气质要比外貌重要的多。
本来王导还怕新人根本完不成这一幕,不过想想试镜时的场景还是思量了一下,决定先拍下试试,万一找找感觉就行了呢。
谁知道,顾佳良竟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幽暗的地道,昏黄的火光,少年的面孔被身前的高大青年挡住,本是阴森诡谲的气氛,偏偏被身后那人的一抹闲适笑意,一举手一投足衬得风轻云淡。
看过一遍又一遍,终于一挥手,笑眯眯的道:“准备下一幕。”
接下来,安然也没有让他失望。面容精致,神态端庄,虽然身体病弱,但是那双沉沉的黑眸就让人不敢轻视,再加上华服美婢,雅达通透,简直是苏到让人忍不住尖叫。戏外的少年又是腼腆努力,谦虚又有风度,被调笑上两句还会红了脸,短短几天就成了整个剧组中最受女性欢迎的吉祥物。
诸嘉泽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身为诸家的嫡系,虽然上有精英大哥,下有天才小妹,万年老二虽说不可避免的被忽视了些,性格张扬爱胡闹,但是也算不上是纨绔子弟,能够凭自己的能力混到片场来,也见多了所谓男神女神,只是不论名媛闺秀还是大牌明星,都比不上顾佳良就给他的感觉。
平时温和的少年在面对镜头时,尽显优雅睿智,深沉黑眸中压抑的光彩,就连他也忍不住沉迷,恍惚中以为站在自己身前的就是那个惊才绝艳的文君公子。
和顾佳良配戏也变得格外容易。在面对这样孱弱文雅,深沉睿智的人物的时候,诸嘉泽本能的手足无措,既是怜惜,又是崇拜,既想照顾他让他不再受到半点伤害,又从心底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再加上隐隐的男性征服本能,很自然的与剧中宗木的感情重合,平时正直大气的男主宗木,总是在文君公子面前显出一丝笨拙憨气。
可能是安然扮演的文君公子对他的影响太大,就连平时诸嘉泽也会不自觉的看着他白皙精致的侧脸发呆,在听到别人议论他时,心里隐隐的自豪和不快让诸嘉泽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安然丝毫不知道诸嘉泽的纠结,也没注意到他时冷时热的态度,文君的戏份并不算多,提前杀青之后,没过两天,就又有了新工作。
吴思也有些奇怪为什么顾佳良突然就开了窍,原来的木头桩子一下就变成了挺拔的小白杨,长的好演技也还过得去,关键是乖巧听话不惹事,这样的好苗子现在已经不多了。
“今晚是王导的生日聚会,来人多是圈里的,虽然说王导专注在电视剧这一块,但是人缘好不是骗人的,影帝影后名导演不说了,就是公司的上层也愿意给个面子,今晚你要做的是谦虚谨慎,出风头的事情不要想,能给人留下个好印象就算是最大的收获,最坏也不要让人觉得不知进退惹人厌烦。”吴思说一句安然就乖乖的点一下头,乖巧的样子让万年扑克脸也觉得心里软软的很想在那看起来就很好摸的头发上呼啦两下。
这段剧情安然有印象,本来得到文君角色的是乔蒙,这次生日聚会他也和剧组一起参加了,还莫名其妙的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让大炮灰云熙又嫉又爱,之后两人产生了矛盾,乔蒙扔下了云熙义无反顾的出了国。
那时候顾佳良已经身败名裂,只是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没见过公司的*oss云熙,更别说是因为嫉妒他和乔蒙的关系而出手破坏了,不过看起来云熙和乔蒙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倒不是假的。
自从上次试镜之后,乔蒙再也没联系过顾佳良,不知道是上次吓到了还是终究有一点内疚所以不敢出现,也不知道这次没有得到文君的角色,受天道眷顾的乔蒙还会不会出现在聚会上。
受王导颜控的影响,出现在他的生日聚会里的人,除了来头太大的,都有一副好相貌。安然上辈子也参加过不少宴会,身穿浅色的休闲西装,头发蓬松,笑容真诚,既不张狂失礼又不紧张惶恐,看起来的确让人舒服。
见王导身边围满了人,顾佳良没有硬凑上去,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走向剧组的人。诸嘉泽眼看着那人走过来,只觉得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别人,刚想要迎上去,旁边一个身影快一步挡住了他。
“佳良,好久不见!”乔蒙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还没恭喜你竟然能被选入王导的剧组,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佳良你不要和我计较,这杯算是我给你赔罪了。”说完握紧手中的杯子急急的喝了下去。
呛咳了一声,乔蒙脸上涨得通红。他的声音像是因为着急有些大,周围的人虽然没有明显围观,但是耳朵都竖了起来,听到这忍不住了然,这是发达之后不认旧友了,不过在这娱乐圈,捧高踩低更是平常,虽然能说一句没良心,但是也算不得大事。
“乔蒙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你是说在王导试镜的时间约我出去的事吧,抱歉,你知道这次机会对我很重要,而且我听说你会去参加试镜,那天我看到你也在,就没再找你解释。对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
乔蒙的脸变白了一瞬,看一眼四周马上又是通红,这回一直红到了脖子。在他心里,他既然都这样“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了,顾佳良就该像是受了天大的恩惠一样再也不提那天的事,更应该为了没有去赴他的约而满心歉疚,要对他更顺从怜爱十倍才对,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种反应。
“嗤,”诸嘉泽见有人挡在了自己前面本来就心情不爽,再听到这样的对话更是直接就嗤笑出声,“重要的事,再重要能重的过一夕成名,一步登天吗?一个三线小演员能搭上王导的戏,踩下一个朋友算什么大事啊,只是可惜过这世上的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有人机关算尽也是白费心机!”
乔蒙听了这话更是又怒又羞,涨红着漂亮的小脸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样:“你这样的大少爷怎么可能理解我和佳良之间的友情,”再满怀委屈幽怨的看了顾佳良一眼,“我相信佳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就对你另眼相待的,就算你再有权有势,也抵不过我们之前这么久的感情!”
安然直接被这个“天真单纯”的男主受弄茫然了,什么叫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另眼相待,感情只要认为诸嘉泽说的有道理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什么叫我们之间那么久的感情,要不是顾佳良年轻记忆力好还以为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泥巴而不是两个才认识了没两年的普通朋友。
诸嘉泽也是一脸懵逼,明明是在打脸心机婊,怎么突然有种正在拆散一对苦命鸳鸯,不对,鸳鸳的感觉。
见对面的两人都是一时沉默不语,乔蒙自认为是被自己的“勇敢善良”感动了,一脸仁慈大度的说:“佳良我相信你,那边有人叫我,我们下次再聊。”说完轻盈的转身,却在离开前给了诸嘉泽一个含怨带嗔的眼神,直让诸嘉泽浑身一僵。
角落里的阳台上,钟锐乾懒散的靠在窗边,“诸家老二身边那个是谁?”
“看样子应该又是王天时哪里挖的新人吧,不眼熟。”刚刚同样目睹了一场闹剧而且丢人的那个还是自己新上手的小情人,云熙的兴致不高。
钟锐乾没再开口,眼神却一刻也没从顾佳良身上离开过,虽然看上去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咪,但是眼中的情绪却生动的张牙舞爪,关键是,长得实在是对他的口味。
不远处,诸嘉泽已经兴致勃勃的拉着顾佳良为他介绍场中的众人了。光鲜亮丽的明星大家都认识,那些外表不出众的导演编剧甚至娱乐公司的高层才是平常难得一见的。
混了个脸熟之后,安然就找了个偏僻角落。诸嘉泽更是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为了顾佳良,他才懒得去笑脸应酬呢,当下拉着来不及阻止的顾佳良就冲向了他早就看好的小阳台。
“额,钟哥,你们怎么在这?”
诸嘉泽心里暗叫不好,没听说这两位也会参加今天的聚会啊,硬着头皮问了好,还不忘把顾佳良往自己身后藏。
云熙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小子的小动作,倒是忍不住对这个能被诸家小二另眼相待的人物有了几分兴致。
弯起细长的凤眼,云熙笑的一脸轻佻,“好久不见啊小嘉泽,不介绍下后面那位小朋友吗?”
诸嘉泽表情一僵,天影娱乐的总裁云熙,和他的年轻英俊,手腕强劲一样有名的是人物风流且男女不忌。
总有为名或是为利的男男女女愿意勾缠上这样一棵大树,而只要能让云熙满意,他一样来者不拒,不踩到他的底线时,不论是要资源还是要财力,都没有二话。就算是分开了之后,在他心情好且不麻烦的情况下,也愿意随手帮个小忙,简直是娱乐圈中最受欢迎的金主了。
在他刚进圈的时候,还有过传言是被云熙包养了,不知道受过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现在看到云熙的表情,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当下不放心的把顾佳良又往身后推了推,扯出个笑脸:“云哥,这是我兄弟,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
“你好,我是钟锐乾。”一旁沉默的男人却抢先伸出了手。
安然早知道躲不过去,大方的从诸嘉泽并不宽阔的身后走出来,“您好,我是顾佳良。”
近看只觉得少年眉目如画,每一分都像是按着自己心里最完美的样子被精心雕琢成的,钟锐乾越看越满意,“不知道顾先生接下来有没有时间,我有个合作想要和顾先生详谈。”
“当然,我的荣幸。”旁边围观的云熙和诸嘉泽都惊呆了。诸嘉泽暗悔防住了一个居然忽视了另一个,只是因为与云熙相比,钟锐乾简直就是一朵高岭之花,凑上来的狂蜂浪蝶从来都是无视的。
而更了解钟锐乾的云熙看着好友荡漾的眼神,高鼻深目轮廓刚硬的男神脸也遮掩不住的浓浓的发春气息,难道自己这个从来都不解风情万年光棍的好友是真的动心了?
安然也没把这件事当真。上辈子也曾见过不少富少“追求真爱”,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满足各种身体或是心里的*,早在系统说过这是个*世界的时候,安然就早有心理准备了,虽然不见欣喜,但也没有反感,没准系统说的没错,自己还真的是个喜欢男人的。
吴思没想到只是参加个宴会,还能接到容广的邀约。听到电话里公式化又不失甜美的女声时,吴思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容广可不是普通的小公司,深入的行业有多少他一时也说不清,*oss钟锐乾更是杀伐果决,年纪轻轻就接手了钟家,曾经欺他年轻对他出手的,早就因为各种意外或死或伤或失踪,剩下的都噤如寒蝉,对他又敬又怕不敢说半个不字。
听说唯一能称得上好友的就是天影娱乐的总裁云熙,所以,这只是看在总裁的面子上吗?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啊摔!吴思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天影可不是只靠几个二流明星撑起来的小影视,小鲜肉小花旦不要太多好不好,就连影帝影后也能数出一个巴掌,荣广怎么会看上顾佳良这个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名气的小透明呢。
再说这次的邀约,是荣光旗下的treasure的广告代言。treasure是世界顶级的珠宝品牌,以前的代言选择的都是欧美的大牌女星,听说今年的主打是玉石尤其是各式翡翠,华国的女性更能表现出玉石的温婉细致,甚至还有传言说代言已经定下了天影的一姐,去年奥斯卡影后蒲嘉,现在顾佳良竟然接到了treasure的广告邀约,虽然说小顾是长得不错,但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比女人更适合表现珠宝首饰的柔美特性,要是这次的广告没拍好,不只是treasure会受到损失,小顾刚开始起步的事业也会受到重大的打击,甚至会受到那些奢侈品的抵触,就算日后真的成名也不会有品牌敢请他代言了。所以说,这个做决定的人是瞎了眼吗?
默默的打了小半天喷嚏的钟锐乾揉了揉鼻子,想到明天就能再见到自家宝贝,浑身又冒起了粉红泡泡……
这些天钟锐乾也没闲着,虽然没有出现过,但是一两天一个电话打得勤,也没有什么暧昧的话,只是从身份背景家庭环境,一直介绍到收入财产,再之后就是天文地理人生百态,幸好安然也不是浅薄无知的,才没有被多变的话题绕晕过去。
助理小张:“我家老大再这样下去,真的能追到老婆吗?谈恋爱不是应该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吗?”看着还在研究宇宙形成原理还有机器人三大定律的两人,小张表示,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经过了几个星期的电话交流,钟总认为他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优点,英俊多金,博学多才,暗戳戳的翻开藏在抽屉最下面的小本子,在第一页第一条,留下良好印象后面打了个勾,之后挑起嘴角,开始进行下一步。
安然这些天过得很是安逸,身体经过调理更加健康柔韧,腰身虽然依然纤细,但是已经隐隐能看到肌肉轮廓。在完成了今天的锻炼之后,钟锐乾的电话没有准时响起,倒是本人坐在了安然家的小沙发上,平常安然能够整个人蜷缩进去的沙发被近一米九肩宽腿长的男人一称,显得摇摇欲坠。
安然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接他去艾迪的工作室,只是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oss。想起这些天的电话交流,殷勤而不过界,难道他是真的想要追求顾佳良?
钟锐乾简直爱死了安然的一双眼睛,虽然宝贝不爱说话,但是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完全能够表达出宝贝心里的意思,面容清冷眼波流转,因为疑惑还带着一股呆意,简直像是刚出生尚在懵懂的动物幼崽,让人想要捧在手心,装进口袋才好。
钟锐乾没忍住伸出大手附上他的后颈轻轻的捏了两下,迎着安然疑惑的目光道:“宝贝,我是在追求你啊,最终目的是结婚的那种追求。”钟总可不会在宝贝面前摆什么霸道总裁的款,脸皮不够厚,动作不够快怎么抱得美人归。
这么想着,手已经手已经由后颈移到了脸蛋上。掌下的皮肤细腻光滑,比玉石柔软,比丝绸温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紧致弹性,钟总的心都要化了,眼神顺着修长的颈探过了因为锻炼所以宽松的衣领,隐约能够看到白皙皮肤上两颗殷红,想象着衣服遮掩下的身体,呼吸急促,身上一阵燥热。
安然在钟锐乾伸出爪子的时候就提高了警惕,粗糙宽大的手掌张开能覆盖住他整张脸,指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让安然觉得安心的熟悉。安然自己从不吸烟,就连上辈子自诩文雅的凌父也不吸烟,更是严厉命令凌乐水不许碰烟草。
所以,这种熟悉感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还没等安然想清楚,低垂的视线就触及到男人精力勃发的那处,耳边粗重的喘息声竟让安然身上也一阵发软。
钟锐乾看着面前红了脸颊的少年,温驯的垂着头,眼角一抹飞红,浓密的睫毛上像是沾着水珠,就连淡色的唇瓣也变得红润诱人。
忍不住把手指深入他的口中,拨弄着柔软滑腻的小舌,感受着指尖的温暖柔嫩,接着抽出手指,把他拉到自己身上紧紧按住,唇舌相交。
两人都从没感受过这样美好的滋味,钟锐乾恨不得把他就这样吞到肚子里,急切的纠缠着口中的香滑小舌,安然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唇角,血的味道让他更加疯狂。
直到安然实在无法呼吸,不知什么时候缠在钟锐乾脖子上的双臂虚软无力的推拒着,钟锐乾稍离开几厘米,依旧不停的在他唇上留下轻吻。
怀里的宝贝面颊通红,一双桃花眼里布满水汽,迷蒙着看过来的样子简直能让人疯狂。
等两人冷静下来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想起刚才两人的亲热,安然没有一丝类似恶心或者屈辱的感觉,只能痛快的承认自己是弯了,唔,弯到了一只只有外表高冷的哈士奇身上。
虽然没有什么牵手搂腰之类的亲密接触,但是钟锐乾那股掩饰不住的兴奋和骄傲以及看过来的目光里浓浓的柔情蜜意简直是甜的发腻,把一张硬朗的面容衬托得又傻又呆。奇异的是安然竟然对着那张傻乎乎的脸出了神,不忍心让那股兴奋消失,只能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不忍直视的撇过头,没注意到钟锐乾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就像是安然很快就适应了身边跟着一只摇着尾巴装成忠犬的大尾巴狼一样,钟锐乾也本能的知道怎样让他的宝贝心软不忍拒绝,而且执行的彻底,一点点的试探着安然的底线。
就在两人一攻一守间,安迪的工作室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前面的年轻人先是恭敬的像钟锐乾问好,之后沉默而迅速的在桌面上摆上一摞纸张,还有彩铅、钢笔、水彩笔。
等他们准备好,才见到门口慢吞吞的进来一个青年,面目称得上英俊,只是眉宇间一股颓废混合着暴戾,让人望而生畏。
来人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艾迪是个艺术家,认为自己一双眼睛是要专注发现美的,曾经以吓跑了他的灵感为由讽刺哭了三个小姑娘和两个小伙子。身为富n代,做设计这一行只是为了兴趣,要是别人敢在他面前要求潜规则定下他设计的主角,不喷他一脸都对不起他暴躁鬼才的名号。
只是谁让那个人是钟总呢。
在玩泥巴的年纪两人就认识了,艾迪那时候还叫李拥军,年少无知的小拥军仗着块头比钟总大上两分,想要像原来一样靠拳头收服这个小弟,继续称霸整个街区,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结局是残酷的,小拥军被这个沉默不语看起来清秀的像个小姑娘实际内里却是一只霸王龙的小矮子揍得鼻青脸肿,哭着回家之后一个星期没敢出门,之后面对钟总就软成了小绵羊。
没过几年小矮子突然长成了身高一米九,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一身的壮汉子,就连眉清目秀的脸蛋也变得轮廓分明,艾迪羡慕的同时,幼年留下的心理阴影越来越深了。
就连现在钟总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已经改名为艾迪的李拥军也不敢一口回绝,只能坚持一定要亲自面试,希望钟总的眼光不要太差,带来一个根本没法看的丑八怪,哼!
默默的摆了一会高姿态,心里坚决不承认是怕再装下去会被钟总揍,艾迪万分不甘愿的抬起了眼睛。
安然并没有化妆,衬衫长裤,正式偏休闲的装扮,头发蓬松自然,看起来像个乖乖学生。
艾迪却被那双眼睛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一瞬间想起了不记得是哪篇文章里的一句话“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
清澈见底的眼睛却不是浅薄无知,而是洞明了世事,沉淀了时间之后的通透神秘。这种带着矛盾的感觉让艾迪兴奋不已,眼神发亮,脸颊通红,抓起面前的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直萦绕在身上的那股暴戾也变成了急切与激动。
画了两笔之后,艾迪抓抓头发,突然把手中的限量版爱迪尔钢笔狠狠的抛出去,犹豫了一下,慎重的拿起面前的彩铅,再次像是要把安然刻入眼中一样深深的看了他半响,再次下笔。
眼看着艾迪已经进入了创作中,谁也不会不长眼的去打扰一个设计师的灵感。不过,自己这应该是过关了吧?
收起艾迪助理送上的名片,约好了广告拍摄的时间,操碎了心的经纪人吴思的电话终于忍不住拨到,在一边偷听到没办法和宝贝单独一起回家的钟总一脸的不开心。
广告拍摄一个月就完成了。在这期间,《天衍之路》也已经开始播出了,第一个小故事已经出了大半,宣传片中的神秘背影并没有出现,观众一边抱怨人心不古,就连一向简单直白卖颜的王导都学会玩神秘了,一边好奇心到达了顶峰。
而成功攀上了云熙这棵大树的乔蒙也进了《谜》剧组。《谜》的导演宋岩可不像王天时是专攻电视剧这一方面,只能在小屏幕上称王称霸,李岩可是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他的片子得到的大奖更是数不胜数,虽然乔蒙得到的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他相信这已经足够他表现出自己的天赋及演技,他一直坚信顾佳良能够得到那个角色只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排在后面,没能得到试镜的机会,不然文君一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李岩的电影和王天时的电视剧,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乔哥,就快到你了,丽姐让我来通知你一下。”剧组的都是人精,早就知道乔蒙背后有人,平时都算是客气。
乔蒙矜持的笑笑,“小刘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说完不急不慢的走向片场。
小刘:“……”这逼装的简直要上天。
“啊啊啊,文君公子简直美呆了!”“我男神美如画!”“真奇怪我顾这么颜美气质佳,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乔蒙猛地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扭头去看说话的几个小姑娘,几步冲上前粗暴的夺过她们手上的手机,看着小小的屏幕上熟悉的面容,扭曲了面庞。
小姑娘们被他吓得挤成一团,杨之言本来是求了叔叔带着闺蜜来片场看明星的,几人也知道轻重很自觉地不给人添麻烦,看到本来风度翩翩的青年面若厉鬼的样子,还以为是闯了大祸,眼含着泪水不敢说话。
副导杨勇虽说很放心自己从小就懂事听话的侄女,但是毕竟还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姑娘,怕她们一时激动打扰了拍摄,注意力一直留了几分在她们停留的角落,看到这一幕立刻凑上去道:“言言,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不小心冲撞了乔先生?”
乔蒙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他在说什么了,眼睛盯着刚夺过的手机,里面的少年容颜如玉,宽袍广袖,的确能称得上一句飘逸脱俗,可是这不是乔蒙熟知的顾佳良。
顾佳良确实有一副好相貌,甚至比起乔蒙的娇弱更符合大众审美,也确实有演技,但是根本没办法和他刚刚看到的比。就算是悟性再好,屏幕上表现出来的演技也更多是依靠刻苦专业的训练和大量的经验堆积成的,因为性格原因,顾佳良的机会并不多,屏幕上顾佳良演技娴熟灵动,与原来的生涩拘束完全天差地别。
乔蒙想到顾佳良会火,但那是因为文君这个角色讨人喜欢,等到这波风头过后,很自然就会再次被遗忘,现在看来他的预估出错了。
下午乔蒙的表现简直是差到让人不忍直视,从头ng到尾,和他配戏的是个小粉红新人,身后也有金主捧着,可惜又老又丑根本没法与云熙相比,对乔蒙已经是又恨又妒很久了,现在找到机会,忍不住开始讽刺:“乔哥是出身歌唱类选秀节目的吧,为什么改行来演戏了呢,又辛苦又憋气,尤其是有的配角,拿到个小角色就张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偏偏演的什么都不是,浪费时间不说还要你也一起受累,要我说,乔哥还是适合当歌手,反正只要张张嘴就行了,也没人知道到底是真唱还是假唱。”
乔蒙涨红了脸,“对不起,是我有些累了连累了你,但是你怎么可以乱说话!我从来没有假唱过,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这么无理取闹是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话虽然是对着小粉红说的,但是强忍着泪水得可怜兮兮的眼睛却是看向导演。
第一次碰到这种当面告状外加勾引的小粉红:“……”
笔直笔直的,孩子都五岁的导演宋岩:“……”
被惦记上的顾佳良被自家经纪人接回了小公寓。见到了荣光*oss的吴思那还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按理说能攀上这根高枝简直值得大肆庆祝一番,但是看看小艺人那张嫩脸,乖巧的样子,突然冒出了不忍心,像是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要被大野狼叼走了。
被愧疚之情充满的经纪人还是没能抵挡住钟总锐利的眼刀,早早就告辞离开了,打发走了碍事的人,钟总又缠上来,两人气息交融,鼻尖几乎要挨在一起“宝贝,等定情信物做好我们就结婚吧!”
安然并不在意什么定情信物,虽然并不讨厌钟锐乾的靠近,但是也没什么一生一世的心思,要不自己干脆包养他?完全没有自觉地安然大少爷想了想自己的影帝目标,还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一诱人的想法。
所以在之后收到那颗硕大的祖母绿为底,上面镶嵌着各色顶级翡翠的挂饰的时候,险些维持不住镇定。要不是顶级翡翠的质地色泽实在是诱人,那样俗艳的造型简直就像是刚从地摊上五十块钱买来的。
现在的安然还不知道以后会收到这份让所有粉丝怀疑他品味的“定情信物”,并且还会成为他唯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从未离身的饰物,只是微微点头,凑上了近在咫尺的唇。
似乎是一夜之间,顾佳良的名字充斥在所有人的耳边。
当《天衍之路》的演员表伴着片尾曲缓缓出现时,人们难得没有沉浸在天后李媛空灵的歌声里,而是紧紧的盯着一行又一行的扮演者名单从屏幕上掠过,当文君顾家良饰出现以后,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心思灵活的已经开始搜索有关于顾佳良的生平事迹了,只是照片上这个看起来有些呆的少年,与满身风华的文君公子,真是充满了反差萌啊啊啊!
只能说这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同时有一小波人群,兴奋的嗷嗷叫。
“嘤嘤嘤,鼻血流一地啊,病弱受和忠犬攻,直戳我的萌点啊!”
“文君公子死前躺在宗木怀里说我只相信你的时候,简直眼泪都要止不住了,宗木就是块木头,好心疼文君公子……”
而同时,坚硬的红木办公桌上,钟锐乾满面严肃,上身前倾,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的文君与宗木初遇时在地道的情形。
少年素白如玉的手轻缓的向前伸出,手指修长干净,伸入毒蛇盘聚的笼子中,面目憨厚的青年大喊着“小心”,却见口中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退后了几分之后,竟然再度缠了上来,冰冷光滑的鳞片反射着冷光,那修长却不纤弱的手也似乎泛着光芒,黑白分明,相互缠绕间,带着一股奇异的美感,让人在汗毛直立的同时硬是移不开目光。
钟锐乾看着拉近的镜头中分外引人注意的手,突然不小心碰上了弹幕的按钮,就见屏幕上飘过一连串的“舔……”“舔手……”“嗷,我就是那条蛇,躺平任摸!”“放开那只手,让我来!”密密麻麻遮住了画面,刚刚露出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顾佳良红了。
只是虚浮的名气背后隐藏着一股暗流,从在片场耍大牌到抱大腿被包养上位,甚至传出了顾佳良、钟锐乾和诸嘉泽的三角关系,虽然后两位都是字母代称,但是顾佳良的名字没有半点遮掩,一时间充满了负面新闻。
安然知道这是乔蒙的反击了。
不过他也只能做这些背后的小动作。诸嘉泽气的就要真身上阵为顾佳良澄清,被经纪人助理外加小跟班紧紧拦住。
既然没有指名道姓,就没有硬是自己掺和进去的道理。诸家虽说放任二公子在演艺圈,但是真闹出什么丑闻来,他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更何况这里面还缠着钟家那位呢,哪能任由这传言喧嚣下去。
被寄予厚望的钟总表情莫测的看着网上的评论,时不时的皱眉让小张体会了一把云霄飞车的快感,半响才缓缓合上屏幕,心里决定找个时间和诸老二好好“谈谈”,为什么他会蹦出来掺在他和宝贝之间,碍眼。
钟总觉得自己和宝贝的关系完全不需要遮遮掩掩,只是包养这两个字让钟总感觉不太开心。
“顾佳良死变态,被包养了还勾三搭四,真是**,滚出娱乐圈!”
“看着倒是干干净净的,私底下做出这么恶心的事,简直毁三观。”
“哈,这种**哪有什么三观,给钱让他**都行。”
看到顾佳良微博上最新的留言,吴思气的胸口疼。虽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背后有人在推动,但是这些恶毒的语言对于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来说,还是过分了些。
电话还在嘟嘟的等待中,忍不住一直刷新的吴思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经过认证的大了第一条,“不是包养,是正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愕然中电话被人接起来,听到那头传来的清朗慵懒不见半分郁闷的声音,吴思感觉一阵心累,默默的送上一句“你没事就好”挂了电话,接着狂刷微博。
顾佳良:“……”
顾佳良的微博在天衍之路播出后,从寥寥小猫一两只涨到了十几万,在三角关系传出之后,每天大批的黑子在蹦跶,滚出娱乐圈什么的都算是小清新了,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直到这个霸气的id就叫容广总裁留下了这句话。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任何脏话出现,粉丝也云霄飞车一样涨到了几十万。
“这个容广总裁是谁啊,他一出现简直是诸邪退散啊!”
“我总裁简直v587!”
“听着语气也知道是传说中的那个q啊,不过真没想到竟然是容广,那可不是什么三流小厂子。”
“总裁你还缺宠物吗?会说话吃的多能暖床的那种。”
“我擦,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又是在炒绯闻呢,还奇怪怎么现在麦麸卖的这么重口味了,不过那个z又是哪个啊?”
这些是最大众主流的声音,虽然还是夹杂着同性恋滚粗等,但是完全被淹没在众多评论里。*的世界里,就连对同性恋情的接受度也比一般世界要高得多,不然乔蒙也没办法一边当着影帝一边和西奥多卿卿我我了。
而隐秘兴起的那小波人就激动的多了。
“嗷嗷啊,就知道小顾顾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一定也喜欢男孩子!”
“钟总霸道总裁攻,配一脸啊啊啊!”
“我明明坚持泽良cp不可拆不可逆的,但是现在觉得金主总裁攻和美貌艺人受也很带感啊,简直能脑补出一万字虐身虐心狗血文……”
钟总的表态让浑水摸鱼的大部分人都收起了小心思,恨不得剁掉自己乱伸的手,这么多年不是没人动过钟总的念头,只是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一个能被他看在眼里,现在居然说出了要结婚的话,只盼望法不责众,钟总没心情搭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能蒙混过关。
主使者就没这么好运了。秦浩知道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在背后搞鬼,简直吓得短命十年。不过就是真的短命十年,也要先收拾了这个不孝子。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小演员,竟然敢去动钟总的人!虽然他也不相信钟总是在玩真的,但是只要钟总现在有兴趣,那人就不是他们能动的。
而且那个男人还不是简单的,不止搭上了钟总,还能和诸家的人纠缠不清。等到秦浩查出了儿子曾经在唐韵设了人要算计毁掉那个顾佳良的时候,背后出的冷汗很快打湿了衣服。
自己都能查出的事,钟总没道理查不出来。想想当初钟家出事钟锐乾狠辣的手段,只能在心底祈祷他并不是真心重视那个戏子,不然别说是他唯一的儿子,就连他自己,他们一家,都别想有个好下场。
秦浩算是把乔蒙恨到了骨子里,明明是被云熙包了,还拖着自己儿子,而自己那个傻儿子,还说什么乔蒙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干净的人,他天真可爱,单纯美丽,自己一定要保护乔蒙不能被别人欺负。
听得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实在拗不过他,只能把人揍一顿关在家里哪也不让去。
秦浩叹口气离开了家。秦明这个智商一定是遗传了他母亲,所以说还是要有一个能继承自己优点的孩子啊。秦浩一步三晃的投入了情妇的怀抱,这两天因为钟总的事实在受到了太多的惊吓,自己家里那个撒泼打滚的泼妇可不会让自己好好休息。被善解人意的情妇安抚的秦浩很快就沉浸在了一片温柔里。
当然,在这之前,也没忘记那个“天真可爱”的乔蒙。别的做不到,使些小绊子就够他受得了。
在乔蒙信心满满的等着《谜》证明他的实力的时候,却看到电影剪得根本看不到自己镜头。
带着浓厚的鼻音拨打了云熙的电话,云熙立刻就听出了他的不对劲,乔蒙这种小白花类型云熙从没接触过,刚开始还有三分新鲜感,只是时间一长,每次都是同一个招数已经让人腻了。
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宠溺带着满满的疼爱,“怎么了小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呜,我没事,就是我太没用了,本来我想拍出好的片子,让你也能为我骄傲,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他们都不喜欢我,呜,我的电影,嘤……”
抽泣声夹杂着告状声,听得云熙差点没笑出声。忍住了笑意,耐心安抚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这乔蒙哪来的信心,勾搭了秦明不说,还在片场就敢公开乱飞媚眼。
乔蒙是长得还不错,但也只能说是不错。吃够了大鱼大肉,就想换点清粥小菜,只是这么简单,天知道是从哪里传出这个乔蒙是自己所谓“真爱”的,倒是好笑。
有关顾佳良的传言反而让天衍之路更加受关注。看着边看电视边眼泪汪汪的念叨着文君公子好美好可怜的女朋友/老婆,广大的男同胞们默默庆幸幸好顾佳良喜欢男人,那个什么总裁快把他收了吧。
不声不响中,treasure的广告开始播出了。
外敌入侵,烽烟四起,少年辞别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带上丑陋粗糙的面具遮住依然稚嫩的面容,毅然奔赴战场。将军百战死,唯一留下送到还在苦苦等候的恋人手中的,是那张带着硝烟,刻着剑伤的面具。当晚,温婉的女子一身嫁衣沉睡过去再不醒来。
千年之后,华丽的假面舞会上,衣香鬓影,奢华瑰丽,明艳的少女百无聊赖的躲在角落,直到一个身影来到面前,面具下面的一双眼睛浓墨重彩。
一只舞过后,少女终于忍不住伸手掀开了面前男人的面具,熟悉的面容显露眼前,不复前世的稚嫩,优雅体贴,又强大深沉。
少女的泪水落下,滴在面具的眼角,成为一颗红翡泪痣。
最后的画面是一张面具,上好的青玉为底,眼睛的位置一边是深绿浓艳的祖母绿,一边是暗黑神秘的墨翡,镜头拉远能看出这是一枚戒指,远远看去,青玉在少年纤细的手指上,显得格外剔透玲珑,而再接近时,那一黑一绿的一双眼睛,诡异又勾魂摄魄,让人简直移不开目光。
翡翠的内敛光泽又沉稳大气,不止是男人,就连女人也忍不住幻想手上带着这样一枚戒指,同时暗暗的比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与广告中的手指,嗯,电视上的一定是ps过了!
广告全程只有几分钟,而且没有声音,但是仍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原本的广告是奢华晚宴,俊男美女,珠宝流光溢彩,布料柔光丝滑,却被艾迪硬是改成了尘土飞扬的战场和狰狞可怖的面具。拍出的效果竟然意外的好,不输给所谓大片。
而在欧美,“假面”系列的反响尤其不错。
“哦,那个少年,充满了神秘的东方韵味,就像是中国功夫一样,厉害,而且漂亮!”
“虽然面具很粗糙很可怕,但是又带着奇异的魅力,难道这就是东方的巫术?带着它就能吓退敌人带来胜利?”
“不得不说,那的确是个漂亮的少年,看他的眼睛,就像是最顶级的黑宝石,该死,我原来明明认为黑宝石是不祥的石头,现在却觉得它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借着treasure的光,顾佳良和新晋小花旦女主竟然在国外小火了一把。
不过这时候顾佳良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终于收到了钟总“精心准备”的定情信物。
看着各色顶级翡翠拼接而成、浑身上下充满了“壕气”的挂坠,安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钟总没打算给他半分后悔的机会,沉重的坠子顺着纤细的颈子滑下,落在胸前。
好吧,安然默默的安慰自己,起码还能把它藏在衣服里。
钟总看着脸上嫌弃眼中却满是惊喜的安然,终于也平缓了刚才起就紧张万分的心跳,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
在《天衍之路》和treasure的广告之后,顾佳良已经不算是毫无名气的小透明,全能经纪人吴思短短几天就搬回了一堆剧本,“虽然数量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小公司的粗制滥造。有意义的也就这些,”吴思从中抽出两本,递给安然。
“《云端》是王导的新片,最近小说翻拍电视剧很是流行,尤其是宫斗剧,越狗血越能火,这正好是王导最擅长的。而且上次合作过,双方也算是了解,如果你有想法的话,估计试镜都不用。”吴思顿了顿,没再往下说,拿起下面一本,露出封面的大字,“这本《明武》是魏思成筹备了一年的片子,算是精雕细琢,现在才初步订下了剧本,开始选角,之后还要集中训练一段时间,戏服甚至道具都会按照演员的尺寸来,”吴思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镜,“如果成功,你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吴思没有说,安然也知道能接到《明武》一定是钟锐乾的关系。
安然接过薄薄的本子,大致翻看了一下,《明武》是类似正剧的历史剧,讲了明武帝从住在冷宫中不受宠的皇子到后来成为千古一帝的传奇一生。虽然依然离不开夸张和狗血,但是更多的重点是放在了少年时期的挣扎生存和努力学习,中年的稳定朝政和开拓疆土以及晚年故友逝去英雄迟暮的伤感。
年龄跨度大,可以说是非常考验演技的一个角色,如果演好了,也一定能脱离拍戏只靠脸的流言,成为真正的演技实力派。
魏思成这一部片子是冲着冰淇淋奖去的,磨了一年才算是磨出了剧本,选择角色自然更加慎重。吴思的意思是不论是哪个角色,只要能够露脸,对于顾佳良就是一种提升,而安然早就在心里认定了明武帝的角色,这种霸气帝王攻,就是妥妥的为他准备的。难道他会说他已经因为网友yy的“美貌艺人受”憋气很久了吗?
“还有,三天三夜也向你提出了邀请,希望你能参加第三季的拍摄。”
三天三夜是柠檬台的大型综艺节目,常驻嘉宾分为两队,每期邀请不同的临时嘉宾,在三天三夜的时间里迎接可能发生的任何挑战。算是对全能性的一个考验,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节目圈粉就有多少人被粉转黑。
时间太短吴思还没有查清这次的邀请到底是真正的看上了顾佳良还是有人想借着节目的手打压他,在这样一个节目上想要黑一个人不要太容易。
“时间上会和明武有冲突吗?”
“不会。明武的拍摄最早也要九月份,三天三夜不是周播,时间挤一挤就有了。”
“那就去吧。”
在安然的认知里,影帝不只是演技要好,影响力也一定要有。三天三夜这档节目不止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会看,很多阿姨婆婆也会看的兴致勃勃,而他们的印象一旦留下就不容易更改,他们也不会去看网上的各种猜测评论,只要在三天三夜中表现的好,就拥有了大批的路人粉。
至于吴思所担心的,安然只是笑笑不说话,要是真的有人想要靠这个整垮他,那更要参加好狠狠的打他的脸。
说来也巧,第一期的临时嘉宾就有乔蒙。
电影《谜》被剪得没了镜头,乔蒙只能去参演了一部青春偶像剧,饰演英俊多金对女主深情不悔的男二。和女主瞿燕一起参加三天三夜进行宣传。
三天三夜的传统,每一季的第一期都是野外生存。
也不能说是完全的野外,可能是在海岛边的小船里,也可能是在沙漠的帐篷里,过得安全是没问题的,但是能不能过得舒适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还要保存一定的体力来通过各种挑战完成任务,可以说第一期是最难的一关。
这次的地点是在森林。
第三季的常驻嘉宾有八个,几人刚到就被节目组的人簇拥着上了飞机,知道这些就是队友,在飞机上也稍微熟悉了一下。
下了飞机就被带到了森林里。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前面。
八人按照规定分了两组,分为文武两队,文队有韩明川、陶宝、王曦和顾佳良,武队有李阳、孙华运、霍连和米思源。
刚分完组,身为主持人的陶宝就故意嚷嚷:“这分的不对,运动员、运动员、武打小生分到武队就算了,为什么霍连这个大厨也分到武队啊,他有我这么结实的肌肉吗?”
边说边撸起袖子弯起手臂,故意秀胳膊上软塌塌的肌肉。
孙华运笑着拍霍连的肩膀,道:“被人小瞧了吧,快露一手给大伙瞧瞧。”
霍连脱下外衣,走上前笑笑,伸手就把陶宝扛到了肩上转了两圈。
韩明川笑道:“霍哥可是大厨啊,宝哥你也就比霍哥颠的锅重那么一点吧。”
陶宝大叫着讨饶,被放下来之后抱着霍连的大腿不松手。
一行人笑笑闹闹倒是把刚见面的生疏感去了很多。
王曦看看对面的武队,再看自己在的文队,身为歌手的韩明川与自己差不多,看着还算不错,但是与运动员一身流畅的肌肉相比就差太远了,而身材矮小的陶宝和纤细的顾佳良就更别说了。看来这一次自己这队是要吃亏啊。
正在热闹着,这一期的四名临时嘉宾到了。
乔蒙和瞿燕分到了武队,同样是演员的张黎和刘娜分到了文队。
所有人都齐了,第一个任务就是自己准备食材,填饱肚子。而且要求有荤有素,三菜一汤。所有食材都必须是从指定地方获得。先完成的队伍晚上可以休息在小木屋,剩下的一队就只能自己在旁边搭帐篷。
陶宝听了要求后就仰天长叹,“这是天要亡我啊,他们队要打兔子有米思源、孙华运,要抓鱼有李阳,就连做饭都有大厨霍连,我们去他们那蹭饭是不是更快!对了,如果我们去他们那里蹭饭,蹭到三菜一汤也算通过吗?”
左右摇摆的摄影机彻底粉碎了陶宝的希望。他蹲在地上,仿佛能看到有浓郁的黑气笼罩着他的身体,嘴里默默的念叨:“第一天就没有床,要睡在地上,这是森林里啊森林里,万一有虫子爬到我的耳朵里呢,万一它咬我呢,万一有蛇呢!”
越想越多的陶宝成功把自己吓到了,突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上,吓得浑身一哆嗦,抬起头一看却是顾佳良。
“宝哥,你在干嘛?”
“我在为晚上的帐篷做心理准备。”
“原来宝哥你喜欢帐篷啊。”
“谁会喜欢帐篷,我这是……”
陶宝看着顾佳良手中木棍上插着的鱼惊讶到失去声音。
节目组要求食材要自己准备,但是必须的工具例如渔网,削尖的木棍,简单的弓箭都准备好了。
在决定要参加这个节目之后,许久不出场的小金就又一次派上了用场。别说是简单的寻找食物,现在就是把他扔到原始社会,顾佳良也能适应良好。
因为旁边就是一条小溪,顾佳良听完要求之后打算先去插鱼。
武队来抓鱼的是李阳。显然就算是游泳冠军,也不能跳到河里去抓鱼,李阳先一步选择了渔网,顾佳良就拿了剩下的木棍。
在目睹了李阳的渔网按下这边漂起那边,除了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就是把溪里的鱼全都吓跑之后,顾佳良默默的远离了他。
一只肥美的母鸡咯咯叫着,迈着小步子趾高气扬的在前连飞带颠,身后追着的几人累的气喘吁吁,就快追上的时候就停下脚步,颤抖着拉开弓箭,射出不过两步远,再垂头丧气的捡起来,追上去,接着射,再捡起来,再追上去……
旁边还有几只一看就跑的很快的兔子好奇的围观。
同时围观“打猎”的还有乔蒙,只不过他一脸不忍心,紧咬着下唇,不知道是看不下去他们狼狈的样子还是在可怜就要命丧箭下的母鸡了。
两位女嘉宾倒是一人一挎着一个篮子准备摘些野菜,可惜篮子里一半是漂亮的野花,剩下的一半中四分之三是野草和毒蘑菇。
只有大厨霍连把准备的锅碗瓢盆整理好,搬来石头简单的垒了一个灶,正在生火。
这次的挑战不能说是刁难,甚至在安然看来,就连野外生存也只不过是个节目提出的噱头。初夏森林里野菜大片大片的长,旁边就是一条平缓清澈的小溪,就连“猎物”也早就准备了养的根本不怕人的母鸡和兔子。
这根本就像是在过家家。
可惜在看到队友的表现后,安然默默的收回前言。
成功收获了两条大鱼,顾佳良回到驻地,看到一脸无奈的霍连,用一条鱼交换大厨帮忙再垒个灶。
看到成功的希望的陶宝瞬间恢复了活力,小时候生活在乡下的主持人兴致勃勃的抢了女嘉宾摘野菜的工作。
射击运动的米思源虽然熟悉的是枪械,但是在摸索了一会儿之后,成功的用弓箭收获了两只母鸡,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兔子身上。
而那边几人组还在与母鸡纠缠。
安然实在目不忍视。
提起手中插鱼的木棍,用力一挥就砸晕了跑到他面前的母鸡。
众人:“……”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顶着一张懵逼脸,心累的扔下折磨人的弓箭,嘤嘤嘤,还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没了弓箭的拖累,几只家养的母鸡兔子敌不过“凶狠狡诈”的人类,纷纷落网。
在砸晕第一只母鸡之后,安然就回到驻地开始准备做饭了,任务要求的是先完成的队伍才可以得到奖励,武队的霍连可是早就开始了。
抓鱼去鳞清内脏,清理干净头腮,过油炸一下之后,开始熬汤。母鸡掏干净内脏,放入调料,从溪边挖些泥包裹的严严实实,最外面拿叶子包上,埋到土里,生火。
韩明川几人合力学着霍连的样子给鸡拔毛放血,鸡翅鸡腿鸡肉抹上调料烧烤。
武队的霍连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只是去采野菜的瞿燕迟迟不回来,这才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顾佳良也不着急,与张黎小声说了两句话,就见他小跑着去远处溜达了一圈,回来时手上就多了几枚鸡蛋,悠哉的炒了个鸡蛋,就看到陶宝三人回来了。
两个女嘉宾头上戴着柳枝编的花环,上面缀满了小小的野花,衬着两人清丽的面容,的确是恍若山中精灵。
只可惜这一群人累了半天,眼见已经傍晚,只想大吃一顿之后睡个好觉,视线略过花环只是追着两人手中的篮子不放。
陶宝嘿嘿一笑,侧身把篮子递给顾佳良,蘑菇、荠菜、马齿苋,上面还沾着水珠,显然是洗过了。
顾佳良也纯良的笑笑,掀开炖着鱼汤的锅,飞快的扔下几朵蘑菇。
那边霍连还在头疼的辨认瞿燕和刘娜摘回来的各种花花草草,就听见乔蒙尖声大叫:“他们作弊,顾佳良作弊!快看顾佳良作弊!”
顾佳良正一手拿着锅盖鉴定蘑菇还有多久能熟,陶宝一惊之下把篮子藏到怀里转身就跑。
霍连也反应了过来,揪出几根马齿苋就想放到锅里,只是他做好的汤早就分到了碗里,锅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拿着野菜也愣了。
谁都没想到居然是文队赢了这一局。
文队剩下的几人把顾佳良和陶宝围在中间,兴奋的拍拍肩膀捏捏脸,就跑去小木屋参观了。
剩下武队的几人面面相觑之后任命的去搭帐篷,孙华运对着摄像机认真脸:“请大家一定要记住我的教训,千万不要以貌取人。不是所有会做饭的人都身强体壮的,比如小顾,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单纯善良的,还比如小顾。”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嘉宾集中到小木屋前面的空地,每人分到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一些必须用品。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只能依靠背包里的东西解决吃住问题。
接着介绍了游戏的背景。柠檬国的帝王年岁尚小,朝中的文臣武将经常为了地位相互争执,疏忽之间年轻的帝王被叛臣拐走。
“这么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救出小皇帝?”
“还应该要找出那个叛臣吧。”
提示只有这么多,各人的身份成谜。
“接下来的游戏一共有木火土金水五个项目,每组六个人可以随意安排,想要一个人通过所有也可以,想要每人通过一个也可以,率先完成所有项目的队伍胜利。”
两队很快分别选择了自己的项目,顾佳良和米思源一起到达了第四项金。
顺着路边的提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转过山坳,就到了项目地点。一池荷花,一片桃林,边上还有个亭子掩映在林间,上面用白纸遮住了原来的名字,写着醉翁亭三个大字,最右边还立着像是红色的石壁一样的东西。
米思源拿起搁在石桌上的卷轴,念到:“选择一样乐器,欣赏一篇古文,寓情于景,以乐述情。”
“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还是看不懂。选择乐器这个简单,古文在哪?寓情于景我记得是一种修辞手法?”边说边拿起了旁边的二胡,茫然的看向顾佳良。
安然环视一周,荷塘、桃林、红色石壁还有醉翁亭,再结合提示意思就很明显了。
盘膝坐下,捧起古琴放在膝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清润的乐声就倾泻而出。
“……余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米思源嗔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一曲终了,博冠长衫的裁决者宣布文队通过关卡金石之音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扑上去抓住顾佳良的袖子不松手。
顾佳良无奈的苦笑,“小米哥,你仔细看看周围,莲花,桃花源,赤壁还有醉翁亭,剩下的我就帮不了你了。”
米思源忧伤的看着顾佳良飞快跑远的背影,喃喃自语,“关键是我根本不会乐器啊!”转身面向裁决者讨好的笑笑,“您看,要不我唱首歌给您听?大家都说我唱的可好了!”
跑远的顾佳良却没真的离开,而是停在了路边的旁观者身边。旁观者一身书生青袍,一手握书,一手执笔,看似正在专心致志的读书。顾佳良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旁观者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还是旁观者清。
似模似样的拱手为礼,“这位兄台,吾等欲寻柠檬国主,不知兄台可有指教,打扰之处,请勿见怪。”
“公子客气,我家有个小九妹,相貌性情与我相似,知书达理,貌美如花,还未曾出阁。不知公子可有意中人呢?”
缓缓转过身来的旁观者,身材高大健壮,脸上却抹了厚厚的脂粉,嘴唇涂的鲜红似血,边转身边抽筋似的抛着媚眼。
顾佳良:“……有,我有意中人了。不打扰……兄台读书,告辞。”
转身还没等离开,就被人揪住了衣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相逢未嫁时啊!罢了,谁叫公子你长得俊秀而我又红颜命薄呢,这个就留于你做个念想吧!”
捏着手中大红色的香囊,绕是安然也哭笑不得了。
香囊内卷着一张纸条:“恭喜你发现了旁观者的秘密,他们观察一切,记录一切。如果你向他们求助,他们或许会提出要求,做到了先不要高兴,他们给你的信息可能是假的或者根本没有提示,没做到也不用失望,可能答案就在眼前。”
“丞相有好友乙,善厨艺。某心智过人,与乙亲近,终得丞相信任,遂诱拐柠檬国少帝。”
顾佳良默念一遍,这个乙应该就是霍连。霍连的好友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叛臣。
把纸条塞回香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了身上。顺着小路走向了下一关卡。
乔蒙努力撑着酸胀的双臂,第一万次的在心中咒骂。
刚才的关卡选择中,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看起来最简单的土之关卡,同时带上了瞿燕。谁知道明明应该是最安全的一关,要求却是攀岩呢。
面对着布满了有大有小的山洞的山壁,身上绑着安全绳,最看重自己形象的乔蒙从没做过这么危险的运动,手忙脚乱的慌了半天,爬了还没两米高,就连瞿燕都远远超过了他。
咬牙硬撑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第一个山洞面前。
“欲过盘丝洞,先答口中题。唐长老是吃了就能长生不老的活人参,那么人参最重要的功效是什么?”洞中有一道娇媚的女声提出问题。
“……解毒?”
“回答错误!”
突然洞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快速的飞了出来,径直落到了乔蒙怀里。乔蒙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八脚大蜘蛛,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手一松就掉了下去。
被安全绳拉住,顺利回到地面,乔蒙依旧不停的拍打着衣服,生怕那只可怕的蜘蛛还在身上。工作人员快速跑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感觉丢了面子的乔蒙大声责骂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游戏,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它咬到我怎么办!你们这是对我们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
“啊!哈哈……居然是蝎子,真是太刺激了。王曦哥你那是什么啊?”
“哈哈,我答对了,燕子,哥先走一步了!”
“王曦哥等等我!你得到了什么线索啊!”
听着上面传来的说笑声,就连刚刚被骂的工作人员也不由得替乔蒙尴尬。装作没听到尽职尽责的说:“乔哥不用担心,这些动物都是特制的,虽然很逼真,但是都是假的。”
……
“啊哈哈哈,这一期三天三夜简直是收集了所有人的表情包,尤其是那个懵逼的表情,从头到尾一直停不下来……”
“打猎那里笑死我了,小顾的表情和我家陛下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宝哥生火那关,简直诠释了人类的进化史啊!”
“思源拉二胡那声音,我家楼下弹棉花的都比那好听,奥运冠军的高逼格碎一地。”
“好同情那一关的裁决者,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哈哈哈!”
“我顾男神简直无所不能,35度角俯视众生!”
“楼上别闹,我顾明明是一只呆萌喵!”
“咦,他们在说什么?爬树原来这么难?还需要身轻爪利不恐高,我还要练习一下,唉,不对,我已经在树上了啊!”
“噗!楼上好有画面感,没错,就是这感觉。”
“楼上+1,树上一只呆萌喵,树下一群蠢萌汪,突然觉得好萌~”
“楼上+2”
“楼上+10086”
“那个乔蒙是哪冒出来的,一直在各种找茬,一出现就感觉不和谐。”
“这还不算什么呢,听说在关卡的时候,一只玩具蜘蛛就把他吓得又哭又叫,还没有女孩子胆子大。”
乔蒙看到这,终于忍不住怒气摔了鼠标。
蜘蛛那一段最终只播出了他回答错误,后面的掉下山壁和大声怒骂并没有播出,只是柠檬台也没有禁口,所以还是传了出去。一时间各种嘲讽扑面而来。
顾佳良也再次成为话题,真人秀本就更多的表现明星本来的性格本质,看过这一次的三天三夜,很少有人还能真的对一个长相俊秀性格随和甚至有些呆的青年口出恶言,尤其是那些阿姨大妈,更是爱的不行。
有些脑洞大的粉已经在心里暗暗嘀咕,是不是那个容广总裁欺负小顾顾情商低把他骗到手的啊!
在网友们的火眼金睛下,钟总的定情信物也彻底暴露了。
俗气的造型,因为顶级珠宝通透的质地,诱人的颜色而显得霸气十足,从宽大的领子里露出一角,玉白的肌肤在它的衬托下也毫不逊色。
“嘤嘤嘤,都不知道是想要成为小顾顾的胸膛拥有辣么嚎气的珠宝坠子还是想要成为那个幸运的坠子能每天依靠着小顾顾的美胸了,这也太难选择了,臣妾做不到啊!”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话说最幸福的难道不是钟总吗,珠宝美人尽在怀中,这才是真人生赢家。”
“这么通透的质地明艳的颜色,顶级玻璃种,是哪个设计师做成了这幅样子,简直暴殄天物!”
钟总:“……”
录完了第一期的三天三夜,顾佳良终于有一段休息的时间,独守空房已久的钟总带着安然到小岛国看艺妓表演。
穿着浴衣浑身僵硬的像一根木头的女子,脸上粉扑的惨白,只有嘴唇上红的像是刚刚喝过血,挥舞着手中的扇子,迈着小碎步移动。
安然不忍直视的别过脸,钟锐乾还是很不错的,欣赏水平差一点也,还是能够忍受的。
钟总本以为艺妓表演也是表演,顾佳良应该会喜欢,硬是忍着没叫人把这一群僵尸拉下去毙了,没想到已经在安然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两人就这样看似和谐的一起看完了一场都觉得心累的表演,同时心想,他喜欢就好。
到了小岛国,怎么能不泡温泉,樱花树下,温泉池中,蒸汽弥漫了视线,粉色的花瓣落下,漂在水面上,也粘在白皙的肌肤上。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视线已经灼热的像是能把自己烧伤,安然心里得意的笑笑,虽然花瓣什么的娘了点,但是有用就行啊。
不得不说钟总的确是极品男人,外貌长相就不说了,那宽肩长腿,那八块腹肌,已经让安然眼馋很久了,再加上长期掌权带来的强大气势,往那一站就是妥妥的荷尔蒙分泌机。
钟总看着温泉池中的宝贝,玉白的脸被蒸的泛着微红,黑漆漆的眼像是含着一层水光,沾着细小水珠的长长的睫毛就像是一片轻软的羽毛,在他心上轻轻撩拨。
顾佳良看他靠近,努力露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笑容。可是这笑容在钟总看来,是宝贝毫无防备之心,充满信任的笑容简直让他心里一片酸软,终于能体会到人们说的软萌是什么意思了。
既想要把他揉在怀里,狠狠的亲吻占有,又想要把他捧在手心,宠爱着不受一点伤害。
最终本能战胜了理性。温泉池里水波荡漾,喘息呻吟声不绝于耳。
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钟总像一只忠诚憨厚的大型犬等在床边,一旁是温热的红豆粥。
“宝贝你醒了,小心点。”钟总把枕头垫在他的腰后,舀起一勺温热的粥送到他嘴边。
看着他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样子,安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虽然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但是昨晚钟总并不粗暴,他也没受伤,所以实在用不上红豆粥。
钟总见宝贝水润的眼睛看过来,懵懂无措的样子,被子下的身体上还净是红艳的吻痕,一时间心内一热,呼吸又急促起来。
安然没料到钟锐乾竟然突然又发情,不想在床上度过一天的安然大少爷乖乖的张开嘴把粥含到了嘴里。
看着宝贝乖巧的样子,想起网上的帖子上说的一定要温柔体贴,让他体会到满满的爱意。终于忍下冲动,厚实有力的大掌在软软的发顶上摩挲了几下,得到“羞怯可爱的甜笑”一枚。
其实安然想要表达的是拿开你碍事的爪子,不要打扰我喝粥。
只能说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盲目的。
这边两人卿卿我我,那边乔蒙又不甘心的发招了。
先是网上开始流传顾佳良和乔蒙两人的照片。那时候的两个人都还带着青涩,乔蒙已经显露出八面玲珑,顾佳良视线躲避着镜头,显得呆呆的。
“乔蒙和顾佳良本来关系很好的,都是高颜值小鲜肉。”
“真的吗?他们一起拍三天三夜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佳良现在是什么身价,乔蒙就别硬凑上去了吧?”
“这样看起来还蛮有cp感的,乔蒙比起顾佳良还要出彩些呢。”
“谁让顾佳良命好呢,容广总裁那是什么人物,要是我,也肯定会选他而不是什么乔蒙啊!”
慢慢的,话题转变到了乔蒙和顾佳良的关系上,有人坚信两人只是好友,有人认为是顾佳良甩掉乔蒙奔赴钟锐乾的怀抱,总之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把顾佳良和乔蒙紧紧绑在一起。
什么好朋友?文君公子本来是乔蒙的角色,后来被顾佳良抢走了,真可怜乔蒙。
更有知情人士爆料,本来顾佳良各方面都比不上乔蒙,谁让人家运气好,红了之后就开始打压乔蒙。
杂志社因为钟总的态度不敢报道,网络上的留言却因为隐秘而更加肆无忌惮。
一时间,顾佳良抱大腿抢角色的流言不绝于耳,后来还有了什么耍大牌,态度恶劣等等。
再配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乔蒙柔弱的侧脸忧郁的眼神倒是引起了人们的怜爱,就连钟锐乾也收到了一些流言波及。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在他们看来,比起平淡的乔蒙,顾佳良红的太过迅速且毫无波折,仿佛一夜之间成名,再加上钟总的护持,似乎所有的好运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们并不会考虑顾佳良背后的努力,只知道两个本来同一起点的人现在天差地别。再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羡慕嫉妒,和事不关己的冷漠添油加醋。
安然看到这些的时候简直要笑出来,这语气一看就是乔蒙的手笔。就是不知道是他找了一个和他一样风格的人还是这个留言的“佳木”就是他自己。
钟总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坚实的手臂环过安然的肩膀,侧脸蹭蹭他的后颈,时不时留下两个轻吻。
安然后背一阵酸麻,忍不住回身按住一直不老实的某人。钟总见宝贝回头,努力摆出凶狠的表情实际上眼睛水润润的瞪着自己,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不疼,但是痒的让人又爱又怜。
宝贝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自己身上,钟总得意的笑笑。那个什么乔蒙,小丑罢了,上次看在云熙的面上放过他,竟然还敢出来蹦哒?那就让他再也蹦不起来好了。一个注定的炮灰也值得宝贝放在心上?有这个时间精力,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某些有益身心的运动。
安然一看钟锐乾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打算,“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这次我想自己来。”
毕竟小金是金手指逆袭系统,完成原主的逆袭心愿,是他这个宿主的本职。
钟锐乾看他就像一只急于挥舞爪子的小猫,默默忍回了笑意,点头。
“最近关于天衍之路有很多的传言,身为这部剧的导演,别的不说,文君的角色完全是靠试镜选出来的,从来没有过角色本来是谁的这种说法,选出最适合的角色是对观众的负责。做事如做人,希望这种不实的传言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不多说,如果文君不是顾小良来演,你们能想象另一个人成为文君公子吗?另外,顾小良平时温柔懂事有礼貌,整个剧组很少有不喜欢他的,不知道是哪个知情人士传出来的态度恶劣耍大牌。”
“抢角色?这个老实孩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抢。一个人可以装一时,不能装一世,眼见为实。”
“treasure从来只要最好的。最好的珍宝,给最好的你。”
“佳木”的留言一出,短短的两天,天衍之路的导演王天时,王天时的御用化妆师,三天三夜的嘉宾,和treasure官网都纷纷给出了回应。
更多的,是顾佳良众多的粉丝。
“说的这么轻松,凭什么啊,我家小顾能走到今天也是因为颜值高,演技好,文君的角色也是自己试镜来的,三天三夜乔蒙和小顾都参加了,两个人的表现大家都看的清楚,没名气的时候不见有什么朋友,红起来了就非要被人逼着把自己的荣耀分给别人才对?真是心疼我家小顾!”
“楼上+1,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啊,现在穷的都买不起treasure的珠宝了,怎么不见你帮帮我把自己存款送给我呢。”
“楼上都消消气,这一看就是在炒作,拉上小顾给自己赚人气呢,开始谁知道这个乔蒙是谁啊!”
“都是有人故意在破坏乔蒙和顾佳良的关系,乔蒙也是无辜的,大家不要误伤。”
聪明人总是不少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本来乔蒙想出这个办法,他的经纪人是不同意的,只是抵不过他的一再要求,顾佳良本来也是同一公司的艺人,只要不是恶性炒作,应该问题不大,再加上云熙和钟总是好朋友,乔蒙对云熙撒撒娇估摸着就没事了。
想清楚的经纪人这才小心的放上了照片。
一开始的反应还是很好的。经纪人想乔蒙有颜值有演技,只是少一点名气。原本云熙也曾想要给乔蒙一些机会,只是乔蒙哭闹着拒绝了,让经纪人大吃一惊。
不过现在看来他只是当时没想清楚,现在不就好了吗。只要有了名气,接几部片子,再接个高大上的广告,简直就是第二个顾佳良。
只可惜乔蒙不想做第二个顾佳良。
还没等经纪人高兴完,变故就出现了。
在看到那个“佳木”的留言的时候,他就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定放上去的照片和请的水军都是朝着兄友弟恭的方向去的。就是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算计钟总的人啊。
所以说这个佳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乔蒙的脑残粉?还是想要陷害他们的敌手?
经纪人满脑子的阴谋论。
可惜还没等他列出怀疑对象的名单,就被自己带的艺人啪啪打脸了。
“不关我的事!佳良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害他呢!都是这些人误解了我的意思!”
“不关你的事?现在不是推脱责任的时候,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怎么会!当然不是!”
听到乔蒙坚定的否认,经纪人放松下来的那口气还没回去,就听到他接着说:“只有佳木那个是我亲自写的,剩下的都是网上找的人。”
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抽过去,“你以为这有什么用!钟总真想要查什么事情还能查不出来?如果不是你,我们提前一步把人找出来道歉也许还能起点作用,现在怎么办?为什么云总现在连你的面都不见?”
怒吼过后的经纪人终于明白过来,“当初这件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和云总说过?”
见他游移的眼神,苦笑一声,“没想到最后居然被你坑了。现在,马上澄清吧,不论过后钟总那关怎么过,先把网上的事终结了。”
本来对自己不说恭敬也算得上亲切的经纪人面色冷淡,眼中是明显的冷漠。乔蒙浑身发冷的坐在沙发上,口中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好像整个人生都错了位,顾佳良不该大放光彩,星途顺畅,自己也不该默默无闻,受人轻视。这都是不对的,不对的,云熙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不对,是疯狂的爱着自己,这个念头执着而坚定,所以他才敢放出云熙真爱的名头,可是结果不该是这样啊!
乔蒙已经陷入了混乱和绝望中,安然的报复才刚开始。
顾佳良的微博之前一直是吴思在管理,有时会放上几张照片引得粉丝舔屏。
顾佳良的粉都快习惯了每天睡前看一眼微博,赶上更新了看着这样一张脸也能做个好梦。
这次的事件过了这么久,顾佳良一直没有表态,本来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没想到顾佳良竟然回应了。
“不知道这些传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但是我和乔蒙是很好的朋友,不希望再看到这些言论。”之后还了佳木。
乔蒙马上转发了这条微博,并且评论“好兄弟一辈子。”后来还放上了一张两人的照片,互相搭着肩膀,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嗷嗷嗷,赶脚顾小良好萌,简直能想象到他委屈的样子,好想摸摸他的小软毛。”
“这么认真解释的样子,心都要化了,顾小良我信你我信你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楼上+1,你说的都是对的。不过顾小良你是不是反应太迟钝了点。”
“估计也是懵逼了吧,没想到黑历史都被翻出来了,吓得赶紧躲起来了吧,看到有人给他说话才敢出来。”
“顾小良不哭,你还有我们。”
“估计这个乔蒙也是被坑了,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偏偏出了这种事。”
“天啦噜,这两只的皮肤都好好啊,简直羡慕嫉妒恨。”
“好基友,一起走。男神的好朋友果然也是男神。”
这次的风波好似就要过去,乔蒙也因为顾佳良亲口承认的好朋友引来了更多的关注,甚至接到了一部不错的片子。
尽管还有着不安,但是想想原来顾佳良宽厚善良的性格,想必是并不在意这次的事。如果是他的要求,钟锐乾也不会再继续查下去吧。
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乔蒙也不敢在云熙面前再次耍小心眼,小心讨好之下更加惹人怜惜。
依旧留在小岛国的顾佳良安慰了被气的七窍生烟就差亲自跑来把他摇醒的诸嘉泽。乔蒙那边安然并不担心,现在爬的高,以后才摔得重。成为影帝才是安然更大的兴趣和挑战。
就在昨天,奥古斯特联系了天影娱乐。
奥古斯特是个天才导演。谁都知道金飘带奖的评委偏爱小众文艺晦涩的片子,可以说只要是受到欢迎的大片就几乎能肯定与金飘带绝缘了。奥古斯特是唯一的例外。
前几年一部关于蓝星人的科幻电影惊艳了所有人眼睛的同时把金飘带收入囊中。
后来,关于时间与空间,梦境与现实的偏惊悚动作片再次获得了评委的青睐。
这让奥古斯特几乎成为一个里程碑。人们以为金飘带的评委终于不再清高的执着于可能有深度有演技但是一定晦涩难懂的文艺片,可是接下来的发展证明了他们只是偏爱奥古斯特一个,不,应该是说只有奥古斯特能打动他们顽固的思想。
这样一个要有票房有票房要奖项有奖项的导演,是任何一个演员的梦想。
而身为所有演员的梦中导演的奥古斯特居然联系了天影娱乐,希望顾佳良能参加他下一部电影的试镜。
顾佳良有些意外,奥古斯特的这部电影应该是玄幻大片。
古代东方的剑修在与妖兽的搏斗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穿过了界膜屏障到了西方大陆,被当成了堕落的黑暗精灵受到追杀,后来遇到了一名魔武双修的大剑士,在他的帮助下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在何方并且澄清了误会,最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奥古斯特的母亲是华国人,想要完成这样一部中西合璧的片子并不是不可能。而能让他亲自通知试镜,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要顾佳良试镜的角色就是双男主之一的剑修唐令。
这倒是个好机会。安然弯起唇角,更好的是另外一个男主是上辈子乔蒙的最终伴侣,西奥多。
那么这个机会,就绝对不能错过。
白色长袍上银线绣着祥云云纹,一头长发被整齐的束在发箍里,面色清冷的青年虽然处于被人追打中,面上也丝毫不见半点异色。
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青年的身体迅速紧绷,眼中厉芒一闪而过,手指反射性的握紧剑柄又马上松开。
身为祥云宗掌门的关门弟子,唐令从小在宗门长大,学习的是斩妖除魔保护民众,练习的是剑术精妙道法自然。
第一次独自出山就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相貌怪异,语言不通,而且民风彪悍极不友好。
对于这些恶意,虽然唐小道长面上平静,实际上还是无措的。不过,不论理由为何,唐令手中握剑,就时刻谨记师门教诲,不伤无辜平民。
所以尽管一身本领高超,唐令还是躲得狼狈。听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令无奈之下只能先放弃和这里的百姓沟通,离开城镇进入了森林。
奥古斯特惊喜的挑起眉毛。他知道这个叫做顾佳良的演员还是多亏了艾迪。
“我的缪斯女神,灵感之源,他有最精致剔透的外表,最甜蜜馥郁的气息,最优美玲珑的身姿,最缥缈灵动的气质。可惜他漆黑迷人的眼睛里只有钟锐乾那个混蛋!”
这是艾迪在被钟总赶回米国之后和奥古斯特发的牢骚。
两人都是人精,奥古斯特当然明白艾迪是什么意思,而且他是真的对这个顾很感兴趣。
与treasure合作过得艺人很多,但是就连被称作“精灵公主”新晋影后的莎莉都没能获得艾迪这样的称赞。
现在奥古斯特得承认艾迪说的没错。
吴思已经被来自奥古斯特的邀约砸晕了,接到通知的第二天就到了小岛国带上顾佳良直飞米国。
就连钟总黑漆漆的脸色也没能让吴思收敛住兴奋。
等到顾佳良拿着《荣耀之剑》的剧本回国参加魏思成魏导的《明武》试镜的时候,钟总已经把曾经推波助澜的人都收拾一遍了。
安然穿着钟锐乾的白衬衣,两条修长的腿乖乖蜷缩在沙发里,手里捧着剧本认真研读。
钟总做好饭菜,吻醒一心沉浸在剧本中的顾佳良,贤惠的简直不行。
安然心里自豪,肤白貌美大长腿,还这么懂事贤惠会挣钱,自己的眼光真是棒棒哒!
魏思成是个清瘦的中年人,白衬衫休闲裤板板整整,说话也斯文有礼,看起来不像混在片场的导演,倒是像个大学教授。
魏导的风格也不像王导一样精分,一会儿毒舌一会儿和蔼。说话简洁但是很有力度,可见是个严肃有条理的人。
这次能来试镜的都是有演技的实力派,吴思看到其中竟然有钟然信,再次萌生了劝阻顾佳良换个试镜角色的想法。
上辈子的明武帝扮演者就是这位老牌影帝,演技不说,从出道就一直扮演皇帝这类的角色,身上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顾佳良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扮演明武帝年幼时能更自然一些。
只可惜顾佳良运气并不太好,抽到的试镜是明武帝晚年时对年幼的安洪帝的一段教导。
“我这一生,曾低至尘埃,也至高无上。曾在烽火狼烟中追袭敌军,也曾在宫宇庙堂之上满目机锋。我记得大漠的孤烟落日,也记得江南的小桥流水。我见过这京城满目繁华,也见过边境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杀母亲被糟蹋的幼童空洞的眼神。”
他仿若是累了,动了动手指,接着道:“我有过最好的朋友,他却在我登上最高位时为我失去了性命,我曾有过最好的惺惺相惜的敌人,他也死在我的阴谋算计之下。我喝过最烈的酒,听过最美的歌声,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和我一起饮酒听歌了。”
他满目怜爱的看着身前的孩童,他最宠爱的孙儿,“晟儿,你要记住,这江山,不是你任性恣意的权利,而是沉重的要把人压垮的责任。被戎狄侵扰屠戮的边民是你的责任,被贪官欺压侵占的百姓是你的责任,撑起大成的脊梁气节更是你的责任。朕为了这份责任斩过百余名恶吏,也不得不杀了明知是无辜的善人。失去了至交好友,失去了老师,还失去了你的父亲,我的孩子。晟儿,祖父老了,你虽年幼,却是聪慧异常,祖父现在把这份最是沉重负担交给你,你可愿意接受?”
像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明武帝微笑,虽然老迈但是依旧挺直的腰身和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充满了威势,还能看出那个曾经亲自带兵追袭戎狄八百里,打的周边外族再不敢觊觎大成一寸土地的年轻帝王的影子。
“朕这一生,无愧天下,不负苍生。”只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像是又沉浸在了对过去的追忆里,悄无声息。
吴思还是第一次见顾佳良拍戏时的样子。他知道顾佳良突然开窍了,却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现在对他坚持要试镜明武帝没有半分怀疑了。
魏思成也很意外。在他心里明武帝这个角色已经差不多能定下是钟然信的了,不论是演技还是名气都没人比他更合适。
顾佳良能参加这次的试镜也是钟锐乾的关系,要是个没出现过几次的小配角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男一号是肯定不可能的。没想到这个顾佳良倒不只是个花瓶,虽然对于现场的掌控还有些青涩,但是对气势的把握已经不下于钟然信了。
魏思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做出最终决定。
试镜过后安然就开始了三天三夜第二期的录制。已经相处过一次的几人现在多了几分默契。这次的项目比起第一次更是简单的多,在草原上骑马放牧,剪羊毛,中间穿插着几个小游戏。
安然也更加轻松,完全当成了一次草原度假。镜头里经常能看到青年发呆的样子,茫然无害就像是一只迷失在草原上的小羊羔,只是一参加游戏立刻就变身身手矫捷的小豹子。这种反差让观众大呼萌死人了,可怜他的队友们完全反应不过来,上一秒还是让人怜惜的安静的美男子,下一秒就活力四射让一群“老年人”自叹不如。
几天后,顾佳良接到了《荣耀之剑》的正式邀请。
与此同时,《明武》也预先开始了宣传,顾佳良的名字赫然写在男主角的位置。
乔蒙最近过得很不错,接拍了一部低成本恐怖片《梦魇》,竟然意外的受关注,一向毒舌的影评也高度赞扬了他在里面的表现,从开始时灵动惊恐的眼神,到彻底分不清梦境现实,甚至自我与梦中的魔鬼都模糊的最后,那个看似腼腆实则变态的笑容,都让人汗毛直树,毛骨悚然。
这部《梦魇》获得了惊悚类电影奖项金斧头奖的提名,最让乔蒙惊喜的是颁奖嘉宾居然是西奥多。
囊括了好几个影帝奖杯的西奥多居然会跑来为金斧头颁奖,这简直是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当乔蒙接过奖杯的时候,他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专注的看向乔蒙,说:“我看过你的电影,你的表演非常有灵气,很棒!”
西奥多本来是来冰岛看朋友的。正好赶上了金斧头奖的颁奖时间,在老友的一再请求下答应作为颁奖嘉宾出席。
在现场看到乔蒙时还有些意外,他看过那部《梦魇》,乔蒙在里面表现的很精彩,没想到本人比电影里看起来还要精致。东方人本就显得比本来年龄要更小一些,皮肤细致白嫩,身材娇小瘦削,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乔蒙能看出西奥多眼中对自己的欣赏,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
乔蒙喜获金斧头奖,影帝西奥多称赞其演技。这一条消息很快就称霸了微博热门,并且牢牢的霸占住了第一名的位置。
而此时安然已经进入了《明武》剧组开始培训。
从坐卧行停各种礼仪到琴棋书画君子六艺,都要精通掌握,甚至刻入骨髓。
可惜魏思成的要求太高,没人能够达到,除了顾佳良。
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仿佛真的是从古代穿越而来,谦谦君子到霸气帝王的转换也毫不生硬,让魏导满意的不得了。
接下来的半年安然忙的连与钟总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明武》正式拍摄,要揣摩《荣耀之剑》,还要抽出时间来参加三天三夜,吴思也很少能见到有这么拼的艺人,看着顾佳良玉白的脸,瘦弱的身体,默默把每次订的餐都换成了补气血的药膳。
乔蒙也与西奥多越来越亲密,两人一起去看秀的照片占领了各大期刊的封面。
“西奥多,听说荣耀之剑就快开始宣传了,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到时候我可以去探班吗?”
“当然可以。”西奥多含笑的蓝眼睛看向身边娇小的东方少年,“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尝试一下后天的试镜,唐的师弟,我想你会很适合。”
乔蒙的眼睛随着西奥多的话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两句时猛然暗淡下来。
他曾听西奥多说过荣耀之剑的主要内容,一个东方剑修在西方大陆的冒险。这个师弟出现顶多是一个开头一个结尾,超不过五分钟。
而且,还是让他去给顾佳良做配角。
西奥多看的出乔蒙的不情愿,不过他相信奥古斯特的眼光,而且乔蒙身上没有半点唐令身为一个剑修宁折不弯的坚毅气质,作为一个真心热爱着表演的影帝,他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喜好安排不合适的演员而毁了一部好片子的。
乔蒙也适时的收起委屈的神色,乖巧的点头答应试镜。西奥多安慰道:“顾佳良代言的treasure在国际影响很大,很多杂志把他称为东方精灵,上帝宠儿。乔,你只是少了一些气场,如果你努力,这次的荣耀之剑足够带给你这些气场。”
乔蒙甜笑,“嗯,我知道西奥多是为我好,我都听西奥多的。”
而在千里之外的华国,《明武》剧组所有人在魏导没有丝毫烟火气但是足够坚定的“再来一次”中,终于完成了全部拍摄。
厚重的窗帘把耀眼的阳光挡的严严实实,大床中央鼓起一个小包,只有一小撮黑亮的头发露在外面。
看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的某人,钟锐乾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昨晚听说了云熙的妹妹云依就要与秦家的秦明订婚的消息,安然才想起来已经被忘到一边的剧情。
秦明可以说是上辈子顾佳良悲剧最直接的凶手,这个云依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凑到一起还真是渣男配贱女。
秦明心中的是白月光乔蒙,云依被薛阳哄得服服帖帖,两人也都不是会委屈自己顾大局的,可以想见订婚典礼一定不会太平静。
太过兴奋的安然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乔蒙等人的情况,被小心眼的钟总压倒,迷迷糊糊睡着时已经再也想不起来谁是乔蒙了。
好久没见到伴侣的钟总终于痛快的吃了次肉,早起见到怀中人身上红艳的痕迹和睡梦中也满是委屈的表情,不禁又是心虚又是心疼。
与他们的温馨相比,秦家父子正处于针锋相对中。
“爸,我爱的人是小蒙,无论是云家小姐还是雨家小姐我都不会娶的。”
“放肆!婚期都定了,现在是你能任性的时候吗?”秦浩拍着桌子大怒,看到秦明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样子,放软了声音,“爸爸是为了你好,云家大小姐无论长相性格还有身价,有哪一点配不上你?而且爸爸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哄住了她,日后你和那个小明星的事爸爸不会插手,你们不还是和现在一样?”
“真的?你不再阻挠我和小蒙了?”
“当然。”
秦明想想云依甜美的长相,心里也热了起来。他爱的还是小蒙,不过不是有句话说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为了家族事业和他们的未来,相信小蒙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的。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爱上云依了。也是,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我只不过是个小明星,又能拿什么和她相比呢。也只怨我命不好,偏偏爱上一个自己配不上的人。”幽怨婉约的口气听的秦明又爱又怜。
“真的吗?只要你愿意做一件事,我就相信你。”
挂了电话的乔蒙脸上一片怨毒,半点不像在秦明面前的柔弱可人,顾佳良,西奥多还说自己比他少了些气场,什么气场,无非就是名气,如果这名气变成了丑闻,不知道《荣耀之剑》还会不会要他饰演唐令!
云家与秦家的联姻,作为大老板手下的小艺人,顾佳良是必须参加的。
天影娱乐老板云熙的妹妹订婚宴,满场尽是星光熠熠。
安然守着一个果盘坐在角落里,以他现在的身价,已经没有主动上前应酬的必要了。吃着水果,听着旁人伴着音乐声的小声议论,倒也惬意。
“没想到秦家竟然能和云家联姻,秦明还真是好福气。”
“是啊,这云家小姐相貌家事都是一等一的好,便宜了秦明了。”
“这可不一定。你们没听说秦明和一个小演员打得火热吗?”
“那有什么大不了,云依的身份气质是什么小演员能比得上的吗?”
“话不是这么说,那可不是一般小演员,那是个男的啊,就是前一阵总和西奥多一起的那个。要是这秦明不爱红颜爱蓝颜……”
“那可就……”
沉默了一瞬,传来了嘿嘿的笑声,那几人就顺势换了话题。
安然听的津津有味,突然目光一凝,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想想今天的场合,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
迟疑了一下,还是认为自己看错了,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优雅华丽的音乐声,典礼正式开始。秦明一身正式的订制西装,彬彬有礼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是个会给人强制注射毒品的畜生。
云依穿着华丽的小礼服,胸前的钻石项链闪亮的耀眼。
只可惜眼睛红肿,脸上不见一丝笑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身边殷勤的未婚夫。
渐渐的秦明也保持不住笑容,眼神更是阴沉的吓人。
云依看向表情严肃的云熙,眼中带上了委屈,不甘不愿的挽上了秦明的胳膊。
满场的人精都看出了不对劲,不过联姻嘛,家族利益优先,谁会在乎有没有感情。
仪式完成后云依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到房间休息,宾客也识趣的装作没看见,觥筹交错间一片欢声笑语。
安然看了一眼时间,想要起身告辞,却突然一阵眩晕,晃了两下就要倒下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
“先生,您没事吧。我扶您去休息一下。”
说完搀扶起顾佳良离开。
“呵呵,顾佳良,你也有今天!”
乔蒙看着被扔到地上的人,修眉俊眼,虽然失去知觉但是半点不显狼狈。
乔蒙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烧。明明是个老实到木讷的可怜虫,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明亮耀眼,抢走了所有光芒,拥有了最好的资源,最好的经纪人,甚至最好的爱人。
想起纨绔无脑的秦明,日渐冷淡的云熙和他费尽心机讨好依然只是欣赏看不到心动的西奥多,凭什么顾佳良能这么轻松就得到自己求之不得的!
他低下头,拨弄了一下顾佳良,手指在他的脸上划过,“你说等一会儿人们亲眼见到钟总承认的恋人和秦家公子的未婚妻,云家大小姐在订婚宴上就迫不及待的偷晴,他们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呢?天影娱乐还会这么捧着你吗?钟总还会原谅你吗?《荣耀之剑》还会有你的位置吗?真是让人好奇啊,佳良你就帮帮忙满足我的好奇心好了,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乔蒙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落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这恐怕不行。你的好奇心我恐怕满足不了了,不过,我能告诉你为什么反派的阴谋最后总是不能得逞,”
乔蒙大惊之下回头,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腹部。
剧痛让他痛苦的弯下腰弓成了一只虾米。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他的下颌强硬的抬了起来,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因为他们的话太多了!”
努力睁大眼睛的乔蒙看到一个逆光的人影,这一刻,所有对于顾佳良的原有印象都被打破,他终于清楚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顾佳良,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安然再一拳让乔蒙彻底倒下。只怪他们不该给他下药,上辈子想对他用这一招的数不胜数,让安然实在太过熟悉,送来的水舌尖一探就尝出了异味。
环视一周,身边的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云依,从露在外面的肩膀能看出被子下的身体必然也是□□的。没想到秦明居然被乔蒙诱哄的这么深,连以后的妻子都能轻易舍弃,绿帽子的名声也毫不在乎。
收拾完毕的安然悠闲的走出房间,离开了现场。
感谢乔蒙的布置,接下来的发展异常的顺利。随着一声尖叫,因为秦云两家联姻而来的媒体第一时间围观了当红小生乔蒙与豪门闺秀云依的风流韵事。
接着事情的发展更是出人意料,云依披散着头发顾不得凌乱的衣衫,扑到薛阳身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能背叛我!”
昏迷前只在薛阳的甜言蜜语下喝了一杯酒的云依就是再傻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只听乔蒙说要帮忙给顾佳良一个教训的秦明见到这一幕,已经被云依的蔑视彻底激起了心底的自卑与暴戾的他上前给了乔蒙一个巴掌。
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因为喜当爹又被带了绿帽子而愤怒时,他一手揪住乔蒙的头发把他拉到身边,道:“这就是你要的证明?让你睡了我的女人来证明我爱你?乔蒙啊乔蒙,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满足你,所以你才这么风骚?”
