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呈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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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太起眼的山坡四周,满山满坑都是村人。他们目光一致的盯着当中下凹的四方形坑底。
坑四周拦起警戒线,坑当中有不少满脸期待与惊喜的考古专业人员在做最后的清除,力图将这处遗迹发现能最大程度的发掘与保存。
“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市卫视外界记者方某。这里是位于市郊区的最新古遗址现场报道。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就是最近考古界传的沸沸扬扬的上古遗址,目前考古挖掘已进行到最后阶段,开启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展开,趁着这个空当,我们来采访一下考古界权威薄教授。”
镜头一转,对准一名神情格外激动,须发皆白的老人。
“薄教授,据外界传,这是上古时期遗址,重要程度可比河姆渡遗址,是真的吗?”
薄教授难掩兴奋之情,挥舞着手激动:“当然,我从事考古工作四十多年,可以毫不夸张说,这将是比美兵马俑的重大考古事件,将会载入史册。同时将揭开上古时期古人类繁衍迁徙起源之谜,并且颠覆代代相传的神话传说。因为这里是……”
“教授,入口打开了,是墓葬,真的是古墓葬!”唾沫横飞的说到这里,就让其他考古人物打断了。
薄教授丢下记者,身手无比利落的跳到坑底,朝着那道已经被打开的只容一个矮身过的入口去。
记者呆傻了小瞬间,仍是堆满职业笑容冲着镜头:“很期待,上古时期遗址马上就要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了,下面请观众朋友随着我们的摄像镜头见证奇迹的时刻。”
而后,镜头对准一件件取出来的质朴古文物,目测年头是有点久远。但,是不是上古时期的还得等专家再考证过才能发通告。
一截双长又宽的非金非玉非铁非铜的似棺的怪盒不带锈迹由四五个壮劳力吃力的抬出,放到最显眼的位置。
薄教授紧随其后,走路都激动的快趔趄了,扑过去伸手抚摸,老泪纵横:“就是它!果然在这里找到了!”
记者话筒对准他,好奇问:“教授,这不像是古人遗骸吧?”
“是遗骸的一部分。不是古人,这是神……”
噼哩啪啦~天空毫无预兆地划过一道强烈的闪电,强光刺眼。随即狂风大作,阴云从四面八方层层卷聚而来。好好的风和日丽转瞬间电闪雷鸣,飞沙走石。
围观群众抱头掩面纷纷躲避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
电视机前的观众感受不到现场的突发状况,只觉得镜头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黑屏了!唯有现场一片慌乱的惊呼响过几声也归于平静。
据后续相关报道:市这批出土文物费尽艰难,堪堪平安转回市区等待进一步考证时,最特别的一个又长又宽的似棺的怪盒在当晚就不翼而飞,去向成谜。
别说当地警察查不到行踪,就是公安部介入也一无所获,列为悬案。
考古权威薄教授闻讯后激愤过度,当场昏厥送医急治。醒转后就神志不正常,说了许多大伙都听不懂的胡言乱语,被传失心疯。据说后来得了个外号‘薄疯子’。最经典的疯狂举动是:自筹路费,踏上漫漫寻找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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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姐,这里有二十万,拿好。马上离开我儿子。”清幽的咖啡馆一角,一个面相精明的贵妇神情不屑的推过一张支票到对面。
对坐是一名发黑面白,修眉水眸,嘴角轻翘的时尚丽人。
眸光低瞄复抬,丽人红唇轻吐:“王夫人,我跟阿杰是真心相爱,我们的感情很纯粹,多少钱都不能把我们拆散。请收回。”纤纤如水葱的玉指毫不留恋的将支票推回。
精明贵妇眼里的不屑更浓了:“少装蒜。向当当,你四处勾引富家公子的狐狸精名声早就在本市传开了,我劝你拿了这二十万早点滚蛋,否则……”
“否则鸡飞蛋打是吧?王夫人,你是政商联姻,没有恋爱自由过,是无法理解我们年轻小辈自由恋爱一见钟情超越世俗条条框框这种微妙的感情。我同情你,但也请你不要用这种侮辱性言词的攻击我,毕竟我是你宝贝儿子的现任女友,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阿杰的眼光……”
“闭嘴!”精明贵妇脸色变幻,狠狠收回支票,却又从爱玛仕包包里重新拿出一张,摔到丽人面前:“一百万,滚出我的视线。”
看来还两手准备,打算以低价达成目的,呵呵,精明的商界女强人!
可惜,面对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时尚丽人眼角都不扫百万支票,而是动作优雅的端起面前半温人咖啡,轻抿一口,温和拒绝:“我不会让我跟阿杰的感情沾上铜臭味。”
“贪心不足蛇吞象,向当当,我劝你适可而止。”贵妇对她这娇揉的作态很是看不惯。
丽人面色哀怨,眉宇堆愁,轻轻叹:“王夫人,你不要再逼我了。总之,无论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阿杰。我们是真心的,希望夫人你能祝福我们天长地久。”
贵妇下巴一绷,眼里快喷出火来:“痴心妄想!就凭你……这辈子休想踏进我们王家的门。”
丽人轻拭嘴角,抓起座椅上的精巧的手袋,淡然:“如果夫人没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两百万!”贵妇今天的目的就是打发这个勾引自己儿子狐狸精,没达到,岂可罢休。
“爱情是无价的!”
“三百万!”贵妇咬咬牙。为了阻击这个臭名在外的女人,只能下大手笔了。
时尚丽人的眼角轻轻暴跳了下,却还是一派为难:“夫人,感情不能儿戏,也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五百万。一口价,爱要不要。”贵妇忍无可忍。
什么屁话?感情当然不能儿戏,但这个名叫向当当的女人,却仗着年轻美貌嘴甜把感情当儿戏,在s市以钓有未婚妻和家教很严的高富帅为生,臭名昭著。
不过她本人好像并不在意。
可是王夫人介意。她儿子可是家族事业唯一继承人,偏生学理科,人情世故欠缺,一点不浪荡纨绔。新交了女友,当妈的不得不为他感情把把关。
这一把关,就把向当当老底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
听到五百万,向当当眼角又一跳,眉间徒然笼上一层迟疑。
王夫人得意的轻撇嘴角:十八线城市的下层草根女,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还不见钱眼开!
她抽出支票本本,刷刷几笔,傲然的递上:“给你十二小时,离开s市。不许再跟小杰见面。”
向当当轻咬下唇,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看一眼王夫人,又看一眼支票,深吸口气:“成交。”
她抽回支票,细细过目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忽然绽一个人畜无害的笑颜对着王夫人说两字:“谢谢。”
呃?王夫人轻蔑的笑意慢慢冻结在保养良好的脸上。
好像哪里不对劲!有种不知不觉掉坑的闹心感觉。
开心开心~极了!