众人目瞪口呆。剧情简直神转折。
乔蒙捂住红肿的半边脸,愣愣的不说话,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云家和秦家事后马上封口,想要把这件事消灭在源头,不过安然怎么能答应。
就在人们翘首等待两家联姻的盛大仪式的时候,各大报纸杂志居然爆出了这件“风流韵事”。
看在云家的面子上,遣词还算是客气,可是网上的评论就直白多了。
奇异的是,被骂的最惨的居然是乔蒙和薛阳。
一个被骂成是有特殊嗜好,就喜欢人妻的变态,一个是为了往上爬让人睡自己女朋友的畜生。
薛阳本来就处于冷藏状态,不然也不会为了更好的机会接受乔蒙的条件。这件事一出,天影娱乐彻底断了他的前程,没有解约同时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没有试镜机会,甚至根本没有曝光率,只能这样默默无闻的熬过剩下的十年时间,消失在日新月异的娱乐圈中。
而乔蒙,幸运的是他已经与《荣耀之剑》签了合约,他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还有可能与天影解约甚至到国际发展,而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师兄,你明天就要下山试炼了吗?我还从来没下过山呢,听说山下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师兄你可千万想着要帮我带回来啊!”活泼的少年欢快的围着青年说着。
“我辈修道中人清苦克己,凡俗之物乱人心智,扰人修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面容严肃的青衣青年边说边警告的盯了这个太过跳脱的小师弟一眼。
“知道了师兄!”少年吐了吐舌头,很快掩去了眼中的愤恨。
“卡!”奥古斯特皱紧眉头。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这个叫做乔的青年演技还是很不错的,灵动自然,只是每次到了和顾配戏的时候,总是会出问题,这个眼神太过了。
奥古斯特不解,但是顾佳良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部荣耀之剑是乔蒙最后的希望,他当然想牢牢抓住,只是给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的顾佳良配戏,让他既怒又妒。再加上拍戏时安然气势的碾压,小师弟唐阵对唐令的依赖与嫉妒就带上了他自己的情绪变成了过度的恶毒。
唐镇是个弃婴,被天青道人捡回山上,是由师兄唐令教养长大的。所以尽管唐镇可能嫉妒唐令高人一等的天赋,掌门继承人的身份,以及门派中人人敬重的声望,但是他们之间亦父亦兄的感情不是假的,唐镇对于这个师兄的敬仰信赖同样不是假的。
而乔蒙表现的唐镇是个满腹心机的小人,在别人面前越单纯活泼,就越显得虚伪。与奥古斯特想要的相差甚远。
算了,奥古斯特默默盘算,只是个配角,大不了好好剪辑一下,就算经费足够也不能总是浪费在他一人身上。
西奥多也很失望。总觉得这个东方青年的表现不该是这样,应该更从容大气,更优雅一些。对比起顾佳良,不得不承认还是奥古斯特的眼光更好一些。
按照原本的剧情,乔蒙本该参演天衍之路小红了一把,之后就一直拍大成本电影磨练演技,虽说还有些稚嫩,但是也与不少大牌影帝合作过,不会轻易被压制住。
后来虽然出了国,也一直在云熙的照顾之下,心中有底气,不像是现在孤注一掷,又被安然的气势影响,已经乱了阵脚。
西奥多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干涉。这个顾也不错,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能达到的高度。看来,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少天才的。
“当红小生乔蒙参演巨制大片《荣耀之剑》,演技逆天获一致称赞。”
一条微博配图乔蒙墨镜口罩走出机场的照片,迅速被顶到了头条。
“我家男神就是帅,要颜有颜要演技有演技!”
“男神好像瘦了啊,好心疼……”
“那些嫉妒小乔的人脸疼了吧,就知道用一些绯闻来抹黑他,我们不反驳,只用演技证明自己。”
“这不就是那个混乱多角恋里面的一个吗?”
“都这样了还敢蹦哒出来,贵圈真乱!”
“贵圈真乱+1。”
“该真是好意思说,什么不反驳,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想怎么反驳?”
“乔蒙演技还行,就是人品太差。”
“谁知道当时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没准乔蒙只是被牵涉进入的无辜人呢?”
石勇叹口气,把平板摔在乔蒙面前。
“这又是你干的好事!上次的事才过了多久?人没那么健忘!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出头是能赚到关注度,但是也会让人牢牢记住你的黑点。长远来看根本得不偿失!”
“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自己说,还能是谁?”
乔蒙也想不出还有谁这样做,顾佳良的名字在脑子里转了两圈还是被他压下了。
“算了,现在也只能借着势头多出镜了。”看到乔蒙哑口无言,石勇也不好再说,留下送来邀约的台本就离开了。
乔蒙翻了翻,都是一些三流的综艺节目,以前这些栏目想把台本送到自己面前都不可能,现在却成了无法拒绝的工作。
咬咬牙,乔蒙坚信自己能漂亮翻身,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得到教训。
三月份,筹备了许久的《明武》终于上映。
“看哭了,最恨英雄末年,美人迟暮。”
“陛下威武!”
“难得看到这么严谨的电影了,场面宏大,演员也有张力,特效做的也不错,很值得一看。”
“梁萌我女神,美出新高度!”
“战斗场面热血沸腾啊,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电影《明武》是魏导苦心孤诣之作,上映后热度不断,顾佳良第一次作为男一号出镜,他的凉粉也沸腾了。
“没想到蠢萌顾小良居然能这么有气势,简直变了一个人。”
“赶脚属性都要变了啊!难道我一直逆了cp?”
“为什么明明我陛下这么威武霸气,还是很心疼他呢?”
“楼上+1,看到他孤单坐在王位上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他是个伟大的帝王,有人畏惧他,有人仰慕他,就是没人真心爱他。”
“被虐了,求发糖!”
然后这些叫着被虐了的粉丝们就看到钟总更新了一张图片,大红本上两只手交握,手心是那枚经常被吐槽的亮瞎人眼的挂坠。
这是领证了?感觉更虐了怎么办?汪~
《荣耀之剑》也一直在宣传期,男主之一的顾佳良不可能清闲。
容貌精致,气质独特,笑起来腼腆可爱,以及流利纯正的奥语,歪果仁对这个东方青年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除了最顽固的种族主义者,剩下的人已经毫无抵抗的被这个青年迷倒了。
最后一站宣传是在e国,恰好钟总也正在e国工作,两个人就在e国游玩了一圈顺便飞快的领了证。
至于钟总是不是真的那么恰好以及是不是真的毫无准备,就只有苦逼的助理小张知道了。
新婚燕尔又虐了狗的霸道总裁和美貌艺人又过了段没羞没臊的日子,就接到了魏导的通知,《明武》入围了冰淇淋奖。
这次入围的其他电影从各方面来说都略逊《明武》一筹,如果不出意外,最佳影片已经是囊中之物。一直以来的夙愿达成了一半,一向冷静自持颇具优雅文人风范的魏导也不禁疏狂放肆了一把,哼着不成调的女驸马,大肆夸奖了顾佳良半个小时。
第三季的三天三夜也到了最后一期,几个常驻嘉宾都是性格温和的人,一番相处也有了几分交情,顾佳良本来就是他们中间年纪最小的,平时也收到最多照顾,见面之后先是恭喜打趣一番他第一部主演的电影就闯进冰淇淋奖,而后节目中见缝插针的宣传《明武》,简直比顾佳良这个男主角还要尽职尽责。
好歹三天三夜的导演组还有些良心,最后一期并不艰难,几人住进了一栋独立别墅,没有其他的任务,买菜做饭洗衣刷碗清理房间,就像是一家人的生活日常。
就是这简单平淡的琐事,配上音乐和过去几个月里发生的回忆,让数不清的观众哭的眼睛通红。
“好难过,人为什么有分离,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会变,为什么不能永远是当初的样子啊!”
“节目组的用心太险恶了,这是要我把这一季笑出的眼泪再哭一遍啊!”
“明明当时看到他们为了完成任务摸爬滚打的时候笑的止不住,现在再看一遍却觉得鼻子酸的不行。”
“呜,好难过,就像毕业的时候要和好朋友分开那种空落落的悲伤。”
不只是观众,录完最后一期《三天三夜》,几人是最先看到成品的。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节目呢,还有点尴尬哈。”
“你尴尬是因为看到自己乱成一团的狗窝和从马上摔下来的丑样子,我们可没尴尬。”王曦搭着顾佳良的肩膀对陶宝像往常一样开始嘲笑,声音却也有些不稳。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几个人都是好相处的人,脾气性格也相合,录节目朝夕相处下来,也处出了几分真感情,就连最内敛一直担任大哥角色照顾他们的李阳也是一脸伤感。
倒是韩明川最先缓过神来,道:“我们大家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不见面了,我还有事想要请你们帮忙呢。”
“正在筹备的专辑,我写了一首歌,这首歌的mv我希望能请你们和我一起拍摄。”
“只要小川不怕宝哥太帅抢了你的风头,当然没问题了!”
“我要怕也是怕小顾这个小鲜肉,宝哥你就算了吧!”
缓和下来的气氛让安然也松了一口气,明明只是一本书中的人物,也许出现都不超过一百个字,带给他的感触要比男主乔蒙还要深刻。
他可以容忍乔蒙一再的挑衅,并不感觉到愤怒,就像没有一个玩家会因为npc的挑衅而愤怒。
他可以轻易接受钟锐乾的示好,更像是一股无所谓的放纵。
他可以漫不经心的扮演着顾佳良,对别人带着热忱的友好。
但是到了现在,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自己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把钟锐乾和这些人当成是单纯被作者操控的笔下人物。
“我们一起努力,从不在意输与赢的意义,”
“为的是在路上创造更大的奇迹,”
“明天会不会更美好,你是不是还在我身边,”
“如果有一天,世界变迁,”
“只要看到你,心中就一片温暖。”
“……”
钟锐乾能感觉到顾佳良的改变,像是终于打碎了隐隐隔在他身边的屏障,变得真实了许多,一下就有了烟火气。
有了回应的感情迅速升温,也不是说原先的顾佳良不重视两人的感情,只是他能敏锐的感觉到顾佳良并不看好这段感情,只是在尽量的放纵自己去享受,像是笃定了结果并不会美好一样。
这让自认为是个完美老公的钟总很难接受,想尽了各种可能最终认定是因为自己太完美让宝贝有压力了,只能尽力表现的更好让宝贝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看起来当初他果然想的没错,宝贝真是太害羞太可爱了,还好现在已经全心全意的接受了自己。还在陶醉中的钟总不知道自己只能算一半的原因,剩下的一半要分给他早就看不顺眼,总是和他家宝贝勾肩搭背的“三天”兄弟们。
已经想通的安然痛快的不再纠结,既然喜欢钟锐乾,那就认真的喜欢,原来顾虑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的事情就到时候再想吧,系统不是说过只要有能量就什么都有可能吗?最差也不过是留在这里和钟总过完这一辈子,反正安然对长生对报仇都没什么执念。
小金察觉到宿主的心思,偷偷的扫描钟锐乾,刚有了动作,就见一道锐利的视线扫过来。
心虚的小金连忙停止扫描。虽说他已经属于被淘汰的不合格品,就连宿主都是自己找的,但是坚信自己是个优秀系统的小金还是为违背了系统的法规而提心吊胆。
不过,神识这么敏锐,宿主不会运气这么好挑到了正牌系统的宿主吧。
越想越没底气的小金默默的缩回来,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实体。
“当红小生“嫁”入豪门?乔蒙日前留宿秦宅疑似登堂入室。”
某浪上的标题永远夸张吸人眼球,不过看配图上两人在沙发上就滚做一团,顾佳良相信这标题也算得上良心了。
底下的评论就一针见血的多,“这个乔蒙又闹什么幺蛾子呢,《荣耀之剑》刚被打脸就又要出丑闻?”
《荣耀之剑》刚刚上映,精美的画面精彩的剧情都让人称赞,顾佳良与西奥多的合作也是让人眼前一亮,虽然还不够老辣,但是气场半点不差,也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乔蒙。因为扮演《荣耀之剑》重要角色的风声早就已经放了出去,又参加了许多综艺节目,很多不太大牌的节目主持人为了话题并不在乎真假和*,与西奥多的关系,与原来的好朋友顾佳良的关系,问题问的露骨不留口德。
次数多了,乔蒙就克制不住的黑了脸。又让媒体抓住机会大书特书,给一些路人也留下了他高傲嚣张的印象,评价再次下滑。
等到《荣耀之剑》一出,发现所谓的重要角色就是开头出现了一次的小师弟,连个正脸都没有,跟风的媒体更是下笔如刀,写出的文章不带脏字却讽刺的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听着电话里软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秦明冷笑道:“怎么办?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既然被拍到了,那就承认。那个唱歌的李成云不就承认了自己的同性恋人,还办了婚礼吗,怎么你就不行吗?”
乔蒙暗暗咬牙,他怎么能和李成云相比,李成云成名十多年,曾经风靡了整个歌坛无人能与他争锋,后来半退隐,自己作词作曲硬生生捧红了几个天王天后,而且家事清白情史干净,与恋人各方面都相配,完全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而他呢,虽然他自认为只要有个机会他不会比任何人差,但是总有人和他作对!
想到经纪人越来越冰冷的脸色,现在随便哪个小角色都敢对他冷嘲热讽,他甚至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石勇,更别说工作了。
照这样下去,他没有代表作,没有曝光度,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他也是心急才会出来和秦明见面。自从上次云依婚礼的事情过后,乔蒙就火速赶向了片场,秦明也被秦浩关在家里,云秦两家为了压制丑闻暂时顾不上已经出国的乔蒙。
本来他想靠着《荣耀之剑》翻身,至少也要得到奥古斯特的青睐或者重得西奥多的欣赏,只要在国外闯出名堂就不怕云秦两家的封杀,谁知道他还是赌输了,自从回国面临的就全是负面新闻。
接到秦明的电话时不是没有迟疑,只是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了。秦明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了解,手段狠辣但是心思并不深沉,他有自信能够掌控。
谁知道这一见面就被拍到了。居然有狗仔胆大到埋伏在秦宅附近,乔蒙有些怀疑的看向秦明,秦明冷笑道:“怎么,你不愿意?那更好,也省的我麻烦。”
乔蒙连忙收起脸上的怀疑,不论秦明是不是故意,他愿意承认自己都是最好了,没准能借着李成云的风头压下最近的风言风语。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和秦明已经认识很久了,不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方式,兴趣爱好方面都很合拍,现在已经正式交往,至于什么时候举办仪式,这要看双方的工作安排,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并且幸福。”秦明。
“男神居然恋爱了?好吧,虽然心酸,还是祝你幸福。”
“怎么这是情敌变情人了吗?云家大小姐哭晕在厕所。”
“怎么办,男神都被男神抢走了,顾佳良,李成云还有乔蒙,我们也只能举起愤怒的火把了!”
虽然也有人骂的难听,但是大部分居然表现出了祝福的态度,至少也是理解。乔蒙的时间选的正好,李成云的事情刚过不久,深度恐同的人都被他的粉丝彪悍的战斗力吓跑了,况且李成云人品的确上佳,想找黑点也就是性向问题,但也不能算是错误,乔蒙借着余热,甚至一般人都不敢深扒。
一般人不敢,但是有人敢。第二天,热门榜排行首位就变了。把乔蒙的深情告白挤下去的就是一个网红的博主一篇八卦“好友还是敌人?佳木=乔蒙?”
博主在圈子里有些关系,平日里就时不时爆料些小秘密,嘴比较毒,但是也有分寸,语言夸张诙谐,爆出的也不是胡编乱造的废料,时间久了有些艺人甚至直接找上他为自己炒知名度,可见他深得广大网友信任。
所以消息才一出来,就引得网上炸开了锅。
网红也是红:“最近不知是气候风水还是天王星与水星交汇的关系,男神小鲜肉们纷纷出柜公布恋情。先是顾佳良与老板甜蜜牵手,再是李成云和恋人举行婚礼,最后是乔蒙宣布和秦少幸福相爱。其中李成云不必说,无论人品能力,都挑不出半点瑕疵,网红混迹这么多年,难得有真心敬佩的人,李成云就绝对是其中一个。顾佳良出道晚,小鲜肉刚刚红起来就被老板叼走了。不过圈内评价还算好,也没有耍大牌或者欺负人的传言,是个老实孩子,最重要的是演技可圈可点,有灵气,再加上钟总这样的“家属”,已经能窥到日后影帝的气场了。而乔蒙,在事业上比起上面两位就差的远了。除了获得了金斧头奖的《梦魇》,几乎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作品,最尴尬的是总有奇葩的事情发生,比如一大波宣传之后大家以为这不是男一也得是男二啊,结果却发现只有几个路人甲的镜头。除此之外,就是他和西奥多以及乔蒙的关系最引人注目。西奥多曾经亲自给乔蒙颁发金斧头奖,两人据说关系亲密,只是《荣耀之剑》拍摄以后,就再没有交集。而与顾佳良的关系就更引人揣测,本来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但是关系冷淡,还是乔蒙自己爆出照片才为人所知,接下来由于一名叫做佳木的网友出现,更是在两人之间引起一场腥风血雨,虽然最后两人以兄弟情深结局,但是看过《三天三夜》,且智商超过20的人心里肯定都留下了疑问。之后两人也再没有过互动,网红只知道乔蒙的微博名字最开始是南方有佳木,后来因为辨识度不高改成了本名,而佳木刚出现时就有人扒掉了马甲,只是被高价买走,之后佳木也被注销,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呢?网红也只能和大家一样心里揣测了。”
乔蒙正梦想着通过和秦明的婚礼提高知名度,借着秦家的关系,他能更有影响力,到时候,他与顾佳良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打算的正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让他有一瞬的心惊,接着放松下来,接起电话。
“乔先生你好,请问佳木真的就是你吗?你和顾佳良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对于上次……”
乔蒙没有等他说完就手忙脚乱的挂掉了电话,还没等回过神,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像盯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盯着手机,乔蒙突然扑上去拔出了电池,宛如魔音的铃声消失,他这才松了口气。
打开平板上的微博,涌入私信的数目巨大甚至造成了卡顿,昨天还被所有人理解甚至祝福的消息今天却充满了鄙视和谩骂。
迷茫中,乔蒙看到了被设置成特别提醒的秦明刚刚更新了微博“突然有朋友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是不是应该说,首先,我要有个女朋友?”配图上算得上英俊的青年露出半张面容,光线阴影显得他鼻梁唇线格外英挺,画面右下角却是幼圆体的求女友三个大字,反差萌的让人忍不住微笑。
乔蒙却尖叫一声把平板狠狠摔到了地上。
“秦明!”
三年后的金椰子奖颁奖典礼上,顾佳良微笑着接过了资深影帝莱卡手中的奖杯,依旧风采慑人的青年像每次接过奖杯时一样,托起胸前沉重雍容的挂饰,印上一个吻。
钟总坐在台下,眼神深邃,豁然起身,大步走向那个当初他一眼就认定的青年,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举起一枚素白的戒指,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惊喜中伴着紧张问道:“顾佳良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当然,我愿意。”
这场婚礼在之后被人们称为“世纪婚礼”,不仅是因为一人公司遍布五大国仪式办的奢华浪漫,另一人是国际巨星来贺宾客星光熠熠。最重要的是婚礼前一天华国终于通过了同性婚姻的合法性,这是第一场合法的同性婚礼。
在网友们把这一天当成自己的节日愉快的长见识兼吐槽的同时,郊区一座废弃的仓库里,秦明面目狰狞的狠狠掐住乔蒙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了我!”
乔蒙用力挣扎着掰住他的手,长长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没错,是我。怎么现在秦大少逞起威风来了,毒瘾犯了跪在我脚下舔我的脚趾求我给你药的时候都忘记了吗?不知道秦家主看到了长子这个样子,会不会气到中风呢?咳咳,不对,反正还有二少呢,继承家业……”
秦明没等他说完就再次掐紧了他的脖子,“一个贱人生的小贱人,算什么二少!都在和我作对,都在和我作对,还有你,都是你让我染上毒瘾,我掐死你!掐死你!”
乔蒙眼睛越睁越大,手脚挣扎的厉害,秦明却已经陷入了疯狂,直到手下的人彻底失去了动静,才迟钝的回过神来,后退两步,平静的走出了这间小仓库。
同时,安然的任务彻底完成。
安然再次在系统空间中醒来的时候,身处的“鸡蛋”扩大了好几倍,且能够感觉的到身体灵魂力量不断的增加,这种充满能量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沉迷。
在上个世界与钟锐乾白发苍苍一起陷入沉睡,再睁开眼时又变回了年轻的灵魂,安然闭上眼蜷起身体,小金不敢打扰一动不动的宿主,直到三天后,小金终于下定决心,“宿主不要伤心,那个钟锐乾很可能并不是普通人。”
“什么意思?”
“呃,宿主你知道的,我们系统可是阿尔法星最热门的网游,简直就是供不应求,普通人基本很难得到一个系统……”
“这么珍贵的系统却莫名其妙的绑定了我,所以你是想说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正规的系统?”
“呃,也不能这样说啦,小金还是很合格正规的。只是在运输过程中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流落到了地球,绑定了宿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说重点!”安然明白小金的话中有不实之处,但是猜到了某种了能的他已经顾不上计较了。
“好吧,重点就是我的端口丢失没办法自主打开第二世界,只能连接到另一个未绑定的端口上,在它打开第二世界的时候把宿主偷渡过去……”
“所以说钟锐乾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宿主?”
“很有可能,在我的计算中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小金没敢说曾经偷偷扫描钟锐乾被发现的事,“但是很奇怪那人的系统并没有运行,只是连接了端口,就像是人类说的只穿越却没带金手指……”
……
“你连接的系统是什么?”
“那个傻大个叫人生赢家之霸总天下系统。”
“……”
重整心思的安然怀着隐秘的盼望冲向了显示着数字的巨大筛子。
“明佑没事吧?他刚才脸色好难看啊。”
“别担心了。他就是气性太大了,莲生说的又没错,估计是怕没面子所以就假装晕倒吧。”
“嗯,我也希望明佑别再为难莲生了。就像莲生说的那样,真爱是不分身份地位的,好希望他们能一直在一起。”
安然发出一声嗤笑。
睁开眼睛就见两名清秀的少年忙不迭的凑上来,嘴里紧着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眼中透着惊慌。
刚刚安然已经理清了这个世界的线索。
对于安然来说,这是个奇葩的世界。按照社会发展来看,应该是大概处于唐宋时期,君主拥有绝对的权利。而这又是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君主能取得绝对权利的条件就是绝对强大的武力。
这个世界分为两种人,普通人和异者。异者又分为战士和玉师。
普通人不用说,虽说因为数量巨大不至于全部沦为奴隶,但是在战士玉师面前也是低人一等的。
玉师分为两种,一种善赌石,一种善雕刻,赌石师能赌出优质的玉石,而雕刻师能把原石雕成佳玉。
玉师赌石雕刻都依靠精神力,而战士却通过佳玉提高战力。没人知道战力和精神力之间具体有什么关系,但是所有人都能确定这种隐秘的关系一定存在,证据就是战士和玉师就算性别相同,只要成亲就能生出孩子,而普通人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行。
战士不只是身体强大,战力运用到极致时排山倒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战士的数量是一国强盛的最直观表现;玉师雕出的佳玉不止能提高战士的战力,普通人的生活也依靠佳玉的能量。
原主就是个玉师。在六岁就觉醒了精神力,之后父母双亡的他就从乡下的庄子上被接到了大伯家。
因为玉师和战士的数量稀少,每个觉醒了精神力或者战力的孩童都会由当地官府上报,抚育者会免除一定税收且给予一定的奖励。
原主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李家老太爷过世后就被分家出去单过,虽说身为庶子没能分到多少家产,但是李家在汉阳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并没有苛待他们,原主的父亲也有几分头脑,再加上虽然分了家但是到底还姓李,生意做得还算红火,小明佑又是家中独子,自是千娇万宠。
可惜在小明佑四岁时夫妻二人在探亲途中出了意外,有垂涎他们家产的亲戚也被李家家主,明佑的大伯弹压住了,只是李恒也不愿过多的费心,把他送回乡下庄子上,说是由宗老教导。
住在庄子上的都是无儿无女的老人,见到这样玉雪可爱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的,怕他寂寞也怕他荒废光阴,就教他读书识字明理。因世人对于战士玉师的追捧,也教给他赌石雕刻的技巧。
他们教授这些只是因为小明佑每次听到传奇玉师的事迹时那闪亮亮的眼神,讲出来哄小孩子玩的,没想到小明佑真的能够觉醒精神力。战士还有在苦练武技十几年后成功觉醒的,玉师觉醒却根本摸不着规律,虽说战士玉师结合后生下的孩子觉醒的几率大一些,但是依旧只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性。
等到明佑成功觉醒,族老们也不敢隐瞒。第二天李家的马车就停在了庄子门口。
李恒作为李家的族长,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物。小明佑的待遇与他自己的嫡长子相同甚至更胜一筹。平时虽然没有表现的很热络但是从李家主母的周到,兄弟的友善以及下人们的恭敬就能表现出他对于明佑的重视。
教育方面更是做到了最好,赌石雕刻都请了最好的师父,族学里学的最多的就是礼法仁义。在明佑十二岁的那年,还亲自和南家的族长定下了南屿和明佑的婚事。
南家也是大族,南屿是族长的幼子,十三岁觉醒战力,相貌英俊性情温柔,明佑也暗暗欢喜能和这样的人结下盟约。
可惜好景不长,明佑竟然发现南屿和自己的好友莲生牵扯不清。
莲生是明佑在庄子里相识的好友。当时明佑年纪小,族老们怕他闷着,也不拘着他,带好了小厮就允他四处走动。
明佑在庄子后面的莲池里见到了莲生。莲生比明佑大两岁,说是生就没见过父母,被人发现时就在这片莲池旁边,取名叫做莲生。
莲生性格温柔腼腆,又和刚失了父母的明佑同病相怜,两人很快成了好友,后来被李恒接走也带上了莲生。
到了李府之后,有一次莲生不明原因的发起了热,一度昏厥过去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后就性格大变,常说些听不懂的话,喜爱热闹,有一次竟然索要明佑将要和南屿作为交换信物的扳指。
明佑拒绝后莲生就很是不快,后来明佑送了莲生其他的名贵扳指,莲生也没有拒绝。没想到,莲生现在竟然和南屿勾搭在一起。
而且身为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竟然懂得赌石并且无一失手。安然嗤笑一声,的确有普通人擅长赌石而且成功率并不比玉师低,但是那些都是从小钻研玉石甚至每天留在采石场的大师,他们摸过的原石比普通人见过的石头还要多,靠的全是经验以及不比精神力差的直觉。
而莲生从小生活在庄子,到了李家之后也从未学习过有关赌石的知识,连玉石的种水都说不清楚,怎么可能会形成这种通过练习而来的直觉?
而且莲生生性腼腆,不会说出什么真爱无敌,真爱无价的无耻话。
原来的明佑不懂,看过剧情的安然当然明白莲生在那次高热中就去了,被来自未来的另外一个灵魂侵占了身体,才会做出这么多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不过这个叫做王大海的灵魂拿到了明佑的扳指,能够指引他赌石,并且勾搭上了南屿,这让那些占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看到了飞上枝头的希望,竟然得到了同情和追捧,反倒是原主被人议论纷纷,就连身边伺候的小厮也被蛊惑认为是原主气量狭小刻薄,对他虽然不敢慢待,但是越来越不经心。
在这个世界,因为战士与玉师结合生下的孩子觉醒的几率要大那么一点点,为了这一点点的几率,各国的律法规定普通人是不可以和玉师或者战士成婚的,毕竟一个最初级的战士能力就抵得上一百个普通人了。
不过私底下养几个漂亮的在身边,也是异者们心照不宣的事了。
明佑善雕刻,又有了一个赌石从不失手的莲生,南屿还真是打的一手得意算盘。
不过想必他没想到这个王大海来自几百年后的未来,能够接受同性可不一定能接受和别人一起分享恋人,竟然在南屿的甜言蜜语下认为他是真爱,在明佑面前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并且劝说明佑解除婚约。
之后又是满口的山盟海誓淫词艳曲,从没见识过这些的古代人震惊过后又被他的大胆撼动,传出去之后一些春心初动的少年少女更是在默默思量之后向往起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明佑见好友像是变了一个人,禁不住怀疑是不是中了邪,叫小厮去请法师驱邪。穿越来的孤魂野鬼王大海怎么敢真让法师来,趁着明佑不防备打晕了他,叫回磨磨蹭蹭没走两步的小厮,之后就溜出了李府再也没有回来。
终于理清了前因,安然勾了勾嘴角,王大海一定是去找南屿了,现在南屿想必不知道到底在怎么头疼呢。
理湖国的律法对于异者和普通人结合的惩罚可是不轻,安然可不是明佑那个对南屿毫不怀疑的傻孩子,看看这次他们要怎么脱身吧。
没有搭理身边那两个小厮,自己利落的起身收拾好自己出门。
李家是商户出身,几代经营下来几乎垄断了汉阳所有的茶叶买卖,家里的宅子修的也是富丽不显俗气。明佑住在靠南边的思修院,一路走过见李家下人步履匆匆,见到他远远的行礼,没有一个偷懒说闲话的。到了李恒的书房外,大管家李伯正要进去,看到明佑过来,停住脚步,“明佑少爷怎么就过来了?也没叫人先通报一声?”
现在是李恒处理生意的时间,李家的主子如果有急事都是先打发身边的人通报一声,等李恒的时间空余才来,明佑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大管家的眼神在他身后低着头的两个小厮身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外面天气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就随便转转。李伯有事先忙,不用管我。”
“那明佑少爷先站站,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白术和白芨被大管家那一眼吓得浑身发抖。别看大管家平时一直都笑眯眯的老好人样,实际上被他调教过得下人就没有不怕他的。
两人这才想起来李家严苛的家规,他们这是怎么了?居然一味的同情莲生连对主子都敢阳奉阴违了?想起主子晕倒后他们不仅没有通报甚至怕连累莲生连大夫都没有叫,就吓得浑身冷汗。
安然自然不会记恨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但是也不愿意这两个一心向着外人的留在身边,没理会身后微弱带着恳求的“主子”两个字,只是一心欣赏着小径边种的山茶花。
没过一会儿,李伯就从书房出来,恭敬的弯腰道:“明佑少爷,老爷请您进去。”
李恒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外表虽然并不出众,但是身为家主身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安然上前行礼,李恒示意他落座,管家上茶。
喝了一口茶水,安然也不废话,直接道:“大伯,我有两件事想要请您帮忙。”
走出书房的时候,安然心情大好。
李家主同意明天就和南家商讨解除婚约的事情,明佑是玉师,天赋又高,根本就不愁没人结亲,要不是当初南家家主亲自来提亲,南屿表现的对明佑尊重爱护,明佑自己也愿意,他根本不会在明佑十四岁就为他定下亲事。
这次的事情一出,就是明佑不来,他也要找他的。玉师的身份不说,李家的少爷被一个野小子压到头上,简直是把李家的面子丢在地上踩。
李恒原先想的是要南家给一个说法,现在既然明佑不愿意继续婚约,那解除了正是一劳永逸,何况这个南家的小子看起来也不是个真心实意的。
解除婚约的事情一出,就连一些不爱探听小道消息的人家也都知道了南屿的风流韵事。原来传说明佑小心眼不容人的现在没了话说,倒是南屿以后的婚事堪忧。哪个异者不是心高气傲的,既然南屿已经与一个普通人互通了心意,谁还会愿意和他结亲?
安然不知道南家家主和南屿是怎样的焦头烂额,他正在系统空间中锻炼精神力。
第一次接触这种“非科学”的力量,安然满心好奇。精神力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只有这种波动能够穿过厚厚的石层探知里面是否有玉石,也只有精神力能通过玉石的表层接触到里面蕴含的能量,通过调整精神力的波动达到和玉石能量波动的一致,把原石雕刻成最适合战士吸收的样式的佳玉。不过说来奇怪,一般品质越高的佳玉,雕刻的总是越精美绝伦,所以对于雕刻师来说,雕工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明佑觉醒精神力早,平时练习也很刻苦,安然闭上眼,按照身体的本能就感受到了体内的精神力,像是活泼泼的一条小溪,在体内筋脉之间流淌。
教授精神力的大师看起来懒洋洋的,整个人倚靠在榻上,丢出一本书在安然怀里,“练吧。”
安然拿起书,封面六个大字,《精神力修炼法》。
看起来就像路边高人“我看你骨骼清奇,天庭饱满,命中不凡,你我有缘,十块钱这本绝世秘籍就是你的了”之后拿出的秘籍。
幸好等他打开书之后,没看到文字,却是一幅幅的精神力运行路线。与原本明佑练习的完全不同。
明佑的练习功法是李恒花了大价钱从官府买来的最高级功法。虽说传承久远的世家必定会有更好的,但是精神力的锻炼不同平常,一旦出了岔子不只是精神力会受损伤,最严重可能神智不清彻底成为废人,官府的功法虽然平庸一点,但是能确保安全。
现在改修新的功法,第一遍很是困难。
因为身体太过熟悉原来的修炼路线,精神力总是不受控制的顺着原本的路线走了,旁边的精神力大师看似连眼睛都闭上了,却懒散的提醒道:“接下来要小心啊,巡行路线走错可是会变成傻子的。”
安然听了更加不敢分心,小心约束着太过跳脱的精神力,精神力活泼充沛本来是好事,能够更好适应原石的能量波动,可是锻炼的时候就要困难多了。
小心翼翼的顺着精神力修炼法的路线走了一遍,安然后背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不过巡行完一次之后,精神力竟然自动成为一个循环,在体内运行。
精神力大师貌似很满意,终于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还不错,以后就这样练习吧,没事不要找我。”说完伸了个懒腰,逸逸然的离开了。
雕刻大师倒是负责的多,从原石的种水质地到刻刀的种类到雕刻的方法,大师讲完了还要考试,考完了还要实践,等到安然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手中的原玉究竟是冰种还是芙蓉种,在枣子大的石头上能雕出一颗镂空刻字核桃的时候,终于离开了系统空间。
下个月就是理湖国太子的成年礼,太子李焕是皇后所出,三岁觉醒战力后被立为太子。据说十岁时就突破了初级成为中级战士,身材英伟相貌英俊,深得皇帝喜爱。
这次他的成年大宴,广邀贵族异者,曾经南屿就是这时候通过明佑精心雕刻了三个月的一块上品佳玉得到了皇帝青眼,后来一路向上爬,竟然名利双收。
现在明佑已经和南屿解除了婚约,不知道南屿这份大礼要怎么准备。不过不管他怎样安排,这次大宴的风头安然是出定了。身份高贵,实力出众,怎么看太子都是那位要霸总天下的人生赢家,安然怎么可能会把机会让给别人。
白术和白芨在安然和李恒谈完之后就被带走了,现在跟在明佑身边的是白果。白果是大管家亲自调教出来的,不止忠心细心,还识文断字粗通一些武艺。
在安然吩咐了出门之后,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准备好了一切所需,府门口已经有车夫恭敬的等在马车旁边。
安然可不像王大海一样满口人人平等,被人伺候好一切让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安然十分满意。
马车到了附近的玉石街。
玉石街上都是有关玉石的店铺,每一家都可以赌石,购买佳玉。虽然上品甚至中品的都不多,但是下品的佳玉也够普通百姓用了,有些品相不好的原石价格低廉,就是普通人也能买上两块碰碰运气,所以玉石街上人来人往很是喧闹。
这些天安然一直泡在玉石街上的店铺里,早出晚归只为了赌出一块能惊艳众人的美玉。
今天他选了玲珑阁。没想到竟然在这碰上了熟人。
王大海,现在应该叫做莲生,正好也在在玲珑阁。看到进来的明佑,玲珑阁的老板满面带笑的迎了上去,实则心里暗暗叫苦。
这两位的过节整个汉阳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李家和南家结亲不成反而生了嫌隙,那南家的公子好好的门当户对玉师不要,偏偏看上了个普通人,还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本来还有人在心里耻笑他一个大家子弟偏偏眼皮子这样浅,看到个周正点的就走不动道。没想到没过几天,就传出了那莲生也是个玉师,并且是个高级玉师的消息。
这下所有人都住了嘴,怪不得赌石从不失手,原来是高级玉师。异者本来数目就少,升级更是困难,战士好歹还有佳玉能够帮助提升,虽然每升高一小级所需的佳玉能量就成倍增长,但是好歹也比自己修炼要快得多,而玉师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曾有玉师为了快速晋级而导致精神力混乱,由天赋奇高的异者变成傻子,由那之后,再没人敢幻想一步登天。
这位莲生公子年纪轻轻,就算刚出生就觉醒也不过二十岁,竟能达到高级,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能小觑。
从那之后,每天莲生都会到玉石街的店铺赌石,引来大批的人围观。莲生也从没让人失望,每次揭开厚厚的石层露出掩藏在顽石下光彩夺目的玉石时,都会引起周围一片赞叹。
这更坐实了他高级玉师的名头。
只是这位完全无视了赌石的规矩。
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在玉师中间有个隐形的规则,就是不评论原石。不论是感应到了原玉还是没有,都不会表现出来更别提明确说出口。
毕竟能感应到的不愿意便宜了别人,而感应不到的也不一定里面没有原玉,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精神力波动能够适应所有的原玉。
而莲生与别的玉师不同。
玉师赌石,虽然不像是普通人一样仔细研究原石的质地松花莽带,恨不得找到原石上的所有特殊之处,但是也是先看原石表象,觉得表象好才会探入精神力,精神力也是有限的,没人会把它浪费在表象不好的原石上面。
莲生却完全不同,他只是把一只手放在了原石上,不到一息就离开,不过一盏茶,就摸过了店里所有的原石。
旁观的人还以为他只是先随便看看,没想到紧接着就挑出了十几块石头开始解石。
而这十几块石头种水质地天差地别,就连会被别的玉师放弃的有藓有裂的原玉也被解了出来。
之后莲生不满意的撇撇嘴道:“整个店里就这么几块原玉,我还以为玉石街里的店铺品质有多高呢。”
那家店主也是个脾气执拗的,更不相信莲生能挑出他店里所有的原玉,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老头自己把剩下的原石都解了,里面竟然真的都是白花花的石头,老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了。
这件事简直成了一件奇闻流传在玉石街,之后只要是莲生赌石,就会引来一群人围观,莲生也不恼,很是享受他们惊羡的目光,离开前还会诚恳的提醒他们剩下的原石里面都不会出玉,想要赌石还是换一家。
不知道有多少店铺主人在背后咬碎了牙,偏偏莲生不止是玉师,还是南屿看上的玉师,他们根本没法硬碰硬,只能祈祷他别往自己的铺子来。
看到莲生进了玲珑阁,玉石街的店主掌柜都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这条街上最大的铺子也要倒霉了。
谁知玲珑阁的霉运不止如此,这些天玉石街的另一大风景李明佑也在今天选中了玲珑阁。
玲珑阁一共分三层,每一层都有原石和佳玉,越往上层品质越佳。第一层几乎都是普通人练手的原石和下品佳玉,第二层就是专为战士和玉师提供的了,第三层都是珍品,只为大户人家开放。
虽然莲生靠着从不失手的名头和南家的关系能上三层,但是却在一层就停下了脚步开始挑选原石。
见到明佑在老板的引导下向高层走起,莲生忍不住叫道:“等等,李明佑!你给我站住!”
本来老板见到李家小公子对莲生视而不见时还在暗暗高兴今天可以少一场风波,谁知道莲生居然主动开口叫住了明佑。
这下就连玲珑阁掌柜都快保持不住一张笑脸了。听说两人原来还是好朋友,还是李家公子把他从乡下带出来的,就算你莲生是高级玉师,也是抢了人家的未婚夫,这种时候不说主动避让,竟然还上前挑事,真是,这种品性,也不知云家少爷看上他哪了。
安然微笑着请掌柜稍等,转身看向莲生。
“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起人!不就是家世好一点吗,也还不是寄人篱下,我也是高级玉师,而且屿哥说过他爱我,他根本不喜欢你!”被明佑居高临下的姿态惹得心头火起,本来就冲动的莲生更是口无遮拦。
安然可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讨论什么爱不爱的,只看这些天莲生拼命赌石就知道他的日子不好过。南屿的志向可大着呢,他和李明佑结亲可不止是因为玉师的身份,更是想要借助李家的力量。
莲生再好,也没法帮他上进,也只能不停的赌石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了。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不必告诉我。”安然冷淡的说,实在不愿与他纠缠,这种心无城府只靠外物的蠢货想要整治根本不费事,安然正忙着找一块绝世美玉闪花霸总的眼好把他收入囊中呢。
这样想着的安然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甜蜜,在旁人看来却是对南屿一片深情不悔,强装冷淡但还是在想起他时整个人都柔和了。
在刚看到这一幕的南屿眼中更是如此。
原本的李明佑一心为他,只是性格羞涩内向,南屿虽然喜欢他漂亮的脸蛋和李家的家世,但是时间久了,虽然表面还是一样温柔体贴,其实早就厌烦了好似哄孩子一样的交往,见了热情大胆就像红玫瑰一样火辣迷人的莲生,两人很快就滚上了床,甜言蜜语也不要钱的全都说出了口。
就连后来娶了明佑,利用李家的家世为自己谋取了不少的好处,心却还是一直在莲生身上的。直到把明佑利用的渣都不剩了之后,才毁了他的名声把他磋磨致死,接着莲生宣布了他玉师的身份,言说不想让明佑多想伤心,搏到了念旧仁义的名声后才和南屿风光大婚。实则南家一直都是莲生在做主,名义上的另一个主子明佑根本就没有半点地位,就连莲生身边的小厮都敢呼喝训斥。
而现在因为莲生的关系李家毫不犹豫的退亲,失去一大助力,南屿也厌倦了莲生的闹腾,原本的活泼可爱也变成了疯癫,南屿更是怀恋起了明佑的温柔体贴。
南屿了解明佑的性子,更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他相信明佑必定是不想退亲的,只是李家伤了面子,所以逼得紧。看到刚才那一幕,南屿更加有信心,理湖国的规矩虽然大,但是没有人能真的无视一位异者的意见,就算是他的家族也不行。
“小佑,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安然只看南屿的眼神和神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简直是自信到自恋,虽然长得还算可以,但是鼻孔太大,尤其是现在表现深情的样子,煽动的鼻翼让安然忍不住转过头去,简直伤眼。
南屿却以为明佑是再见到自己后伤心失控,“小佑,你别难过,你难过,我比你还要难过,我的难过是你的难过的一千倍,一万倍!”
“屿哥,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只爱我的吗?我们不是说好要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吗?”
安然第一次这么庆幸旁边还有个莲生。
“莲儿,你要乖一点,听话。”
“不,我不听,屿哥你变了,你不是我的屿哥了!”莲生伤心欲绝的把脸转向安然,“李明佑,我要和你比试赌石,如果你输了,你就把我的屿哥还给我!”
“赌石可以,如果你输了,以后凡是我出现的地方,你和南屿都要敬退三里,如何?”
“好,没问题。”
“等等,我们还是立个誓言吧。我可以以我的精神力为誓,如果我违背誓言,就让我的精神力再也不得寸进。你呢?”
莲生的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在这个精神力战力存在的世界,誓言也是具有约束力的。誓言成立的一瞬间,会有白色光圈出现在立誓人身上,随后消失,只在小指留下一道白色印记,直至誓言完成。
而弄虚作假意图欺骗的会在当时就受到反噬。
李明佑用精神力为誓,公平起见,莲生也要用精神力为誓。可是莲生哪里有精神力?他靠的不过是手上的扳指。
欣赏够了莲生的狼狈的姿态,安然开口道:“既然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那你来赌石,就让他用战力来立誓好了。”
人们的眼神顺着安然的手指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南屿。
本来南屿还在洋洋自得,能让两个玉师因为他争风吃醋而打赌立誓,也是件风流韵事,传出去也配得上他的卓然气质。
只是当明佑白皙细长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时候,南屿再也笑不出来了。南家也是大族,他虽是嫡支,但是并不占长,也不是最讨长辈喜欢的,能有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他身怀战力,是个难得的异者。
而南家的异者也不只是他一个。
如果他的战力只能保持着低级战士的水平,那么他只会成为家族的联姻工具,不可能还有现在的地位。
还没等他反对,就听到莲生迫不及待的一声“好!”
反正他有扳指在手,一定不会输,屿哥的战力不会受到影响的。现在莲生甚至希望李明佑能够违反誓言,让他的精神力永远只是中级,以后只能做出民用的美玉,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纠缠屿哥。
安然看着莲生和南屿一得意洋洋一怒气冲冲的样子,笑道:“怎么,南三公子是不敢还是不愿意?”
“我有什么不敢,只是小佑,不要太冲动,我知道你只是不甘心,但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莲生那么柔弱可怜,他是不会和你争抢的,你何必用精神力冒险呢?”
“既然南三公子并无不敢,那就请立誓吧!”
南屿心不甘情不愿的立下誓言,两人小指上出现白圈。玲珑阁的掌柜上前带领明佑和莲生到了三层的里间。
赌石的规矩一般是在一个时辰内,挑选出等级高的原玉的人胜。莲生故意转向围观的群众,道:“人都道李家公子天资聪颖,又刻苦勤奋,只是中级,就已经能雕出高级的美玉了。我虽然已经是高级玉师,但是也不能和李家公子家学渊源相比,今天我们也不浪费大家时间,就一人一炷香的时间,请李公子先挑。”
人群一片哗然。
莲生是高级玉师,又专精于赌石,而明佑只是中级,只善雕刻,但是李家大族对于李明佑的教导比起莲生自己琢磨要系统广博的多,更何况莲生还让明佑先挑选原石,勉强也能称得上公平。
最让人惊异的是莲生提出只一炷香的时间选择原石。
原本规定的一个时辰是最适合赌石的时间。时间短了看不完,再长却也超过一般玉师的精神力的上限了。有些自恃精神力充沛的玉师也曾提出过更改时间,不过是延长时间,以便能看过更多原石,莲生还是第一个提议要缩短时间的。
见识过莲生赌石的人都知道他与一般玉师不同,只要摸过就能挑出原玉,而因为莲生的大出风头,这几天明佑在玉石街的行动就更显低调,并没有几人见过明佑赌石的样子。
不过看过今天这场闹剧,不少人也在心里同情明佑,这位莲生公子,虽然等级高实力强,但是性子实在是有些不怎么样。故意把时间改成一炷香,这是要李家公子输的毫无颜面啊。
莲生本来自信满满的等着人们的附和恭维,结果等来的却是一片窃窃私语,南屿也变了脸色,想要开口时想起了什么,最终沉默了。
明佑看着盛气凌人的莲生,依旧轻笑道:“好。”
既然莲生一点余地都不想留给明佑,那就干脆解决了他好了,省的总是出现在他面前蹦跶。
赌石的静室昏暗寂静,只在四角点上了蜡烛,安然站在静室中间,半响不动。赌石规矩,其余的人可以看,却不能出声,不然就是被打死告到官府都没人受理。
围观的人虽然不敢出声,互相对视的眼神却都带上了惋惜和了然。李家公子这是明知获胜无望,所以放弃了。
莲生却不知道这些规矩,嗤笑一声就要开口,被南屿铁青着脸捂住了嘴。
眼看线香就要烧完,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就连南屿都放松了表情,安然突然动了。
人们睁大眼睛,看着明佑绕过大大小小的原石,走向了东北角。
明佑挑选的原石只有拳头大小,表皮倒是细腻柔和,只是松花莽带半点也无,简直就像是富贵人家铺路的白玉石。
这倒也没什么,丑皮出美玉的例子多的是,只是这原石这么小,里面的美玉能有多大?能出几块配饰?
就算是原玉的等级高,可是出的美玉小,能量也远远比不上等级稍低但是更大的原玉。
莲生倒是更加得意,想着这次一定要大出风头,让屿哥和大家看看他与那个假惺惺的李明佑差别到底有多大。
信心满满的走进静室,伸出手附上最近的一块原石,手上扳指没有一点反应,接着第二块,第三块,一边摸一边心里暗骂玲珑阁徒有虚名。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莲生就摸完了所有的原石,而他没找到一块原玉。
莲生有些慌张,再摸了一遍依旧无果,冲出静室扯过一边的掌柜道:“你们玲珑阁怎么做生意的,赌石的静室里只放了一块有原玉的原石?你们是不是看李家势大所以故意和李明佑一起做圈套?”
玲珑阁能在玉石街占据第一的名头,身后势力也同样不容小觑。虽然不愿意得罪汉阳本地的大户,但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张立新挣脱开莲生的手,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声音温和语气却是全然的凌厉:“公子慎言。我玲珑阁也算是百年老店,虽说比不上南家家大业大,但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静室里面的原石都是经过玉师查看的,小老儿不能舔着脸说每一块里面都有原玉,但是小半能出绿还是能够保证的。若是公子不信,不如我们也立誓为证,小老儿愿以玲珑阁百年清名为誓,也算是配得上公子的精神力了吧!”
莲生僵硬着手指脸色煞白,南屿上前把他拉开,硬挤出个笑脸道:“莲儿莫要调皮,赌石的时间还和张掌柜顽笑。快与掌柜道歉回去静室挑选原石。”
莲生再次摸过了所有的原石,没有反应,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反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莲生摘下手上的扳指,直接把它贴到原石上,还是一片安静,仿佛它一直是如此的,那个遇到原玉就会发热的扳指一直是他的幻觉一样。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莲生还在静室中疯了一样的把扳指往原石上贴,张掌柜微皱了皱眉,示意小厮入内道:“莲生公子,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您看,您选的原石是哪块,小的给您搬出去?”
“滚,不要烦我!”现在莲生哪里还在乎这个小小的赌约?如果扳指坏了,那他就全完了。
南屿看着莲生疯狂的样子也觉得丢脸,但是现在又不能不管,他的话也被莲生置若罔闻,最后莲生还是被小厮硬拖出来的,当时他手上的那块原石就被当做是挑选结果搬了出来。
到了解石的时候,两块原石一块半人高,成不规则椭圆形,松花莽带俱全,白沙皮,另一块拳头大小,表皮半点花纹也无,两块原石一起放在当中,因为莲生出来后还想吵闹,被南屿示意下人按住,所以就按照玲珑阁中的解石师傅的意思,从莽带处划线切开,而明佑赌出的原石,因为实在太小,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慢慢开始擦石。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了莲生赌出的那块原石旁边。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惊呼:“出绿了,出绿了。”
明佑慢悠悠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是芙蓉种飘绿,种水不算太好,但是块头够大,除去外面一层薄薄的石壳,里面都是原玉,算起来也能够上二等了。
给明佑解石的师傅也有些心浮气躁,抬头看了一眼李家公子眉眼弯弯的笑容,又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深吸口气,稳定了双手继续小心的擦石。
等到一整块芙蓉种全都解出来,放在一边的架子上,人们欣赏够了才想起来另一边还有一块原石呢。
看到解石师傅还在擦石,玲珑阁的掌柜暗中摇了摇头,这李家公子温和大方,就是还是年轻气盛了些,那块原石他记得,虽然是从顶级玉石矿上采出的,但是表皮表现不好,块头又小,放在这赌石静室里就是属于搭头给那些大户的。
时间很快过去,就连白果也有些沉不住气。要是这次真的输给莲生,那不只是明佑公子,李家也会成为人们口中嘲笑的对象,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家主有心护持,公子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还没等白果担忧完,就感觉到一股难言的气劲扑面而来。
“这是……”
所有人都呆滞了一瞬,目光像是被牵住了一样聚集到那一点上。
依旧是白玉石一样毫不起眼的外表,只是在揭开的石壳下,隐约露出了一线莹绿的光彩。
王大石的手有些抖。
他年轻的时候也羡慕异者的强大,家里还算是宽裕,就跟着师父学了几年赌石。混迹在赌石场中,见识的多了,胆子也就小了。最后还是没有走上赌石的路而是留在了玲珑阁成了解石师。
那时候他听师父说过一级原石并不是最高等级,还有一种更高等级的特级原玉,不用任何人评定,只要它出现,你就能发现,它是不同的。
没想到他有一天竟能见识到这种师父提过的顶级原玉,而且是亲手把它解出来。
随着王大石的动作,顶级原玉慢慢露出真容。那一抹绿色如同嫩叶清新,湖水静谧,只是看着就心旷神怡,比起上一世的顶级祖母绿也毫不逊色,更多了一股奇异的活力。
这块原玉对于战士的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顶级原玉制成的美玉能量充沛,最重要的是可以重复利用且没有杂质,吸收之后就能立刻成为自身战力。
其他美玉,不论一级二级三级,区别只是蕴含的能量多少和吸收率的大小,只要用完,剩下的就是碎成粉末的玉沫。之后要用更多的时间来炼化杂质以免影响体质经脉。而顶级美玉能量用尽只会变成透明,如果有异者用战力或者精神力温养,就能源源不断的供人吸收。这说明,只要有了一块顶级美玉,就等于拥有了无限晋级的希望。而在身上带上一块顶级美玉,危急时刻能够迅速补充战力,简直是拥有了第二条命。
还没等这块原玉全部解出,就有人忍不住喊道:“这块玉李家公子可愿出手?岭南刘家愿出五十万两黄金,还请李公子割爱。”
“嗤,五十万两,亏你说的出口。滨湖袁家愿出两百万两。”
“一百八十万,再加上这棵阴阳草!”
随着顶级原玉出世的消息传出,各大家族的主事者也赶到了玲珑阁,接下来的筹码就不只是金银了,李恒也很快赶到,扫视一圈后站在了明佑身边。
“大伯。”李恒从始至终都不曾亏待明佑,安然也对这个尽职尽责的大家长存有几分敬重。
“嗯。”李恒看着明佑,眼中精光闪过,示意身边的两个青年,“这是易洪和连思闵。”
两人年纪都二十岁上下,易洪相貌平凡,一双眼睛却是精光闪烁,但是配上他脸上和煦不显油滑的笑容,倒是有种奇异的魅力。连思闵面容英俊神色冷淡气势凌厉。
明佑的记忆中,这个易洪是易家在汉阳的主事者。
易家连家是隐士大族,能量不是李家这样的新贵能比的。两人见到安然,倒是没有什么架子,先行了平辈的拱手礼。
对他们来说,一个玉师不算什么,李家也不算什么,但是一个赌出了顶级美玉的玉师就不是他们能怠慢的了。
看到易洪和连思闵的出现,场中再次悄无声息。刚才发话的人也明白自己出的价钱对于顶级美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存有侥幸心理,万一李家小公子见识浅,就被唬住了呢。
就是李恒也无法阻止他们竞价,每个玉师赌出的原玉都完全由玉师自己支配,家族或是亲属也没有掌控权。直到易洪和连思闵同李恒一起出现,众人才熄了心思。李家他们还能动动小念头,因为以李家的家世根本保不住这顶级美玉,更何况李家子弟中没有天赋高的战士,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来谋求好处,只要给的好处够多,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而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愿意为了它拼上自己的性命。
但是易家和连家不同,多一枚顶级美玉,就等于是多了源源不绝的高手,甚至整个家族都能更上一层。
众人无论是甘不甘心,都闭上了嘴,安静的等待王大石手中的原玉出世。
当王大石颤巍巍的把这枚莹绿剔透的原玉放在安然手上的时候,安然也不禁沉迷,顶级的玉石就是有这种特殊的魅力。
半响,易洪回过神来,笑道:“不知李兄有什么打算?可愿割爱?”连思闵也目光炯炯的看过来。
易洪是因为修炼天赋不高,更喜欢经营家业才自请来汉阳掌管分家,但是在本家的时候也曾用顶级美玉修炼过,那种畅快引人沉迷的感觉让他现在还清楚记得。若是能再得到一枚顶级原玉,算是立下大功一件。而连思闵却是被家主赶出来历练长见识的,磨平了性子之后还会回到本家。连思闵沉迷修炼,对这枚原玉更加渴求。
“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能满足的都没问题。”
易洪听了连思闵的话暗暗摇头,两人从小相识,连思闵小时候就是这个沉闷性子,说话更是不懂得婉转,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怪不得连伯伯这次硬逼他出来历练。这话一出口,心性高的必然会勃然大怒,贪婪的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怎么都讨不了好。
易洪叹完气还得想办法帮小伙伴圆场,没见旁边李家主的脸色都变了吗,正要开口时,安然笑道:“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这枚原玉明佑打算雕成美玉,作为太子殿下下个月的成年礼贺礼。”
这话一出,场中的隐隐躁动都消失了,同时暗暗打量安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明显。
易洪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片刻,再次看向安然的眼神也带上了新奇。他本就是圆滑的人物,也不会因为有人歆慕权贵就心存鄙视,倒是这位明佑公子的性子,很是有趣啊。
闻言反应最大的就是连思闵了。
“太子殿下!三岁觉醒战力,十岁成为中级战士,十三岁时就能挡住三个高级刺客一刻钟,十五岁时就上战场拼杀曾大败敌军大将欧故游的太子殿下吗?”
易洪默默扶额。小伙伴崇拜强者,最崇拜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若是在太子殿下手中,倒也不算枉费了这枚顶级美玉。”
众人……
算了,易家、连家他们都抢不过,更不要说是太子了。看过即拥有,总算也能吹嘘自己是见过顶级原玉的人了。而且这位明佑公子,能赌出顶级原玉,他的价值与原来截然不同。强者总是拥有特权,没人愿意和这样一位大师为敌。就算他心慕太子不能联姻,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没看见那边南屿那难看的脸色吗?
从顶级原玉刚被擦出一角,南屿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应该是说在立誓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不过因为太过相信自己,也太看轻明佑,才没有放在心上。等到顶级原玉出现,南屿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他自认为很了解明佑,根本就没把两家退亲的事放在心上。反正明佑只是生气他和莲生的事,只要等他气消了好好哄一哄,甚至把莲生送到李家让他出气,想必明佑就会回心转意,也能让李家看到他的诚意,他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莲生每天带回来的原石和楚楚可怜殷勤小意的风情,才迟迟没有行动。
而在顶级原玉面前,莲生根本不值一提。南屿忽略心里不好的预感,依旧把顶级原玉当成是他的囊中之物。
等到众人开始竞价,才面色一变,暗暗记下了出价的几人,只是根本没人把他当成一回事。南屿自己是很自信,可是众人看的清楚,明佑要求立誓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还留有余情。
直到易洪和连思闵出现,南屿额上沁出了汗珠。这两人在同辈中是不折不扣的佼佼者。易洪虽然天赋差,但那是与同样的天之骄子相比,更何况他来到汉阳短短半年时间,就收服了原先掌管分家的老狐狸们,两年时间就把易家的势力扩张了两倍。而连思闵是真正的天才,不只是天赋高,体质经脉都无比坚韧,又资源充足修炼刻苦,实力根本不是南屿能够妄想的。
那时候他还只是心有不安,等到安然说出要将美玉献给太子时,南屿的脸色已经狰狞铁青的吓人了,就连一心慌乱紧握扳指的莲生都默默的远离了他。
顶着众人若有若无的嘲笑眼光,南屿沉默着打算离开,却被叫住。
南屿面色一喜,却见明佑的目光看向了莲生。
安然一个眼神示意,白果就恭敬的上前取出一枚戒指,“南公子,这是您落在李家的东西,我家公子也有一样物事,不知可否归还?”
众人一看戒指就知道这是两家定亲的信物,再顺着明佑和白果的目光落到莲生的手上,顿时明白了李家的意思。
有些大家族联姻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信物也不会归还,也是一种两家依然交好,相互信任的信号。可是南家居然把信物交给了莲生,这就怪不得李家会来这一出了,不由得在心里道南屿眼神不好。
南屿被人用看渣男的眼光看的心烦意乱,只想快点离开,转身让莲生把扳指拿出来。莲生早就快被这一幕幕逼疯了,现在还要让他交出扳指,当下对着南屿又踢又咬。
南屿用尽了自制力才没有对莲生动手,拼着满身狼狈硬是抢过了扳指交给白果。
白果拿到扳指后,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过来。被这种人碰过的东西怎么能近我们公子的身,不过是个冰种飘花,也值得那么小家子气抢来抢去的。”说完用力一掷摔在了墙角的大块原石上。
莲生眼睁睁的看着扳指在自己眼前被摔碎,脑中竟然一片清明。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明佑知道了自己赌石靠的就是这个扳指,知道了自己根本没有精神力,他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莲生而是王大海?他会不会说出来让人把自己烧死?
充满恐惧的莲生被南屿让人拖走,最后看向安然的眼神畏惧中带着怨毒。
不过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终于有了一块让安然满意的原玉,剩下的问题就是雕刻了。不知道那个人生赢家喜欢什么样式的呢?想起上一世钟锐乾送给他的土豪吊坠,安然忍不住笑了。
这块原石虽然不大,但是外边的石壳并不厚,整块原玉能有苹果大小,通体翠绿,荧光宛然,安然越看越爱,直接起了个名字叫做绿染。安然算了算,能够出一个扳指,一块玉佩的,小心些还能够一根簪子。
幸好没人能看到安然心里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哭着喊着的拦住他。顶级原玉本就稀少到普通战士玉师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次,每次出世都是被顶级大师小心翼翼的整块雕刻成摆件,就怕一不小心损伤到玉肉一点。
有谁会像安然一样把顶级原玉当成普通玉石,算计着大小要雕刻成饰品呢。饰品的难度可比摆件大多了,而且一旦失败就再不能重来,只有一些传承久远的大族可能有流传下来的顶级美玉的饰品,自从发现顶级原玉越大越不容易雕刻失手之后,已经再没有人愿意尝试把它雕成首饰了。
李恒也心中暗喜,他本来就没有掌控明佑的想法,现在明佑的价值越来越大,已经不是一个李家能够控制的了,想起族中那些倚老卖老自私自利的老家伙,若不是他千方百计的拦着,李家不是会毁了一个好苗子就是会与一个赌出顶级原玉的大师反目成仇。
不过现在,是该让人知道,李家到底是谁说了算了,那些操心了一辈子的“长辈们”,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皇宫内,身材高大的青年不禁笑了,“要把美玉送给我吗?”继续注视着手中的暗报,道:“那就传令下去,冠礼当天,允许宗师级异者出席宴会。”
在这个世界,异者的等级划分十分粗糙,玉师按照赌石的原石和雕刻的美玉划分,战士按照战力的大小划分,有低级、中级、高级和宗师。
简单的说就是只要赌出高等级的原石或者雕刻了高级别的美玉,在官府登记,超过一定数量就能升级。而战士则是在规定的场地用战力攻击一种硬度很高的石头,能够打碎下一个级别的石头,就算是成功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偏远地区根本没有足够高等级的原玉,或者硬是靠数量而不是质量达到了升级标准,或者明明早就能够升级但是并没有登记,或者空有战力却不懂技巧等等都不是分级标准需要考虑的。
所以经常出现低级能力超过高级,中级能够毫不费力的打败高级的情况。
只除了宗师级。
低中高级都只是个简单的划分,高级的名头也只是说出去好听一些,而迈步宗师,却是天鉴般的另一个境界了。
整个理湖国的宗师都不超过一百个,每个宗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能,有些宗师级战士甚至能够利用自然五行之力,施展出来简直像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
而成为宗师,需要的不是赌出多高等级的原玉,拥有多么宏伟的战力,而是有一种玄而又玄的力。
就算是高级异者也不明白,而只要跨过那道屏障,自然而然就懂得了。
像是安然,在练习过精神力大师的功法,又经雕刻大师调教过之后,在某一天,精神力的运行越来越快,超越了极限,波动剧烈的一瞬间像是经过了无限延伸。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边所有物品,柜子内的书籍,毛笔上的每一根狼毫,生宣的层层缝隙,端砚内墨水的每一层波纹。
他的力是感知。
明佑的精神力本就活跃,所以能够很容易的调整波动感应到原玉。经过锻炼,量变终于促成了质变,获得的能力是感知,不止能够感知原玉,也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如果他愿意,甚至能够感应到风穿过树林时每一片树叶的摆动,河里的鹅卵石经过的每一次冲刷,一个人的心跳频率血液流速。
这也是他有自信和莲生赌石的原因。虽然莲生一直表现的很蠢,安然也不敢真正小看他,每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总是被这个世界所偏爱。虽然说他的出现就是打破了世界固有的路线,但是运道是玄妙难言的,运道好的人身上总能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成为了宗师之后,安然好像也能模糊的感应到世界的意识,更何况感应让他能“看”到每一块原石的内部,还顺手在莲生手上的扳指上做了点手脚,成功解决了南屿和莲生。
宗师级异者能够出席太子殿下的冠礼宴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正在静室里小心雕刻的安然听了之后,得意洋洋的看向白果:“看吧,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要送给他东西,还必须要经过易家?怎么可能!”
白果无奈的看着鼻子快翘到天上去的主子,“是是,但是少爷,您现在的身份还不是宗师呢。”
安然听后一愣,他这些天赌来的石头都运回李家自己解了,除了这块顶级原玉,没有一块是在赌石铺当中解完送往官府记录的,所以他现在别说是宗师了,甚至还不是高级玉师。
想到这立刻叫上白果,带上绿染就到了官府,想必以李家的势力,官府不会计较他没有立刻就来登记的吧?
情况比安然想象的要好得多。负责登记的官员满脸堆笑,迅速且恭敬的改好了明佑的等级资料。
“马大人,不知道我可否申请宗师级的评定?”
“宗,宗师级?”
马安掌管汉阳的异者评定近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要求评定宗师级。他知道李明佑赌出了顶级原玉,但是赌石赌石,赌字还是占了大头,运气虽然也是实力的一种,但是宗师评定靠的可是真真正正的自己的本事,若是没有“力”,根本不可能让灵能石出现反应。
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又有些理解李明佑的做法,当下堆起笑道:“李公子如今还未曾束发,可曾听说过宗师级的传说?”也不等明佑回答就接着说下去,“我们理湖国宗师不过百人,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慕容将军。慕容将军的一双钺威斧,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必定会让敌军闻风丧胆。李公子可知这是为何?”
马安笑眯眯的一双眼睛,让原本平凡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慈祥,“这是因为慕容将军的“力”,熊熊的火焰燃烧在双斧之上,伴随着雷霆之力宛若天神,曾在战场上见过慕容将军的敌军都称呼他为魔鬼将军,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无情收割者他们生命的魔鬼。”
“只是这样锋芒毕露的慕容将军,也是在年近不惑才成为了宗师级,甚至在这一百年间,最年少的宗师也是而立。”
安然明白马安的意思,但他并非是被吹捧了几句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精神力仔细感应马安,血流在某些地方有些缓慢壅塞。“马大人,不知您左臂是否受过伤?”
“早年间是曾摔下马伤到过左臂。”
这还是他年轻时候的事,并没有几人知道,这李公子为何现在提起这件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马安看着笑意盈盈的安然,猛然间明白了什么,难道……
当下有些羞愧的道:“倒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托大了。”
“马大人的好意明佑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是这次明佑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看着面前俊秀的少年红了脸颊,马安哪里还能不知道原因?心里暗叹一句年轻人啊,想想高高在上的那一位,有心想提醒两句,还是默然的点点头,闭紧了嘴巴。
不过一盏茶时间,汉阳的州牧和刺史都到了这间小小的灵能馆。马安小心翼翼的从高阁深处取出灵能石,放在了安然面前。
灵能石是一种很稀少的石头,一般是透明的,曾经因为纯澈美丽被当成水晶石进贡,后来因为这种石头质硬而性坚,水火不能侵,后来才发现它能被宗师的“力”而改变,改变后的灵能石就成为了宗师身份的象征。
汉阳的州牧牛文焕拍着安然的肩膀,仿若是个亲近的长辈,亲切的叮嘱他不必紧张,冷面刺史陆则也难得露出了一个笑脸。
安然看着面前的灵能石,鹅蛋大小,椭圆形,放出精神力试探着进入灵能石的内部,慢慢的,在几人眼前,原本透明的石头就像是被染上了颜色一般,亮红,橘黄,草绿,天蓝,各种色彩一闪而过,在灵能石里留下小小的一抹色彩。
最终灵能石就像是一块巧夺天工精心汇聚了所有色彩的琉璃,被安然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衣襟里。虽然灵能石要美得多,但是这些颜色只能让安然想起上辈子钟锐乾送的传家宝,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牛文焕看着少年藏起灵能石,心中暗暗叹口气,看来南家的事以后是真的不能再沾染了。
揣着灵能石心情大好的安然回去继续闭门雕刻,而马上李明佑的信息就被上报进了宫。
理湖国的帝王林向洪哈哈大笑,看向自己下首的儿子道:“这个李明佑就是那个宣称要把玉送给皇儿的孩子吗?啧啧,皇儿你也太害羞了,想要邀请他可以直接说啊,还要加上什么宗师级的条件,你看,你这刚一说完,这孩子就去考核成了宗师,皇儿啊,不是父皇说你,也不能一直让人家小孩子主动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众大臣:“……”
林焕:“……父皇说的是,儿臣这就去准备。”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向洪:“哈哈哈,又害羞了,朕这个皇儿啊,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了哈哈哈。”
众大臣:“…………”皇上您真的认为那个铁血无情的殿下的脸皮薄吗?真的吗?
“皇儿的冠礼既然邀请了宗师级的高手,不只是理湖国,其他国家必定会蠢蠢欲动,”林向洪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圈,“朕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众大臣心下一颤,这才想起高高御座上的这位陛下也是从战场上刀锋拼杀中走出的,心思缜密且手段狠辣,现在一想,太子殿下简直就是陛下年轻时候的翻版。
都绷紧了心里的弦,对于太子成年礼的安排就更加小心谨慎,不敢轻忽。
后宫中,一名娇媚丽人握紧了手中小巧的酒杯,可惜随着怒气上涨,还是扬手狠狠的掷了出去。
名贵的和田玉酒杯碎在脚边,冬梅看也不敢看的直接跪了下去。
“好一个不想出现任何意外,林焕的冠礼可以邀请宗师级的高手来庆贺,还有极品美玉,我的非儿呢?他的成年礼甚至都没人提起!林焕是他的儿子,我的非儿就不是他的儿子吗?”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还请慎言啊!”冬梅顾不得别的,膝行上前抱住了令妃的腿。
“滚开!”暴怒中的令妃踹开了腿边的冬梅,看着她的目光越加恶毒,简直像是在看生死仇敌。
冬梅心惊胆战。她是家生子,跟着令妃娘娘进宫,这一路看着自家小姐从出嫁前的天之骄女慢慢变成了一个多疑狠毒的毒妇。
这些年死在令妃手上的宫女数不胜数,只要多得了皇上一个注视的目光,一句不经心的闲话,稍微打扮的鲜亮些,甚至是笑的明媚鲜妍被娘娘看到了,都会不声不响的消失。而这种情况,随着时间流逝,越演越烈。
幸好冬梅是家生子,才得了令妃的几分信任,只是现在她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妙了。
尤其是几年前,太子殿下回宫,本以为是根本不得皇上重视所以才在幼时就被送到边境的太子,竟然才是陛下钦定的继承人。
“朕的皇儿,将来要继承大统,统御*,怎能长于妇人之手,学些蝇营狗苟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林家历任的帝王,都是战场上走出来的,处理政事,平衡朝堂要学,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更不能忘!”
一些新晋的宫妃根本不信,这帝王啊,多疑才是刻在骨子里的。相见甚少的父子两,说是信任,又能有多少?尤其对象又是太子,下一任帝王?
只可惜千般心机,万般算计,都只让自己丢了性命还带累了家族,得到的不过是那个年轻英俊的太子殿下唇边的一抹冷笑。
林向洪更是大为光火,皇儿那是在嘲笑他连自己的后宫都管理不好。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林向洪一改往日懒散面貌,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管理后宫的令妃被勒令闭门思过,最宠爱的良嫔被勒令闭门思过,整个后宫都被勒令闭门思过。如果这还不够,那么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整个家族一夕消失的宫家和越家,一定能让人们把帝王威严深刻在心里。
朝上的声音在重现当年气势的皇帝陛下面前迅速的消失了。尽管还有部分人担心自己的女儿、妹妹,但是在整个家族兴衰面前,一个小女子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有些人害怕皇上怪罪,心里先把她们恨个半死。
宫中妃嫔们过得战战兢兢,相对的,太子殿下就舒坦多了。虽然对御花园里的娇花并没有什么欣赏之意,但是不用再每次路过这里都遇上一堆装模作样的女人,太子殿下还是表示心情愉悦。
宫妃们被禁足,高兴的除了太子,还有一人。
林非虽然知道不应该,也去父皇面前为母妃求了情,但是初听到母妃被禁足时,心底不是不松了一口气的。
他本就心无大志,虽然小时候也曾对皇位产生过憧憬,但是很快,在三皇弟出生后不久就消失的半点不剩了。
每个皇子出生后,都会配上三个奶娘,两个宫女,两个伴侍,住到专门的皇子居。由皇帝亲选的师傅教导,并不与母妃亲近。
但是令妃在后宫势大,她想要看望大皇子,也没人会非要拦住她,更何况皇上好像并不在意,从不过问,宫人们惧于令妃的盛宠,让她一时之间更加跋扈。
当时年纪尚小的大皇子林非也受到了令妃的影响,认为自己会是下一任的帝王,每天刻苦学习,再累再无聊也不敢休息。
直到有一天,小小的孩子看到那个只敢远远仰望的帝王抱起了另一个小团子,脸上的笑容满是骄傲。
他不知说了什么,被怀里的团子嫌弃的推开,却还是兴致盎然的凑上去,转头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却连半个停顿都没有,让林非含在喉间的一声“父皇”再也吐不出口。
小林非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从那之后,他总会暗自关注那个是他三皇弟的小团子,关注越久,就越失落。
父皇会关心三皇弟每天的功课,父皇会给三皇弟讲述林家的先人,父皇会与三皇弟一起用膳,父皇……
父皇会认真的询问三皇弟是否愿意成为理湖国的下一任帝王。
三皇弟答应了,之后,他去了边境。
别人甚至母妃都认为是父皇厌了三皇弟,只有他知道,每次看到跟在三皇弟身边的人发来的简报,父皇都会笑的豪迈道:“不愧是我林向洪的儿子。”
等到三皇弟觉醒成为战士,林非心里的不甘和怨愤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说到底,林非真正喜欢的并不是繁重的功课和朝堂上的步步惊心,他本性恬淡与令妃截然相反,这么多年心有不甘不过是因为对父皇亲情的渴望罢了。
认清了现实之后,很快就放下了心里的负担,不再勉强自己去学习艰涩困难的功课,而能一心研习真心喜爱的骈文。看到皇子居内为了父皇的一句夸奖而争斗不休的皇弟皇妹们,林非仿若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忍不住多了几分关怀,反而落了个和善友爱,温文有礼的美名。
太子冠礼的消息在宫内宫外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早就明白父皇心里真正承认的儿子只有林焕一个,林非也不是不难过的。不过在知道了皇弟皇妹们堪称胆大包天的计划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自怨自艾的时间了。
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是相处日久产生的亲情却不假,居然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对他最重视的太子的冠礼做手脚,这简直是要翻天的节奏。
父皇统御理湖几十年,怎么会看不透他们的小伎俩,就算不说父皇,在战场拼杀归来的太子难道是好惹的吗?
林向洪听完密报赞许的笑笑:“我这个大儿子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不像那个女人。底下的这些孩子也长大了,也该让他们懂些事了。”
……
理湖国太子林焕的冠礼让各方蠢蠢欲动。随着前来的宾客不断增加,慕斯国的公主,传闻中美貌能撼动天神的乔枚公主也带着慕斯国王的贺礼和祝福启程了。
冬日的大雪丝毫没能掩盖住人们高涨的热情,不论是优雅的贵族,神秘的宗师还是美丽的公主,都在皇城的百姓热切期盼中到来,让整个肃杀的冬季都添满了生机。
“哈哈,皇儿啊,父皇听说乔枚公主已经到了迎宾馆,怎么样?漂亮吗?”
“……”
“皇儿啊,这个乔枚公主也是个玉师,还是什么慕斯的第一美人。虽然慕斯人都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是皇儿你也知道,慕斯那的人都没什么见识,没准也就是个略平头正脸的。皇儿你去看看,别被这些传言给骗了。”
“……”
“对了,那个说要送你玉的孩子来了吗?来了也去看看,万一长得比公主还好呢!哈哈哈!”
“……”
王喜在旁听得冷汗直流。
身为帝王的贴身内侍,可以说是比宠妃还要了解林向洪。与帝王心术的冷漠无情相对,林向洪把所有关心爱护都留给了太子殿下。在别人面前的笑容不论是微笑大笑还是冷笑,都能让人心惊胆战的努力回忆是否做了什么错事,而在太子殿下这里,哈哈哈就只是哈哈哈,只能得到太子一个冷漠的白眼。
可是宠孩子也没有这么宠的,乔枚公主那只是漂亮吗?漂亮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她的身份和那个实力高又护短的师父严明吗?
严明算是最声名显赫的玉师宗师了。不像是宗师级战士那样充满了破坏力,本身玉师大都脾气温和,晋升宗师级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甚至有些宗师根本不会去官府修改等级。而严明却是个难得的火爆脾气,曾经因为被人慢待而暴怒,操纵手中的雕刻刀在那人脸上刻了一本心经,称若不是有心经帮他压抑怒火,那人可能已经被他刻成了一颗萝卜。
从此再没有不长眼的赶去招惹这位宗师,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一颗没有四肢的萝卜。
与他的火爆脾气齐名的是他的护短。
尤其是慕斯的乔枚公主,他最宠爱的弟子。
虽说并不惧怕严明,但是就为了看一眼公主是不是漂亮而得罪一个强大又记仇的宗师,王喜表示,陛下果然威武霸气。
明佑还没到皇城就得到了乔枚公主已经抵达迎宾馆的消息。这当然不是李家的渠道,李家还没有参加太子殿下冠礼的资格,明佑这一路是带着白果与易洪和连思闵同行。
易洪接到慕斯公主的消息后就来寻了明佑。
在他看来,这小孩天赋有,脑子有,家世富而不贵,性格脾性也好,是最好的盟友人选。虽说公主的名声更加显赫,但是想要成为一国太子妃甚至皇后,还不如一个身家清白的普通玉师有优势呢。
更何况那个出现的恰到好处的对宗师的邀请,明眼人都能看清皇室的态度。就算最后不成,能与一位宗师交好也不亏。
明佑自然也明白易洪的心思,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个精明又不失义气的生意人,一路上倒也和乐融融。
易洪提起慕斯公主,明佑就知道剧情来了。
这位乔枚不止是容貌极美,心思也很灵巧,在理湖与慕斯联姻之后嫁给了林焕,借助莲生的能力讨好了太子稳固了地位,又借助太子的势力助南屿步步高升,互惠互利皆大欢喜。
不过原著中这位公主可不是这样出场的,太子的冠礼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广邀宾客。看来慕斯国是沉不住气了。
从汉阳到皇城的路程并不算近,但是因为原玉的作用,马车的速度很快,而且平稳安静。
第三天,他们就看到了皇城高大的城门。
因为太子冠礼的关系,皇城的巡查很是严密,更严密的是城门口的守卫。易家连家自然不必明佑担心,在检查过了晶莹绚丽的灵能石之后,明佑以宗师的名义登记进城。
礼貌拒绝了易洪和连思闵的邀请,明佑带着白果跟着引路的官员走向迎宾馆,恍惚间却感觉到一阵锋利的风向着他刮过,右侧脸颊甚至感觉到一股刀割般的疼痛。
明佑停下脚步,右手斜伸,正好接住掉出来的灵能石。
白果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少爷衣襟上的裂口,整齐平滑,简直像是用刀高手割开了衣服和灵能石上的络子,让灵能石堪堪能够掉出来,却没伤到少爷一丝皮肤。
白果惊慌的四下看顾,明佑抬头看向了坐在右手茶楼二层的中年人。
这也是一位宗师。看形容应该就是那个美人公主的师父了。他的速度很快,出手后明佑虽然感应到了,但是身体跟不上反应,才会被他划破了衣襟。
中年人不屑的笑笑,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明佑一个。明佑也笑笑,停留片刻和带路的官员说了两句话就带着白果继续前行。
严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过是个黄毛小儿,被这点试探就吓破了胆子,连询问一声都不敢,哪里比得上自己心爱的徒儿。
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刚想迈步时,突然脚下一松,整个人带着脚下的地板从二楼摔到了一楼。
轰然响起的巨响让人群迅速散开后又聚拢,严明狼狈的躺在地上,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过,只觉得简直羞愤欲绝。只是剧痛的身体让他没有办法快速离开,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
茶楼的掌柜指挥着小二散开了人群,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茶楼为求风雅,是仿竹楼建筑,二层之间更是只用了坚韧的竹节拼成了地板。
原老板花了大价钱请了大师设计建造,十余年平安无事,怎么偏偏是这时候出了事,出事的偏偏还是刚买下茶楼的新老板,这位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赶忙上前扶起严明,口里不住的说道:“哎呦老板您当心,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转身骂旁边的小二,“还不快去把仁心堂的李大夫请来,一点眼色都没有的东西!”
“老板您放心,李大夫是这皇城内除了御医最善好的伤医,您有哪里不舒服只管开口,来您这边请。”
“好,好你个……”严明气的直发抖。
大半个身体挂在掌柜身上,蹒跚着走了两步,怒极踢了一脚随着他一起掉下来的地板,克制着脾气说:“把客人们都请出去!今天谢客!”
看一眼被踢到眼前的地板更是怒气勃发,只因这里不是慕斯而是理湖国的皇城只能努力忍耐,掌柜的瞟了一眼也噤声了,那块地板正正好好是一块圆形,刚够一个人站的位置。
而此时明佑正跟随着迎宾馆派来迎接宗师的官员悠哉的走在路上。
“这么说刚才那间茶楼在几天前就被慕斯公主一行人买下了?”
那官员也是个有意思的。明明一路上言语热情笑容谄媚,在看到明佑的灵能石掉下时,却视若无睹,不惊不恐,只是在明佑看向严明的时候恍若无意的提了一句那慕斯的宗师好大的派头,刚到几天所在的茶楼就已经易主了。
“是啊,那乔枚公主漂亮和善,还称赞咱们迎宾馆安静妥帖。严明宗师受不得拘束,公主就花了大价钱买下了那茶楼,把二楼空出来留给严明宗师喝茶消遣。”
“我猜想要到迎宾馆必定会路过那间茶楼?”
“李公子聪慧。”
“看来我很快就能见到那位倾国倾城的乔枚公主了?”
两人相视笑笑,都当做没有听见身后的喧闹声。
理湖的迎宾馆建造的并不奢华,只是干净整洁。明佑随便挑了一个小院子住下,白果刚刚整理好东西,就听到外面有人通报乔枚公主前来拜访。
“不见。”明佑可不想和一个女人玩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机。
迎宾馆每个住了人的院子外面都会有人把守,毕竟大部分时间这里住的都是外宾,怎么能没有人“保护”呢。
听到明佑说不见,乔枚不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硬闯,毕竟她可是“漂亮和善”的慕斯公主。
美人垂泪还是很惹人怜惜的,可惜严明不在,没人敢擅闯一个宗师的院子。
见事不可为,乔枚只能先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先去见了正在养伤的严明。
严明摔下来之后没去医馆,让掌柜叫了马车直接回了迎宾楼,倒比一路走来的明佑一行还要快些。茶楼的二楼本就不高,严明说是养伤不如说是羞于见人。
“师父,你好些了吗?这是父王临行前赠我的紫玉膏,活血化瘀最是有效,师父用上,不出三天必能痊愈。”
“嗯,放着吧。我这次是太大意了,没想到一个黄毛小子居然这般奸诈。”
“师父,枚儿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里毕竟是理湖国,我只怕师父会因为我惹上麻烦。刚刚我去见了那位新晋宗师,可能是一路车马劳顿,所以未能一见。”乔枚仔细观察着严明的面色,接着道:“若是能得一见,枚儿定会解释清楚这次误会,必不会让师父受我连累。”说完已是泪盈于睫。
严明见了更是怒气勃发,“不过一黄口小儿,竟敢如此胆大狂妄,徒儿尽管放心,师父必会为你出尽这一口恶气。”
“师父莫要冲动,那李明佑是几百年来最年轻的宗师,理湖国帝王强硬护短,必定会回护一二。到时候我们人少力微,反而会陷入被动。”
“呵,回护?那就让他没有办法回护。宗师之间的赌斗,就算是一国帝王也不能强行插手。正好趁此机会,让他现出原形,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和你争抢太子妃的位置。”
“师父……”乔枚脸红娇嗔。
“哈哈,还害羞了,好,师父不说了!”
“什么?严明想要与我赌石?”
“是啊,公子,帖子都发出了。”
明佑接过白果手中的帖子,精致的封皮还带着一股幽香,打开是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
“物华天宝,星辰光耀,德而取之。谨借吉日,望与君一晤。闻君疏狂洒脱,常喜赌斗,明不才,邀友人二三,与君同乐。君素雅达,只盼移步屈就,不胜欢喜。”
后面写明了时间地点,落款是严明,请帖却应是乔枚公主的手书。
虽然言辞看上去恭敬,但是赌石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而且这帖子并不是只送给了明佑,白果打听到已经到了皇城的宗师以及有名望的贵族手中都收到了帖子。
这是先一步把赌石的事情坐实,让明佑想拒绝都没有机会。
哎呀,安然笑咪咪,怎么总是有人把他当做软柿子捏呢?
三天后,还是那间茶楼,几间屏风巧妙的隔开了空间。一角摆放着解石工具,东面两张桌子旁边坐满了人。剩下的角落里是十几块原石。
看到明佑进来,这次严明倒是没有再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只是收敛了笑意,微皱着眉头点头示意。
“明佑少年英才,天赋过人,难免年轻气盛。这次赌石也算是相互交流,盼望他能更有进益。”
严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走过来的明佑听见。
“那就还请严老先生多多指正了。”
青年笑容明朗,眼眸清澈,言语行事在这些明眼人眼中,比起强要装作和蔼长辈的严明要大气的多。
严明被噎的一愣,再次抚了抚身上华贵的锦袍,整理好一丝不乱不见一根变白的美髯才缓步走出。
乔枚一身盛装打扮,淡紫长裙明艳又不失娇俏,长发并未装饰贵重的金簪银饰,而是用大大小小的珍珠点缀其间,更让人耳目一新。
虽然面纱遮住了面容,但是身段婀娜,姿态优雅,更引得人们眼神总是忍不住向她看去。
乔枚乖巧的跟在严明身后,并不多嘴。看到明佑后,隐带自得的眼神才变了变。
“那好,这次的赌石规则就由本王来宣布。”人已经到齐,谦让一番过后,身份资历最高的齐王就站起来洪声道。
“此次正值太子殿下的成人礼,正如慕斯公主所言,虽为比试也不要伤了和气。不如两位大师就以此为题讨教一番,待到冠礼当日亲手送上,也是一桩雅事哈哈。”齐王看了一眼旁边秀美优雅的乔枚,接着道:“太子的冠礼临近,公主不远万里从慕斯来到理湖,如今又这般费心费力,把两位大师的比试安排的无不妥帖,想必公主诚心一片,定能感动殿下,本王就先祝公主心想事成了!”
齐王身份辈分虽高,却是从不参与朝政,为人也较为单纯,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又牢牢掌控分寸,不会闯出大祸。这样的宗室最讨皇帝喜欢,林向洪也纵容着这个年纪虽小辈分却大的长辈,在各方面的默契下,齐王和善却庸碌无能的越传越远。
不过身上流着皇族血脉,能够生存下来并且过得安稳惬意的人怎么会真的是个草包,林焕实力强大又年轻俊朗,乔枚此行就是为他而来。但是作为一个高贵矜持的公主被求娶还是自己使尽手段硬凑上去倒贴,其中差距当然是天差地别。
乔枚想要利用齐王,既得名声又有好处,只可惜齐王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乔枚僵硬了脸色承认也不是,否认更不能。
严明虽然不知为何徒儿的神色不对,但是也能觉出气氛有异。暗中丢给明佑一个挑衅的眼神道:“此次虽为探讨,但是严某还是要几分脸面的,不能被人说是欺负后辈。不如这赌石一项就由严某的徒儿出手,枚儿年纪虽小,天赋还是有几分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占了严大师的便宜。严大师善雕工,那我们就好好讨教雕工。不如赌石这一项就由我的小厮出手,白果年纪虽然小,运气还是有几分的。”
正娉娉婷婷走向那一堆原石的乔枚听到后面几句话身子僵硬的顿住了,面纱外的一双美目不可思议的瞪大,长长的指甲陷进了娇嫩的掌心。
白果从明佑身后走出,笑嘻嘻的向着众人行了个礼,毫不迟疑的走向了摆放原石的角落。
“这……”性格温和的宗师们欲言又止,既为乔枚感到难堪,又怕李明佑输的太惨失了上进的心思。
心思深沉的贵族们依旧不露声色。
这乔枚就是再好也改变不了她异国公主的出身,没有一个贵族宗室愿意下一任的君王与邻国有什么亲密关系,李明佑能落了她的脸面正和他们心意。
乔枚和白果很快就选好了原石。相比起乔枚先看场口质地,再看送花莽带,最后才用精神力辨别的细致认真,白果直接转了一圈,挑了一块看上去最顺眼的石头就出来了。
乔枚轻呼口气,这才亲手抱起一块原石走向了切石机。
两台切石机同时运转,乔枚端庄自信,只是眼神不住的瞄向靠近门口的人影,李明佑淡定从容,甚至没有靠近被包围的切石机,只有白果的反应最正常,眼中难掩兴奋好奇。
随着一声出绿了,骤然响起一阵喧哗。清透的质地,清新的颜色,是一块果绿玻璃种。
玻璃种算是高级美玉,但是也只是引起了一小阵议论,转瞬即逝。乔枚本来就明媚的秋水翦瞳中绽放出光辉,看向那人影的时候更是带上了几分娇媚。
白果失望的缩回脖子,有些担心有些自责的看向自己公子。
“无妨,这次比试本就由慕斯那边筹备,原石虽然经过其他宗师的确认,但是也只是保证每一块原石都含有原玉。乔枚想要做手脚的话机会太多。”
白果慎重的点头,这也是他毫不犹豫就代替自家公子赌石的原因,他赌输了也是正常,若是公子输了,就成了那慕斯公主的踏脚石。
很快两块原玉就脱离了厚重的石壳,绽放出独特的光彩。
一块玻璃种果绿原石等级就到达了高级,另一块冰糯种福寿禄,虽然也算的上上等,但是中间达到冰种水准的绿色只有细细的一条,倒是被它连接起来的白色和春色块头还大一些,只是水头没有那么好,勉强能算是中上等。
“看来李公子的运气还是不怎么样啊,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严某要背上欺负小辈的名声了。”严明口中亲切,眼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哦?李某不才,倒是有个好方法,不如我们交换原玉,李某不怕名声所累。”
严明被激的面色通红,怒哼了一声就走到了距离明佑最远的角落,眼神中也隐隐带出了杀意。
很快有小厮把两块原玉送到了两人面前。
用眼睛观察,用手指触摸,用精神力体会,熟悉原玉所有的特点甚至能在脑海中一丝不差的把它描摹出来。明佑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微笑。
对面的严明已经动手开始雕刻。成名已久的宗师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熟稔的动作,娴熟的工序,刻刀在指尖不时的挽出一道刀花,一举一动都自有法度。
可惜明佑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最高水准。
乔枚很聪明,她赌出的原玉质地通透,体积适中,也没有尖锐的棱角和凹凸,呈大致的卵圆形。
简直不像是自然形成而像是已经经过了打磨。
这样的原玉自然是适用于雕刻的。很多的雕刻师会把原玉特意打磨成这样再进一步精雕细琢。
只是能凭借雕工成为宗师的人怎么会喜爱这种圆润却平庸的原玉?相反越是奇异的原玉越能发挥他精湛的功力,激发出原石所有的潜力,成为更高等级的美玉。
乔枚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明佑收回目光,看向白果赌出的这块原玉。
一般的福寿禄原玉三色都是一种为主,另外两色混杂其中,往往并不如纯色的原玉。
但是这块福寿禄三色并不相混,而是泾渭分明。最中间的绿色成色最好,但是最小,只有细长的一段。两端的白色和春色大一些,并不通透,还有些凝滞。
明佑指尖在原玉上细细拂过,选择了一把小巧的刻刀,利落的旋转刀身开始雕刻。
两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严明的美玉已经雕成。他的雕刻毫无难度,虽然精湛的雕工一开始吸引了众人的关注,但是很快宗师们的目光就转到了明佑那边。
奇怪的福禄寿要比毫无特点的玻璃种有看头的多。
严明也把雕刻好的美玉交给下人保管,自己逸逸然走到明佑身边,想要借此施加压力。
明佑专注于手中的原玉和刻刀,根本没有发现身边多出的人。
那个被乔枚一直暗暗关注的人也走到了近前,专注的看着这个俊美的青年。
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刻刀,另一只手轻抚过原玉,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加莹白光润。
通透的绿色变成了一段花茎,仿若能看到里面汁液的流动,有些斑驳的白色变成了藕茎,混杂的颜色倒是显得更加栩栩如生,最上的春色被用心雕成了一朵芙蓉,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
虽然不如通透的玻璃种精致唯美,但是格外的生机勃勃,仿若凑近就能嗅到那一缕带着夏日水泽气息的荷香。
两块原玉雕成的美玉放到一起,都达到了高等。
严明冷笑一声开口道:“看来李公子是没有听清楚规则。这是要在太子冠礼当天送上的贺礼,你这一朵残花怎么配得上太子的威名赫赫!既然是龙,就只有凤凰才能并肩而立,龙凤呈祥才是正理!”
玻璃地的龙凤呈祥玉雕的确撼人心神,威仪隶隶,华彩照人。是难得的佳品。
明佑并不搭理他的挑衅暗讽,笑道:“满不满意,还轮不到严大师来评说。”
“呵,好个猖狂的小子,我不能评说,还有谁能评说!”
虽然同样雕出了高级美玉,但是这一局怎么看都是严明略逊一筹。严明成名日久,早已被恭敬和恭维迷了心智,自收了乔枚为徒,成了慕斯王庭的座上宾之后雕工再无进益,否则也不会被明佑这样的后进赶超。
感受到其他人或是惋惜或是同情的目光,严明更加怒火攻心。紧咬住不和规则这一条不放。
乔枚有些心急,她费劲心力做成这一局,用尽所有人脉促使太子林焕旁观,不能这样反而成就了李明佑的美名。
她步履轻移,上前姿态优美的行了个半礼,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才声音轻缓的说道:“各位长辈宗师面前,本不该乔枚多嘴,只是师父性情爽利不善言辞,枚儿代师父向明佑公子道歉,师父并无他意,只是一心为太子殿下,不愿殿下的冠礼出现什么意外,也免得公子无意中惹祸上身,还请公子见谅。”
说罢,又是一个同辈礼。
明佑看着她挺直的腰身因为行礼而被衬托的格外纤细,明丽的大眼清澈又真诚,似是不经意露出的修长颈子,从这边看过去最完美角度的侧脸,明佑玩味的笑笑,若真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就算没被迷住也不会忍心再同一个漂亮的女子计较,可惜这些在上辈子是影帝的安然眼中,这演技顶多能混个群演。
眼角瞟过身边的人影,见并未有所动容,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多谢严明宗师和慕斯公主的关心,我虽年轻些,也知道轻重。公主殿下和严明宗师是慕斯的贵客,刚才是我莽撞了,还请公主殿下指教,免得扰乱了太子殿下的冠礼,在其他贵客面前闹出笑话。”
乔枚如水秋波正要送向那人影,一听这话也僵在了原地。一句一个慕斯公主,简直是在明晃晃的说她邻国公主这样关注理湖国的太子是在套近乎心思不纯。
乔枚咬咬牙,严明却立刻高兴了,“你知道就好,这样低劣的原玉雕成的美玉也敢送上王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花颜色秾淡不均,茎也凹凸不平,最可笑的是这藕,竟像是还沾着淤泥,这般污秽的东西怎配呈到帝王和太子的面前。”
单纯些的宗师们听不出明佑话中的潜意,只觉得严明这般苦苦相逼简直欺人太甚,更何况李明佑这芙蓉雕的颇具神韵,与现下玉师们追求的精巧细致不同,不限于高级纯净通透的原玉,反而能因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拙朴,把低等级的原玉修饰成高阶的美玉。
本来满是发现了一条新道路的欣喜,却被严明说成污秽的东西一番羞辱,这些宗师心里不快,看李明佑的身姿挺拔的站在中间,不言不语,俊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忍不住更加偏向这个年龄与自家子侄相仿的青年。
当下就有几个脾气爽直的宗师欲要上前与严明理论,贵族们在看到一个踱步而出的身影时,齐齐躬身行礼,退后了半步。
林焕缓步上前,在众人恭迎中站定在两块美玉面前。
严明一惊收了声音,看着林焕伸手附上了龙凤呈祥玉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志满意得的睨向李明佑。
“太子殿下,这块美玉是乔枚公主亲自赌出,严明宗师雕刻的龙凤呈祥,旁边那块是新晋宗师李明佑主仆二人的荷花,想要在您冠礼当天献上。不过当天两位宗师还各有贺礼,小人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殿下您今日出宫,正好提前品评一下。”
一个年纪不大的内侍笑嘻嘻的向林焕介绍着两块美玉,见林焕先看向了那块龙凤呈祥时,语气更加热切。
“在各位宗师面前,品评倒是不敢说,不过,”林焕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小内侍,“这块龙凤玉雕,龙也就罢了,只是少了几分气势,这凤,脸大喙尖尾短,乍看上去怪异的很,倒不像是华美大气的凤凰了。”
脸色青白的乔枚看着气势凌厉的太子伸手拨开那龙凤玉雕,仿若那只是块不值一提的路边顽石,珍重的捧起旁边的福禄寿荷花。
“至于这芙蕖,吾甚是欢喜。”
“怎么样皇儿,来说说那个小宗师。听说是个清秀的孩子,雕工也不错,还送了你一朵芙蓉花,皇儿很是欢喜?”
“是。”林焕环视一周,取下放在博古架上的一个沉香木盒子,“沉戟,把这个送到迎宾馆,留在那里保护李明佑。”
暗处走出一个高大的青年,沉默的行了个礼,双手接过木盒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跟着林向洪的王喜在一边啧啧称奇,这沉戟是太子殿下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因为立下大功又不愿做官,太子殿下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别看他平时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其实手段那叫一个狠辣,在皇帝和太子面前,比起其他的皇子还要更有几分脸面。
现下居然被派去做这样的小事,王喜小心的看了一眼被摆在书案上的玉雕芙蓉花,心里对这李家公子更多了几分计较。
“哈哈,难得我这冷心冷面的皇儿也有了小儿女的情思,来和父皇说说,送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林焕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宫里的钉子该清一清了。”
“是啊,人老了啊,年老体衰不当事,纵的一个个胆子越来越大了!”
王喜想想皇帝陛下上马能提枪,弯弓能射雕,一顿能吃三碗饭的英姿,本就低着的头更低了三分。
“父皇老当益壮,龙马精神。些许小事,丝毫不费精神。”
“唉,儿子有了心上人,可怜的老父亲就要被丢到一边没人管了,儿女都是债啊。”林向洪一边念叨着一边可怜的小眼神瞄向林焕,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才慢吞吞的转身离开。
“去玉和宫瞧瞧我那令妃。”
迎宾馆里,被皇帝陛下好奇不已的沉香木盒正工工正正的摆在明佑面前。
白果简直按捺不住好奇心,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沉戟眼神都不由自主的飘过木盒好几次。
明佑手指在盒盖上摩挲了几下,打开了盒子。
耀目的光华闪烁而出,美玉的光彩要比最顶级的翡翠还闪耀,明佑微笑,白果目瞪口呆,沉戟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想到殿下宝贝的藏到博古架最里层,每晚都要亲自打开查看的竟是一整匣高级美玉,绚丽的色彩简直晃花人眼。
沉戟看了一眼微笑的青年,气质淡然安逸,显然并不适合这样繁复华丽的颜色,不过看他喜欢的样子,太子脑缠粉沉戟面瘫脸表示:殿下做事,果然自有其深意。
玉和宫里,令妃满脸恭敬爱慕的看向林向洪,仿若在看着自己的主宰,自己的天神。
目光追随着林向洪的背影离开,令妃慢慢松开紧握的手指,尖锐的指甲刺进了白嫩的掌心。
冬梅小声惊呼,示意其他宫人下去,亲自去取了伤药,跪在令妃脚边小心的用帕子沾上伤口。
“冬梅,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入宫?”
“娘娘!”冬梅脸色苍白,双腿都没了力气,简直要瘫在地上。
“你也怕了,对吗,你也怕我了。是了,连我自己都会害怕那个疯了一样的自己。”
冬梅怯怯的抬头,娘娘眼中不见了越积越厚的冷厉狠辣,反倒是充满了茫然绝望。
冬梅心中一痛,大着胆子把双手放到娘娘膝上,就像是初进宫时小姐受了委屈只敢在深夜偷偷的哭,她唯一能给的安慰一样。
愣了半响,令妃收起眼中的颓然,不复年轻稚嫩依然美艳的脸上勾起一抹端庄高贵的笑,拍拍冬梅的手,道:“这皇宫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场所,能在这世间最繁华富贵的所在翻雨覆雨,本宫不悔!”终是有两滴清泪顺着翘起的嘴角缓缓流下。
她年少刚入宫时,也曾幻想能被这个至高无上的帝王疼宠爱护,她以为她做到了,她宠冠六宫,她掌管凤印,她甚至能违背祖制把非儿接到身边教养。
她以为她没被封后只是因为怕外戚专权,所以她安安心心的住在后宫,从不干涉政事,甚至连家中女眷请安都从不多留。
令妃闭上眼,暗笑自己痴傻,林向洪那样狂傲的人怎会因为害怕而改变主意?只不过是看自己听话懂事,所以就像宠爱小猫小狗一样多宠爱了几分。
而自己为了这份宠爱,去争去抢,甚至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宫女下人低位嫔妃的性命。
手上沾满鲜血,梦中无法安眠,镜中人似血般的红唇刺的她眼睛生疼。
但是她不悔,是的,不悔,她还有非儿,她的孩子。她的非儿明明那么优秀,凭什么不能坐上最尊贵的那个位置!林向洪,你想让我认命,令妃眼神隐现疯狂,做梦!
迎宾馆里,本来简单干净的房间焕然一新,梨花木的案几上摆着青花瓷花瓶,旁边三足紫泥小香炉里传出袅袅的水和香。
旁边还有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金银玉器,苏绣蜀锦,古玩书籍。
明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不论哪一世,霸总追求的方式都是买买买送送送。看来上一世因为身份原因还收敛了一些,毕竟包养的名声不好听,这一世两人之间再无阻碍,林焕的“赏赐”就源源不绝的送到了迎宾馆李明佑的手上。
乔枚目光悠长的看向那个方向,林焕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他甚至把沉戟都送来了迎宾馆“保护”李明佑,看来她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林焕的警戒和不快。但是凭什么,自己的相貌家世有哪一点配不上他,李明佑只不过有个宗师的身份,就想一步登天?
乔枚眯起了一双似水明眸,现下林焕不过还只是太子,在登上皇位前,一切皆有可能。谁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尽管水面下暗潮汹涌,冠礼当天依旧是盛大庄严的。
皇帝陛下为主人,宗师吴王亲任大宾,初加折上巾,再加远游冠,三加衮冕。礼成之后,众人纷纷送上贺礼。
乔枚身姿款款的走出,奉上了慕斯国的至宝纯阳酒和暗香木。纯阳酒为酒神安曲所酿,喝下后能加快战士战力的恢复而不含杂质,传说甚至能增强战力。暗香木散发的幽香能安抚玉师的精神力,一棵暗香成树只有最中心巴掌大的一块才是真正的暗香木。因为安曲的去世和暗香成树的灭绝,这两样东西也成为了慕斯国的至宝,与乔枚公主并称。今日慕斯三大至宝竟然齐聚理湖,也不知到底慕斯国主是个什么心思。
众人暗暗咋舌,林焕礼貌冷淡的道了谢,之后再无二话。乔枚目光如水,在他发间的玉簪,腰间的玉佩以及手上的扳指划过,顶级美玉珠玉在前,相比之下被称为至宝的纯阳酒和暗香木也被遮掩了光彩。
一片沉默中,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
“父皇,乔枚公主远道而来,又带来了如此珍贵的礼物,如果不赏些什么,可说不过去啊。”声音的主人也是一样娇俏可人,宛如一个天真的小女儿在与父亲撒娇讨好。
“哦,那瑶儿说说父皇该赏些什么才好?”林向洪微眯了眼。
“这……瑶儿怎么知道公主喜欢什么?不如瑶儿问问乔枚姐姐?”
三公主林文瑶紧握着掌心,感觉到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滑下,牙齿也快要禁不住压力开始打颤。
幸好下一刻父皇移开了目光,林文瑶后怕的看向大哥林非,却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诧异。
乔枚站在大殿正中,娇羞的低了头红了脸。半响,才仿若鼓起勇气道:“乔枚久慕理湖风貌,可惜身居慕斯不得一见。如今有幸,方知何为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本来端庄高贵的美人变得羞怯温婉,别有一番风味之余谁都明白这一番小女儿心思。
乔枚低下头不再开口,严明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容禀,吾等启程之前,我王言道愿与理湖永结秦晋之好,乔枚公主为我慕斯的珍宝明珠,足以表达慕斯的诚意和善意,国书在此,还望陛下准许。”
有内侍呈上了金箔国书,林向洪脸上神色不辨喜怒,半响,轻扣着玉雕扶手道:“非儿,你看看。”
林非接过国书,一目十行的看下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是悲是喜。起身行礼,“父皇,儿臣愿意。”
也只有母妃会认为和慕斯联姻是个好主意,慕斯虽然不如理湖强大,但是并不是可以忽视的弱小国家。娶一个异国公主为正妃,不仅再也无缘皇位,也会引起上位者的忌惮猜忌。
今日之事父皇本可以直接下令,但是父皇还是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林非迎着父皇微带恼怒的目光再次道:“吾愿迎娶乔枚公主为正妃。”
殿中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乔枚公主看上的居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大皇子?
“如此也好,”林向洪终于点点头,“非儿和焕儿都大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明佑年少英才,风流俊秀,不知可有心上人啊?”林向洪笑眯眯的询问李明佑,“我家焕儿也是英伟出众,明佑若是没有心上人,不如考虑一下?”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俊朗不凡,吾心悦之。”李明佑毫不迟疑的当场表白。
林向洪和李明佑都笑眯眯的看向黑着一张俊脸的林焕,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父皇!”
听着好似从牙缝中传出来的声音,林向洪也不禁背后一紧。
“哈哈,好,三喜临门!今夜皇城不宵禁,着人备焰火花灯,与民同乐!”
庄严肃穆的皇城在漫天焰火的装点下格外辉煌,大街小巷上挤满了出游的百姓。皇帝陛下虽然雄才大略,但并不是一个宽容慈和的人,几十年来难得的不宵禁,除了每年的元夕就是这次太子的冠礼了。不论是身姿窈窕的富家小姐还是斯文俊秀的书生秀才,或者双手粗糙忙于生计的农民,天真不知事的小孩子,都满脸堆笑,只觉得被路旁的花灯晃花了眼。
相比于皇城中的欢声笑语,皇宫内书房里,气氛压抑而沉默。
“好个慕斯,竟然敢把手伸到宫里。老大也是,脑子都被狗啃了吗!一个犄角小国出来的公主,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还怕朕护不住你们不成!”
“父皇不必动怒,那异国公主不需在意。”林焕依旧神色平静。
林向洪不禁面色讪讪,公主是无需在意,只会耍些小聪明小心思,还怕她能在眼皮子底下翻了天不成。只是上次才因为后宫的事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这次令妃就又作出了幺蛾子。
若是在十年前甚至五年前,林向洪都会毫不手软。只是年纪越大,心肠越软这话真不是林向洪胡乱说的。可能是安逸久了,修身养性之下就连慈爱的心思都多了几分。老大虽然是个蠢得,平常看着大方得体,这次看来性子还是莽撞,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种,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还是希望能有个血脉兄弟能诚心诚意的帮衬着焕儿的。
“大哥诚挚忠恳,父皇也不必忧心。”
林向洪心底蓦然一松。
“今夜不宵禁,花灯焰火下明日不知又会多几对有情人啊!”林向洪一脸的钦羡,“年纪大了就是没有你们年轻人有情趣了,焕儿想必也等急了,父皇也不能再不知趣占用你们时间了,去吧去吧,那个小玉师父皇看着还不错,焕儿可不要错过。”
“明佑的事我自有计较,还请父皇莫要插手。”
明佑此刻正带着白果赏灯看烟火。白果说起来也就十几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虽然平日里谨守规矩一派沉稳得力的风范,到底是抵不过天性,见到这满街的好吃的好玩的,嘴上不说眼睛也已经不够用了。
明佑也从没见过古代这样热闹的场合,正是新鲜的时候。主仆两个手提花灯,吃着各色的小零嘴,瞧着热闹从长平街的一头缓步走向另一头。
远处灯火下有个身影渐渐走近,乌发玄衣,剑眉挺鼻,气势锐利,只是本该握剑的手中提了一盏兔子灯,惹得周围的小孩子满脸钦羡的看向这个大个子。
一张张小脸渴望的看着整条街上最精致最漂亮的那盏兔子灯被大个子送到了一个漂亮哥哥手上,也顾不上害怕,小小软软的身子挤在漂亮哥哥的身边,能摸摸那盏兔子灯也是好的。
安然虽不懂送兔子灯的含义,但是原来的明佑是知道的。在理湖有玉兔牵红线的传说,若是有了心上人,就送给他一盏兔子灯,表明心意,若是接受,那就是两心相悦,姻缘天定了。
所以,明佑顶着小孩子们亮晶晶的羡慕眼神,也只是让白果散了果子零食给他们吃,手中的花灯却是握的紧紧的。
有路人祝福的微笑,也有孩子的父母笑骂着抱走了捣乱的孩子,把空间留给这对年轻人。
“可有什么喜欢的?”
沉戟已经很贴心的带走了白果,只余林焕和李明佑顺着长平街的人群缓步而行。
“想吃糖炒栗子,冰糖葫芦,豌豆黄。”明佑笑眯了眼。
正好路边就是一间茶楼,明佑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林焕一脸严肃的盯着一束的冰糖葫芦,学着周围孩子的样子试图找出最大最甜的一个,让小贩笑僵了脸。
这间茶楼分上下两层,上层多是包厢,下层是散客。中央空出一块地搭了个低台,放着桌椅响木,却是请了说书先生来说段子。
这说书先生四十多岁的年纪,清瘦癯然,声音不快不慢的把故事缓缓道来。这一方世界的才子佳人也换成了战士玉师的传奇经历,结局依然是团圆美满,夫妻恩爱。明佑听得兴致勃勃,可是一同听书的百姓却不干了。
“这大好的日子先生怎么还是说这些早就听腻的故事!”
“就是啊,换点新鲜的!”
茶楼里的大都是看灯走累了或者带着孩子的,看着都是常客与说书先生也很熟悉。
那先生也不生气,依旧慢悠悠的一合折扇,道:“众位客官话说的不错,小老儿也不拿乔,就问一声客官们想听什么,今日就说什么!”
一片叫好声中一个大汉当先开口,“先生说说太子殿下吧,听说殿下三岁就觉醒,十岁就是中级战士了,之后在战场再没测过战力,说不定现在已经是高级战士了呢!”
“那还用说,必定早就是了。还是说说殿下是不是身高八尺,方脸垂耳,英气盎然,一定还有一把英伟的络腮胡!”
明佑被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呛了一下,正好林焕走到旁边,放下手中的零嘴,帮他拍了拍后背。
“怎么了?”
明佑看着俊眉修目气质凌然的太子殿下,道:“无事,殿下果然英气盎然。”
“还是说说那位李家公子吧!不到弱冠就成了宗师,赌出了顶级美玉,”说话的是一位玉师打扮的少年,提起明佑的时候满脸憧憬,“而且还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听说他容貌极美,胜过那乔枚公主千倍万倍。李公子必定幼时就聪颖过人,出生时一定天降异象,伴有奇香,还有百鸟争鸣,万兽臣服……”
“对啊对啊,听说李公子就要与太子殿下成亲了。”
“我见过那乔枚公主一次,真是美若天仙,不知道李公子到底是如何风华比乔枚公主还要美上千倍万倍。”
李明佑吸取了教训没有再喝茶,安静的吃着林焕剥的栗子,兴致勃勃的听着旁边的议论声。
“我跟你们说,我王顺见过李小公子,就是聚福茶楼塌了的那天!”一个瘦弱年轻人站起身接受众人惊诧羡慕的目光,“我看到迎宾馆的大人带着李公子,正好路过我们食味斋,我在门前揽客,就想这小公子长得真是,真是仙姿玉容!”
那年轻人想了半响才想起了上次说书先生形容广寒仙子的那句话,觉得再贴切不过了。
明佑再也听不下去,拉上林焕的手就溜出了茶楼。
“下月初五良辰吉日宜嫁娶。我已经备好聘礼,你有要捎带的物品信件可以一起送去李家。”林焕状似不经意的说。
“下月初五?聘礼?”
“是。”林焕一脸正经严肃。
看来虽然性格习惯和上一世有些变化,但是这看上了就是我的,毫不客气就往怀里搂的霸道又不要脸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
林焕看着青年没忍住翘起的嘴角也放松了紧绷的肩背。就知道这小东西早就对自己一往情深,又是送美玉,又是与那异国公主赌石,大殿之上就表明心意,刚刚还主动拉自己的手。要是再不早些求娶,只怕这小东西就该急坏了。
浩荡的灵力车队从皇城出发,一连串火红的烈马拉着累积的箱笼,向着汉阳行驶而去。
玉和宫中,令妃听着冬梅的回报,勾起冷冷的笑,“太子倒是个体贴的。”想起乔枚现在还是无名无分的住在迎宾馆,整个理湖都像是早已经遗忘了还有个没有娶亲的大皇子,就像是遗忘了这个玉和宫一样。
整个玉和宫早已经不复以往的富丽堂皇。令妃最爱繁复华丽,最喜排场热闹,而现在整个宫殿空荡的像是雪洞一般,因为陛下下令令妃要静心安养,往常描金画银的饰品摆件都被收走了,满殿的宫女侍者只剩伶仃几人。宫里永远不缺捧高踩低的人,临近寒冬,就连银丝碳都没送来几块,阴暗湿冷的就像是冷宫一般。
令妃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帝王心术。可笑她还真以为她把持住了整个后宫,谁知就连一个小小的内侍监在看到她失宠了之后都敢踩在她的头上,而她就连个消息都无法送回娘家。
陛下自从太子冠礼之后就再没来过,只下过一道申饬的旨意。大皇子殿下也再没来过,冬梅看着日渐消瘦的小姐,仿若看着一只张扬热烈的杜鹃,逐渐枯萎在这冰冷的玉和宫。
汉阳李家大宅,一身着洒金绣万福纹锦衣的老者正坐在正堂之上,手中捧着雪芽新茶,一边嗅着茶香,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老大啊,你是我们李家的族长,族里的大事是该由你参与,但是你若是处事不当,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能不站出来说上一声了。”
“不知三叔您说的是哪件事?”李恒坐在老者下首也端起茶盏问道。
“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就毁了同南家的婚约!”李志信见李恒不但没有认错,反而毫不在意的样子,怒气越发上涌,“咱们李家可是汉阳的大族,明佑和南家公子的婚约既然定下了,怎么能随便就悔婚!明佑赌出极品美玉成了宗师就悔婚,让别人一看还以为咱们李家都是背信弃义谄媚迎上之徒!”
“三叔恐怕是弄错了。明佑是在同南家解除婚约之后才赌出绿染的。而且当初解除婚约的事,不只是南家,宗老们也都同意了的。”李恒面色依旧淡然,“还有,李南两家是解除婚约,并非是我李家悔婚!”
“南屿公子,老夫所言可是为实?”李恒转向坐在左边下首的南屿问道。
“伯父自然不会错。只是小侄年轻不懂事,直到现在才明白我爱的到底是谁!伯父,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不相信明佑已经对我没有感情了,他一定只是在生我的气,只要他能消气,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李恒看着还跟在南屿身边唯唯诺诺的莲生,不屑的收回目光。南家家主也算是个人物,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既然两人只是闹别扭那就最好了,年轻人这些总是难免的,咱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明佑现在不在,那你这个大伯就费点心,直接和南家家主商量重新定下婚约就好了。”李志信盯着李恒的眼睛,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这件事恐怕不成。”
“为何不成?”李志信见李恒低头喝茶,连目光都没给他一个,更是气恼,本就削瘦的脸上皱纹越发深刻。
“三叔怕是老糊涂了。明佑可不是您家里能随意安排的小辈,不说他已经是宗师身份,就是之前还未成宗师时,和南家的婚约也是问过了他自己的意见的。这整个理湖国怕是只有三叔才能有这么大的口气敢直接安排一位宗师的婚约。小侄只怕是不敢的。”
“哐当!”李志信把手中呢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就算是宗师,那也是我李家的人。小四去得早,他能觉醒精神力成为宗师,靠的还不是李家栽培!”
见到李恒面色不变根本不受他的怒气所扰,李志信也收敛了怒意,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容继续劝说;“咱们李家虽然从商几代,算得上家大业大,但是家里有几个异者?南家也是汉阳的大户人家,而且答应了只要婚约继续,明佑他们的孩子就能从李姓。明佑年纪小想不到这些,老大你也不懂吗!”
“这些话小侄明白,”李恒也放下手中的茶盏,“但是代替宗师定下婚约,小侄只怕有心无力了。”
“老大,虽说异者的亲事与普通人不同,但是咱们理湖讲究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四不在,你这大伯就该代行父职。我想明佑是个乖巧的孩子,一定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不然,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不止没有更好的高枝让他攀,到了南家面上也难看不是。”
李恒眼神闪烁,这是想要毁掉明佑的名声,让他只能嫁给南屿。异者的特殊性让他们有时候比起普通人更看重品德,更别说明佑心里所思的那一位。李志信是李家辈分最高的,若是他出口承认是明佑毁了婚约,大部分人就算半信半疑也会认为明佑德行有失。
“这件事,还是等明佑回来再议吧。到时候南屿公子有什么话可以当面与明佑诉说。”
“还有什么好等的?难不成老大你还有什么比南家更好的人选?”
李志信咄咄逼人,若是等李明佑回来,只怕又多生变故。不如现在就订下约定,到时候就算他不满,也会由李恒担着大部分怒火。
“这……”
“老爷,大喜!”管家李伯笑意满面的走进了正堂。
“老大,你这下人可不怎么懂礼仪啊,这传出去不是丢了我们李家脸面吗?”被打断了的李志信满脸不愉。
“还请三太老爷恕罪,只是这外面来的是太子殿下的下聘队伍,老奴想着不敢让大人们久等,这才放肆了。”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的下聘队伍?”
系着大红锦缎的箱笼堆满了院子。沉戟和沐国公世子亲自来送聘礼,行止之间对李恒也颇为客气有礼。
李志信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南家北家了,南家许了再大的好处也比不上能和皇家攀上亲。李志信殷勤的凑上前去,苍老却精明的双眼划过装满箱的沉重奇珍珠宝,殷切的注视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在理湖就算是皇后被迎娶进宫能带的物品也是有规矩的,嫁妆什么的更是别想了。所以聘礼的丰厚在皇家代表了脸面。这几代的帝王又都是俭省的,娶后也只是赏几件好看的摆件,妃子就更是简单了。看这摆满的箱笼,更多的是太子的私房。明佑这边,显见的是大有可为啊。李志信笑的更加热切了。
与此同时,也有几个装束平凡的汉子被平时倨傲的大管家低调迎进了南家。
一个月后,在太子殿下钦点的最近的吉日之前,终于万事准备妥当。宫里的明妃德妃和宫外的礼部官员同时松了一口气。储君大婚哪个不是提前几年就开始准备,偏偏这位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只忙的他们脚不着地还提心吊胆,只怕有哪里出了篓子惹下祸端。
幸好成婚当天一切顺利,李恒等人也赶到了皇城,李明佑身为男子不比女子规矩甚多,也无什么避讳。身着与林焕样式相同只是银线绣的暗纹有些许区别的吉服,因还未及冠只能用红色发带编入发中,迤逦着拢住长发,浓黑的发,火红的衣,玉白的脸,让前来接亲的太子殿下看愣了眼。
恍惚中仿若也有一个人曾这样对他笑过,有着古怪的短发和奇异的服饰,但是那陌生的眉眼间熟悉的感情让他不禁心潮涌动。
李明佑见他呆愣在门口,挑挑眉主动走上前牵住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林焕回过神,满心无奈的握紧了掌心修长的手指,真是心急的小东西,都到了成亲当日了,还是这么不矜持,盏茶时间都等不得。
自以为了解明佑心意的太子殿下勾着嘴角俯身抱起爱极了自己的小东西,大步走出喜房,跨上因为脖子上被带了个大红花而不满嘶鸣的奔雷,疾驰向着皇宫而去。
储君的大婚虽然庄重但也不似帝王那样繁琐。幸好明佑这些日子赌石雕刻劳动的多,饭也多用了几口,身子强健了几分,撑下来还算是轻松。
坐在挂了香囊的大床上,喜娘和侍者都安静的退了出去。林焕亲自端来两杯酒,安然竟然有些怔忪。
上一世的婚礼盛大奢华,但是却不如这暗夜烛火下两只酒杯环绕相交来的体贴亲密。
安然知道他就是自己上一世的亲□□人,所以毫不犹豫,而林焕,他已经没有了钟锐乾的记忆,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接受自己呢?
也许是一切都太过顺利,安然竟然有一瞬的迟疑与茫然。
也就错过了林焕眼中燃起的火花。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明佑什么茫然忧郁都没有了。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被人重新组装了一遍,从上到下就没有哪个地方是没有不舒服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咬牙切齿的确认就是那个禽兽没错。
太子殿下大婚后升为宗师了!
皇城,不,应该说是整个理湖的百姓在这短短几个月里都不用发愁没有谈资。极品美玉现世,太子冠礼,异国公主和少年宗师齐聚皇城,太子与宗师成亲,最后是太子成为宗师。这简直就是比话本故事还要精彩有趣,让他们可以津津乐道好久了。
唯一觉得有些羞耻的就是安然了。因为林焕在成亲第二天一早就像只忠诚亲人的大型犬一般守在床前,黑黝黝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凶狠,然后趁着明佑还未完全清醒时与他交换了灵能石。
等握着那块仿若封印了一道闪电的灵能石的明佑真正清醒走出宫门时,才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新婚后一夜之间就成为宗师,言语中对他这位“太子妃”简直是不要太崇拜。
皇帝陛下大喜,直接赏了还留在皇城的李家众人一座大宅。
“公子,这是咱们的库房钥匙,账本,还有……”用过早饭,总管就带着明佑去参观了林焕的私库,“这边都是陛下赐下的,这边是殿下在外征战带回的,殿下吩咐了,公子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去把玩,城东最大的那家珍珑阁也是殿下的产业,里面的洪师傅打造饰件的手艺还不错,还有裁衣服的泣珠坊,卖文房四宝和各色书籍的文墨阁,若是公子想出去逛逛,白芍就候在外面,若是公子懒怠动弹,有什么事就吩咐老奴,必定为公子办的妥妥当当。”
明佑看了一眼库房,从风珠山的雪莲到东海的金珍珠,从千年龟板到开花只刹那的梦凝花,林焕在外抢回来的丝毫不比陛下赏的逊色。
看着一脸殷切表情的老总管,明佑只得拿了一颗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回去,替换下书房的灯盏夜晚照明。
老总管乐呵呵的,对待明佑的态度恭敬到有些小心,目光总是不自觉的飘向明佑的肚子。
安然这才想起来在这个世界男人也是能怀孕生娃的。异者生产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而是在小腹处由精神力或者战力形成一个保护膜,三个月之后保护膜脱落,再过七个月孩子就顺利出生了。
安然对于男人生孩子倒是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有个流着两个人血脉的孩子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梦想。只是他们并不是此间的人,他辗转在各个世界之间,就像是经历了几世的生命,而对于爱人来说,更像是一场游戏一个梦境。
安然不可能让他们的孩子独自留在这个世界。
一连几日,明佑都有些魂不守舍。理湖南边的炀古国又开始蠢蠢欲动,林焕每日早出晚归,还是发现了明佑的不对劲。
翌日一早,明佑清醒后刚动了动身体,一双大手带着温热的触觉扶上了他酸痛的腰,力量适中,劲道轻缓。
明佑有些诧异,林焕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今日天气甚好,田祝大师在鹿鸣苑举办赌石大会,不如去看看。”
“我带着白果白芍就好了。炀古国动向不明,慕斯也小动作不断,殿下不必分心担忧我。”明佑本就不是柔弱敏感的性子,这几天心神不宁也只是心有所思。
“不过是两只贪得无厌的恶犬,空有满腹诡谲心思,也只敢在人背后狂吠,若敢出口伤人,乱棍打死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焕语气平淡,却带着强大的自信,仿若一道牢固的屏障能把所有有形的敌人无形的烦恼都隔绝在外。
“殿下,九皇子聪颖绝伦,诚厚大气,若是日后继承大统,必定也是一代明君。”
聪颖绝伦?诚厚大气?老总管想想那个才不过百日还在流口水的娃娃,在林焕的示意下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焕放下手中想要披到明佑肩上的大氅,这小东西又在担心什么?竟然已经想到了继承人的问题。虽然对于血脉传承之类并不以为意,不过小东西这么爱慕自己,甚至有些惶恐,还是多多努力早些生下孩子,也好让他放宽心思。
“哎?”明佑见林焕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又被压回了床上,之后自然没有去成赌石大会。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老总管笑眯眯的候在外间,见到明佑醒来,抱来一个小包子,道:“陛下今日下旨言道九皇子聪颖诚厚,交由太子殿下教养,殿下命老奴交给公子,公子您看。”
怀中的小包子似是饿了,吧嗒着小嘴,口水顺着肥嘟嘟的小下巴流下来,黑黝黝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明佑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口水流的更多了。
自上次岷阳之战炀古大败,已经过了十年,经十年休养生息后,炀古国再次来袭,七日之内攻下了理湖国的燕岭、单怀二城,领兵者是炀古的大将赤合,叫嚣着要攻下理湖国的皇城,见识一下赌石能赢过严明宗师,容貌能胜过乔枚公主的李明佑,若是真如此绝色倾城,就抢回炀古献给大王。
林焕亲自领兵前往边境,老管家见明佑提不起精神,送上一杯清茶道:“公子可是烦闷了?陛下在宣宁街赏了李家家主一座大宅,今日正是入住的日子,公子可要去看看?”
李家大伯到了皇城之后明佑就去拜见过,不过想起自己还有系统的任务,也不知南屿和莲生两人现状如何,就带上白果和白芍去了宣宁街的李家大宅。
李恒依旧气度非凡,只是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
明佑对这个胸襟见识都远超旁人的大伯还是很有几分敬重,寒暄问好过后两人分宾主坐下,李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知明佑这几日可曾听说外面的传言?”
太子府规矩甚是严谨,自然不可能传出什么流言,看到明佑还不知原委,细细向他说出了现在的情形。
“自你与殿下大婚之后,就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些无稽之谈。言道你能赌出极品美玉并非是自身之功,而是借助了外力。”
李恒眯了眯眼,“南家那小子也带着莲生来了皇城,当初莲生赌石无一不准,后来摔了扳指再也赌不出一块原玉也是确有其事,他亲口承认是你送到南家的扳指有神异之力。”
“接着这股流言,有人在背后搅乱浑水。一者说太子殿下也是被欺瞒,并无罪责;一者说殿下明知你身份有异,仍隐瞒不报,是触犯了理湖国律例。”
“此事粗看只是针对你和李家而来,并不会对太子殿下有何妨碍,但是若不能及时澄清,不论是被欺瞒也好,故意违背律法也罢,都必然会败坏殿下的名声,而李家更是难逃重责。”
“太子殿下出兵炀古,皇城中各势力盘根错节,明佑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明佑想起出门前老总管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道:“大伯不必忧心,我心中有数。若是有什么纷扰避不过去,只管推说并不知情,绿染是在玲珑阁众目睽睽之下赌出的,宗师也是按照规矩经过了灵能石的验证的。这些都可以轻易查证,与李家并无关系,只说是我一人所为便是。”
“这,怎可如此!”李恒提及流言本也有打探应对之法的意思,看太子殿下是否留下什么依仗,若是任流言继续,太子殿下或许无恙,李家却免不了要伤筋动骨。
但是如明佑所说完全将他弃之不顾李恒也难以做到。不说明佑本就是李家子孙,血脉之亲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单说明佑成名之后李家得了多少好处,现如今一有风险就忘恩负义断尾求生,如此下去,李家还有何风骨风范可言,他李恒还有何面目做这李家的家主!
明佑见大伯眼光坚定,并不是客气推拒,脸上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他大概能猜到事情背后的推手是谁。原本的剧情在这应该是南屿和莲生在太子冠礼之后崭露头角,后来得到了已经是太子妃的乔枚公主的信重,才步步高升。
这次南屿没能参加太子冠礼,却还是得了乔枚公主的“赏识”。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乔枚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得到了林焕的感情和信任的太子妃,而是满心诡计策划着玉阶之上皇位的反叛者。
明佑从不怀疑林向洪对于整个理湖的掌控,更何况林焕虽然出征,却还留下了沉戟每日在太子府神出鬼没,明佑一直没听到一点风声,此事恐怕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后面推波助澜的少不了那些心思活络的权贵们,觊觎大统他们是没那个胆子,但是对于莲生所说的赌石的秘密却是不会轻易放手。既然李家不愿明哲保身,那也无妨,只要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没有表态,那些老狐狸就不敢轻易对李家下死手。
如此也好,等到林焕回到皇城,只怕就到了清算的时候了。到时候李家不说更进一步,势必也不再是个只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宣景三十五年,炀古进犯理湖边境。太子焕领兵出征,抵炀古于阳城,时慕斯窃贼之心不死,以莫须有罪名陷于太子正妃,宗师李明佑。三月后,炀古都城南阑城破,林焕生擒炀古大王燕风海。
史官笔下短短的几行字,其间不知有多少暗流汹涌。
流言迅速传播,整个理湖皇城中的茶馆酒楼都议论纷纷。林向洪也好似退后一步一般,下了一道旨意命李明佑在太子府中闭门静养。
朝臣们见此更是紧追不放,就连一些平日冷静自持的也蠢蠢欲动起来。可惜再多的动作都如投石入海,不见半点波澜。
太子府中的李明佑既然被下旨“静养”,谁都没有胆子也没本事去打扰。那就只能从那个古怪的莲生和李家入手。李恒得了明佑的提醒也不去在意那些产业铺子,只是把人手齐聚,安静蛰伏下来等这一场风波过去。
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皇城直接动手。李家这边滑不留手,莲生却不过是个下人,后来被李家免去奴籍,无名无分的跟在南屿身边。
这样的人想要拿捏就容易多了,更何况乔枚巴不得他们动手。莲生说的扳指确实是实话,只要能让他们多信任几分,莲生会受到什么对待又有谁会在意?
等到小九已经开始熟悉明佑的样貌,只要他一靠近就会笑的口水直流时,林焕终于回到皇城。
只怕府中的小东西受到委屈的太子殿下身上冷气更甚,伴着盔甲上洗刷不净的血腥气息,让那些暗中推手的朝臣们都一阵窒息,后背发冷。
之后情况急转直下,慕斯的钉子和心怀不轨的被一个个揪出扔进大牢,就连乔枚也被废了正妃之位,还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才没有被送进庵中礼佛终老。
南屿虽然未被直接牵连,但是事情传开之后名声已经坏了,南家也被权贵们报复,偌大的家业转瞬败完,昔日光彩照人的南家子弟只能战战兢兢度日。
流言传出后不久就失踪的莲生出现在皇城街头,只是人已经痴傻,逢人便说自己才是男主角,是注定要大放光彩,心想事成的天道宠儿。扳指是只属于他的金手指,谁也别想抢走!
听到这些的时候,因为一直未曾出府而只能吃吃喝喝显而易见圆润了一圈的明佑抱着同样圆润了不止一圈的小九在阳光下,向着林焕笑的宛若朝阳。
再次回到系统空间,安然握了握拳,他的灵魂几乎凝实。安然知道还会和爱人在下一世相遇,没在失落上浪费时间,直接叫出小金,随着系统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前往下一个世界。
齐鹤轩迷蒙中睁开眼睛,揉揉胀痛的额头,一时间有些失神。费力的从沙发上爬起,一身本就不甚整齐的风衣皱巴的像是刚从缸里捞出的咸菜。
齐鹤轩有些嫌弃的撇撇嘴,把周围歪七倒八的人都踢到一边,找了一把最干净的椅子坐下,用手捂住眼睛,开始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脑袋像是僵硬了一样,记忆被困在最角落。半响,他低低的笑出声,手掌之下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齐鹤轩确认自己是赶上了一回潮流,重生,应该是这么叫的。上一世的记忆还留在脑子里,不只是自己的,还有那些自己死后其他人的,仿佛他的灵魂曾经飘在高空注视过所有人的结局。
齐鹤轩是个好命的人,出生在艺术世家。从古时起齐家就精研琴棋书画,虽不入仕,但是齐家学院里教出的状元榜眼比比皆是,更别提那些受人敬仰的书画大家,能得齐家人一句称赞都会喜不自胜。而且齐家人性情温和,也不自傲,接受起外来的钢琴油画毫不困难,并且很快就掌握了精髓。可以说整个家族都是为艺术而生的。
偏偏齐家出了齐鹤轩这样一个子孙。齐鹤轩虽是齐家家主长子的唯一儿子,却不是长孙。齐家家主齐宏辉,专精工笔花鸟,笔下牡丹让人见之就似能嗅到幽香。现在年纪渐老,动笔的时候也越来越少。长子齐浩穹,一笔草书狂傲嚣张,偏偏性格温文尔雅。与青梅竹马的庄林结婚之后举案齐眉,夫妻和睦,只是一直没有孩子。
直到庄林年近四十两人才得了齐鹤轩这一个宝贝疙瘩,自是千疼万宠。齐家子孙可以说是拿得动笔就开始练字,够得着桌子就开始练琴,只有齐鹤轩,见到纸笔就哭,看到乐器就砸。齐浩穹和庄林并不是溺爱孩子的父母,讲道理不听就上体罚,站在墙角的小小孩子,让两人看的也是心里一酸,不忍再看只得转身离开,留下小鹤轩一人面壁。
却被正好路过的齐老爷子看到,正低头询问小娃怎么回事,就被还不如拐棍高的小孩一把抱住大腿,哭的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抬着满是眼泪的小脸哽咽着问:“爷爷,是不是小轩不会写大字,不会练琴琴就不是好孩子了?爷爷就不喜欢小轩了?爸爸妈妈也都不喜欢小轩了?呜,小轩嗝,小轩愿意……”
老爷子赶忙把小孩抱起来拍拍后背。齐鹤轩长得好看,从小就是个精致的娃娃,肉肉的小手揉着眼睛,白嫩的小脸上被冲刷出一道道泪痕,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还不忘表白:“小轩这就去练琴,爷爷别不要小轩!”
这可把齐老爷子心疼坏了。老爷子是个儒雅老人,钻研古籍的时间久了,虽然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是体现在外就是威严严谨,让人敬佩尊重是肯定的,小孩子却是敬而远之,就连自己的儿子辈都是从小只会恭敬问好,从不会撒娇耍赖的。现在小孩软软暖暖的身子紧紧挨着他,小短手也像是怕被他抛下一般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嫩嫩的童音就在耳边,老爷子只觉得心都软化了。
拍拍小孩的背,温声问道:“小轩告诉爷爷,为什么不喜欢练琴啊?”
“呜,小轩手手疼,小轩不怕疼了,小轩练琴琴。”
老爷子皱眉看着小孩白嫩的掌心和手指上的红痕,虽说知道这是练习的必然结果,齐家每人都是这样练习过来的,但是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疼了。
揉揉发红的小手,轻吹两口气,道:“小轩不想练那就不练吧,等到小轩长大了,喜欢练再练好不好?”
“真的吗?爷爷不会把小轩扔掉吗?”小孩大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像只看到了最爱的肉骨头又害怕吃的太多被抛弃的小狗。
话刚出口还有些后悔的老爷子看到他这副表情,瞬间抛去了疑虑。“怎么会,爷爷最喜欢小轩了。”
从那天开始,齐鹤轩就在老爷子的庇护下开始了悠闲浪荡的一生。
齐鹤轩死后,最伤心的莫过于他的父母,最懊悔的却是老爷子,听到消息后本来精神矍铄的老爷子身体一下就垮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没熬住去了。
不再去想上一辈子的事,齐鹤轩揉揉太阳穴,看着满屋子宿醉的人,想起现在应该是在确定了科伦纳的那场秀的人选之后,大家出来庆祝。
齐鹤轩从小受宠,受不了苦,还张扬爱享受。在读完了高中之后,不想上个正经的大学,只想尽快工作独立。没有选择齐家人众多的艺术文艺界,也不想去干其他枯燥的工作,正好有家模特公司看上了他,拍了几次片子,觉得还算是不错,就抛出了橄榄枝。齐鹤轩毫不犹豫的就签下了合约。
在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正好有一次规模很大的秀,算是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工作,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个名额落到了齐鹤轩的头上。
他没心没肺惯了,竟没觉得有不对,就算有些奇怪也被周围人恭维一些公司看到了他的潜力得话而忽悠过去了。齐鹤轩不由得苦笑,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过的事情,这样没半点心机,他不被害谁被害?
既然有机会重活一次,他应得的,谁也抢不走,害他的,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理清了思绪,齐鹤轩整整衣服,过去踢醒还睡得死死的几人。
“唔,谁踢老子!”祁友迷蒙着睡眼跳了起来,看到齐鹤轩扑过去一把抱住,“小轩,好困啊!”
齐鹤轩被他牢牢扒住,只能拖着他继续艰难的前行,直到把这几个醉鬼都叫醒。
“来来,吃饭,这家酒店的早餐还挺齐全的。”全温文抬手掩去一个哈欠,把早餐摆了满满一桌子,“小鹤轩,快吃,一会儿吃完了我送你回公寓。”
“不回公寓了,一会儿回家。”齐鹤轩端起一碗豆腐脑,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醉酒后只觉得什么都吃不下。
几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互相对视了几眼,祁友迟疑着开口:“小轩啊,你刚才说是要回家?回大宅?”
“唔,没错,好久没看老爷子了,也该回去了。”齐鹤轩垂下眼帘,露出一个笑容。
齐鹤轩自从和这个模特公司签约就没再回过大宅,几人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虽然都被外界称一声纨绔子弟,但是心思都不坏,对家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看到他愿意回去也高兴了,三口两口吃完了饭,还特意洗去一身酒气,换上板正的正装,才送了他回家。
齐家大宅在h市郊区,齐家的大小除了在外工作上学的都住在一起。只有齐鹤轩在签约了模特公司之后,受不了齐母每天变着法子的打探,借口公司太远不方便而搬了出去,自己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公寓。
再次踏上大宅的台阶,齐鹤轩深吸一口气。
“小少爷回来了!快快,夫人,小少爷回来了!”林嫂的大嗓门还是那么引人注目。
“小轩你回来了。”说话的是小辈中的老大齐和风。
其他人也闪亮着眼睛直点头。
“小轩啊,这些天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都瘦了。”
“就是啊,听说做模特就是要保持身材,什么都不敢吃的。小轩你这么瘦,不用再节食了,我们小轩这么帅,就是胖些也好看。”
“对啊对啊,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好好补一下。”
婶婶们也忍不住在一旁边说边心疼。自己的儿子虽然温文俊朗,说出去羡慕死人,但是太懂事听话,一板一眼的,就像他爹一样愣的像个柱子,一点也不像小轩这样嘴甜又会撒娇。齐家又没个女孩,就都把一腔疼爱放在了年纪最小又最讨喜的齐鹤轩身上。
小轩这孩子离家这么久,在外也没个人照顾,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
暗自脑补的婶婶们眼中的心疼简直要抑制不住,要不是修养足够就要上去摸摸抱抱了。
“咳,鹤轩啊,回来了就去看看你爷爷。”齐父在旁默默的看了许久,再不出声就要被彻底忽略了。
“知道了爸。婶婶哥哥,我先去看爷爷,等我回来啊!”
齐鹤轩露出一个惯常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向着后院走去。
齐老爷子正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浇花,浇了几株就放下水壶长吁短叹,只觉得往常悦耳的豫剧也不好听了,最喜欢的姚黄魏紫也不好看了。
齐鹤轩停下脚步,想起上一世老爷子听到他的死讯时的眼神,忍不住暗叹口气,扯出个笑容,上前接过老爷子的拐棍,自己搀住,道:“爷爷可是整日看这几株牡丹看腻了?正好我前几天在雅木斋看到了一株极品御衣黄,形似芙蓉,花瓣宽大,我请老板帮忙留着好好侍弄,估计今天就能送过来了。”
“还知道回来!”老爷子想跺跺拐棍表示威严,可惜拐棍被小孙子拿走,手臂被小孙子搀着也舍不得挣开,只能严肃了表情,可惜看到那张笑嘻嘻的小脸就再也绷不住嘴角。
“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外不高兴了,就回家。”
老爷子阅历丰富,怎么会看不出小孙子心中并不像脸上表现出的高兴。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孩,从一个小团子长成了俊秀的年轻人,也是时候放手让他自己经历些世事,才能不在以后吃亏。
“放心吧爷爷,我打算等这次的工作结束后,就好好上学,专心和您学习水墨,不再出去抛头露面了。”
“真的?”老爷子惊得声音都有些不稳了。
齐鹤轩在长大些的时候也是学过书法绘画的,齐家的这些人中,就没有比他天赋更高的。书法琴艺这些还好,尤其是水墨画这方面,灵性悟性不是一般的好。只可惜除了天赋,更重要的还是后天努力。齐鹤轩对这些毫无兴趣,每天干巴巴的写两笔字,就睁着大眼睛找尽借口离开这间书房。
最终老爷子也只能无奈放弃。
现在听到小孙子要回来跟他学习水墨,老爷子只觉得就连宝贝牡丹旁边没来得及除掉的杂草都那么摇曳生姿。
齐家小少爷回来,就连大厨都好好露了一手,飘出的香味惹得大堂兄家三岁的小团子都绷不住平时的小大人样,努力闭紧嫩红的小嘴,只怕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齐鹤轩坐在中间,接受着叔叔们的关心,婶婶们的心疼,还有哥哥们不善言辞的爱护,间或逗逗小侄子,简直不要太美好。齐母也回来见到了宝贝儿子,嗔怒了两句之后就再也忍不住细细的问了工作辛不辛苦,同事好不好相处,住的地方舒不舒服,吃的东西有没有营养。
齐父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虽然不插嘴,但是一句句的听得仔细。
半响,终于齐母满意了,随口说了一句:“一会儿顾家的小谨要来拜访,正好小轩也回来了,小谨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们两个关系最好了。”
齐鹤轩撇撇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还不等齐鹤轩回话,林嫂的大嗓门就又响了起来:“顾少爷来啦,快请进,先生们都在呢。”
顾家和齐家是世交,虽然两者一个在商界呼风唤雨,一个在艺术界修身养性,貌似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两家的交情却是延续了几代了,祖宅都建的靠近,孩子们从小也是一起玩闹。
两家这一辈都没有个姑娘,齐鹤轩小时候就是个眉目清秀的玉团子,齐家的孩子还好,都是斯文有礼的,顾家的小土匪们可不一样,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孩子,越是喜欢越是想欺负,经常把小鹤轩吓得哇哇大哭。这时候就有顾识谨出现把那些总是不长记性的小子都收拾一遍,一边嫌弃着一边拿小手绢给小鹤轩擦眼泪,小鹤轩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像个小跟班一样揪着小哥哥的衣角。经常有看到这一幕的两家大人笑着打趣小鹤轩:“小轩啊,小谨哥哥好不好啊,那你长大嫁给小谨哥哥做媳妇好不好啊?”
小鹤轩懵懵懂懂的点头,大人们就哈哈大笑,说可惜小轩不是个女孩,不然这婚事没准还真是桩良缘。
只是他们不知道,虽然齐鹤轩不是女孩,两人也成了良缘,不对,应该说是孽缘。齐鹤轩笑笑不再继续回想,像是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顾识谨彬彬有礼的问好交谈,自己窝在一边不再出声。
顾识谨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气质沉稳中带着霸气,年纪轻轻就掌管了顾家大部分产业。这样的人愿意恭敬的向你问好,交谈时认真又专注的眼神,显然是很容易得到人们好感的。
更何况还是那些感情充沛的婶婶们。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躲在一边的三婶就招呼齐鹤轩过去,拉着他的手笑道:“还记得你顾家哥哥吧,小时候你最喜欢小谨哥哥了,整天回了家还满嘴都是小谨哥哥,小谨哥哥的,让你二哥没少偷着吃醋。”
已经成家的齐嘉石被母亲的打趣弄得红了张脸,倒是两个主角,一人冷眼,一人沉默。最后还是齐鹤轩先开口道:“顾大哥啊,好久不见。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去见见爷爷。”
“正是前来拜访齐爷爷。麻烦小轩了。”
齐鹤轩冷笑一声在前面带路。走出客厅,离开了别人的视线,顾识谨沉声道:“最近还好吗?”
“好不好就不劳顾总操心了。”齐鹤轩翻个白眼。
“小轩,不要任性。演艺圈不是你该去地方。”
“该不该也不劳烦顾总操心了。顾总还是多关心关心你那个漂亮的学弟助理吧。”
“吃醋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顾识谨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齐鹤轩闭了闭眼睛。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意,齐鹤轩才会这么烦躁。
两人青梅竹马的长大,在十六岁的时候顾识谨就表白了,可以说是被圈养的齐鹤轩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两人一直到几个月前还是情侣,直到齐鹤轩毕业签下了模特公司的合约。
顾识谨不愿意他踏足到太过混乱的演艺圈,只是已经被关爱并且束缚了这么多年的齐鹤轩并不想依旧事事经由别人安排,早对那个花花世界向往不已,认为顾识谨太过霸道。
两人第一次真正吵架,怒极的齐鹤轩最后对顾识谨喊了一声分手就离开了,自己一人在外面的小公寓里过得悠游自在。
两个人都明白这只是给彼此的冷静时间,并不是真正的分手。在重生前,齐鹤轩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后面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还在迷蒙之中一切都急转直下。想到在自己死后这个人会和那个仰慕他已久的小助理卿卿我我,齐鹤轩就一阵一阵的气闷,简直想要把他那张俊朗逼人的脸打成猪头,再也不能去勾引别人。
可惜齐鹤轩又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上辈子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实在算不上好,认定了他会容忍自己的所有缺点不足,就放肆的作,丝毫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最后他还是因为自己的死太过伤心,才会让那个小助理乘虚而入。
想起这些的齐鹤轩更加暴躁,看到顾识谨的笑容又有些脸热,心思就像是被猫抓过的毛线团,又杂又乱。
齐老爷子还在侍弄他的牡丹,尤其是小孙子刚送回来的御衣黄,仙姿玉容,风姿绰约,看得人喜欢的不得了。
刚放下水壶,就见小孙子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顾识谨快走几步,上前向老爷子问好。
齐宏辉也笑着点头,顾家的小子,有能力有手段,是小一辈中的佼佼者。
“是识谨吧,你爷爷怎么样?我这新得了株好花,还有今年的新茶,让他空了也来家里坐坐。”
“是,爷爷身体还健朗,也惦记着齐爷爷呢。”
“哈哈,好,小轩你也认识吧,你们年轻人好好相处,还有和风几个,虽然性子迂些,也都是好相处的。”
“齐爷爷过谦了。和风嘉石温雅君子,多少人钦慕他们风采,期盼一见呢。”
“好好,今天正好小轩回来,识谨也跟着一起热闹热闹,把这里当成家里一样。”
“是。那我和小轩就不打扰爷爷了。”
顾识谨告辞,想要带着齐鹤轩离开,却被老爷子叫住,“小轩啊,学校的事已经安排好了,等过几天你和我一起去趟h大,见见校长。”
“知道了爷爷,我们先走了!”齐鹤轩感觉到身边灼灼的目光,恨不能立刻消失。
转过小道,顾识谨剑眉一挑,“学校?h大?”
“怎么?我去h大有问题吗?”
齐老爷子现在甚少动笔,也不耐烦应付那些附庸风雅上门求画的人,每天除了在家鼓捣花草就是一周有几天在h大给学生们讲课。
齐家人不止自己六艺精通,也擅长□□人。顾识谨说多少人盼望一见齐和风齐嘉石并不是夸大,不说那些求字画的,更有一些希望自家子侄能拜师学艺的。以齐家在文艺界的地位,就是能占个弟子的名头都占了大便宜,更何况这个师父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齐家这样的世家也不是敝扫自珍的,只是收弟子也要看情况的。国家对于流传下来的技艺越来越重视,人们也越来越追捧,成为一个大家是会受到所有人尊敬的。接着就有更多的大人物希望能收下自家的子侄。
最后还是齐老爷子答应了h大的授课,同时放出话去每代都会有一人外出授课,其他人不再另收子弟,这才让情况好转了些。
偏偏齐家就出了齐鹤轩这么一个奇葩,虽说演艺圈也受人追捧,但是那是影帝影后级别演技好而且人品好作风好的,就是这样也不如文艺大师清贵。
顾识谨一听齐鹤轩的语气就知道他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忙掩下嘴角的笑意,小轩终于还是想通了,愿意去h大就是会放弃现在模特的工作,齐老爷子就是再疼爱他也不会允许他一心二用的。
“小轩,什么时候也跟我去顾家见见爷爷吧。”
“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要出柜吧!顾识谨,我们现在还是分手呢!”齐鹤轩简直被惊得一跳。
“小轩你还太小,等你大学毕业,我也解决了家里的问题,再正式公开,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是着急!”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齐鹤轩简直被顾识谨那微笑气死,不过只要不出柜他也懒得想太多,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识谨才好,等他了结了科伦纳的秀之后再好好考虑。
“嘿,鹤轩你来啦!”远远的就有个黄毛在招呼。
“你今天倒是早,昨晚没有熬夜打游戏?”齐鹤轩忍不住调笑毕天。
“别提了,小艾没收了我的电脑还威胁我要是敢跑出去上网就申请封了我的账号!”
“嗯,不错,这张脸上没了黑眼圈果然颜值立刻提升三分啊,小艾做得对。”
毕天被齐鹤轩捏住下巴调戏,只是看着那张没有半点瑕疵的俊脸凑得离自己这么近,简直就是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没有恼怒反而羞红了一张脸。
“咳咳。”小艾站在门口,被里面这两不省心的气的直扶额。
科伦纳的秀是公司的大case,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在了他手里这两个没经验的新人身上,没经验也就算了,还缺心眼,只知道高兴,既不紧张也不抓紧练习,一个出去“庆祝”,还以为另一个能好点,结果这是个网瘾少年,他都有多少年没像管教小学生一样管理人了,果然他接受新人是个错误的决定!
见到经纪人站到了门口,齐鹤轩很自然的松开了放在毕天下巴上的手。小艾关上练习室的门,仔细打量着两人,“这次的秀有多重要我也就不废话了,只是告诉你们一句话,如果搞砸了,那就做好准备离开这个圈子吧。”
见他们听得认真,气也顺了两分,“这次的主题是魔幻。你们两个都是新人,就连新人培训都只接受了一半,自然比不上别人有优势。但是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块馅饼掉到了你们头上,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现在再去按照一般的顺序做训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从偏门入手。我给你们请了老师申请了练习室,在秀开始之前要给我找到感觉。好了,开始吧!”
虽然已经决定退出这一行,但是是自己退出还是被人算计结果可是天差地别的。
老师能教的也就是从这次的主题入手,魔幻是什么感觉?站在镜子前,齐鹤轩闭上眼睛,这种揣摩角色的感觉,似曾相识。
毕天见齐鹤轩不过是沉默半响,周身的气势就变了一变,不禁瞪大了眼。小艾请来的老师也是眼前一亮。米契尔并不是什么超模,只看他刚超过一米七的个头就知道。不过在圈里提到他米契尔的名字可比超模们更惹人关注。
知名摄影师米契尔,在曼达还是个新人时慧眼识珠,一组硬照让两人成名。短短五年时间,曼达跻身超模,米契尔依然瘦弱娘气,却再没人敢随意嗤笑小瞧了。
这次会来□□两个新人一是看在小艾的面子上,二也是因为没有什么他看得上的好苗子,现在圈内的风气是姑娘们越来越硬,倒是汉子们越来越软。要是像他这样本身面若白玉,身姿窈窕也就罢了,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硬是要装作弱柳扶风,真是没眼看。
这个米契尔倒是误会了,只是来请他拍照的新人摸不清他的喜好,就只能以他和曼达为模板,努力不让他讨厌罢了。
现在看这两个倒是有些意思。米契尔来了兴趣,也用了更多心思。齐鹤轩并没有不适,好像身体每个部位都训练有素,想要表达的能轻而易举的展现出来,倒是毕天,看到齐鹤轩的表现也不甘落后,尽了十二分的努力。
小艾看到练习室里的情况,也放下了大半的心,还知道努力就好。
转眼间过去了一星期,h大也快要开学了。齐鹤轩请了假和齐老爷子一起去见h大校长。
小艾看在他这些天练习认真刻苦的份上也没多说就准了假。齐鹤轩的成绩并不差,正经考上h大也没问题,只是当初一门心思想去娱乐圈,高考志愿都填的服装学院,现在想要进h大,还要靠齐老爷子的面子。
h大校长也没为难,能有齐家人在学校授课,就硬是让h大在差不多的一类院校中地位超然了些,每年报考的学生都比其他学校多了半成。
顺利的拿到了入学资格,齐鹤轩陪着高兴的老爷子去逛了花鸟市场,别看老爷子早就拄上了拐棍,实际上身体硬朗着呢。
在花鸟市场齐鹤轩不出意外的又见到了顾识谨。顾识谨这些天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在齐家人面前各种刷脸,现在看到他,从老爷子到齐嘉石都会乐呵呵的称呼一声小谨,就连三岁的小侄子都会甜甜的叫一声谨叔叔。
齐鹤轩悄悄翻了个白眼,顾识谨难得穿了一身休闲装,脸上的表情也轻松鲜活了许多,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五岁,手上捧了盆兰花,见到齐老爷子和齐鹤轩,快步走过来问好。
“齐爷爷,小轩。”
“好好,也是巧了,识谨可有什么收获?”
“幽兰阁的宋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一批新兰花送到,我就赶忙来了,这株春兰就是。”顾识谨举了举手中的花盆。
齐老爷子仔细看去,这是株春兰绿云,平肩,梅瓣,竟有几片叶上有水晶异化,晶莹通透,美不胜收。齐鹤轩也没见过这样的兰花,凑过去看的专注。
顾识谨见他睁大一双猫儿眼,好奇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正在觊觎鱼缸里金鱼的小奶猫,心里痒痒的,在齐老爷子面前又不好放肆,笑道:“难得小轩有喜欢的东西,这盆兰花就送给小轩赏玩。”
“这怎么能行!”齐老爷子阻止。
这兰花出现水晶异化,还是这样好的品相,价格必定不菲。小轩是什么性子他们都知道,他也就是看个热闹,顾识谨只不过是借着小轩的手,最后花还是会送到老爷子手里的。他一把年纪,怎么好随便占小辈便宜收这样名贵的花。
只是老爷子没能拦住齐鹤轩,他毫不客气的接过花盆,还凑近闻了闻,果然幽香四溢。
“爷爷,我和小谨哥这么久没见,他送我一株花中君子,也算是寓意我们之间的君子之交嘛。这样不是正应景,其他金银古董不就有些俗了?”
齐鹤轩露出这样一幅骄矜又傲气的表情时,没人能拒绝。更何况是齐老爷子和顾识谨。齐老爷子还能硬板着脸训斥两句,顾识谨快被他口中的君子之交气背过去,偏偏还舍不得他被骂,只能好声好气的把两位请上车,亲自送回齐家。
齐鹤轩活了两辈子的人,对待h大的学生,就像对待家里的小侄子一样,再加上一张俊美的脸,让他在学校很是受人欢迎。
齐鹤轩除了上课、练习就是在家跟着齐老爷子学习,齐鹤轩的手指纤长,手腕柔韧有力,称着古朴的笔杆格外漂亮。更漂亮的是笔下的大字。
老爷子善颜体,笔力浑厚,挺拔开阔,气势雄劲。齐鹤轩练习不过两月,竟已经有了三分神似。
齐浩穹进到书房,却见老爷子举着一幅大字看的仔细,忍不住凑上前去,边看边皱眉。这副《多宝塔碑》结构整密,端庄遒劲,普通人看起来已是不俗。但是在他们眼中,还是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压抑。
“这是?”齐浩穹有些不敢相信。
“是小轩。”老爷子也叹气。小轩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为何这字中竟能看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戾气?
小孙子回来之后是稳重了许多,在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苦楚。孩子大了有些话就不愿和家里人说,他们也不愿提及他的伤痛处,只竭尽所能帮他排解一二了。
“浩穹,以后小轩每天下午随你学草书吧,也不必太过严格。晚上还是跟我继续练习水墨工笔。”
齐浩穹还在百思不得其解,闻言也点点头,他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草书最适合抒发情感,能让小轩把郁气发散出来也就是了,倒不必强求能有多深的造诣。
齐鹤轩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一幅大字泄露的一干二净,每天跟着父亲学草书,也觉得颇有趣味,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父亲每次看着自己又是欲言又止又是一副心疼的表情,不过自从回家之后每个人都是这样自己在外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他都已经习惯了。
时间过得平静又飞快,很快就到了科伦纳的秀。
齐鹤轩之前就和小艾谈过了,说明这场秀过后就会专心上课,钻研书画。小艾也没有为难,齐家的势力虽然影响不到娱乐圈,但是真想要自己的子孙退出也有的是办法,撕破了脸谁都不好看不说,更何况齐鹤轩一个充其量算是有点潜力的新人还真没必要到这个地步。
只是也没轻易答应他解约,毕竟签了两年的合约,这张脸也是在是惹人爱,就连米契尔都私下跟他提过有兴趣为他拍摄,只是拍照的话也不耽误上课,也不用解约。
秀场当天,一张娃娃脸的莱特凑了过来,浓重的眼线称的本来清纯的脸孔有些妖娆。
“轩轩,你怎么样?紧不紧张?我告诉你哟,不要怕,出去之后根本看不清台下的,那些闪光灯什么的也用管,只管好好表现就是了。给,喝口水放松一下。”
齐鹤轩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轻轻推开,“不用了,谢谢。我喝了这种水只怕会胃肠不适。”
莱特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哈维听不下去,拉住莱特边往外走边说:“现在这么忙,你还有闲心去操心人家。人家可是大家少爷,还用的着你关心吗?那么娇贵的肠胃喝矿泉水都受不了,还是省省吧,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反而赖在你身上。”
哈维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在嘈杂的后场中并不显眼,但是听到的人也不少。各色眼光或明或暗的集中在齐鹤轩身上。齐鹤轩挑挑眉,这个哈维倒不是个有坏心思的,只是这么当面怼了他,他也没有以德报怨去提醒的心思。
哈维拉着莱特出了后场,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你不是一直看不上那个齐鹤轩吗?怎么突然去给他送水了?你知不知道他这些天根本没有好好练习,本来底子就不好,还总是跑出去,小艾申请的练习室都见不到他人。第一次上场就是这么大的场面,能不脚软就不错了,万一出了差错,他再赖上你怎么办?”
“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一时……”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准备吧,别乱操心别人,他就算走秀不成家里还能不管?我们要是出了差错,还能有什么退路?”
莱特手忙脚乱的挣开了哈维的手,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先去一下卫生间。”
“好吧,快点啊。”
洗手台前,莱特拧开紧紧攥在手里的矿泉水瓶,把里面的水倒了个干净。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觉得不保险,开了水龙头涮了几遍瓶子才算放下了心。
浑身发软的靠在墙上,突然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看着他沾着水珠的手和手里的空矿泉水瓶,神情莫测的笑道:“好巧!”
“是,是啊,我先回去了,再见。”
莱特快步走出卫生间,路过齐鹤轩想要把手中的空瓶扔到垃圾桶,却还是止住了动作,又带回了后场装进包里。
这场秀的主题是魔幻,服饰颜色以黑白两色为主,先是单走,再搭配走,最后流线亮相。齐鹤轩换上了第一套衣服,宽大的白色长袍质感顺滑,点缀的金色纹绣更显尊贵,绳编扭花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小牛皮长靴完全贴合腿型,宛若森林深处的精灵祭司。
毕天也换好了衣服,一头金发配上黑色为主调的类似骑士装,显得英气勃勃。他伸手揽住齐鹤轩的肩膀,笑的大大咧咧,实际上小声念叨着:“怎么办鹤轩我好紧张,腿都不听使唤了,我刚刚偷看了一眼,怎么那么多人啊,要是我一下没走稳摔倒了是不是下来小艾会打断我的腿呜呜呜……”
齐鹤轩见他脸上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也小声道:“怕什么,你今天可是dps,台下的都是小怪,秒杀了他们,你就赢了。不要怕,拿出气势来!”
“dps?可是原来我只玩过t啊。”
“那你更不能怂啊,上去先一个群嘲!后面还有奶要靠你保护呢。”
提到最爱的网游,网瘾少年也不怕了,风风火火的走上台,强大的气场让旁观的小艾都有些吃惊。
顺利的走完第一轮,齐鹤轩第二轮的搭档龚梦已经走到近前。两人的服饰妆容仿照天使和魔鬼,龚梦纯白,齐鹤轩浓黑。
毕天走过一轮也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一身短小粗犷的皮毛,蓬乱的头发让他的狼人装扮有些可爱,倒是他的女伴高挑身材似血红唇,吸血鬼的造型华丽而诡异。
后台的忙乱完全没有影响前场的精彩,最后的流线亮相,回转时齐鹤轩正与莱特相对。魔鬼缓缓挑起嘴角,满脸惊恐的魔法师被长袍绊了一个趔趄。
一场秀很顺利的结束,一群放松下来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出去吃饭放松。齐鹤轩拒绝了毕天的邀请,这场秀的终结也能算是他在娱乐圈的终结。
齐鹤轩的拒绝大家都不意外,本来他就很少参加这些活动,也不和他们亲近。倒是最爱热闹的莱特,因为最后那一下趔趄,被经纪人叫去一顿排头,也笑容勉强的推拒了。
走出秀场,就见到了熟悉的车子。齐鹤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车,顾识谨弯起嘴角道:“恭喜,表现的很好。”
齐鹤轩看他一脸言不由衷的样子,故意露出个真诚的多的笑容道了谢。
顾识谨再也克制不住。坐在场下看秀的时候他就在努力压抑自己的冲动,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人应该是属于他的!他拉过齐鹤轩,捏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温软的唇甜蜜美好,顾识谨长驱直入,叩开齿关,与嫩滑的舌缠绕在一起。
齐鹤轩迟疑了半秒,还是没有拒绝,既然顾识谨这样坚定,自己也有些不愿意放开,那就重新开始吧,他不信现在的情况下那个小助理还能把顾识谨从他身边抢走。
想清楚的齐鹤轩伸出手搂住了顾识谨的脖子,舌头也不甘示弱的缠了上来。顾识谨得到小轩的回应越发的热情,整整过了五分钟才结束了这一吻。
顾识谨轻笑着在气喘吁吁的齐鹤轩红肿的唇上轻吻,被齐鹤轩毫不留情的推开,一副大爷的样子躺倒在座位道:“我饿了,想要吃烤全羊。”
“好,你先歇歇,我让他们先做着,到了就能吃。”被推开的顾识谨也不生气,探过身为他系上了安全带,放平了座位。
齐鹤轩没有回答,侧过脸去,被头发遮挡的耳尖迅速的红了。
“齐鹤轩,这周六有安排吗?没有就空出来,有就推掉。”电话里小艾的声音语气依旧冰冷,“《时尚》的封面本来邀请了卫客,可惜临时出了问题,来不了。米契尔答应如果是你的话他愿意担任摄影师,所以这个大馅饼就落到你头上了。周六早上八点,宏府大楼,不要迟到。”
没等齐鹤轩提问,小艾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明白。挂掉电话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齐鹤轩退出了圈子还有这么好的资源,自己手底下那个蠢货自己每天看着,还要斗智斗勇的偷摸多上一会儿游戏,简直让人想要抽他一顿。
齐鹤轩接到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和公司还没有解约呢,不过只是拍摄的话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看在小艾这么久都没有打扰过,让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份工作的份上,齐鹤轩很爽快的答应了。
“小轩轩,一会儿有事吗?放学我们去打球,一起吗?”
“不了,你们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的走向篮球馆,阳光下年轻的朝气简直遮挡不住。齐鹤轩默默的笑笑,他早已经失去了这份活力。
盛世天府大楼,美女前台笑意盈盈的问道:“先生想要见顾总?请问您有预约吗?”
完全忘记了还有预约这回事的齐鹤轩僵硬的笑笑,拿出手机想要给顾识谨打个电话,一把清朗的声音传来:“小吴,有什么事情吗?这位先生是?”
齐鹤轩手指一紧,转身看去,青年一身西装板正得体却不显严肃,更中和了身上年轻人的浮躁,显得沉稳大气,头发染成了棕色,眉目清秀,看上去就让人亲近喜欢。
“杭助理,这位先生想要见顾总,但是没有预约。”
杭安转身看向齐鹤轩,笑容亲切,“先生您好,可以问一下您找顾总有什么事情吗?他现在正在开会,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的话,您可以在那边的休息区稍等吗?开完会之后,我会向顾总说明的。”
齐鹤轩抬起头,也露出一个笑容,两人的表情竟是说不出的相像。“谢谢,不必了。”手中的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顾总,在开会?”
“小轩?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找我有事吗?”顾识谨又惊又喜。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是要我先预约?”齐鹤轩觑着杭安难看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在前台这里。”
“好,小轩你等一下,我马上让人去接你。”
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气势凌厉的女人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见到齐鹤轩才弯起红唇露出个笑容。
齐鹤轩看到来人,忍不住迎上去,乖乖的叫道:“若姐。”
严若顺手摸摸他的头顶,满意的道:“乖。”转头面向前台和杭安,一身气势皆尽外放,压的人简直喘不过气来,“这是齐鹤轩,boss的人,下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是的,严助理!”前台美女眼睛里简直在冒星星,看着严若的背影,满脸的钦慕。成为像严助理这样气场两米八的人,才是她的终极目标。虽然都是助理,但是谁都知道哪个才是真正说的上话的,严若和杭安站在一起,简直就根本看不到后者,被压制的死死的。
杭安也盯着两人的背影,半响,才像平常一样对着小吴笑笑,走向了下一班电梯。
“识谨在开会,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姐姐陪你聊聊天吧。”严若把一杯橙汁放在齐鹤轩面前,双手抱胸半坐在沙发扶手上。说是聊天,只是盯着齐鹤轩的眼神很是不善。
齐鹤轩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的,也有些心虚的笑笑。严若是顾家收养的孩子,说起来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从小就气势十足,七岁的小女孩能打趴下两个十多岁欺负了小鹤轩的熊孩子。
严若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就去世了,严若被亲戚当做拖油瓶送到了孤儿院,还是顾父听到了消息去把她接回了家,当做自己孩子教养。严若性情直爽,知恩必报,小时候就把顾识谨和齐鹤轩护的密不透风,后来学成归来,也是在顾识谨手下做一个助理,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齐鹤轩从小受宠,就连齐父齐母齐老爷子也是满心溺爱,唯一惧怕的就是这个姐姐。严若虽然宠爱齐鹤轩,但是做错了事情,只有她不会对含着泪花的小鹤轩心软,该罚站罚站,该检讨检讨。此刻见到严若的眼神,幼时的记忆再次涌现,齐鹤轩忍不住凑上前去,露出个软软的笑容,“若姐……”
“少来这套!”严若不留情的推开齐鹤轩的脸,眼神到底是柔软了一些。“说说吧,怎么回事?”