向当当脚步轻快的晃着支票去取车,还忍不住亲了一口,美滋滋的心话里是这样的:太好了!一个月不到,轻松进账百万!犒劳下自己:先放它两月大假,出国游遍欧洲,从东欧到西欧……
眼前十米拐角,忽然出现四名面目冷漠的高壮男子,一色的黑衬衣,目光统一不友善的盯着紧急煞步的向当当。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坑蒙拐骗多了,也难免遇到硬角。
向当当将支票收好,后退一步,扭回头一看:也有四名同样装束的男子用凶巴巴目光锁定她。
这里不是主街,虽大白天,但行人不多,很有眼力见的纷纷闪躲了。
向当当深深吸口气,突然拨脚就跑向身边的小巷。
高跟鞋‘滴嗒滴嗒’急促的响在夏初的巷路上,耳畔风声呼呼,向当当忙中有细扭头回看:前后两伙人已经汇集向着她狂奔而来。
真是冲着她来的,第六感没骗人。
眼看就要跑出小巷,却见一辆耀眼的黄色跑车占据着出口,跑车旁有数名看似打手的壮汉围绕着当中一名打扮入时,面容姣好,眼光如寒刀的年轻女子抱臂,皮笑肉不笑:“向当当,你也有今天!”
向当当吐口气,认出来了。
这名跑车美人就是前一次拿钱砸她走人的白富美。因为与她有婚约的某高富帅被向当当吸引的神魂颠倒,想跟门当户对的跑车美人解除婚约。此白富美又气又恨,用尽手段无果后,最后动用二百万打发向当当。
前有母老虎后有如狼的追兵,形势比人强,向当当很拎得清的没打嘴炮,而是左右一环顾。
天无绝人之路。左斜侧边有一条只容一个过人的窄道,脏乱差,堆着一些生活垃圾。
向当当没有挑选的余地,冲刺一般跑过去。
所料不差,这里有一处是某酒楼的后门,连通厨房。
“向当当,你跑不掉的!吞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身后响起跑车美人尖利的狠话。
向当当充耳不闻,踩着高跟鞋,利落的窜过酒楼后厨,从厅堂转出大门,迎面是嘈杂的主街大马路。呼,安全!
乒乒乓乓的乱响从身后传来,向当当侧头一看,追兵沿着她的路线追上来了,顾不得大喘气,眼睛四下一扫,以百米冲刺的向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而去。
没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她在逃跑的过程是绿灯行,当她窜向斑马线时,信号转红灯。一辆转弯的轿车就这么冲着她驶来。行人个个惊呼。
向当当瞳孔一张,感到斗转日头,天地颠倒,身体腾起三百六十度跃动,接着就是重重大力的‘呯’脑袋撞在一块玻璃上,眼前闪着无数金星,最后的意识便是痛,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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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药味充满鼻腔,向当当的嗅觉恢复的同时,听觉也逐步正常,耳边竟然飘来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大夫,她怎么还没醒?”
“头部受创,很可能产生严重的脑震荡,难免昏迷时间过久,你是患者家属吧?要有心理准备……”
男中间短暂愣了下:“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大夫简洁:“植物人!”
有极轻微的嘶气。
向当当脑子浑浑噩噩,享受着那个低沉如琴弦一般的男中音充斥耳朵,猛然听到大夫不带温度的三字:植物人,徒然一个冷激灵。
大量紧张慌乱仓促的画面涌入记忆中。她奔跑着过马路,被一辆轿车撞飞至半空中,做了一系列翻腾旋转的高难度并不艺术美观的动作后,重重的以头撞向轿车前挡风玻璃。
玻璃大概是没事,她得到的后果是:剧痛加当场昏迷。
‘咝~’痛感随即而来。向当当习惯呲牙。
脑子清醒,感官也统统正常。她的痛感也就更明显。全身都疼,哪都痛,动弹不得似的。
“你醒了?!”好听的琴弦男中间惊喜不掺假。
向当当艰难的睁开眼帘,入目却是大夫公事公办的老脸:“准备测量……”
护士赶紧做准备。
“我,我……”向当当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微弱,忽略不计。
脑子没撞坏,她一转念间就知道这里是医院,此刻她躺在病床上,刚刚醒转,大夫和护士有条不稳的围绕着她忙碌。
算了,有什么问题等下再说好啦!不能打扰大夫治病工作是不?
向当当忍着疼痛,脸部肌肉扭曲的微闭上眼。
不知是病人神经敏感还是向当当忽然细腻了,她感觉左头顶大约三十度方向有一道探究的目光直线垂盯。
管他呢!这节骨眼,还是不要满足好奇心为好。
大夫忙过一个阶段后,居高临下竖一指问:“向小姐,这是几?”
向当当微掀眼帘,有气无力:“一。”
大夫又伸巴掌:“这是几?”
“数字上是五,形状是巴掌,左掌。”她还扩充了答案,气息还微弱着。
向当当回答如此精确,大夫面色平静宣布:“向小姐,恭喜你,没有脑震荡后遗症。再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疼!好疼!”
大夫一点不意外:“向小姐,你目前各项指标比较正常。高速跌撞伤,有痛感就对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向当当明白:“谢谢大夫。”
普通人摔一跤还会疼呢,何况她被车头撞飞几米又跌在车盖再撞上挡风玻璃,身上零件被震颠挪了点位置再正常不过了。休息调养几天,等归位就差不多了。
好几道脚步声渐去,病房门一开一合,透进外面的凉风。
向当当感到骨头酸疼,不敢冒然起身,眼珠子四下转动。看到一名年稍长护士还在换药,就问:“护士姐姐,我能坐起吗?”
“可以啊。”护士马上扶起她,身后还帮着垫了枕头,问:“饿吗?”
“饿!快饿死了!”
护士笑笑:“你昏迷三天了,感到饿就对了,我让陪护阿姨……”
“什么?”向当当眼珠子一突,听到重点了,吃惊:“我昏迷三天?”
“是呀。”
向当当艰难转动脖子。
病房内并没有其他外人,那个琴弦一般好听声音的男人呢?还有,这病房是不是也太高级了点?怎么就只住了她一人?