“若姐,我只是有些好奇。现在已经在h大上学了。”
“以后不好奇了?”严若眯了眯眼。“小坏蛋,别给我模糊重点,你和识谨怎么回事?”
“不好奇了,娱乐圈也没什么意思。对了若姐,刚才那个助理你熟吗?”
“杭安?”严若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是识谨的学弟,今年刚进公司。能力还算不错,□□一段时间是个能用的人才,在公司风评也不错,人缘算好,脾气温和。没听说过有什么劣习。”
“若姐,他要真是这么好,你刚才的表情可不该是那样啊。”齐鹤轩挤挤眼睛。
“什么都瞒不过你。能力是有点,就是心思太多,而且看上的人不对。”严若瞟了一眼齐鹤轩,“没想到在都是人精的娱乐圈转了一圈,原来蠢蠢的小鹤轩也看得懂人心了?”
齐鹤轩忍下满心的愤恨,因为不懂人心送了性命,再活一次怎么敢依旧不懂?垂下眼帘掩去神情,齐鹤轩正要说话,门被打开,顾识谨一手松着领带走了进来。
“小轩,若姐,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我去整理会议记录。”严若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见严若出门,顾识谨凑近吻上了齐鹤轩红润的唇。小轩居然会来公司,他简直惊喜,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本该一个小时的会议在他频频看向手表的暗示下,被善解人意的下属们压缩了一小半。
刚要开口,门上响了两声,杭安推开门笑道:“打扰了,师兄,午餐我定了你最喜欢的知味轩,可惜不知道齐先生会来,不嫌弃的话就用我这份吧。”
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杭安笃定顾识谨不会放弃会议只为了陪齐鹤轩用午餐。
“不必了,小轩不吃的调料比较多,知味轩不和他的口味。不然我陪你出去吃?”前面对着杭安,最后一句已经转向了齐鹤轩。
“杭助理不必客气,林嫂应该就要送午餐过来了。做了松鼠桂鱼,没想到你今天没口福了。”
“林嫂的松鼠桂鱼怎么能错过。”顾识谨顿了顿,看向杭安,“今后你只要做好助理的事就好,订餐这种事情就交给林秘书来做。”
杭安脸上微红了红,点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齐鹤轩嘴角含笑的看着顾识谨,看在他表现的还算和他心意的份上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明天下午有个书画展,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
“当然,到时候我去接你。”
力诺集团的老总裁也是创始人邢叶是个书画爱好者,最爱的就是水墨山水。邢叶年轻时的理想是当一名画师,只可惜实在天分不佳,倒是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不知不觉力诺集团已经是主营数码科技,跨越数个领域的庞然大物,儿子已经三岁的邢叶画出的大作依旧没人能认出到底是山水还是花鸟。
公司交给小辈之后邢叶更是全部精力放在了书画上,时不时举行一场书画展,为年轻人提供展示的舞台的同时,也把自己那几幅自认为还不错其实并不怎样的画作混入其中,等着有品位有内涵的有缘人能品评一番。
齐鹤轩和顾识谨漫步在宽敞的展厅内,因为都是些没有名气的年轻人的作品,展厅里的人数并不多,看到感兴趣的也只是驻足后默默观看,气氛静谧安然。
齐鹤轩停在一幅春景海棠图面前,画中一角有两三枝海棠,剩下大片留白,只边缘隐约可见几片奇石草绿。笔触柔和细致,花瓣描绘后多层晕染,层次感十足,赋色淡雅,逸趣横生。齐鹤轩仔细看了下面的落款,丹朱生,竟是大哥指导过的弟子。
齐家人宣布不再收徒之后,遇上有天分又真心喜爱笔墨的,也忍不住会指导一番,只是不再师徒相称,日后也不得大肆宣扬。
石展宏就曾经被齐和风指导过,后来还自己起了个号叫做丹朱生。
齐鹤轩点点头,这画已经有了大哥的影子,只是比起大哥的温润持重,更多了风趣直爽。
旁边一幅画,齐鹤轩看向画下面的标签,才发现是一幅雪夜独钓图。
说起独钓图,最有名的是南宋的寒江独钓图,用严谨的铁线描,勾勒出一叶扁舟,上有一位老翁俯身垂钓,船旁以淡墨寥寥数笔勾出水纹,四周都是空白,令人觉得江水浩渺,寒气逼人。画意舒朗大气,有人觉得是空疏寂静,有人觉得萧条淡泊,是难得的精品。
展中的这副雪夜独钓图,远山寒江,孤舟老翁,山中奇石,水中游鱼,线条干净清朗,颇有几分写实。
齐鹤轩看了一会儿,一直站在这副独钓图面前的老者忍不住开口:“小伙子,看了这么久,觉得这画怎么样?”
“咦,这画倒是有些意思。”齐鹤轩还没开口,身后倒是传来一道声音。杭安看见转身的齐鹤轩,笑道:“齐先生,好巧,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杭安:“这书画展我倒是常来看,虽然我是个俗人,于书画上不敢称是精通,但是对这展馆的地形排布倒是熟悉,若是齐先生喜欢,我倒是能陪同齐先生转转。”
齐鹤轩:“我也只是随便看看,不必麻烦杭助理。”
杭安再要开口,旁边的老者却是等不得了,他这画已经展出来三天,总有人先是驻足细看,后又摇头皱眉的。
他开始还矜持着,耗费了巨大心血精力的画作,布局构图画工都是用了心思的,他甚至拍下了照片,严格按照实景画了出来。只是画成之后,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他自己也找不出毛病。现在见到两个年轻人,看着都像是有几分眼力的,年纪越大,性子越纯粹了,也顾不上礼仪,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小伙子,你先前说这画有些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杭安原本是看到了齐鹤轩,挑个话题上去搭话,只是向来心细,那副画也真是仔细看过了的,这个时候也不着急,微笑道:“这画是好画,线条流畅清晰,描画细致,若是一幅立体写实的油画,处理好色彩冷暖,明暗强度,可能是一幅丰富而立体感强的佳作,可是体现在水墨上,难免太过要求细致了,像这黛色山川中的亭台,江上小舟上挂的灯笼,甚至山中枯黄或是暗红被雪半掩的落叶,水中或深或浅的游鱼,虽然显出了画者高深的功力,到底是布景的满满当当,显出了几分匠气。”
那老者听了这话,微皱着眉头,看着画不语。他自然知道这些,也看过寒江独钓图,若是想要一味的寒冷孤寂,去掉山中亭台那显眼又突兀的柱子,小舟上的大红灯笼,也不是不行,只是就不像是他画出来的画了。
邢叶叹口气,眼光一扫又道:“那旁边这个年轻人,你看呢?”
齐鹤轩看到不远处顾识谨已经和邢华皓微笑握手交换名片,开始简单寒暄了,才收回目光,正听到邢叶询问自己,心情大好下也不吝言道:“杭助理说的有道理,去了那些格格不入的色彩,整张图的意境就有了几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思。像是东坡的题跋,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说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不过是两者所表达抒发的感情相同罢了,晴空一鹤排云上与无边落木萧萧下若是硬要画在一幅画上,只怕也要匠气的很。”
邢叶听了前面几句,正在暗自失望,后面却是恍然大悟。
他心中的雪夜独钓图,是兴致大发时上山玩乐,虽然山中寒冷,山路难行,但是心中并无半分寂寥空默之情,山中亭台,江中小舟,三五好友都曾烹鱼煮酒,虽然衣着暗淡朴素,却是自在逍遥。
他幼时就爱画,也曾临摹过寒江独钓图,只是当时画的实在是狗屁不通。现在自以为体会过了必定能完成一幅完美画作,却不自觉的融入了当初临摹的感情,一悲一喜之间自然难以融洽。
邢叶于画作上并无天赋,只靠毫不间断努力热爱才到了今天,现在看来,却是买椟还珠缘木求鱼,技艺已然纯熟,却忘记了最初立志学画时的感动。
现在茅塞顿开心中大快,欣喜的拍拍齐鹤轩的肩膀,“好,好小伙!”
“爸,你在干吗?”
邢叶拍下的手被顾识谨挡住,邢华皓也赶忙出声阻止。
“小兄弟说的太精彩,到让我一时忘形了哈哈。”邢叶收回手,见眼前几个年轻人具是不凡,笑道:“老头子仗着年岁拿个大,请几位一起小酌上几杯,不知可否?”
“爸,你怎么又……”邢华皓很是无奈,自己父亲见到了懂画的就会满口古文,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能得力诺集团创始人相邀,是小子们的荣幸才对。”杭安应邀,一笑间也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齐鹤轩与顾识谨对视一眼,也微笑应邀。
三天前,突然回归的小金让安然终于恢复了记忆。上一世王大海拿到的扳指最后被小金得了去,之后就用一个简易应答系统代替了自己,去炼化扳指的力量,以为能在再次穿越之前炼化完毕,谁知道扳指的能量与系统迥异,花费了太多时间。安然平日并不依赖系统,也没发现小金的不同,简易应答系统功能并不完善,安然只得了这一世的剧情,缺在穿越中丢失了自己的记忆,误以为自己就是齐鹤轩重生,只万幸没有错过顾识谨。
小金也知道自己坑了宿主,只敢小声讨饶:“宿主,小金又多了功能呦,只要宿主吩咐,小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萌萌的童音让齐鹤轩也生不起气来,轻放过了他。
其实安然心底是有些感激小金这次乌龙的。在上一世安然就有过疑惑,两人这样转换世界,说起来与轮回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曾经深爱的那个人没有了当时的经历、记忆和感情,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若是说自己爱上的是书中作者笔下的人物,那自己的爱人到底是不是真正存在?还是说他爱上的只是和自己一样经世转换的那个灵魂?
这一世同样失去了记忆,安然依旧爱上了顾识谨。
恢复记忆之后,再看剧情就清晰了很多。齐鹤轩因为莱特那瓶加了料的矿泉水,在科伦纳的秀上丢了大丑,之后就不肯再去公司,也不愿意见家人,整日混迹在酒吧里只想等事情被所有人遗忘。可惜运气实在不好,遇上了两个小混混,看上了齐鹤轩就上来纠缠,原主年轻气盛,两方争执之下挨了几拳,还被灌了春、药。
正在危机时杭安竟然闯入了酒吧的包房,像是吓坏了又像是威胁一般说出了齐鹤轩的身份,磕了药的小混混理智全无,听到杭安口中威胁竟然一狠心杀了齐鹤轩。之后顾识谨赶了过来,只救下了杭安。
两人就此有了交集,顾识谨才发现杭安竟是新来的助理,只是齐鹤轩去世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垮了,庸庸碌碌浑浑噩噩中,恍惚看到小轩又被人欺负,只是这次他及时救了他,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人欣喜欲狂,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怀里的人竟然是杭安。
之后的纠结甜蜜先婚后爱安然一目十行的忽略过去,整件事看起来竟像是原主自作自受,小混混穷凶极恶,甚至莱特口蜜腹剑。与杭安并无半点干系。只是出事的那间酒吧并不出名,杭安看起来也是乖巧懂事的性子,怎么会那么巧的去了那间酒吧甚至更巧的闯入了那间包房?想起当时杭安口中的威胁,“你们灌了药的可是齐家的幺子,你们不过两个无权无势的小混混,难道还敢杀人不成,赶快放了齐先生,送去医院好好的赔礼道歉,还能得个善了,否则齐家定会要你们好看!”这话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挑拨来的恰当。
安然眯眼,不论是真憨还是装傻,时间还长,慢慢看就是。
到了饭店,邢老爷子选的地方也是古色古香。杭安言笑晏晏,与邢华皓相谈甚欢,邢华皓也只是礼貌应对,并没有像原著那样一见倾心。
用餐过后,两人回到了齐家大宅,齐鹤轩甩掉鞋子,滚到了沙发上,顺手抱过了正在旁边乖乖看电视的小侄子。
齐瑞看了一眼正礼貌的向长辈问好的顾叔叔,再看一眼坐没坐相的小叔叔,避过其他的目光,小小声问道:“小叔叔,你和顾叔叔是情侣在谈恋爱吗?”
齐鹤轩惊异的看一眼怀里像个白面团子似的小侄子,狠狠在他肉呼呼的脸蛋上亲了两口才回答:“小瑞知道什么是情侣吗?”
齐瑞对上顾识谨看过来的目光,撇撇小嘴:“当然知道。爸爸和妈妈是情侣,二叔和二婶是情侣,你和顾叔叔也是情侣。你看明明是你亲我,顾叔叔还吃醋,和我爸爸一样。”
齐鹤轩差点没忍住喷笑,想不到大哥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又亲了亲触感良好的小脸蛋,道:“好吧,小瑞真聪明。”
齐瑞忍着被小叔叔涂了满脸口水,艰难的道:“我知道这件事情要保密,小叔叔你不要担心,我是大人了,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
看到小叔叔没心没肺的笑容,齐瑞忧愁的皱着小眉头,有一群不靠谱的长辈的天才儿童,真是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小金回归之后,安然并没有使用系统空间学习。小金也默认了齐家算是这个世界在书画界最顶尖的大师了,而且也比系统空间里那些性格或是奇葩或是桀骜的老师要靠谱的多。
回复了之前的记忆,安然虽然受齐鹤轩记忆的影响性子更加活跃了些,那些压抑的恨意倒是消散了许多。
齐父以为是草书的功劳,更加用心的教导儿子,也时常趁机说些开解的话,安然没经受过父亲这样笨拙又厚重的疼爱,竭尽所能的学习不说,仗着齐鹤轩年纪小撒个娇耍个赖,父子两个关系倒是更加亲密了。
原先只有老爷子能享受到的待遇让齐父乐呵呵了好几天,齐母有些嫉妒,又高兴宝贝儿子能恢复常态,前一段时间就算是老爷子和齐父不说,心思细腻的齐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孩子心里有心事?而且是很沉重很压抑的心事。
现在见到齐鹤轩再次开心起来,齐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与齐父不同,她认为是顾识谨照顾陪伴的原因,倒是更加喜欢这个高大沉默又处处体贴的年轻人。
虽然并没有向系统的大师学习,但是时间静止的空间还是很好用的。草书正合了安然的性子,水墨画也是意趣颇多,在还是安然的时候,他也学习过水墨丹青,只是为了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多几分关注,心思烦乱,有形无神,与现在专注喜爱的情况完全不同,感受也完全不同。
齐父看齐鹤轩的草书已经有了几分风骨□□,颜体竟也称得上一句规规矩矩,虽边角处还是锋芒过露,但也符合他年轻人的性子,沉重压抑倒是寻不着了。
满意的点点头,看到书桌对面的齐鹤轩提笔沉腕,纤细的小臂上放了两个沙袋,忍不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休息一会儿吧,不要太累伤了筋骨。你堂兄他们都是十岁开始练习,一年过后才放到两个沙袋的。”
齐鹤轩笑笑,听话的放松手腕,随手拿起一幅看了看还算满意,放进了书包里。
转天教室里,齐鹤轩把那幅《千文断碑》拿给了霍照。霍照接过简直像是捧着一封圣旨,恭敬的恨不得供起来。
齐鹤轩看他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别耍宝了,这字是我写的,只得了三分□□,你要是真喜欢,我求父亲给你写一张。”
“别别别!齐先生的字不是我该求的。你写的就挺好,等以后你成了大家,怎么也得增值个成百上千倍啊。”
“嗤——不过是仗着齐家的名头的废物,有什么好得意的!习字才几天就敢大放厥词以后会成大家?就靠你姓齐吗?”
“韩乐心你什么意思!”脾气暴躁的霍照忍不住拍了桌子。
“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半年就是兰亭奖的评比时间,齐鹤轩你有没有胆子和我比试比试!”
“你别欺人太甚!”霍照简直想要堵住韩乐心的嘴痛揍一顿。学校里的人都知道齐鹤轩小时候是没学过琴棋书画的,甚至不如大部分其他同学的功底深厚,尤其是韩乐心,能握笔的时候就开始习字,齐鹤轩就是再有天赋有灵性,能比得上他这十几年练习的累积?
“怎么,齐鹤轩,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有底气赠字给别人却没底气参加比赛?亏我还以为齐家人有多大的本事。”
“你,闭嘴!”霍照没想到自己不经心的举动竟然会给鹤轩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听说过韩乐心小时候曾想拜齐浩穹为师,被婉拒了,没想到现在还没放下,找上了鹤轩的麻烦。
“好,我答应你。”
“鹤轩,你,你说什么?”
“那好,我们就看这次的佳作奖到底会花落谁家!”
霍照和韩乐心听了齐鹤轩的话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各自充满了杀气腾腾,韩乐心撇撇嘴转身离开。
霍照目送韩乐心的背影,等他走远立刻搂上齐鹤轩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谆谆教导:“小鹤轩,你别冲动,韩乐心虽然嘴臭了点,但是品行还是能够相信的,你听我的,老实在这等着,我去追上他把这事说清楚,兰亭奖哪里是能随便参加的!不是哥哥不相信你,你才练习了多长时间?能跟那些生下来就学字或者五六十岁的人比拼功力深厚?你等着啊,等着!”
齐鹤轩拉住就要跑出门的霍照,急的他简直满头大汗,“我说小鹤轩,你快放开我!万一一会儿韩乐心走远了去哪找他?那可是兰亭奖啊,想要投稿都得是书协会员呢!”
“你别追了,我有把握的。不如给我说说书协会员?”
霍照叹口气,无力的坐回齐鹤轩身边,道:“你有把握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也是因为我才会出这种事。”他顿了顿接着说:“兰亭奖中佳作奖是比较专业的奖项,只有书协会员才有投稿资格,想要赶上半年后的兰亭奖,就只能在参加三个月后的全国书法篆刻展,参展一次就具有入会资格。”
“书法篆刻展?”
“是,这也是全国性质的书法展会,这样吧,鹤轩你只全心全意的准备参展的作品就好了,其他的问题交给我!”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
一个星期后,霍照看着交到自己手中的小巧印章,简直要惊呆了。
印章清雅可爱,篆法婉转端庄,刀法精准秀劲,章法清逸飘绝,就连印章带钮上都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狮子,龇牙咧嘴的样子简直萌爆了。
霍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区别?不过短短一个星期,齐鹤轩就能刻出这样的印章?
齐鹤轩见他发愣,忍不住好笑,上一世雕刻的石头比他过得桥还多,对他来说,刻章可比书法简单多了。
霍照虽然震惊,但是也相信了齐鹤轩说有把握的话,终于把心放下了,拿到了印章就风风火火的去准备参展的事情。
齐鹤轩最近也很忙。他以为正式告别了的模特圈,因为米契尔为他拍摄的那组照片再掀波澜。不得不承认米契尔是个天才摄影师,《时尚》的封面拍完之后,齐鹤轩并没有看过,这次看了之后忍不住自己都要被迷住了。
封面就是一张正统的硬照,齐鹤轩年轻稚嫩的身体如同青竹挺拔,其中掩藏的性感也被挖掘的淋漓尽致,衬衫西裤,坐在一张圆凳上,双腿微微分开,双手肘部撑在膝盖上。精织平细布衬衫柔软近似丝绸,修饰着完美的肩背线条,扣子解开两颗,因为双手撑膝前倾的身体,在微张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纯白的衬衫和玉白的皮肤,两者竟是后者的质感更引人注目。修身的西裤包裹着圆润的臀和修长的腿,露出来的脚腕脚趾都精致到让人想要触摸看看是否是精心雕刻成的。
最勾人的是那张线条完美的脸,眼神中的迷茫像是遇到了难题的大男生,像是没睡醒的小猫,像是忧郁的歌手,像是祈求怜爱的情人。
内页中的就更加性感,坐在餐桌上的青年全身只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甚至没有系上纽扣,一条腿蜷缩着踩在桌上,另一条腿伸出绷着脚尖去够椅子的靠背,阳光下他光洁的上身仿若在发光。
《时尚》杂志的风格一直是成熟轻奢,面向的也大多是职场中高层及圈内人士。这次的封面因为卫客临时来不了,换成了齐鹤轩,虽然有米契尔担任摄影师,但是杂志社内大部分人依然并不看好这一期。
凯莉端详着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刚说linda命好,碰巧朱莉生病,她暂时担当负责人,如果这期做得好,那这个头衔不是顺理成章?谁知道就这么倒霉卫客来不了,换成个根本没听说过的小模特,这期不砸才怪,哎,都是命啊。”说完周围一片附和窃笑声。
暂时负责人linda自己也在头大,这个位置谁不想要?偏偏她这么倒霉。本来她想自己动用关系换一个模特,就算比不上卫客大牌,起码还有知名度和粉丝支持,可惜领导们认为与米契尔打好关系比这单单一期杂志的销量重要的多,这个齐鹤轩没名气又没经验,一看就是米契尔想要捧的人,当然不能换,不止不能换,还要好好伺候。
linda一气之下拍摄当天都没有去摄影棚,只交代了下面的人领导的要求,也就不知道这个他们都看轻的小模特究竟是怎样令人惊艳。
杂志按照原来的刊数放了出去,前两天还好,三天之后竟然有了供不应求的趋势。这次购买《时尚》的人群不只是职场女性,还有许多喊着男神的学生,也毫不吝啬的一买就是两三本,甚至还有一些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男性,仿若路过时顺手买下一两本。
只可惜linda当时并没有重视,米契尔在问过了齐鹤轩和小艾的意见后,直接在他的千言平台上放出了另外一些齐鹤轩的照片。
米契尔人的千言平台关注的人很多,但是大都是描述一些摄影技巧,放出图片的时候几乎没有,齐鹤轩的出现让那些摄影爱好者眼前一亮,甚至在当天就上了排行榜前三。
国外的风声还没传到国内,小艾已经抢先一步把上次拍摄的照片做成了专辑,一些膜拜米契尔技巧的,喜爱这种风格的,还有更多专注看脸的都纷纷捧场,有媒体信誓旦旦的表明米契尔是名副其实的造星专家,曼达当初就是因为他成为了顶级名模,齐鹤轩身为米契尔第二个看上的模特,成就必定不会差于曼达。
因为这些传言,小艾准备的专辑甚至销量达到了一个小□□,虽然比不上那些追捧者众多粉丝无数的大牌,对于一个只在模特界晃悠了一圈参加了一场秀就退出的小菜鸟来说,能出专辑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小艾看到这件事的反应,立即联系了齐鹤轩,趁着现在势头正盛,正该把名声打出去,给他安排了最容易圈粉的真人秀,因为之前与齐鹤轩的协议,特地约了见面商谈。
h大附近的咖啡馆里,小艾:“我知道你当初说了要退圈,但是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公司不可能放过的。齐鹤轩,我在圈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哪个新人是像你一样好运的。不论是外表性格还是更难以把握的运道,你有成为一个明星所需要的一切。”
齐鹤轩:“那公司的意思?”
小艾:“我给你谈了一档真人秀。你本来就没什么基本功,如果参加更专业的比赛有很大可能会适得其反。现在真人秀节目不止大火,而且受众多,观众看得也是演员的日常生活,性格脾气等等,这样的节目更适合你。”
齐鹤轩:“可是真人秀的拍摄时间太长。”
小艾挑了挑眉毛,“那你的意思?”
“桃花台的那档《惘然曲》,不需要模特功底,每期时间也不长,我认为很合适。”
小艾差点没被他气笑,《惘然曲》是桃花台新推出的节目,名字取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邀请十位歌手,每一期每一个歌手都会在现场抽出一个情景词语,歌手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选择好想要表演的曲子,然后自弹自唱。演唱并不是重点,乐器才是。若是歌手有把握只用乐器表达出抽到的词语,而不需要借助歌词的帮助,会得到更高的分数。
歌曲结束能让评委体会到歌手抽取的词语,就算是胜利。
节目是个好节目,每一期最后能胜利的歌手几乎都是音乐圈的泰斗,甚至有作曲家去参加,最后感动了现场所有观众。可以说只要参加这个节目哪怕只通过了一关,展露了真材实料,之后就不怕被当做是花瓶。
只是他们公司是模特公司,跟这档音乐节目根本沾不上边。
“好吧,我会和公司商量一下,等我消息。”小艾还是妥协了。
《惘然曲》的各种安排都很随机,每期的评委也不相同,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造假的可能,就连抽取的情景词语也是各自掷骰子按点数排的。
一般第一轮的词语比较简单,比如战争,喜悦,夏天等等,越后面越难以表达,比如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断肠人在天涯等等。就算是用语言都很难描述的清楚。
齐鹤轩知道这个节目是因为二堂兄齐嘉石很喜欢,齐嘉石人虽然温雅大方,精研的却是琵琶这种外表精致秀美,声音清澈明亮的乐器。每次看到《惘然曲》中有感兴趣的题目,都会即兴来上一段,其他乐器也多有涉猎,让人大饱耳福。
许多言语难以表达的感情,在曲中却被抒发的淋漓尽致。齐鹤轩也跟着二堂兄学了一段时间,正想要找个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正好就有了这次机会。
因为《惘然曲》要求的苛刻,除了那些对自己极度自信的音乐人,稍有心虚的都不愿意来参加,只怕会露怯。所以这档节目虽然大热,来的除了沉寂下去想要再拼一把的三流老歌手就是新人了。
《惘然曲》的主持人之一郭开季几次都怕因为没有关注台里会停了这档节目,这次听说当□□手洪乐荣会来参加,终于看到了机会。
洪乐荣出道时间不长,最开始是组合“fly”的成员之一,担任主唱,一年之后单飞,被称为全能型歌手,不止会唱歌,更会作曲填词,两年时间红遍了华国。
这次他会来参加《惘然曲》也是出乎了大众预料。就连粉丝也知道现在这些“全能歌手”,“创作型歌手”的能力,不过是借个噱头,实际上就连歌唱的怎么样都少有人关注,能这么火还是靠的一张邪气勾人的脸。
洪乐荣带着墨镜,身穿皮衣,带着身后一群助理浩浩荡荡到了桃花台的化妆间,其他人早已经到了,主持人郭开季和陶倩也正在化妆间中,与这一期的参赛选手交流沟通。
洪乐荣进门之后,摘掉墨镜,看向郭开季露出个矜持的笑容,“郭老师,你好。”
几人打过招呼,洪乐荣的身后走出一人扫视了一圈,拉开最中间一张椅子,拂了拂道:“荣哥,请坐。”转身向郭开季笑笑,“郭老师,不好意思,我们荣哥时间太紧,能不能先化妆?”
郭开季招呼李安:“李老师,来来,这是我们桃花台的台柱子,最棒的化妆师。就让她给乐荣化妆吧。”
那人满意的笑笑,“哎呦,那谢谢郭老师和李老师了。”
郭开季和陶倩离开去做准备,化妆间里安静下来,齐鹤轩找了个空位置,向那个一直偷看自己的小姑娘笑笑,小姑娘涨红了脸,小跑过来。
“你是化妆师吗?可以帮忙给我化妆吗?”
“啊,是,是,当然可以。”
向敏激动的快晕过去。齐鹤轩唯一参加的那场秀向敏就看过,当时就对这张完美的脸垂涎不已,之后的《时尚》她也抢了,出专辑之后更是兴奋的收藏了三本,现在居然能够亲手给男神化妆,真是这辈子都值了!
齐鹤轩的脸型很好,皮肤细腻,五官精致,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向敏快手快脚的化好妆,就开始挑选衣服给他换。
《惘然曲》是音乐节目,外表并不占加分项,所以妆容服饰这些一般都是选手自己准备,尤其是服饰,有随性的直接t恤牛仔裤也没关系。
向敏在给齐鹤轩化妆的时候就熟悉了,她没想到男神不止长得好看身材勾人,性格也这么惹人怜爱,年长几岁的向敏分分钟就成了亲妈粉,誓要把齐鹤轩打扮的“艳压众人”。
安静的化妆间里只能听见他们两人在小声嘀嘀咕咕,时不时笑出声,那些紧张的选手本来就心有不满,后来又见向敏满场找衣服,眼神就更加嘲讽了。
“切,还真是模特出身,什么时候都只重视外表,长得再好看不认识五线谱有什么用!”
说话的人声音很轻,齐鹤轩环视一周,虽然没有人直接站出来,但是每个人看过来的目光都不那么友好。
正在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妆容的洪乐荣嗤笑了一声,从镜中看向齐鹤轩,勾起一边嘴角,眼神从下向上打量了他一遍,又仿若不屑一顾一般移回了目光。
向敏眉头一皱,想了想怕继续给他惹麻烦,还是没有出声,抱歉的看向齐鹤轩。
齐鹤轩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小姑娘性子活泼,聊几句就熟悉了,齐鹤轩也不愿拒绝她的好意,就当是哄她玩,她选出的衣服都会换上试试。可是其他人就不这么看了,在这里的都是对手,对手强一分,他们就弱势一分,就算是这种不计入分数的方面,也不可以全然忽略不在意。
化妆间里又陷入了安静,而且更加压抑。
很快,就有人来通知选手们上台。
这一期《惘然曲》请来的评委是作家,戏曲家,植物学家以及诗人。
这档节目的评委也很有意思,不会专门请那些有名望的音乐家,而是会请各个不同领域的人来担任评委。曾经也有人因为这一点质疑这档节目是不是不够专业,得到的回应是“乐曲是能打动人心的美丽华章,是带给所有人享受的珍贵宝藏,是耳边的清风,是闪耀的星光,而不是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听懂的,苛刻于每个音符是否合理的冰冷机器。”
这段话被大众所赞赏,真正的乐曲总能感动所有人。之后跨界邀请评委的习惯就延续了下来,甚至有几个评委因为颜值高又风趣幽默,一夜之间爆红。
郭开季和陶倩努力暖场的自我介绍过后,场下稀稀拉拉的掌声让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洪乐荣的粉丝举着牌子高喊他的名字。
第一轮的选题开始,洪乐荣排在第六个,齐鹤轩也挪动脚步站在他旁边。礼仪送上了色子,每人三个,每个色子的面上的点数不是一到六而是随机的数字,齐鹤轩拿着色子等了片刻,才微微一笑扔了出去。
几人身后的大屏幕上投影出了每个人的点数,郭开季保持着饱满的情绪道:“好,现在结果出来了!让我们看看他们的运气如何呢?选到一个好题目还是很重要的!当然我们看到的只是点数,真正的题目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
陶倩也跟着惊呼:“是啊,这次真的出现了很难得的现象,几位的点数分别的34,12,29,11,43,8,8,41,60,57。真是很难得,我们这么多期的节目还从来没有过相同的点数。问一下洪乐荣和齐鹤轩,有什么感觉?”
洪乐荣:“这个问题还是应该问齐鹤轩吧,我是没什么感觉。”
齐鹤轩:“呵呵。”
台下洪乐荣的粉丝一片炸裂。
“什么意思啊!居然和我们乐乐一个题目,等一下肯定会占便宜啊,知道了乐乐的题目不就知道他的了吗!”
“就是啊,哪蹦出来的新人居然这么傲,还态度这么差!”
“要求给他换题目,不能让他这么占乐乐便宜!”
经过紧急沟通,郭开季回到台上,“因为这次的意外,我们决定重新投掷点数,这次的点数也是保密的,等到表演结束之后才会一起公布,那么,评委们,准备好了吗?下面将要开始最动人的旋律,一起听一听他们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精彩表现!”
后台齐鹤轩依然等在洪乐荣后面,负责摄像的小哥看到两人的点数简直惊呆了,心里暗暗算了三次,放下摄像机自己掰着手指又算了第四次才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还真是孽缘啊,居然点数还是相同。
齐鹤轩看了自己对应的词语,是海。投掷完点数之后几人就被带到了不同的休息室,齐鹤轩想了想,坐在钢琴面前,试了试音,感觉还不错,自己稍微调节一下,就出门去看前面的人表演。
导演看到齐鹤轩也有些懵,哪个上了《惘然曲》的不是恨不得钉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多练习一段时间,这个年轻人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
不过也没有规定其他人不能看别人表演,导演点点头也不去管他。
前面的几个人抽到的题目也并不难,而且前面两关的要求更低一些,词语并不完全相同,情景相似也可以算是过关,不过分数要低一些。
找一首相似的歌曲,拿上一把吉他,唱的深情一些或者技巧一些,台下的观众看得有趣味,台上的歌手也达到了目的,只可惜完全变成了歌唱比赛。
齐鹤轩看了几个就觉得没意思,正好有工作人员来催他准备上台,请他们帮忙准备好钢琴,就站在幕后听洪乐荣的演唱。
洪乐荣本身歌手出道,只是音域并不广,擅长的曲风也不多,每次都是爵士、重金属。想要表现出海还是有几分难度的。
洪乐荣选了一首海盗的歌曲,改了改歌词,他长得唇红齿白,一双丹凤眼格外撩人,皮衣皮裤皮靴,一身酷帅的造型加上间断帅气的舞蹈动作,台下欢呼声一直不断。
《惘然曲》播出这么多集,每关的情景词语规律也很明显,第一关都是简单的常见词语,第二关是抽象的含义,第三关是古诗词。
所以虽然洪乐荣唱了一首海盗,还是被猜出了词语是海。只是几个评委给出的分数都不高,让台下被迷晕了眼的粉丝很不满。
洪乐荣也下台后沉下了脸,擦着齐鹤轩的肩膀走过,就要撞上的时候齐鹤轩后退一步躲了过去,洪乐荣反倒差点摔倒。
助理赶忙上前扶住,抬起下巴就想说话,齐鹤轩若无其事的绕过去上了台。
坐在舞台中央的钢琴面前,整个舞台一片昏暗,只有一束光线打在齐鹤轩身上。舒缓的音律响起,如同波纹荡漾在海面,阳光照耀在金色的海面上,一条小鱼灵活的摆动尾巴,甩起一个水花之后向着深海游去。海底瑰丽的美景缓缓展现在眼前,海蚌半含着珍珠,螃蟹横冲直撞,一下轻敲,彷如小鱼轻吻海葵,几声重击,宛若游轮撞上礁石。她神秘而美丽,她仁慈而威严,乐声渐渐淡去,直至不闻,海也渐渐安逸,犹如陷入了沉睡。
齐鹤轩合上琴盖,等了半分钟,才有掌声响起。评委中诗人是个长发的男人,他站起身,一边鼓掌一边说:“好,琴键就是纸笔,音符就是汉字,这首曲子就像是一首优雅美妙的诗歌,你一定是位伟大的诗人!”
作家也接着开口道:“没错,仿佛能感受到荡漾的水波,轻快的音律引领着我们游览了美丽神秘的海底世界。”
“虽然很难以相信,但是你的题目词语和上一位是一样的吗?一样是海?”
齐鹤轩优雅的鞠躬,大屏幕上也出现了他的点数,果然与洪乐荣一模一样。
“这个好,比起上一个好听多了,包容舒缓有点大海的意思,这个我给9分。”植物学家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前几个在他手上最高得了6分,洪乐荣只拿到了4分,但是就连洪乐荣的粉丝也无法叫嚣这个分数不公平,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两首曲子的差异。
很快第二轮开始,齐鹤轩拿到色子,随意晃了晃。洪乐荣紧盯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紧握着自己的色子。
齐鹤轩笑笑,抬手扔出了色子,等到点数出来,洪乐荣这才放下一半的心,也跟着扔出色子。
剩下的选手和摄像小哥,工作人员的眼睛也都紧跟着两人的动作不放。不同的色子,居然两次出现了相同的点数,这个概率实在太低。要是真有人在他们电视台动了手脚,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必须把这个问题找出来。
可是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最后一枚色子旋转着停了下来,这简直是见鬼了!不相信的去看摄像,清晰毫无遮掩的长桌两头,一头的三枚色子是34,25,16,另一头是24,15,36其他人害怕打扰了他们都是在另一张桌子上扔的色子,见状觉得身上有些冷,连桌子下面都翻看了,也没找出有什么不对劲。
洪乐荣目瞪口呆,齐鹤轩笑笑,小金没白花费这么长时间炼化那个扳指,还是有些用处的。安然在每个世界拥有的技能能够在别的世界施展了,虽然力量达不到原本那么大,但是精神力控制几枚小小的色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看了自己的情景词语之后几位选手就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洪乐荣也铁青着脸,在身后一串助理的包围下离开。
齐鹤轩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没再出去看别人的表演。
之前和二堂兄一起看的时候,每期还是有几个不错的选手的。现在华国本身重视传统文化,这个节目上有拉二胡的,有弹钢琴的,有吹笛子的,甚至能看到并不常见的乐器例如竖琴,埙,尺八等等。可惜这一期都是吉他架子鼓来陪衬,最主要还是来唱歌耍帅的。
安静的等了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来通知齐鹤轩准备,拿起小提琴,这次洪乐荣完全没有和他较劲的心思,甚至躲远了绕了过去。
小提琴放在肩膀上,齐鹤轩闭上眼睛。一粒细小不起眼的种子被埋在了土里,承接着雨露,向往着阳光,褪去了黑色的坚硬外壳,忍受了虫子的噬咬,承受了石头的压力,破开土层的刹那,微风拂过,阳光明媚,把它种下的那双手也牵上了另一双温暖的手掌。
洪粉们有点脸红,这首曲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初恋的那个夏天,和那个干净的男生,爱情的萌芽在偷偷生发。看着齐鹤轩修长的身材,精致的脸,灯光下能看到细小的微尘随着琴弦颤动,沉醉的表情也一样动人至极,同初恋一样干净的感动在心中涌动。
这次齐鹤轩得到的赞美不只是评委,就连洪粉们也忍不住尖叫起他的名字。
评委们很容易的猜出了萌芽,只是表情也有些奇怪,是洪乐荣得罪了节目组吗?安排了齐鹤轩和他一样的题目,还一前一后紧挨着出场,这对比下来实在是有些明显啊。
后台的洪乐荣已经不只是抓狂了。他这次的表现比起上一轮要好得多,霹雳小王子突然唱起了深情款款的情歌本来就颠覆了形象,他也用了更多的心思,得到的分数一跃而上成为了第一名。
可是齐鹤轩一上台,就连自己的粉丝都更加专注,他在后台看的脸都火辣辣的。
助理小王看情况不对,找到了《惘然曲》的导演,“李导啊,我们是诚心诚意的来参加您这个节目,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李导也是一脸懵逼,同样的两个人出了相同的点数,还是一连两次,这概率也太小了啊。
见洪乐荣一脸的兴师问罪,心中憋屈却说不出话来,这状况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他们故意的,可是录像正着放反着放看了好几遍,半点疑点都没有,扔色子的那间休息室,不止是桌椅,就连犄角旮旯都检查过了,干净的就像是消完毒的手术室。他们还能怎么办?洪乐荣自己扔出的点数他们有什么办法?
李导越想越生气,嘴上也不再留情,“小洪啊,刚才的录像你也跟着看了,休息室也一起检查了,我只能说这件事确实是意外,谁都没有想到。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洪今年不是又要出专辑了?和一个根本没接触过音乐圈的新人相同题目,不是更能衬托出你的高水平?该着急的是那个齐鹤轩吧哈哈。”
洪乐荣脸上一白又一红,被堵得说不出话。李导也是桃花台的老人了,虽然现在手上没什么大热的节目,但是人脉在那,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要是真能查出点什么还好,现在这样什么把柄也没抓着,就是明知道有鬼也没话好说。
第三次掷骰子,特意换了一间空房间,桌子也没有,几人就直接扔在了地上。洪乐荣等到最后找了个离齐鹤轩最远的角落,要不是扔骰子必须录像等表演之后在大屏幕上会播放,他恨不得直接选一个数字,只要不和齐鹤轩相同,哪个数字都行。
洪乐荣紧张的盯着还在旋转的骰子,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来,结果出现之后浑身脱力一般坐到了地上。
他可以输,本来参加这个节目也只是宣传他的新专辑,但是他不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比下去,还是以这样明显到没有办法掩饰的差距。
洪乐荣面色惨白,这样就绝望失落了吗?原主被小混混灌药之后残忍杀害的时候又有多绝望呢?只是这种程度根本不够!
虽然原主被杀是洪乐荣的吩咐还是因为杭安还不清楚,但是原主出现在那个酒吧,遇到的小混混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李导见了洪乐荣的反应,知道已经得罪他了,那还不如彻底放开手,再搏一搏,没准这档节目会彻底红起来呢?郭开季也兴奋起来,有了李导的支持,也不再顾忌洪乐荣的面子,把他和齐鹤轩明里暗里比较起来,虽然口中对两个人都是褒奖之词,但是其中的真假谁都听得出来。
第三次的点数出来,洪乐荣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数字,扯开嘴角,眼神冰冷的盯着李导道:“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档破节目,怕没人看就想拉着我炒作!也不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谁!老子不干了!这破节目谁爱来谁来!”
洪乐荣扫视一圈,空旷的房间里没有摆设,甚至没有桌椅板凳来让他摔,只能恨恨的转身想要离开。看到还对着自己的摄像机,上去推搡了两下让他停下,不要再拍。
正在怒火冲天的时候,助理乙上前递上一个手机,屏幕上“朋义”两个大字唤回了他一丝理智。
“现在立刻停手,向李导道歉,好好的把节目录完。不许和那个新人有半点冲突,表现出你很欣赏他的样子,就这样。把手机交给李导。”
耳边朋义的声音依然冷酷简短。洪乐荣也似乎被冰冻住了怒火,老实的把手机递给李导,走到一边等待。
李导的怒火半点不比洪乐荣要小,只是朋义的电话他不能不给面子。
朋义是洪乐荣的经纪人,出身不好,学历不高,但是心狠手黑,不止是对别人,对自己也一样,不过三十就混成了金城的小股东,手段也是常人不能及,就连洪乐荣这样的,都能被他捧的这么红,这样的人,李导也不愿意得罪。
电话里寥寥几句话,李导脸色很快和缓过来,再次露出笑容。正好有人来通知上台,李导没再看躲在后面的洪乐荣,走出了休息室。
剩下的工作人员看齐鹤轩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既有些惊恐又有些惋惜。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也没打算混娱乐圈,朋义的本事再大也与他无关。
当齐鹤轩抱着古筝出现在台上的时候,竟然有了欢呼和掌声。
“啊啊啊!好帅啊!”
“是啊,腿好长,睫毛也好长,眼睛看起来好深情。”
“感觉少女心又活过来了,不止长得帅,还很有才啊。”
“看到没有,又换了一种乐器,这次是古筝啊啊啊,好难的,我练过两个月手指磨破了三层皮。”
“对对,手指,手指也好美,又细又长……”
台下的喧嚣在齐鹤轩把手指放在琴弦上的时候都自动停止了。
塞外的风沙吹得人脸上生疼,无边无际的黄沙只有旅人独行其中,浩瀚广阔的天地间却见一缕烽烟直上。长河奔腾,其上却有一轮落日,仿若染红了江水。孤寂,苍茫,又有一丝温情亲切。
古筝的声音很适合这样的场景。
一曲弹完,就连评委也一双闪亮亮的星星眼仰视着他。人们对于文艺的追求超越了齐鹤轩的想象,而他这三首曲子,完全称得上是一流了。
“嘤嘤嘤,好想嫁给他!”
“别做梦了,轩宝只能嫁我!”
“别争了,天台见!”
洪乐荣以没能及时准备为理由,将表演时间拖到了齐鹤轩后面。以为这样会得到更好的成绩。结果齐鹤轩演奏之后,根本没有人认真听他在表演什么,就连他的粉丝都是敷衍的举着牌子,一直在窃窃私语。
洪乐荣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这根本不可能,只是朋义的话他不敢不听,硬撑着在评委打分的时候说一些齐鹤轩的好话,结果提到他的专辑的时候根本没人理会,提起齐鹤轩倒是一片赞同声,硬挤着微笑下了台。
齐鹤轩不意外的得到了这期节目的冠军,竟然还有一个音符形状的小奖杯。郭开季依旧充满活力的表示他获得了参加最终决赛的比赛资格,引起观众的一片掌声。
回到后台,小艾居然已经在休息室等待了。这次节目的“巧合”他也听说了,朋义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但是他们公司也不是软柿子。在小艾眼中,齐鹤轩与洪乐荣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齐鹤轩以后也并不想在娱乐圈发展,所以根本没有理由打压洪乐荣。在与朋义沟通之后,小艾怕齐鹤轩会受到影响,还是亲自到桃花台来接人了。
朋义也在几分钟之后到了。他面色苍白,容貌虽然普通但是有股凌人的气势,瞳孔颜色偏浅,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后背发凉。
小艾与李导寒暄了几句,接了齐鹤轩就离开了,朋义要做的就麻烦的多了,只是不论是检查录像还是收拾洪乐荣暴怒之下的烂摊子就都与齐鹤轩无关了。
因为太过清楚齐鹤轩的过往,小艾甚至没有询问他与洪乐荣的事有没有关系,直接把人送回了齐家大宅,回去收拾那个不省心的游戏宅男毕天。
齐嘉石正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鹤轩回来,听见开门声音忙不迭的迎上去,见到他手里的音符小奖杯,接过来爱不释手的上下观看。
齐嘉石曾经得到的奖杯能放满一个展览柜,却都没有这个让他开心。鹤轩的乐器都是他一手教导的,现在也得到了认可,简直比他在圣伦兹堡大礼堂表演的时候还要有成就感。
齐嘉石拿出手机照了他和音符小奖杯的合影,传上了他的千言平台,吃瓜群众们简直惊呆了,有人认出这是《惘然曲》的冠军奖杯,难道嘉石男神去参加《惘然曲》了?这不是在欺负人吗?不过,他们喜欢!
下一期的《惘然曲》未播先火,李导和郭开季等人又惊又喜不提,朋义也相信了这次的事情不会是齐鹤轩的锅,目光转移到了桃花台上。齐家众人也数着日子等着节目开播,齐鹤轩录完节目又接到了霍照的消息,他刻的印章已经被通知进入了书法篆刻展。
从电话中就能听出那边霍照激动的手舞足蹈,“小鹤轩,真有你的!好了,剩下的你不用担心,申请加入书协的资料都交给我就行了,你就专心准备兰亭奖的作品,到时候拿出来惊艳众人!别的杂活你都不需要操心,都交给我就好了。”
霍照语无伦次的说完就挂了电话,虽说书法篆刻展后还要三个月才是兰亭奖,但是想要申请加入书协这么短的时间还是有些紧张,幸好他家老头子就是书协会员,能节省不少时间。
兰亭奖分为艺术奖、佳作奖、理论奖,韩乐心与齐鹤轩约定比试的就是青年人参加的佳作奖。
参赛作品可以是书法也可以是印章,齐鹤轩铺开宣纸,一边研磨一边沉思。
半响,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他现在造诣最深的是草书,练习最多的是颜体楷书,最喜欢的却是隶书。厚重、朴拙、高古,气势浑厚,茂密浓重,拙,丑,支离,却自然大气,字里行间有股掩不住的金石味道,像是高居庙堂的帝王,或者处在崖壁的高人。
一首《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铺展开来,蚕头雁尾,一波三折。
齐鹤轩看了半响,觉得还是缺些力道。
正在沉迷于练习,顾识谨专属的手机铃声响起,沉稳成熟的嗓音在唱小龙人。齐鹤轩大笑着接起电话:“顾大哥,找我什么事?”
“在做什么?笑的这么开心。明天有个小型的拍卖会,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顺便一起用个晚餐?”
“当然有!”
这个小型拍卖会邀请的人不多,东西也是别致,算不上国宝级别的珍品,但是在喜爱的人眼中却万金难寻。齐鹤轩虽然没有想要的,但也看的津津有味,顾识谨见他喜欢就在他耳边小声介绍着拍卖品的出处、功用和珍贵之处。
齐鹤轩能感受到右后方一直有人注视,弯了弯嘴角,吻上顾识谨的唇。
顾识谨:“明泽的面子,不好不给。”顾识谨也看到了杭安,跟在明泽身边。他觉得这个小助理倒是有些意思,平时不声不响,也不见特意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但是他每次出现时的眼神表情动作又无一不带着满满的情意。明泽是他的表弟,对这个杭安喜欢的紧,他看在明泽的面子上也没有做什么,更何况平日基本上也没有机会见面。
只是每次见面都是小轩也在的时候,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了。
在公司那次小轩刚到杭安就出现,书画展就更是巧合的看到同一幅画,这次的拍卖会,杭安自己没有请柬,居然接受了明泽的邀请。
其实杭安有些冤枉,除了第一次在公司他是故意的,其他时候都只是巧合。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齐鹤轩就是个被惯坏的大少爷,他第一次的挑拨不可能失败,但是那次之后他明白了齐鹤轩不是靠小手段就能蒙蔽的,已经放弃了从他这方面下手,第二次书画展他的目标是邢华皓,这次更是没想到齐鹤轩也跟着顾识谨来了。
明泽是个看起来开朗健谈的青年,对顾识谨有股说不出的畏惧。拍卖会完毕匆匆说了两句话,就一溜烟的跑走了,还拉走了仿佛有话要说的杭安。
不久之后,齐鹤轩又登上了千言热门榜,只是这次的话题不是那么友善。
一个透明小号突然上传了几张照片,称是在外遇到了一个长相酷似男神的人,一时手痒就偷拍了几张照片。前两天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小号的粉丝本来就没有几人,只是过了一个星期,那几张模模糊糊的照片被洪乐荣转发,并评价道:“什么酷似,那就是齐鹤轩本人啊,不过小粉丝你曝光了你男神的*这样好吗?笑哭”
《惘然曲》刚播出没几天,齐鹤轩正处在被狂热追捧的最高点。因为朋义的及时收尾,洪乐荣的形象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相反由于这一期《惘然曲》的大热,几个参赛选手也多多少少增加了人气。
这条消息一出,还是经过同台过的洪乐荣认证的,粉丝们都不得不相信了照片的真实性。只是照片上,模糊的两个身影,一个高挑俊秀,一个英俊挺拔,不论是行走间紧握的双手,还是相对时微笑的视线,都充满了浓浓的柔情蜜意啊。
“握艹,男神你相信我我不想说脏话,但是才刚恋爱就失恋我真的只能握艹了!”
“是谁居然敢抢我老公?”
“虽然这是一把掺着玻璃渣的狗粮,但是我还是就着眼泪咽下去了,谁让你长得辣么好看呢,谁让你辣么有才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是一部分理智地粉丝,虽然不是全部带着善意,但是也没有过激,更多的人则是充斥着恶意。
“长得就像是个**,可笑还有一群傻*跟着叫男神,结果是这种货色。”
“这种人也能自称文艺大师,别玷污了文艺圈。”
“呵呵,小模特嘛,这还不正常,潜规则什么的我们都懂,不这样怎么能突然那么红,还不是靠这些金主捧的。”
各路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齐鹤轩却完全没被打扰。
因为想要闭关专心练习兰亭奖的参赛作品,关掉手机,不碰电脑,每天只在卧室,书房,两点一线。
顾识谨得到消息上门的时候,见到的是齐老爷子为首,齐父齐母叔叔婶婶相伴,还有堂兄嫂子,除了还没有话语权的小侄子,赫赫扬扬的一大家子人。
“爷爷,伯父伯母,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请求你们的同意。请你们相信,我和小轩对彼此的心意都是真诚的。除了顾氏,这些年我也做了一些投资,还有几个小公司,所有的资产我都过到了小轩的名下,我会关心他,爱护他,陪他携手百年,护他平安喜乐。请你们放心把小轩交给我。”
在长辈们的注视下,平日沉稳冷静的顾总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一边努力维持着双手不要颤抖奉上文件资料,一边大脑有些空白的背诵昨晚准备了一晚上的诚恳请求。
半响,还是齐老爷子先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他们的事就连小齐瑞都看出来了,还以为能瞒得住他们的眼睛?不只是他,就连顾家那个老东西,也早就看出来了,还跟他指天发誓一定会让识谨好好待他们小轩,只是,还是不甘心啊!他捧在手心含在口里的小孙子,就要成了别人家的人了?齐老爷子简直想要抹一把辛酸泪。
“识谨,你先回去吧,我们小轩年纪小,平日也多赖你照顾,这次事发突然,小轩还在专心研习作品,我想,这种事情,就不要打扰到他了。以后的事情,还是要看以后。”
顾识谨明白齐老爷子的意思,露出一丝喜色,恭敬的应声之后就告辞了。倒是送他出门之后回来的齐嘉石一脸诡异的神色,拉了拉大堂兄的袖子:“大哥,你知道吗,刚才识谨居然叫我二哥,还笑的像朵花一样!你看我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虽然这次的事情算是一次考验已经交给顾识谨来解决,但是看在这声二哥的份上,齐嘉石也帮了点小忙来平息事端。
千言平台上,自事情发生后一直没有回应的齐嘉石:“家训在上,不敢或忘。”下面是一张图片,装裱简洁庄重的匾额高挂在上,端正古朴的颜体大字,“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男神看我!”
“鹤轩男神是嘉石男神的弟弟,用得着别人潜吗?那些*丝们就是嫉妒。”
“嘤嘤嘤,男神家的家训也好高大上啊,这字不会是浩穹男神写的吧,我也要写一幅挂在我家墙上,男神同款。”
“楼上的等等我,一起!”
之后的千言就被男神同款家训霸占了,不怪网友们太狂热,实在是齐家人低调惯了,有时候会回答一些粉丝有关于技巧的提问,大部分时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这次居然贴出了家训,就连装裱工艺都被扒出来了。
等到齐鹤轩终于写出满意的作品出关之后,因为顾识谨的运作和齐嘉石横来一笔,网上关于他的消息已经风平浪静了。
“小鹤轩,你还好吗?”一向大大咧咧的霍照悄声细语的“安慰”齐鹤轩。
“我没事,别担心。”
“没事最好,别到时候兰亭奖输给我就找借口说是心情不好。”旁边貌似路过的韩乐心插了一句之后就黑着脸离开。
“鹤轩你别生气啊,韩乐心他就是嘴硬,其实没有坏心思的。对了,还有个好消息,书协会员申请成功了,现在你已经有资格参加兰亭奖了。”
“哦,时间倒是正好。”齐鹤轩拿出完成的《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交给霍照。
他出关后知道了前一阵的事情,齐嘉石绘声绘色的向他模仿了当时顾识谨的表现,当然也没忘了自己的功劳。
顾识谨对这件事的主使早有怀疑,拍卖会之后他就找人盯紧了杭安,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也抓了几个小毛病,不想再浪费时间打算就此把他调走,没想到就出了这件事。
那个发出照片的小号是个真的小号,没有实名认真,没有注册信息,连电话号码、邮箱账户都没有。洪乐荣承认是因为参加《惘然曲》时的矛盾所以看到那条千言才评论转发的,现在他已经被解约,每天在酒吧醉生梦死。
顾识谨甚至有些欣赏这个杭安了,能够沉得住气,只是发出了照片,还是用纯路人粉的口吻,之后就再也没做任何手脚,要不是洪乐荣正好看到并且转发,这些照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挥作用,甚至干脆就会石沉大海。
这样的谨慎也让人根本抓不着他的尾巴。他的双手干净没有一丝污点,所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不过顾识谨可不是什么都讲证据的人,这样心思深沉又对小轩有敌意的人,他不可能还放任下去。
顾识谨在清理外敌,齐鹤轩也在与齐老爷子谈话。
“爷爷,你怎么今天有兴致画起了鲤鱼?”
金红鲤鱼鳞片细致,跃动的身姿灵动可爱。齐老爷子放下笔,携着小孙子走到旁边坐下。齐鹤轩熟练的温具,置茶,冲泡,之后奉给齐老爷子。
接过小孙子奉上的香茶,轻啜一口,“小轩也长大了,也有心上人了。”
“爷爷,顾大哥很好,我很喜欢他。但是如果你们放心不下的话,我愿意慢慢等,直到我们得到爷爷爸妈的信任。”
“爷爷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识谨人情练达,我并不担心,可是小轩你性情纯善,未经过波折风浪。若不是这些日子见你心性坚韧,这件事,我必定不会轻易松口。”
“爷爷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哎,既然这样,老头子也不多说。还是那句话,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
……
“小轩,你接到通知了吗?兰亭奖的获奖候选作品已经评选完毕了,你入选了!”
“是,我已经收到了。下周到b省现场测试。”
“哎,这次你可一定要带上我,我还没见过兰亭奖的现场呢,这次要沾你的光了。”
“好,到时候去接你。”
“呃,小鹤轩啊,你这次是一个人去吗?”
“怎么?”
“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__”
“还有几个朋友一起,本来想要介绍你们认识,当然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我也不好勉强。”
“怎么会!带我一个!ヾヾ”
兰亭奖现场测试的时间正在九月,顾识谨早早就空出了那几天,成功战胜了同样想要看小堂弟一展风采的齐和风和齐嘉石,取得了最终的陪同权利。
本来以为能两人世界顺便约个小会的顾识谨无奈的带着一车的拖油瓶,出发向着b省前进。
祁友和全温文与齐鹤轩是发小,自然也与顾识谨相识。从小顾识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就没有什么是不行的,一向聪慧儒雅的全温文有时候都忍不住心生妒意。高大完美的顾识谨就这样被娇气的齐鹤轩套牢了?想到这全温文倒是有种天意如此的感觉。祁友虽然看似傲慢了些,在朋友面前一直是不拘小节,与霍照的大大咧咧相处良好。
顾识谨亲自充当司机,听着后面欢声一片,深邃的黑眸透过后视镜盯着齐鹤轩不放,齐鹤轩看着他委屈的眼神,拆开一包巧克力,塞了一块到他嘴里。
“甜吗?”
“嗯,还好。”
聊得开心的祁友和霍照不约而同的保持了安静,互相看看,默默的拿起一包零食伴着狗粮一起吞下。
在酒店安顿好,几人分成两波出去闲逛。终于等到二人世界的顾识谨带着小轩按照他精心制作的约会攻略走向了电影院。
正是傍晚电影院火爆的时候,两个俊秀的年轻男人也是显眼的,没过多久就有女孩子一边捂嘴偷笑一边偷偷的向两人举起手机。
顾识谨面色一沉,上次网上的事件没过多久,面对这样的行为正是敏感的时候,上前想要阻止,被齐鹤轩拦住,握住他的手,在那个偷拍的女孩子镜头前晃了晃,露出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
施诗一声尖叫,回过神来赶忙捂住嘴。她看着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厌恶等情绪的齐鹤轩,小心翼翼的凑上去:“男神你是齐鹤轩吧,是吧是吧?”
“我是。”
施诗及时捂住了嘴阻止了又一次尖叫,只是满腔的激动让她忍不住原地蹦跶了三圈。她自从在《惘然曲》看到男神拉小提琴就已经被实力圈粉了,连着三天做梦都是那一束灯光下忧郁优雅的美男子。今天与男朋友分手,心情激荡之下行事已经忘记了分寸,竟然摸出手机就偷拍了男神。
拍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正在自我厌弃,却见到男神握住了身边男朋友的手,还向她微笑!施诗已经分不清今天到底是她最倒霉的一天还是她最幸运的一天了,男神不仅没有怪罪她,还温言细语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激动过后施诗却忍不住嚎啕大哭,怕自己丑丑的哭脸吓到了男神,她蹲到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边哭边想男神肯定以为遇到了疯子。
半响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抬起哭花了妆的脸,一只棒棒糖被送到了眼前。
“不开心就吃块糖吧,我最喜欢的水蜜桃味。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身体重要,吃完糖就回家洗洗脸好好睡一觉,起来了就会发现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
齐鹤轩安慰完可怜的小粉丝就和顾识谨一起进了电影院。顾识谨的表情有些怪,眼神不时的瞄过来。
“小姑娘一看就是遇到伤心事了,再被顾大哥吓唬就太可怜了。还是说顾大哥认为和我的关系见不得人?”
“怎么会!只是有些人心思龌龊,言语恶毒,我不能容忍他们对你的无理揣测。”顾识谨着急的表白内心。
“噗嗤~”齐鹤轩完全没忍住,这霸道总裁的既视感。不过,顾大哥好像本来就是霸道总裁?
被自己脑洞逗笑的齐鹤轩安抚的握了握顾识谨的手,顾总也像是一只被主人成功安慰的大狗,神情放松下来。
两人看完了一部欢乐爆笑剧,接着一起吃了麻辣小火锅就回到了酒店休息,养足精神为第二天正式比赛做好准备。
兰亭奖的现场测试分为两部分,首先要书写参展作品,防止有冒名顶替或者代笔的事情发生,主要是第二场测试,要从评委们出的多套题目中抽取一套,自己选择字体及内容现场创作。
齐鹤轩等人到了比赛场地的时候,韩乐心早已经到了,远远的投来一个关(挑)心(衅)的眼神。这一届的兰亭奖也格外引人关注,声名在外的韩乐心,早有神童之称的松诚毅,还有出自齐家的齐鹤轩,会场周围围满了举着摄像机的电台媒体。
三人也确实不负盛名,韩乐心的《王勃诗郊兴轴》,笔墨酣畅,自然洒脱,疏密有度,纵横捭阖,松诚毅的《随园诗话选钞》刚柔兼济,从容俊逸,钤印有度,素净雅致,齐鹤轩的《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气势雄浑,高古朴茂,厚重大气。三人在书法圈中称得上一句年幼,都是俊秀的年轻人,好巧不巧的都齐聚在这一届的兰亭奖,注定会引人眼球。
第一部分的书写参赛作品,虽然精彩但并没有出人意料,三人年纪虽然是场中最年轻的,但是拿起笔却有几分渊停岳峙的气势,在一众年长者之中毫不逊色。
细观之下发现短短几月,竟然还有微小进步,评委们也不禁叹一声后生可畏。
第二部分的现场测试,每个人自己抽取一套题目,里面有三种字数多少不等的古诗文,可以随意选取一个或者自己根据内容创作。
齐鹤轩看了一眼自己的题目,就泼墨挥毫,一气呵成。李太白的《蜀道难》被狂草表现的气势磅礴,奇异潇洒。
佳作奖的评选,由评委提名,投票之后能得到九票以上的,为候选作品。由评委打分,满分100,去掉最高最低分之后,再加上现场测试得到的分数,就是最终得分。
比赛结果还要等待一周,出了会场之后,韩乐心抬着下巴别别扭扭的来关心了几句,被霍照两句话惹炸了毛,气呼呼的走了,松诚毅也慢慢蹭过来,温柔腼腆的说了两句话,目光对视的时候还红了脸,与拿起笔时那沉稳庄重的表现半点不相同。
顾识谨一时间警惕心大起,站在齐鹤轩身边半步不离,松诚毅被他压迫性的目光盯得越发紧张,慌张的点点头就快步离开了,懊恼着最终也没能说出想要偶像齐和风的联系方式。
几人趁着还没开学,在b省好好玩了几天,最后顾识谨因为急事先回了公司,剩下几人更是没了拘束,放松的四处寻乐。
等到比赛结果出来,齐鹤轩不出意外的得了一等奖,韩乐心和松诚毅也同属一等奖。这次的证书被齐父、大堂兄、小叔叔等教过齐鹤轩笔墨的拍照合影上传千言,甚至连齐母,婶婶们也凑热闹的合影留念了。
千言再掀起一波□□,只不过这次刷的都是齐家最受宠爱的小轩轩,想要嫁给辣个被男神女神们捧在手心的幸运男孩纸,齐家小公举等等。
不久之后,开始还是带着调侃善意的话题渐渐转向了另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齐鹤轩受尽宠爱而骄横无礼,与男人厮混还靠权势为自己贴金?
起因还是一个叫做“八卦小亮手”大号更新了一条千言,“最近有关于齐家小公举齐鹤轩的消息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网友们都知道小亮从不生产八卦,只是八卦的搬运工。所以虽然小公举也是小亮的男神,但是小亮也不能辜负广大网友们的信任。下面的图片是有人向小亮的爆料,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还请网友们理智八卦,保持微笑╯︵┻━┻”
后面放了两张千言私信的截图,另一个人的名字被打上了马赛克,内容:“小亮我要爆料!我再也忍不了有些人明明是人渣,还在公众面前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只是因为他的家世好!那个齐鹤轩,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私下里性格特别骄横,粗鄙无礼!因为是齐家长子的孩子,又是小孙子,被长辈们宠上了天!他根本不是什么高智商天才之类的,能上h大都是靠了齐家的权势,其实高中毕业就出去混酒吧了,还签了一个小模特公司,也不知道怎么运作,就搭上了米契尔的线,才拍了几张照片,就莫名其妙的火起来了。还有参加那什么唱歌的节目,他虽然出身齐家,但是根本不像别人一样从小练习,上了h大之后才开始学习乐器书法,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成就!就敢说比全能歌手的洪乐荣还强?节目之后洪乐荣就被冷藏了,一定是看不惯所以被人报复了!还有兰亭奖,那副字还不一定是谁写的,去现场的时候还和一个男人姿态亲密,旁若无人,根本就没把比赛放在心上,一看就是早就安排好了,对兰亭奖没有半点尊重。希望小亮能把这些公布出去,不要让大家被蒙蔽了!”
截图一出,甚至连齐鹤轩自己都愣了两分钟。细细看来,这段话七分真三分假,虽然整个主题都是在胡扯,但是想要找出可以辩驳的地方却不大容易。
小龙人的铃声响起,顾识谨:“小轩,别生气,我会处理好的。”
齐鹤轩:“你对杭安做了什么,让他连这种招数都出了?”
顾识谨:“当然是从他最喜欢的下手。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还以为像他这样自视甚高的人会坚持的久一点,没想到这就受不了了,竟然出了昏招。”
“他最喜欢的?”齐鹤轩轻笑一声,“你吗?”
顾识谨“当然不是。他缠上我也只是因为在他眼中,我是最能配得上或者说是衬托的了他的,他最喜欢的,不过是贪。”
顾识谨:“他贪权势,贪地位,贪倾慕,贪敬重。偏偏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他的贪婪。他贪权,就给他更高端复杂的工作,他知道自己完成不了也舍不得拒绝。然后,他贪求来的一切,上司的重视,同事的友好,下属的钦羡,随着一次又一次工作的失误,消失殆尽。没想到他被刺激的太过,竟然又向你下手了。”
齐鹤轩:“唔,好吧,不过,这次可能用不上你出手了。”
随着又一次刷新,被顶上热门的竟然是一个“唯爱鹤轩”的话题。
“我叫施诗,是d大大二的学生。像那个向小亮爆料的人一样,有些话我也忍不住想要说出来。我从很久以前就是齐鹤轩的粉丝了,久到他刚刚高中毕业,刚刚和模特公司签下合同。那时候我也只是个路人粉,男神的脸的确好看,但是娱乐圈中从不缺少好看的人。我因为几张照片关注了这个新人,又很快忘记,被更加光鲜亮丽的明星吸引。直到有一天看到了《惘然曲》,鹤轩专注的拉着小提琴,那一刻,心里就像是被羽毛挠了挠,酸酸软软的,我想起初中时候的同桌,也是个干净认真的男孩子,向我微笑的时候,会微微红了脸。之后,我就成了这个名叫齐鹤轩的男人的铁杆粉丝。我关注了他一路走来的所有消息,看了他参加的秀,买了他做封面的《时尚》,把他演奏的那三首曲子下载做成手机铃声。我以为这就是齐鹤轩,一个颜好,有才,认真的明星,或许有一天,等他成为了文艺大师,我也会拿出他拍的硬照,向我的朋友炫耀,你看我就说过我家男神内外兼修,无人能比!但就在几个星期前,我最混乱的一天,就像是老套的电视剧情节,男朋友和闺蜜双双背叛,我一个人游荡在大街上,失神中竟然看到了男神。我乱成一团的脑子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像是为了证明这一天并不是绝望到底,我拿出手机就对着男神拍照。那时候上次的照片事件刚过,我拍完之后就开始后悔,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辣鸡,什么都会被我搞砸,难怪最信任的两个人会背叛,都是我自己活该。我已经做好了被责怪,要求删掉照片的准备,但是男神并没有,他温言回答我的问题,在我哭的像个疯子,脸上妆花的像个鬼一样的时候,递给我一根棒棒糖,跟我说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男神说的没错,现在想来那一天就是我的幸运日,让我认清了两个辣鸡,也让我认识了真正的男神。
好了,小清新完毕,下面的话我想要对那些心理扭曲的*丝说,谁告诉你被人娇宠长大就会骄横粗鄙?也只有你这种缺爱的心理变态会这么想,男神家教温雅有礼,谦和大方!不止颜好,修养也好。还有你见识短浅不知道并不代表真正的天才不存在,我男神的才气天赋就是这么出众,最后《惘然曲》想要作弊不止要拥有操控色子的超能力,还要能提前知道点数对应的题目才行。而且兰亭奖不是你交的暑假作业,交上去就好了,现场测试是会要书写原参展作品的,就是评委不说,那么多参赛的人眼睛都瞎了?嫉妒也要找个像样的理由,别总用这种小手段拿出来丢人了!”
这条千言更新之后,迅速得到大号们点赞,桃花台《惘然曲》节目组、齐家叔叔婶婶堂兄嫂子们、兰亭奖评委、米契尔、模特公司都纷纷转发,而有心人能发现齐家的人在转发表示了自家小侄子/堂弟懂事听话聪明可爱等等之后,都了一个叫做顾识谨的人,后面闪亮亮的认证表示了他顾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这位总裁的头像,一个白嫩嫩的小团子,大眼睛尖下巴,殷红的小嘴裂开,露出一个带着口水的笑容。经过“专业手法”查证,小团子长大之后与齐鹤轩一模一样。
在顾识谨表达了不会放弃追究爆料人责任的消息下面,一连串的评论都表示自己被闪瞎了眼。
“不愧是总裁,总有特殊的秀恩爱方式。”
“这种青梅竹马的感觉甜到爆啊,不要说男神那么小的时候就被盯上了,简直能脑补一万字的小甜文。”
“楼上等等我,不过我脑补出来的是小黄文……”
“男神小时候也好萌啊,好想亲亲摸摸抱抱举高高。”
顾识谨回应之后的第一瞬间,施诗就发出了当天偷拍的照片:“经过男神同意,私藏的照片秀出来!闪瞎狗眼的不要找我。”
照片上两人并没有什么黏腻的动作,只是并肩行走,微笑,就能感觉到那种亲密的氛围,最后一张是两只手握在一起,向着镜头露出笑容。
“这把狗粮我吃了!就冲男神笑的这么开心,天凉了,我就不让顾氏破产了。”
“楼上霸气,同吃狗粮。”
“这个节奏,男神不会是要结婚了吧!嘤嘤嘤,蓝瘦香菇。要不是这个顾总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专情忠诚,我一定不会放弃男神的。”
“楼上一定是顾氏的员工吧,这么狗腿!”
齐鹤轩现在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在意网上的流言,杭安出这一招也只能让他心情郁闷些罢了。三天后,向“八卦小亮手”爆料人的身份就被查出来了,这次杭安没能逃过去。
“八卦小亮手”三天之内就没下过头条,这次曝出的是顾氏员工杭安心生嫉妒污蔑齐鹤轩的事。
铁窗背后,杭安白净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怎么会?齐鹤轩你告诉我,你不是应该进入娱乐圈吗?不是会在顾识谨的庇护下成为超模被全世界爱慕?为什么你退出娱乐圈了?为什么你会书法乐器?不对的,这都是不对的!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那我又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
看着在牢中依然念念不忘剧情的杭安,齐鹤轩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仿若未卜先知了,没有回答他一个字,齐鹤轩离开了看守所,杭安的世界已经破灭了,他会永远被齐鹤轩的光芒压制住,把一切成功都归结为闪亮的主角光环,从而产生畏惧,他会胆怯不安,再也不敢与他们作对,躲在角落妄想逃过主角的报复。
走出看守所,齐鹤轩看向湛蓝的天空,迎面走来的高大身影伸手帮他挡住阳光,相视一笑中,欢喜安稳。
再次睁开眼,是在一片碧绿草地上,草木芳华,落英缤纷,彩蝶随着落花翩翩飞舞,空气中充斥着花香悠远。
安然却敏感的察觉不对劲。
环境虽然美却有种空泛的不真实感。安然握了握手,身体也一样,动作灵活感觉却不灵敏。
诡异的状态让安然第一时间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呼唤出了小金。
看完了剧情,安然才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名为“第二世界”的游戏里。这个世界有些类似安然的世界发展了几百年之后的样子。经济发达,科技随之发展,人力被机器代替,大量的人力被闲置。几十年前腾飞科技公司发明了真正能做到全息技术的网游,十几年来不断完善,终于有了号称完全第二世界的“第二世界”。
“第二世界”的噱头是真实又完全不同的新世界。本来世界中科技发展,机器代替了人力,而“第二世界”中主打的是成神修仙。
在“第二世界”中,仿若是真实世界拐了一个弯,人类没有倚重机器,而是不断的锻炼自身,东方的法修、剑修,西方的巫师、剑士,都源源不绝的出现,从而彻底改变了世界。
原主叫做蔚屿,蔚家是个小世家,蔚屿的父母早逝,跟随祖父一起生活。祖父去世之后,大宅由叔叔婶婶住了进来,蔚屿作为小包袱也由叔叔蔚杨接收了。
蔚屿的父亲是家中嫡长子,能力也不差,生前把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因为车祸和妻子一同去世,只留下年幼的蔚屿,祖父在时还好,世家子弟该学的都学过,虽然性格软糯了些,在祖父的庇佑下,过得也算是快活。
祖父去世之后,蔚杨掌家,对蔚屿一个小孩子也不在意,但是婶婶裘青和他们的儿子蔚世对于这个原先的嫡长孙却是看不过眼。明面上亲善友爱,背地里却是明嘲暗讽,暗指蔚屿是个拖油瓶,命硬克亲还硬赖在蔚家。
在林繁露出想要娶蔚屿的意思之后,忙不迭的答应了。林繁所在的林家不比蔚家只是二流,林家历经百年,枝繁叶茂,林繁虽然不是长子嫡孙,也是与嫡支亲近的子弟,且自身能力不差,愿意与蔚家联姻也让蔚杨喜出望外。
林繁长相阴柔俊美,对待蔚屿也彬彬有礼,让一直被被叔叔婶婶冷暴力对待的蔚屿也暗自心动。林繁在玩这个“第二世界”的全息网游,也邀请了蔚屿一起,蔚屿为了同林繁多些相处时光,鼓起勇气向叔叔请求买了一台营养仓。
蔚屿进入“第二世界”,加入了林繁的帮派,为了提供更多的帮助,选择了专职生活职业,炼丹术已经是东方区顶尖的了。
安然看看周围环境,现在所在之处应该是心形岛,蔚屿最常采药的地方。
安然唤出游戏面板,上面显示着姓名:蔚然成风,等级:67,装备之类也是胡乱拼凑的,只有各种生活职业等级都很高,专精的炼丹术甚至到了顶级。
帮派的聊天频道中,一直有人在不停的说话。
离离河边草:“帮主,人家想要那个秀睿剑,好漂亮的,正配我的衣服,你陪我去打嘛!”
花和尚:“小草你怎么只问帮主不来问问你花哥哥我啊,帮主可是有夫人了,花哥哥还单身呢!”
不离:“呵呵,你个酒肉和尚也敢和帮主相比,有眼睛就知道要找帮主啊。”
乱语大河:“话说帮主夫人在吗?能不能帮我炼颗天尘丹?”
大江南北:“水韵丹,自己提供材料。”
后面一串求丹药的。
蔚屿脾气好,练了这样一个生活职业就是为了帮助林繁,对帮里的人要求也很少拒绝,在帮中的人缘还是很好的。
蔚然成风:“想要丹药的提供材料,我在心形岛。”
“第二世界”中,只有专职生活职业的玩家能炼丹,锻器,纺织等等,修士只能从生活玩家、商店那里买。
武器,装备还能从副本里掉落,虽然几率小,但是等级更高,更受玩家欢迎,而丹药就只能依靠生活玩家,商店里的丹药等级又低价格又贵,丹药又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帮派里炼丹师越多,发展就越好。
炼丹术升级很难,除了要耗费大量的药材,还要有很大的耐心,忍受的了枯燥无聊的炼丹时间,按照正确的时间放入正确的药材,最重要的是要有丹方。
丹方可以从npc那里买来,不过大部分都是基础的丹药,还有就是副本里掉落,几率比掉落装备还要小的可怜。
蔚屿进入游戏之后虽然加入了林繁的帮派“纵横”,但是一直没有要求过林繁的帮助,自己出了新手村,练到了二十级之后,听林繁说过帮里需要炼丹师,就默默的成了生活玩家,之后的任务、副本等等,在林繁安慰他生活玩家不需要升级,把位置留给更需要的人之后,就再也不会参加了。
除了采药就是自己默默的打些小怪,等级到了就去掉落丹方的副本,曾经一个人刷了那个可怜的桃花妖boss不知道几百遍,有一次竟然触发了隐形任务,按照任务要求,规定时间内提交了大量的丹药,最后竟然拜了“第二世界”的医圣禾雀为师。
在师父的指导下,蔚屿成了唯一一个顶级的炼丹师。只是蔚屿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顶级,师父传给他的很多丹方他现在根本就炼不出来。
蔚屿炼丹术顶级的通知传遍了整个“第二世界”,甚至连西方也在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纵横”因此一跃成为第一大帮。
之后林繁对蔚屿更加温柔体贴了些,蔚屿也就这样在“纵横”一直为帮众炼丹,得到的银子换成通用点,准备在现实中攒够了通用点就搬出大宅。
安然叹口气,可怜蔚屿一直没能等到这一天。
他在帮派频道发了消息之后就一直等在心形岛,不一会儿,安静的小岛上就落下了一道人影。
乱语大河:“小风,又要麻烦你了。”
蔚然成风:“不客气。药草给我就好了,天尘丹明天寄给你,我这还有些补血丹要不要?”
乱语大河:“当然要。”
乱语大河打开交易窗口,放上了药草和金子,蔚屿也把剩下的补血丹放了上去,交易刚完成,就看到大江南北足下踩着剑御风而来。
大江南北:“交易。”
蔚然成风:“水韵丹明天寄给你,补灵丹要不要?”
大江南北没有说话,默默的取消交易窗口,又加了十金,蔚屿满意的把补灵丹放上去。
大江南北是“纵横”的副帮主,与林繁的长袖善舞不同,他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交流,但是作为升级困难却能越级杀人的剑修,大江南北在帮派需要的时候从不推诿。
他看了看蔚屿所在的地方,微皱了皱眉头,道:“你在采药?”
“是,绛云草只有这个岛才有。”
“啊?这个岛上还有草药?我一直以为这个岛就是作为情侣们约会圣地的,怪不得帮主不在,原来你是自己在采药啊。”还没离开的乱语大河听到之后惊奇的感叹。
“为什么是你自己采药?帮派仓库里没有的话应该和帮主说,作为帮会任务发布。”
“就是啊,哪有炼丹师自己出来采药的?”
加入帮派的生活玩家都很精贵。在“第二世界”,每个人都只能有一个账号,成为生活玩家等于放弃了大部分乐趣,一般只有那些依附于大家族的追随者,才会选择成为生活玩家为依附的势力做贡献,同时也会在现实中得到补偿。
更何况生活技能的升级更是困难,现在大部分都处于中级阶段,高级的炼丹师都被所在势力捧在手心,每月只要交上一定数量的丹药,剩下的例如升级,装备,武器,坐骑之类都会由帮会提供,更别说是炼丹相关的草药了。
大江南北想了想,蔚然成风还真是从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原先还以为是直接和林繁说了,现在看看他一身装备,还不到七十级的等级,看来是一直自己在摸索。
大江南北皱紧眉头,他并不喜欢这种性格太过内向懦弱的人,“你需要什么草药告诉我吧,我发布到帮派任务里。”
“不用了,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以后你们要的丹药全部免费。”
“你说。”
“我有一个任务,需要去万毒窟一趟,你们能带我吗?”
“这有什么问题?加上我一个!”乱语大河在一边拍着胸脯保证。
万毒窟是个高级六人七十级副本,但是在玩家们渐渐满级之后,两个人刷过去完全没问题,甚至一个人带好了解毒丹费点时间也能过去,只是蔚然成风才67级,想要进去这个副本还要升上三级才行。
“走吧。”大江南北踩上飞剑,示意乱语大河带上蔚然成风,去了他经常刷怪升级的猴子谷。
用了一下午时间,蔚屿磕了一颗双倍经验的绛云丹,终于升上了七十级。
“这就是你在心形岛那采的草药炼成的?居然是双倍经验!我都没听说过!”乱语大河表示被惊得瓜都掉了。
“我的等级还不够,这是师父炼的,只给了我三颗。”
“哦,我就说要是真有这样的丹药就太逆天了。”
蔚屿没有回答,倒是大江南北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三人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了万毒窟的入口。
万毒窟并不是一个很难的副本,唯一与别处不同的就是里面的怪都带毒,甚至只要进了副本里面,就会开始中毒缓慢掉血。
这个副本没有终极的*oss,只有三关的小boss,分别是蟾蜍,蝎子和蜈蚣。
蔚屿分给乱语大河和大江南北几颗解毒丹,就跟在两人身后,争取不惹麻烦,不碍手脚。乱语大河和大江南北对于这个副本都很熟悉,更何况等级满级,装备精良,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轻松刷过去。
只是这次的情况有些奇怪,副本里面的小怪平时有自己的巡行路线,只要不靠太近,就不会主动攻击。而这次小怪们仿佛都乱了仇恨,刚进洞口,这一路的怪就都向着三人涌来。
虽然能够挡住,但是谁也不会喜欢看到一群又一群的蟾蜍、蝎子、蜈蚣密密麻麻奋不顾身的围过来的情景。
乱语大河发出类似牙疼的抽气声,大江南北也铁青了一张脸。蔚屿紧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地向嘴里含解毒丹。
小怪虽然恶心了些,攻击力并没有提升,安全的通过了三关,到了最终boss的位置,往常空荡荡只摆放着一个宝箱等待玩家去摸的地方,出现了一扇小门。
蔚屿走上前,推开那道门,里面是一间炼丹房。巨大的丹炉足有一人多高,炉火的温度让人心情烦躁。
丹炉后面摆放了一张小床,床上侧卧着一个紫衣青年。
看到有人进来,紫衣青年也没有起身,依旧一手撑住下颌,一手把玩着发梢,根本没有多看一眼满脸防备的乱语大河和大江南北,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紧盯着蔚屿。
“长得倒是有几分清秀。”青年终于站起身,绕着蔚屿转了几圈,“叫什么名字?”
“晚辈蔚然成风,拜见师叔。”蔚屿抬手行礼。
“哼哼,去给我炼一炉神火丹,若是达不到上品就痛快点给我滚回去。”青年突然变了脸色。
蔚屿没再开口,眼神示意乱语和大江不要轻举妄动,听话的走到丹炉前,开始炼制神火丹。
蔚屿炼丹术的经验条早就到达了最后,就算是最难的神火丹想要达到上品也有八成的把握。开炉之后,青年看着火红上缠绕一抹紫光的丹药,冷哼了一声,拿出一本小册子扔到蔚屿怀里。
“还算是有几分天赋,医毒不分家,别学的你师父那样老古板。”青年的名字赫然从三个问号变成了乌纤,“那边的两个小子,既然是我师侄的朋友,见面礼不能不给,这两块石头拿去玩吧。”
说罢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块乌漆漆的石头扔给了两人。
不等他们再开口,乌纤懒洋洋的躺回了床上,挥了挥袖子,三人就被送回了副本门口。
乱语大河全程一张懵逼脸,“那是乌纤?你叫他师叔?毒师居然是医圣的师弟?这么狗血的设定居然真的出现了?”