护士姐姐也是个话多的。看她那么瞠目结舌就好心的告诉:当天并不是救护车送她来的,而是裴先生开车送她,专家会诊,指定的vip病房,医药费也全垫,请的是最有经验的陪护阿姨,而他这三天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跟进她的病况。
“活雷锋啊?”向当当感激之余还有丝疑问。
结果,护士姐姐一句就把向当当的感激之意打消了。
“他是撞你的车主。”
向当当咽咽喉,愤愤:“我就说嘛,这年头哪有这么无私无偿的好心人。”
不过,等等,好像是自己为了躲别人的追杀而慌慌张张没看路撞上去的吧?看在他没有肇事逃逸全权承担责任的份上,就暂且按捺下愤意。
“护士姐姐,麻烦把我的手包拿给我好吗?我三天没跟家人朋友联系,给报声平安。”
“行啊。”这个要求很合情合理。
护士将她的物件交到她手上,人性化关怀:“我去叫陪护阿姨进来,有什么生活上的事你找她。”
“有,我现就有事。麻烦送点吃的来,谢谢。”
“好,我去转达。”护士掩门而出。
向当当头上四肢都缠有绷带,梗着脖子忍着疼,艰难的翻包包。
呼!东西都在,哪张支票也在,不晓得过没过兑票期?手机的话,没电了。不过没关系,随时一块充电宝。
才开机,就不断有提示音进来:请回电话37xxxx。移动来电提醒短信通知服务。时间26-5-5
向当当看到打头号码来自母亲周曼。
她伸指头戳回拨,手臂僵硬的弯起放到耳边,嘟嘟嘟接通后,很快就看到周曼架着老式眼镜,推推鼻染说话:“当当,你这两天怎么电话打不通?害我跟你爸担惊受怕的。实在找不到合心的工作,你回星城来,家里总有口饱饭,饿不着你……”
向当当张大嘴,瞪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话,一副见鬼的表情。
电话里周曼还在絮絮叨叨。向当当舔舔干裂的嘴唇,悄悄拿开电话,一切正常。又把电话挨着耳朵,她猛咽口水,打断周曼的苦口婆心:“……妈,你是不是穿着我上次回家买给你的那件九分袖浅紫色羊毛衫?”
“是呀?你怎么知道?”周曼奇怪反问。
“你,你在办公室外的走廊接电话吧?刚刚是不是走过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
周曼回头眼光一瞄:“没错,那是隔壁办公室的……当当?”
“……妈,冷静,冷静。”向当当握着电话,长长吐气,眼眸定定,强自镇定安抚母亲,其实也是自我安慰。
“当当,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啦呀?可别吓妈呀……”周曼吓坏了,脸色大变。
“妈,没事?我,我就是才睡醒,梦里所见吧?……”向当当眼睁睁看着母亲周曼一举一动表情神态清楚展现在眼前,那心情滋味,复杂的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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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几点了,你才睡醒?我说当当呀,你到底在外地做什么工作呀?”周曼语气和缓,脸色也镇定多了,开始审问。
向当当吞吞口水,双眼茫然,一脸懵逼,脑门全是问号,下意识就回:“妈,我,我自由职业,时间充足。”
那头有人轻拍了下周曼的肩,指指办公室,周曼比个‘就来’的手势,对着电话快刀斩乱麻:“好啦,我还有事,当当,周六无论如何回来一趟。”
“妈?”向当当看着身在星城的母亲一举一动尽在眼前,问号在层层递增中。
“那天是母亲节,你怎么也得抽空回来吃顿饭。”
看到周曼脸色不好看了,向当当使劲咽口水,稍为回过神,急忙:“妈,我,我尽量,尽量……你别拉长脸啊!妈,我这边真的有点急事……”
正说到急事,病房门开了。
向当当以为陪护阿姨送饭来了,斜起眼角准备吩咐几声,却意外撞进一张冷峻的脸。五官线条简洁,勾勒出一眼看去就是亮眼醒目的‘帅’气。白衬衣灰长裤,中规中矩又利落,配上他深遂疏离的眼神,整合成生人勿近的冷傲气质。
这年轻不清涩不娘炮的帅哥是谁呀?走错门了吗?向当当闪过一丝疑问。
“……当当,我先挂了,周六你必须回来,否则后果自负。”周曼的最后通蝶把向当当思绪拉回。她顾不得欣赏帅哥,手忙脚乱嚷:“妈,我真的赶不回来,妈,别走呀!哎,小心后头的墙……”
呃,挂掉了!病房一片寂静。
向当当盯着手机,怔怔半晌,自言自语:“老妈转身太快,又带着冲冲怒气,会不会一头撞到后墙去……要不要追加一个关怀的电话呢?奇怪?我刚才是幻觉吗?还是撞脑后遗症?”
“你说什么?”琴弦般的声音突兀的窜近。
向当当惊喜的抬眼,瞳仁内是放大的白皙俊帅脸。
“你,谁呀?”这位帅哥,怎么还在呢?
“我叫裴乃勋。”面冷帅哥吐出好听的男中音,如琴弦拂过。
原来是他呀!长的养眼声音又这么好听,要是气质阳光点,那就真无敌了!
“哦,请问你有事吗?”向当当看他两手空空,也不像是来探病号的啊。
“我是送你入院的车主。”
“啊?!就是你啊?”向当当再次认真打量。
肇事车主,认清好谈后续相关赔偿事宜。
这一打量不要紧,向当当这个见惯不少高富帅的眼光都不得不承认。目前这位,无论五官肤色身材气质都完胜原来她钓的富凯子们。
“向当当小姐,请问你刚才说小心撞墙,是什么意思?”忍受着向当当的肆无忌惮的视线扫瞄,裴乃勋下巴紧了紧,淡漠问。
向当当可不是乍乍呼呼学生妹,自诩为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高智女。
她后背靠了靠床枕,情绪回复正常,老练却又漫不经心:“没什么意思呀。我说裴先生,咱们还是谈谈……”
“你看到了电话那头的情形,对吧?”裴乃勋自顾自切入他的主题。
向当当霍然抬眼,正视他硬朗又澄澈的眼睛。
虽然他冷峻如面瘫,但因为这双深遂有神的眼睛,生动不少。
“你的头部受创,昏迷三天,专家用最精密的仪器检查过,表皮并没有太大的损伤,但其实,有些事无法用仪器和科学解释。”
向当当回避他居高临下的视线,淡淡:“错,有损伤。比如现在,你再唠唠叨叨,我头痛症要犯了。”
裴乃勋一瞬间郁卒的嘴角微扬---呵呵。
他唠叨?竟然有人形容他唠叨?开国际玩笑好吧?
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喜废话,行事作风果断利落不拖泥带水的。这个全身裹纱布的撞车女,竟然嫌弃他唠叨?他还没嫌她是碰瓷党呢?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裴乃勋真的不废话,放下一张烫金名片,转身就离开病房。
向当当侧耳听着他脚步渐远,两根指头捏起名片。
黑底灰色,字体瘦长。第一眼吸引她的却是打头一排字:裴氏特别事务所
啥意思?特别,有多特别?骗子空壳公司?
向当当又下睃地址,却是在滨海市。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才问那话的意思难道知道她突然能看到电话那一头了?
为了验证,是幻觉还是真实,向当当拨通了6的客服电话。
客服小姐热情又礼貌的声音灌入的同时,画面也一起展现。
一排机房,身着统一制服的年轻客服小姐戴着耳朵,笑容甜美,恰到好处的露着八颗牙齿:“你好,欢迎致电中国移动,话费套餐……”
“妈呀!”向当当惊恐的扔掉电话,直愣了眼神。
她又看到了!她连客服小姐面上嘴边的那颗小痣都看清楚了。还涂着玫红色口红,眉毛似乎最近才修剪过。
“怎么会这样?以前没这毛病呀?”向当当捺下床头呼叫按钮。
她要跟专家大夫建议,给她重新全面的检查身体!尤其是头部和眼睛,是不是有没查出来的毛病。
一切指标都不错,没有验出毛病。
裴乃勋竟然离开了!在她醒后,扔下一张名片离开了?
好吧,不亏心的说,医药费陪护费什么,都留的很宽裕。在常见的肇事车主中,仁至义尽,简直是肇事界的一脉清流!
向当当除了养伤,其他不用操心,高级病房嘛,一应起居都有专人照应。反正不用她的钱,可尽的花。
……
六月五号,阴天,有风。宜出行。
向当当以她顽强的体质,打败了医学惯例,不但可以出院蹦哒了,头部恢复竟然很不错,除了还偶有嗡嗡杂音外,一切正常。
哦,不对。她不敢接电话了!
饶是她身经百战,见多识广,游刃有余八面玲咙牙尖嘴利……可她并不想接起电话看到通话的另一头是什么场景呀!
她不想看到通话对方抠鼻屎,蹲马桶,吃鸡爪,****翻白眼等等画面啊!
于是,向当当来到了滨海市。
这个裴乃勋,有间特别事务所,是不是看她年轻美貌可爱伶俐,趁她昏迷,对她实施了卑鄙龌龊的手段?
同一片天空,同在滨海的裴乃勋在初夏冷不丁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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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屋子,散着血腥气与其他怪味的混合体,十分呛鼻子。
一盏绿荧荧的灯吊在屋子正中间,忽闪忽闪,诡异森森。
吧嗒吧嗒。
墙根不断有液体滴落,落在脏兮的地板上,浓稠化不开----是血滴。
已渐渐汇成一片血洼。
一具年轻男子嫩白紧实的身体被剥光倒悬钉在墙面,已经失去弹性,但还没形成尸斑。
年轻男尸的眼珠突起,满脸的惊骇色随着死亡并未消除,整间屋子显得相当恐怖。
绿荧灯影中,一把锋利的尖刀轻而易举的在男尸胸上割下一块,送到一张红艳的唇边。
轻轻的咀嚼后,舌头舔了舔,一个声音尖锐的声音带着笑意:“上品货色,滋味不错。”
阴影中,另一个沙哑磁性的声音:“我最近迷上了煎肉的味道,还得是五分熟。”
“要不要摆支烛光,开两瓶血酒啊?装什么小资?”
“俗!你披张人皮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粗俗!”
“切!”
深夜最万簌寂静的时刻,城市某个角落传出‘匡匡匡’的类似剁饺子声音,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没多久便有肉味飘出。
也不知是谁家有闲饿得慌,这么晚还动手做宵夜。
……
向当当顶着六月的阳光,对照一下手里名片。
滨海市,没写什么街几号?我擦,什么意思?保密还是耍花枪?
好在名片上印有电话号码。
虽然向当当怕打电话,但形势所迫。
当她拨通名片上的电话号码,裴乃勋琴弦一样的好声音和画面一起传了过来:“喂,你好。”
他穿着白衬衣,脸色更为冷峻白晳,眼神有神采却淡漠。
“我是向当当。”
那一头的裴乃勋坐在一把真皮转椅上,猛的抬眼看向前方。视线隔着距离与向当当眼光相汇。
“你在哪里?”
“我在滨海市。”向当当肆无忌惮盯着他俊帅的脸,语气懒洋洋。
裴乃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很快:“我马上过来。”略一思索,他问:“我今天穿什么衣服?”
“白衬衣呀。”向当当脱口而出。
双方隔着电话线都愣了下,裴乃勋面色沉如水的掐掉电话。
向当当盯着着电话数秒。无奈叹气,四下扫瞄:旁边有间书屋,店面装修的很有清新别致。
书香和茶香溢屋。
老板还提供各式清茶,价钱很公道。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玻璃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惬意又有格调。好位置都有人占据。
向当当慢慢沿着书架一排排浏览。
书籍种类比较全面,快餐小说几乎没有。
‘喵呜’最后一排书架角落,蹲着一只条纹猫,看到有人来就叫唤一声。
向当当笑眯眯蹲下,不敢冒然伸手,向是挤眼:“哈罗!好可爱的猫猫!”
‘喵呜’条纹猫冲她呲牙低唤,舔舔爪子重新窝在一个小小锦垫上。正好另一排窗帘随风舞动,阳光斜洒到它身上。
向当当就笑了,这地方还真挑得好啊!有风有光,阳光不烈照的很舒服,最最适合午后睡懒觉。
‘嗖嗖’窗外有黑影飞快窜过。
向当当好奇挑一下窗帘,却正好看到一只圆滚滚硕大的黑皮老鼠窜向窗外那堵墙头。
“哎,猫咪,你的食物来了!”
猫捉老鼠,是本职正业吧?
谁知,条纹猫懒懒打个哈欠,发出‘喵呜’不满的声音继续窝趴着睡觉。
圆硕的黑皮老鼠本来已经做个向下跃的动作,听到猫叫,偏扭过头与向当当眼神空中相触。向当当没来由心少跳了一拍。
这眼神!好渗人!
“哎,猫咪,快,快点……”向当当为了仗胆,矮身抱起条纹猫冲着窗外黑皮老鼠,抬高下巴:“哼哼,天敌来了,怕了吧?”