大江南北倒是对乌纤送出的石头更感兴趣,接连鉴定了十分钟之后,终于出现了石头的属性,“玄阴石,毒师乌纤的礼物。镶嵌可增加抗毒属性100%,有一定几率出现断肠蚀骨技能,使目标5秒内无法移动或攻击,每秒掉血50点,持续3分钟。”
乱语大河看着玄阴石的属性张大了嘴,就连大江南北也被这样逆天的功能惊呆了。
“那个小风啊,我现在就这些金子了,仓库里还有一些,等回城我就取出来给你,要不你看看我包裹,有什么看的上的尽管说,这个石头,能不能卖给我?不然我可以先欠着,等我有金子了一定会还上的!”乱语大河磕磕绊绊的说,脸都涨的通红。
“交易。”大江南北已经把交易系统都点开了。
“不必了。这是师叔送给你们的,谢谢你们送我进万毒窟。若是你们不好意思,以后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要推脱就好了。”
“这当然没问题,但是金子还是要给的。算是我们占了你便宜,以后有事一定不要客气!”
大江南北和乱语大河把身上的金子都交易给了蔚屿,才一脸梦幻的捧着玄阴石走了。
蔚屿也回到了医圣所住的小院。
再出来的时候,蔚然成风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生活职业者了。
“古有修真,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大道三千,以丹药入道者不知凡几。可惜传承难继,待到今时,唯一流传下来的就是瑞莲殿了。可惜师弟走上了歪路,以毒攻毒虽然可用,到底失了堂皇正气。为师能等到你,继承我瑞莲殿的传承,也算是幸甚至哉了。”
是的,经过医圣禾雀的一番考验,蔚屿也踏入了修真大道。而且是“第二世界”从没出现过的治疗。
在“第二世界”,修真只有法修和剑修,剑修可以选择专精的武器,法修可以选择灵根,选择的灵根越少升级越容易,那一系的技能也能学习的越多。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想要补血,解毒,解除负面状态等等,依靠的都是丹药和药剂,东方没有医师,西方也没有牧师。
世界窗口上刷出一条通知:“妙手回春除恶层,丹行运转逆乾坤。善施百毒消民厄,肯解青囊善心长。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恭喜蔚然成风以医入道。丹碎成婴寻本性,明心凝神期长生。元婴期级别开启,各位道友,大道漫漫,望不忘初心。”
金光闪闪的大字挂在天空,十分钟才消失。
蔚屿瞬间被一群传递消息的灵兽淹没。
设置了免收陌生人消息,才安静下来。蔚屿玩游戏的时间不短,好友却不多,除了帮会中经常找他炼丹的人,就没什么熟悉的人了。
剩下的灵兽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只周身仿若缠绕着火焰的朱雀了,还有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剑,和一只在空中翻滚腾挪格外活泼的小乌龟。
轻点一下朱雀,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传来:“小屿,发生了什么事?我在珍馐阁,你马上来一趟。”
蔚屿没有回复,接着看了乱语大河和大江南北的消息,都是表达了一下恭喜,并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蔚屿性格内向,想要顺利离开蔚家大宅看来也只能靠这个游戏了。他得到的技能多是辅助,伤害技能也是下毒,持续时间长,但是杀伤力低,想要升级还是要依靠别人的帮忙。
蔚然成风:“火云洞,去吗?”
乱语大河:“去去去,等我!”
大江南北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等在火云洞门口。见到蔚然成风,打开了交易系统。
乱语大河:“小风,这些东西你先用着,等到满级再换更好的。”蔚屿看了一下,武器、装备、坐骑、灵兽,都是他的等级能用的东西,这么短的时间,能准备的这么齐全也费了不少的心力。
蔚屿也没有推脱,换上了新的装备,就进了火云洞。
火云洞副本的难度大,也不掉什么装备武器,但是给的经验多,最适合急需升级的人。在系统通知之后,玩家被锁定的元婴级别就开启了,只要完成升级任务,就能进入元婴期。
蔚屿并不着急,原著里的剧情里,想要完成这个升级任务,必须要有他的帮忙,直到最先完成的队伍领到了升级奖励之后,后面的玩家任务难度降低,才会大批的升级。
含上一颗绛云丹,进了火云洞。看着乱语大河满眼的心疼,蔚屿给了他和大江南北一人一小瓶。自从入道之后,他炼丹术里面名称是灰色的丹药也都点亮了。
现在这些丹药只要有草药就能炼制出来,他也不再吝啬。
进入副本之后,大江和乱语就警戒起来,蔚屿给他们刷了个明心的状态,属性上升3%,有了蔚屿的配合,补血,补灵气,解状态,甚至还能帮忙控制boss,三人不到半个小时就通关了火云洞。
“哈哈,太爽了!果然还是要有个治疗才能打的爽!小风啊,你看哥哥怎么样?能抗能打,还有大江,攻击犀利,走位完美,要不要组个固定队?”乱语大河兴奋的拍着蔚屿的肩膀。
“乱语,别胡闹。”大江南北冷着脸制止。
乱语大河这才想起蔚然成风是帮主的未婚夫,怎么可能和他们组队。只是想起每次帮主组织的队伍里那些莺莺燕燕,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到底心性爽朗,一瞬的不喜过后又恢复了笑脸,“那咱们再多刷几次。”
蔚屿明白他们心里的想法,也没多解释,只是笑笑就再次进了副本。
这边大江和乱语陪蔚屿刷了半天的火云洞,终于成功升上了一百级,而等在珍馐阁里的林繁气的快要杀人了。
珍馐阁的雅间里,不只是林繁,所有数得上的帮派首领都围坐在桌旁。蔚屿原来对林繁予取予求,只要一句话,蔚屿能做到的就绝对不会推脱,甚至主动做得更好,林繁也习惯了他的全心讨好,在看到了系统通知后,没和他多说一句,只是像招呼宠物一样让他来珍馐阁,随后就邀请了各大帮派的首领。
只是在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林繁的脸色就变了。再联系蔚屿的时候,灵兽却像是失去了方向只在原地打转,这明显是被屏蔽了消息。
在各帮派首领的目光下,林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旁边一个粉裙女子说道:“大概是消息太多,出现故障了吧。我们在等等,肯定是小风不知道怎么屏蔽消息,正在一个个的接收也说不定,等他看到了就会过来了。小二,上几壶好茶!”
林繁给了韶晚海一个感激的眼神,恢复气定神闲的样子开始和帮主们寒暄。
等到蔚屿升到满级,才解开了对林繁的屏蔽,红焰朱雀一只只扑过来,林繁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蔚屿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口吻,小小的心情舒畅了一下,不过现在他还身处蔚家大宅,真惹怒了林繁可能会得不偿失,还是先去应付一下好了。
蔚屿到了珍馐阁之后,林繁他们都已经等了五六个小时了。看到他推门进来,林繁的眼神幽冷,口吻却是体贴温和的:“怎么才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对不起,我突然收到了好多灵兽传信,一不小心就把所有人的消息都屏蔽了,刚刚才打开。看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
青衣少年眉目如画,微颦眉头愧疚的样子让人不忍心苛责,更何况他们还是有求于人。有眼色的帮派首领们的劝慰声让林繁的脸色更加柔和了些,见蔚屿有些害羞的微笑,上前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韶晚海在他的示意下让出了自己的座位,握紧了手指,依然得体的笑着在远处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听了一会儿,蔚屿才明白他们是想要知道丹修任务。法修和剑修在创立人物的时候就可以选择了,现在看来,丹修并没有出现在选项里面。
林繁和这些帮主们谈的热火朝天,蔚屿突然开口道:“可是,那是个唯一任务啊!”
雅间里瞬间一片安静。被一双双眼睛紧盯着的蔚屿像是有些紧张,“我是在一个副本里接到的任务,后面标注了唯一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试一下。”
“哪个副本?”
“56级的桃花源,我自己一个人单刷了大概三百次吧,有一次最后的桃花妖boss倒了以后出现了灵水仙子,就是她给我的任务。”
“……”
林繁被他们奇异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是有些忽略了蔚屿,不过那时候蔚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小仙童,内向的有些木讷了,倒是现在有些记忆中灵动的样子了。
林繁越看越满意,握住蔚屿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甜蜜。其他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也没多停留,准备立刻安排帮中的生活玩家去单刷桃花源,韶晚海也在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小屿,你怎么会一个人单刷副本?没人愿意帮你吗?”
“不是的,只是我一个人也能刷,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原来是这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小屿不要太害羞了。”
“我明白的。”
“对了,你确定那个任务是唯一任务?会不会看错?”
丹修一看就是和灵修、剑修并列的一大职业,“第二世界”不可能让这个职业只有一个人的。创立人物的时候不能选择,蔚屿做得又是唯一任务,那么最大的可能的就是出现了新任务,完成能够成为丹修,最坏的可能就是这个任务是随机任务,每个人完成的都不相同,那么帮派想要培养丹修就困难多了。
蔚屿知道等到下一个顶级炼丹师出现他就能够收他为徒,做完专职任务就能成为丹修,但是,他又为什么要告诉林繁呢,所以他毫不犹疑的点了头说道:“是的,我不会看错的。”
林繁无奈,不过他也相信蔚屿不会骗他,这件事他还需要和帮中的人商量。握了握蔚屿的手道:“小屿,我还有事情要回帮派,你先自己玩,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做升级任务。”说完,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就潇洒的走出了雅间。
留在他背后的蔚屿简直被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来手被他握着就是在勉强忍耐,最后这一下根本忍无可忍。
蔚屿轻揉着被又擦又洗弄得通红的手背,走出了珍馐阁。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原来存下的金子再加上大江和乱语因为玄阴石给的,足够在现实买下一间小公寓了。
在这个世界,科技极度发达,人口却并不多,作为基础设施的房子本来就不贵,更何况蔚屿虽然完成了学业,但是还没有成年,更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想要买房就更加便宜了。
他立刻把金子换成了通用点,退出了游戏。越早搬出蔚家大宅,就越早脱离叔叔一家的控制。
走出营养仓,蔚屿换上外出的衣服,打开房门就听到了客厅中裘青咯咯的笑声,蔚世偎在她身边,一看就是在撒娇讨要好东西。
蔚屿像往常一样装作胆小绕路过去,小声的叫了婶婶,表弟,想要开门的时候,被蔚世叫住:“等等,你去哪?”
蔚屿不想引起他们注意只是懒得麻烦,并不是惧怕。祖父在去世之前立下了公证,蔚屿住在大宅的期间,继承了蔚家的人必须养育他直至成人,若是蔚屿有能力自给自足,那蔚家就再也不能干涉他的生活。
蔚屿的叔叔蔚杨是个聪明人,在林繁表示出了联姻的意思之后,对待蔚屿的态度就正式了很多,要是看见蔚世在欺负蔚屿,也会马上喝止。
只是婚约定下了一年多,也不见林繁有多热情,甚至除了那次见面就再也没出现在蔚家过,蔚屿也每天闷在房间,不见外出,蔚杨也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我要出去一下。”蔚屿小声回答。
“出去?去哪?见你的未婚夫?得了吧,人家早就把你忘到脑后了!”蔚世咧开嘴,冲他呲着牙威胁。
“那有与你何干?难不成你看上了林繁,想要被他记在心里?惦记别人的男人,叫做什么?”蔚屿也学着他的样子咧开嘴,比了个“贱人”的口型。
“你才是贱人!”蔚世扬起手臂就向着蔚屿的脸扇过来,蔚屿一矮身躲过去,顺手把身后裘青最爱的那个青花瓷花瓶扔了过去。
花瓶摔碎在蔚世脚下,他停了一下脚步,就被从书房出来的蔚杨叫住了。
“怎么回事?”
“他骂我!”蔚世怒瞪着蔚屿。
这话就连心疼花瓶的裘青都不相信。蔚屿刚才的声音很小,只有蔚世听得到,而蔚屿和他们一起在大宅住的这几年,说话都寥寥无几,每天躲在房间里,被嘲讽几句就低了头躲开,根本不是个会骂人的料。
“真的是他骂我的!”蔚世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撕了蔚屿的脸皮。
“小屿,你这是要出去?”蔚杨见没人受伤,干脆转开了话题。
“是。”少年低着头,露出头发的耳尖透着粉红,有些不安的低头看着脚下,蔚杨心中难得一软,温声道:“要去哪里?要不要司机陪着?身上的通用点够吗?”
“爸!他骂了我,你还要给他通用点?”蔚世气的差点爆炸。
“不用了叔叔,我只是去l区附近走走,什么都不用的。”蔚屿说完就匆匆绕过蔚世出了门。
林家就在l区,蔚杨意会的点点头,也不再要求司机跟随,叫上蔚世进了书房。
蔚屿乘上一辆自动飞车,到了售楼中心。售楼中心也大部分是机器人在工作,只有小岛、城堡之类销售处才是漂亮的真人售楼小姐管理,接待那些身份贵重的买主。
蔚屿还用不上真人接待,不过机器人也语气客气有理,介绍简洁精炼,每一栋房子的优劣之处都说的头头是道,蔚屿满意的买下了一栋小公寓,就在a区,环境整洁,交通便利,重要的是原本的房主愿意赠送一个家用机器人。
家用机器人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能洗衣做饭,能打扫房间,能哄孩子喂饭,能陪老人聊天,还能讲睡前故事,除了长得丑点就没有缺点了,蔚屿想要一个很久了,可惜蔚家自得于世家风范,养了一大群保姆厨师之类,就是没有机器人。
使用身份手环买下了房子,蔚屿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家,打开休眠的家用机器人,简易的圆筒机器人亮起电子眼,扫描了蔚屿之后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一边用平板的电子音嘟囔着“打扫打扫”,一边把走过的地方收拾的井井有条。
蔚屿满意的抱起它转了两个圈,留下圆圈眼的机器人晕乎乎的满屋转。
在这里想要买东西很方便,用手环上网在超市下单,不到十分钟就能送到。蔚屿想了想,还是与当初祖父立公证的律师通讯,约到了蔚家大宅见面。
等蔚屿到的时候,李律师已经坐在大厅里由蔚杨陪着喝茶了。李律师家中世代从事律法方面的工作,声誉在整个a国都是数得上的。他虽然还没透露来意,蔚杨也已经猜的差不多了,脸色并不好看,看到蔚屿进门,挤出个微笑道:“小屿回来了,李律师已经等了很久了。”
李律师因为工作见多了大家族的纠纷,也不多话,向蔚屿点点头,拿出了包里的文件。
在律师的公证下,蔚屿和蔚杨签订了协议,蔚屿自此独立,任何人不得干涉他以后的生活,同时蔚杨也没有义务抚养照顾蔚屿,蔚屿自成一户。
签完协议,蔚杨温声道;“小屿,你这脾气也太过倔强了,在家里被叔叔照顾不好吗?怎么非要搬出去?你还小,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如果有事,就来找叔叔,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蔚屿也状似感动的点点头,“谢谢叔叔,我很感谢叔叔的照顾的,就是表弟他……”蔚屿咬了咬嘴唇,小脸一白像是害怕自己说了错话,“不是,就是我总是笨手笨脚,今天还打碎了花瓶……”
“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一个花瓶算什么大不了的,也值得你这样!不说花瓶,只要你喜欢,有什么叔叔舍不得?”
“叔叔,你对我真好,那我能不能带走我的营养仓?我真的很喜欢游戏。”蔚屿睁大一双桃花眼,目光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当然可以,还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一起带走。”蔚杨的笑容更僵硬了些。
“谢谢叔叔!”蔚屿笑逐颜开,俊美的脸蛋让李律师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目送搬运着营养仓的工人和蔚屿一起离开的背影,蔚世抽出被裘青紧拉着的胳膊,跳起来道:“爸,你干吗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让他把营养仓带走?那个贱人……”
“好了!我今天说的话你一句也没记住吗?”蔚杨打断蔚世的话,阴沉的目光瞪过来,让蔚世怯怯的闭上了嘴。
“走了就走了吧,也省的以后麻烦。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遗嘱上要求了如果他成年后没离开大宅,就进蔚氏工作,现在走了还算是好事。”
裘青和蔚世听了这话,才缓和了脸色。
蔚屿搬出之后心情舒畅,他并不知道祖父曾给他安排了出路,原主那时候刚成年就嫁给了林繁,嫁人之后这条遗嘱自然作废。他的叔叔婶婶甚至表弟都没做过什么伤害原主的事情,在原主看来孤冷凄清的生活在安然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欺生嫉妒罢了,就算他们心中有利用的念头也没跨过不可饶恕的那条线,所以蔚屿并不打算对他们做什么,能相安无事的离开,还带走了用习惯的营养仓,对他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回到新买的公寓,尝过了机器人小q做的晚餐,蔚屿开开心心的躺进了营养仓中。
“第二世界”依然是白天,大批的玩家还在不停的尝试着升级任务。
就是不舍得:“有人完成这个升级任务了吗?那个魔王根本过不去。__”
满天星:“有过的大神吗?小妹求带。”
金子就是金子:“看排行榜就知道没有了,等级上上下下跟升降梯似的。”
买买买:“金晶石高价收,有的密。”
关于升级任务的消息一条条刷的飞快。蔚屿看了一会儿,打开好友列表,大江和乱语都在线,发了个信息,不到三分钟,就都聚在了金陵城的酒楼内。
“小风你终于上线了!”乱语大河还是一副落魄浪子的打扮,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一派浪荡不羁。
大江南北安静的坐在一边,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剑修也关切的看了过来。
“家中有事,现在已经解决了。”蔚屿真心的微笑,“这次的升级任务我有些想法,只是必须要组满队,你们认识什么靠谱的人吗?”
乱语大河:“哎,这个当然没问题,有什么要求吗?”
蔚屿:“一队五个人,除了我们三个,还要一个剑修,一个木系法修。”
乱语大河:“法修没问题,剑修……”
大江南北:“可以。”
大江和乱语联系了好友,约到任务点集合。
这次的升级任务与魔族有关。这几个月来,欣莱城里丢失了许多幼童,百姓都说是被魔物抓走了,人心惶惶之下动乱不断,需要查清楚这件事是谁在捣鬼并且解决。
到了欣莱城,跑几回腿就会发现最开始丢失幼童的是欣莱城旁边苍岚山下的村子,到了村子做几回小任务刷高了好感,村中的村长就会说出有村民亲眼所见丑陋高大的魔物掠走了孩子。
在他说的地方多走几回,能找到沾染了魔物气息的物品,顺着气息就能找到一小波魔族的暂居地。
找到了之后就不用提了,仙魔不两立,打死魔族也就能救出被掠走的孩子了,可是这一小波魔族里有一个魔王,在记录中,万名魔族之中才能出现一个魔王,相当于修真者中的元婴大能,这一波不过五十个的魔族竟然有魔王带队,让最多一队五人的金丹修为修真者根本没办法对付。
任务失败死了就会掉级,几乎所有玩家都在99级和100级之间摇摆了三四次了。
来的木系法修叫做咸绿海,是个清秀文静的妹子,剑修叫做汲北,也是一身黑衣,与大江南北的沉默寡言不同,更多了一股冰冷锐利的气质。
蔚屿看了汲北几眼,唇角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几人沟通之后,都同意听从蔚屿指挥。他们要打败的魔王虽然级别超越了他们,但是并没有真正的达到他们对付不了的地步。这个魔王偷偷摸摸到了苍岚山掠走孩子也是为了用幼儿的精气炼丹提升功力,在打到剩下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血的时候,魔王就会发怒,吃下还没彻底炼好的丹药,功力大增,会随机对一个人发大招,死了就换一个人继续发,而且在这期间处于无敌状态血量不会减少,直到对手全灭。
五人打到魔王快发怒的时候,蔚屿专注着他的动作,见到魔王手向身后一挥,大喊一声:“蔓藤!”
咸绿海虽然文静但是动作不慢,手一挥地上长出了一条碗口粗的翠绿蔓藤,缠绕住魔王,正好卡在了百分之三十的血量上。
剩下几人都停手等待,只有蔚屿在不停的甩着鉴定。
魔王吃下丹药之后无敌防御,且气力值满,但是只要不受到攻击就不会一直不停的发大招,也有队伍试过一直控制而不攻击,但是等到过了这段时间,魔王就会自动满血,又要重新来过。
咸绿海的蔓藤等级很高,在法术消失之前,蔚屿终于鉴定出了魔王的状态,运起水云袖,向着魔王肩隅、大杼、膏肓、血海等几个穴位刺去。
之后,魔王头顶的状态由有弱点的无敌魔王变成了虚弱中的魔王,后面写着时限五分钟。
蔚屿示意咸绿海解除蔓藤,几人全力攻击下,终于魔王倒在了他们面前。带着被抓来的孩子回到了苍岚山,交给村长,一阵金光闪过,几人等级由原本的金丹100变成了元婴1,系统通知完毕后,蔚屿又一次被传信灵兽淹没。
萧萧哥:“握艹,这都是谁?汲北大神和大江大神,两个剑修大神带的队伍啊,难道是一队剑修?为什么队长是什么蔚然成风?没听过。”
木木:“楼上你是不是傻,刚过去的系统通知你就忘了,蔚然大神是唯一一个丹修啊!”
蘑菇头:“哥哥们,人家会撒娇会卖萌,能不能带带人家啊!”
凌凌漆:“在苍岚山发现一队大神,我现在上去抱大腿会成功吗?”
风不是我:“楼上住手,大腿是我的!”
看着越涌越多的人群,蔚屿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乘上坐骑四散离开了苍岚山。
这次蔚屿没有屏蔽林繁的消息,回到了帮派驻地,林繁、韶晚海,还有一个艳丽少年正在等待着他。
“蔚然你回来了!没想到你第一个完成了升级任务,真是太厉害了。”韶晚海微笑着迎上来。
林繁眼神奇异的看着他,听了韶晚海的话更加幽深了一些。
蔚屿注意的却是那个少年。雪肤红唇丹凤眼,整个人透着一股嚣张浓丽而咄咄逼人的美。
很好,林繁命中注定的爱人,徐嘉出现了。
“你和大江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林繁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杯子问道。
“只是因为他们来请我炼丹,正好做任务缺一个人,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就去了。”蔚屿收回目光,微低了头回答。
林繁看着他怯懦的样子,有些心烦,转头看到小嘉姿容艳丽,神态大方,才松开了眉头,宠溺的弯起嘴角。
“这是谁家天下,帮中的新人,还请你们要多多照顾啊。”林繁一手揽住徐嘉瘦弱的肩膀,一边满是亲昵的说。
“帮主,帮主夫人还在这呢,”韶晚海特意瞟了一眼蔚屿,“天下你好,我是韶晚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小屿不会在意的,对了,你有没有丹药给小嘉一些,补血丹,补灵丹之类的,这次升级之后你应该能炼更好的丹药的吧?”林繁挑起眉毛。
“丹药都分给帮我做任务的队友了,因为现在用不到补血丹所以一直没有再炼,仓库里应该还有一些吧。”蔚屿低下头掩饰撇起的嘴角,真把他当做免费劳力了?
林繁有些郁闷。仓库里的都是帮中其他炼丹师上交的,最多不过中级的丹药,送给小嘉都觉得没面子,哪里比得上蔚屿炼的高级丹药。
“我不需要!想要什么我自己会买的。”徐嘉终于开口,语气傲慢,但是配上那张容光四射的脸只会让人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林繁的眼神更亮,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征服欲。
“咦,小风,你还能炼更厉害的丹药吗?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韶晚海打断了两人之间逐渐升高的温度,抓住蔚屿刻意跳过的问题不放。
“现在还不行,很多草药都找不到。”
说话间,又进来了两个人。
林繁终于收回黏在徐嘉身上的目光,道:“好了,人到齐了,小屿,你说一下升级任务吧。”
蔚屿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不叫大江和乱语回来?我只是帮忙加加血,具体的不太清楚。”
“没关系,你只要说你知道的就好。”林繁低下头,靠近他露出一个充满魅力的笑容。
蔚屿状似害羞的躲开,实则对他喷到自己脸上的鼻息在心中抓狂。
“开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等到魔王吃完药狂暴之后,就用蔓藤控制住他,等他满血了之后再打,打上三次就死了。”
“打上三次?”
“是的,第三次魔王满血之后不会脱离战斗,只要坚持把他打死就行了。”
林繁沉思了几分钟,“走吧,按照小屿说的试试。”
到了魔族的暂居地,两个剑修和林繁冲上去引出了魔王。韶晚海是木系灵修,在远处控制植物,徐嘉才刚刚70级,只要挨上魔王的两次大招就会掉一半的血,所以也远远的发些火球火箭。
魔王并不好对付,还没到百分之三十的血量,承受了大部分攻击的林繁就倒下了。
很快剩下的几人也都躺到了,魔王悠哉的回到了老窝。
接下来整整三个小时都在重复这个过程,他们只听蔚屿说的简单,实际上能坚持下来也是因为蔚屿在不停的加血,加状态,而且队友都是排行榜上的大神,才能一次通过。徐嘉看着自己快要掉到65的等级,咬了咬红唇。
“帮主,先等一下。这样下去根本不行。”韶晚海退出了战斗,“我的补血药不够了,装备也要修一下。”
“好吧,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林繁打开包裹,发现蔚屿已经好几天没有给他送过丹药了,他的补血药也不全了。
因为吃下丹药之后有一定的冷却时间不能再吃同一种丹药,所以虽然都是叫做补血丹,其实是大还丹、小还丹等很多种不同的补血丹药。
“为什么蔚然成风他们能够通过?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他没有告诉我们。”徐嘉曲起一条腿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细腰长腿格外好看。
“小屿不会这么做的。”林繁对蔚屿的感情还是很自信的。
“不然我们叫小风过来帮帮忙吧,就算不能组队,他还能给我们加血,这样我们就能专心打boss了。”
对于韶晚海的提议几人都连连点头,别的不说,补血药也不是个小数目,能有人加血就最好了。
被惦记上的蔚屿此时也在忙着正事。
还是襄阳城的酒楼里,蔚然成风、大江南北、乱语大河、汲北和咸绿海都聚在一起。桌上摆着五个圆滚滚的蛋。
“这是升级任务的奖励,发放到了我的包裹里,当时没来得及拿出来,现在大家自己选一个吧。”
唯一的妹子咸绿海选了一个娇小可爱粉色花纹的,乱语大河选了最活泼不停滚来滚去的,大江南北拿了通体黑色的,蔚屿选了蛋壳上浮着一层火光的,剩下汲北的缠绕着细小的闪电。
“把蛋放在包裹里,三天就能出壳了,这种战斗兽不像灵兽一样只能送信,是可以帮助主人攻击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系统说剩下的要自行探索。”
“自行探索?”乱语大河的蛋在他的指尖上不停蹦跶,活泼的很,“算了,等出壳再说吧。好久没一起升级了,去刷个副本?”
升级之后,又有新的副本可以进入,别人还在努力的过升级任务,只有他们几个能组队了。
都同意之后又组成一队,进了元婴期的涟水涧副本。
涟水涧内,都是水系妖物,还有些带着毒性。这些都不算困难,只是在打败鲤鱼精之后,会被带到水底,走出水底迷宫才能重新聚在一个湖心亭中。
不巧的是,高手、大神、独行侠剑修汲北,是个路痴。
在蔚屿第三次见到汲北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迷宫并不是普通的横直道,而是仿照了龙宫由珊瑚礁石之类的搭建而成,有些通道远看不通,走近之后才能发现就是出口。蔚屿正站在一大株珊瑚之后,汲北脚下御剑,在水中也丝毫没能减慢他的速度,而不过两分钟,又是同一个人,同样的速度进入了同样的岔道。
蔚屿稍等了一会儿,果然,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大神,你知道你迷路了吗?”
汲北抿了抿嘴角,耳尖悄悄的红了。
蔚屿兴致盎然起来。之前的那几个世界,霸总总是各种酷炫狂霸拽,还从没有过这样纯情害羞的时候。
汲北见眼前总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的少年歪着头,圆滚滚的大眼睛像只好奇的小猫,想要伸出爪子拨弄一下毛线团,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他一看就柔软好摸的头发。
“唔?”见少年没有躲开,还蹭了蹭自己的手,心中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涌上,好像这就是他曾经做过千百次的动作。
湖心亭中,等的就快要睡着的三人终于等到了他们的队友。
“你们终于出来了,这个迷宫有这么难吗?”
蔚屿笑笑:“嗯,我的方向感不太好。”大神居然有路痴这么萌的属性,才不要告诉别人呢。
刷完副本,第一次通关的奖励还是很不错的,最后的*oss恶龙尸体上摸出了一件法袍,一把剑,一条项链和几百金子。法袍属性很好,还自带了一个水龙缠绕的防御法术,最重要的是样式很漂亮。涟水剑也不错,高攻带法术伤害,对火属性怪有克制作用,最贵重的是项链,饰品本来就很难掉落,属性还不错,吟唱速度加成,移动速度加成,算是个小极品。
咸绿海眼睛从法袍移到项链,再从项链移回法袍,最后怯怯的开口:“那个,我可以要这个项链吗?按价钱收。”
蔚屿见其余几人都没意见,就用队长权限把项链分给她,咸绿海立刻带上项链,截图了几张,喜滋滋的把金子交易给了蔚屿。
汲北的龙弈剑,是游戏中唯一一件成长型武器,一直在排行榜上首位,这把涟水剑就分给了大江南北。剩下的法袍乱语大河嫌弃太精致,不符合他落拓的气质,分给了蔚屿。
出了副本,林繁的消息就传了过来,汲北听到林繁霸道的语气口吻,皱紧了眉头。
大江南北和乱语大河也脸色不好看。蔚屿自从加入帮派,一直是一个人采药炼丹,升级都是他们帮忙,倒是身为未婚夫的帮主从没出现过,原先不熟悉,也不好插手情侣之间的事情,但是现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纵横”的帮主在追求谁家天下,武器装备丹药灵兽都挑了最好的送去,还在平安城楼上放过焰火,洛水河边点过河灯,帮派频道都快炸翻天了,幸好小风没有看频道聊天的习惯,不然肯定会被那些说闲话的人气死。
帮主让小风陷入这种境地,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让人帮忙,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乱语大河对认定的朋友藏不住话,道:“小风,我有些事想和你说,帮主那边先等等。”
蔚屿答应下来,他本来也不想去,不过想想能看到林繁和徐嘉狼狈的样子,又有些心动,看到其他人都是一脸义愤填膺,就连咸绿海也气红了小脸,就知道那两人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原著中,蔚屿一心系在林繁身上,自然早早发现了他对徐嘉的感情,虽然伤心但是还是想要努力保护自己的感情,从那之后就一直跟在林繁身边,就算被人用嘲弄的眼光看待也不曾退缩,他能感受到林繁越来越不耐烦,只是没想到会在某一天突然受到他的求婚。
说是求婚也不确切,只是冷淡的一句:“准备一下,明天去登记,以后你就在家操持,不要再玩游戏了。”
虽然并不盛大也不浪漫,但是蔚屿依然相信林繁是个诚信重诺的人,高兴的从蔚家大宅搬到了林家。
开始有过一段平淡温馨的日子,只是时间不久,不知道为什么林繁像是变了一个人,用刻骨仇恨的目光盯着蔚屿,像疯子一样虐待他,之后的日子,蔚屿如坠地狱。
可怜蔚屿直到死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怎么会想得到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一个炮灰,用来加深男主间的感情?
林繁小时候曾被绑架,孤立无助中被一个小男孩误打误撞的救了,他对那个孩子发誓长大后娶他。后来经过调查,他认为蔚屿就是那个救了他的小孩,就向蔚家提出了联姻,可是当年那个小男孩除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依旧,性格竟然变得怯懦内向。
林繁自认为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虽然心中深深的爱着徐嘉,还是依诺娶了蔚屿。直到后来他发现一直爱慕的徐嘉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感情受到冲击之下幼年被绑架的时候受到的心理伤害再次发作,让蔚屿因为接受不了而自杀。
后来还是徐嘉对他不离不弃,用耐心和爱治愈了他的心理疾病,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蔚屿既不知道林繁为什么娶他,也不知道林繁为什么恨他,在遍体鳞伤之后不堪忍受而割断了手腕,甚至无人在意这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而这一次,蔚屿是绝对不会嫁给林繁了,既然徐嘉和他两情相悦,当然要成全这一对情深义重的恋人。
乱语大河让蔚屿打开帮派频道。
乱语大河:“帮主在吗?”
青青河边草:“谁知道去哪了,肯定又是去给那个谁家天下找好东西了。”
红心k:“靠!上次我们帮黑桃刷戒指,刷了一下午终于出了,结果那个谁就一句想要,帮主就分给他了,最后只给了黑桃一百金!这种破事都有,一想就生气!”
静静:“不是说帮主有个未婚夫吗?帮主夫人呢?又卖药去了?”
蝶恋花:“就没见过帮主夫人,活动也没见,副本也没见。”
风沙漫天:“他是生活玩家啊,用不着刷副本。”
青青河边草:“那个谁也是生活玩家啊,还不是一直跟着帮主。就是那个蔚然成风太没用了,连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
大江南北:“都闭嘴,别背后说人闲话。”
汲北不是“纵横”的人,看不到他们帮派频道,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乌黑的发顶,浓密的睫毛微颤,鼻尖一点通红。
他心中一痛,抬起手再次不受控制的抚上了柔软的黑发,蔚屿抬头,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其他人也满心怜惜,相处过后都能感觉到少年心思单纯,性格软糯,被人这样辜负不可能不伤心,不过早点看清早点脱身也好。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我会去找他说清楚的。”少年挺直肩背,倔强的说。
“我陪你。”一向独来独往冷淡沉默的汲北跟了上去。
咸绿海心思细腻,捅了捅身边的乱语大河,“大神是不是,对小风……”她做了个心形的手势。
“啊,不会吧,不是说大神性冷淡吗?”乱语大河大大咧咧的挠头。
咸绿海和大江南北对视一眼,不再理这个蠢货。
蔚屿上了汲北的飞行坐骑,拖着墨痕的毛笔狭小的空间让两人不得不紧紧靠在一起,汲北小心的把身前瘦弱的身子搂在怀里,淡定的把身上其他体积大的坐骑忘在脑后。
林繁等人等在任务地点,其他来做任务的人来来往往,全息网游并没有屏蔽他人的功能,拥挤的人群让几人都心情烦躁。
远远的见到一条浓墨划过天空,韶晚海看到蔚屿眼前一亮,林繁的目光却放在了他身后的汲北身上。
“这位是?”汲北身材高大,气势凌厉,相貌俊美而且林繁有种眼熟的感觉。
蔚屿没有回答,抬起头时眼眶通红,“林大哥,你喜欢谁家天下吗?”
林繁心中一惊,也顾不上汲北了,“小屿,你听人说了什么?”
蔚屿摇摇头,“没什么,林大哥,你喜欢谁家天下吗?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小屿,我们换个地方。”
“为什么要换地方?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徐嘉走出来,站在林繁身边,挑衅的看向蔚屿,“我也想听听。”
林繁感受到周围众人看过来的满是兴味的目光,第一次心里责怪徐嘉不懂事。不过看到他骄傲的小脸,又默默的心软了,就是这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才是他心爱的人。
“小屿,你别担心,不论怎样,我都会娶你的。小嘉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林繁自认为是风流贵公子,而且一诺千金,就算只是年幼时期的承诺,就算心中有了所爱,也一定会实现他的诺言。
徐嘉变了脸色。这些天林繁对他千依百顺,百般讨好,他以为嫁入林家已经是十拿九稳了,没想到林繁还是没放弃娶那个呆木头的想法。
围观群众们也顾不上吃瓜了,这话的意思是我会娶你,但是我在外边玩你也不要管?
这真是有点不要脸啊!
汲北眯起眼睛,打量着林繁,像是猛兽在打量猎物。
蔚屿却突然笑了。他抬起头,明媚的大眼还含着水汽,有些苍白的嘴唇张开,微红的鼻头,颊边的酒窝和尖尖的虎牙显出几分稚气的可爱。
“我明白了,林大哥。”他笑的越发开心,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但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嫁给你。”
林繁有些发慌,蔚屿继续说道:“林大哥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娶我?我虽然,虽然没有那么优秀,但是也希望和真心喜欢我的人一起生活。”
他直视着林繁的眼睛,微抬起下巴,矜持又高贵的样子像极了林繁记忆中的影子。
“所以,我拒绝嫁给你。”
事情过去了一天,这条惊天大八卦余威仍在。
在无数玩家口中的那个渣男林繁,已经坐在了蔚家大宅的大厅里。
“蔚屿呢?”林繁顾不上风度,焦急地问。
“林少爷,小屿已经搬出去一段时间了,他没有和您联系吗?”蔚杨不敢拖延,直截了当的说。他还以为蔚屿有能力搬出大宅是借了林繁的力量,没想到林繁居然不知情。
林繁失魂落魄的走出蔚家,一辆眼熟的悬浮车停在路边,王秘书向着他鞠躬,打开了车门。
“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林繁有些吃惊。
他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家里一定会有动静,但也不过是一直争宠的兄弟姐妹们几句酸话罢了,没想到会让身为家主的大堂兄亲自来见他。
“嗯,顺路过来一趟。”林宗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叹口气道:“以后不要再联系蔚屿了,尽量远离他。”
“大哥,这不是小屿的错。”
“我知道,只是他不再是你能招惹的了。”林宗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完全不像是整晚没睡的样子,“那个叫什么嘉的,你要是真喜欢,就娶回来吧。”
林繁站在路边,看着悬浮车远去。半响,也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我本来喜欢的就是小嘉,要娶小屿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诺言,现在不是正好?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可是那天蔚屿的笑容却不时的浮现,让他失魂落魄。
成功摆脱了林繁还受到了所有人尤其是汲北的关心爱护,蔚屿表示很满意。
心形岛上,蔚屿双手托着后脑,躺在草地上,前面是个英俊潇洒,肩宽腰细大长腿的黑衣剑修舞剑。
寒光湛然,身形婉转。蔚屿忍不住幻想着这身肌肉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汲北收剑之后,见到蔚屿闪亮亮的眸子紧盯着他,脸上泛着红昏,心中一动,坐到他的身边,果然感觉到身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汲北忍不住微笑,刚想说话,被一道声音打断,“小风你看这些绛云草够不够?我整个岛都走遍了,应该都采完了,你需要多少?不然我们等下次刷新?”
咸绿海闭了闭眼,只觉得乱语大河就是石头脑袋,没看小风和大神之间在冒粉色泡泡吗?没看她和大江南北都躲得远远的吗?一黑衣剑修一蓝衣少年美的像画一般的景色里,突兀的多了一个傻大个,真是让人想要暴揍他一顿。
“呃,够了够了。对了,这次的天赐之战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蔚屿小脸一红,幸好乱语打断了他们暧昧的氛围,不然他没准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__
“天赐之战!当然有!”
天赐之战是“第二世界”至今为止最大型的活动,由玩家自行组队报名,最终胜者得到的是游戏中级别最高的武器“天赐”,前五名也有丰厚的奖品。
而且听说这次活动并不像往常一样隔离开东西方,两方第一次交流,不论是剑修法修还是巫师剑士,都对对方充满了好奇和战意。
在蔚屿的示意下,乱语大河等人对于怎样完成升级任务并没有隐瞒,大部分的高手都晋级了元婴期,同时也在心里记下了蔚屿的恩情,对于林繁的态度就有些不冷不热了。
虽然西方并没有人触发,也在一周前开启了下一级别的升级任务,腾飞公司是不会允许东西方的差距过大的。
游戏中见不了面,但是在论坛中被嘲讽借光才能升级,西方众多玩家也在心底憋了一口气,只盼这次“天赐之战”能把东方压在脚下,才算是挺胸抬头找回了面子。对于西方的“挑衅”东方当然不可能不应战,招募队员或者求组队的消息长久占据喇叭窗口。
在蔚屿之后,乱语大河和大江南北也退出了“纵横”,汲北一直是独行侠,咸绿海所在的帮派妹子众多,大部分都是生活玩家或者风景党,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活动不做要求。
几人都同意报了名,还有一周时间比赛正式开始,就组队去副本刷怪升级顺便练习配合默契度。
可惜副本门口碰到了林繁一行人。林繁看到蔚屿,既心痛又哀伤的表情看得蔚屿一阵烦腻,徐嘉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挑衅的看过来。
汲北不动声色的挡在前面,给了林繁一个凶狠的眼神。林繁上次见过之后回去查了汲北,本名沈君浩,是沈家的嫡孙,平时为人低调,不常抛头露面,所以并不相识,就连在游戏中也没有过接触。
而孤傲冷僻的沈君浩挡在了蔚屿的身前?
林繁有些愤怒又有些慌乱,他知道蔚屿是个多好的人,知道他虽然羞怯但是诚心诚意,知道他对待喜欢的人能做到什么地步而不求回报。
这样的蔚屿,要是吸引了沈君浩,一点都不难以理解。
林繁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蔚屿被沈君浩和大江南北他们挡的严严实实,一行人就这么从他面前走过,蔚屿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林繁的些许愧疚立刻化为怒火。还以为蔚屿是真心喜欢他,没想到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就搭上了别人,也罢,只当自己瞎了眼,年幼时不懂事所以随便许诺,还好没有真的把他娶回家。
“人都走了,还在看什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徐嘉语气酸楚,艳丽的小脸上似笑非笑,丹凤眼里的戏谑简直迷得林繁心都软了。
“谁能有我的小嘉好看!以后我谁也不看,只看小嘉一个!”林繁捏捏他光滑的脸蛋。
两人打情骂俏的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进了副本,就连其他队员也不自觉的离远了些。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飞快,“天赐之战”正式开启。
第一轮比赛两两对战,赢的参加下一场,输了直接淘汰,直到筛选出五百个队伍,进入下一轮。
主持比赛的是“第二世界”的npc,东方赛区都是狼人女巫吸血鬼,西方赛区是花妖精怪土地公。
蔚屿等人组成的“无名”队第一天的比赛时间在下午,上午就买了门票去看其他队伍比赛。和“无名”一样被玩家们看好的还有“骑马过扬州”,“爆裂”,“刹”,“林家天下”。
“无名”有大神剑修汲北,大江南北,丹修蔚然成风,火系灵修乱语大河和木系灵修咸绿海也是风云人物,是最有可能拿到冠军的队伍。“骑马过扬州”是“唐国”帮主组织的队伍,“唐国”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成员个个都是精英,而且自进入游戏就一起组队升级,配合默契自然不用提。“爆裂”是游戏里榜单最前面的五个火系灵修,当然除了乱语大河,组成的队伍,火系的法术本来就以攻击力见长,五个火系灵修谁碰上了都要头疼。“刹”却是五个剑修组成的,为了比赛还花大价钱买了一本剑阵的技能书,本来就能越阶杀敌的剑修杀伤力更上一层。最后的“林家天下”是“纵横”组成的队伍,“纵横”自从蔚然成风、大江南北和乱语大河退出之后,还有一波早就看不惯徐嘉和林繁的成员退出,一时间第一大帮的称号都快被人顶替了。幸好林繁身家颇丰,及时招募了一些高手,才没落于人后。这次参加“天赐之战”,本来还是很被看好的,偏偏徐嘉看上了冠军的奖励,硬是要参加,林繁舍不得骂他,甚至看不得他不高兴,最后还是没拗过让他加入了队伍。
这次不只是帮派中人心不平,就连组成的队伍里也心有不愿。徐嘉是生活玩家,虽然不论法修还是剑修的招式都能应用,但是杀伤力还不如同级别的人的三分之一,只能算是白占个位置,攻击力根本就不行,比赛中还得分出心思保护他,简直是个拖后腿的。
可是林繁打定了主意要徐嘉参加,“蔚然成风也是生活玩家,他能参加,小嘉也能。你们不用多说了,我会保护好小嘉,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人家蔚然成风那是丹修啊,加血加状态不要太爽啊,跟这个拖油瓶有什么可比之处吗?虽然都是需要保护,但是保护一个奶妈和保护一个花瓶能一样吗?
不过帮主既然决定了,话又说到这,他们也没什么能劝的,同一队的都是拿了林繁工资的职业玩家,既然金主没问题,他们也只能没问题。
第一轮的比赛正式开始,虽然只要交了钱不论在哪里只要打开控制面板就能看到比赛,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追求现场观看的氛围和乐趣,坐满了看台。“无名”几人也坐在一起观看比赛。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这几个被玩家们关注的队伍比赛时间都是下午,差不多同一时间,上午的比赛想要看到精彩的,就要看人品运气了。
“无名”的运气不太好,连看了几场都是规规矩矩的你来一个火箭,我回一个水球,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文静内向的妹子咸绿海是个数据控,看了五分钟就能根据他们的表现推测出哪队会赢,暗戳戳的下了注,倒是赢了不多不少的几百金币。
到了下午比赛的可看性就强多了,很快就到了他们上场的时间,圆形的比赛场上,背后有一双轻薄透明翅膀的小精灵半悬浮在空中,不时的转一个圈,绿色的吊带小裙子漾出一层一层的波纹。
“好萌~”咸绿海对这种洋娃娃一样的小精灵没有半点抵抗力。
小精灵听到了她的声音,缓缓降低了一些高度,挥了挥手中的魔杖,一朵嫩黄色的花出现在了她鬓边,下面的蔓藤精巧的缠绕着长发,咸绿海立刻从朴实无华的姑娘变成了纯真自然的森中精灵。
“你也很漂亮,比赛过后能请你吃饭吗?”小精灵落地之后身高迅速拉长,水汪汪的大眼睛变成了柳叶眼,高挺的鼻梁,殷红的薄唇,一手抬起咸绿海的下颌霸气十足的提出了邀请。
全场观众的眼珠子瞪掉了一地。
咸绿海脸红的像要烧起来,还是响起的比赛铃声救了她,霸气小精灵啧了一声,松开手,重新变回软糯的洋娃娃样子。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双方的队伍,左边是‘烟花’队,金系法修两人,剑修一人,火系法修两人,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右边是‘无名’队,剑修两人,火系法修一人,木系法修一人,丹修一人。实力还不错,尤其是后面两人值得注意,游戏中唯一的丹修,他的技能到现在还是个谜,不知道这次比赛能让他发挥出几分实力呢?最重要的是这个妹子真漂亮,长相身材都很棒,我喜欢!”
全场……
每个比赛场地的主持是固定的,这个小精灵已经主持了一个上午,虽然话少了点,冷淡了点,但是因为这副萌萌的外表大家都以为是她害羞啊,害怕啊,所以格外的小心,不像是其他场地助威的,骂人的,那么混乱。没想到人家只是懒得搭理他们,自觉痴心错付的观众们心凉凉的。
场上的两队人也面面相觑有些尴尬,“烟花”被直接忽略了,“无名”也没好到哪去,竟然是因为妹子长得好看才被注意,就连冷淡的大江南北和冷漠的汲北,都有些心情复杂了呢。
最后还是蔚屿忍下笑,咳了一声道:“我们开始?”
不清楚具体原因,双方都打的很卖力,甚至蔚屿还没出招,只是加了两个状态,“烟花”五人就都倒下了。
看他们那憋屈的样子,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洋娃娃了。__
第一场比赛胜利,下一场经由系统排名,是在两天后。五人离开比赛场随意进了一个副本。
他们升级任务奖励的战斗兽早就已经孵出来了,只是还处于幼生阶段,活泼泼的绕着各自的主人撒欢。
咸绿海的粉红兔耷拉着长耳朵,红色的大眼睛一眨,就喷出一股烟雾,被罩住的小怪都僵直了身体没法移动。乱语大河的迅蛇闪电一般的冲出去,小怪们的头顶冒出了减血的符号,同时还伴随着中毒的状态。而大江南北的熊猫还懒洋洋的抱着怀里的竹子,吃的津津有味,蔚屿的火焰猫迈着骄傲的步伐像个国王在巡视领地,汲北的闪电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不时凑过去闻闻,被拍开,再凑过去。
战斗兽孵出之后,蔚屿就发现它们好像并不需要喂食,像是大江南北的熊猫手中就没有缺过竹子,他也用鱼喂过火焰猫,有时候猫主子心情好会品尝一下,更多时候就一巴掌拍开,根本懒得看。
倒是有丹药或者矿石装备,高傲的猫主子会赏脸让他撸两把。看来它们并不需要普通的食物,想要长成,还是要靠其他的。
被蔚屿用丹药喂养了一个星期,火焰猫肉厚毛华,眼睛湛然有神,周身环绕的火焰都壮大了两倍,身后的三条尾巴骄傲的抬着,紧跟着它的闪电豹也长大了不少,身高几乎能到成人的腰部,一身紫色的皮毛华丽贵气,周身闪耀的闪电不时引爆出细小的火花。
为自家的迅蛇加油终于弄死了那几个小怪的乱语大河看到这一豹一猫,诧异的凑上来,“小风,你的猫还有大神的豹子怎么长的这么快?我的小蛇还没比筷子粗多少呢。”
“我发现越高阶的丹药对它们越好,最近在喂天华丹。”
乱语大河、大江南北、咸绿海:“……”大神求包养!
天华丹是满级丹药,他们想吃都得狠狠心,不是说小气或者缺钱,只是天华丹的补气血功效虽然好,但是多吃几颗大还丹也能补满,只不过是浪费些时间罢了,而天华丹的价格可比大还丹高了十倍不止。
“你们提供草药,我来炼,丹药平分?”
“没问题!”
天华丹的草药并不难找,和大还丹的也差不多,不过是炼制时间和炼丹师的等级限制,才会这么难得。他们能用草药换丹药,简直赚翻了。不过小风说的平分,应该也算上大神那一份了吧,看那一脸柔情的样子,又被喂狗粮了,好生气哦,我也想要一个这么温柔体贴又有能力的老婆/公。by乱语大河and咸绿海。
第二场比赛遇到的主持画风就正常了许多。三头身的小恶魔头上顶着尖尖的小角,手中握着三戟叉,背后倒三角的尾巴晃来晃去。
他咧嘴一笑露出尖牙,“下面我来介绍一下双方的队伍,左边‘南方’队,哦,武器都不错,装备也不错,看起来准备充分,想必药剂,哦,你们叫做丹药也很齐全,很正规的队伍,土系配火系,再加上剑修,防御和攻击都没有弱点,嗯,很完备,也很无趣。右边的队伍,“无名”队,这个很不错,汲北,我记得,曾经一人挑了‘梦仙园’的副本,竞技场的不败将军,名声连我的地盘都传遍了,被誉为剑修第一人?很期待你的表现,另一个剑修,大江南北,我也记得,很好,都是我想见识的,还有谁?蔚然成风?唯一的丹修?这个好!”他摸着下巴绕着蔚屿转了一圈,“丹修的技能还没人见过,希望你们的对手能有点用,让我好好观察一下。还有火系和木系,你们的队伍很有意思啊,好吧,让我们期待一场精彩的比赛!”
絮絮叨叨的话唠小恶魔做完了介绍,两队立刻戒备起来。蔚屿退后,给队友们上了持续回蓝回血的舒气和增加属性的明心,就开始放毒。
蔚屿的技能也是有意思,可能是级别不够,放毒的话持续掉血,伴随状态却是不一样,有时候是削弱物理防御,有时候是削弱法术防御,不过对于蔚屿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能让汲北和乱语大河他们试探了。
放过一轮毒,蔚屿上前几步,控制技能接连放出,“南方”的人只觉得怎么打怎么憋屈,放技能的速度越来越慢,耗得气血越来越多,就连想要躲开都跑不快。
没过多久就躺倒了。
看了“无名”比赛的观众开始讨论蔚屿的技能,其中不乏眼明心清的,结合“南方”的话,能推算个大概,但是就算知道有什么用?还是没办法抵抗啊。
他们结束的早,正好能看到“骑马过扬州”的比赛,他们的配置和“南方”差不多,攻击的火系灵修、剑修,防御的土系灵修,还有控制的木系灵修,人员组成非常标准,等级也很高,最重要的是非常默契,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从不会互相干扰,甚至不需要说话就能完美配合。
比赛结束的甚至比“无名”还快,连补血的丹药都没有吃,他们的对手并不弱小,只是一个微小的间隙被抓住,就被分散开来,一败涂地。
“骑马过扬州”下场的时候,队长三月抬起头,给了汲北一个挑衅的眼神。
汲北自然的转过头,撩了一下蔚屿的头发,两人交换了一个满是甜蜜的笑容。
三月:“……”
大江、乱语、咸绿海:又一个被塞狗粮的口怜人……
之后的比赛也没遇到什么强劲的队伍,顺利的进入了前五百名晋级第二轮。
第二轮的比赛方式采用积分制。每个队伍可以选择单人、双人、三人或者整队的模式,单人比赛分数最高,胜一场五十分,输了倒扣五十分,双人二十分,三人十分,整队只有五分。
每个队伍只能选择一种模式,比赛进行一个星期,分数最高的一百名参加最后的决赛。
“无名”没什么犹豫就选了单人模式,就算是攻击力最低的蔚屿,打不死别人起码能喂活自己,其他几人更不用提。
大部分实力强的队伍都选择了单人模式,只有“林家天下”,要是只有徐嘉一人,那根本就是给人送分的。
“纵横”的帮众又一次感到不满。虽说就算比赛赢了他们也拿不到奖励,但是身为“第二世界”的第一大帮,如果连前一百名都进不去,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人。有些人干脆把希望放在了也帮众组成的“微凉”身上,起码成员都是等级高技术好的大神。
最后“林家天下”还是选择了单人模式,徐嘉受不了别人的嘲讽,坚持自己也能赢得比赛,林繁想比赛中真正的高手并不多,只要他们能保证得胜率,就算小嘉输了也无所谓,就顺应大家的意思选择了单人。
第二轮比赛开始,场地变成了一座蜂巢的样子,每个小格里都有比赛在进行,想要坐在看台看到所有的比赛就不可能了。
比赛的人由系统随机抽取,一个队伍中,可能每个人都被抽到多次,也可能有人一次都没被抽到,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无名”中最先被抽到的是大江南北,对手是一个水木双系灵修。虽然法术很纯熟犀利,还是没能抵得住大江南北手中的涟水剑,水系灵修能小规模的给自己加少量血,也只是推迟了失败了时间,没能挽回败局。
之后几人各有比赛,都取得胜利,很快就在排行榜上进入了前十。
蔚屿看到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小精灵向自己飞来,就知道下一场是他的比赛了。咸绿海有些担心,在她眼中蔚然成风一直是温和内向有些胆小,对感情执着认真的孩子,并不是不相信他的实力,只是他对待这样的争斗没有经验,很可能会失误。
只是她没有多说,笑着比了个加油的动作。
蔚屿的对手是个金系灵修,金系在灵修中攻击力算是高的,与火系也只在伯仲之间,而且可攻可守,是大部分玩家都喜欢的一系。
钱来看到自己对面是蔚屿,心中也说不清是喜是愁。丹修的攻击力比不上剑修灵修是肯定的,但是人家自己会加血啊,这要是耗下去得打到什么时候?
蔚屿看到对手眉毛皱成一团一幅苦恼的模样,淡淡的笑了,裁判宣布开始之后,先给自己上了舒气和明心,之后一连串的控制技能甩过去,不管中没中,都退后远离。
观看他们比赛的人也有不少,蔚屿丹修的名头,钱来也是个等级榜上的人物,两人相遇,当然引人眼球。
看到蔚屿的应对措施,都点了点头,在蔚屿给自己加状态的时候,钱来也没大意的先上了防御,身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让蔚屿大部分控制技能落空。
不过唯一成功的加倍耗气的乱心也够让钱多郁闷了。
灵修招式本来就耗蓝,自己的蓝条就这样刷的掉了一段,刷的又掉了一段,看的钱多简直心疼。
蔚屿又一直没什么动作,钱多顾不上多想,先开始嗑药,同时仗着身上的保护罩小心躲避,没想到刚补起了四分之三,脚步一沉,明显感觉移动速度减低,状态栏里那个缚足的符号静静的挂在自己头像下面,时间还有二十九秒。
钱多没有慌乱,马上开始给自己加防御,同时瞬发金剑等攻击扰乱蔚屿的视线。可惜还是太晚了,又一道技能打中,失神,减慢攻击速度。
平常两秒钟能发出的攻击现在要三秒才能完成,虽然只是几秒钟时间,却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见控制技能全都起效,蔚屿也不再闪躲,开始不停的放毒,受到攻击就加加血,缚足和失神的时间快过了就补一个,就这样用了二十分钟硬生生的把钱多磨死了。
观众们也目瞪口呆。他们开始还有些嘲笑“无名”心大,居然选择了单人模式,只要是双人模式,不论哪个队想要赢过他们都难,而在单人模式中如果是蔚然成风被选中,那不是和谁家天下差不多的送分人选吗?不知道这两队都怎么想的。
来看这场比赛其实也有看笑话的意思,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被打脸了。这攻击虽然不犀利,但是看着就怕啊。幸好有钱多这样一个先驱者试探出了他的技能,只要小心些,想要胜过他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观众们放下心,蔚屿比赛胜利回到了“无名”的休息室,乱语大河冲上来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
咸绿海笑的有些犹豫,“小风,你一次就把技能都公开了,以后怎么办?”
“没关系的,早晚都要公开,不可能瞒到第二轮最后,我也不是只靠保密技能才能赢。”蔚屿笑眯眯。
汲北看着他闪亮的眼瞳,勾了勾嘴角,小猫想要亮出爪子了。
“林家天下”的休息室里,徐嘉不屑的冷笑:“就这么点本事还迫不及待的抖搂出来,真是个眼浅心宽的。这样的货色,不说别人,就是我一个生活玩家也能轻易灭了他。”
徐嘉本来技术不错,技能衔接流畅,把握时机也很准确,不然原先林繁也不可能让蔚屿只收徐嘉为徒成为丹修,只可惜与真正的玩家实力相差太大,已经输了两场,正是自尊心受挫,满肚子火气的时候,本来想看看蔚屿的比赛发泄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胜了。
忍不住心里的嫉妒冷嘲热讽起来。
林繁皱起眉头。虽然已经和蔚屿分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关注反而比原来还要多,似乎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看到他的消息,也越来越欣赏他的改变,而本来喜爱的徐嘉的直爽大方却越来越难以忍受,这样满怀怨愤的语气和神态让他艳丽的脸扭曲的格外丑陋。
“好了!”林繁喝道,“不要随便贬低谈论别人,还是想一下之后的比赛怎么办吧。”
“林家天下”的名次在九十八位,险险的在百名之内。不过还有六天时间,谁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
徐嘉觑着林繁脸上烦躁的表情,吞回了想说的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揣摩人心已经成为一项本能,他能看出林繁对自己的喜爱,尤其是喜爱自己孤傲骄横的样子,那他就保持这样的性子,小心翼翼的试探,果然他成功取代了那个小世家的蠢货,成了林繁的男朋友。
可是之后林繁居然后悔了。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徐嘉看得出他是后悔了。只是后悔有什么用?木已成舟,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是来陪林大少爷玩游戏的。
徐嘉安静下来,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林繁蓦然有些心软,知道自己语气太重,凑上去软语安慰了一阵,徐嘉才重新展露笑颜。
之后的比赛没什么出人意料的,被人看好的队伍积分都高居榜首,咸绿海曾输了一场,“无名”排在了第八位,徐嘉和蔚屿一样都没再被抽中比赛,“林家天下”也挤进了二十五名。
最后一天的排名大致能够确定了,前五十名的队伍都松懈下来,蔚屿这时又一次收到了系统精灵送来的比赛通知。
看到对手的名字,蔚屿意味深长的笑了。
同时,徐嘉也瞪着蔚然成风四个字,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这次的比赛竟然是整个第二轮最受关注的一场,就连剑修大神汲北和金系灵修第一人黯然的比赛都不如它引人关注。
比赛开始前观众们称它为第二轮最公平的一场比赛。结束之后纷纷捂着被打肿的脸承认自己眼瞎治不了。
第二轮比赛没有主持,只有裁判,干脆利落的宣布了开始之后,裁判就消失在赛场上,只剩下蔚屿和徐嘉两人。
徐嘉先露出一个冷笑,习惯性的抬起下巴想说些什么,蔚屿挥手给自己上了状态就冲了上去。
徐嘉一愣之下居然后退了几步,直到失神、缚足的光芒打中自己才反应过来,急忙给自己加一个防御最强的土盾,可惜乱心是瞬发技能,在土黄色的光芒还没成型时就先击中了他。
徐嘉只觉得似有铁块坠在双腿上,身体沉重的根本无法移动,技能成型中的光芒迟迟不散,终于完成后看着下去了小半的蓝条简直心塞到香菇。
有了土盾的保护,徐嘉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再次张口想说话,又是一连串的技能绿光打了过来。减血的符号不停的冒出,徐嘉的脸色也根据血条的变化变得苍白。
他狠下心,不再徒劳的移动沉重的脚步想要闪躲,直接迎面回击,可惜本来就漫长的技能准备时间在失神的影响下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蔚屿在躲开之前还能有时间向他露出个甜美的笑容。
徐嘉失血苍白的脸色都染上一层浮华的红晕,心里开始怨恨为什么林繁不把那个加快施法速度的戒指和加快移动速度的簪子给自己,自己是生活玩家,本来红条和蓝条就比别人短一截,再被那些控制技能影响,根本就是个移动的靶子。
蔚屿并没有故意拖慢比赛时间折磨徐嘉,干脆利落的在十分钟内赢得了比赛。之后才看向狼狈的徐嘉,笑眯眯:“你好像一直有话想和我说?我的技术不太好,怕影响比赛所以没有听,现在你说吧!”
徐嘉:“……”
观众:“……”突然感觉小软萌馅有点黑啊!
第二轮比赛结束,顺利晋级的一百支队伍会和西方的一百支队伍进行第三轮比赛。
在休息室等待系统通知的期间,五人的战斗兽在丹药的喂养下都长成了成熟体,各自的技能也熟悉了大概,战斗兽像是被归类为主人的战斗力,不论什么比赛都可以跟随主人一起上场,乱语大河和咸绿海兴致勃勃,大呼可惜没有抽到他们比赛来试验小黑蛇/粉兔子的威力。
第三轮比赛三天之后才开始,五人小队都打算下线处理一下琐事。
蔚屿离开营养仓,机器人小q激动的转圈圈,“打扫干净,主人我打扫的很干净!”蔚屿拍拍它的脑袋,订购了一些食材,准备吃一顿大餐。
食材刚刚送到,手环有铃声响起,有人请求通话。
“你好。”
“小风,我是汲北。”
蔚屿有些诧异的挑起眉毛。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去接你。”
“……好的。”
汲北现实中的样子依旧很帅,凌厉的短发更加引人注目,高大的身材,一身黑色休闲服,靠在豪华飞车上的样子简直苏死人。
蔚屿顶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上了飞车,汲北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压低嗓子道:“喜欢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偏好,家常菜就好。”
“那带你去一个地方,系好安全带。”
飞车转了个弯,向着b区出发。
停在沈家别墅门口,蔚屿目瞪口呆。
“下车吧,家常菜还是要回家吃。”汲北单手撑住车门,笑的一派潇洒。
沈新鸥和堂兄弟们挤在别墅的窗口,低下身只露出一双双发着光的眼睛,“你们看,大哥听我的成功把大嫂骗,不是,带回家了!看这一身,看这表情,简直是帅的惨绝人寰!”
“听你的?”
“对啊,你不知道,大哥为了今天的约会都快狂躁了,就他那一衣橱的正装,要是穿了那个哪像是去约会的啊,根本是去开会的嘛!嘿嘿,我配合大哥的气质选了那一身休闲装,啧啧,严谨又闷骚,还有看他那表情,那笑容是我牺牲了半晚上时间陪他练出来的!刚开始那笑容那叫一个惊悚,幸亏我胆大,嘿嘿。”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怪不得总觉得今天的大哥怪怪的,不知道大嫂是哪方天神,居然能让大哥铁树开花?呃,好像形容的不太对?
沈家是百年世家,老祖宗战乱时军功起家,之后被人嘲笑了半辈子的莽夫给儿子们娶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给女儿们榜下捉婿,嫁的夫家不看家世只问才华。
三代之后,就混进了清流世家的圈子里,再后来,随着历史发展岁月沉浮,牢牢的屹立在官场的顶层。
沈君浩是沈家长孙,腾飞科技公司就是他的表弟的产业,“第二世界”面世之后,营养仓就送到了他手上,从小斯文懂事的表弟恭敬的请他帮忙测试游戏,沈君浩就算再没兴趣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幸好“第二世界”还是颇有乐趣,沈君浩也习惯了每天在游戏中体验另一种生活,还遇到了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蔚屿跟着沈君浩进了别墅,沈新鸥和兄弟们在门口站了一排,裂开嘴露着一口大白牙,“大哥,大嫂好!”气势雄浑宛如旧时候大佬身边的狗腿子。
“臭小子们又在闹什么!都给我过来!”沈名气的直瞪眼,赶着这群不省心的小子们出了正厅。
“你是君浩的朋友吧,他们没恶意,你别在意啊。来,坐,吃水果!”沈若见二哥把那群不着调的哄走了,怕蔚屿尴尬赶紧上前招呼。
今天是沈家人聚会的日子,君浩带着这个朋友来的意思他们都明白。君浩不是个轻浮的孩子,他们也相信他的眼光,自然希望蔚屿对沈家留下个好印象。
沈家虽然在外看来是贵族世家,家人聚会却并没有什么奢华的样子,氛围也是轻松友好,这一代从政的是沈家老三沈典,笑眯眯很和气的样子,沈新鸥等小辈看到他却是毕恭毕敬老实的像只鹌鹑,比看到脾气爆裂的沈名还要听话。
“父亲,这是蔚屿,我喜爱的人,想要结婚的对象。”沈典微微收敛起笑意,却没有看向蔚屿,锐利的目光盯向沈君浩,“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我明白。我能。”
沈典柔和了表情,转向蔚屿,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对待蔚屿的态度和蔼亲切就像是对待自家子侄。
午餐完毕之后,沈君浩带着蔚屿参观了别墅,看着蔚屿有些难言的表情,挑了挑眉。
“不高兴?”
“有些想不通。”蔚屿也挑起眉毛,“伯父的意思是你选择了我,所以会对你的未来有什么影响吗?”
沈君浩没有回答。
“你会不会后悔?”
“如果会的话那你就太没眼光了!”
沈君浩没忍住笑了出来。
蔚屿:“……”
沈君浩:“我母亲是个孤儿,也没有多高的学历,但是她善良,开朗,热情。我父亲很爱她。”
看着蔚屿气鼓鼓的表情,沈君浩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从小到大,不论是上那个学校,还是选择什么道路,父亲都会问我这两个问题,这与他的决定无关,只是我的选择罢了。”
“别担心,我母亲很喜欢你,我父亲也很喜欢你,最重要的是,我很爱你。”
蔚屿艰难的转过头才忍住了捂住脸逃跑的念头,明明游戏里的大神是高冷冷漠型的,怎么出了游戏又有了钟锐乾的流氓味道了呢,这情话让人根本招架不住啊。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蔚屿放松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因为被原主的记忆影响了,还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作者虚拟的人物,随着经历的世界增多,性情性格渐渐的都不再像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凌安然了。
不过这样也好,当初绑定了系统,不就是为了能真正随自己心意而活吗。
蔚屿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手环上沈君浩发来的消息,认真的回复过去。
“天赐之战”的第三轮比赛就快要开始,蔚屿却接到了林繁的消息。
晋阳楼上,林繁一身华贵紫色长袍,头戴玉冠,斜倚在栏杆上,手中酒壶倾斜,一条碧绿的酒线划入小巧的杯中,醇厚温润的味道,老酒客们一闻就知道是晋阳楼最好的叶光碧。
懒散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再也倒不出来,林繁喊来小二又上了一瓶。
这叶光碧可不便宜,小二小心伺候着,被林繁推开,看向城门的方向。那里缓缓走来一道身影,他痴痴的笑,“小屿,你还是来了,你是不是还念着我?”
蔚屿收到林繁的消息的时候,也有些吃惊。这个时候,以徐嘉的手段心计,应该早就知道林繁想要娶得是小时候救他的那个小男孩了,正是大好的表明身份的时机啊,林繁知道真相不是应该恨蔚屿恨的要死?怎么这消息的语气完全不是这回事?
本来不想理睬的蔚屿还是到了晋阳楼,林繁看着蔚屿,表情似哭似笑,“我要结婚了,和徐嘉。”
“恭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繁灌下一口酒。
“知道什么?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知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知道韶晚海的小手段都是你默许的?还是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徐嘉?”
“是的,我早就知道。”
林繁努力张大眼睛,只是依旧被刺目的阳光照射出了泪水,质问的话被堵在口中,再也找不回愤怒的口吻。
“不是,我,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和你订婚的原因?”
“原因?难道不是我看中了你高贵的身份所以倒贴吗?”
林繁有些难堪的低下头,这些传言在“纵横”中人尽皆知,他知道,也知道是韶晚海干的,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原来小屿也知道。
“不是这样,我是因为一个承诺,小时候我对一个人许下了承诺,等我长大就娶他。”
“我以为,我以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和你订婚,我是打算要娶你的,可是没想到我遇到了小嘉。”
“所以说徐嘉才是你要找的人?那不是正好,约定的人就是喜欢的人,祝福你们。”
“小屿,你,我……”
蔚屿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飞快的勾了勾嘴角。
“你是想炫耀你有多么幸福吗?可是我有什么错?我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和我订婚,我以为能收获同样珍贵的感情,可是得到的却是漠视,排斥,弃如敝履,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那个人,那么我祝福你,祝你们百年好合,不离不弃。”
蔚屿说完转身离开。
没想到啊,林繁果然是个受虐狂,原著中蔚屿对他全心全意,他喜欢上了傲慢的徐嘉,现在徐嘉对他温柔小意,他居然对甩了他的蔚屿动了真感情。
离开的蔚屿越想越止不住上翘的嘴角。本来他还打算做些什么来“报答”他对原主那五年的打骂虐待,现在看来,也许根本不用他动手。
“第二世界”可以算是人的脑电波或者说精神体进入,虽然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精神力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加深一个本来就精神脆弱混乱的人的执念,还是可以做到的。执念成痴,因痴生嗔,当嗔怒控制不住的发泄出来,徐嘉可不会像是原本的蔚屿一样忍气吞声。
“天赐之战”第三轮的比赛开始,与第一轮的比赛类似,依旧是两两对战,但是并不是输一场就淘汰,赢得队伍获取积分,输者之间还有一场比拼,如果能胜,那么还有机会。第三轮的特殊之处在于场地。
每场比赛的场地都是随机抽取的,运气好的抽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那么优势明显,运气不好可能直到比赛结束都没能找到自己的队友,当然还有最倒霉的一种,抽到了副本模式,小怪之类的不会有,但是会有自由行动的*oss在领地巡视,如果能推倒boss积分翻倍,如果被boss灭了,那么你的对手就能成功晋级了。
每个队伍在第二轮的积分也算是原始分数,每一队会和西方第二轮积分排名相同的队伍进行比赛,之后的比赛就完全不分东西方的差别了。
第一场比赛“无名”的对手是“天使之歌”。五名光系魔法师都是腰细腿长脸蛋漂亮的妹子,金发蓝眼红唇,站在一起看的不少男人眼睛都直了。
随着裁判宣布开始两队人都进入了场地,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抽到副本模式,可惜场景也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西方的地图。
幸好队伍并没有被分开,放出了各自的战斗兽,蔚屿挥手上了状态。
看台上观众们都快傻了,每次看到“无名”的比赛都会让他们重组一下世界观。本来冲着五个高颜值妹子来的男人眼神根本无法从那阴森的大蛇和威严的豹子身上离开,妹子们已经被粉红色兔子,傲娇猫咪和国宝那圆滚滚的身材萌的满眼红心了。
西方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立刻大吼着游戏有bug,投诉,黑幕等等。可惜等来的回复都是游戏一切正常,并未检查出漏洞。
场上的两队人没有心思关注场下人的想法了,看起来无害的平原在几分钟之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减血的符号不停地冒出,虽然血量并不大,只蔚屿刷的状态就能补齐,但是那个中毒的符号带来的还有虚弱等负面状态。
“天使之歌”的五人也在隐藏了几分钟之后发现找不出对手的破绽而露出身形,伴随着光箭和闪耀的袭击。
光箭的威力并不大,初级技能,但是与闪耀一起组合却很有用。技能袭来时本能的动作就是看过去,正在这时一团强光会晃花对手的视线,同时有十秒钟的失明时间。
他们的抽到的场地是西方的哈吉尔绿地,看似和平宁静,实则脚下星星点点的小白花是一种药剂材料,能制成眩晕药剂,本身就具有能致人中毒的功效,虽不严重,因为数量巨大,也少有人能平安无事的在这里呆上两个小时。
所以哈吉尔绿地是药剂师的乐园,却并不受其他玩家的欢迎。
维姬等人本来打算先静静隐藏,等到对手发现中毒状态心神不宁露出破绽的时候再抓住时机攻击,没想到对手中有一个丹修,根本不怕中毒掉的这点血。
不过她们不熟悉对手,对手也一样不熟悉她们。
蔚屿等人都中了闪耀处于失明中,汲北和大江南北倒是躲了过去,不过也并没有动作,有动作的是他们身边的战斗兽。
粉兔子和迅蛇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火焰猫见自家蠢奴才被人打中了,也炸起了毛,露出尖尖的獠牙,闪电豹依旧紧随其后。
赛场上出现了奇怪的景象,“无名”五人站在原地不动,倒是五,不,四只战斗兽和对手打得激烈无比,粉红色的烟雾弥漫了半边场地,维姬等人喝下了药剂也只能抵挡一时,迅蛇虽然长大了许多,速度却快了几倍,飞在空中只能看到一条黑线划过,大朵的火焰从那只猫身上掉落,就像长在地上的一朵火色花朵,虽然火焰越来越小,但是她们能落脚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还有那只豹子,发出的闪电落在身上并没有雷系魔法师那么强大的威力,但是持续时间更长,还有几秒钟的失控,无法移动和攻击。
维姬几人对视一下,虽然这些战斗兽的攻击力都不高,但是太过难缠,若是花费太多时间在它们身上,那对手就能毫不费力的赢得这一场。
玛蒂尔达和希拉放出几个大招,吸引了四只战斗兽的注意力,这时蔚屿等人也从失明中恢复,维姬、妮可和苔丝联手的“光明神的审判”就迎了上来,无处不在的光芒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除它之外的空间都显得昏暗了许多,它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虽然没有实体,但是只能看到画面的观众都能感受到澎湃那可怕的力量,“无名”那渺小的身影还不如它三分之一大。
两个剑修在“光明神的审判”之前就御剑出招,乱语大河也发出最强的招式,威武的火龙伴着两支携无限威势的长剑向着巨大的人形冲出,金属相交的脆鸣声之后,那高大的人形暗淡了许多,挥下的长剑也有些无力的砍上了柔韧坚硬的蔓藤护罩,两者一同消散。
双方都发出了最强劲的一招,消耗了大半的气血,同时技能也有几秒钟的冷却时间,就在这时一直与四只战斗兽缠斗的玛蒂尔达和希拉喝下了一瓶药剂向着“无名”甩出了一团金光。
“天使之怒”虽然比不上“光明神的审判”,但是只要满血就能瞬发,且是群攻,消耗掉薄皮魔法师三分之一的血量是正常状态,且有机会触发“神谴”,陷入狂暴状态,随机物理攻击一名队友。
对面的东方队伍刚才的招式一定消耗掉了大半蓝条,蓝条越短,触发“神谴”的几率越大。
维姬等人几乎已经料定了自己的胜利,眼见那团金光炸裂开来射向对方的身形,却看到一直懒洋洋趴在大江南北脚边啃竹子的国宝抬起头,黑眼圈纯良又懵懂,五只战斗兽只有它的身形没变,依旧是小小一只,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拍了拍地面。
然后就见气势汹汹射来的金光越来越慢,最终停顿了一秒,又反射回去了。
同时圆滚滚的熊猫也消失在原地。
“天使之歌”五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抵抗就被自己发出的技能打了一脸。玛蒂尔达和维姬立刻触发了“神谴”,挥起法杖攻向了妮可和苔丝。
攻击力不高,只有几点,但是无法反抗,还打乱了她们的阵型。乱语大河他们不再留手,两轮攻击完毕,“无名”取得了第一场胜利。
“第二世界”的玩家都要疯了,“无名”这是开了挂吧,虽然明白游戏都是由系统自主控制的,但是这样的运气简直是逆天了。
尤其是西方的玩家,不停的投诉,系统也不停的回复一切正常,最后事情闹得太大,还是腾飞科技公司出面表示这是升级任务的奖励,整个游戏中唯一一份。并且表示日后会出售更多的战斗兽,只是并不能自主攻击,而是要由玩家控制。
西方这才想起来升级任务是那个丹修触发的,然后东方先开启,过了一周之后西方才开启的任务,所以奖励肯定也被东方得去了。
想到这也觉得有些丢脸,抗议的声音安静下来。妹子们倒是不在意,就算战斗兽不能攻击,这么萌当成宠物养也行啊,虽然有灵兽,但是只有送信的时候才会出现,与系统自带的信鸽也没什么区别,根本满足不了她们想要把毛绒绒抱在怀里的心情。
随着第三轮比赛的进行,东西方终于对对方的技能有了大概的了解,能走到这一轮的都不是弱者,每一场比赛都精彩万分。“无名”在第二轮结束之后排到了第五名,第三轮如果能保持连胜,只要三场比赛就能争夺冠军。
下一场的对手是东方队伍“骑马过扬州”。
“骑马过扬州”队长三月,剑修,队员烟花,火系灵修,春风,风系灵修,洛阳,木系灵修,依日,金系灵修。
职业都不相同,但是配合极度默契,与“无名”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甚至连个指挥的队长都没有的野路子完全不同。
三月看到汲北,依旧是挑衅的眼神,汲北也依旧是仿若无视。
蔚屿有些好笑。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太好,不止是副本场地,还是西方的副本场地。
炙热的岩浆冒着泡向上翻涌,两队人同时出现在一条小路的两端,中间的大片空地上是一个被铁链拴住的牛头人。
两队人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看样子boss是被控制在了中间的空地上,要是能先解决对方然后推倒boss是最好,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牛头人被释放的条件是什么。如果是有机关,那么应该抢先占领中央的空地,以免在小路上出现什么变故施展不开,万一是玩家踏上空地boss自行挣脱,那么还是在小路上等待对手和它两败俱伤更合算。
两队人因此关注着对方的行动,小心翼翼的向空地靠近。
终于踏上中央小岛,牛头人除了嘶吼诅咒并没有其他什么动作,粗大的铁链看起来也一样结实可靠,两队绕着boss缓慢的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所以这个boss该怎么放出来?
没有头绪就只能先弄死对方。“骑马过扬州”迅速排成阵型,剑气,火龙伴着风刃发出,周身笼罩着金盾,粗大的蔓藤受环境的影响有些蔫,还是迅速的绊住了蔚屿的脚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所有攻击都是向着蔚屿来的。
“无名”的动作也不慢,蔚屿没有费力解除蔓藤,先为队友上好状态,接着失神、缚足、乱心,向着木系灵修洛阳而去。
咸绿海为蔚屿挡住了两轮攻击,火焰猫一口火花烧掉了他脚上的蔓藤,蔚屿退后,开始向三月放毒,等洛阳的状态解除就上前再重复一遍。
每一个中了蔚屿负面状态的人都能很好的体会一下抓心挠肺的感觉。洛阳根本无法发挥出他的作用,一个法决放出去,对方早已经躲开,而本来他能躲开的攻击,也要依靠队友帮忙抵挡。
没多久洛阳就心烦意乱,“骑马过扬州”的配合也出现了缝隙。
洛阳意识到是自己拖了后腿,十九岁的青年涨红了脸却更加乱了章法。眼见保持下去“无名”取胜是肯定的了,一声怒吼传来,伴随着脚下土地震动的声音,牛头人挣脱了铁链向着他们挥来了木棒。
三月一声令下,“骑马过扬州”齐齐后退出了攻击范围,“无名”也同样退后,只是战斗兽们面对敌人,尤其是挑衅的敌人可不会有退缩,等到主人发出指令之后已经是迟了,牛头人踩中了一朵火花,发着红光的眼睛被吸引到了蔚屿的身上。
汲北见状上前几步就要帮忙抵挡。蔚屿虽然控制技能多,但是防御技能几乎没有,攻击力也很低,根本不可能独自抵挡牛头人。
蔚屿躲过挥来的又一棒,这个牛头人似乎是物理攻击为主的,幸好他的敏捷还不错。
“你们先后退!”蔚屿冲汲北挑了挑眉,引着牛头人向着三月等人的方向追去。
这牛头人本身是红名怪,现在仇恨在蔚屿身上,对“骑马过扬州”变成了黄名,如果没受到攻击并不会主动攻击。
三月等人看蔚屿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也没在意,虽然对他们来说是黄名,但是对“无名”来说是红名,看来他们已经决定牺牲蔚屿一个,保全剩下的四人了。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好时机,最好能同时除掉蔚屿和boss。
蔚屿把技能轮换着放了一遍,看“骑马过扬州”已经有些不耐烦,自己的血量也下降到了三分之一,岌岌可危,蔚屿看似随意的转了一个角度,让自己和三月等人处在boss的两端,之后甩出了一个从来没用过的技能,净化。
净化与光耀的没有关系,而是清空怪对自己的仇恨,并且在三秒之内不会被仇视。现在蔚屿,boss,“骑马过扬州”在小岛左边的小路上,汲北等人在右边的小路上,蔚屿的仇恨清空,boss又变回红名,除了他只能盯上“骑马过扬州”。
最终只能说“骑马过扬州”的运气实在不好,被boss灭了,而“无名”灭了boss,积分翻倍。
第三轮比赛要等两天之后,蔚屿退出游戏,竟然接到了蔚杨的通讯。
“小屿,林公子明天办婚礼,发了请柬来。”蔚杨的语气还算平静。
“知道了叔叔,我不去了,你们随意吧。”蔚屿切断了通讯。
林繁看似风流多情,实则本性易怒,他用各种规则化作铁牢把暴虐的猛兽紧紧关起来,而当铁牢不再牢固的时候,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心中的愤怒,只会做出错事伤人伤己。
这是原著中蔚屿自杀,徐嘉知道林繁的“心理疾病”之后说的一段话。安然认为这段话暴虐的猛兽说的倒是一点不错,而什么规则的牢笼不过是给林繁遮羞罢了。
蔚屿父母双亡,与唯一的亲人叔叔也不亲近,性格又内向软弱好控制。娶了他既表明了自己重承诺,讲信义,又不需要多费心思,那些见不得人的癖好也不用费心隐瞒。要是真的那么看重承诺,怎么会根本没有和蔚屿确认过认定了他是当年的孩子?现在又怎么会这么干脆的放弃,娶了徐嘉?
根本不过是蔚屿当时没有任何用处了,林繁又忍受不了“心的人无名无分”,才做出受人蒙蔽的样子,不沾污名的“摆脱”了蔚屿这个“心思深沉的小人”。
林繁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性情中却有一分痴性,他原来因为这一分痴性宁愿自己受些诟病也要护着徐嘉清白纯善,现在这真性情却是放在了蔚屿身上,却无奈要娶的是徐嘉,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猛兽”什么时候会爆发,不过经过上次晋阳楼上精神力的作用,想必这一天不会太晚。
再上游戏,是“天赐之战”的决赛之前。乱语大河和大江南北这几天一场比赛都没有错过,已经把西方剑士和魔法师的技能摸得差不多了。
“我们这次的对手是‘星空’,战士布兹,防御能力非常棒,攻击力也不差,只是速度较慢。水系魔法师毕夏普,有特殊技能可以释放冰系魔法,攻击和控制都很不错。火系魔法师克雷孟特和凯尔,都是攻击极高,防御低。土木双系魔法师亚力士,各方面比较均衡。”
大江南北简单说了一下对手的信息,可惜“第二世界”的比赛并不允许录像,想要评估对手的水平除了现场看比赛并没有别的方法,“无名”和“星空”名次都靠前,参加的比赛并不多,对于对手了解的都只是表面。
最终的决赛开始,观战的看台扩大了三倍,几乎所有玩家都关注着这场比赛。是“天赐之战”,也是“荣耀之战”,东西方第一次交流,是谁能技高一筹,力压全场?