‘吱吱吱~’硕大的黑皮老鼠不但不怕,还忽然气定神闲坐到墙头发出怪叫。
‘喵~喵~’条纹猫忽然撕心裂肺尖叫,身体还在向当当手里乱扭乱摆,极力想摆脱的样子。
向当当不可思议瞪着这只扑腾不停的条纹猫。
这世界乱套了吗?猫怕老鼠?哪里不对!
“小乖,怎么啦?”书屋老板听到猫叫的特别凄厉,手忙脚乱的跑过来。
向当当手一松,条纹猫如蒙大赦似的,闪过主人的关怀之身姿,哧的一溜烟低咽着不知跑哪里去了。
墙头的圆硕黑皮老鼠得胜似的冲向当当摇摇细细的尾巴,纵身跃下一闪不见。
“老板,你没有看到……”向当当指着墙。
书屋老板伸头一望,什么都没有。他担心条纹猫,随意跟向当当说了几句就走开了。
老板的猫,直到向当当离开,再也没露过面。
裴乃勋玉树临风的推门而入,一眼就锁定坐在书架侧脚望天发呆的向当当。
看气色身体恢复很不错嘛。
头顶光线一暗,向当当保持姿势不动,眼珠子转了一转,对上裴乃勋居高临下的审视。她慢慢收回视线,缓缓起身,不经意的拍拍屁股上蹭的灰,板着脸:“你好慢。”
“堵车。”
“长话短说,我有两个问题请教。”
“上车”裴乃勋一摆头,转身走前头带路。
向当当静默小会,跟上前。
临出门,她回头看一眼书屋,还是那么清新有格调。
裴乃勋的座驾挺高档的,向当当自然认得出是高级货,不由对他的身份有了一分好奇。
“问吧。”
清清嗓子,向当当敛正容色问:“我有撞车后遗症,后续治疗费用,你负责到底不?”
“可以。”裴乃勋二话不说。
向当当干咳一声:“我,出现幻觉,是不是跟你有关?”
裴乃勋开着车,停在红灯前,扭头沉静看着她,嘴角轻微一扬:“无关。”
向当当坦然迎上他的眼光,仔细又慎重的察言观色,试图验证他话话里的可靠成分到底有多少?很可惜,对方情绪稳定,无法分辩。
“那我没问题了。前面靠边放我下去好了。”向当当灰心叹气。
直觉第六感告诉她,裴乃勋的话可信!
那么,她能通过电话看到对方一举一动无他无关,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向小姐,你很有想法,目前无正当职业,又具备一项特别技能,不如考虑加入我们特别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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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向当当垂下眼睑,吊儿朗当:“有五险一金吗?有带薪假期吗?一礼拜休几天?包吃住吗?冬暖夏凉吗?办公室勾心斗角吗?……”
裴乃勋转回头打方向盘,微一挑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行呀。”向当当反正也不急着赶时间。
高级座驾一路平稳行驶,渐渐远离都市喧哗,向近郊出发。
“怎么?事务所办公地点,不在市里?”向当当纵然胆大,又是这大白天,心里难免有丝丝怵。
对方再人模狗样,可坏人也没规定就是凶神恶煞的吧?
“不远,快到了。”裴乃勋答非所问。
向当当不动声色的检查了随身包包,什么辣椒水,防狼喷雾,电击棒都妥妥的,心安不少。车窗外,景色飞快的往后退。
豪车沿着毕直的柏油路一直滚滚向前,向前……将向当当载入一个以往未知的全新世界。
……
向当当在裴氏特别事务所的实习期正式开始。
第一天.
她坐在一楼的专属座位,手头摊着一本《裴氏事务所专属员工手册》还有一行大字:盗版必究,外泄必究,如有雷同,必告抄袭。
翻到第一页,没有序章也没有标题总纲,就是第一节:妖怪分类。
“什么?”向当当以为拿错了,翻来覆去看了看,又冲着同间办公室的另外女同事吴胜男:“那个,胜男,我好像拿错手册了?”
吴胜男比较高冷,不苟言笑,起身来到她身边看一眼,肯定:“没错。”
“但是,这妖怪分类什么的?没印错?”
“没有。”吴胜男扔下两字出门。
向当当瞪会眼,也就当志异怪语杂谈看稀奇喽。
不过,还没看完一页,裴乃勋从斜对屋发出召集令:“出发。”
另一个高大精壮男同事叫舒珩的沉默从隔壁房闪出,紧随其后。
向当当呆坐不动:新人是继续研究手册呢还是随大流去凑热闹?
“向当当。”裴乃勋特别叫上她。
“哦,来了。”扔下不伦不类的员工手册,向当当精神一振,飞快的跑出来,穿过一楼大厅跳下台阶。
这次是黑色保姆车,足可以搭载四人而不拥挤。
“老板,我们去哪?”
“开发新区又发现零碎人骨。”
向当当眉毛一搭拉:“哈?这不是警察的活吗?咱们去干嘛?”
“我们事务所协同处理。”
“啊?”向当当下巴一掉。
裴乃勋对吴胜男:“让小姿将有关资料发给她。”
“好。”吴胜男与留守在事务所的商资联络。很快,向当当的手机就收到详实的资料。
滨海市人杰地灵,水陆交通发达便利。外来人口越来越多,高楼林立。
于是,市区渐扩。
新开发区最近流年不利。有附近住户深夜听到渗人的惨叫,也有清洁环卫工人扫到装在塑料袋的碎骨垃圾。前段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市局抽调精锐刑警调查走访,没想到,凶手变本加厉,不知收敛,每隔两天就有新的碎人骨出现,彰显着他们完全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嚣张气焰。
向当当忍着胃部恶心把资料过细看完,等到目的地,第一时间冲到边上大吐特吐。
太残忍了!也太血腥了。
那些图片上有碎骨,连同骨髓都被敲出来吸的空空的;也有残肉粘连着骨头,稀稀拦拦,像被啃咬过;更有一张头盖骨,皮毛连筋,错位变形……非常人所能容忍。
吴胜男递上一张纸巾:“给。”
“谢谢。”向当当一向自认胆大皮厚心黑冷静,这会全破功了。
“没事了吧?”
“好多了。”吐出来,被风一吹,太阳一晒,清爽多了。
吴胜男便没多说,迈步跟上裴乃勋和舒珩的身影去了。
向当当艰难的咽咽口水。
现场已拉起警戒线,警察和法医都在忙碌。裴乃勋手里晃了晃什么证件似的,一个看起来老成的刑警便跟他握手,指着法医在验看的碎骨,眉宇间全是愤愤。
凶手太可恶了!就在开发新区作案,怎么滴吧?而且还每隔两天就抛一次剩骨,警察能奈何?