看台边上挂着大红的条幅,战意汹涌。
上场的两队互相点头致意,随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一同消失在原地,原本平平无奇的圆形场地变成了一片汪洋。
这却是隔离开东西方的叹息海。因为界门还没开通,叹息海无法通向另一块大陆,若是乘船出海,几天后还会回到原地,而靠近岸边的地方可以潜水游泳,还能抓一些海鱼螃蟹等海产品。
两队人并没有出现在海边金色美丽的沙滩上,而是全都掉进了海水中,看样子是在海洋中央,不仅看不到边际,海面上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小岛礁石。
幸好在游戏中每个玩家都会游泳,只要在气力值没有耗尽之前离开不会淹死。蔚屿有些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远处一道剑光划过,一个人影脚下御剑浮在了空中。蔚屿羡慕的看了一眼汲北潇洒的样子,不一会儿,剩下的人也都浮出水面。
虽然海中没有小怪boss,但是需要消耗气力值,最多也只能停留半个小时,若是“天赐之战”最终决赛的两个队伍都被淹死了,那太可笑了。所以他们只有半个小时来赢得比赛。
在海水中,敏捷都下降了一成,汲北和大江南北虽然可以御剑不受海水影响,却是耗费蓝条的。
两队人被随机投放,蔚屿能见到的有汲北,咸绿海,和“星空”除了水系魔法师之外的四人。
一道剑光向着克雷孟特和凯尔刺去,却被牵引到了布兹身上,减少了一丝血皮。汲北微皱了一下眉头,方才的剑招不算大招,按照布兹的等级,起码会耗掉十分之一的血量,看来这个布兹不止防御高,血量也非常厚。
而且这个代替队友的技能也很棘手。
克雷孟特和凯尔也很悲催,比赛场地居然在海里,身为火法属性相克之下技能威力下降了半成,而且技能凝结释放也更困难了一些,群攻技能放出来虽然影响不大,但是气势明显不那么足了。
咸绿海和亚力士离其余几人稍远,来不及游过来打起来了,两人都选择了最省力的方式,一根巨大的海带和一团茂盛的海藻纠缠在一起,还时不时有巨石、风沙之类在海中绝不可见的奇景出现,让观众们大开眼界。
咸绿海和亚力士斗在一起,蔚屿、汲北对付布兹、凯尔和克雷孟特,远处,大江南北和乱语大河遇到了毕夏普。
毕夏普是水系魔法师,本来在海中占优势,还能使用冰系魔法,攻击力更是上了一层台阶,乱语大河现实中有些恐水的症状,是在游戏里也有心理阴影,泡在海中一个人只能算半个攻击力,在大江南北御剑攻击的时候抽空放个小火球小火箭之类的。
幸好还有迅蛇弥补了他的短板,五只战斗兽在海水中有四只表示了抗议,被心疼的主人们放回了空间中,只有迅蛇在海水中翻滚了两圈,舒畅的样子与他的主人完全不同。
迅蛇在海中的速度似乎也更快了,黑色的身影绕着毕夏普转了几圈,无视他周身的水系护罩,尖锐的獠牙刺进了他的身体。
毕夏普有一瞬间的麻痹,之后出现了僵直的中毒状态。他一个冰封把乱语大河冻在了海中,僵直状态的影响让他没能躲过大江南北的剑招,最后憋屈的死在了大江南北和迅蛇的配合之下,死前带走了更加憋屈的乱语大河。
解决完了对手,只剩下孤独的大江南北,茫茫大海之中想要与队友汇合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比赛中也并没有标识队友位置的地图,只能慢慢御剑寻找了。
这边咸绿海和亚力士也终于分出了胜负,却是蔚屿用技能封住了两个火法的法术,之后努力加血撑住自己的血量,汲北见亚力士专心致志的纠缠着咸绿海,一个大招打掉了他剩下的小半血,最终含恨而终。
比赛变成了三对三的场面,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要在最后十分钟内赢得胜利,“星光”是两个攻击一个防御,而“无名”是一个攻击,一个控制,一个奶妈,在需要强攻的时候,显然还是“星光”更占优势。
汲北、蔚屿和咸绿海交换个眼色,汲北竟然放弃了攻击御剑,落入海中,咸绿海支撑着绿色保护罩护住三人,蔚屿不停的加血保持汲北的血量。
布兹愣了片刻,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个剑修!
克雷孟特和凯尔不再留手,两人轮流释放流星火雨,巨大的陨石冒着火星从天而降,将所在海域都映成了血红色,仿若置身火海,还剩五分钟,咸绿海的保护罩根本抵挡不住,汲北无法只能御剑抵抗,还剩两分钟,布兹眼睛一亮,运起大剑挥砍而去,三人眼中只盯着汲北一人,只有他因为御剑并没有消耗气力值,如果他们淹死了,只有他能活着。还剩一分钟,布兹怒喝一声,使用技能“狂化”,燃烧生命力,最后五秒钟,汲北化成白光消散。(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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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绿海和蔚屿也沉入了水中,布兹看向克雷孟特,见他点点头,放心的下沉。
克雷孟特曾经做过一个任务,获得了个游泳技能,在水中气力值消耗减少十分之一,算只是十分之一,也能多出三分钟,有这三分钟,能保证“星光”的胜利。
“无名”的人还是太心急了些,要不是最后他们拖时间的表现太明显他还没想到那个剑修的问题,还好最后!不对,“无名”是有几个剑修?
布兹的最后一眼是远处御剑飞来身影,终于找到队友的大江南北看到貌似死不瞑目的布兹和目瞪口呆的克雷孟特,干脆的挥出一剑让只剩血皮的克雷孟特也一起出局了。
观众们总感觉“无名”的每场比赛都很奇葩啊!
“天赐之战”的奖励武器“天赐”,是一团彩色的光团,玩家可以自行设计武器的种类样式,是唯一可以突破职业限制的武器,比如说剑修专精剑只能用剑,如果像是法修一样用法杖或者刀枪之类的话,虽然也可以,但是许多招式是没有办法使用的。
而“天赐”化成的武器,算是法修举着狼牙棒,也能顺利发出所有技能。大江南北没有犹豫的把“天赐”化成了长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乱语大河呵呵一笑,手中出现了一只葫芦,打开看了一眼,向外一比,一股火焰窜出。咸绿海鬓边插了一支玉簪,随手一挥,锋利如刀的落叶四散纷飞。蔚屿想了想,把“天赐”变成了一只小药鼎,精致小巧,其光奕奕,尝试了一下,果然这药鼎是能够炼丹的,而且品质很高。汲北已经有了龙弈剑,算是“天赐”也比不上能成长的龙弈剑,而“天赐”已经绑定无法交易,对他犹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先别转化,一会儿跟我去见见师父,没准他会有办法。”
“天赐”虽说是武器,但是这样的属性形态,倒更像是一种极品材料,如果有大师级炼器师,没准能将“天赐”与龙弈剑相融,打造一把品质更高的武器。
蔚屿带着汲北到了医圣禾雀的小院子。
医圣正在后院检查种植的草药,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身紫衣长袍的乌纤大喇喇的躺在上面挥着扇子。
“呦,这不是我那小师侄,怎么今天有空来看师父师叔了?”
一股甜香随着他摇摆的扇子飘散开来,蔚屿拿出两颗丹药给汲北一颗,恭敬的行礼道:“师叔,我前几日参加了场比赛,得了块好材料。”说完,拿出天赐药鼎。
乌纤看到药鼎也停下了摇晃的躺椅,坐直身子,蔚屿机灵的把药鼎奉上,乌纤拿在掌中左右看了两遍,“倒是个好东西。”
“不过,我也不能占小辈的便宜。有什么事说吧,要是师叔办到了,把这药鼎留下,十天后再来取。”
“师叔说笑了,晚辈有事相求,不论师父师叔帮不帮忙,孝敬都是应该的。”
“嘴倒是甜,说吧,什么事?”
蔚屿说了汲北的情况,乌纤翘起嘴角,调笑道:“却原来是为了你的‘好友’。罢了,好友好友。那个打铁的我也认识,不必麻烦师兄了,东西都给我,你去帮师兄侍弄草药吧,和你的‘好友’一起十天后来取好。”
乌纤收起材料,踏着悠闲的步伐离开了小院。蔚屿带着汲北到了后院,一身粗布麻衣的医圣正弯着腰查看一棵三日笑。
“师父!”
“是成风来了啊,这位是?”
蔚屿还来不及开口,汲北行礼道:“晚辈汲北,见过师父。”
“这……”
胡子花白的老头有些不知所措,医圣和毒师,是年龄相差不到十岁的师兄弟,师弟还是风华正茂的美青年,师兄却偏白须飘飘的老爷爷。
汲北被乌纤一口一个的“好友”刺激,直接定下名分叫了师父。
“晚辈与成风互相倾慕,愿结为道侣,望师父成全。”
医圣虽然外表年迈,幸好身体结实,懵了两秒钟之后呵呵的笑了;“好,好,大道漫漫,能有一知己相随,也不孤单了。”医圣仔细打量了汲北一会儿,点头,“眸光清正,剑意凌然,是个好孩子。”又看蔚屿,“可惜成风与我等体质不同,这玄黄丸于你无用,不然没准我老头子还能亲自教导徒孙呢。”
汲北:(o゜▽゜)o☆
蔚屿:( ̄ー ̄)
“罢了,子嗣还是随缘好。这对同心佩倒也能入眼,望你们二人能大道同行,不负初心。”
同心佩成阴阳鱼形状,拼接一起成圆形,拆开一黑一白,圆润光洁,华光内敛,分别有络子可以佩戴在身上。
两人谢过了医圣,携手离开。
“林繁有虐待倾向。”汲北突然开口,“徐嘉出轨了。”
蔚屿诧异的看向他,这一世的冷漠霸总并不像是会关心这种小事的性子。
两人正经过一条小巷,汲北毫不犹豫的把蔚屿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目光交缠,鼻息相对,“我们会很幸福的。”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亲密的蹭着蔚屿的脸颊,锐利的目光也变的柔软缠绵,“我们会一起入睡,一起起床,一起用餐,一起出游,你如果喜欢,我们可以养只猫,像你的火焰猫一样高傲又护主,也可以养一只黑豹,看他们玩耍,直到我们老去,步履蹒跚,也不会忘记握紧对方的手,一直走下去……”
蔚屿抬头,吻上了那双说出动人情话的嘴唇,“好,一直一起走下去……”
“林繁的事,你不要插手。”终于得到了明确承诺自觉有了正式身份的汲北还没高兴完被泼了一头冷水。
“不用理睬他们,林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被顺毛的汲北马上又精神起来。
林家虽然比不上沈家,也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林繁能这么轻易的放弃,与徐嘉结婚,一定是汲北已经和林家有了接触。林家虽然退了一步,也是要脸的,虐待狂这种给家族丢脸的事被爆,如果查出来还与他有关,林宗也不是个胸怀宽广不记仇的性子。
更何况根本不需要汲北插手,林繁和徐嘉都不是迟钝的人,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的,他等得起。
“无名”小队第一次现实中见面,竟然是来参加队友的婚礼。
波卡拉小岛,波恩海上的明珠,气候温暖舒适,有大片的金色沙滩,蔚蓝海水宁静美好,时有海鸥飞过。咸绿海下了游轮,见到这一番景象,不犹惊叹:“好像叹息海啊,真美!”
乱语大河目光还流连在巨大的游轮上。现在海洋为了禁止过度开发已经属于严格管制的地带,除了海边渔民的小木船,只要是需要消耗能源作为动力的船只,没有特殊原因都不能出海,他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虽然缓慢但是奢华的游轮,流畅的线条和庞大的体积也颇为和他的心意。
大江南北也是世家子弟,不过并不张扬高调,他隐隐听说波卡拉小岛是私人所有,只是消息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估计能惊掉身边这两个的下巴。
波卡拉岛本来气候宜人,岛上种满了各色鲜花,咸绿海看着路边的花木简直挪不开腿,接待的侍者也温雅有礼,看她喜,边走边介绍这些花木的名称寓意,言语风趣,学识渊博,走了一路之后咸绿海再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欣赏羞涩。
婚礼美好而神圣,新郎一个长身玉立,一个高大挺拔,侧身相对而立的时候,眼神微笑能甜死人。
l市一间复式小二层公寓里,林繁一脸颓唐的坐在地上,身边堆满了酒瓶,他灌下一口酒,却洒了大半在身上,一怒之下甩手一扔,酒瓶砸在墙上,碎片和着酒液顺着墙壁滑下。
门悄悄的开了一条缝隙,徐嘉等了几秒钟之后小心的探进头去,见林繁依旧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屋内一股酒臭气,撇了撇嘴,小心的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照了照镜子,拿起香水,想了想又放下,嗪着一抹笑容要出门,刚转身,却见到林繁正站在自己身后,脸色阴沉。
“你要去哪?”
“我,我回孤儿院看看,想念院长他们了。”
“呵,孤儿院?”林繁重复了一遍,突然一巴掌扇过来,徐嘉瘦弱的身体被这股力道掀翻,在地上滚了一圈。
林繁大步走来,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把受了一掌头晕耳鸣的徐嘉脑袋拉近自己,本阴柔的脸上戾气丛生,“需要我帮你把那个你想看的人请过来吗?”
徐嘉心脏缩成一团,他忍住恐惧,“林哥,别这样,你听我说……啊!”
还没等他说完,林繁抓住他的头发向着地板砸去,“林哥!你在叫谁?林繁还是林盛?徐嘉,你有本事啊!”
他直起身,不客气的抬脚踢向他柔软的小腹。
徐嘉再醒来时还躺在地上,浑身剧痛,他挣扎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肿成一团的脸上露出个狞笑,林繁,你不仁我不义,谁又比谁高贵?
三天后,林繁被发现死于公寓,他的伴侣对罪行供认不讳,并且展示了他身上的伤口。这件案子越传越烈,死者的虐待癖好激起了群众们的猎奇心理,豪门大少的私生活,再加上明显带有暗示色彩的词语,让这件事发酵成全民关注的案件。
蜜月中的蔚屿也看到了报道,沈君浩挑眉,“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惜林宗最重视林家的声誉,现在下不了手,总有一天关注会降低,那时谁也保不住他。”
蔚屿笑笑,关掉报导,抱着怀里慵懒的猫主子,牵着身边英俊的男人,走向了下一段旅程。(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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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是被冻醒的。
破旧的石屋,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出入的门,寒风顺着缝隙毫不留情的刮进来,安然所躺的石床上,铺了几块硬邦邦的皮子,散发出动物毛发的腥膻味道,并没有带来多少温暖。
安然闭上眼睛,开始查看这个世界的剧情。
看完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身体染了风寒还是因为这奇葩的剧情。
“小金,为什么这个世界又有穿越者?”
“当然是因为这样的世界能量多啊宿主大大,而且地球人的小说主角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穿越重生,或者带着金手指大杀四方!”
小金兴奋的声音吵得安然头痛的更加厉害了,腹中空虚的感觉让他脚软眼花。费力的挪下床,用床边的两块兽皮裹在脚上,安然掀起石屋中间悬挂的皮子,看了看沉睡中依旧皱着眉头的阿爸,小心的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感觉到拂过指尖的微弱气流,安然放下了一点心,这个世界却是生存最为艰难的世界了。
原主是阿松,岩石部落的一个半兽人。身处于原始社会之中,半兽人既不像兽人一样能变身,力大无穷,攻击力高,又不像雌性心灵手巧,受孕几率大,能孕育更多更健康的后代。更何况阿松还有一个断了腿的阿爸,平时只能摘些野果,挖陷阱捉只小型野味之类,平常还好,漫长的冬季几乎靠部落的照顾接济才能艰难生存。
前一阵,部落的金洪在不远的森林里救了一个雌性,那名雌性长得小巧可,脾气也胆小羞怯,惹人疼,并不像是部落里仅有的几个雌性一般骄横,所以很受兽人们的欢迎,抢着帮他在岩石部落盖了房子安了家,平时也多有照顾,尤其是金洪。
金洪是族长的儿子,武力值在部落里能排到前三,性格豪爽大气,是默认的下一任族长。阿松虽然是半兽人,但是长相漂亮而不柔弱,身材修长挺拔,最重要的是温和和善,受不了雌性骄纵性格的金洪已经准备和阿松结契了,却在森林里从狼兽嘴下救了一个小小软软的雌性,他软绵绵的身体在他怀里,手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水润的眼睛充满依赖的看着他时,金洪的魂都快飞了。
之后金洪也加入了每天跟在冉千身后转悠的兽人大军,能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能向他露出一个笑容,能让他一整天都高高兴兴。
阿松很快知道这件事,虽然他和金洪的事情大家都已经默认,但是金洪并没有向他立誓,所以金洪的作为虽然有些不好,也没什么值得责怪的。阿松也能理解,兽人对于子嗣的追求是刻在血脉中的,有这样一个完美的雌性,谁还会选择一个半兽人?
雌性冉千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些闲话,跑来找阿松解释,可他在呆呆看了阿松一会儿之后,捂着眼睛跑走了。
一脸懵逼的阿松也没在意,他不像雌性有的是兽人愿意供养,匆忙的进了森林采野果,回来之后却见金洪怒气冲冲的责怪他欺负雌性,还是阿松的阿爸拖着伤腿出来解释,金洪才半信半疑的离开了。之后阿松的处境越来越艰难,阿爸腿伤的药自从冉千成为了巫医的弟子再也没有制作过了,冉千又提出了什么多干多得,少干少得,不干不得的分配方式,冬季本来部落会分给半兽人和老幼兽人的食物也没有了,阿松和阿爸吃光了不多的野果,剩下几块巴掌大的肉干两人都舍不得吃,已经饿了三天了。
这样寒冷的天气,再不进食,只怕两人会活生生饿死,原著中阿松和阿爸正是这样死在家中。阿爸是灵敏型兽人,受伤之前是兽人小队中探路勘察的,风吹草动都能察觉,现在自己这样靠近都没有反应,只怕阿爸并不是睡着,而是已经昏迷了。
阿松给阿爸拢了拢兽皮,把之前自己盖的也覆在了阿爸身上,进了系统空间。
冉千虽然是穿越的,却是个三流大学的大一学生,专业还是信息交流,小麦不会种,草药不认识,土炕不会搭,饭菜不会做,只靠着一张漂亮的脸和身上一些小东西骗住了巫医,成了他的弟子,又因为他暗恋的人喜欢他的堂兄,而他的堂兄不论哪一方面都比他优秀的多,最后阿松和他堂兄张了同样的一张脸,牺牲了整个部落的弱者弄死了他。
心性诡谲阴暗,手段冷酷残忍,又是喜欢装成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安然实在理解不了这样的人是怎样的想法。
幸好还有小金,想要在原始部落生存下去,还有这样一个对手,会的东西越多越好。不过短短一瞬,阿松再次出现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个样,现在别说只是在部落中生存,是独自闯荡最危险的森林深处,他也有了八分把握。
不再迟疑,体力已经处于最低值的阿松紧了紧身上的兽皮,用力推开门口的大石头,走入了刺骨寒风之中。
外面的雪已经堆积到了小腿,阿松技巧的迈步,消耗最小的力气到了部落最外面的瞭望塔。
今天轮值的是阿坎,他远远看到阿松一路过来,开始还在疑问他出来做什么,现在的天气对于他们兽人来说虽然冷,还能忍受,但是半兽人和雌性,根本不应该出门。
只是眼神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移动,最后连自己在想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阿松走路的样子真好看,并不像别人一样陷进雪里再拔腿出来,而像是在雪上滑行一样,阿坎看的乐呵呵,见到阿松抬头向他微笑,还露出一口大白牙,伸手抓了抓脑后的头发。
等那道身影远远进了森林,还沉浸在阿松真好看啊真好看无限循环里的阿坎才回过神来,握艹,阿松进了森林?阿松进了森林!
冬季的森林格外危险,野兽缺少食物,攻击力比平时上升了一倍且悍不畏死,阿松一个半兽人居然在冬季进了森林?
阿坎急忙下了瞭望塔,有些犹豫的时候,正好看到阿伟,扑上去把阿伟揪上瞭望塔,请求他帮忙看一会儿,火烧尾巴一样跑进了森林。
幸好刚进森林没多远,在半兽人们平常采野果的地方,阿松正在费力的扒开雪层,露在外面的手指冻得红肿青紫。
“阿松,你在干嘛?我来帮你吧。”
体力和热量流失过多的阿松也实在坚持不下去,点头之后见面前高大憨厚的男人体型拉长变大,厚实的毛发冒出,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狮子。
狮子晃晃脑袋,伸出爪子,轻轻一挠,刚才阿松用尽全力也没能破开的土层迸裂开来,随着土壤还有几块圆形物体一起滚上地面。
阿松制止了想继续刨下去的阿坎,换了个位置,又是一爪,不过几分钟,平整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阿坎是个好性子,让怎么做怎么做,不多话又听指挥,很快完成了今天的目标。
阿坎驮着一堆圆滚滚的植物根茎跟着阿松回到了石屋里,堆放在一角,还没等他感谢,嘿嘿笑了两声离开了。
阿坎家里也有阿爸阿爹,还有一个半兽人的弟弟,食物想必也是不够的,等会儿送一些土豆去他家好了。想到床上的阿爸,阿松顾不得太多,搬来柴火,里面埋了几颗土豆,点燃了火堆,架上家里最贵重的陶锅,放了些干净的雪,这里的土豆块头有平常的西瓜那么大,拿出一个洗净切块,肉干撕开几条,放进锅里,不一会儿,有温暖的气息从锅中飘出,阿松深吸一口气,他经历几个世界,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凄惨的情形,居然会被一锅土豆勾的直流口水。
看土豆肉汤差不多好了,阿松小心的用碗盛了半碗汤,几块土豆和肉,掀开兽皮一看,阿爸果然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没有力气起身。
阿松扶起阿爸,把碗里的汤喂给他,几口之后,阿爸有力气自己进食,两人吃完了整锅的土豆肉汤,还有两个埋在火里烤熟的土豆,才满足的舒了口气。
“阿松,我们吃的这是什么啊?”
“这叫土豆。”阿松的阿爸阿疾是个很聪明细心的兽人,直觉更是强的可怕,他不认为自己的变化能瞒得过他,“刚刚我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懂了许多东西,真的在森林里找到了这些土豆,这一定是兽神的指引!”
阿疾也随着阿松的动作欠了欠身,沉思了片刻接着说:“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森林里有很多土豆吗?”
“很多,在我平常采野果的地方。”
“冬季部落里的人都不好过,兽神的庇佑是对你的恩赐,也是对部落的恩赐,如果有很多的话,分给那些缺少的食物的族人吧。”
“我知道了,阿爸。”(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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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坎轮值结束后回到阿爸家,却见到阿松正在火堆前专心的做饭,自己阿爹和小弟凑在他身边看的认真,一股奇特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他忍不住大口呼吸了好几下。
“阿爸阿爹,我回来了。”阿坎大嗓门喊了一声。
“……”只得到了阿爸一个嫌弃的眼神,阿爹和小弟连头都没回。
阿坎有些委屈,还是阿松微笑着说:“今天谢谢阿坎帮忙。”
阿坎马上咧开嘴抓头发,他的阿爹林山看着傻儿子的表情,再看看懂事能干的阿松,笑容更大了些,“阿松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他好。”
阿吉终于把目光从诱人的锅里移开,这个冬季部落里并没有分配他和阿爸阿爹的食物,他们一家只靠着哥哥一个人的食物果腹,而且哥哥还要时不时的轮值,他已经好久没吃过饱饭了。阿吉拉住哥哥,叽叽喳喳的向他讲阿松哥哥有多能干,那种叫做土豆的食物有多好吃。
阿松把大半的土豆送到了阿坎家,详细讲述了土豆的吃法,阿吉听说森林里还有许多土豆,表情瞬间兴奋,“阿松哥哥,那我们明天去把土豆都挖出来,然后送去给阿木、阿杰……”
“阿吉!”他的话还没说完,被林山打断了。
阿吉住了嘴,毛绒绒的尾巴耷拉下来,委屈的看向阿爹。
“这个冬季部落的食物并不充足,很多族人都吃不饱,尤其是那些家中没有兽人和雌性的,更是难过,所以,所以……”阿坎的阿爸说到一半也不好再开口,他们一家四个人,有两个兽人,虽然部落只提供了阿坎一个人的食物,但是在冬季之前储存食物的时候,他们需要上交的食物也相对的少,所以家里还能自己保留一些,林山又有硝制皮子的手艺,也能换一些吃的,这样还是饿着肚子的时候更多一些,更别提阿松一个半兽人,为了养活自己和阿爸,平常也要像兽人一样进森林,采果子,捉野兽,冬季更是没了食物来源,好不容易发现了土豆,念着阿坎的帮忙送来了这么多,他们再劝他把土豆送给族人,这话也真是开不了口。
林山狠狠瞪了他一眼,阿松原本也是白嫩漂亮的半兽人,冬季来了没多久瘦的不成样子,头顶直立的耳朵都不精神了,让人看了心疼。
林山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耳朵,温声道:“阿松你别听他们的胡话,族里不是说了吗,多干多得,少干少得,族人自己的发现归自己所有,这土豆是你发现的,是你自己的,不用再交给部落。”
自冉千来了之后通过金洪和巫医制定了许多规则,想要在以后发现了什么食物或者药材的时候保护好自己的“合法权益”,自己来自几千年后,拥有这么珍贵的知识,怎么能被轻飘飘的一句公有制全部归为部落所有?可惜他这段时间忙着弄清楚部落的权力关系,人际交往,没有时间去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又到了冬季,更不可能出门了。
所以这条规则还没人使用过,倒是林山提出来之后,几人都楞了一下。
阿松本来在阿吉说话的时候想答应下来,可是被林山打断了,后来又因为头顶的耳朵被抚摸而忘了出声。
兽人能够变身成野兽,雌性只能保持人形,而半兽人取了两者之间,是人形却保留了一部分兽化的外表。阿松的阿爸是速猫一族,他有一双猫耳。
他的阿爹去的早,好久没有人这样摸过他的耳朵了,温暖的手划过,蓬松的绒毛炸起,阿松简直舒服的简直想要闭上眼睡一觉。
半响,才克制住了本能的冲动,正正脸色开口道:“我明白的,我知道阿伯阿叔都是为了部落,为了我好,森林里的土豆有很多,而且块头很大,足够大家吃的。如果土豆不够,我不会饿死自己和阿爸只为了逞强,但是如果我有能力,我也希望能帮助族人都平安渡过冬季。”
林山看着他精致稚嫩的脸上还带着红晕,眼神闪亮,头顶的耳朵一颤一颤的,偏还这样一本正经的小样子,忍不住又摸上柔软的耳朵,“好,明天让阿坎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阿坎到了阿松家,带来了一些肉干,明明已经吃过饭,闻着阿松做得土豆,还是忍不住直咽口水。
阿爹和小弟比起肉干都更喜欢土豆,一人一顿能吃一个,而自己和阿爸还是觉得肉更好吃,可是阿松家的土豆做出来怎么有股肉味,而且比风干了硬邦邦的肉干好吃的多呢?
阿坎还是没忍住又吃了半锅土豆炖肉,揉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阿松走出了门。和瞭望塔上的兽人打了声招呼,两人进了森林。
这里的土豆不仅体积大,生命力也很顽强,在这样的天气里虽然有些被冻坏了,但是并不严重,大狮子一爪一窝土豆,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人一兽商量了一下,阿坎先把土豆送回去再来,阿松手中提着一根木棍,先回部落等待,冬季的森林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一天的时间,到小腿的雪现在到了大腿,阿松拄着木棍节省体力,木棍前探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物体。
他顿了顿,还是小心的把雪层扒开,下面静静的趴着一个人。
阿松想了想剧情,挑起一边眉毛,把那个人扶起来,等阿坎回来,带回了家里。
躺在石床上的兽人面目英俊,身高腿长,与岩石部落那些粗(邋)犷(遢)的兽人比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不过这个蛇族兽人不是应该在冬季过后被冉千从部落外捡回来吗?难道他冬季之前已经晕倒在森林,整整晕了一个冬季都没冻死直到被冉千带回来?真是顽强的生命力。
阿松戳戳他俊美的脸,要不是这个人后来取代了金洪成为族长,而且把岩石部落和他原本的部落合并,最符合人生赢家的定义,他才不会亲自把他带回家照顾呢,他还是更喜欢暖融融的猫科而不是冷冰冰的蛇类。
阿疾见阿松带回来一个年轻兽人,也拄着木棍查看了一下,确认他并不是流浪兽人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有麟部族的,他们一到冬天会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小崽子们还会这样一睡是好多天,他应该是因为太冷了才会晕倒在森林里,没什么大碍。在床边生一堆火,如果明天他还没醒,送去巫医那里吧。”
阿疾腿没受伤之前是部落里最好的探路兽人,见识并不少,大概能确定这个有麟兽人应该是陷入了冬眠,他和阿松都没办法送他去巫医那,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又要拜托阿坎帮忙了。
幸好在傍晚的时候,伴着一阵阵土豆香味,沉睡了几天的乌承终于醒了。
一双竖瞳散发着阴冷仿若无机质,警觉的扫视了一圈小小的石屋,集中在了挂起的兽皮后面。轻巧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鳞片摩擦的声音,突然面前的兽皮被人掀起,热气化成白雾扑面而来,猫耳少年有些诧异的歪了歪头,“呀,你醒了。怎么站在那里?”
乌承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救了,他应该感谢这个救了他的少年,只是他不太会说话,正愣着,手上被塞了一个碗,里面盛着热乎乎的汤。
“先喝些汤暖暖身子。”
“谢谢,我会报答你的。”
阿松有些诧异,这一世的人意外的坦白,虽然还是面瘫脸。
阿坎帮忙把土豆分给了族人,这些天门口总会多出些肉干或者兽皮等等。阿松也没有客气,正好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无肉不欢又怕冷的兽人,这些正好用得上。
乌承很喜欢看着阿松,正襟危坐着,只眼珠随着阿松转动,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更是跟在他身后一步不离。
阿疾有些担忧。他们走兽族人和有麟族并没有什么交往,有麟族人冰冷的身体冰冷的眼睛以及冰冷的性格与走兽族人的热情粗犷并不相合,很难相处融洽。
可是看阿松的样子,甚至比起和金洪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阿疾暗叹口气,“阿爸,你怎么了?”
阿疾回过神,见小儿子正蹲在自己面前,担忧的看着自己。
“阿爸没事。”他安抚的笑笑。
阿疾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兽人,一个慈智慧的父亲,算是在腿受伤之后,也靠他的头脑庇佑着单纯的阿松,在冬季为了省下食物给孩子,自己忍受着饥饿十几天都不动声色直到死去,坚忍的性格让人敬佩。
阿松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他记得当初阿爸的腿是被呼噜兽撞断了,用了巫医的药之后并没有红肿发炎,保住了一双腿,只是每时每刻都在疼痛,尤其是雨季和冬季,后来冉千成了巫医的弟子,每次阿松去领缓解疼痛的药都一直说草药没有了,阿爸只能自己忍耐着。(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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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仔细摸索着阿爸的双腿,受伤的位置在小腿处,骨头似乎并没有对合整齐,腿上的肌肉也没有萎缩状态,阿松沉思了一会儿,想起小金系统中草药大师提到的续断、骨碎补,如果找到这些,阿爸的腿伤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阿松默默计划等冬季过去春季到来去森林里找找这几种药材,还有其他的食物、调料之类,有用的都采回来,最好能把屋子前面的地开出来,把这些种上才好。
乌承侧坐在他身边,面对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像是想要变身大蛇把他牢牢缠住才好。这样一个面瘫粘人精,阿松也有些撑不住。
尤其是在晚上,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泛着凉意的身体缠上来。
“阿松真温暖,和别人都不一样。”
“去搬些柴木来,在你旁边生两堆火暖和了!”
阿松保证阿爸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却挣不开那柔韧有力的身体。因为乌承是兽人,只能在阿爸床边收拾出一块空地,晚上铺几块兽皮睡在上面。可是没想到这个厚脸皮的兽人居然半夜混上了他的床。
“阿松,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献上一生的忠诚,在兽神面前立誓保护你,供养你,让你不再忧愁痛苦,你愿意吗?”
乌承这几句话的声音稍大了些,阿松知道他和阿爸都在等自己的回答。
“我愿意。我也会保护你,供养你,让你欢喜无忧。”阿松几乎能听到阿爸忧愁的叹息。兽人们粗犷热情,对待感情也直白爽快,对于雌性的追求是刻在血脉中的,金洪当初能追求阿松都让阿疾担心了很久。自家的阿松虽然优秀,但是这种本能是难以控制的,果然冉千来了之后金洪立刻转变了心意。虽然阿松看起来并不在意,阿坎也不愿这么优秀的儿子再遭遇到这种打击了。
刚才乌承说出的是最传统的求语,在条件简陋或者远离部族没有祭坛的时候,甚至只要对方答应了这段话,算是在兽神面前立誓成为一家人了,阿松竟然已经这样喜那个乌承了吗。
阿松知道他最好是再过一段时间,等阿爸真正认同了乌承才是最好的情况,但是不论有怎样的理由,人的心意他都不会辜负,也会给予同样的意。
“但是现在,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阿松压低了声音。
乌承已经因为他的回答而狂喜,刚想更亲密一点来表达感情,看怀中的少年竖起了猫耳,呲出了小牙,可的样子让他冰冷了十几年的胸口暖烘烘的感觉快要融化。低头虔诚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乌承乖乖的下了床回到了兽皮上。
黑暗中两双兽瞳对视,最终暗绿色竖瞳低垂下来,心甘情愿的行了个礼。
第二天三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乌承粘的阿松更紧了。
“一会儿我要去森林,你一起去可以吗?”
“没问题,上次的事是个意外。”
阿松点点头,原著中乌承恢复之后虽然不喜欢冬季,但也并不惧怕寒冷。
他从柴火中挑出一些坚硬的树枝,有种蔓藤新鲜的时候脆嫩,晒干之后柔韧又结实,简直是铁丝的最好替代品。
两样东西在他手中缠来绕去,做成了几个简单的陷阱。乌承和阿疾也在旁边看的认真,不一会儿也跟着做得有模有样。
兽人们虽然也有陷阱,但是都只是个深坑,最多下面放一些尖树枝,这样还会被人嘲笑,兽人认为猎捕也是一种体现自己勇武的方式,只有显示了自己的力量,才能猎得最鲜嫩的猎物,娶得最健康的雌性。挖陷阱又费事又抓不到什么好猎物,只有那些并不强壮的兽人才会用这种法子。
阿松做得陷阱却很不一样,阿疾虽然有些担忧这样简单的几个木棍蔓藤能不能抓到猎物,却也没有多说,送两个孩子出了门。
有乌承再身边,阿松进了深林更深一些的地方,找了几处位置,把陷阱浅浅的埋在雪中。走了一段,在一棵枯木旁,却看见几株枯萎泛黄的植物,细长的叶子,平滑无毛,有一株不知道被什么动物挖出了根茎,黄色的块根,上面有根须,缺了一小块的边缘有两颗明显的牙印。
“这是……”阿松有些惊喜,挖起那块根茎放在鼻端,一股辛辣的味道冲的他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阿松,你没事吧。不要碰这个黄须草。”乌承一巴掌打掉了那块根茎。
“这是黄须草?”
“是啊,森林里有很多,有时候野兽会吃,不过这个很难吃,味道还很刺鼻影响嗅觉,兽人一般都会避开的。”
“我们挖一些回去,这些黄须草很有用。”
乌承没再多问,两人挖了一兜黄须草带回了家。阿松到家之后把黄须草洗净切碎,放进锅里煮了一锅姜汤,乌承和阿疾都满脸不情愿的捧着姜汤,硬灌了半碗下去,身上猛地打了个寒战,接着是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一直向下,整个身体都暖和过来了。
阿松也笑眯眯的小口喝着姜汤,没想到不只是土豆,连生姜在原始世界也是能在冬季生存的,那么是不是也该找找红薯、山药等等的?还是可能因为冬季最冷的时候还没到,没准再过一阵这些植物也抵抗不了冬季的寒风而枯萎腐烂,还是这些天多挖一点放在家里吧。
三人喝着姜汤烤着土豆,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阿古乱蓬蓬的头发上沾着飞雪,着急的开口道:“阿松,阿松在吗?快,跟我走!”
说完伸出大掌想要拉阿松,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拦住了。阿古这才仔细看了乌承一眼,冷冰冰的样子,一看是有麟族的兽人。
阿古本来脾气急躁,又看是个不太对付的兽人,当下要发怒。这时阿坎也赶了过来,拦住阿古,向着阿松道:“领西阿叔突然病了,送去了巫医那里,巫医也没有办法,冉千说是吃了土豆引起的,阿松你来帮忙看看吧。”
领西是阿古的阿爹,怪不得他这么着急。不过,
“领西阿叔怎么会吃了土豆?不是把土豆都送给食物不够的族人了吗?”
刚才还怒气勃发的阿古眼见的蔫了下来,眼神有些闪躲道:“我是,是用肉干和木木换了一些土豆,阿爹吃了病了!像是有人在掐着他的喉咙,还把食物都吐了,肚子也很痛,很难受!冉千也说了,是因为这些土豆!”
阿松明白应该是冉千知道了土豆的事,在习惯了现代各种丰盛的食物之后,他怎么可能吃得惯每天都是肉干,更何况他又不是兽人,甚至不是雌性,而是一个正统的地球人,胃肠只怕早难受的很了,听说有土豆能忍得住才怪。阿古又喜欢冉千,想办法为他换几个土豆也不是什么难事,顺便也给自己阿爹换了几个,偏偏他找了木木去换,木木一个小半兽人,怎么说得清楚土豆的吃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咽喉疼痛,呼吸困难,这是龙葵素中毒的表现,冉千一个现代人,肯定知道发芽的土豆不能吃,领西阿叔不知道了,吃了发芽的土豆,才引起了这些症状。
想清楚之后,阿松向阿古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带我去看看领西阿叔吧。”乌承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阿疾望着一行人远去叹了口气,希望领西能尽快好起来。想到刚才阿古的话,冉千这个小雌性……
巫医的房子在部族的中央,比起所有的族人都要大一些,因为巫医不止要给那些重病的族人留下房间,也要更大的空间来收藏各种草药和兽皮。
巫医的兽皮是整个部族最珍贵的宝物,因为它上面记载着文字和部族的文化,虽然只是一些有关祭祀和治疗的内容,却是每个部族的核心。
当初冉千能够成功成为巫医的弟子是因为他会文字,虽然他的文字与岩石部落相差很多,巫医还是愿意把他带在身边教导。
阿松到的时候,巫医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领西面色惨白的躺在石床上,旁边他的伴侣阿代紧张的注视着他,巫医画面了图腾的脸上神情严肃,冉千乖巧的跟在他身边。还有金洪跟在冉千身边转悠,族长也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族长倒不是只为了领西的病来的,而是听说阿松发现了一种新的食物,还没高兴多久,听说了领西因为新食物生病的事,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是想看看这种食物究竟是不是有毒,能不能吃。
看到阿松,金洪抢着开口道:“阿松你终于来了,快点看看领西阿叔,都是你的那个什么土豆,害的领西阿叔生病了,冉千也放心不下,这么冷的天气,他一个雌性还要冒雪赶过来看着阿叔。”(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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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有些尴尬,乌承的竖瞳都露出来了。阿松握握他的手,上前查看领西的情况,虽然面色苍白,不时还会呕吐,但是状况还不太差,问了阿代知道他只吃了一小块土豆,还是在汤里炖了很久的,阿松点点头。
转向阿古问道:“你家里有酸汤吗?”这里是有醋的,名字叫酸汤,在交易大会上有别的部族的兽人卖,不过岩石部落的兽人不会用这些调味料,所以很少有人买。
阿古有些慌张的摇摇头,旁边阿坎大声说:“我家里有,阿松要多少,我去拿来!”阿坎的阿爹林山在怀着阿吉的时候,特别喜欢吃酸的,森林里最酸的果子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后来在交易大会上见到了这种酸汤,他的阿爸买了一大桶回来,之后每次的交易大会,不论林山怎么说不要,他都会买一大桶回来,只怕林山突然又想吃。
“越多越好。”阿松也来不及客气了。
“好,那我全都拿来。”阿坎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巫医,”阿松躬了躬身,“您这里有臭草吗?”
臭草很臭,虽然无毒,吃下去会引起呕吐。巫医点点头,亲自走到旁边的屋子拿出了一把臭草。
“把这些放在水里煮过之后喂给领西阿叔喝,等他把吃下去的土豆都吐出来没事了。”
阿古接过臭草去烧水,阿坎也跑了回来,手中拎着一大桶酸汤。“等领西阿叔吐完清醒了,把这些酸汤给他喝。”
一切安排好之后,巫医沙哑着嗓子问:“孩子,你怎么知道该怎么治领西的病?”
虽然冉千曾经借着巫医的名头针对过阿爸,但是阿松并不厌恶巫医。这一代岩石部落的巫医可以说是最无情也最无私的巫医了。他画满了图腾的脸,和沙哑的嗓音,都是因为亲自尝试草药而毁,只要是对部落好的事,他能牺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这样的人,虽然对他的憎恨并不少,阿松也没有办法不保持敬佩。
“我当然知道,冉千也知道。”
“哦?”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冉千。他有些慌乱,双手拉住金洪的兽皮衣服,“阿松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知道?我如果知道怎么会不救领西阿叔!”
“是啊,阿松你不要乱说话。”金洪把娇小的冉千护在怀里。
“可是冉千你没吃土豆吗?”阿松笑着问。
“我……”“他吃了!我送过去的当天他吃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阿古急切的打断了冉千的支吾。
“你和木木换的土豆是不是都是一样出了芽的?你把一部分送给了冉千,剩下了送给了领西阿叔,对不对?”
“对,我当时还奇怪呢,冬季这个土豆居然冒出了芽,特意挑的芽多的送给了冉千。”
“这是了。土豆长出的芽是有毒的,领西阿叔是因为吃了土豆芽才生病的,阿坎送土豆的时候跟每个人都说过了出芽的土豆不能吃,木木年纪小说不清,你也不知道,所以领西阿叔吃了土豆芽,而冉千呢?你刚送去土豆他吃了,如果不知道,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
冉千脸色苍白,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强自镇定,根本想不出好的理由,他让阿古去换土豆的时候说的是从没见过所以想要尝尝,现在连借口原来认识所以知道都不能说。每个人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刚醒过来的领西也靠在伴侣身上看向他。他痛苦的皱紧眉头,清晰又小声的说:“我只是看那个芽可怕所以没有吃,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救领西阿叔,相信我!”他凄楚的看向金洪,突然眼皮一翻,晕倒在他怀里。
阿松:(⊙o⊙)
金洪大力摇晃着冉千的小身板,惊恐的叫着他的名字,巫医上前翻了一下他的眼皮,试了一下呼吸,默默的指了指领西旁边的石床。
族长金耀打发走自己的蠢儿子,看着阿松笑的和蔼可亲。
“阿松,来,阿伯送你回家。”
阿松听着这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语气,默默的抽了抽嘴角,“不用了族长阿伯,有乌承陪我好。”
金耀看一眼乌承,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被阿松救回来的有麟族兽人,平时虽然不显眼,但是只要注意到了,会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摄,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蛇,用阴冷的竖瞳注视着猎物,只要一瞬间能把獠牙刺入猎物的咽喉,金耀隐隐感觉到身上的毛发要炸起来了,这是兽人在遇到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阿松默默的挡在乌承前面,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大叔,不要这么深情注视着“他的”小帅哥了。
“啊,正好一起,也问一下乌承有什么打算,哈哈,走吧!”金耀能当上族长也不是只依靠武力,还有与大部分大大咧咧的兽人相反的细腻心思和一张厚脸皮。
回到阿松家中,阿疾正拄着拐棍焦急的走来走去,连疼痛的双腿都顾不得了。阿松虽然是好心,但是如果族长和巫医认定阿松谋害了族人,那是要逐出部族的大罪。在这样的冬季离开部落,他们根本没有活路。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阿疾搬开石头,见到族长也在,吃了一惊。
阿疾听说领西没事放下心来,也猜到了族长的来意,默默的生火煮姜汤。这个黄须草真是好东西啊,喝了之后连腿疼都轻了,比巫医的草药都管用。
“阿松,这个土豆是你发现的?”
“是啊族长阿伯,我和阿爸实在饿得受不了,我只能去森林里找些能吃的,发现了土豆。”
“呵呵,好孩子,”金耀有些脸红,不过掩盖在一脸大胡子下,没人看清,“巫医说过这个冬季会比往年还要长,部族里的食物也不够……”
金耀停顿了一下,看着阿松,阿松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道:“我明白的族长阿伯,部族的食物也不够,我和阿爸能自己找到食物坚持过冬季的,族长阿伯不用担心。”说罢,还露出一个单纯感激的笑脸。
金耀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阿松年纪小,又是个半兽人,带着一个残疾的阿爸,提出了冬季不要部族的食物,自己养活一家人。自己这时候要是再说出什么让他把土豆交给部族的话,算是族长也会被族人瞧不起。
他倒是不认为阿松是故意的,他知道找到的土豆大部分被送给了那些缺少食物的族人,阿松肯定不会是舍不得那些土豆,只当他还是太小了,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他却不知道,阿松不会舍不得那些土豆,也不代表愿意把那些土豆白送给他。
阿松这里没法说,金耀环视了一周,道:“你阿爸呢?”
“阿爸去煮黄须草了。”
“黄须草?”金耀有些吃惊。
“是啊,阿爸的腿伤痛的厉害,尤其是冬季,没办法,听说黄须草能有些用,只能让阿爸试试了。”
正说着,阿疾走了过来,手上一碗黄褐色的汤水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族长,你尝尝这个黄须草?”
金耀赶忙拒绝了,他记得阿含曾经吃了黄须草流了满脸的鼻涕眼泪。
阿疾也没再退让,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金耀与巫医不同,虽然看上去粗犷直爽,实际上族里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少有能瞒得过他的。他知道冉千到了巫医那里之后不再做阿疾的草药,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阿疾是得了重病,金耀绝不会允许冉千这样忽视族人的生命,但是阿疾的伤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伤口早已愈合,只是依旧会疼痛,他们兽人哪有怕疼的?忍忍也过去了,而且这种草药确实很难得,最重要的是巫医认为冉千是兽神的使者,能给岩石部落带来希望和辉煌,所以冉千才离开了他先进的部族,一个雌性却安然无恙的避过数不清的危险到了岩石部落,这是兽神的指引。
金耀也一直在怀疑冉千的来历。巫医的话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雌性能穿过危险的森林,到达了遥远的部落,或许真的是兽神的庇佑吧。
所以金耀对冉千虽然不是完全心怀敬畏,也有两分尊重的意思。但是看到阿疾这样迫不及待的喝着黄须草的汤,金耀却对巫医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的是兽人的使者,那冉千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勇敢的兽人?难道兽神不再庇佑他了吗?不,不会的。阿疾的腿没伤之前,也和他在一队猎捕过,阿疾是个很好的兽人,忠诚,勇敢,坚强,对兽神的信仰也虔诚坚定,兽神不可能抛弃他的子民。
那么,冉千真的能代表兽神吗?还是这些只是巫医和他的猜测?冉千虽然并没有否认,但是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兽神的使者。(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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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金耀的思绪有些纷乱,但是看着这样的阿疾还是心里不好受。
“阿疾,这黄须草不一定有用,一会儿我去巫医那里问问,看看你的药做好了没有。等冬季过了,我让金洪出去转转多采一些。”
阿松有些诧异的看了金耀一眼,阿疾却笑了,也没客气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阿松这孩子发现了一种食物土豆,虽然说谁发现归谁所有,但是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听说这个冬季部族的食物也不充足,想请族长帮忙安排,把土豆送给缺少食物的族人那里。”
金耀本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听了之后当然愿意。他并不是贪心,每年漫长的冬季过后,部族里都会死去一批族人,尤其是老年、残疾兽人,为了省出食物留给年轻兽人,自己只肯喝一点汤,等到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悄悄离开部族进入森林,再也不会回来。
今年尤其严重,丰季的时候猎物不多,猎捕小队出去一天,回来的时候带来的都是跳跳兽,尖嘴兽之类的小型猎物,还不够一个兽人一天的食物,往年常见的哼哼兽,弯角兽都很少见,所以他才答应了冉千的提议,只盼能保存住部族的大部分力量,以免在冬季过后因为抵挡不住饥饿的野兽,整个岩石部落都消失在野兽嘴中。
现在有了这些土豆,如果真像是阿坎说的数量那么多,那么没准这会是第一个不用失去族人的冬季。
金耀虽然高兴,也没忘了这是属于阿松的土豆,见他听了阿疾的话并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笑道:“好,这件事交给我,我明天带人去把土豆挖出来!”
阿坎带着金耀和兽人们进了森林,半天挖出了一屋子的土豆,有了这些土豆,族人们起码不会饿死在这个冬季。
金耀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对于冉千的怀疑越来越深。
冉千的屋子是整个部落中最舒适的。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烧砖,也不懂水泥怎么制作,但是有慕他的兽人们手工做的石砖,间隙抹上一种叫做浆浆果的汁液,精巧又坚固,还有能旋转的轻巧石门,能打开的木制窗户,虽然在现代人看来简陋的根本不像是住人的屋子,但是在岩石部落的兽人看来,这是最干净舒服的屋子了。
金洪拿着一大筐土豆到了冉千的屋子,看到他可羞涩的笑脸,整颗心都暖烘烘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阿爸突然让他离冉千远一些,明明冉千又聪明又漂亮,懂得事情也多,这么好的雌性,他怎么可能远离,他是一定不会让冉千被其他兽人抢走的。
想到冉千喜欢土豆,金洪用肉干换了一大筐土豆来讨好冉千。
“谢谢你金洪,你对我真好。”
“嘿嘿,你喜欢好。”金洪看着冉千粉红的小脸,有些发热。
“对了,你找谁换的这么多土豆?”冉千叹口气,“阿松虽然是好心送土豆给大家,但是上次领西阿叔的事真的好可怕,如果不是阿坎家里有酸汤,领西阿叔危险了。”
“哦,没事,这次的土豆是阿爸带着族人们分下去的,每一家都说了,不会再出现上次的危险了。”金洪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想着雌性娇弱,体贴的换了话题,“这次我们挖出了一间屋子那么多的土豆,几乎每一家都分到了,这次冬季我们部落不会再有人饿死了,冬季出生的小崽子也能多几个活下来了!”
金洪关心的是部族的存亡,冉千却听出了其他的,“收获了那么多土豆?阿松全都送给别人了吗?每一家都有?”
“对啊。”
这些在金洪甚至任何一个兽人看来都是正常的,只有部族强大他们才能平安的生活下去,而族人越多越强壮,部族越强大。这与冉千提出的私有没有关系,只是他们生存的智慧。
冉千低下头,上次领西中毒的事情他有些怀疑了,认识土豆,还能解龙葵素的毒,难道阿松真的是冉艺?
他眯了眯眼,脸上的表情有些阴狠。
金洪见到冉千的样子,竟然背后一凉有炸毛的感觉,“冉千,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摇摇头,笑道:“今天我要做土豆蘑菇汤,金洪留下来一起吃吧。”
“好,好啊。”
冬季的森林大雪能堆积到半人高,乌承虽然不像阿松有系统的帮助,却也一样在雪上行走轻松,并不笨拙,大概也是蛇类的本能?两人在雪中找了找,上次放下陷阱的地方大部分都有所收获,虽然只是长耳兽、咕咕兽之类小型的动物,也是冬季难得的新鲜猎物了。
送了几只到林山阿叔那里,剩下的乌承剥皮收拾干净,做了一顿烤肉。
乌承烤肉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调味料只有盐,但是肉切得厚薄正好,火候不过不少,长耳兽焦香可口,咕咕兽鲜美软糯,阿松吃的很满意。
乌承见阿松弯起的眼睛,偷偷松了口气,兽人该让自己的伴侣满意,不论是烤肉,还是,还是其他什么。
冬季最寒冷的时段刚刚过去,有兽人们结伴去森林猎捕。现在的猎物虽然瘦小,但是对于吃了大半个冬季土豆的兽人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阿松家的门口又经常能见到各种兽肉兽皮,乌承对于这种情况很是不满,最明显的表现是他舍弃了每天早上赖床的好出门猎捕了。
虽然乌承对于每天早晨自己表现出来的迷蒙总是面无表情的害羞,但是不论阿松还是阿疾都能理解他蛇类兽人的本性,连阿松也喜欢在冬季早上闲闲的赖在床上。
可是乌承被出现在门口的猎物激出了危机感,送猎物除了感谢还有追求的意思呢,阿松那么好,长得好看,性格可,会做饭,会找食物,会治病,简直没有比他更好的了!虽然自己抢先了一步,但是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正好有人进入森林猎捕不能再随意安放陷阱免得伤到族人,乌承顺势也加入了猎捕的大军。
乌承对岩石部落猎捕的森林并不熟悉,一开始没有深入,在靠近边缘的地方正好遇见了一样出来猎捕的阿坎。
阿坎说是猎捕不如说是出来放风,整个冬季闷在屋子里对于走兽族尤其是狮形兽人来说太难以忍受了,天气刚有转暖的兆头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乌承还是阿坎和阿松一起救回去的,阿坎见到他也感觉很亲切,“你也出来猎捕吗?”
“嗯。”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先熟悉一下也好。”阿坎知道有麟族冰冷的性情,也不在意他简略的回答。
承看了一眼和他一队的金洪,慢吞吞的回答。
金洪也对乌承很感兴趣,他阿爸说过这个有麟族的兽人很强,让他不要随意招惹,而且这个兽人还是阿松救回来的,他更感兴趣了。
虽然他现在一心一意喜欢的是冉千,但是曾经他也有过和阿松结契的念头的,听说这个兽人对阿松很好,看样子在追求阿松,兽人骨子里的比较与征服的念头控制不住了,他想和这个兽人较量一下,看看到底谁更强。
“你叫乌承?”金洪上前搭话。
乌承瞥了一眼这个说废话的傻大个,没搭理。
“我叫金洪,是狮族的。”金洪继续搭话。
“你是有麟族的吧。”
“看起来像是蛇族。”
“听说你是晕倒在森林被阿松救回去的,他还是这么心善。”
“你想说什么!”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的金洪突然被打断,还有些没回过神,直接说道:“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乌承眯起眼睛,浅色的竖瞳在冬季难得的阳光下泛着一股邪意。
“好啊,我们比一下,这次猎捕吧。”
“好!”金洪被他邪气的眼神闪了一下,直接答应了下来。
之后才想到乌承对这片森林并不熟悉,这样的比赛不公平,可是乌承已经走进了森林深处,金洪只能和队友说明了原因,也脱离队伍追着他的背影走了。
当乌承高兴的拖着巨大的弯角兽回去的时候,阿松已经从阿坎那里知道他们比试的消息了,看着乌承比平常多上升了三分的嘴角,能知道这次比赛是谁赢了。
阿坎和金洪还认为乌承不熟悉森林觉得不公平,却没想到金洪平常都是跟随小队一起猎捕,而有麟族通常都是兽人单独猎捕的,金洪在追逐猎物方面可能很强,但是其他的比起乌承来差得远了。
金洪认为自己在占了便宜的情况下还输给了乌承,骄傲受了双倍打击,一连几天都没敢去见冉千,冉千却在听说了比试的事情之后想起了那天在巫医那里始终站在阿松身后的兽人,只记得个子很高,其他却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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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冉千特意找了个时间去看乌承,与阿松有关的人,都是值得他重视的。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从没受过这种苦的冉千通红着鼻子和耳朵,站在了乌承面前。
乌承面无表情的绕过他,在岩石部落被追捧惯了的冉千一时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又是这样,李思也是这样,乌承也是这样!冉艺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都是对冉艺有多温柔体贴对他有多冷漠无视!连自己成为了珍贵的雌性也比不上身为半兽人的阿松吗?
冉千挑起一抹笑容,“你是乌承吧,我叫冉千。”
乌承:又是一个说废话的丑八怪。
“听说你猎捕胜了金洪,你真厉害,金洪是岩石部落最好的猎手了。”冉千背着双手扬起小脸满眼的崇拜。
“你是什么族的兽,兽人啊,你走的,真快,等我,一下,你……”
乌承充耳不闻的自顾自进了森林,留下姿势优美跌倒在地的冉千满目愤恨。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部落里森林中再次热闹起来。乌承虽然每天慢吞吞的跟在阿松身后,猎捕却是一等一的好手。阿疾看了两人相处的状态,也慢慢放下了心。
天气渐渐转暖,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衣食住行,衣服再热一些穿着兽皮太厚了,得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代替布料,食物有了土豆暂时不缺,还有一些青菜之类的,能找到其他的食物最好,找不到也不着急,住的屋子一定要重新建,松垮的石头小屋冬凉夏暖,四处漏风不说了,更是歪歪斜斜,阿松总怕有一天会突然塌下来。还有是该去森林里找找有什么能用的药材,阿爸的腿他一直记在心上。
默默算计了一下,阿松用一根碳烤的树枝在干净树叶上写写画画,乌承坐在身边眼睛一会儿盯着他,一会儿转向他画的树叶,阿坎在一边摸摸后脑,总感觉自己既像是多余,又像是被人强塞了一口最讨厌吃的甘虎菜。
地基,门窗,卧室厨房,还有最重要的炕和烟筒,阿松画完了之后拿给乌承和阿坎,详细讲述了这张图该怎么看,建成的屋子有什么要求。
兽人都是建惯了屋子的,虽然阿松这个细致一些,但是仔细看一会儿也明白了。最新奇的是那个床,阿松说叫做炕,冬天只要烧一点柴火能暖和一晚上。
“还是麻烦阿坎请一些族人来帮忙,这些天的食物由我来提供。”
“阿松你怎么能这样说,建房子本来是族人互相帮忙的,以前阿疾阿伯也帮过别人的,而且,而且你的土豆在冬季救活了这么多族人,怎么还能让你提供食物?阿松这样说没人敢来帮忙了!”
阿松看阿坎涨红了脸,忙为自己话不妥当道了歉。看来在这方面他与那个冉千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习惯了算计得失,只不过他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愿意帮助其他的族人。
阿坎见阿松道歉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感觉阿松和以前不一样了,更聪明更能干了,只是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阿坎想完之后恨不能打自己几拳,阿松这么辛苦,在冬季他一个年幼的半兽人还要去森林找食物,不然会和阿疾阿伯一起饿死,他们什么忙都没帮上,后来还靠阿松找到的土豆救了族人们,现在居然在心里想阿松的坏话,认为他不亲近,真是该打。
阿坎自己沉着脸打了自己几拳,也不要乌承帮忙,飞快的跑出去找熟悉的兽人准备盖房子,一定要把阿松的房子盖得又结实又好看才行!
房子不用操心,阿松跟着乌承进了森林。冬季刚过,森林里绿了大半,旺盛的生命力在酷寒过后展现的淋漓尽致。
安然虽然学过一点医药,但是主要在西医方面,中医也只是知道一些常用药的药效,至于草药的形态特点一窍不通了,幸好系统里的中医大师很靠谱,不仅知识渊博,而且态度和蔼耐心,现在阿松对着满地的杂草都能说出一二三五来。
走了一路,阿松采了一些清热利湿,止咳化痰的草药,兽人吃肉,尤其是烤肉,这些草药应该用得上,还有一些野菜,只是想找的一直没有见到。
乌承见阿松的目光一直在树干和岩石上打转,问道:“阿松,你在找什么样子的草药?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找。”
“唔,我想找骨碎补,是这样,两边对称,越向上越窄,成塔状,哦,塔,塔是下面宽上面一个尖,算了,我给你画一下吧。”
阿松按照骨碎补的图片尽量细致的画了出来,乌承看了一会儿,认真说道:“这个我见过。”
“真的?在哪里?”
乌承退后了两步,突然身形拉长,双腿融合,一眨眼,修长冷峻的男子变成了一条乌黑冰冷的巨蛇。
巨蛇低下头,琥珀色的瞳孔直视着他,鲜红的蛇信轻舔了他的脸颊,冰凉的眸子里带上了温情。
阿松本来有些惊惧。刚在这个会变身的世界呆了一个冬季,唯一见过原型的兽人是憨厚呆萌的阿坎,现在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攻击力十足的巨蛇,阿松还是有些慌的,只是当巨蛇伸出蛇信,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狗一般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脸的时候,这个巨大的黑蛇和那个每天跟在他身后的大尾巴乌承合为一体了。
阿松拍拍他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蛇类兽人本体都这么大,巨蛇有十米长,宽也快两米,阿松坐在乌承身上,冰凉的鳞片虽然看起来渗人,摸起来并不滑腻,而是清爽干净。
巨蛇的速度很快,在森林间的行动很敏捷,大概十分钟,停在了一处空地前。
阿松从巨蛇身上下来,乌承也变回人形,拉起他的手走向一棵歪斜的杨树,树脚下的岩石上爬满了蔓藤,甚至顺着歪倒的树纠缠上去。
阿松走近细看,先端渐尖,基部浅心脏形,四回羽裂,基部一对最大,上部的为深羽裂达具翅的羽轴。叶脉可见,叉状分枝,外侧有一尖角,褐色,厚膜质。摸了摸两侧及上表面均凹凸不平,果然是骨碎补。
这骨碎补能补肾强骨,续伤止痛,治阿爸的伤正好。这样一大片,如果顺利,足够阿爸的腿恢复了。
再次坐上小黑蛇顺风车,带回了一大筐的草药,骨碎补可以根茎繁殖,所以他们连根都没有放过,正好等屋子建好,把前面的一块空地开出来,种些草药和蔬菜土豆。
回到部落,阿疾阿爸正笑眯眯的看着兽人们建房子,十几只大猫或伸爪子削石砖,或挖坑打地基,或运石头吨材料,忙的尘土飞扬,大猫们也间或打个大大的喷嚏,画面充满了喜感。
一般族人建房子,都是关系好的几家来帮忙,少的三四个,多的五六个,这次听说阿松要建房,来了十几个兽人。阿疾心里高兴,在旁边生了堆火烤土豆,他们也没什么能感谢的,阿松说他的土豆烤的好,让他们带回去一些给家里的雌性半兽人尝尝,也算是一点的心意。
阿松和乌承刚回来,那边冉千和金洪也到了。
金洪有些尴尬的笑笑:“阿松你要盖新屋子了吗?怎么不叫我帮忙?”说完变回了原型也加入大猫们的行列。
乌承冰凉的眸子盯了一会儿冉千,认出了他是那天那个丑八怪,弱得很,也放心的变回巨蛇去帮忙。
冉千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阿松叫道:“艺哥哥!”
阿松只觉得后背一紧,一股凉气顺着脊骨上升。好歹是个正常男人,冉千竟然还不如这里的雌性大气。
他紧了紧眉头,“你说什么?”
“艺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但是我是因为太过羡慕你了!你总是那么优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我在你旁边像是个小可怜,根本没人能看到我!算我再努力,也比不上你一个小小的笑容!”
阿松面色更加难看,冉千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深吸口气,“而且我也得到报应了不是吗?艺哥哥,从小你最疼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求求你了!”
阿松拉开他的手,他知道冉千会怀疑他,可惜他并不是冉艺,也不想冒充那个被亲人陷害的可怜男人。
“你认错人了。”
“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虽然冉艺样样都比自己强,会找食物,会治病,会盖房子,但是只是他是半兽人而自己是雌性的身份,自己不一定会输给他。
而且还有巫医那里,自己神使的身份,冉千眼神从可怜变得恶毒,如果这样,那咱们再斗过一轮吧,我的好堂兄,冉艺。
时刻注意着两人的乌承和金洪见事情不对都跑了过来,乌承挡在阿松身前,金洪看着冉千眼泪汪汪的样子又心疼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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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冉千,你怎么了?”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小雌性,金洪简直心都要碎了。
冉千只是含泪看着阿松,其他帮忙的兽人们也悄悄竖起耳朵注意着这边,身为部落中最漂亮最温柔的雌性,如果是其他时候,冉千摆出这副表情,早有一群保护欲旺盛的兽人凑上来为他讨回公道了。
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阿松,阿松也是部落里最聪明能干的半兽人,而且还大方善良,分了自己的食物给族人度过冬季,怎么可能会欺负一个雌性呢?一定是两个人闹着玩呢!
心大的兽人们自以为想清楚了接着吆喝着干起活来,冉千没想到自己提出的新规则竟然让阿松收揽了人心,郁气之下更是眼圈通红,楚楚可怜。
“没什么,只是冉千好像认错了人,一直叫我哥哥,还说对不起我,让我原谅他,要不金洪你还是带冉千去巫医那里看看吧,别是伤到了脑子。”
金洪听了阿松的话点点头,想要带着冉千去看巫医,冉千却听得懂他的嘲讽,甩开金洪的手,想要凑近两步,却被乌承挡住,只能恨恨的转身离开了。
阿松把带回来的骨碎补带根的挑出来,剩下的找了块空地晒干,乌承按照他的吩咐圈出了房前的一块地,幸好部落中的土地是共有的,族人想要盖房子,或者像冉千那样圈养几只尖嘴兽,长耳兽,只要不妨碍到其他人好。
圈出的空地边上插上几根树枝,里面种上这次找的草药。阿疾见阿松和乌承忙完了,拾起两块土豆送过来。
之前阿松在系统空间已经问过了,只要有骨碎补,像阿爸这样腿部肌肉没有萎缩的是一定可以治好的。只是巫医那里,怕是还会有麻烦。
兽人们速度很快,半天的时间建好了屋子,只是里面的炕,还没和烟道连上,不过一天也能完成了。
第二天乌承和阿坎帮忙把一些锅碗用具搬过去,算是有了新家了。阿松特意建了四间房间,一间用作厨房,剩下三间一人一间。
每间屋子都开了窗户,也不怕憋闷,阿疾当天烧了炕,只觉得暖融融的炕哄得冰凉的双腿很是舒适。
“阿爸,现在有了炕,也有了草药,你的腿能够治好了。”
“什么!阿松你说什么?”
“是真的,阿爸,兽神的恩赐是给所有虔诚勇敢的兽人的,你的腿一定能治好。只是阿爸要受些苦。”
“什么苦?阿爸不怕,只要能治好这双腿,阿爸什么也不怕。”
“阿爸的骨头当初并没有对合整齐,所以现在才会一直疼痛。想要彻底治好,要把阿爸的腿顺着当初伤的地方再次打断,对合好之后,让他重新长好。”
“哈哈,好好,这些疼算什么!只是这件事,巫医那里……”阿疾也从欢喜中回过神来,有这样的神技,受伤的兽人能够痊愈,当然是件好事,只是,巫医那里并不好交代,巫医的本事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阿松虽说是受到了兽神的恩赐,但是每一代的巫医都是雌性,那个冉千才是巫医看好的弟子,若是巫医不愿意,怕是还会有波折。
不过这些等到以后再说也来得及,第一批骨碎补在晒了一天之后已经差不多可以用了,乌承也学着阿松的样子仔细的摸过的阿疾的腿骨,伤处有明显的凹凸感,乌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手下咔擦两声,已经长好的骨头再次折断。
阿松快速的在伤处抹上捣成泥的草药,把两块中间掏空的凹形木板在腿两边靠紧,用兽皮条绑住,护住整个伤腿。
弄好之后,阿松和阿疾都出了一身大汗。
“阿爸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开始有些疼,抹上药之后轻一点了。”
阿松知道必定会疼,止疼的草药也不会有太大的功效,幸好兽人的愈合能力强,最多十几天,疼痛会轻得多,不出两个月,阿爸能慢慢自己走动了。
治疗腿伤的事三人都默契的没有和别人提,阿疾也不再出门,每天在炕上梳理阿松带回来的细麻丝,这细麻丝也是一种植物,长得只有半人高,却是有巨大的黄褐色叶子,在新鲜时脆嫩多汁,味道酸苦,虽然没毒,兽人和动物也都不吃。
倒是在采下来之后,晾晒两天,叶子彻底变成褐色,变得柔软有韧性,细看能看出叶脉中一条条细丝。阿松试过剃掉叶肉,这些细丝依旧坚韧,烘烤过后更是与麻线相差无几,且更光滑细软。
阿松打算用这些细麻丝尝试织出件衣服。阿坎的弟弟阿吉无事也跟在阿松的身后采细麻丝,冬季过后,他彻底变成了阿松背后除了乌承的另外一条小尾巴,在他眼中,阿松长得漂亮,性格和善,懂得也多,还会治病,简直是最完美的人了。
可惜阿坎阿兄是个傻大个,只会傻笑,一点都比不上乌承会讨好半兽人,阿吉叹口气,吃了一大口炖肉,阿松做得饭也好好吃!
自从阿松的新屋子建好,部族的兽人们亲眼见识了热烘烘的炕,也都开始采石料想给自己家垒一个,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大部分兽人都躺上了火炕,尤其是体弱的雌性半兽人,还有年幼的小崽子和年迈的兽人们。
连族长金耀也舒服的躺在热炕头,心里琢磨,巫医说冉千是神使,可是除了会几个他们部族的文字之外什么也不懂,倒是阿松,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一样,什么都会,金耀叹口气,有些担心自己那个傻儿子。
金洪正在冉千那里,部族都在修炕,金洪也兴致勃勃的来找冉千想要帮他修一个。冉千身子弱,冬季虽然过去了,现在的天气还是觉得冷,有了炕暖和多了。
可惜却被冉千一口拒绝了。
金洪想起冉千当时的眼神,也不禁心里发寒,那眼神竟然比起蛇族的乌承还要阴冷。金洪虽然性子粗犷,但并不是笨人,只是对于冉千的喜让他不愿意深思。
看着冉千靠在自己怀里笑容却没半点温度,金洪有些心疼。
“冉千,我喜欢你,不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愿意保护你,让你过的快活。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做到的。”
冉千抬起头第一次仔细的端详这个大个子兽人,脸颊被胡子遮住,头发也乱蓬蓬的散在脑后,身上穿着兽皮,赤着的手臂大腿粗壮有力,看起来是一副丛林野人的样子。他也一直是像对待没智商的野人一样对待他的,只要几句软化一个笑脸,能让他兴奋的不得了。
这样粗蛮的兽人,他怎么可能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连一个认真的眼神都没有过。而现在他却一点点细细的看着他,脸虽然被胡子挡住,但能看得出鼻梁挺直唇线硬朗,额头宽阔,下巴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凹陷。还有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炙热的温度,这双眼睛时刻追随着他,关心着他。
冉千突然笑了,他拉过呆住的金洪,拿出一直随身珍藏的和他一起穿越的剃须刀,“你说什么都愿意帮我做?”
“嗯,是,什么都好,只要不伤害族人,冉千你想怎样我都帮你。”
金洪从没见过冉千这样笑,一时间竟有些呆了,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冉千原来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只是并不让人感觉快活,刚才的笑容,却让金洪恨不能摘下天上的太阳来换,只盼让他能永远这么高兴。
“那你老实坐着,我不说好了你不许动。”
“嗯,好,我不动,绝对不动。”
金洪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滑过,还有冉千微微冰凉的手指。他挺直着身板,仰首挺胸,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虽然几次感觉到喉间有凉意,还是忍住了弱点被威胁的本能反应,硬是坚持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冉千终于停手。看着面前硬朗英俊的男人,最后只是说了句:“怎么胡子那么硬,唯一的剃须刀都被磕出豁口了。”
金洪没听懂冉千的意思,见他面色并不像生气,也跟着傻笑起来。
算了,冉千长叹口气。他活了两世,这傻子是唯一一个真心喜欢他的,算不能给予同样的感情,也终究舍不得这样糟践了。
金洪满面欢喜的向家走,连路上族人们惊讶的表情都没注意,直到进了屋子见到阿爸,被叫住之后才止住了傻乐。
金耀看着自家傻儿子,微皱了皱眉头,怎么胡子没有了?这哪还像个兽人?简直像是娘唧唧的雌性和半兽人,哦,还有那个蛇族兽人也没有胡子。
虽然阿爸好像不太满意,但是一路上得了许多雌性和半兽人夸奖,尤其是冉千的夸奖的金洪根本不在意阿爸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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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明天的猎捕,乌承会跟着你们一起,以后他加入你们猎捕小队吧。”
“好的,阿爸。乌承是要加入我们岩石部落了吗?”
金耀糟心的看了傻乐的金洪一眼,阿松那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有的是人想要,乌承只是留在部落,却没提过要加入,到时候是他留下还是阿松被拐走都不一定呢。
摆摆手让他离开,金耀继续发愁。
阿松发现这个世界的生物都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兽人也是,土豆也是,草药也是。这些草药虽然他采集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了,但因为时间太紧,也只是保留了主根不断,剩下的根须和枝叶什么的都混成一堆乱七八糟了。
昨天只是大概整理了一下,栽到了新开的空地上,浇了些水,今天竟然枝叶舒展成活了。除了一些草药,还有辣椒、花椒、小葱等调料。
兽人们对这些并不喜欢,在森林里遇到了会远远躲开,乌承还带回来了一些果子和一个蜂巢。
果子是雌性和半兽人最喜欢的白甜果,浑圆洁白,果子上一点花纹斑点都没有,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吃起来有股水蜜桃和苹果混合的味道,清甜甘美,汁水丰沛,阿松也很喜欢。蜂巢更是巨大,这里的野蜂本体型大,毒性也大,五六只野蜂也能毒死一头弯角兽,也不知道乌承是怎么弄到的这么大的蜂巢。
一路上的兽人见了乌承都眼前一亮。岩石部落的大猫们喜欢甜食,尤其喜欢蜂蜜,急急忙忙的往家跑,想要带些食物去换蜂蜜。
晚上的烤肉有了两种口味,阿疾阿爸喜欢蜂蜜味的,而乌承和阿松更喜欢辣味的,甜蜜和辛辣的味道交织着随风传出,嗅觉灵敏的兽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两口气。
“阿松,我来看你啦!”阿吉抱着两个绯雨果小跑着进来,身后阿坎红着脸,手中拎着半只哼哼兽,“你们在吃什么?”
阿吉最近来蹭饭已经成了习惯,乌承默默的提前把烤好的肉放在阿松的碗里。
“唔,这个好好吃!阿嚏,这个,嚏,也好吃!”
阿吉尝了一块蜂蜜烤肉,夸赞了一句,又吃了一块红彤彤的,被辣味呛出了两个喷嚏,却还是止不住的把烤肉送进嘴里。
阿坎也双眼发亮,只觉得这红辣果也不比蜂蜜差,越吃越想吃。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阿疾的腿已经拆下了木板,可以一个人慢慢的走上一段路了。阿松又找到了红薯,小麦、鱼腥草,车前子等食物药物,手工制作了这个世界第一件丝麻制衣服。
除了阿吉,部落里其他的半兽人也都喜欢聚在阿松这里,能吃到好吃的食物,还能学习编制漂亮凉快的衣服,天气暖下来,部族里大半的兽人都换上了麻衣。
阿疾阿爸的腿恢复的比阿松想象的还要快,过了十几天可以正常走路了。巫医那边也终于来人叫阿松去一趟。
来的是个雌性叫做牧花,是冉千来之前部落里最漂亮追求者最多的雌性。金洪曾经拒绝了他的追求选择了阿松,所以他一直看阿松不顺眼。不过因为阿松一直忙着寻找食物照顾阿爸,也和他一直没有更多的接触。
奇怪的是等到冉千来了之后,他们两人相处的倒是很好,牧花带着冉千和部族里的雌□□往,冉千和巫医学习的时候也会带上牧花。
这次巫医听说了阿疾的腿伤痊愈,沉思了半响让人去叫阿松,牧花自告奋勇的来了。他学着冉千的样子把头发剪得半长盖过耳朵,稍有些凌乱。这个发型配上冉千精致小巧的脸型显得乖巧可,可惜牧花眉眼上扬,带着一丝张扬戾气,再配上这个发型不伦不类了。
他抬着下巴看了阿松一眼,道:“巫医大人和冉千在等你,跟我来吧!”眼神却在阿松的发型服饰上转了几圈。
到了巫医那里,除了巫医和冉千,族长也在。
“阿疾的腿伤是你治好的?”巫医用他粗粝的嗓音问道。
“是的。”
“你怎么会治病的?阿松,你要说实话,偷学巫医的本事可是大罪。”金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没有偷学。我相信巫医当初也尽全力为阿爸医治了,既然巫医没有治好,如果我是偷学巫医,更治不好阿爸了。”
“那你怎么突然会治病了?上次领西阿叔的病也是你治好的,这次你别想说冉千的事,冉千可不会把断腿再接好。”牧花上前一步逼问。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了。不是巫医提出的族人的发现归自己所有吗?这也是我自己的发现。”
阿松不知道冉千会从哪方面下手,只能先坚持不说,少说少错。
冉千见巫医面无表情,族长明显偏帮阿松,牧花被一句话堵了回去,心中暗骂一声蠢,只能自己出声道:“族人的发现是归自己私有,但是如果影响到了整个部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冉千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眼睛,“阿松你并没有跟随巫医学习,不知道触怒神灵的后果,可是会引来灾难的。”
“是,你这样亵渎神灵,兽神一定会降下惩罚的!”
“是吗?我做了什么会让兽神震怒?治好了领西阿叔?还是治好了阿爸?兽神不是仁慈的神灵吗?为什么会因为我救了他的信徒而惩罚我?”
牧花再次目瞪口呆。
“兽神当然仁慈伟大,只是如果有人使用鬼蜮伎俩,兽神为了保护他的子民不被蒙蔽,一定会做出指示的!”
“做出指示?怎么指示?传达给他的神使吗?”阿松靠近冉千,悄声道:“你相信神灵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过吗?”
冉千被他阴森森的语气激的浑身一凉,是啊,自己和冉艺都能穿越,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神灵呢?而且冉艺虽然优秀,但是身为一个富家公子大少爷,可能会管理公司,会交际应酬,会演讲,会弹琴,会大字,甚至会绣花,是这种寻找食物,搭建火炕根本不可能会!
难道说冉艺才是真正的兽神使者?被神灵庇佑传授了这些技能?
冉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是被他硬生生的又收了回去。
阿松吓唬住了冉千,其他人也再没有什么说的,悠闲的回到了家里。只是冉千并不是容易放弃的性子,而且阿松清楚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兽神,冉千算穿越也不会像兽人们一样对兽神的存在深信不疑,他的话只能吓住他一时,估计用不了多久会反应过来了。
阿疾阿爸的腿又修养了几天,已经能跟着乌承进森林猎捕了,虽然还是及不上年轻未受伤的时候,但是也不比其他兽人们差多少。
因为这个每天心情大好的阿爸突然一天深锁着眉头,连蜂蜜烤肉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阿松问道:“怎么了,阿爸?是腿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森林里的野兽,越来越多了。”阿疾摇摇头。
阿松和乌承都不太了解以前森林里的状况,只是天气越来越热,草木丰茂,野兽们出来觅食,繁衍,数量更多才是正常的吧。
“往年的这个时候,从没有这么多的野兽,而且今年的猎物,都不太对劲。”
阿松注意到这几天阿爸的情绪也不太对,阿疾是个性格内敛深沉的兽人,当初腿受伤的时候虽然难过,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温言安慰年幼的阿松。现在腿治好了,激动欣喜是一定的,只是也不该这么情绪外露。
阿松和乌承对视一眼,道:“阿爸,你别太担心,只要没有出现太危险的巨兽不会威胁到部族,猎物增多也算是好事。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化,巫医和族长会发现的,我们平常多注意一些好了,担心也没有用处。”
阿疾想了一会儿,才松开眉头,露出个笑脸继续吃饭。
阿松看阿爸这样反而更加担心,吃完饭之后拉着乌承去照顾空地里栽种的植物,确定阿爸听不到,才问道:“你最近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乌承微低头直视着阿松,“想和你结契,算是奇怪的感觉吗?这应该是正常的感觉吧,我的交、配期快到了。”
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阿松的脸。
阿松:“……”
被这灼热认真的目光烧红了脸,阿松有些晕乎乎的想,难道阿爸的反常也是因为、因为……幸好最后找回了理智,怒瞪了乌承一眼。
看来乌承并没有受到影响,阿爸应该只是因为能够重新猎捕太高兴了吧,阿松安慰着自己,再次瞪了满脸无辜的乌承一眼。
部落西面是一片石头地,岩石部落以此命名。这些石头建房子嫌块头小,磨成石具又太大,没什么用处,所以这块地方一般也没人愿意来。只是这几天,总是空旷的石头地上,会不时的冒出阵阵烟雾,顺着风向,刮进了部落和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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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因为阿爸的反常,阿松注意观察了部落的兽人,结果毫无发现……
兽人们本来性格爽朗,也带着猫科动物的一惊一乍,平时是精神病,现在也分不出来是不是更加的精神病。
半兽人们虽然更活跃了些,但是也没什么异常。只是阿松心里一直不安,冉千不可能这么放弃,只是他应该不会再自己动手,乌承这些天跟着金洪也没见他做什么。
牧花倒是每天都会来阿松家附近转一圈,每次虽然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眼神倒是时刻不离半兽人们的头发衣服。
阿松没有冉千那么锋利的刀,不能剪头发,用麻织了一条发带把长发束起来,其他的半兽人见好看又方便,也学着织发带,还自己研究出了各种花样,头发也束成了各种样式,还自己编织了长长的腰带,束在宽大的衣服上,显得精神又漂亮。
牧花带着雌性们嘲笑了几次半兽人,现在也不好意思说想学织布做衣服,只能每次找借口过来多看几眼。
阿松觉得这个雌性也有意思,昂着小脸一副傲娇的表情,可惜每次看到漂亮的衣服发带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阿吉年纪小忘性大,在看到牧花之后会招手叫他一起来,其他半兽人看阿松并没有反对,也跟着招手,几次之后牧花别扭着坐在一起学着做衣服了。
同一时间巫医的屋子里,冉千满面肃穆的闭着眼睛,半响之后才望着巫医道:“老师,我感受到了兽神的愤怒,他在发怒,他一定会降下惩罚,我们整个部落都会被兽神厌弃!”
“为什么?为什么兽神会发怒?”
“因为有人亵渎了神灵,触怒了神灵。”
巫医向着祭台方向虔诚的行了大礼,口中默默祈祷了片刻。
“阿松?不会,神是公正宽容的,他指导我们,宽恕我们,阿松救治族人,只会受到神的恩赐,而不是责罚。”
“但是老师,阿松并不是靠光明公正的手段得到这些,他自己都不敢说明是怎么获得了巫医的能力,部落中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既然不是部落中的人,那么只能是部落外的人。”
“部落外的人?你是说流浪兽人!”
巫医大惊之下站起身来。流浪兽人是被驱逐出部落的兽人的名称。在这个以部落为家的世界,被驱逐是犯下了大错的兽人才会得到的责罚,被驱逐之后不仅失去了部族的保护,还失去了兽神的庇佑,也是说他们的信仰都不再是兽神了。
如果阿松真的是跟一个流浪兽人学习了医术,那么兽神会发怒也是可能的。
巫医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对于冉千兽神使者的身份,从金洪把他从森林中救回来之后他在怀疑了,冉千的语言,文字,身上穿的衣服,随身带的东西,都比部落要精致的太多,而且一双手白皙柔嫩,身体也娇弱柔软,只有在兽神生活的神界才可能拥有这样的东西,才可能养育出这样的人。
直到今天,冉千才终于承认了他的身份,可惜他带来的第一个消息是兽神因为岩石部落有人渎神而愤怒。
巫医定了定神,“兽神在上,一定知道岩石部落对他的忠诚,怎样才能消泯兽神的怒火,让他不要降下灾难呢?”
“当然是让渎神者得到应有的报应。”
亵渎神灵无论在哪个部落来说都是大罪,只有在众人的见证下,让罪人被烈火焚烧,永远消弭于天地之间才算是赎清了罪孽。
巫医虽然也有些怀疑冉千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在这种会影响整个部族的消息面前,阿松个人的生死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所有可能会对部落有害的,巫医都会用尽所有方法让他消失。
看着巫医被图腾覆盖的脸上染上了戾气,冉千勾起嘴角。
“什么?烧死阿松?”金耀被巫医的话惊得差点跳起来,“为什么?”