新人菜鸟向当当远远伸脖子看了一眼,就装着身体不适,躲到树荫下持续脸色发白。
反正她什么都不懂,就不去添麻烦了。再说,这也不是她强项啊!
远远的好像裴乃勋冲她这边看一眼。
向当当望天发呆,思索着自己是不是看事务所福利太好,被忽悠上了贼船。现在想下船还来得及吗?
‘喵呜~’脚边传来一声猫叫。
向当当不经意瞥一眼,正打算收回视线,猛的怔住了:这不是书屋老板家里的条纹猫吗?还说胆小如鼠,明明这只猫怕老鼠呢。
丢脸!丢猫界的脸!
向当当轻唾它一下:“哟,窜这儿来了?”
条纹猫好像也认出她,伸出爪子扒拉着她的鱼嘴鞋,一声一声的‘喵~’叫。
“干嘛?饿了还是迷路找不到家了?”
条纹猫低声呜咽‘喵呜喵呜’,叫过不停,并且身体还瑟瑟发抖。
“行了行了,我一会送你回主人身边。”向当当伸手挠挠它的头顶。
条纹猫停止嚎叫,乖乖的偎着她趴下。
“咦,你还蛮有灵气呀。能听懂我说话?”向当当又逗弄它一回。
条纹猫讨好的舔着她的手,眯起眼睛卖萌‘喵’叫。
“哈哈,好乖!你是不是有个名字叫小乖?我听你主人是这么喊你的。”
条纹猫抬起头‘喵呜’,大概是认同的意思吧。
突然,条纹猫的毛根根炸起,惊恐的直往向当当怀里钻,整个都在发抖,叫声都极小声极小声。这举动,仿佛它的天敌来了!它无处可躲只能求助向当当。
向当当很无奈,拎开它:“拜托,大热天,别这么粘人……”
‘喵~喵~’条纹猫继续往她身上钻,急的快哭了。
向当当翻个白眼,只好抱起它打算去跟裴乃勋会合。
别看六月天,围观群众三三两两。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原本是冲着碎骨现场指指点点,这会全都齐崭崭掉头欣赏路边一辆保利捷跑车上的两位美人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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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车美人,又穿着坦胸露胳膊露腿的清凉装,都是巴掌脸,五官精致,眼波流转。围观众眼睛得到一种吃冰激凌的凉爽感。
她们浑然不觉自己成为焦点似的,倚门张望一眼,提不起兴趣便钻回车内。其中一个肤色稍黑的,扭头遥遥对上向当当的眼光。
向当当莫名心慌。
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呢?
怀里的条纹猫深深埋头,一声不吭了。但它的毛根根竖起,抖个不停。
“啐,胆小猫!”向当当佯装镇定,拉回视线还鄙视了一把这只条纹猫。
现场验证工作差不多到收尾部分了。
裴乃勋跟带队刑警一起堪验现场可疑痕迹,并交流了几句,而后对高冷的吴胜男:“能感应到吗?”
吴胜男凝神片刻,坦率摇头:“奇怪,完全感应不到。”
“也许跟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有关?”裴乃勋举目四望。
开发新区的规划还在建设中,道路设施已差不多打好基础,远近散布着零星的高档小区和楼盘。有建好的,也有在建的。
“前几次抛骨现场离今天发现的有多远?”裴乃勋问刑警。
“半径五百米。”
裴乃勋默然:“也就是说,这里是凶手活动区域。几起抛骨都发生在这里,是不是说明这片对他来说相对安全熟悉?”
“查过附近住户,并没有特别可疑的。”
裴乃勋看着法医收殓残骨,缓缓道:“凶手至少有两人。性别为女。有车,反侦查意识很强。善于掩盖痕迹。具有反社会反人类变态特征。”
刑警怔了怔,别的还好说,只是:“为什么是女性?”
“所有受害者人骨检测均为年轻男性。且前几起大概拼接出来,显示为体格健壮的年轻男性。并非随机杀人,她们是有特定的目标。”
“哦~”变态不分男女,但因为受害者是年轻男性,凶手就一定是变态女吗?
裴乃勋又浅浅指出一点:“人骨上残留的伤痕,有深有浅。属于发泄式的割裂和砍斩。综合这几起,如果变态为男性,手法会一次比一次娴熟精湛。”
刑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从最初发现的人骨到今天这一起,痕迹差不多,残忍归残忍,但手法没有进步。而通常情况下,变态男会在最初的杀戮练手后一次比一次掌握下手精确度。
一般变态女呢,纯粹是发泄报复取乐为主。抛骨表面上留下的痕迹才会差不多,乱七八糟破坏性强而已。
范围一下缩小了,侦查工作也不再茫茫人海捞针般艰难。
向当当讪笑着挪过来,招呼:“bss,我吐完了。”
这是表明,她不是偷懒,她是菜鸟,前期适应去了。
裴乃勋看她一眼,跟刑警泛泛介绍了下:“这位是苏队。这是事务所新人向当当。”
“你好苏队。”向当当腾出手大方一握。
苏队点头笑笑。看一眼她臂弯里的猫。
“哦,我一个熟人的猫,正好走失,被我捡到了。”向当当马上:“它很乖,不会破坏现场的。”
“没关系。”苏队和气笑了笑:“这边已经清理完毕。”
“哦。”清理完毕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向当当眼角瞟向裴乃勋。
裴乃勋向一旁拍照留图的舒珩问:“怎么样?”
“老大,搜集齐全了。”
“很好。你带回去让小姿查查这几名受害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明白。”舒珩离开。
裴乃勋却要去半径五百米周围实地转一圈。
不是不信警察的数据。什么也比不得亲眼所见更有把握。
向当当不声不响跟着裴乃勋和吴胜男,条纹猫不知是吓的还是本身就乖,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也不肯下地。
快接近一片新投入使用的高档别墅区时,条纹猫突然又‘喵~’炸毛而嚎,瑟瑟发抖。
裴乃勋猛的转头,盯着这只凄叫连连的猫。
“嘿嘿,老板,这猫就爱瞎叫唤。”向当当陪着苦笑牵强的解释。
“它在害怕!”裴乃勋一眼看穿,同时伸手。
向当当稍许迟疑,谁知条纹猫很有眼力见,一跃就从她怀里蹦到裴乃勋手臂上,抱着‘喵喵’讨好的求保护。
“霍,猫眼看人,很会挑靠山嘛。”向当当撇下嘴,在条纹猫头上轻拍一下。
条纹猫回头还冲她呲牙。
裴乃勋对她无语了:够幼稚的,跟一只猫计较?
拍拍身上猫毛,向当当乐的一身轻松,笑着邀着吴胜男:“胜男,你可要教我怎么调查才能事半功倍?”
吴胜男看向裴乃勋。后者通情达理指示:“去吧。这里交给你们了。”
“是,老大。”吴胜男走前,向当当紧随其后朝别墅去。
新投入的别墅,住户廖廖无几,很多都是空屋呢。仅存的几户对上门的两名年轻女子态度不错,很心平气和的回答了她们的问题。
向当当整理下所得信息,觉得白跑一趟了。
“好像没什么收获呀?胜男,你说呢?”
“有。”吴胜男省话。
向当当惊喜追问:“是什么呀?”
“他们都提到一点:半夜听到过惨叫。”
“哦,这不稀奇呀。这附近别说惨叫,鬼叫都常有吧?”向当当笑趣。
开发新区宽阔又偏离市中心,还没有真正的繁华热闹起来,此时敢于住在这里都是真勇士。
吴胜男话少又高冷,听她不当回事,也懒的多说,径直去跟裴乃勋汇报。
裴乃勋坐在车上,面色平静,眉宇间却带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老板,接下来做什么?”向当当谦虚好学问。
“送它回书屋。”
这个它,正窝在真皮座椅上,全身放松的舔舔爪子,抬头‘喵~’可爱的叫唤。
开车的是吴胜男,她没有多话,奉命行事。
车内气氛有点沉默,向当当就逗着条纹猫:“哎,胆小猫,不再路痴流浪了,回家喽。你打算怎么感谢我们呢?”
‘喵呜~’条纹猫冲她欢叫一声。
“它说谢谢你。”裴乃勋冷不丁翻译。
向当当嘴角一抽,开玩笑:“老板,你会兽语呀?”
裴乃勋冷峻的神色不变,眼眸认真:“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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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当当瞬间笑容凝固,成呆滞脸。
兽语耶!不是英语法语之类,那可是捧大把钱没处学去的兽语。
得亏向当当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傻白甜,她也不需要装单蠢。很快就调整表情,半信半疑又问:“老板,你的特别异能就是兽语吗?”
裴乃勋漫不经心回:“不止。”
“嗯?哦。”向当当惊,而后秒懂。
他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特别能力,不止会兽语。
这表达能力真是太不直爽了。严重考验听众的及脑筋急转弯及分析判断能力。
“那,这只胆小猫,它跟你说了什么?”
她没有问东问西也没有大惊不怪,裴乃勋对向当当懂事和很会抓重点的方式表示神态上的嘉奖。就是冲她轻轻无声不露齿笑了笑。
“抛骨案。”
向当当努力跟上他的思维,诧异的注解:“胆小猫,是不是看到凶手了?”
“没有现场目击,但是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哇哦。”向当当又抚摸了一把条纹猫,夸:“没想到,你还立功了。那咱们之间的谢意算抵消了。”
喵~喵~条纹猫愤愤不平的蹭起,举起爪子表示要跟她说道说道。
它多大的功劳呀,凭什么抵消?怎么也得来盘黄花鱼吧?
向当当躲开条纹猫呲牙咧嘴的攻击,看向气定神闲的裴乃勋问:“这猫是不是成精了?好像能听懂人话?”
喵喵喵~!条纹猫送她一个无语脸。
猫本来就很有灵性好吧?尤其像它这种格外灵泛有天赋的,不但能听懂,还会察言观色呢!哼!
“它没成精。不过,它悟性很好。假以时日,很有可能成精。”裴乃勋破例用了模棱两可的话语。
条纹猫很讨好的蹭着裴乃勋,小声得意喵呜。
向当当瞪大眼,谦虚讨教:“老板,它在说什么?能翻译一回吗?”
裴乃勋倒也不吝啬,低眼俯视条纹猫,嘴角溢出浅浅笑意:“它说,会努力的。”
“努力成精?那咱们还不提前把它给灭了?防范于未然嘛。”向当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建议。
老实说,如果一只猫将会成精,做为人类不是该要掐灭在摇篮中吗?猫精不是种可怕的生物吗?毁灭地球倒不至于,但给周围人类造成重大破坏,那是避免不了的吧?
闻言,条纹猫气坏了。
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条纹毛根根炸起,低喵着,身子放低,眼冒绿光做出攻击的动作,准备扑跃向当当。
非得挠她一个大花脸不可!
裴乃勋及时的伸手抚顺它的炸毛,用极好听的嗓音道:“成精物种的未必是人类的公敌。不能因为物种不同就心生偏见。”
“道理我懂呀。不是有句话:非我种类,其心必异嘛。”向当当提防着怒气冲冲的条纹猫。瞧那爪子,够尖利的。
她最大的资源可不就是这张脸,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在没有作恶的前提之下,众生平等。谁也无权灭了谁?”裴乃勋语气还是一始既往的平静。
眼前还是那张简洁线条勾勒的俊帅脸,目光仍清澈疏离,神态平静无波。可向当当却忽然有种面对高僧在宏扬佛法的错觉。
“……阿弥陀佛,多谢老板教诲。”向当当促狭的合掌表示接受说教。
裴乃勋沉稳的神情一刹那微微破功,变成尴尬。
她,这是变相的笑他老夫子老古板很迂腐吧?
条纹猫情绪也得到缓和,虽然猫毛是平顺了,却还是不满的冲向当当亮尖利的爪子。
向当当也不甘示弱,握紧拳头也挥了挥:谁怕谁?来啊,单挑!
车内后座的气氛超级凝固。
所幸,书屋到了。
鉴于向当当跟条纹猫结了小小梁子,吴胜男是个闷葫芦,所以送还走失猫这件光荣的差事就落到裴乃勋身上。
目送那只条纹猫欢喜的蹭着裴乃勋一起进门,向当当捅捅吴胜男,挑挑眉眼笑说:“我打赌这只猫一定是母的?”
吴胜男淡然:“我没养过猫,看不出来。”
“异性相吸嘛。看它那么粘着老板,指不定就是只花痴猫呢。”
“哦。”吴胜男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猫的眼光跟人一样吗?”
向当当语塞了。
在女人眼中,裴乃勋是标准的大帅哥,这一点最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母猫视角,公猫不是更有吸引办?