“渎神者消泯于烈火,这是兽神的指示。”
“渎神者?阿松怎么可能会是渎神者?”
金耀惊呆了,冉千上前一步,面容安详肃穆,“岩石部落出现渎神者,兽神震怒,如果不惩处的话,必定会惹来大祸。”
金耀皱紧眉头,冉千庄严的样子虽然很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意味,可惜兽人信仰的兽神和他们一样勇敢无畏,热情善良,对于这种冷淡慈悲并不感冒,反而觉得怪异。
“这是什么意思?巫医接到了兽神的指示吗?部落里出了渎神者?为什么会被认定是阿松?”金耀有些疑惑,“阿松是半兽人,一直呆在部落里,怎么会做出亵渎神灵的事情?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他阿爸的腿!”冉千不再保持沉静的样子,“阿松为了治好阿疾的腿,和流浪兽人偷偷学习邪术,作为交换,把流浪兽人乌承带入部落!这是触怒兽神的大错!”
金耀一时有些慌乱。每个兽人都坚信是兽神庇佑着他们,从出生到死亡,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兽神的注视之下。兽神给予他们健壮的身体,灵活的步伐,无畏的勇气,把自己的血脉赐予他们,让他们能在危险中生存繁衍,金耀从不相信会有兽人接着兽□□义撒谎。
难道这个冉千说的是真话?他真的接到了兽神的指示?
金耀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巫医的要求,只是同意了举行部族大会,在族人的见证下让冉千和阿松对峙,由族人来评判是否有罪。
在来历不明的冉千和看着长大的阿松之间,金耀当然相信阿松。只是部落中巫医的地位不可忽视,部族大会是一定要举行的,不过在这之前,金耀先去见了阿松一面。
送走忧心忡忡的族长,阿松转头,看到旁边的两个兽人,一个摸着腿叹气,一个面无表情的懵逼。
阿疾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的腿,才让阿松这样被人针对。乌承则因为明明是有麟族的正经兽人,竟然被人说成是流浪兽人,也是伐开心。
阿疾后悔当初没有事先说明,明明阿松才是受到兽神恩赐的人,却因为顾忌巫医而隐瞒下来,现在说出来,虽然族长相信,但是族人们肯定更信服德高望重的巫医而不是一个普通半兽人。
阿疾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冉千要和阿松过不去,难道是因为知道了阿松才是被兽神庇佑的人所以心生不满?
这边乌承却跟着阿松到了他的房间,一把脱掉了上衣。
紧致有力的肌肉成流线型分布,既不夸张也不羸弱,泛着蜜色的光泽,显得格外诱人。阿松的目光顺着喉咙,滑过胸膛,到达劲瘦结实的腰身,漂亮的人鱼线延伸进黄褐色的裤子里。
乌承本来想让阿松看自己身上并没有流浪兽人的标志,是个正经能干值得依靠的兽人,没想到被阿松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发热,发情期的症状更加明显了,轻薄又贴身的裤子立刻表现了出来。
乌承一脸无辜的扯着阿松求关注,“我们什么时候结契?这个巫医不好我们可以回到三力部落举办仪式,那里的巫医一定很愿意的。”
阿松一手捂住他凑过来的脸推开,被正在发情的乌承舔了掌心,可惜阿松没有娇羞的跑走,只是木着脸把沾了口水的手在他的衣服上蹭干,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部族大会在第三天傍晚召开,族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召开过大会了。每次大会讨论的都是关于部族存亡的大事,兽人们有些已经打听到了原因,相熟的几人在一起议论纷纷。
太阳落到森林最高的那个罗布树顶端的时候,族长和巫医都站到了最前方的台子上。
冉千也跟在巫医的身后,穿着他来时的那套衣服,衣服细腻柔软,手上戴着手表,脚上穿着一双休闲皮鞋。
兽人们议论的声音渐渐消失,族长金耀开口道:“今天把族人们聚集在一起,是因为一件事。巫医的弟子冉千说,兽神给他降临了指示,阿松亵渎了神灵,兽神震怒,只有烧死渎神者,才能保兽神不会责罚岩石部落。”
族长话音落下,下面议论声又起,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些,脸上也都带着不赞同的表情。阿松刚在冬季救了这么多族人,还交给大家织布做衣服,怎么会做出亵渎神灵的事情?一定是冉千在撒谎,或者他听错了。
巫医跺了跺手中的木杖,“安静。”
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兽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巫医尽心尽力的救治每一位族人,而且是部族中最可能受到兽神指引的人,兽人们对巫医都很尊崇。
听到巫医出声,他们才反应过来冉千是巫医的弟子,难道这件事是真的?阿松真的亵渎神灵了吗?怀疑的眼神投向安静站在一边的阿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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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冉千上前一步,身上与众不同的穿戴让兽人们瞪大了眼。
他当初被救回来,在森林里被狼追的满身灰土,脏兮兮的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现在洗干净了,半兽人们也学会织布,再一看就知道他身上穿的绝对比他们织的要好得多,根本没法比。
“兽神在上。我蒙受指引到了岩石部落,再也无法回到家乡。岩石部落日后就是我的部落,大家就是我的族人。”他目光转向阿松,“阿松一直生活在部落中,为什么会突然懂得了怎么治病?还能在冬季寻找到土豆这样的食物?是谁教导的你?”
兽人们也把迷茫的目光转向阿松。
“当然是因为兽神的指引!”阿松也走上台子,“上个冬季太过寒冷漫长,仁慈的兽神不忍心他的子民受冻饿而死,所以引导我,找到了食物,找到了草药,让整个部族能够平安的度过冬季。”
兽人们包括巫医一起低头,“兽神在上。”
“你说谎!”冉千打断他,“你敢向着兽神立誓吗?”
冉千当时虽然被阿松骗了过去,但是之后一想就知道上当了。土豆、火炕、生姜这些都是现代人知道的知识,就算是真有兽神也不可能了解这些东西。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兽神,他会出现在这可能是因为空间裂缝,或者时间逆流,跟什么神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你说谎亵渎了兽神,神灵必定会降下责罚,让罪人承受自己的罪孽。”
“我发誓。”
冉千见自己目的达成,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那你又怎么证明,如果出现灾祸,就是兽神降下的责罚,而不是有些人故意栽赃呢?”
“除了伟大的兽神,还有谁有能力引来灾祸?”冉千靠近阿松小声道:“而且只要罪人死了,灾难就会立刻消失,当然只能是因为那个罪人惹怒的兽神的原因了。”
冉千说完,却感觉到一道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顿了顿,避开了注视着他的金洪。
巫医再次跺了跺木杖,心里有些不悦。
如果阿松真的是渎神者,怎么能就这样轻轻放过?兽神震怒降下的惩罚可不一定只是针对阿松一人,如果影响了整个部落,就算之后立即烧死了阿松,也不一定能挽回兽神的庇佑和爱护。
他愤怒之下声音更加嘶哑难听,“冉千是兽神的使者,传达了兽神的旨意。阿松亵渎神灵,应该焚于烈火,以示惩戒!”
一些兽人听了巫医的话蠢蠢欲动。
金耀赶忙阻止,“等等!”之后转向巫医小声道:“阿松都说了是受了兽神指引来帮助部族的,那么他才是兽神的使者!至于那个冉千,到了部族之后做了什么有益于部落的事?他身上带的东西,会写的文字,只能说明他是出自一个富足强大的部落,不一定就能证明他是兽神的使者啊。”
金耀觉得巫医简直是糊涂了,这冉千只会挑剔猎物不够鲜嫩,野果太过酸涩,然后就是整天折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一点都没有他们兽人真诚热情的性子,他看得出来冉千并没有多喜欢他那个傻儿子,享受着兽人们的追求,眼神却始终带着一股傲慢。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兽神的使者?偏偏巫医越来越固执,始终坚持冉千的身份不同寻常,这也就算了,但是为了他的一句话想要烧死阿松?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巫医其实心中也有怀疑,但是为了部落牺牲一个阿松在他看来是完全值得的。只是听族长提起阿松才是兽神的使者,他又犹豫了。
阿松帮助族人度过冬季,这可能只是运气好找到了土豆这种食物,但是救治领西的时候是他亲眼所见,还有阿疾的腿,当初也是他看过的,以他的水平根本治不好,而现在阿疾已经可以再进森林了。
难道族长说的对,阿松才是兽神的使者?普通的族人可以牺牲,而烧死兽神宠爱的神使,一定会引起神怒的。
金耀看巫医沉默下来,下面的兽人还在喧闹,有一些只听从于巫医的兽人看着阿松的目光充满了恶意。
在与神灵沟通的方面,就是族长也比不上巫医的地位,所以如果巫医执意要以亵渎神灵的罪名烧死阿松的话,他也只是以普通族人的身份予以反对,只希望巫医能够想明白,不要冤枉了阿松。
巫医沉思了半响,摇了摇木杖,几块绑在木杖顶端的骨头相互撞击发出闷响。
“现在,祈祷吧!”
金耀微微松了口气,祈祷的意思就是巫医也拿不定注意,需要族人们一起向兽神祈求帮助,之后由族人们选择是不是要处罚阿松。
阿疾也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乌承活动了一下紧绷的肌肉,如果那个巫医真的想要伤害阿松,他就带着阿松和阿疾离开岩石部落,正好回到三力部落,他继承族长,如果阿松喜欢,可以担任三力部落的下一任巫医,再带领族人打到岩石部落,看他们还敢不敢说阿松是渎神者,说他是流浪兽人!
祈祷之后,台子上只剩下三个人,巫医站在中间,左边是阿松,右边是冉千。同意谁的观点就站在谁那边。
族长和阿疾乌承带头站到了阿松那一边,剩下的兽人也开始向着两边移动。只有金洪好像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呆愣在中间。
刚才他站在最前面,冉千对阿松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看得出来冉千不喜欢阿松,雌性和半兽人之间经常会有一些小矛盾,他没有在意,阿爸不喜欢冉千,之前还说过让他不要再跟着冉千,可是他感觉的到冉千现在对他已经越来越好了,总有一天冉千会喜欢上他。
可是,为什么冉千会想要烧死阿松?
冉千被他救下的时候说过他并不是兽神的使者,只是从很远的部落而来的普通雌性,为什么现在却要做这些会触怒兽神的事情?金洪的脑子乱成一团,他该怎么办?如果说出冉千的身份,巫医一定不会放过冉千的。
兽人们已经自觉的分成了两队,大部分的兽人都站在了阿松这边,冉千那里只有几个一心追随巫医的兽人,只剩下金洪依旧呆呆的站在中间。
半响,他低下头,走到了冉千那边。
金耀叹口气,摇摇头,等巫医宣布阿松无罪之后就大步离开了,金洪看着阿爸的背影,突然目光对上阿松,像被烫到一样赶忙转开,也急匆匆的走了。
他不仅没有把冉千冒充神使的事说出来,还违背了兽人的本性陷害族人,他再也得不到兽神的庇佑,死后他的灵魂也将无法回归安宁,金洪痛苦的捂住脸悲鸣。
冉千没注意到金洪的离开。他甚至根本没想过金洪有可能把他的来历说出来。他本来也没想过今天就能顺利的弄死阿松,直到现在,他的计划进展一切顺利,这样下去等到最后,不止阿松会被活活烧死,他神使的名头也再不会有人怀疑,到时候让金耀下台,金洪接替族长的位置,这个部族就都在他的掌控下了。
冉千满意的离开,对族人们疑惑厌恶的目光视而不见。这些愚昧的兽人,等到灾难发生,一定会为今天的无礼后悔的。
阿松三人回到家,阿疾严肃了脸色,“这次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乌承:“不如阿松和阿爸都跟我去三力部落吧,去了就可以结契。”
阿松:“……”
阿疾:“三力部落?是你的部落吗?”
乌承:“是的。族长是我阿爸,巫医是我阿爹。”
阿疾:“唔,阿松,你觉得呢?”
乌承:“……”
对着两双渴望的眼睛,阿松还是不怎么坚定的拒绝了。
面对冉千的挑衅,他怎么可能落荒而逃,更何况还有岩石部落里淳朴可爱的兽人们,族长年纪大了,金洪和巫医都是对冉千言听计从,而冉千根本没把族人们放在眼里。能为了未来可能会有的利益就胡乱提出什么按劳分配,发现物品私有制,而不顾可能熬不过冬季的族人们,如果让他继续下去,整个部落不是解散就是会成为阶级分明的奴隶制度。
阿疾也明白阿松的意思,叹口气不再说话。乌承根本没放弃把阿松拐回三力部落的打算,暗戳戳的在心里演习,如果那个话多的丑八怪再来找麻烦,他该怎样表现会比较帅。
“冉千,你在吗?”金洪站在冉千的屋子外面低声询问。
“金洪你来啦,快进来。”冉千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金洪低下头沉默着进屋。
“你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冉千已经想好要通过金洪控制部落,而且金洪刮掉胡子之后俊朗英气,对他又死心塌地,他也不再像原来一样只是心存利用,也多了三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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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今天,为什么这么做?”
冉千看向金洪黑沉的脸色,小心的扯住他的右手摇晃,“你干吗这么生气?舍不得阿松啦?你不是说过喜欢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金洪缓慢但是坚定的挣开手,“是的,冉千,我喜欢你,愿意做任何事情讨你欢心。但是这不包括伤害我的族人!”他希翼的看向冉千,“阿松,阿松真的亵渎神灵了对吗?”
金洪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居然会希望阿松是真的做错了,这样自己帮助冉千也不算是错事,兽神那么仁慈一定能原谅他们的。
冉千却觉得金洪渴望的目光格外刺眼。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真的你就能放下心理负担忘记你今天背着良心做得事了吗?假的你会忘记你的誓言去向族长、向巫医告发我吗?”
金洪没有听懂冉千的话,只听到了后面半句,慌乱的摇摇头,他怎么会告发冉千呢?冉千是他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甚至为他放弃了信仰……
想到这里,金洪突然泄了一口气。
冉千说的没错,在他选择帮助冉千隐瞒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弃兽神了,希望阿松真的有做错事也只是他想为自己的背叛开脱。
“冉千,我不会告发你的。”金洪抬起头,目光沉静的看向他,“只是,我也不会再做出伤害族人的事情。”
“冉千,不要再继续了。阿松并没有伤害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弃兽神会被神灵厌弃,无论生前还是死后,灵魂都无法安宁。在现在还没有伤害到别人的时候放弃吧,冉千你这么聪明,又是巫医的弟子,只要你足够虔诚,成为了巫医之后每天诚心忏悔,一定会被原谅的。”至于我,只要能守护着你就好了。
垂着睫毛,轻蔑的笑了,冉千翘腿坐在木制凳子上。
“为什么要放弃?”他弯起唇角,再次露出毫无温度的笑容,“谁说冉艺,啊,就是阿松没有伤害过我?他发现了土豆,救活了领西,治好了阿疾,得到了族长的认可。这些,都应该是属于我的。”
“如果没有他,只要给我一段时间,这些我都能做的到,那些崇拜和热爱也该是属于我的!都是因为他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才会让我落入这种境地。在现代的时候冉艺就什么都跟我争,现在到了原始社会,他也要横插一杠来搅局!”
冉千软下语调,“金洪,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答应你结契好不好?”
金洪静默的站在原地,他被刮掉的胡子已经长出了短短的胡渣,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了原本未经世事所以单纯的笑意,倒是有几分沧桑的落寞。
冉千也有些心疼,走上前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别怕,我不会做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听话,什么事都不会有。”
随着气温越来越高,部落中兽人们的脾气也越来越急,经常有猎捕归来的兽人赤红着眼睛像是发怒一样喘着粗气,就连阿疾阿爸也心浮气躁。
族长金耀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可是他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做些什么,好像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在催促他,却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这种心上像是有根羽毛在不停拨动的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
本来就活泼的年轻大猫们比不上族长的沉稳,已经在三天之内打了五场架了。幸好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还记得分寸,只是发泄了一下精力和体力,并没有人受伤。
金耀坐在巫医的屋子里发愁,往年的炎季也热,但是也没出过这么多事情啊,而且今年的炎季才刚到,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呢,怎么就会出了这些事?
巫医的房子即使是炎季也有一股阴森冰冷的感觉。巫医盘膝坐在炕上,神情冷淡的说:“冉千已经说过了,渎神者会受到惩罚,整个部落都会被连累被厌弃。”
金耀的暴躁的跳起来,看了眼苍老脆弱的巫医还是气呼呼的离开了。巫医真是,怎么就,怎么就……金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阿松在,会告诉他有个词叫做洗脑。
阿松也知道兽人们不对劲,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像是吃了猫薄荷?打滚发疯超兴奋。倒是乌承依旧冷静。
这些天乌承并没有再跟着金洪,从上次部落大会,金洪除了出去猎捕就不再出门了,看来他开始并不知道冉千的计划。冉千也一直没什么动静,除了去巫医那里学习,就是在森林外围找些野菜草药。
如果只是兽人被影响还好,兽人们身强体壮适应力强大,现在已经过了躁动的阶段,又像平常一样猎捕玩闹了。除了巫医又开始怀疑阿松,并没有其他的影响。
冉千的目的肯定不只是这样,如果不是会引发其他的灾难,就是对于兽人的影响还没完,或者是最坏的情况,两者都有。
阿松猜测的没错。
兽人们恢复正常的第五天,部落外聚集了大片的野兽。
两天前就有野兽在森林边徘徊,绿油油的眼睛看的人心里发慌,等到兽人们靠近,又低嚎一声溜走,等到第三天,野兽已经从森林中走出,聚集在森林外靠近部落的空地上,眼神狂乱,口角流涎,不论是凶狠的狼兽、哼哼兽还是平时胆小的长耳兽、尖嘴兽,都疯狂的盯着部落瞭望塔上的兽人,焦虑的在原地转圈巡行,像是下一刻就要冲进部落。
部落中,巫医和冉千站在举行部落大会的台子上,指点着外面野兽的方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兽人们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发直,脸涨得通红,甚至不由自主的化成了兽形。
阿松皱起眉头,还没反应过来的雌性和半兽人愣愣的看着他们打成了一团。
这次的打斗和上次不一样,兽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智,面对族人露出了尖锐的爪子和牙齿,不一会儿就见了血。
雌性们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不知道该躲远点还是拉开他们。
年纪大些的兽人们倒还勉强维持着冷静,阿疾握紧拳头,控制着自己。
“是一股味道,我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阿松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只觉得心绪烦乱,像是被憋闷在铁笼子里的野兽,想要撕扯破坏掉什么东西好好发泄一下。听了阿爸的话仔细闻了一下才发现,空气中确实有股奇怪的味道,既不好闻,也不难闻,像是什么东西被灼烧产生的。
正在这时,巫医跺了跺木杖,慌乱中的雌性和半兽人都像是被吓坏的小崽子一样上前,把巫医和冉千簇拥在中间,仿佛有了一丝安全感。
巫医沙哑的声音在混乱中也依然不紧不慢:“把阿松带过来!”
还清醒着的兽人们犹豫的看向金耀,金耀与阿疾三人站在一起,怒视着巫医。
“金耀!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了吗?身为族长,要做的是领导整个部族!你要为了一个阿松放弃这么多族人吗?”巫医愤怒的喝骂。
金耀看向中间打成一团的兽人们,里面也有他的儿子,金洪的脸上挨了一掌,腿被咬了一口,尾巴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甩在地上。
还清醒的兽人们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焦躁,顾不上还呆站着的族长,就想把阿松抓到巫医那里。阿松和乌承低语了几句,就自己走上了台子。
缩在一起的雌性们看到阿松上来竟然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半兽人呼吸急促,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怒火。
冉千勾起嘴角,看吧,这就是兽人,根本就像畜生一样还没有开化,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把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随着巫医的命令,兽人们和半兽人都积极的运来木柴,在台子上堆成了一堆。他们行动迅速,眼中充满戾气和仇恨,半点想不起来冬季时阿松曾救了他们自己和他们的亲人,现在在他们眼里,阿松就是亵渎神灵还为部族带来灾难的罪人。
很快台子上就堆出了一座木柴山,他们恭敬的把手中的火把交给冉千,渴望这位兽神的使者能代替神灵烧死罪人,渴望兽神不要抛弃他们,让灾难远离。
“等等!”正当他们要把阿松绑上木柴堆的时候,阿松突然出声制止,“我不是渎神者,真正亵渎神灵的另有其人。”
“不是你还能是谁?就是你让部落陷入了灾难!只要烧死你,族人们就能恢复正常了!”
看着一张张扭曲的脸,阿松不再开口。正在这时,森林边的野兽终于冲进了部落。幸好族人们大都聚集在一起,野兽们冲进来正好直面兽人们。
其他人也顾不上阿松了,雌性们甚至吓得快要晕倒了。本来就娇养的雌性先是经历了亲人们发疯打起来,再是要亲眼看着烧死同族,最后是在没有兽人的保护下面对这么多凶恶的野兽,晕过去完全可以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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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性晕了过去,兽人和半兽人犹豫着,不知道是先烧死阿松让族人恢复正常还是先驱赶走野兽再说。
半兽人们最终还是松开了阿松,举着火把想要把那些野兽驱离,可是发疯的野兽完全克服了对火的恐惧,虽然没再上前,也没有退走,停留在原地低嚎着,随时可能扑上来,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着凶狠。
正在僵持间,冉千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突然跪下,双手举着巫医的木杖,口中念念有词。巫医见状也跟着跪下,迷茫间的半兽人、兽人也跟着跪下,除了失去理智和晕倒的,只有阿松还站在一边。
平常举行部落大会的空地上,一边是庄严祈祷的半兽人,一边是畏惧着火焰口中流涎的野兽,中间是化成兽形撕咬的兽人,充满了原始社会的粗蛮暴力。
跪了一会儿,冉千把举在头顶的木杖竖起来,站起身跺了两下,野兽似乎感觉到了害怕,后退了几步,之后狼兽带头把尾巴夹在后腿中逃跑了。
兽人们也清醒了一些,金洪愣愣的张开嘴吐出阿奴的尾巴,抬起爪子放开压在身下的阿峰的脑袋,阿里也呸呸的吐出咬着自己的鬃毛,直到这时才感觉到身上的剧痛。
“神迹!在神使的祈求下,仁慈的神终于宽恕了我们岩石部落!”巫医颤抖着站起身,望着拿着木杖的冉千目光中满是炙热。
兽人们虔诚的对着冉千拜下去,如果不是神使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野兽一定会冲破部落,他们都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冉千举着木杖,目光中散发着野心的光芒。
“烧死阿松,向兽神赎罪!”
随着呼声的响起,整个部族的人都在呼应。这次没人会认为阿松是无辜的,冉千是神使,神使的话怎么会错?
一张张憨厚的脸上带上了仇恨。直到阿松被绑在了火堆上,他才低声笑了。
紧紧缚住他的双手的正是他教会族人织的麻布,他轻巧的转了一下手腕,从里面挣脱了。
兽人们的呼声停止,看着他走到巫医面前,笑道:“巫医也认为这场灾祸是因为我亵渎神灵招来的?”
“当然!你是个灾星,才会让整个部落都遭到灾难。”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那为什么兽神不惩罚我呢?反而是降罪于其他的兽人?”
“这,兽神仁慈,只是先行降下警告。”
“既然兽神仁慈愿意留我一命,为什么你们还要烧死我?这不是在跟兽神作对?”
巫医无话可说,他看向冉千,兽神的想法当然只有神使才最清楚。难道兽神真的并不想烧死阿松?
冉千低垂着睫毛,他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短,只是因为并无信仰,所以对兽神也没什么了解,怕会说错话,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兽人们也迟疑了起来。万一他们烧死了阿松,而兽神并不满意,再让野兽发疯,他们也发疯怎么办?
冉千见巫医也开始动摇,微微眯眼,想要开口却被阿松打断了。
“这当然是因为惹怒兽神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
“闭嘴!把他绑起来!”冉千开始慌张,他才发现乌承,阿疾和族长都不在这里,应该是在野兽进来之后不见了,阿松现在的表现也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心中的不安让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不论阿松还有什么手段,只要人死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兽神怜惜他的子民,在野兽口中救下我们,是给了我们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你们要放弃这次机会,放弃兽神的庇佑吗?”
“不要!”亲眼见到野兽退走的兽人对冉千的话毫不怀疑,再次想要把阿松绑到火堆上。
可是不论他们绑的多紧,缠了多少层麻布,阿松只要动动手腕能轻松挣脱。
“这……”冉千知道这只是一些小技巧,在现代的时候冉艺这种大家子弟都会学习一些解绑,搏击等技能以防意外。看着兽人们惊疑不定的眼神,冉千干脆亲自上前,把阿松的双手手背相对,让他无法再挣脱。
谁知道阿松不知道怎么一挣一拉,冉千的手竟然被绑在了一起,随着他的动作柔软的麻布绕成麻花紧缚住他的手腕,稍一挣扎感觉勒入了肉中,粗糙的布料剐蹭着柔嫩的手腕。
阿松笑笑,冬季他放入森林的陷阱是这种结套,连急于逃生的野兽都挣脱不开,更何况是冉千。
顺手捡起一段木柴堵住了他的嘴。
“都安静一下。”突然族长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金耀脸色难看的走上台子,深深的看了巫医一眼道:“这种草巫医看看认识吗?”
巫医接过来仔细查看,那草药并不起眼,颜色是深褐色,只在顶端有两片细小的叶子,看起来像是一根普通的树枝。巫医闻了闻味道,沉思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变。
“这,难道是诱兽草?”
诱兽草整个部族中只有在巫医代代相传的兽皮上有过记载,说它状如树枝,顶端有细叶,闻起来有一股烧灼的味道。
诱兽草对于野兽和兽人有很大的影响,不论是野兽还是兽人都喜欢诱兽草的味道,闻了之后会精力充沛。只是诱兽草的气味并不明显,而且多长在岩石缝或者树干上,更难以寻找。
“巫医果然知道。”阿松上前接过诱兽草,扔到了一边的火焰里。火上嘭起一团烟雾,随着风飘散,兽人们又开始躁动,有些受伤较重的眼睛都开始发红。
“那巫医知不知道这诱兽草如果点燃了,会让野兽和兽人失去理智而发狂?”
部落的兽皮上虽然记载了诱兽草的信息,但是巫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草药,所以一直没有留意过它,要不是它特殊的味道,巫医也许都不记得这种草药。
巫医看向冉千,那张兽皮除了他只有被他当成弟子的冉千看过,冉千眼珠乱转,阿松拿下他口中的木柴。
“我不知道。我一直呆在部落里,怎么可能见过什么诱兽草,倒是阿松每天都要去森林,想找什么草药不容易?”
冉千心里慌张,这里是真正的原始社会,根本不懂什么人权之类,如果弄不好是真的会被烧死的。刚才看了只觉得兴奋的火堆现在让他心惊胆战。
慢了族长一步回来的乌承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污蔑阿松,化成了蛇族独有的半兽状态,上身还是人身,下半身却变成了蛇尾,游上了台子用尾巴卷住冉千的脖子,拉到火堆旁边,舌头也变成了猩红的信子,嘶声道:“是谁污蔑阿松亵渎兽神?是谁宣扬会有灾难降临?是谁谎称兽神使者?是谁自称能让兽神原谅让野兽退去?”
每问一声把冉千拉近火堆一步,几句话说完冉千的脸颊已经能感受到火焰炙热的温度,甚至头发都被烤焦卷曲了。
兽人们虽然还有些迷茫,但是听到了族长和巫医的对话也能明白这场祸事并不是因为兽神降怒,而是有人点燃了这种草药,眼神变得更加愤怒。
冉千大声哭喊着救命,可惜勒住他的脖子的尾巴越收越紧,他涕泪横流,衣服脏乱,整张脸都被憋红了也没能挣开。
“够了,放开他。”自从恢复神智一直低头沉默的金洪忍不住跨上台子,想要松开冉千脖子上的尾巴。
乌承没有搭理,尾巴更加用力。冉千已经忍不住吐出了舌头。
“是我,诱兽草是我采来的,你放开他。”金洪的话一出口,金耀先忍不住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金洪被这股大力打的摔倒在地,乌承终于松开了尾巴。
冉千捂着脖子不停咳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牧花终于哭了出来,躲在阿爹怀里道:“呜呜呜,是我,是我摘了那个草,冉千见了喜欢,我送给他了,还有好多,在西面的石头地,呜,不要打我,也不要打金洪。我不知道,我不敢了。”
冉千猛地转头怒视着牧花,看着他把整个人都藏在阿爹怀里。再看看脸上顶着巴掌印的金洪,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部落西面的石头地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满了诱兽草,牧花意外发现后觉得好玩,摘了几棵想要拿给巫医,却被冉千阻止了,用带他跟随巫医学习换取了诱兽草的生长地。在用养的几只尖嘴兽实验过后,冉千发现了燃烧诱兽草的作用,之后每天少量燃烧引来了野兽,没想到对兽人的影响居然也这么大,算好诱兽草熄灭的时间举行了一次“祈祷”,果然野兽退去,兽人也恢复了正常,竟然比他安排的效果还要好。
只是为什么族长会找到诱兽草?那块兽皮上不是说兽人虽然喜欢诱兽草,但是根本无法靠嗅觉发现这种草的所在地吗?是哪里出了差错?
最终经过族长和巫医的商议,冉千被驱逐出部落。清沥草的汁液沾上皮肤再也无法清洗干净,在冉千的肩膀上画上岩石部落的标记,表明了他流浪兽人的身份,被几个兽人带着进入了森林。
一路上见到的无论是兽人还是半兽人,雌性,都向他投来仇恨愤怒的目光,性子暴烈的还会怒骂,甚至有年幼的小崽子向他扔石块。虽然并不疼,但是那种被憎恨羞辱的感觉让冉千恨得红了眼睛。
可是他无法也不敢反抗,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敢露出来,离开部落,他根本无法生存。
金洪一路沉默的跟随,低着头挡住了向他砸来的小石头。
到了森林边缘,看着冉千跌撞蹒跚的脚步,金洪静默了片刻,向着族长行个礼,“阿爸,对不起。”抬起头时不舍的红了眼眶,还是追着冉千的背影进入了森林。金耀叹口气,本来挺拔的身形都佝偻起来了。
另一边,一条乌黑的大蛇身上坐着猫耳少年,旁边一只速猫紧紧跟随,向着三力部落行去。
“嘶嘶嘶!”回去结契啦!(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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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聊啊~”安然在空中翻了个身。
纯手工实木雕花的家具上布满了灰尘,精致的描金瓷器莲瓣杯被摔在地上磕了个豁口,纯白绣满暗花的纱质窗帘起伏不定,让这幢安静的别墅在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也充满着阴冷感。
“小夏,别再乱掀窗帘了。你已经吓走不知道多少人了,和尚道士一*的来,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清净?”
“可是那些人也很好玩啊,明明吓得腿都软了,还硬撑着又摇铃又耍剑的,比我们村口耍把戏的还好看!”
“那是因为这些都是骗子,要是把有真本事的引来了,我们连鬼都做不成了!”
“不怕,我们有老鬼呢,老鬼那么厉害,一定能保护我们的!”
闪亮亮的几双鬼眼盯向了安然。
安然这次的身份是一只千年老鬼。
死的时间太久了,连来历姓名都忘记了,因为是这幢别墅中资历最老,功力最高的,被这些小鬼们敬称为“老鬼”。
“哎呀,天气真好,我要出去晒晒太阳了!”
安然伸了个懒腰,整个身体都拉长了三分之一,不理身后一干小鬼眼巴巴的注视,逸逸然的走出了门。
不知道是因为小鬼们功力不够还是安然体质特殊,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小鬼都不敢这样站在太阳下面。
“老鬼可真好看,比我们村的阿花还好看。”小夏跪坐在地板上,脖子被拉长,脸搁在窗台上喃喃的赞叹。
“嗤—你们村的阿花能有多好看?比得上贵族家的小姐?老鬼比丞相家的小姐还要好看呢!”
“来福你又吹牛,你见过丞相家的小姐?”
“谁吹牛了?我当然见过!丞相家的小姐也会来我们锦绣阁做衣裳,我见过一次,真是,好看的像仙女一样。”
“你又见过仙女了?你是吹牛!”
甄墨见这两个又吵起来了,忍不住摇摇头,还是十几岁的少年,被困在这小小的一块地上,几百年间,岁月变幻,没有像别的鬼一样或者失了心智消弭在阳光下或者乱了心性杀人成魔,还多亏了彼此相伴。
甄墨也把目光转向了阳光下的老鬼,苍白的皮肤带着一股青气,更衬得他如墨的瞳子漆黑深沉,飞扬的眉尾,殷红的双唇,如瀑的黑发,一举一动见都自带风情。来福说的没错,不只是丞相家的小姐,是宫中的宠妃也比不上老鬼的风姿卓然。而且心思敏锐,见识广博,生前必定也不是无名之辈。这样的老鬼,怎么会和他们一起被困在这里呢
难道是和他一样受了奸人的暗害?
甄墨还在暗自猜测,这几百年间,他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却从没问出口过,老鬼比这里所有的鬼都来的早,教导这些新鬼们规矩,告诉他们哪里有危险,什么人该躲着,怎样运用灵魂的力量。
帮助他们赶走了几波和尚道士,保住了他们安身的这幢别墅,好像只要有他在,他们是安全的。
安然没有搭理把头排在窗台上的小鬼们,做鬼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身体能够自然的飘在空中,头颅能够旋转180度,舌头伸出来别说舔到鼻尖,舔到脑门都毫无难度,还有什么反手摸肚脐,双膝过肩,锁骨放硬币,根本不用提。
只是算站在阳光下,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安然做教导着这些小鬼从或是听到风吹草动抱头鼠窜害怕被道士收走,或是满身戾气横眉冷目想要杀尽天下人慢慢成熟,鬼已经八百年了,还没等到剧情开始发展,安然都快忘记正常的食物是什么味道了。
躺在树枝上,假装自己在随着树枝摆动。别墅内的小鬼们又乱哄哄的吵起来了,不一会儿,一个包包头,圆脸蛋,大眼睛的少年气呼呼的飘到了安然旁边,“老鬼,来福又在骗人,我再也不理他了!”小夏挽起破破烂烂的袖子,擦了一下鼻子。
“会告状,我也不要理你了!”慢了一步赶来的来福穿着一件粗布衣裳,眉目间有股精明的气质,见人三分笑又不显谄媚,一看是被□□过的店小二。
安然继续躺在树枝上摇晃,两鬼安静了一会儿,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忐忑。
“老鬼,外面好像有些冷,要不我们回去吧!”
安然:“……”都是鬼了还怕冷?
“是啊是啊,而且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要不我们回去吧……”
两鬼紧张的打量着四周,身体不由自主的越凑越近。
“啊,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你没听到吗?是呜——呜——的声音啊。”
越来越紧张的两只小鬼终于缩成团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是吗?那大概是鬼在叫吧,还~我~命~来~”
“啊!鬼啊——”小夏和来福手拉手尖叫着跑走了。
吓走了两个怕鬼的小鬼,安然满意的笑了。这两只是他看着从生到死的,活着的时候受尽了苦楚,死了之后能有这样一个好友相伴,也算是上天的补偿吧。
安然像是下台阶一样走下了树枝,假装自己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背手迈着淡定而潇洒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进了别墅之中。
别墅中除了那两个躲在角落里胆小鬼,只剩下甄墨还在了。安然有些惊奇。
“怎么没出去转转?”鬼魂害怕阳光,别墅里的小鬼们被安然教导白天一定要呆在别墅内,可以随他们玩闹,晚上可以出去转转,却不能扰乱人间的规则。
甄墨一副富贵公子的打扮,也是满身的书香气,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据说是市里新开了一家图书馆,甄墨每晚都要去那里看书。
“这要走了。”甄墨向安然笑笑,飘着出去了,那身姿也是潇洒翩然。
安然走上二楼,走廊尽头有一小块空间是小夏和来福的秘密基地,每次或者伤心,或者害怕,总会躲到这里来。
今天却是安然做得过了,明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怕黑怕鬼,还是因为太久没有等到应该来的人而烦躁,吓到了他们。
安然停在外面,听到里面有细小的声音道:“来福,你听到鬼叫了吗?”
“嘘——小点声,我没听到啊,是不是这个鬼被老鬼吓跑了?”
“对对,老鬼那么厉害,一定是他把鬼吓跑了!”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
“我不想出去……”
“我也不想出去,那我们今晚在这睡吧。”
“好啊!”
安然笑笑,听出两小鬼声音里再没有恐惧,也无声的离开了。
躺在别墅的顶上,安然望着天上的星空,远处的灯火,这几世霸总的脸轮换着闪过,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细细回忆。时间太过强大,若不是这样,这八百年时间过去,只怕安然早已经像老鬼一样忘了自己是谁,又是在等谁。
又是一天,小夏无聊的晃着窗帘,来福向阿空说着大话,甄墨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等他看完一页会有一阵阴风吹的书页翻过。
突然小夏看着窗外喊道:“又有人来啦,好多人!”
窗口呼啦围上了一圈鬼。
“哪呢哪呢?让我看看!”
“终于又有人来啦!这别墅空的只剩鬼了。”
“不十六个人吗?哪有好多人!小夏你也和来福一样学会说大话啦!”
“钱串你再数数?到底是多少个人啊?”
“呃,十,十四个!刚才眼花多数了两个!”
一圈鬼看向从来数不清楚数字又最数数的钱串,默默的转过了头,有几个转的太过直接转了360度,只好用手再掰回来。
“你们看,那个黑衣服的,站在中间的那个,还有旁边那个,长得真好看。”
“黑衣服那么凶,哪里好看了?老鬼才好看。”
“他看过来了,他看到我了!”
随着一声惊呼,围在窗前的鬼齐齐的退开。
安然看着躲到各个角落的小鬼们,安慰的拍拍藏在自己身后的两只小鬼,走到了窗前。
秦天和也吃了一惊。
身为茅山第一百三十八代弟子,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委托下山驱鬼。山下的风光简直与山上是两个世界。
刚出了茅山到了l市,l市是个小县城,身上除了法器符纸并没有什么资产的秦天和听说了市里最大的别墅闹鬼,且主人已经请了好几波的高人驱鬼却没能成功。
顺利的见到了别墅的主人封落。封落是个温和的年轻人,对于别墅的事情并不在意,可是家里的老人认为别墅闹鬼会影响风水,坚决要让别墅恢复“正常清净”,封落也只能顺从老人的心愿。
简单的介绍了几句别墅的情况,封落对于这个自称茅山弟子的秦天和有了几分兴趣。之前的“高人”一看是没有几分本事只靠坑蒙拐骗的假天师,这个秦天和看着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秦大师,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跟着看一下呢?”
秦天和没有犹豫的同意了,封落也满意的笑弯了眼。(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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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路程并不远,秦天和也是第一次亲自坐上这种会跑的铁盒子,幸好他天生一张不拘言笑的严肃脸,很好的保持住了天师的面子。
到达的时候是下午阳光正好。
闹鬼的别墅在普通人看来衰草残阳,阴沉破旧,配上那无风自动的窗帘,吱吱呀呀的门窗,简直是恐怖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但是在秦天和看来,整栋别墅虽然有些阴气,但是并无戾气魔气,简直比许多住人的屋子还要干净。
有阴气要不是里面有强大的鬼魂,要不是绝好的养魂之所,如果是后者,不可能没有孤魂野鬼前来聚居,如果是前者,这样强大的阴气,至少也是千年的老鬼的居所,怎么会半点戾气不沾?
秦天和有些疑惑,下了车之后走上前,被窗前一圈的小鬼脑袋弄得一愣。眼见这一圈小鬼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得飞快,那惊恐的面容简直让秦天和有些怀疑自己才是吓人的鬼怪。
秦天和是天生的阴阳眼,从小见多了怨鬼冤魂,第一次遇到这样胆小又充满人性的魂魄,一时间竟然有种自己未经允许闯入了别人家中还吓到了主人的错觉。
正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别墅窗内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秦天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这只鬼,真好看。
只是再好看的鬼也是鬼,封落见秦天和愣在原地,关切的上前道:“怎么了秦大师?这别墅是有什么不对吗?”
一众助理、秘书:当然不对了!那窗帘抖得都快掉了我们想装做若无其事都不行啊老板你没看到吗?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一众助理、秘书:“……”求放过!
秦天和走到门口,只见一袭红衣挡在面前,浓黑的乌发顺着白皙修长的颈子滑下,黑红白三色都浓郁的刺眼。
一般的鬼魂身上的色泽都是晦暗阴沉的,算是红衣也如同干涸的血迹,像这样张扬浓艳的色彩,秦天和还是第一次在鬼魂身上看到。
但是,不得不说,真好看。
别墅内躲起来的小鬼们也在窃窃私语。
“老鬼好厉害,老鬼把他们挡在外面了,他们进不来了!”
“是,老鬼一定能保护好我们,把那个黑衣大魔王打跑的。”
“也,也不一定是大魔王啊,那个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是魔王呢?”
“反正老鬼最厉害了!不过,老鬼为什么换了一件衣服?”
“对呀对呀,老鬼都几百年没换过衣服了,难道是大魔王太厉害了,老鬼换一件衣服更有气势?”
几只小鬼互相看看,目光又转向安然,眼神痴迷:“老鬼真好看!”
这一刻秦天和与别墅内的小鬼们心思同步了。
封落有些疑惑的看着再次呆住的秦天和,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走眼了,怎么这位大师自从下了车一直不对劲总是出神呢?
秘书甲:是不是这鬼屋的能量太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师的魂摄走了?
助理乙: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算神不知,鬼肯定是觉了!
助理丙:早知道小乙抓重点的本事不太好,现在看来还是我还是高看他了!现在是注意这个的时候吗?大师的魂都能摄走,我们还有命出来吗?
秘书丁:总有种感觉,只要一进门大师会脸色变青,七窍流血,指甲发黑变尖,阴森森的说把~命~留~下~
其余人:你闭嘴!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连为这次见面准备了很久的安然都有些尴尬,秦天和把目光对准了他的额头,手指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拿出符纸的准备。
“怎么,恶客上门,还想强行闯入伤害主人吗?”
老鬼的声音有些沙哑,配合着懒洋洋的语调,勾的人心痒痒的。
秦天和有些不自在,忍住想要摸摸耳朵的念头。
“谁是主人,谁是恶客,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不用再强词夺理了。”
“这间屋子千年前是属于我的,我在这里住了千年,当然还是属于我的。”
“你既已不是世间之人,当然不应强占世间之物,人鬼殊途。我观你气息纯净,并无怨气,可见你已经心无挂碍,也不曾害人,何不顺应天命前去投胎?”
老鬼冁然一笑,犹如春花照水,他转身让开门口,道:“既然如此,请两位进来一叙吧。”
长长的袖摆拂过秦天和的手背,一股微凉的气息却让他脸上发热。
三言两语向封落交代了老鬼的话,一众跟班们既庆幸不用进去这个鬼屋,又担心老板的人身安危,毕竟现在性格和善能力强又长得好看的领导太少了。
封落倒是很有兴致,秦天和用符水抹了一些在他的眼睛上,暂时让他可视阴阳,两人进入了这间破败的别墅。
第一眼看到老鬼的时候,封落彻底理解了秦天和。这样美的凌厉霸气的鬼,谁看到都会发愣的。
封落虽然从没来过这间别墅,但是能从熟悉的风格摆设上看出自己大伯的喜好。现在那些华丽又昂贵的装饰都像垃圾一样被摔碎在地上或者滚到角落,封落有些黯然:“上好的瓷器,真是可惜了。”
老鬼优雅的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圆椅上,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这都是你们请来的那些人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砸坏的。虽然你们无礼的在我的地盘上盖了房子,还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但是我们还是很有涵养的。”
封落有些脸红,他知道老鬼指的是那些假道士。正好窗帘旁边的缝隙里传来一声应和:“是是。”
小夏偷偷的露出半张脸,圆滚滚的大眼睛格外讨喜,看向那两个人类的目光畏惧又好奇。
封落还没能仔细看清他的样子,小夏被躲在一起的来福一只手拉了进去,缝隙里传来两只小鬼的窃窃私语,却是再也听不清了。
封落天之骄子,出身好,能力好,情商高,无论是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是无往而不利的,第一次见到鬼魂却真正引起了他的兴趣。
整幢别墅中除了这个与人类没什么不同的老鬼只有依然坐在桌前的甄墨没有躲起来,不紧不慢的看着眼前的书。
甄墨是个很俊秀的青年,穿一件湖蓝色丝绸长衫,身上除了书香气息,还带着一股贵气。
似乎是感觉到了封落的目光,甄墨眼神斜斜的瞟过去。
封落友好的笑笑,礼貌的收回目光。
秦天和:“阴阳殊途,你们滞留世间,于人于己无益,为何不安心投胎?”
老鬼笑笑:“我虽并无挂碍,却也无法投胎。”
秦天和有些震惊。常人去世七天之后便会自然归于地府,而有些或是心存执念,或是另有牵绊的魂魄会错过时机,留在世上成为孤魂野鬼。
这些鬼中大部分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极少部分得了机缘能在阳间存在,甚至得到强大的力量,例如老鬼。
这些拥有灵力的鬼魂脱离了地府的控制,一旦他们的心愿执念完成,能随时投入轮回。可惜大部分不是被力量所惑为祸世间是害过人命,想在世间修炼化去孽罪以求来生福报。
像老鬼这样魂体纯净,心无杂念的竟然无法找到轮回路,却是从未听说过。
“而且我还有这一屋子的小鬼要照顾。若是我不在,他们恐怕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秦天和微垂下睫毛,他说的没错。虽然小鬼们都躲起来了,但是他们身上的灵光他看的清清楚楚,纯澈干净,且功法深厚,都是五百年以上,对于那些急于增加力量的厉鬼冤魂简直是最好的补品。
“所以,这宅子,我们是不可能搬出去的。”
秦天和的表情更加严肃,封落倒是苦笑了。
听这鬼的话一千年前这宅子是他的,倒是自家侵占了人家的地盘。和一只千年老鬼显然什么土地法是说不通的,可是长辈们又认定了这块地,之前鬼宅的名声传的虽然响,但是从没死伤过一个人,现在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随意伤害这些魂魄。而且看秦大师的眼神,算自己要求恐怕他也不会愿意吧。
“那……不然我另找一处地方,请各位挪动一下可好?”
老鬼含笑看向封落,果然是个心怀仁厚的。从他出现,老鬼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气,浓厚安详,几乎凝成白雾,外层隐透出一层金光。这是大善之人,且有功德护体。
“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封落。”
“封先生想要这别墅是想住人还是推到重建呢?”
“自然是住人。”
“住谁?”
“这……”封落有些招架不住,封家的别墅不说几十,十几也是有的,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谁住都是可能的。
“若是封先生,那我们并不反对。”(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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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老鬼这话说出口,不只是封落,连别墅内的小鬼们都吃了一惊,秦天和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股极度的不悦。
“封先生不必担心。这里没有心存怨愤会害人的厉鬼,且都功力不浅,不会像新鬼一样不自觉的影响到身边活人的气运。”老鬼循循善诱,“虽说他们并无什么移山倒海的神通,但是小法门还是有一些的。封先生如果住进来,只要每天给他们提供三注清香,这幢别墅必定会一尘不染,冬暖夏凉,日后再无蚊虫滋生,若是有不长眼的小贼上门,也必会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然,如果封先生一人无趣想找点消遣,琴棋书画他们都各有专精,必不会让封先生失望。”
墙角处,缝隙中都悄悄的探出了半个脑袋,小鬼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老鬼这么耐心的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对他口中的封先生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
唔,这人长得还不错,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如果是他住进来,还给他们每天上香,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秦天和也明白了老鬼的意思。封落身上的功德金光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不是自身有大功德是祖上出过拯救万民的大贤者庇佑了子孙。有这样的人入住,这间别墅除了他认可的小鬼们,其他厉鬼冤魂根本不敢靠近,且每天三炷香,足够让他们在了结心愿之后投个平顺安康的好胎了。
见封落询问的看向自己,秦天和点了点头,老鬼的话没错,这间别墅气息清正,除了没有人气有些阴冷,其他并无害处,算住进来也不会于人有碍。
三天后,秦天和带着封落的感谢离开l市,没走多久,却发现身后有不寻常的动静。依他然保持着原本的脚步不变,手中拿出了几张符纸。
警惕的转身,却见一袭红衣飘飘荡荡的倚在树枝上,仿佛古时候潇洒不羁的**大侠。
“你怎么在这?”
“没听说过不能随便对鬼魂许愿吗?你不是说过要送我去轮回吗?我当然要跟着你。”
秦天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好像是之前一直压抑在心上的大石头一下被搬走了。
“我既然说了,一定会帮你。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生辰八字可还记得?”
“太久啦,都忘记了。他们都叫我老鬼。不如你给我取个名字?”
秦天和有些迟疑,名字对于他们玄门子弟及妖鬼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他为老鬼取了名字,两人之间的牵绊只怕会难以轻易断开。
“佳良。”可惜想得再多也没能阻止口中吐出的那两个字。
安然惊了一下。
秦天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看着飘在空中的那个身影突然僵硬的像一块石头,脸上有些发热,这个名字的确和他不太相称。
“叫景逸吧。”
老鬼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景逸才是这个故事中秦天和给老鬼的名字,佳良,他还记得顾佳良吗?他恢复了钟锐乾的记忆吗?还有李焕、顾识谨、沈君浩、乌承?
按照小金的说法,玩家是不会失去记忆的,所以他的情况一定是与别人不同,那他想起了顾佳良,是不是表示他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
按捺下繁乱的心思,老鬼粲然一笑,淡色的嘴唇失了血色看起来依然柔软,乌黑的眼眸中流淌出温柔,“好,叫景逸。”
秦天和移开视线,不敢再正视他漂亮的眉眼,还有温软的嘴唇。
咦?景逸来了兴致,难道这一世的霸总竟然是个真·正直·老实·人?长长的袖摆从秦天和的胸前垂下,景逸紧贴在他的身后。
“飘着好累,不如你带我一程?”
虽然是个没有重量的鬼魂,秦天和却像是背了一座大山,强健高大的身体紧绷着,有细小的汗珠隐现。
看到他这样,景逸又有些心疼,抬起袖子想要帮他擦一下汗,才记起了自己鬼魂的身份。失望的放下袖子,想要离开,却被秦天和隔着衣袖抓住了手臂,背的更紧了一些。
是了,几百年闲散的日子让安然忘记了剧情中秦天和是唯一能触碰到鬼魂的人类。
“我们要去哪?”
“h市。”
景逸看着他们走过的深山老林,h市离l市足有几百公里,难道秦天和想走着去?
感应了一下人气最旺盛的方向,景逸从秦天和背上飘下来。
“跟着我走。既然是下山历练,怎么能不沾染俗世烟火?”
一路换乘了几种交通工具,一人一鬼终于到达了h市。
秦天和拿出出山前师父交给他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在外这些天,秦天和已经明白这是电话号码,找了一个公共电话,联系上面的人。
“喂,哪位?”声音有些懒洋洋,带着股风流的味道。
“袁先生,是否在几日前联络过言雍?”
“言大师?你是言大师说的那个师弟?”声音顿时精神起来,“大师你到h市了吗?我派人去接你。”
袁弘深是个很漂亮的男人。身材高瘦挺拔,一张脸只有艳丽可以形容,穿着打扮也时尚合体,走在路上很吸引人们目光。
见到秦天和,他眼中闪过一道暗光。秦天和虽然穿着朴素的休闲服,背着运动背包,看起来没有半点天师神秘出尘的样子。但是身材高大强壮,气势不怒自威,那双眼睛又充满了温暖和善,让人充满被包容的安全感。
“秦大师这边请,我让人定了饭店,我们边吃边谈。”
口味清淡的鲁菜馆里,袁弘深坐定,伸手礼让秦天和,却见他拿起一个小碗,像在与人商量一般拨出了一碗饭菜,放在身边的座位前面,低声念叨了几句话,才看向袁弘深歉意的说:“袁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了。”
袁弘深却似乎对那个碗产生了兴趣,追问着不放。
袁家是h市的大家族,不然也请不来真正的茅山弟子。袁弘深长相俊美,嘴又会哄人,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十几岁开了荤,从此之后男女不忌。
但是他的喜好却很特别,女人一定要纯,那种不通世事的清纯,男人则一定要强,充满力量感又肃然自制的强。
秦天和简直是他最完美的目标。他对自己的长相谈吐还是有自信的,可是即使他暗中撩拨了几次,秦天和都像是完全没注意一样毫无反应,却在刚才拨菜的时候柔和了眉眼。
袁弘深也不是没见识的,秦天和这样的做法是在供奉鬼魂,难不成这个言雍口中茅山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竟然与鬼怪勾结在一起?
秦天和对他咄咄逼人的口吻并没有好感,且袁弘深那一身驳杂的粉中夹黑的气息说明他已经身陷桃花劫,且并不是普通的桃花劫。
袁弘深见秦天和的样子知道自己是失礼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看到了秦天和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他,是当初在面对李茹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急切又难以控制的心情。
袁弘深垂下眼睑,脸上一抹飞红,雪白的贝齿咬住嘴唇,让那片殷红更加鲜艳,“对不起秦哥,我不知道这个不能问,你别生气。”
袁弘深从低垂的睫毛下偷瞄秦天和,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没有几个人承受的住,偏偏秦天和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
看都没看袁弘深的作态,他谨慎的尝了每一道菜,然后选出最好吃的夹到小碗里。想到刚才景逸看着满桌饭菜眼中放光的样子有些心疼,千年没能尝到饭菜的滋味,连在火车上吃泡面秦天和都会给景逸准备一碗,为了让其他人的眼神不那么诡异,秦天和不得已最后又吃掉了景逸那碗没有半点滋味又因为时间太长有些黏糊糊的泡面。
秦天和已经习惯不论吃什么都给景逸准备一份了。
袁弘深见秦天和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眼神一厉又迅速变回,景逸倒是把他的变化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袁弘深长得是不错,但是与景逸比起来差远了。
安然历经这么多个世界,景逸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嗯,鬼。这种本浓艳的美丽再配合上鬼气的幽深,简直能把人的魂魄勾走。而袁弘深别说眼中那股根本遮掩不住的*,身上的气息更是驳杂的让敏感些的正常人都会畏惧生厌,更别说是身为天师的秦天和了。
之后袁弘深再没做别的,两人一鬼安静的吃完了饭,看着秦天和挺拔的背影走出了门口,留在后面的袁弘深一把打翻了他拨菜的小碗,精致的手工皮鞋狠狠的踩在翻倒在地的汤水之中,碾了两下,才恢复了平日里的笑容。
走出两步,有衣着得体的侍者上前蹲下身拿出手帕把粘在皮鞋上的菜汤擦拭的干干净净,袁弘深快走几步追上了秦天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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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秦哥你刚来h市不熟悉,不如住到我那里吧。我也是一个人住在外面,能有秦哥这样的高手一起住,心里都能踏实许多。”袁弘深和秦天和并排前行,靠的有些近,肩膀不时撞上秦天和的肩膀。
景逸双手搂住秦天和的脖子挂在他的后背上,看着袁弘深靠过来收紧手臂挡在两人中间,一张靡艳的脸紧挨着秦天和。
“不必了。”秦天和的声音有些紧绷。袁弘深看他面色发红,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靠近,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靠过去的肩膀冷嗖嗖的,却也得意自己的魅力无穷,不敢追的太紧,只能先带着他到自己的住所看看。
秦天和早习惯了景逸懒散的靠在他身上,只是还是每次都会不自在。
袁弘深亲自开着大红的豪华跑车带着秦天和到了花园公寓。这片公寓虽然名字俗气,但是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尤其是私密性,很多明星都在花园公寓入住。
跑车停在了楼下,这里只是袁弘深的一处住所,他并不常来,可是自从上次在这里住过之后,他的身边总有怪事发生。
电梯门关上,本该流畅的关门表现的磕磕绊绊,仿佛有什么一直阻挡着电梯门的闭合。
袁弘深脸色有些难看。自从那件事发生,他带上了祖父为他求来的玉牌,虽说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他能感觉到一直有一双怨恨的眼睛在盯着他。
花园小区的设施半年检查一次,这电梯更不可能出现故障。袁弘深握住挂在颈间的玉牌,靠近秦天和。
秦天和没有动,电梯门口披散着一头长发的女鬼蹲坐在地上,怨恨的看着袁弘深,眼中有粘稠发黑的血流下。
景逸飘到女鬼面前,看着她的头发被绞入电梯门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把头发拽了出来。
女鬼转过脸,苍白的面孔面向景逸,眼中红光闪烁,流下的血更多了,身上的怨气暴涨,整个电梯都开始摇晃。
秦天和皱了皱眉头,上前两部想要挡住景逸,景逸却也蹲在了女鬼面前。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可是很快被怨气覆盖,垂下的长发无风自动,张牙舞爪的向着电梯中两人一鬼袭去。
秦天和手中的符纸闪过一道火光,顺着长发烧过去,速度快的那女鬼根本来不及躲避。
她尖叫一声,不再顾忌已经烧到自身的符火,也不再理睬秦天和和景逸,整个魂体带着火光扑向了袁弘深。
袁弘深看不到女鬼,只看到秦天和一张黄纸点燃了火,比起那些挑半天大神,又舞剑又喷水的大师们轻松多了,眼神已经灼热起来,见到火焰在空气中蔓延,燃成了一团火球,之后火球向着自己的方向扑了过来。
袁弘深惊叫一声,可惜刚才秦天和为了挡住景逸上前了两步,那团火球正在两人之间。袁弘深被逼到角落,只能抬起手臂挡住头脸。
秦天和手指微动,却被景逸拉住。摸出一张普通黄纸定到空中。
女鬼快碰到袁弘深的时候被他颈间冒出的一道白光击飞。痛呼一声消散了身形。
袁弘深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放下手臂只见秦天和背手昂然而立,一道纸符定在空中。
刚受到惊吓的袁弘深看向秦天和的目光简直要冒出火来,扶着电梯内的扶手撑起还有些软弱的腿,想要靠向秦天和。
突然电梯又一阵晃动,门缓缓关上,电梯上升。
景逸看着他差点摔倒的狼狈样子,嘻嘻笑着,取下了定住的符纸。
袁弘深住在16层,一层只有一户。应该是也找大师看过,户型朝向摆设都没什么忌讳的,可是明明是个大晴天,落地窗却好像透不过一点阳光,整个屋子都阴森森的。
袁弘深见秦天和站在了他特意装修成的透明墙壁跟前,还以为是这面墙有什么问题,紧张的靠近,却发现秦天和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柔和了凌厉严谨的脸部线条,更添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袁弘深一下想起了那碗被拨出的菜,心中冷笑,不愧是鬼魅之物,迷惑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小,只是算再魅惑,也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脏东西,哪里比得上人类能抱在怀中的温暖鲜活的身体?
秦天和顺着阴气的来源到了一间储藏室。
储藏室里没有多少东西,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半点灰尘都不见。看到秦天和掀起罩在旧沙发上的白布,袁弘深眼神变了变。
在秦天和的眼中,狭小憋屈的储藏室中充满了阴气,浓度太高反而找不到源头。
景逸看他皱眉,挥了挥长袖,艳红绣着火鸟的袖摆上缠绕上了一层层的黑气,缭绕的半个身子都不分明了。
储藏室中却明亮了起来。袁弘深见秦天和弯下身,从旧沙发下面捡出了一绺长发。
这长发乌黑亮泽,切口处干净利落。袁弘深却像是呆了,半响才苦笑道:“原来是她。”
“我早该想到的。这间公寓是我当初和女朋友同居的住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时候她还在上大学,聪明,漂亮,受人欢迎。我认识了她之后,喜欢上她,不久,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们在一起过了很开心的一段日子。可是后来她的疑心越来越重,总是会怀疑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严重的时候还会歇斯底里。突然有一天她不见了,我去她的学校听说她退学回家了。”
袁弘深用手捂住眼睛,痛苦的道:“没想到竟然……是我不好,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连她,她……都不知道,怪不得她会这么恨我。”
这番说辞表现完全是一个无辜深情的男人,秦天和看着他身上桃花劫的黑气越发深重,开口道:“袁先生,举头三尺有神明,蒙蔽人眼人心容易,蒙蔽天机却难。”
不理袁弘深僵住的面色,拿出一个小布包把那缕长发装进去先生身上的玉牌不要摘下,今天住在这里吧。”
“住在这里?”袁弘深有些迟疑。上次在这里他差点被活活勒死,之后还是祖父请了言大师才让他逃过一劫,还求了这块玉牌。
只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只怕过不了多久玉牌要挡不住她了。
正在犹豫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袁弘深看到显示的来电人立刻露出喜色。
“爷爷,是,已经接到了,我们吃过饭了。这不是因为我和秦哥一见如故嘛,我们已经在谈了。好,好,我知道了,嗯,我们会回去的,拜拜。”
挂掉电话,袁弘深笑道:“爷爷要请你到家里去呢。他老人家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我了,要是完不成我可要受罚的。秦哥,不如今天你先跟我去见爷爷,明天再来?”
袁老先生曾经对茅山有过大恩,他的请求不能不帮。不然他早在看到袁弘深身上桃花劫的时候离开了。既然如此,长辈相请,也没有故意推脱的道理。
“也好。不过袁先生还请谨记,这玉牌虽能护身,力量却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当不得厉鬼一再的攻击。袁先生还是早下决断为好。”
袁家主宅倒是布置的堂皇正气,法器真品也不少,幸好景逸是千年老鬼,修为稍低一点的鬼怪都不会愿意进来这里。
袁老先生虽然年事已高,精神却不错。秦天和只能看出他周身的气大体纯白,偶带几丝灰气和金气,倒也是正常,生意场的老人,算计人和做善事都是常有的举动。
秦天和在茅山主修符箓,连看气运也是靠着一双天生的阴阳眼。景逸虽然失了记忆,却对这些道家真法纯熟无比,看袁老先生的面相知道他少年困苦,中年丧妻,晚年家宅也不得安宁。
袁老先生见到秦天和也很高兴,自沙发上站起来亲自来迎。
秦天和回了一个稽首礼,袁弘深亲热的挽住袁老先生,说着俏皮话撒娇,旁边有个年轻女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堂兄真是好礼貌,让我们一大家子等你,我们小辈也算了,爷爷可是连午饭都没吃。不知道你这位朋友是哪请的高人,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说罢,眼神从秦天和身上那件不起眼的休闲装上面滑过,落到那双因为走了不短的山路所以有些破旧的运动鞋上,不屑几乎摆在了脸上。
袁老先生当即拉下了脸,秦天和不愿意掺进豪门的内帷家事中去,也不愿意跟个女子计较,只是当做没听见。
景逸却看不得他被人这样轻贱,长袖一卷,袁红梅面前的茶水不知怎么突然倒了,泼湿了她身上精致的名牌套装。
袁红梅拧起修得细长的眉毛,站起身想回房间换一套衣服,走了几步脚下却突然一歪,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嘴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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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袁家众人看着佣人扶起袁红梅回了房间,她的母亲也跟着上了楼。剩下的人再看向秦天和多了几分小心忌惮,对上他的目光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的避开。
袁弘深颇有几分得意,看着秦天和的目光更加亲热。秦天和有些无奈的看着削断了袁红梅高跟鞋八厘米鞋跟的景逸,心里却是又软又暖。
袁老先生开口拉回了大家的注意力,“秦大师刚到h市,一定还没找好住处,不如住在家里。我家这小子,虽然不成器,跑跑腿还行,秦大师想找什么样的住处,也能帮忙留意着。”
秦天和并不想和袁弘深有更多牵扯,回绝道:“不必了。今天正好是十五,满月之夜阴气大减,是最好的时机。袁先生若是方便,不如今天解决了吧。”
袁老先生听到这话当然开心。“好,那拜托秦大师了。”他佯怒瞪向袁弘深,“还不好好谢谢秦大师,这恩情可不能忘。事情完了,你们也要多多亲近才是。”
这段话却是正和袁弘深的心意,“是,保证完成任务。秦哥不如住到我那里,只我们两个亲近又不拘束。”
袁弘扬心里暗嗤了一声。他这个小堂弟是什么货色除了爷爷还有谁不知道?也只在他面前装的一副乖巧的样子,真是个光明正大的人能招来这种事?
看袁弘深的眼神知道他这是看上秦天和了,身上还缠着怨鬼呢又敢起这种心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他这个小堂弟那张面皮是真不错。他和言雍关系不错,他的师弟他不能不照应。
“别,秦大师帮了这么大的忙,相当于救了小深一命,怎么能这么怠慢。正好我在原水小区那还有一套房子,精装,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人住进去。本来是给言雍准备的,正好他不在,秦大师入住正合适。”
景逸绕着袁弘扬飘了两圈,额头饱满眉目舒朗,长相虽不如袁弘深精致,却能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心相交。
整个袁家他的命格最好,一生安宁无忧,虽小有挫折,总有贵人相助。身上气运也是浓厚的白光,竟隐有金芒闪动。这金芒虽然比不上封落身上的功德金光,却也不是袁老先生那几条金气能比的,至少做了二十年善事或是得了千人真心感恩才能维持住这样一层金芒。
秦天和对待他的态度也好的多,很干脆的道谢答应了。袁家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看在言雍的面子上,一时有些后悔。
茅山正统出来的弟子怎么也比那些野路子要有本事,风水大师有多重要他们能不明白吗?不过是白等了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刚才犯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现在让袁弘扬抢先讨好了。
袁弘扬说的没错,原水小区的公寓已经收拾的整齐干净,只差入住了,秦天和放下身上的背包,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衣服和法器,景逸瞟了一眼发现竟然大部分是道袍,摸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着男人,脸不用说,眉目深邃,挺鼻薄唇,身材更不用说,胸肌腹肌大长腿,一样不少,景逸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我们出去买衣服。”
h市最大的商城里,出现了让服务员们记忆深刻的场景。肩宽腿长衣架子的帅哥,用的还是荆棘卡,这样的优质男人向来受她们欢迎,今天这个尤其是。
小麦色的皮肤,倒三角的身材,身上还有股说不出的气质,负责这一片的小姑娘简直要被迷晕了。
景逸飘在他身边,
看那小姑娘指向类制服样式的大衣。秦天和换上之后果然不错,严谨禁欲,简直让人想亲手把它脱下来。
秦天和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穿惯了宽松的长袍,这样紧扣到下巴的衬衫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眼光犹豫的转向一边,景逸飘过来为他正了正领子,再加上耳边一句低哑的“好看”,秦天和面上有些发烧,向不停夸赞的美女服务员小西点了点头。
景逸眼睛却盯住了一件紧身短款深v领的t恤。看秦天和不知道在和服务员说些什么,干脆飘过去,附近还贴了一张明星穿着这件衣服的海报,胸大肌,腹肌都被勾勒的清清楚楚。
不过这个外国明星的肌肉太过发达,给人感觉笨重了些,并不太符合景逸的审美,如果是秦天和那一身紧致流畅的肌肉……
转身看秦天和已经和服务员交谈完,正走到近前,卷起一阵小风把那件衣服刮了下来。
秦天和伸手接住,景逸:“我喜欢这件,正适合你。”
小西有些难言的把这位顾客的衣服包装好。一套严谨的制服,一件骚包的t恤,想想他穿上的样子让人想要喷鼻血。小西不敢抬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景逸心情也很好,出了商城,却感觉到有视线跟着他们。回头只见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恍惚见到女子的一头长发。
傍晚七点秦天和等在了花园小区袁弘深公寓楼下,没几分钟又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停在他身边,袁弘深摘下墨镜,把钥匙递给他,“秦哥你先上楼吧,我去把车停下。”
秦天和见他颈上带着那块玉牌,也没在多说,先上了楼。
那女鬼的力量增长的很快,连电梯里都充满了阴冷感。一同在电梯上的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口中嘀咕了一句“空调坏了?怎么这么冷。”
转头看到秦天和,再看看自己细瘦的胳膊,眼中的羡慕不自觉的涌出了。
秦天和没说话,在出去的时候装作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把他身上粘的阴气拂去。
袁弘深的公寓内随着天色渐晚,阴气越重。小小的储藏室,只有一道房门,并无窗户,渐渐的竟能看到蒙在杂物上的白布无风自动且越来越明显。
秦天和手中一手扣着画好的符纸一手拿着朱砂笔,坐在那张沙发上闭目养神。
而平时只想与秦天和越靠近越好的袁弘深却离那张沙发远远的,紧靠在另一边的墙角。
景逸在这间小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浓重的怨气,尤其是那张沙发上,缭绕的黑气能瞬间迷惑一个成年人的心智,只靠一只不足两年的新鬼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
景逸坐在秦天和旁边,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朱砂笔。能只用朱砂笔凭空画符,秦天和的功力恐怕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高得多。
袁弘深眼见他手上的那只笔时不时的动一下,知道只怕是他养的那只小鬼,想到下午吩咐下去的事情,目光更加幽深锐利了些。
袁弘深正上方一缕蜿蜒的长发顺着墙面从上爬下,在靠近他的时候,迅速想要收紧勒住他的脖子。
可惜被一道符咒挡住,一声尖啸过后,一道白色的身形如同野兽一般从墙上跳下来,青黑的面庞,充血的眼睛,尖利的指甲向着袁弘深扑去。
一道红色的身影却挡在她的面前,身上传来强大的压迫感。
“你是谁?让开!”
袁弘深看不到景逸,还以为女鬼在对他说话。
“小茹,是我啊,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做错事了。”
袁弘深深情的说道,眼中甚至能看到水光。
女鬼身上的黑气更重,长发跃跃欲试的想要绕过景逸。
“小茹,别再错下去了,你既然已经死了,安心的去投胎吧,我会给你烧纸钱,不让你在下面受苦。”
女鬼脸上爆出诡异的青色花纹,瞳孔彻底变成红色,长发甩在沙发上竟甩出了一道裂口。
她不再顾忌景逸,冲向了袁弘深。
秦天和扔出一张符纸,把女鬼定在原地,示意袁弘深离开。
本来他在这里是为了引出女鬼,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可以离开另找个安全的地方。
袁弘深小心翼翼的绕过女鬼,在出门前犹豫的问:“小茹她,你会把她怎么样?”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怨鬼作恶,自然也有后报。”
袁弘深猛然低下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被定住的女鬼,嘴唇颤了颤,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那女鬼见他消失在门后,眼中的血泪顺着脸越流越快,黑气浓郁的连秦天和也皱眉退后了几步。
景逸结了个手印,定身符上竟然金光大胜。女鬼哀嚎一声,凄惨的声音让人心中发凉。
袁弘深听到这哀嚎声才悄声从门口离开,高高翘起一边的嘴角,笑容竟有些可怖。
秦天和干脆退到了一边,又坐回沙发上。
景逸一直是一个谜团,了无心愿却无法投胎,身为鬼魂却不怕阳光,大红长袍看起来华丽又邪气,却是一件真品道袍,且道家真法都熟练无比,甚至降妖定鬼都不在话下。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失了记忆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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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景逸双手掐了个手印,身上的白光猛然大涨,顺着定身符延伸到女鬼身上,把两鬼裹成了一团。
秦天和站起身,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让他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
等了两分钟,白光淡去,景逸红衣乌发一身风华,旁边的女子白衣纤弱,眉眼清丽,一红一白竟是和谐的很。
秦天和眉头皱的更紧。
景逸一甩长袖又挂到了秦天和身上,看他面色不悦心里偷笑,口中却安慰道:“不用担心,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可能压的住别墅那些小鬼?”
景逸没有夸大,虽然现在看来小夏呆萌来福胆小甄墨嘴硬心软,实则当初景逸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浑身怨气怒气甚至魔气都环绕其中,要不是被景逸强行压制又慢慢找回了神智,早要不彻底入魔要不被高人打散魂体不得超生了。
秦天和也无法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气,只是看到景逸又回到自己身边,感受到熟悉的微凉气息,那些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这边被忽视的李茹见那一人一鬼对视了许久,而且还有要继续下去的趋势,有些迟疑自己该不该打扰这一对苦命情侣。
是的,在李茹眼中这是现代版的人鬼情未了,小受死去,千年不肯投胎等待着自己的恋人,而恋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忘记了他们的约定,终于在千年之后两人重逢,却成为了一道士一鬼魂的死对头。
简直是赚人眼泪虐身虐心的be文。
李茹正在心里嘤嘤嘤,那边秦天和终于找回了理智。
锐利的目光对向李茹,让她不禁挺直肩背双腿并拢,有种小学时候被班主任从背后盯住的紧张感。
这女鬼恢复了神智,眼中血泪,脸上魔纹都消失了,一头长发软软的垂到小腿,巴掌大的小脸,水杏大眼,一身白裙站在那里是一朵引人怜的小花。
秦天和拉住想要过去的景逸,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与袁弘深有什么关系?为何作乱人间?”
一提起袁弘深,李茹的眼睛又开始发红,“他是个畜生!他不配做人,不配活着!”
李茹不是h市本地人,家里是临市的,上大学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结果遇到了袁弘深。
李茹长得漂亮,学习也好,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从来不缺追求者。李父李母都是老师,她又是独生女,虽然平时脑洞大了点,但是对于感情还是很慎重的,甚至直到死前都没谈过恋。
袁弘深说的什么女朋友,多疑嫉妒更是满口胡言。
李茹形象好气质佳,尤其是微笑的时候,清纯可,一看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袁弘深在一次见过李茹之后上了心,展开了追求。
鲜花豪车烛光晚餐,李茹都不为所动,反而因为感觉两人性格差异太大而直接拒绝了袁弘深。
袁弘深喜欢的是这种纯净,因为太过纯净美好,摧毁以后更加让人满足。
本来他以为这样的女孩都愚蠢的期待着白马王子的情,他也不介意陪她们玩这一场游戏,看着她们慢慢堕落,落入泥沼。
没想到李茹居然会坚定决绝的拒绝他。一次两次他能当成小情趣,次数多了,尤其是他那些狐朋狗友面前,人群起哄之下,袁弘深把李茹强行带回了花园公寓。
看着李茹倔强的目光,袁弘深感觉到了另一种刺激。他用软布把她绑起来,开始只是口头上威胁恐吓,后来甚至开始动手。
李茹开始求过救,结果根本没有人相信,得到的只是冷冰冰的警告声和更加严重的虐待。后来她再也不敢多说,本来青春活泼的女孩迅速沉默苍白下来。
当李茹在车站看到袁弘深的时候,知道自己完了。
李茹有一头漂亮的长发,长及小腿,她看着袁弘深拿着一把剪刀,一绺一绺的剪掉她的头发,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红晕。
那剪刀不是现在人们多用的精致小巧的塑料剪刀,而是旧时候常用的笨重铁质剪刀,卡擦卡擦的声音响在耳边,李茹闭上眼睛。
袁弘深眼中兴奋的神情更甚,尖锐的刀尖顺着她的额头滑过侧脸,落到了领口上。
一颗扣子,两颗扣子,三颗四颗,李茹整个身体抖成一团,感觉到有个黏腻的呼吸留在耳边,甚至有湿漉漉的东西舔过颈侧,李茹终于承受不住,尖叫一声用力踢了过去。
“呵呵,怎么是学不乖呢?”袁弘深抓住李茹的脚腕把她拖向自己,漂亮的白裙子粘上了灰尘,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样不听话,我又要惩罚你了哦。”袁弘深笑的亲切又有风度,手中却拿起了一条鞭子,这白色的裙子,如果染上了红色,是不是会更好看?
憋屈昏暗的储藏室里,李茹被困了整整三天,最后被拖了出去,埋在了土里。
还没失去意识的李茹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生命力在慢慢流失,有虫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最后晕了过去。
再醒来成了一个见不了阳光的鬼魂。
那股深切的恨意充斥着李茹整个灵魂,她脑中只记得袁弘深那让人恶心的笑声,和鞭子抽到身上刻骨的痛苦,只有报复这一个念头,有时候会短暂恢复神智,很快也会重新被恨意蒙蔽。
听完李茹的话,秦天和脸色已经不能只说是严肃了。袁弘深竟然亲手杀了人。
那他的身上为什么没有煞?难道是师兄?他为什么这么做?
景逸更关心李茹该怎么办。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在古时候,这种厉鬼报仇一般的天师是不会插手的,除非他们波及到了其他无辜的人。而现在科学法制的社会,更少有人愿意管这种事情了。
最多等厉鬼杀人以后控制不住入了魔道再除掉他,不然杀身之仇无法报复,万一怨念更深重些,他们也要沾染因果的。
可是这次是袁家请了秦天和来解决女鬼,那不用担心因果,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直接把她打散,干净利落又不费神,可是秦天和不可能这么做。
秦天和拿出一块似金似木的东西,示意李茹附身进去。
袁弘深等在楼下,看到秦天和出现,露出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
“秦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天这么晚了,出租车不好打,我送你去原水小区吧。”
秦天和没有拒绝的上了车,高大强健的身材在跑车狭小的空间内格外有存在感。
可能是因为事情解决之后心情放松,也可能是因为月光太美气氛太好,袁弘深看着秦天和竟然压抑不住心底的渴望,情不自禁的靠近。
清晖之下,风动柳梢,两个俊美的青年,在别人眼中也是一副美好场景,只是身处其中的袁弘深感觉并不那么美妙。
距离秦天和越近,冰冷的感觉越甚,那冷意直刺骨髓。
“抱歉,你挤到他了。”秦天和看了一眼身边的空位,向着袁弘深说道。
“什,什么?”
袁弘深有些发毛。
“你挤到他了,他很不高兴。”
袁弘深想起吃饭时桌上的碗,难道刚才自己和一个鬼魂挤在一起?他打了个寒颤。一腔柔情顷刻消失,跑车的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把秦天和送到目的地然后飞速离开。
景逸笑的打跌,没想到秦天和蔫坏蔫坏的,吓唬人也这么一本正经,袁弘深最后那个惊恐的小眼神,简直能让他笑上三个月。
回到住处,李茹也从那块养魂木中出现,局促的站在角落。
“你有什么打算?”
“报仇。”李茹坚定的说,“我知道二位法力高强,让我魂飞魄散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但是袁弘深他不是人!算魂飞魄散,我也要让他遭到报应。”
说话间长发又开始乱动,被景逸熟练的压下来,“袁家请你来是为了解决李茹,还是为了保护袁弘深?”
秦天和看着景逸别有深意的眼神,挑了挑眉毛。
袁家为的自然是解决缠着袁弘深的脏东西,不论是妖是鬼还是风水不好,只要解决了,他们的约定算是完成了。
这样说来,事情也不算难办。
李茹听了景逸的话,回家去看望父母最后一面,公寓中只剩下秦天和和景逸一人一鬼。秦天和不知道从哪找出一个钢盆,
在里面点起火烧东西。
没多久景逸身上换了一套衣服。
白衬衫露出领口,笔挺的布料,金属质感的纽扣,类制服的样式衬的整个人修长又挺拔。同样的款式,秦天和穿起来满是霸气,景逸穿上是另一股风流隽永。
景逸凑近秦天和,“你知道两个人穿这样类似的衣服是什么意思吗?”
秦天和脸上又有些发热。茅山自古以来与鬼物打交道,他见过的也不算少了,不论是人是鬼,不论平时多闲散**,在他面前都是正经严肃的,偏偏刚出山遇上了景逸这个不怕他冷脸的,他竟也从来都对他硬不下心肠,时间久了,感情更是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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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自古人鬼殊途,人妖不两立,他身为茅山第一百三十八代弟子,更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景逸看他不说话,双眼直视着他道:“这叫情侣装。情人才会一起穿。”
去他的人鬼殊途,去他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秦天和抱住景逸,大手扶住他的后脑,冲着那总是能挑动他的心绪的薄唇吻下去。
景逸含笑迎合,秦天和开始只会笨拙的在唇瓣厮磨,在景逸张开口齿之后很快无师自通。啧啧的亲吻声响起,刚刚赶回来的李茹缩在墙角,真是做鬼也免不了被喂狗粮,这糟心的世界!
秦天和这次出山历练,除了要解决袁家的事情,剩下的是自行熟悉外面的世界。
虽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可是总要与外界接触的。现在袁家的事了了,秦天和只有些担心言雍,他本来应该在h市,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几天之后袁弘深竟然再次上门,笑容满面的样子看不出上次的狼狈。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肚子快赶得上五个月孕妇的秃头老总,捏着一条小手帕擦着油腻腻的脸上汗珠,低头哈腰的陪着笑脸。
“秦哥,这是风闻娱乐的王总,听说了你的大名,一定求着我帮忙介绍,秦哥你一定要给我个面子啊。”边说边俏皮的眨眨眼。
几天不见,袁弘深身上的桃花劫已经彻底成为桃花煞,看来李茹用不了多久能了结心愿魂归地府了。
那个王总,身上的气更是**不堪,黑黄夹杂,肩上还背着两个小鬼,一男一女,看起来都还没成年。
秦天和皱紧眉头,“袁先生,还是那句话,天道好轮回。鬼怪易除,天威难测。这位王先生也一样。”
王总一听,流下汗水更多,两条腿都要站不住了,他肩上的小鬼抬起头看向秦天和,咧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
袁弘深面色时青时红,明显羞恼却硬是忍下来,“秦哥,我承认我原来是玩了些,但是那是在见了你之前,佛祖不是还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你不能原谅我吗?”
“对对对,没错,佛祖还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这回头,这回头。大师是哪个场子的?我愿意捐钱再盖一座庙,不是说佛祖都要金身吗?只要你能救我一命,要几座金身都行!我有钱,对,我有钱!”
王总这些天快被折磨疯了,也顾不得道修佛修有什么区别,在他看来,世界上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如果真的买不到,那只能说明给的钱还不够多。
袁弘深有些后悔带王国过来了。他这次来是有事要打听,可是秦天和没有手机,他要找上门也得有个理由,正好王国求到他这,他顺手带上了。谁知道王国这是被吓傻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秦天和的眉头中央都皱出了细小的皱纹,不过,还是那么好看。
景逸见状,轻揉他的眉心,然后飘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王国和袁弘深眼看着水柱倾泻到杯中,然后杯子从空中飞到了秦天和手里。
王国在秦天和柔和了表情说谢谢的时候终于连滚带爬的喊着鬼啊跑了出去,袁弘深虽然苍白着脸色却还是硬撑着留了下来。
“秦哥,这位是上次在车上的那个……吗?秦哥也不介绍一下?”
见秦天和面色并未好转,他垂下眼睫,“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对让秦哥不开心了吗?为什么秦哥总是不愿意理我?”
秦天和有些不敢直视景逸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能答道:“他叫景逸。”
袁弘深得到了答案也没再多留,急匆匆的离开了。景逸站在窗前看他匆忙的背影,无声的笑了。
原著中也是这样,袁弘深问出了景逸的名字,在秦天和帮他除去桃花煞的时候请道士对景逸下手。
在他帮秦天和抵抗煞气的时候,那道士算准时间做法,怕秦天和受伤景逸几乎不敢抵抗,千年修为这样消散在人类的算计之下。
可惜这一世在这里的是安然,景逸的名字虽然对他有影响,但是牵涉并不深,而且,秦天和也不会再帮他去除桃花煞。
袁家与茅山的因果已经清了,秦天和没有必要再帮助袁弘深。现在只要等待那个道士动手,景逸能轻松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我和他并不熟悉。你知道的。”秦天和盯着景逸的眼睛说道。
懒懒的靠在秦天和身上,自从成为鬼魂之后,他再也没感觉到过暖意,只有在接触秦天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温度。
“我知道。所以这次放过你。”景逸满意的在他肩上蹭蹭,“之后有什么打算?”
“……”
景逸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秦天和,“我并不擅长看相算命,只有符箓还算精通。”
景逸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的社会讲究科学,空闲时候无聊算个命的人还算不少,而真遇到了大事,还是要找警察的。
碰上了需要驱鬼的情况,也都是找那些成名靠得住的大师。
要是言雍还在,也不必发愁。秦天和想起一直没有消息的师兄,叹了口气。
在街上逛了两天,还是袁弘扬找了过来。
秦天和对他的印象不错,两人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
袁弘扬说话前先递了个手机。
“言雍不在,有什么困难找我。这手机你先用着,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有事随时联系。”
秦天和也没推拒,收了下来。见他爽快收下,袁弘扬的面色更好了些,“这次来,还是有事找你帮忙。我有个朋友,最近遇上点怪事,他老婆心里不安,所以想请人帮忙看看。不知道秦大师有没有时间?”
“当然。袁哥既然是师兄的朋友,叫我名字好。”
“哈哈,那我也不客气了。行,那明天我带他去你那。”
第二天袁弘扬果然带着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夫妻的二人来了。
那男人带着金丝眼睛,看上去温文尔雅,身上气质也很柔和,周身气息淡绿,中间夹杂白气,很是干净醇厚。
他的妻子外表与他截然相反,妩媚的大波浪,红裙细高跟,化着精致的妆容,说话也是干脆利落。
“秦大师你好,这次我们夫妻两个是遇到了怪事想求您帮忙,废话不多说,我们知道您这样的高人能看上眼的一定不是金钱俗物,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能满足的一定没有二话。”
说完送上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块古玉。
景逸对着秦天和点点头,这女人身上隐现紫气,用古时候的话来说是皇亲国戚,虽然血缘已经很久远了,但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推拒了不好看不说还让人心里不安。
果然看秦天和收下古玉之后,那女人的笑容更真诚了些,男人也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两位不必紧张,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袁弘扬笑道:“怪我怪我,竟然只顾着天和你的好茶,忘记了介绍。这位是杨星理,h大的教授,旁边这位是他的太太,王楚。”
“杨先生,王太太,你好。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说。”
杨星理和王楚对视一眼情还是两个月前开始的。我平日里喜欢花草,也养了一些植物在家,两个月前那些植物突然长高长大了一截。当时也有些疑惑,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只当是照顾的好,高兴了几天也没放在心上。”
王楚接过他的话,“那之后家里总出些怪事,我养了一只猫,平常傲娇的很,那之后竟然一直围着那些花啊草啊的转圈圈,连小鱼干都没吸引力了。”杨星理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话题偏了,清了下嗓子接着道:“还有是晚上家里总有动静,听得到声音,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第二天能看到摔碎的杯子,打开的窗户。”
“星理的工作也不太顺,我平时睡眠很好,最近却总是做噩梦,梦到很不好的事情。我觉得这不是梦,是未来的预兆。”
王楚的目光中带上了恐慌,杨星理把她揽入怀中,安抚的拍拍后背。
景逸看了这夫妻二人的面相,却是还处在模糊不清中,这样子,倒像是他们身边真的有超出人力的力量在运作,且不止一股,还未分出胜负。
秦天和见状我去家里看看吧。”
夫妻二人赶忙点头,之后面相彻底变成了劫后余生之相。
袁弘扬听到这里,也站起来,“我不跟着添乱了。你们放宽心,解决了之后给我电话。”
秦天和跟着夫妻二人到了他们的家。空间并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阳台,窗台上摆满了花草,从名品兰花到水生铜钱草再到呆萌的多肉,都长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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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喵~”一只浑身白毛的娇软波斯猫迈着小碎步从花草中钻了出来,在秦天和面前徘徊了两圈,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它的地盘,在评估面前这个大个子有没有进入的资格。
“宝贝儿~”王楚口中喊到,上前把小白猫抱入怀中,一边梳理着它的毛一边轻声诱哄:“宝贝儿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麻麻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到这里吗?再这样麻麻要把你关在卧室了哦。你乖乖听话,晚上给你炸小鱼好不好?”
说完还亲昵的亲了两下。
杨星理有些尴尬,“我们夫妻结婚八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她喜欢小动物,也算是一个心里寄托吧。”
秦天和盯着王楚腹部那团微弱的气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星理打开拦截着阳台的玻璃门,请秦天和进入。一股草木清华之气扑鼻而来。
杨星理熟练的蹲下身,看了两棵花草,才站起身道:“是这几棵,原本只有这么大,一夜之间长成了现在的样子。”他双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秦天和只是看了一眼这些花草,转身到了客厅的窗边。
“被打开的是这扇窗户吗?”
“对,是这扇。现在干脆把它锁死了。”
秦天和摸了摸窗台,整个房子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这夫妻二人身上的气息也很平和,除了妻子因为精神紧张缠上了几丝晦气,并没有什么大碍。
景逸却一直躲在阳台上和那只挣脱了王楚的猫大眼瞪小眼。
这只猫不到三岁,竟然能看到景逸的样子。虽然传说中有猫能通灵的说法,但真正能看到鬼魂的还是上了年纪的老猫。
景逸率先把目光从猫身上移开,转向了一边的植物。
那白猫喵的一声跳进了植物中间,熟练的在一盆春兰旁边卧下。
那兰花在景逸的目光下竟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抖了抖修长的叶子,半合的花苞也往后藏了藏。
“咦?”景逸眼睛一亮,想起杨星理身上淡绿色的柔和气息,挑了挑眉毛。
秦天和窗外的角落里发现了小撮灰烬,腥臭的气息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不论杨星理夫妻二人还是这间屋子都很干净,也没见有什么道家真器,另一股保护力量又是什么?
另一边景逸修长的手指戳着那株春兰,摸摸叶片,闻闻花苞,虽然他早已经闻不到味道,还是装的一脸陶醉。
如果那植物真灵能够说话,估计早跳起来骂他流氓了。
杨星理体质特殊,是百万中无一的纯木属性。这样的人天生擅长养育植物,也更得植物亲近。这盆春兰得他精心护,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凝神成灵,帮他挡住了邪魔外道的暗害,也算是因果循环。
王楚看秦天和又回到了阳台,看着兰花不语,也有些担心。她知道丈夫有多喜欢这盆花,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些怪事都跟这些花有关,动过把它们扔掉的念头,但是想起丈夫面对花草的时候放松愉悦的样子,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王楚不知道幸好她没有这样做,才保住了他们一家的性命。如果没有这盆兰花抵挡住恶咒,他们的下场只能是一个因为经常熬夜而心跳骤停,一个受到刺激太大而精神出现问题。
秦天和听了景逸的话,明白了另一股力量的来源。这盆花也是刚刚聚灵,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强行抵抗下去,不止真灵溃散,生机也会断绝。
“你们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杨星理和王楚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杨星理性格温和,对待学生更加耐心,与上司,同事也相处的很好,并没有什么矛盾。
王楚虽然脾气急躁,但是性格爽朗大气,也没有什么会做出这种事的仇人。
秦天和点点头,本来也只是随意问问,这世间总是不缺因为一点小事漠视生命的疯子。
“这两张符纸你们贴身带着,剩下的不必担心。”
看着王楚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秦天和提醒了一句,“太紧张恐惧会减弱自身正气,容易引来晦气。虽说胎儿真火旺盛能够庇护于你,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晚上的时候秦天和留下的符纸果然被引动。
黑漆漆的人形匍匐在窗外,这次进入顺利的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一个才成形的植物真灵,能挡住他这么多天也算是难得了。
倒是可惜了,如果能把那真灵弄到手,炼出一颗丹药,效果也够那些大佬明星疯狂了。
人影顺着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扭曲着从窗台下来,它并没有腿,在平地上也是爬着前进。
终于到了杨星理夫妻的床边,他伸出黑乎乎的胳膊,好像还带着粘稠的黑色液体,他低下头,几乎把脸贴上了杨星理的脸,全黑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阵才慢吞吞的移动到了另一边,把手伸向了王楚。
一道金光闪过,黑影扭曲了一下仿佛发出了一声哀嚎,接着像是整个被烤干了一样化成了细沫落到了床边地上,与秦天和在窗台发现的灰烬一模一样。
此时原水小区公寓里,秦天和手中执着朱砂笔,凭空画出一道玄妙难言的符号。
几十里之外,一个身穿道袍满脸皱纹的白须道人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前的一个木偶断裂成两截。
第二天一早,王楚睁开眼,只觉得身体放松心情轻松,与前几天心绪紧绷的样子截然不同。这是她两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
她推醒旁边的杨星理,“老公,醒醒。我今天感觉特别好,那个秦大师真的有本事。你说他昨天说的胎儿是不是是指我怀孕了?”
杨星理迷蒙的睁开眼,没有孩子是他们夫妻俩最大的心病了。他也希望这句话是真,又怕只是他们误会让王楚再受打击,昨晚失眠到半夜。
“别想太多了。如果是最好,不是是孩子和咱们的缘分还没到,别太大压力。”
王楚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掀被子道:“快点起来,正好今天是周末,你陪我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快点,收拾好咱们走。”
杨星理宠的笑笑,起身准备,却见王楚又呆住了。
“怎么了?”
“老公你看!”
床边一滩灰烬,还维持着模糊的人形。
王楚慌乱的摸向昨天秦天和留下的符纸,却见本来色泽金红像真是用掺了金粉的朱砂画的符咒,已经失去了光彩。
颜色依旧是那个颜色,是那种一眼看上去不凡的感觉不见了。杨星理拿出自己贴身放的符纸,和昨天一样,耀眼夺目。
“老公,这……”
“别着急,没事的,我们问问秦大师。”
杨星理夫妻二人平日并不相信这种事情,这次会来请秦天和帮忙也是听说了袁弘深的事,病急乱投医尝试一下。
他们能想到的也不过是给家里的摆设改改位置,哪个方向不好最近不要去,什么颜色的衣服更能增加运势之类的。秦天和留下的符纸也当成了平安符,装在了用一根红绳系着的小袋子里面。
可他们从没想到过会看到这么非科学的东西啊。
秦天和听了杨星理有些慌乱的叙述,温言安慰了几句。他本人严肃正经惯了,说出口的话也格外有威信。
王楚在旁边听了也放下了大半的心,淡定的把那摊灰烬扫进了垃圾桶,换好衣服准备去医院。
秦天和挂掉电话,景逸抚着下巴沉思,居然是冲着王楚来的,王楚……
秦天和听景逸嘴里念叨别人的名字,有些小吃醋,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秦哥,秦哥救救我!”那头传来带着哽咽的低声求救,“秦哥我在花园公寓,快,快来……”
话没说完电话挂断了。
是袁弘深。时间过了这么久,景逸都有些奇怪为什么怨气那么重的桃花煞还不发作了,看来这一天终于到了。
这些天一直老实的躲在小屋的李茹听到了袁弘深的声音,一瞬间阴气满身。
“走吧,带你去看看他的下场。”
秦天和在家勤勤恳恳的收拾屋子,买菜做饭,景逸带着李茹,在符咒的护持下来到了花园公寓。
现实中的袁弘深远没有电话里那么可怜,此时他正翘起一只腿坐在沙发上,满脸不耐烦的逼问着一个白须道人。
“你确定不会有问题?秦哥可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他带在身边的不可能是不成器的小鬼,别到时候事情没办成还打草惊蛇。”
“袁少爷请放心,这阵法既已设下,绝不会让他逃脱。”
“那好,下手利索点,别让秦哥怀疑到你身上。”袁弘深说完,看了一眼表。
这老道士在h市也算有些名气,本来以为这件事找他万无一失,谁知道他昨天竟突然受伤了,最厉害的法宝也被毁了,还是靠他才凑齐了东西画成了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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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离他打电话已经过了半小时了,秦哥应该快到了吧。
袁弘深看了一眼那白须老道士,这老道士是个邪道,专门替人解决不好明面解决的问题的那种邪道,最厉害的法器是昨天被毁的人偶。袁弘深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他,但是在听说自己身上背负着桃花煞的时候,也慌乱了一阵子。
桃花煞,听名字知道是什么意思,而这老道士对这种邪气煞气最是敏感,在李茹死后曾帮他除过一次煞气,袁弘深并不理解煞气与怨鬼复仇的不同,只知道秦天和简单解决的女鬼这老道士根本没有办法对付。
如果自己身上真的有桃花煞,秦哥为什么没有说?
但是这些天他的确过得很不顺,看上的人不是装纯的绿茶婊是惹不起的硬茬子,前几天还被打破了嘴角,在爷爷面前露馅,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
秦天和正直严谨的形象太过深刻,袁弘深甚至没有想过他是故意,修道之人一切随心,只要不瞒天道,不违己心,恶人得恶果正是应有之义。
屋中二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思量着自己的小心思。
李茹靠近景逸,“袁弘深这个畜生,果然又在害人。大人,我们这么看着吗?他可是要对你下手了。”
景逸展颜一笑,“你认得那阵法吗?”
李茹摇摇头,她生前从不相信这些鬼神说法,老道士画的阵法和秦天和画的符箓在她眼中都一样是弯曲纠结的鬼画符。
“那叫渡厄阵。一般的阵法在运作的时候都需要人主持,只有渡厄阵不用,只要有鬼魂靠近,会自主运行,直到那鬼魂魂飞魄散。”
这渡厄阵虽然好用,所需的材料却也一般人难以凑齐,而且无法改变移动,这才没有流传开来。
李茹有些怕,看了一眼那鲜红的阵法,悄悄后退了一段距离。
那老道士自己身上也蒙着一层黑气,只是被强行压制住了,昨天受的伤让黑气有些不安分,随时可能反噬。
看来他向王楚动手是看上了那点稀薄的紫光龙气,尤其是她的孩子,还未出生不染凡尘,对于这样的邪道来说是难得的好东西。
袁弘深有些暴躁的不停看表,他总有种心惊肉跳要出什么事的感觉,怎么秦哥还没有到?
白须老道眯着眼在一旁打坐,看似悠然,实际手指连点,最后连胳膊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怎么回事?他明明请师兄算过的,他的命劫那一线生机在袁弘深身上!为什么现在无论怎样推算,他都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白须道人不肯相信,又开始推算袁弘深的命格,居然和他一样是生机全无!堵到喉间的那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袁弘深看着溅落的血点,勃然大怒,跳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恨恨的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秦天和的电话。
景逸看到机会,双手掐诀引导着那口污血落入了阵法当中。
袁弘深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单调的“嘟,嘟”声音让他心里越发不安,正想挂断,却听见嘟声停止,他心里一喜,刚要开口,笑容僵在了脸上。
“袁大哥,我好冷啊,你陪陪我吧!”
柔媚的声音像是从手机中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耳边。
袁弘深僵硬着身体,感觉到一条冰凉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肩膀,“袁大哥,你看看我啊,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穿这件白裙子吗?”
李茹强行拉着袁弘深转了个身,她的手臂纤细而有力,袁弘深根本无法挣脱。
李茹靠在他怀里,穿着洁白的长裙,一头顺滑浓密的黑发垂下,她羞怯的笑着凑近他的脸,像是想要亲吻他的嘴唇。
袁弘深感觉怀里像是抱着一块冰,冻得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连思绪也缓慢下来。
李茹的脸越凑越近,快贴上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嫣然一笑,“对了,袁大哥说过最喜欢我不化妆的时候清纯的样子,我差点忘了。”
说完,那张芙蓉面变成了鬼脸,青白黯淡的面色,怨毒的目光,流下的血泪,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裙,她伸出有着黑色指甲的半腐烂的手,摸上了袁弘深的侧脸,“这样,你喜欢吗?”
袁弘深瞳孔缩小,忍住了喉间的那声尖叫和恶心恐惧的感觉,握住了李茹放在他脸上露出白骨蛆虫乱爬的手,“小茹,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李茹听了这话却变了面色,恍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弘深,你不是说过只我一个的吗?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那女子哀婉的语气一变,“既然如此,那永远陪着我一起吧!”
袁弘深惊慌的后退,却撞上了另一具冰凉的身体,那男人身材高大,揽住袁弘深阴森的道:“你要去哪?你害死了张梦,还欺骗我玩弄我,现在又想逃去哪里?”
“啊-”一张张苍白或是青黑的面孔围绕在袁弘深周围,面孔不断变幻,喜怒嗔怨,鬼语哀嚎响彻耳边,袁弘深崩溃的大喊,为什么他们都来了?为什么他们变成了鬼还要来找他?明明是他们自己蠢!他应该在他们死后找人打散他们的魂魄的!
对了,秦哥,秦哥怎么还没来?还有李茹,她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为什么又出现了?
袁弘深慌乱恐惧中完全失去了理智,看向了一边的老道士,却见那道士早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李茹因为袁家与秦天和的约定不能插手袁弘深的桃花煞,只能在一边观看,对那白须老道却没有这么多顾忌。
景逸亲自出手,蒙蔽了他的六识,掐了一个浮屠诀,映入他的识海。
浮屠诀本来是佛家真诀,在梦中作十八层地狱的景观,有劝人向善,禁人为恶之意。后来这真诀被一大能所改,若是心中坦荡则毫发无伤,若是触犯了其中的恶行,则身堕地狱,以受其刑。
以这白须道人的品性,只怕十八层地狱要一层一层慢慢体会了。
李茹看着袁弘深从强自冷静到慌乱最后到疯狂,心中时刻压制的那股愤怒慢慢消散。等她真正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袁弘深诡秘的笑着,痴痴的道:“小茹,是你吗?你怎么是不乖呢?死了去投胎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突然又惊慌失措,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别过来!别来找我!离我远点!”
李茹看不到桃花煞那粉中带黑的煞气已经把袁弘深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她只知道他得到报应了,他再也无法肆意去伤害别人了。
眼前出现一道白光,李茹冥冥之中明白自己离开的时间到了。向着景逸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大礼,走入了白光之中。幸运的是遇到了两位大人,让她能够保留理智和尊严,也让她还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最后一眼看向袁弘深,他已经傻笑着躺到了地上,口中吐出白沫,双眼大睁,没了呼吸,竟是已经被吓死了。
送走了李茹,景逸也回到了家中。秦天和已经做好了饭,两副碗筷摆在桌边。
“刚才封落打来电话,说别墅里装上了线,那些小鬼们想要见见你。”
被景逸含笑的目光盯得脸上发热的秦天和轻咳了两声开口。
“唉,你算过命吗?”景逸一手拖着下巴问。
“并未。”
“那我给你算一下吧。”
秦天和并不精通命途,也不全然相信命理,不过现在只要景逸能移开视线,让他缓解一下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别说是算命,算是送命给他,他也心甘情愿。
可惜天不遂人愿,景逸没有转开目光,反而更认真专注的观察了他一会儿,“你父母亲缘浅薄,出生后被送到了茅山,被师父教养长大。你命格极好,有贵人之相,下山后遇到了命定之人,几经波折最终功德圆满。”
秦天和自从“命定之人”那里眼睛发亮,听到最后弯起了嘴角,景逸却补充了一句,“那人是袁家小公子袁弘深。”
秦天和立刻冷漠脸,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为你算的。从我跟你离开别墅开始,你的命格改变了。”
景逸笑的灿烂如花,“现在我已经看不清你的命途了。”
“嘣嘣,嘣嘣”秦天和从没感觉自己心跳的那么快过。最擅长推算命格的三师叔说过,一个人的命途如果看不清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影响到整个天地苍生,受天机蒙蔽,二是与相师太过亲密,两人早已命途交缠。
秦天和微低下头,额头抵着景逸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吻了下去。
天鹅路一处报亭,老板呼扇着当天的报纸,与旁边拎着大茶缸下棋的老头们搭话,“唉,我说现在的社会啊,年轻人生活习惯太差,体质根本没法跟我们那时候相比,这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居然是被吓死的,真是!”说完摇摇头。
“老李啊,你又只看了一半来误导别人,那后面不是说了还有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却像是受尽了折磨而死一样吗?我看这事啊,不同寻常!”
“你个青瓜蛋子懂什么!这一看是个噱头,现在的媒体啊,嘴里能有几句真话?都是夸大其词!”
“哎你个老李头,你这是强词夺理!”
几个老头念念叨叨嘟嘟囔囔的吵起了嘴,惊醒了旁边闭着眼假寐的高大年轻人,他右边放着一根幡子,上面写着一个卦字,听了老头们的话,视线转到一个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极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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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炎城的夏天总是热的惊人,云锦高中高二三班,电扇伴着窗外蝉鸣的声音,吵的人心里发慌。
新来的转学生站在讲台上,背着单肩的背包,眉目俊朗,声音清凉,“同学们好,我叫唐艺舟,刚刚搬家到炎城,希望以后能和大家相处愉快。”
唐米能听到前面的女生在小声发表好帅啊之类的言论,班主任李老师是个四十多岁满脸严肃的中年妇女,拍了拍手让同学们安静下来了,新同学介绍完了我们开始上课,艺舟你自己选个位置,唐米和赵彦旁边都没人。”
唐艺舟向着李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最后一排的两个角落都只坐了一个人,左边的男生相貌清秀,正专心的看着黑板,右边却是一个娃娃脸,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对上自己的视线连忙竖起书遮住了脸,只露出一撮翘起的头发在外颤了颤。
唐艺舟无声的笑了笑,走到他旁边坐下,看着那小巧白皙的耳朵变成了红色且向着掩在衣领里面的脖颈蔓延。
这次的世界剧情主要集中在校园。
赵彦原本是个普通的孤儿,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来自于未来的系统,系统里面有领先这个世界的知识。
赵彦靠着这个系统,成为了各种竞赛的冠军,不仅赢得了奖金养活自己,还得到了领域内专家的欣赏和培养,同时还吸引了同样优秀的同学唐艺舟,两人携手共同进步,最终赵彦成为了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
原主唐米在书中出现不多,只提到了他和赵彦是一所孤儿院出身,也都考上了云锦高中且被分到了同一班,本来是唐艺舟的同桌,后来因为胆小怯懦被同学欺负,退学之后不知所踪了。
唐米过了好一会儿才让通红的脸颊降了温。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心思总是纤细,对于陌生人更是本能的抗拒恐慌。
唐艺舟见躲进洞里的小兔子终于怯生生的又探出头来,忍不住逗弄,“同学,我没有课本,能不能和你一起看?”
唐米垂着目光点点头,一只手推着课本移到了两张课桌中间。
“唔,老师这是讲到哪一章了?我前面的都没听,会不会跟不上啊?”
唐艺舟故作苦恼的小声问道。
“已经讲到第六章了。你前面的都不会吗?那怎么办啊?”唐米第一次上课偷偷讲话,紧张的本来细软的嗓音只剩下气音了。
“你是叫唐米吗?”唐艺舟翻了一下课本封面上清秀的名字,“你也姓唐,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既然这么有缘,能不能请你有空的时候给我补补课?放心,不会白耽误你的时间的。”
“不不不,不用!”唐米一急之下声音有点大,连头上的呆毛都跟着颤了两下,“我可以帮你补课的,什么都不用。”
李老师讲课的声音顿了一下,眼光瞟向那个角落,唐米是个好学生,尊重师长,认真学习,又从不惹事,是老师心中当之无愧的好孩子,只是胆子太小。
唐艺舟的身份又不简单,李老师快速的反思了一下,是不是不该让唐艺舟接近唐米。
唐艺舟感受到了李老师的目光,讨好的笑笑。十七岁的男孩子已经有了男人的雏形,还带着一股孩子气的清俊,这一笑别说是春心萌动的女孩子,连一贯严肃认真的李老师也绷不住脸。
唐米也发现了李老师的注意,有些羞愧的低了一下头,接下来认认真真的记着笔记,除了在翻页的时候会询问的看向唐艺舟,其他时间都不再和他有目光接触。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唐艺舟正想和自己这个可的小同桌好好交流一下,却见另一边也是单独一桌的赵彦走了过来,隔着他的桌子叫走了唐米。
艺舟挑了挑眉毛,很快和对他好奇不已的同学们打成一片。
同时在云锦高中教学楼的顶楼,有一间空闲的小教室门锁坏了很久,赵彦和唐米有时候会在这里说些话。不过以前都是唐米去找赵彦,这次竟然是赵彦先找了他。
“小米,你没事吧。”赵彦先关心的问。
“没事的小彦,谢谢你。”
“你不是很怕生人吗?如果你真的想换,我可以和你换位置的。”
“小彦你真好。不过你不是说过吗,我总是要习惯面对陌生人的。所以这次我要努力,不再害怕生人。”
赵彦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是这样说过,但是小米,你还是下次再试吧。”
他看着唐米询问的目光听说这个新同学家里的开头很大,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脾气又都很大,你又是这样的情况,万一你们有什么冲突怎么办?”
对着赵彦担忧的目光,唐米感动的抱上去,“小彦你对我真好!但是我也不能让你替我啊。而且我觉得这个转校生的脾气还不错,你放心,我不会和他吵架的。”
被唐米抱个满怀的赵彦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系统说那个唐艺舟是历史留名的大人物,他才懒得管唐米到底和谁同桌呢。
熟知唐米软包子性格的赵彦正想多找几条理由让他和自己交换座位,听到上课铃声响起。唐米放开赵彦,娃娃脸上浮现一个笑容,小虎牙小酒窝又萌又调皮,“上课了,我们快回去。”
唐米拉着赵彦狂奔,两人都是孤儿,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是好好学习,凭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唐米性子踏实认真,赵彦脑筋灵活,两人是天使孤儿院唯二考上云锦高中的。原来赵彦的成绩不如唐米,心里多少有些嫉妒,现在他有了超出现代的系统在手,更看不上唐米这书呆子模样了。
赶在老师来之前进了教室,唐米拿出历史课本,自觉的两人中间。唐艺舟满意的笑笑,觉得这个新同桌实在是合他的心意。
安静,懂事,不多话,而且还很可。唐艺舟看着唐米抿着殷红的小嘴,严肃认真的看着课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米谴责的看了新同桌一眼,瞄一眼讲课讲得津津有味自我陶醉的老师,小声道:“好好学习啊,你本来没有学过前面,现在还不认真听,考试要怎么办呀。”
唐艺舟有些诧异不过一节课的时间,害羞的小兔子敢冲他瞪眼睛了,不过那双眼睛又大又圆,明亮清澈,实在让人喜的很,他也不多计较,
忍住了想摸摸兔耳朵的手,把视线移向了课本。
放学的铃声响起,唐米慢吞吞的收拾好了书包,看一眼唐艺舟,犹豫的说:“这周六补课好不好?周日我还有点事。”
“好啊,周六八点我们在校门口那家咖啡店见,我的功课拜托你了!”
“好,好的。”唐米点点头,红着脸跑出了教室。
天使孤儿院是一家很老的孤儿院,它地方很小,各种设施也很破旧,但是院长很和蔼,是个很慈祥很喜孩子的老妇人。
唐米虽然在生人面前寡言羞怯,在院内却是所有人的心头宝,院长和阿姨们喜欢他懂事听话的性格,小朋友们也喜欢这个和善耐心的大哥哥。
刚回到孤儿院,唐米被几个小萝卜头缠住了,拖着鼻涕抱大腿的,哭着要求小米哥哥给扎辫子的,举着画风飞扬不羁的画作求表扬的,一拥而上,唐米被定在了院子里。
和他一起回来的赵彦嫌弃的瞥一眼孩子们脏兮兮的衣服,绕过他们回到了小屋。
唐米坐在台阶上,熟练的扒下大腿上的圆子,从口袋里摸出手绢把他脸上的脏污和鼻涕擦干净,放在自己身边。从书包侧面的小兜里拿出小梳子,给小美编了个流行的小辫子,最后接过小奇的大作,仔细辨认之后,认出了院长妈妈,大厨王姨,圆子,还有边上自己拉着小奇。
小奇又兴奋又害羞的表示要把这幅美丽的图画送给最喜欢的小米哥哥,唐米感谢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表示要把这幅画贴在自己屋子的墙上。
圆子和小美表示不公平,也要小米哥哥亲亲,也要把画贴到墙上。其他正在玩的小朋友听到了也要求一视同仁,唐米没办法只能轮流一人一个亲亲,至于图画介于墙上并没有太多的位置,其他的小朋友只要能做到不乱碰东西,不大声喧哗,可以旁观唐米把画贴上去。
自从唐米和赵彦考上了云锦高中,院长挪出了一个房间专门给两人住,这让其他最少四个人住的孩子们羡慕的不得了。赵彦又喜欢清净,平时孩子们根本没有机会能进去看看,越看不到越是好奇,这次听到能进去小米哥哥的房间,都欢呼雀跃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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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窗口看着唐米领着一大群小萝卜头的院长忍不住笑了,王姨也快人快语的说:“小米这孩子,是讨人喜欢,不止我们喜欢,那些小不点也愿意缠着他,亏他能有这个耐心。”
院长点头,随即有些忧虑的皱了一下眉头。
简单朴素的房间里,靠墙摆放了一张上下铺的铁杆床,年头有些久,稍微一摇晃会咯吱咯吱响,另一边放了两张书桌,看样子是学校里的旧课桌,上面还有学生们写写画画留下的笔迹。
赵彦正躺在那张铁杆床的下铺上,双手枕在脑后。突然门被轻轻推开,唐米探入了小半张脸,圆溜溜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
“小彦,你没在学习啊。”
“嗯。”
“那好,圆子你们进来吧,不要乱动东西。”
随着唐米的招呼,狭小的屋子里进来了一大帮小萝卜头,他们都得了小米哥哥的叮嘱,也不乱碰,也不哭闹,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小心得捂着嘴巴,眼神钦羡的看着课桌上摆放的书本。
赵彦只觉得心中一片怒火。虽然这些孩子并没有妨碍他什么,但是看着他们脏兮兮的脸颊,脏兮兮的衣服,像是看到了他永远也抹不去的污点,感觉到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而上,只盼望他们能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唐米踩着椅子小心翼翼的把那张非主流图画贴到了自己书桌的正上方,其他孩子羡慕的看着小齐,能贴在这个地方,仿佛小齐那乱七八糟的蜡笔画也变得神圣高大了一样。
泛黄的墙壁本来不让人心情愉悦,再加上一副这样非主流的画,赵彦猛的坐起身,“唐米你在干什么!”
“这是小齐画的画,我把它贴到墙上,怎么了小彦,我贴歪了吗?”
一双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赵彦咽回了嘴边的话,“没有,你贴吧。”说完起身出了门。
在还没有半个篮球场大的小操场上转了两圈,赵彦走向了二楼院长的房间。
“什么,小彦你要搬出去住?”
“只是住校而已。我们已经高二了,我想住在学校,也能节省点时间。”
“嗯,你说的也对。住校是方便很多,不过宿舍太贵了,住校的话只能在食堂吃饭,又是一笔开销,我的钱不够,买了书剩下的没有多少了,不能跟你一起了。”
“……”正想提出借钱的赵彦话又被堵在了嘴边。
唐米和赵彦两个人在上高中,虽然说唐米的成绩优异,又因为他和赵彦又是孤儿的特殊情况,校方给减免了学费,但是书本费,学杂费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一到周末,两人会去熟悉的店铺里面打工挣些钱来减轻院长的负担。
院长虽然欣慰却没有收下,让他们自己留着当零花钱。赵彦会时不时的买些衣物,唐米的钱都留着买了练习册,剩下的都换成糖果进了小萝卜头们的肚子。
现在赵彦想要住校,住宿费虽然够,再添上一笔伙食费最多能维持两个月,他早辞了那份零工,两个月以后该怎么办?
赵彦自以为得到了系统能一鸣惊人,没想到算身怀金手指,也还是要为这些俗事发愁。
对了,金手指!赵彦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他也可以像里面的男主一样写论文挣稿费啊,实在不行做些小软件拿出来卖钱也行啊。
赵彦想到了生财之道,也不再和唐米多说,躺回了床上思考该写哪方面的内容。
很快到了周末,唐米一大早随便扒了两口饭赶去了学校门口那家咖啡馆。说是咖啡馆,其实卖的蛋糕奶茶比较多,都做成了粉嫩可的样式,吸引了大批的女同学。
唐米的手头并不宽裕,原来只在路过时隔着大玻璃墙看过,并没有进来过。
提前了十几分钟赶到,唐艺舟已经等在那里了,四周坐满了女生,眼神隐蔽的偷瞄过去,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唐米看到他,背着大书包一跑一颠进了店,脸蛋红红的站在他面前。
唐艺舟看着他拘谨的样子,招手让他坐下,服务员送上了一杯原味奶茶和一块黑森林蛋糕。
“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
“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
“那陪我再吃一点,我自己一个人吃不下。”
唐米听了迟疑的拿起叉子小心翼翼的插下一小块蛋糕,入口绵软,香味浓郁,眼睛止不住的亮了亮,露出个和蛋糕一样甜蜜蜜的笑容,低下头继续和剩下的蛋糕奋战。
唐艺舟被那个笑容弄的心脏也绵软起来,手中的勺子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杯中的热饮,看着唐米鼓着腮帮,小口小口的啃着蛋糕。
唐米吃东西的时候很是专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食物身上,等到他吃完蛋糕,奶茶也喝了大半,抬头对上唐艺舟的目光,又一下红了脸。
抱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摞书,还有他做的笔记。“这个,我们先来学习语文吧。我还带了练习册。我昨天把重点的题目都圈出来了,只要会做这些题目,考试绝对没问题啦。”
唐艺舟眼神飘忽了一下。他当时说补课只是随口逗弄一下同桌,没想到竟然被当真了。本来想请他吃蛋糕喝奶茶算是赔罪了,正好又能加深了感情,现在对着那认真的小眼神,他竟然发现实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没得到回答的唐米当唐艺舟默认了他的安排,翻开课本开始讲解。虽然唐米平时话不多又害羞,这个时候竟然口若悬河讲得滔滔不绝,还会在发现唯一的学生唐艺舟开小差走神的时候敲桌子提醒,相当的有气势。
唐艺舟哭笑不得了一阵,竟然也慢慢听了进去。他虽然没怎么认真学习,但是其实成绩并不差。现在在唐米小老师的教导下,觉得这些简单又枯燥的知识还是很有趣的。
“来,喝口奶茶润润嗓子。”兢兢业业的讲了一上午,唐米接过唐艺舟递过来的杯子,满足的喝了一大口。
周围那些围观小鲜肉的女生们在小唐老师指点课本的时候离开了,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谁会想要再听一遍出师表和三角函数啊!
唐艺舟帮他收拾好书本经中午了,我请你吃午饭,算是感谢你帮我补课。”
“不用了,不算什么的。”唐米看看桌上的蛋糕奶茶,有些脸红。
唐艺舟没理会他的拒绝,收拾好东西把那又大又旧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一手拉过又开始害羞的小白兔,“能吃辣吗?”
“啊,可以,我不挑食的。”
“那好,这边有一家火锅,味道特别正,一定要带你尝尝。”
这家火锅果然很正宗,闻着味道让人忍不住流口水,中午的客人也很多。
唐艺舟拉着唐米坐在靠边的一个四人座,汤底还没热,唐米拿着两个小碗在调蘸料。
“你放的是什么啊?”
“芝麻酱!这家的麻酱也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唐艺舟早发现唐米是个吃货,虽然嘴上百般推拒,但是只要食物摆到了面前,根本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
“吃火锅放什么芝麻酱,只给我放醋和辣椒好了。”
唐米瞪大眼睛,严肃的反驳,“吃火锅怎么能不放芝麻酱!没有麻酱的火锅才不叫火锅!”
“火锅还是要和醋一起吃,不信你试试……”
两人在调料区谁也拗不过谁,简直要发生两人之间第一次重大的关系危机,一只手拍在了唐艺舟的肩上,暂时平息了一场大战。
“艺舟,你也在这吃饭啊,正好我们来晚了没有位置,跟你并个桌啊。”李华亿笑嘻嘻的道。
“好啊,没问题。”
“谢了兄弟,你们这是吵什么呢?”
唐艺舟见唐米又低下头沉默,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和李华亿一起的有还有一男两女,六个人又加了两把椅子挤在四人桌上,短发的漂亮女生华丽有些不高兴,“李华亿,你请我们吃这个啊,连个雅间都没有,还得和人挤在一张桌子上,真是够意思。”
李华亿陪着笑道:“小丽美女你别看这店面不大,味道是真不错,等下你尝尝知道了,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华丽翻个白眼,“这种地方再好吃我也不敢吃,谁知道卫不卫生。”
见场面有些尴尬,一起的男生王方旗转开了话题,“哎,以前同学们出来玩唐米和赵彦从来不来,看来还是新同学面子大,居然能请到我们的好学生唐米。”
赵彦和唐米的情况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也体谅他们不来的原因。只是唐米太胆小,和他说一句话半天得不到回答,赵彦又是一副清冷孤高的样子,所以他们两个在同学中并不讨喜。(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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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唐艺舟正在忙着给唐米的小火锅中放肉,听了这话抬头瞥了他一眼。
唐艺舟的眼睛狭长,双眼皮越到眼尾越宽,他的睫毛又长,眼神锐利,抬起头的一瞬间简直惊心动魄。
“是吗?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又人品好吧。”
王方旗有些讪讪,他刚才的话的确是不太好,如果只有唐米,肯定也不会反驳过去了,这种事他们原来早做习惯了,一时没想到还有唐艺舟在,而且还替唐米怼了回来。
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唐艺舟细心的照顾着唐米。这家经营的是小火锅,一人一个锅的那种,唐艺舟一边给唐米的锅里放肉放菜放海鲜,一边暗笑没想到唐米还是一只吃肉的小白兔。
唐米吃的脸颊鼓鼓的,眼神亮晶晶的也想照顾唐艺舟,两人互相给对方加食材,气氛温情美好。
王方旗几人看的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红心跳,一边暗怪这天气太热,空调温度不够低,一边总觉得想要汪汪几声。
华丽更不开心了。她从来都是人群焦点,所有的男生都护着她捧着她,今天居然被这样忽视了!
刚开始遇到唐艺舟的时候她还是兴奋的,这个新同学长得帅,气质好,不像是她周围那些幼稚可笑的男生,如果他想追求她,她还是能给他个机会的。
可是坐下之后除了和所有人打了个招呼,他再也没多看她一眼。华丽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引起他的注意,结果他毫无反应不说,还嘲讽了王方旗。
“唐米,你怎么不说话?王方旗也没说错啊,你本来从来都不和我们一起玩的。”
“算你没有父母我们也没有嫌弃你啊,王方旗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你不会生气了吧。”
华丽身边的齐刘海女生用力拽她的衣角。
唐米抬起头,娃娃脸上还粘着一点酱汁,“我没有生气。”
华丽得意的笑了。唐米没有生气,唐艺舟却生气了。
他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唐米的嘴角,“吃饱了我们走吧,这里太吵了。”
华丽看着唐艺舟牵着唐米离开的身影,气的眼眶泛红,“有什么神气的!算攀上了新同学他也还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也不看看他那寒酸的样子!”
走到学校前面的路口,已经有一辆低调的轿车等在那里。
“我送你回去吧,今天谢谢小唐老师帮我补课了。”
“不用了。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也请你吃好吃的。”
唐艺舟看着唐米头顶本来无精打采的呆毛因为提到了好吃的又顽强的挺立了起来,忍不住失笑。
伸手揉了揉那质感良好的短发,被红着脸的小兔子打掉了手,抢过书包跑远了。
唐艺舟回到家,看到班级群里同学们在讨论明天要去游乐场,班长还特地单独找了他。
虽然觉得无聊但是明天也没其他的事情,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下来。
乐像游乐园门口,唐艺舟下了车被不停招手的班长吸引了注意力。
唐艺舟长得好看,是那种英俊挺拔的好看,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白衬衣,牛仔裤,干净的像是所有女生心目中那个初恋的男孩。
班长小跑到唐艺舟面前,故意有些嫉妒的拍了他的肩膀,“啧啧,长得帅是占便宜,你一出现刚才还在偷看我的小姑娘都转移目标了。”
见华丽也走了过来,他露出个你知我知的笑容,“连班花也禁不住帅哥的诱惑啊,昨天还特意找我问了你来不来呢。班花配校草,男才女有貌啊!”
唐艺舟搭住想要离开的班长的肩,目不斜视的从华丽身边走过,“班花?谁啊?有余鑫漂亮吗?”
余鑫是云锦高中的校花,也是华丽的死对头。
班长无措的哈哈了两声,“对了,你是刚搬来炎城的,一定没来乐像玩过,走吧,我们赶紧进去。里面太大了,不抓紧时间一天都玩不完。”
唐艺舟跟着班长,走到了游乐园门口,边上有一个穿着厚厚的熊猫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耐心的给小朋友们发气球。
华丽指着那个熊猫玩偶道:“那不是唐米吗?他又在干这种活。”
唐艺舟皱起眉头。班长看他脸色不好,一着急背起了政治课本:“唐米这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这种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华丽挂着一抹冷笑,看着唐艺舟走近熊猫玩偶,低声说了两句话,玩偶笨拙的把那个巨大的熊猫头套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红通通的小脸。
唐艺舟帮着唐米把最后两个气球送给小朋友,脱下厚实的玩偶衣服,甩了甩被汗水粘到额头上的头发,和唐艺舟说了声跑进了游乐园。
同学们早已经自动分成了好几波,先进去了,只有班长和华丽几个人还在等他。唐艺舟向班长招招手,“你们先进去吧,我一会儿要去找唐小米。”
说完走向了售票处。
华丽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几个一直围着她的男生跟了上去,班长和剩下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也走进了乐像。
唐米举着两个五彩冰淇淋等在在入口不远处,看到唐艺舟进来开心的举起手臂蹦了两下。
“你尝尝这个冰淇淋,有五种口味,特别好吃。”唐米一边小心的舔着自己手上的一支,一边期待的看着唐艺舟。
游乐园的冰淇淋充满了香精的味道,比不上他曾经尝过五星大厨纯手工制作的冰淇淋奶香浓郁,口感细腻,但是手上这支却远比那个要让他愉悦。
“很好吃。”
唐米笑眯了眼,“我们先去那边,趁着现在人不多,不然排队要排好久。”
唐米有些恐高,从过山车上下来之后腿都软了,大半个身子靠在唐艺舟身上,拖着步子坐到了路边的椅子上。
玩了大半天,唐艺舟也有些累,唐米不时的看向他,犹豫了半天,终于问道:“你怎么都不叫?”
疯狂过山车上,有人哭有人叫还有人唱歌,唐米喊的嗓子都哑了,身边的唐艺舟依旧是淡定微笑脸,仿佛并不是坐在高空中翻转腾挪的过山车上,而是在坐平稳安全的公共汽车。
唐艺舟被他好奇的小眼神逗笑,“因为我吓傻了,都不会叫了。”
唐米决定再也不相信他的话。
唐米实现了他请唐艺舟吃好吃的的承诺,两人尝遍了游乐场所有的小吃。
快到闭园的时间,两人坐在摩天轮上,唐米僵直着身体坐在座位中间,虽然摩天轮并不快,但是它高啊,唐米连脑袋都不敢乱动,只怕一点微小的晃动影响了平衡。
唐艺舟用纸巾沾了水擦他通红的脸颊,“天气这么热,你每周末都会来这打工吗?”
唐米舒适的眯起眼睛,“唔,是啊,我还不到十八岁,只能干这些不查身份证的工作。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组长姐姐说今天我可以不用门票玩一天。”
“最后一天?为什么?”
“高二之后功课会越来越紧,我没有时间再来这里打工了,而且上大学的学费也要提前攒出来。我有了新工作。”
赵彦有了超出时代的系统,而因为这个系统的出现,它所蕴含的知识被小金判定为是所属于这个世界的,他也能在系统空间中学到。
他不只有最专业的老师,还能在空间中进行最先进的实验。连赵彦都能想到写论文挣钱,唐米怎么会想不到。
不过一个从没接触过这些知识的高中生想要写出能让人思索的论文,太过不可思议了,他还要换一种方式才行。
昨天他用身上剩下的钱去电脑城买了一台性价比高的笔记本,还在书店买了一些关于程序的书。
唐艺舟见唐米没有多说的意思也不再询问,摩天轮经过了最高点,开始缓缓下降,唐米不再那么紧张,有些好奇的把脸转向窗口,唐艺舟活动了一下双腿,开始唐米太过害怕,他也只能把一双长腿蜷在一起不动弹,现在已经有些发麻了。
隔着摩天轮的窗口,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近,直到最底部,竟恍然有种万家灯火都亲切温柔的感觉。腿麻的唐艺舟和腿软的唐米互相搀扶着出了游乐园。
“上车,我送你回去。”这次唐艺舟没给唐米拒绝的机会,性能良好的轿车平稳的驶向天使福利院。
天色已经暗下来,唐米拘谨的坐在车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车窗外透过的朦胧光线映得他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唐艺舟眼神也温柔下来,很快天使福利院那有些掉漆的牌子出现在眼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唐米关上车门,跑进了窄小憋屈的院子。
很快里面传来了孩子们的笑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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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谢谢支持,么~南屿虽然未被直接牵连,但是事情传开之后名声已经坏了,南家也被权贵们报复,偌大的家业转瞬败完,昔日光彩照人的南家子弟只能战战兢兢度日。
流言传出后不久失踪的莲生出现在皇城街头,只是人已经痴傻,逢人便说自己才是男主角,是注定要大放光彩,心想事成的天道宠儿。扳指是只属于他的金手指,谁也别想抢走!
听到这些的时候,因为一直未曾出府而只能吃吃喝喝显而易见圆润了一圈的明佑抱着同样圆润了不止一圈的小九在阳光下,向着林焕笑的宛若朝阳。
再次回到系统空间,安然握了握拳,他的灵魂几乎凝实。安然知道还会和人在下一世相遇,没在失落上浪费时间,直接叫出小金,随着系统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前往下一个世界。
齐鹤轩迷蒙中睁开眼睛,揉揉胀痛的额头,一时间有些失神。费力的从沙发上爬起,一身本不甚整齐的风衣皱巴的像是刚从缸里捞出的咸菜。
齐鹤轩有些嫌弃的撇撇嘴,把周围歪七倒八的人都踢到一边,找了一把最干净的椅子坐下,用手捂住眼睛,开始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脑袋像是僵硬了一样,记忆被困在最角落。半响,他低低的笑出声,手掌之下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齐鹤轩确认自己是赶上了一回潮流,重生,应该是这么叫的。上一世的记忆还留在脑子里,不只是自己的,还有那些自己死后其他人的,仿佛他的灵魂曾经飘在高空注视过所有人的结局。
齐鹤轩是个好命的人,出生在艺术世家。从古时起齐家精研琴棋书画,虽不入仕,但是齐家学院里教出的状元榜眼比比皆是,更别提那些受人敬仰的书画大家,能得齐家人一句称赞都会喜不自胜。而且齐家人性情温和,也不自傲,接受起外来的钢琴油画毫不困难,并且很快掌握了精髓。可以说整个家族都是为艺术而生的。
偏偏齐家出了齐鹤轩这样一个子孙。齐鹤轩虽是齐家家主长子的唯一儿子,却不是长孙。齐家家主齐宏辉,专精工笔花鸟,笔下牡丹让人见之似能嗅到幽香。现在年纪渐老,动笔的时候也越来越少。长子齐浩穹,一笔草书狂傲嚣张,偏偏性格温文尔雅。与青梅竹马的庄林结婚之后举案齐眉,夫妻和睦,只是一直没有孩子。
直到庄林年近四十两人才得了齐鹤轩这一个宝贝疙瘩,自是千疼万宠。齐家子孙可以说是拿得动笔开始练字,够得着桌子开始练琴,只有齐鹤轩,见到纸笔哭,看到乐器砸。齐浩穹和庄林并不是溺孩子的父母,讲道理不听上体罚,站在墙角的小小孩子,让两人看的也是心里一酸,不忍再看只得转身离开,留下小鹤轩一人面壁。
却被正好路过的齐老爷子看到,正低头询问小娃怎么回事,被还不如拐棍高的小孩一把抱住大腿,哭的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抬着满是眼泪的小脸哽咽着问:“爷爷,是不是小轩不会写大字,不会练琴琴不是好孩子了?爷爷不喜欢小轩了?爸爸妈妈也都不喜欢小轩了?呜,小轩嗝,小轩愿意……”
老爷子赶忙把小孩抱起来拍拍后背。齐鹤轩长得好看,从小是个精致的娃娃,肉肉的小手揉着眼睛,白嫩的小脸上被冲刷出一道道泪痕,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还不忘表白:“小轩这去练琴,爷爷别不要小轩!”
这可把齐老爷子心疼坏了。老爷子是个儒雅老人,钻研古籍的时间久了,虽然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是体现在外是威严严谨,让人敬佩尊重是肯定的,小孩子却是敬而远之,连自己的儿子辈都是从小只会恭敬问好,从不会撒娇耍赖的。现在小孩软软暖暖的身子紧紧挨着他,小短手也像是怕被他抛下一般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嫩嫩的童音在耳边,老爷子只觉得心都软化了。
拍拍小孩的背,温声问道:“小轩告诉爷爷,为什么不喜欢练琴啊?”
“呜,小轩手手疼,小轩不怕疼了,小轩练琴琴。”
老爷子皱眉看着小孩白嫩的掌心和手指上的红痕,虽说知道这是练习的必然结果,齐家每人都是这样练习过来的,但是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疼了。
揉揉发红的小手,轻吹两口气,道:“小轩不想练那不练吧,等到小轩长大了,喜欢练再练好不好?”
“真的吗?爷爷不会把小轩扔掉吗?”小孩大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像只看到了最的肉骨头又害怕吃的太多被抛弃的小狗。
话刚出口还有些后悔的老爷子看到他这副表情,瞬间抛去了疑虑。“怎么会,爷爷最喜欢小轩了。”
从那天开始,齐鹤轩在老爷子的庇护下开始了悠闲**的一生。
齐鹤轩死后,最伤心的莫过于他的父母,最懊悔的却是老爷子,听到消息后本来精神矍铄的老爷子身体一下垮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没熬住去了。
不再去想上一辈子的事,齐鹤轩揉揉太阳**,看着满屋子宿醉的人,想起现在应该是在确定了科伦纳的那场秀的人选之后,大家出来庆祝。
齐鹤轩从小受宠,受不了苦,还张扬享受。在读完了高中之后,不想上个正经的大学,只想尽快工作**。没有选择齐家人众多的艺术文艺界,也不想去干其他枯燥的工作,正好有家模特公司看上了他,拍了几次片子,觉得还算是不错,抛出了橄榄枝。齐鹤轩毫不犹豫的签下了合约。
在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正好有一次规模很大的秀,算是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工作,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个名额落到了齐鹤轩的头上。
他没心没肺惯了,竟没觉得有不对,算有些奇怪也被周围人恭维一些公司看到了他的潜力得话而忽悠过去了。齐鹤轩不由得苦笑,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过的事情,这样没半点心机,他不被害谁被害?
既然有机会重活一次,他应得的,谁也抢不走,害他的,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理清了思绪,齐鹤轩整整衣服,过去踢醒还睡得死死的几人。
“唔,谁踢老子!”祁友迷蒙着睡眼跳了起来,看到齐鹤轩扑过去一把抱住,“小轩,好困啊!”
齐鹤轩被他牢牢扒住,只能拖着他继续艰难的前行,直到把这几个醉鬼都叫醒。
“来来,吃饭,这家酒店的早餐还挺齐全的。”全温文抬手掩去一个哈欠,把早餐摆了满满一桌子,“小鹤轩,快吃,一会儿吃完了我送你回公寓。”
“不回公寓了,一会儿回家。”齐鹤轩端起一碗豆腐脑,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醉酒后只觉得什么都吃不下。
几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互相对视了几眼,祁友迟疑着开口:“小轩啊,你刚才说是要回家?回大宅?”
“唔,没错,好久没看老爷子了,也该回去了。”齐鹤轩垂下眼帘,露出一个笑容。
洪乐荣紧张的盯着还在旋转的骰子,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来,结果出现之后浑身脱力一般坐到了地上。
他可以输,本来参加这个节目也只是宣传他的新专辑,但是他不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比下去,还是以这样明显到没有办法掩饰的差距。
洪乐荣面色惨白,这样绝望失落了吗?原主被小混混灌药之后残忍杀害的时候又有多绝望呢?只是这种程度根本不够!
虽然原主被杀是洪乐荣的吩咐还是因为杭安还不清楚,但是原主出现在那个酒吧,遇到的小混混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李导见了洪乐荣的反应,知道已经得罪他了,那还不如彻底放开手,再搏一搏,没准这档节目会彻底红起来呢?郭开季也兴奋起来,有了李导的支持,也不再顾忌洪乐荣的面子,把他和齐鹤轩明里暗里比较起来,虽然口中对两个人都是褒奖之词,但是其中的真假谁都听得出来。
第三次的点数出来,洪乐荣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数字,扯开嘴角,眼神冰冷的盯着李导道:“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档破节目,怕没人看想拉着我炒作!也不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谁!老子不干了!这破节目谁来谁来!”
洪乐荣扫视一圈,空旷的房间里没有摆设,甚至没有桌椅板凳来让他摔,只能恨恨的转身想要离开。看到还对着自己的摄像机,上去推搡了两下让他停下,不要再拍。
正在怒火冲天的时候,助理乙上前递上一个手机,屏幕上“朋义”两个大字唤回了他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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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谢谢支持,么~在友们的火眼金睛下,钟总的定情信物也彻底暴露了。
俗气的造型,因为顶级珠宝通透的质地,诱人的颜色而显得霸气十足,从宽大的领子里露出一角,玉白的肌肤在它的衬托下也毫不逊色。
“嘤嘤嘤,都不知道是想要成为小顾顾的胸膛拥有辣么嚎气的珠宝坠子还是想要成为那个幸运的坠子能每天依靠着小顾顾的美胸了,这也太难选择了,臣妾做不到啊!”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话说最幸福的难道不是钟总吗,珠宝美人尽在怀中,这才是真人生赢家。”
“这么通透的质地明艳的颜色,顶级玻璃种,是哪个设计师做成了这幅样子,简直暴殄天物!”
钟总:“……”
录完了第一期的三天三夜,顾佳良终于有一段休息的时间,独守空房已久的钟总带着安然到小岛国看艺妓表演。
穿着浴衣浑身僵硬的像一根木头的女子,脸上粉扑的惨白,只有嘴唇上红的像是刚刚喝过血,挥舞着手中的扇子,迈着小碎步移动。
安然不忍直视的别过脸,钟锐乾还是很不错的,欣赏水平差一点也,还是能够忍受的。
钟总本以为艺妓表演也是表演,顾佳良应该会喜欢,硬是忍着没叫人把这一群僵尸拉下去毙了,没想到已经在安然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两人这样看似和谐的一起看完了一场都觉得心累的表演,同时心想,他喜欢好。
到了小岛国,怎么能不泡温泉,樱花树下,温泉池中,蒸汽弥漫了视线,粉色的花瓣落下,漂在水面上,也粘在白皙的肌肤上。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视线已经灼热的像是能把自己烧伤,安然心里得意的笑笑,虽然花瓣什么的娘了点,但是有用行啊。
不得不说钟总的确是极品男人,外貌长相不说了,那宽肩长腿,那八块腹肌,已经让安然眼馋很久了,再加上长期掌权带来的强大气势,往那一站是妥妥的荷尔蒙分泌机。
钟总看着温泉池中的宝贝,玉白的脸被蒸的泛着微红,黑漆漆的眼像是含着一层水光,沾着细小水珠的长长的睫毛像是一片轻软的羽毛,在他心上轻轻撩拨。
顾佳良看他靠近,努力露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笑容。可是这笑容在钟总看来,是宝贝毫无防备之心,充满信任的笑容简直让他心里一片酸软,终于能体会到人们说的软萌是什么意思了。
既想要把他揉在怀里,狠狠的亲吻占有,又想要把他捧在手心,宠着不受一点伤害。
最终本能战胜了理性。温泉池里水波**,**□□声不绝于耳。
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钟总像一只忠诚憨厚的大型犬等在床边,一旁是温热的红豆粥。
“宝贝你醒了,小心点。”钟总把枕头垫在他的腰后,舀起一勺温热的粥送到他嘴边。
看着他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样子,安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虽然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但是昨晚钟总并不粗暴,他也没受伤,所以实在用不上红豆粥。
钟总见宝贝水润的眼睛看过来,懵懂无措的样子,被子下的身体上还净是红艳的吻痕,一时间心内一热,呼吸又急促起来。
安然没料到钟锐乾竟然突然又发情,不想在床上度过一天的安然大少爷乖乖的张开嘴把粥含到了嘴里。
看着宝贝乖巧的样子,想起上的帖子上说的一定要温柔体贴,让他体会到满满的意。终于忍下冲动,厚实有力的大掌在软软的发顶上摩挲了几下,得到“羞怯可的甜笑”一枚。
其实安然想要表达的是拿开你碍事的爪子,不要打扰我喝粥。
只能说陷入情的人都是盲目的。
这边两人卿卿我我,那边乔蒙又不甘心的发招了。
先是上开始流传顾佳良和乔蒙两人的照片。那时候的两个人都还带着青涩,乔蒙已经显露出八面玲珑,顾佳良视线躲避着镜头,显得呆呆的。
“乔蒙和顾佳良本来关系很好的,都是高颜值小鲜肉。”
“真的吗?他们一起拍三天三夜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佳良现在是什么身价,乔蒙别硬凑上去了吧?”
“这样看起来还蛮有cp感的,乔蒙比起顾佳良还要出彩些呢。”
“谁让顾佳良命好呢,容广总裁那是什么人物,要是我,也肯定会选他而不是什么乔蒙啊!”
慢慢的,话题转变到了乔蒙和顾佳良的关系上,有人坚信两人只是好友,有人认为是顾佳良甩掉乔蒙奔赴钟锐乾的怀抱,总之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把顾佳良和乔蒙紧紧绑在一起。
什么好朋友?文君公子本来是乔蒙的角色,后来被顾佳良抢走了,真可怜乔蒙。
更有知情人士爆料,本来顾佳良各方面都比不上乔蒙,谁让人家运气好,红了之后开始打压乔蒙。
杂志社因为钟总的态度不敢报道,络上的留言却因为隐秘而更加肆无忌惮。
一时间,顾佳良抱大腿抢角色的流言不绝于耳,后来还有了什么耍大牌,态度恶劣等等。
再配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乔蒙柔弱的侧脸忧郁的眼神倒是引起了人们的怜,连钟锐乾也收到了一些流言波及。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在他们看来,比起平淡的乔蒙,顾佳良红的太过迅速且毫无波折,仿佛一夜之间成名,再加上钟总的护持,似乎所有的好运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们并不会考虑顾佳良背后的努力,只知道两个本来同一起点的人现在天差地别。再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羡慕嫉妒,和事不关己的冷漠添油加醋。
安然看到这些的时候简直要笑出来,这语气一看是乔蒙的手笔。是不知道是他找了一个和他一样风格的人还是这个留言的“佳木”是他自己。
钟总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坚实的手臂环过安然的肩膀,侧脸蹭蹭他的后颈,时不时留下两个轻吻。
安然后背一阵酸麻,忍不住回身按住一直不老实的某人。钟总见宝贝回头,努力摆出凶狠的表情实际上眼睛水润润的瞪着自己,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不疼,但是痒的让人又又怜。
宝贝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自己身上,钟总得意的笑笑。那个什么乔蒙,小丑罢了,上次看在云熙的面上放过他,竟然还敢出来蹦哒?那让他再也蹦不起来好了。一个注定的炮灰也值得宝贝放在心上?有这个时间精力,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某些有益身心的运动。
安然一看钟锐乾的神情知道他的打算,“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这次我想自己来。”
毕竟小金是金手指逆袭系统,完成原主的逆袭心愿,是他这个宿主的本职。
钟锐乾看他像一只急于挥舞爪子的小猫,默默忍回了笑意,点头。
“最近关于天衍之路有很多的传言,身为这部剧的导演,别的不说,文君的角色完全是靠试镜选出来的,从来没有过角色本来是谁的这种说法,选出最适合的角色是对观众的负责。做事如做人,希望这种不实的传言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不多说,如果文君不是顾小良来演,你们能想象另一个人成为文君公子吗?另外,顾小良平时温柔懂事有礼貌,整个剧组很少有不喜欢他的,不知道是哪个知情人士传出来的态度恶劣耍大牌。”
“抢角色?这个老实孩子什么都会,是不会抢。一个人可以装一时,不能装一世,眼见为实。”
“treasure从来只要最好的。最好的珍宝,给最好的你。”
“佳木”的留言一出,短短的两天,天衍之路的导演王天时,王天时的御用化妆师,三天三夜的嘉宾,和treasure官都纷纷给出了回应。
更多的,是顾佳良众多的粉丝。
“说的这么轻松,凭什么啊,我家小顾能走到今天也是因为颜值高,演技好,文君的角色也是自己试镜来的,三天三夜乔蒙和小顾都参加了,两个人的表现大家都看的清楚,没名气的时候不见有什么朋友,红起来了非要被人逼着把自己的荣耀分给别人才对?真是心疼我家小顾!”
“楼上+1,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啊,现在穷的都买不起treasure的珠宝了,怎么不见你帮帮我把自己存款送给我呢。”
“楼上都消消气,这一看是在炒作,拉上小顾给自己赚人气呢,开始谁知道这个乔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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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么~齐家大宅在h市郊区,齐家的大小除了在外工作上学的都住在一起。只有齐鹤轩在签约了模特公司之后,受不了齐母每天变着法子的打探,借口公司太远不方便而搬了出去,自己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公寓。
再次踏上大宅的台阶,齐鹤轩深吸一口气。
“小少爷回来了!快快,夫人,小少爷回来了!”林嫂的大嗓门还是那么引人注目。
“小轩你回来了。”说话的是小辈中的老大齐和风。
其他人也闪亮着眼睛直点头。
“小轩啊,这些天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都瘦了。”
“是啊,听说做模特是要保持身材,什么都不敢吃的。小轩你这么瘦,不用再节食了,我们小轩这么帅,是胖些也好看。”
“对啊对啊,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好好补一下。”
婶婶们也忍不住在一旁边说边心疼。自己的儿子虽然温文俊朗,说出去羡慕死人,但是太懂事听话,一板一眼的,像他爹一样愣的像个柱子,一点也不像小轩这样嘴甜又会撒娇。齐家又没个女孩,都把一腔疼放在了年纪最小又最讨喜的齐鹤轩身上。
小轩这孩子离家这么久,在外也没个人照顾,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
暗自脑补的婶婶们眼中的心疼简直要抑制不住,要不是修养足够要上去摸摸抱抱了。
“咳,鹤轩啊,回来了去看看你爷爷。”齐父在旁默默的看了许久,再不出声要被彻底忽略了。
“知道了爸。婶婶哥哥,我先去看爷爷,等我回来啊!”
齐鹤轩露出一个惯常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向着后院走去。
齐老爷子正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浇花,浇了几株放下水壶长吁短叹,只觉得往常悦耳的豫剧也不好听了,最喜欢的姚黄魏紫也不好看了。
齐鹤轩停下脚步,想起上一世老爷子听到他的死讯时的眼神,忍不住暗叹口气,扯出个笑容,上前接过老爷子的拐棍,自己搀住,道:“爷爷可是整日看这几株牡丹看腻了?正好我前几天在雅木斋看到了一株极品御衣黄,形似芙蓉,花瓣宽大,我请老板帮忙留着好好侍弄,估计今天能送过来了。”
“还知道回来!”老爷子想跺跺拐棍表示威严,可惜拐棍被小孙子拿走,手臂被小孙子搀着也舍不得挣开,只能严肃了表情,可惜看到那张笑嘻嘻的小脸再也绷不住嘴角。
“罢了,回来好,回来好。在外不高兴了,回家。”
老爷子阅历丰富,怎么会看不出小孙子心中并不像脸上表现出的高兴。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孩,从一个小团子长成了俊秀的年轻人,也是时候放手让他自己经历些世事,才能不在以后吃亏。
“放心吧爷爷,我打算等这次的工作结束后,好好上学,专心和您学习水墨,不再出去抛头露面了。”
“真的?”老爷子惊得声音都有些不稳了。
齐鹤轩在长大些的时候也是学过书法绘画的,齐家的这些人中,没有比他天赋更高的。书法琴艺这些还好,尤其是水墨画这方面,灵性悟性不是一般的好。只可惜除了天赋,更重要的还是后天努力。齐鹤轩对这些毫无兴趣,每天干巴巴的写两笔字,睁着大眼睛找尽借口离开这间书房。
最终老爷子也只能无奈放弃。
现在听到小孙子要回来跟他学习水墨,老爷子只觉得连宝贝牡丹旁边没来得及除掉的杂草都那么摇曳生姿。
齐家小少爷回来,连大厨都好好露了一手,飘出的香味惹得大堂兄家三岁的小团子都绷不住平时的小大人样,努力闭紧嫩红的小嘴,只怕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齐鹤轩坐在中间,接受着叔叔们的关心,婶婶们的心疼,还有哥哥们不善言辞的护,间或逗逗小侄子,简直不要太美好。齐母也回来见到了宝贝儿子,嗔怒了两句之后再也忍不住细细的问了工作辛不辛苦,同事好不好相处,住的地方舒不舒服,吃的东西有没有营养。
齐父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虽然不插嘴,但是一句句的听得仔细。
半响,终于齐母满意了,随口说了一句:“一会儿顾家的小谨要来拜访,正好小轩也回来了,小谨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们两个关系最好了。”
齐鹤轩撇撇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还不等齐鹤轩回话,林嫂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顾少爷来啦,快请进,先生们都在呢。”
顾家和齐家是世交,虽然两者一个在商界呼风唤雨,一个在艺术界修身养性,貌似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两家的交情却是延续了几代了,祖宅都建的靠近,孩子们从小也是一起玩闹。
两家这一辈都没有个姑娘,齐鹤轩小时候是个眉目清秀的玉团子,齐家的孩子还好,都是斯文有礼的,顾家的小土匪们可不一样,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孩子,越是喜欢越是想欺负,经常把小鹤轩吓得哇哇大哭。这时候有顾识谨出现把那些总是不长记性的小子都收拾一遍,一边嫌弃着一边拿小手绢给小鹤轩擦眼泪,小鹤轩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像个小跟班一样揪着小哥哥的衣角。经常有看到这一幕的两家大人笑着打趣小鹤轩:“小轩啊,小谨哥哥好不好啊,那你长大嫁给小谨哥哥做媳妇好不好啊?”
小鹤轩懵懵懂懂的点头,大人们哈哈大笑,说可惜小轩不是个女孩,不然这婚事没准还真是桩良缘。
只是他们不知道,虽然齐鹤轩不是女孩,两人也成了良缘,不对,应该说是孽缘。齐鹤轩笑笑不再继续回想,像是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顾识谨彬彬有礼的问好交谈,自己窝在一边不再出声。
顾识谨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气质沉稳中带着霸气,年纪轻轻掌管了顾家大部分产业。这样的人愿意恭敬的向你问好,交谈时认真又专注的眼神,显然是很容易得到人们好感的。
更何况还是那些感情充沛的婶婶们。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躲在一边的三婶招呼齐鹤轩过去,拉着他的手笑道:“还记得你顾家哥哥吧,小时候你最喜欢小谨哥哥了,整天回了家还满嘴都是小谨哥哥,小谨哥哥的,让你二哥没少偷着吃醋。”
已经成家的齐嘉石被母亲的打趣弄得红了张脸,倒是两个主角,一人冷眼,一人沉默。最后还是齐鹤轩先开口道:“顾大哥啊,好久不见。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去见见爷爷。”
“正是前来拜访齐爷爷。麻烦小轩了。”
齐鹤轩冷笑一声在前面带路。走出客厅,离开了别人的视线,顾识谨沉声道:“最近还好吗?”
“好不好不劳顾总操心了。”齐鹤轩翻个白眼。
“小轩,不要任性。演艺圈不是你该去地方。”
“该不该也不劳烦顾总操心了。顾总还是多关心关心你那个漂亮的学弟助理吧。”
“吃醋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顾识谨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齐鹤轩闭了闭眼睛。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意,齐鹤轩才会这么烦躁。
两人青梅竹马的长大,在十六岁的时候顾识谨表白了,可以说是被圈养的齐鹤轩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两人一直到几个月前还是情侣,直到齐鹤轩毕业签下了模特公司的合约。
顾识谨不愿意他踏足到太过混乱的演艺圈,只是已经被关并且束缚了这么多年的齐鹤轩并不想依旧事事经由别人安排,早对那个花花世界向往不已,认为顾识谨太过霸道。
两人第一次真正吵架,怒极的齐鹤轩最后对顾识谨喊了一声分手离开了,自己一人在外面的小公寓里过得悠游自在。
两个人都明白这只是给彼此的冷静时间,并不是真正的分手。在重生前,齐鹤轩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后面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还在迷蒙之中一切都急转直下。想到在自己死后这个人会和那个仰慕他已久的小助理卿卿我我,齐鹤轩一阵一阵的气闷,简直想要把他那张俊朗逼人的脸打成猪头,再也不能去勾引别人。
可惜齐鹤轩又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上辈子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实在算不上好,认定了他会容忍自己的所有缺点不足,放肆的作,丝毫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最后他还是因为自己的死太过伤心,才会让那个小助理乘虚而入。(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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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谢谢支持,么~易洪是因为修炼天赋不高,更喜欢经营家业才自请来汉阳掌管分家,但是在本家的时候也曾用顶级美玉修炼过,那种畅快引人沉迷的感觉让他现在还清楚记得。若是能再得到一枚顶级原玉,算是立下大功一件。而连思闵却是被家主赶出来历练长见识的,磨平了性子之后还会回到本家。连思闵沉迷修炼,对这枚原玉更加渴求。
“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能满足的都没问题。”
易洪听了连思闵的话暗暗摇头,两人从小相识,连思闵小时候就是这个沉闷性子,说话更是不懂得婉转,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怪不得连伯伯这次硬逼他出来历练。这话一出口,心性高的必然会勃然大怒,贪婪的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怎么都讨不了好。
易洪叹完气还得想办法帮小伙伴圆场,没见旁边李家主的脸色都变了吗,正要开口时,安然笑道:“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这枚原玉明佑打算雕成美玉,作为太子殿下下个月的成年礼贺礼。”
这话一出,场中的隐隐躁动都消失了,同时暗暗打量安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明显。
易洪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片刻,再次看向安然的眼神也带上了新奇。他本就是圆滑的人物,也不会因为有人歆慕权贵就心存鄙视,倒是这位明佑公子的性子,很是有趣啊。
闻言反应最大的就是连思闵了。
“太子殿下!三岁觉醒战力,十岁成为中级战士,十三岁时就能挡住三个高级刺客一刻钟,十五岁时就上战场拼杀曾大败敌军大将欧故游的太子殿下吗?”
易洪默默扶额。小伙伴崇拜强者,最崇拜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若是在太子殿下手中,倒也不算枉费了这枚顶级美玉。”
众人……
算了,易家、连家他们都抢不过,更不要说是太子了。看过即拥有,总算也能吹嘘自己是见过顶级原玉的人了。而且这位明佑公子,能赌出顶级原玉,他的价值与原来截然不同。强者总是拥有特权,没人愿意和这样一位大师为敌。就算他心慕太子不能联姻,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没看见那边南屿那难看的脸色吗?
从顶级原玉刚被擦出一角,南屿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应该是说在立誓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不过因为太过相信自己,也太看轻明佑,才没有放在心上。等到顶级原玉出现,南屿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他自认为很了解明佑,根本就没把两家退亲的事放在心上。反正明佑只是生气他和莲生的事,只要等他气消了好好哄一哄,甚至把莲生送到李家让他出气,想必明佑就会回心转意,也能让李家看到他的诚意,他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莲生每天带回来的原石和楚楚可怜殷勤小意的风情,才迟迟没有行动。
而在顶级原玉面前,莲生根本不值一提。南屿忽略心里不好的预感,依旧把顶级原玉当成是他的囊中之物。
等到众人开始竞价,才面色一变,暗暗记下了出价的几人,只是根本没人把他当成一回事。南屿自己是很自信,可是众人看的清楚,明佑要求立誓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还留有余情。
直到易洪和连思闵出现,南屿额上沁出了汗珠。这两人在同辈中是不折不扣的佼佼者。易洪虽然天赋差,但那是与同样的天之骄子相比,更何况他来到汉阳短短半年时间,就收服了原先掌管分家的老狐狸们,两年时间就把易家的势力扩张了两倍。而连思闵是真正的天才,不只是天赋高,体质经脉都无比坚韧,又资源充足修炼刻苦,实力根本不是南屿能够妄想的。
那时候他还只是心有不安,等到安然说出要将美玉献给太子时,南屿的脸色已经狰狞铁青的吓人了,就连一心慌乱紧握扳指的莲生都默默的远离了他。
顶着众人若有若无的嘲笑眼光,南屿沉默着打算离开,却被叫住。
南屿面色一喜,却见明佑的目光看向了莲生。
安然一个眼神示意,白果就恭敬的上前取出一枚戒指,“南公子,这是您落在李家的东西,我家公子也有一样物事,不知可否归还?”
众人一看戒指就知道这是两家定亲的信物,再顺着明佑和白果的目光落到莲生的手上,顿时明白了李家的意思。
有些大家族联姻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信物也不会归还,也是一种两家依然交好,相互信任的信号。可是南家居然把信物交给了莲生,这就怪不得李家会来这一出了,不由得在心里道南屿眼神不好。
南屿被人用看渣男的眼光看的心烦意乱,只想快点离开,转身让莲生把扳指拿出来。莲生早就快被这一幕幕逼疯了,现在还要让他交出扳指,当下对着南屿又踢又咬。
南屿用尽了自制力才没有对莲生动手,拼着满身狼狈硬是抢过了扳指交给白果。
白果拿到扳指后,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过来。被这种人碰过的东西怎么能近我们公子的身,不过是个冰种飘花,也值得那么小家子气抢来抢去的。”说完用力一掷摔在了墙角的大块原石上。
莲生眼睁睁的看着扳指在自己眼前被摔碎,脑中竟然一片清明。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明佑知道了自己赌石靠的就是这个扳指,知道了自己根本没有精神力,他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莲生而是王大海?他会不会说出来让人把自己烧死?
充满恐惧的莲生被南屿让人拖走,最后看向安然的眼神畏惧中带着怨毒。
不过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终于有了一块让安然满意的原玉,剩下的问题就是雕刻了。不知道那个人生赢家喜欢什么样式的呢?想起上一世钟锐乾送给他的土豪吊坠,安然忍不住笑了。
这块原石虽然不大,但是外边的石壳并不厚,整块原玉能有苹果大小,通体翠绿,荧光宛然,安然越看越爱,直接起了个名字叫做绿染。安然算了算,能够出一个扳指,一块玉佩的,小心些还能够一根簪子。
幸好没人能看到安然心里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哭着喊着的拦住他。顶级原玉本就稀少到普通战士玉师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次,每次出世都是被顶级大师小心翼翼的整块雕刻成摆件,就怕一不小心损伤到玉肉一点。
有谁会像安然一样把顶级原玉当成普通玉石,算计着大小要雕刻成饰品呢。饰品的难度可比摆件大多了,而且一旦失败就再不能重来,只有一些传承久远的大族可能有流传下来的顶级美玉的饰品,自从发现顶级原玉越大越不容易雕刻失手之后,已经再没有人愿意尝试把它雕成首饰了。
李恒也心中暗喜,他本来就没有掌控明佑的想法,现在明佑的价值越来越大,已经不是一个李家能够控制的了,想起族中那些倚老卖老自私自利的老家伙,若不是他千方百计的拦着,李家不是会毁了一个好苗子就是会与一个赌出顶级原玉的大师反目成仇。
不过现在,是该让人知道,李家到底是谁说了算了,那些操心了一辈子的“长辈们”,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齐鹤轩活了两辈子的人,对待h大的学生,就像对待家里的小侄子一样,再加上一张俊美的脸,让他在学校很是受人欢迎。
齐鹤轩除了上课、练习就是在家跟着齐老爷子学习,齐鹤轩的手指纤长,手腕柔韧有力,称着古朴的笔杆格外漂亮。更漂亮的是笔下的大字。
老爷子善颜体,笔力浑厚,挺拔开阔,气势雄劲。齐鹤轩练习不过两月,竟已经有了三分神似。
齐浩穹进到书房,却见老爷子举着一幅大字看的仔细,忍不住凑上前去,边看边皱眉。这副《多宝塔碑》结构整密,端庄遒劲,普通人看起来已是不俗。但是在他们眼中,还是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压抑。
“这是?”齐浩穹有些不敢相信。
“是小轩。”老爷子也叹气。小轩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为何这字中竟能看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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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谢谢支持,么~魏思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做出最终决定。☆m 小说下载☆☆
试镜过后安然就开始了三天三夜第二期的录制。已经相处过一次的几人现在多了几分默契。这次的项目比起第一次更是简单的多,在草原上骑马放牧,剪羊毛,中间穿插着几个小游戏。
安然也更加轻松,完全当成了一次草原度假。镜头里经常能看到青年发呆的样子,茫然无害就像是一只迷失在草原上的小羊羔,只是一参加游戏立刻就变身身手矫捷的小豹子。这种反差让观众大呼萌死人了,可怜他的队友们完全反应不过来,上一秒还是让人怜惜的安静的美男子,下一秒就活力四射让一群“老年人”自叹不如。
几天后,顾佳良接到了《荣耀之剑》的正式邀请。
与此同时,《明武》也预先开始了宣传,顾佳良的名字赫然写在男主角的位置。
乔蒙最近过得很不错,接拍了一部低成本恐怖片《梦魇》,竟然意外的受关注,一向毒舌的影评也高度赞扬了他在里面的表现,从开始时灵动惊恐的眼神,到彻底分不清梦境现实,甚至自我与梦中的魔鬼都模糊的最后,那个看似腼腆实则变态的笑容,都让人汗毛直树,毛骨悚然。
这部《梦魇》获得了惊悚类电影奖项金斧头奖的提名,最让乔蒙惊喜的是颁奖嘉宾居然是西奥多。
囊括了好几个影帝奖杯的西奥多居然会跑来为金斧头颁奖,这简直是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当乔蒙接过奖杯的时候,他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专注的看向乔蒙看过你的电影,你的表演非常有灵气,很棒!”
西奥多本来是来冰岛看朋友的。正好赶上了金斧头奖的颁奖时间,在老友的一再请求下答应作为颁奖嘉宾出席。
在现场看到乔蒙时还有些意外,他看过那部《梦魇》,乔蒙在里面表现的很精彩,没想到本人比电影里看起来还要精致。东方人本就显得比本来年龄要更小一些,皮肤细致白嫩,身材娇小瘦削,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乔蒙能看出西奥多眼中对自己的欣赏,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
乔蒙喜获金斧头奖,影帝西奥多称赞其演技。这一条消息很快就称霸了微博热门,并且牢牢的霸占住了第一名的位置。
而此时安然已经进入了《明武》剧组开始培训。
从坐卧行停各种礼仪到琴棋书画君子六艺,都要精通掌握,甚至刻入骨髓。
可惜魏思成的要求太高,没人能够达到,除了顾佳良。
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仿佛真的是从古代穿越而来,谦谦君子到霸气帝王的转换也毫不生硬,让魏导满意的不得了。
接下来的半年安然忙的连与钟总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明武》正式拍摄,要揣摩《荣耀之剑》,还要抽出时间来参加三天三夜,吴思也很少能见到有这么拼的艺人,看着顾佳良玉白的脸,瘦弱的身体,默默把每次订的餐都换成了补气血的药膳。
乔蒙也与西奥多越来越亲密,两人一起去看秀的照片占领了各大期刊的封面。
“西奥多,听说荣耀之剑就快开始宣传了,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到时候我可以去探班吗?”
“当然可以。”西奥多含笑的蓝眼睛看向身边娇小的东方少年,“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尝试一下后天的试镜,唐的师弟,我想你会很适合。”
乔蒙的眼睛随着西奥多的话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两句时猛然暗淡下来。
他曾听西奥多说过荣耀之剑的主要内容,一个东方剑修在西方大陆的冒险。这个师弟出现顶多是一个开头一个结尾,超不过五分钟。
而且,还是让他去给顾佳良做配角。
西奥多看的出乔蒙的不情愿,不过他相信奥古斯特的眼光,而且乔蒙身上没有半点唐令身为一个剑修宁折不弯的坚毅气质,作为一个真心热爱着表演的影帝,他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喜好安排不合适的演员而毁了一部好片子的。
乔蒙也适时的收起委屈的神色,乖巧的点头答应试镜。西奥多安慰道:“顾佳良代言的treasure在国际影响很大,很多杂志把他称为东方精灵,上帝宠儿。乔,你只是少了一些气场,如果你努力,这次的荣耀之剑足够带给你这些气场。”
乔蒙甜笑,“嗯,我知道西奥多是为我好,我都听西奥多的。”
而在千里之外的华国,《明武》剧组所有人在魏导没有丝毫烟火气但是足够坚定的“再来一次”中,终于完成了全部拍摄。
厚重的窗帘把耀眼的阳光挡的严严实实,大床中央鼓起一个小包,只有一小撮黑亮的头发露在外面。
看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的某人,钟锐乾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昨晚听说了云熙的妹妹云依就要与秦家的秦明订婚的消息,安然才想起来已经被忘到一边的剧情。
秦明可以说是上辈子顾佳良悲剧最直接的凶手,这个云依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凑到一起还真是渣男配贱女。
秦明心中的是白月光乔蒙,云依被薛阳哄得服服帖帖,两人也都不是会委屈自己顾大局的,可以想见订婚典礼一定不会太平静。
太过兴奋的安然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乔蒙等人的情况,被小心眼的钟总压倒,迷迷糊糊睡着时已经再也想不起来谁是乔蒙了。
好久没见到伴侣的钟总终于痛快的吃了次肉,早起见到怀中人身上红艳的痕迹和睡梦中也满是委屈的表情,不禁又是心虚又是心疼。
与他们的温馨相比,秦家父子正处于针锋相对中。
“爸,我爱的人是小蒙,无论是云家小姐还是雨家小姐我都不会娶的。”
“放肆!婚期都定了,现在是你能任性的时候吗?”秦浩拍着桌子大怒,看到秦明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样子,放软了声音,“爸爸是为了你好,云家大小姐无论长相性格还有身价,有哪一点配不上你?而且爸爸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哄住了她,日后你和那个小明星的事爸爸不会插手,你们不还是和现在一样?”
“真的?你不再阻挠我和小蒙了?”
“当然。”
秦明想想云依甜美的长相,心里也热了起来。他爱的还是小蒙,不过不是有句话说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为了家族事业和他们的未来,相信小蒙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的。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爱上云依了。也是,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我只不过是个小明星,又能拿什么和她相比呢。也只怨我命不好,偏偏爱上一个自己配不上的人。”幽怨婉约的口气听的秦明又爱又怜。
“真的吗?只要你愿意做一件事,我就相信你。”
挂了电话的乔蒙脸上一片怨毒,半点不像在秦明面前的柔弱可人,顾佳良,西奥多还说自己比他少了些气场,什么气场,无非就是名气,如果这名气变成了丑闻,不知道《荣耀之剑》还会不会要他饰演唐令!
回复了之前的记忆,安然虽然受齐鹤轩记忆的影响性子更加活跃了些,那些压抑的恨意倒是消散了许多。
齐父以为是草书的功劳,更加用心的教导儿子,也时常趁机说些开解的话,安然没经受过父亲这样笨拙又厚重的疼爱,竭尽所能的学习不说,仗着齐鹤轩年纪小撒个娇耍个赖,父子两个关系倒是更加亲密了。
原先只有老爷子能享受到的待遇让齐父乐呵呵了好几天,齐母有些嫉妒,又高兴宝贝儿子能恢复常态,前一段时间就算是老爷子和齐父不说,心思细腻的齐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孩子心里有心事?而且是很沉重很压抑的心事。
现在见到齐鹤轩再次开心起来,齐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与齐父不同,她认为是顾识谨照顾陪伴的原因,倒是更加喜欢这个高大沉默又处处体贴的年轻人。
虽然并没有向系统的大师学习,但是时间静止的空间还是很好用的。草书正合了安然的性子,水墨画也是意趣颇多,在还是安然的时候,他也学习过水墨丹青,只是为了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多几分关注,心思烦乱,有形无神,与现在专注喜爱的情况完全不同,感受也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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