没多久,书屋老板就抱着条纹猫感激的挥手道别。
回到事务所。
裴乃勋径直走到一楼左边走廊尽头大间办公室,敲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除了舒珩还有一名单瘦的架厚厚眼镜的女子正坐在电脑前不停敲键盘。
这戴老式眼镜的女子,向当当知道名字叫:商姿。
据新同事介绍是电脑天才。
只是这间她一个人的专属办公室没来过。好奇的打量,差不多三面墙都是电脑,画面是这座事务所各角落。监控摄像头几乎覆盖全面,没有留死角。
向当当内心惊叹:高科技啊!
再一看,商姿占据着拼接在一起的两张桌面。并排着三台最新款电脑,高清快速。在不停的运转,闪动的数据,向当当全程看不懂。
“怎么样?”裴乃勋走到商姿身后询问。
商姿扶扶眼镜,转动座椅,老气横秋:“调取了警局的数据库,他们只对上一名失踪男性的dna,就是这几名受害者之一。”
舒珩一旁补充:“剩骨不齐,目前警局也没有拼接出一具完整人体。初步估计至少有八名男性受害者。”
裴乃勋指示:“调取这名已查实的受害者信息。”
“都在这里了。”商姿瘦长的手指娴熟的敲键盘。
丁伟,二十五岁,某公司副经理。单身未婚,有异地女友……
所有这个叫丁伟的资料全都在电脑里展示出来。包括他的原藉,就读的学校,在校时的的奖励,进入公司的日期,银行资金流动,手机电话通信,开了几次房,月薪多少等等一览无余,毫无遁形。
看到这里,向当当对商姿多了一分心惊肉跳。
我靠!这其貌不扬的眼镜妹,也太厉害了吧!只要通了网,祖宗八辈都要被挖出来了!
看来,得罪谁都好,千万不要得罪电脑高手!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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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失踪地点……醉梦酒吧?”裴乃勋目光停在不起眼的一条信息上。
商姿点头:“丁伟的同事报的失踪案。口供上说是前一天同去醉梦酒吧,一个眼错,他人就不见了。然后第二天没来上班,打电话没人接。住的地方也没有人,感觉不对才报案。”
裴乃勋面色闪过一丝了然,却还是向商姿说:“醉梦酒吧跟开发新区相距多远?”
轻敲键盘,商姿回答:“二十点五公里。”
“我,有个问题。”向当当迟疑举起手。
屋里数道目光探照灯似的聚集过来。
轰!向当当脸色忽然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下云:“他,就是这个受害者为什么在酒吧一错眼不见,同事没有寻找呢?非得等第二天才感到不对劲。”
舒珩回身调阅警局上录的口供回:“据他同事说,他们无聊常去这间酒吧。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先例。受害者勾搭了看对眼的女人自行去开房,以为这一次也差不多套路。”
“这么说,这间酒吧可以重点查查喽?”向当当一手抱臂一手托腮。
大伙不约而同都升起这样的想法。
裴乃勋抿抿嘴角,像是挤出个赞许的笑意,对舒珩:“打电话给那炫,叫他天黑之前过来一趟。”
“好。”
向当当一头雾头:那炫是谁?
商姿扶扶眼镜,不解:“咱们这里,谁受伤了吗?”
“没有人受伤。今晚,那炫跟我去一趟醉梦酒吧。”裴乃勋解释完毕,拍拍商姿肩表扬:“小姿,干的漂亮。”
“谢谢老大。”裴乃勋冲向当当说:“写份报告给我。”
“为什么?”向当当五官立马愁苦的堆挤一起。
舒珩大为奇怪,代答:“这不是入职新人应该做的吗?”
“我,不会写报告。我成绩一向平平,文笔更是一塌糊涂。”向当当纠结讨价还价:“老板,不如晚上带我也去酒吧好了。其实我最擅长的是钓凯子哥。”
此言一出,除了裴乃勋,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她。
裴乃勋淡漠扫她一眼:“今晚是抓凶手,你的前职业技能暂时用不上。”
看着他大步出门,向当当撇下嘴,不以为然。
商姿干咳一声忽然八卦一回:“当当,可以冒眛的问句,你的前职业是什么呀?”
向当当知道人类都有好奇心和八卦之心。天才眼镜妹也不例外。
于是,她并没有生气,稍加沉吟就笑眯眯道:“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
“什么?”
“你们帮我写报告,我就如实告之我的旧业。怎么样?”
舒珩拍拍额,翻个白眼:“我退出。”
他是大男人,不想掺和这种琐碎杂事。而且对向当当前职业也没多大兴趣。英雄不问出处,事务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小故事。
舒珩出门,留下的商姿和吴胜男交换个眼色,点头:“成交。”
向当当的前职业就是充分发挥年轻美貌的优势,加点手段,一点口才一点眼力见和一点运气专钓有正牌女友或者家教甚严的公子哥富二代。
等别人上钓被她迷住后,就专心等着二代们的女友与古板母亲出面。先是趾高气扬骂她狐狸精,继尔厉色赶她走,通常的压轴大戏是拿一笔不菲的分手费打发她这个来自十八线城市的爱慕虚荣的拜金女。
于是,她一次一次得手,如鱼得水。
老话说的好,运气也有用光的一天。
最近就失手了。没想到那个跑车白富美竟然会找她秋后算账,光天化日找人堵她,肯定是要给她点好果子吃。
亏她跑的快。只是逃过追堵,却又不幸撞车了。
唉!各行各业都有风险,她好不容易精心开辟出来的生财之道,就这么中途夭折了,痛心啊!浪费啊!
商姿眼镜差点从鼻梁掉下来,她扶了扶,呆呆道:“这也行?”
“当然喽。我干了好几票,赚的荷包鼓鼓呢。”向当当得意挤眼:“简直数钱数到手抽筋。”
高冷的吴胜男不认同:“你这……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钓凯子哥,总得亲密接触吧?好像成本也挺高的。
“无本生意,全靠演技。我可没让他们占了便宜去。”向当当很是自负。
别看她学业平平,演技方面无师自通。再说,她挑下手的公子哥是经过初步筛选的。油滑浮浪的不要,花心的情场高手不要,色名在外又骄纵不讲理的不要……
“高手!”商姿又一次跌眼镜了。
没想到,还这么讲究,看来哪一行的饭都不好吃呀!光凭美貌没点心计,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你们以后有什么情感纠结,可以向我咨询,免费的哦。”向当当洋洋得意打包票。
吴胜男欲言又止,默默离开房间。
“好了,小姿,报告交给你了。”
商姿当然也信守口头协议,点头小声说:“半个小时搞定。”
“谢谢。”
向当当迈着轻快的步子出电脑总控室。
走廊明亮,最大一间的办公室是裴乃勋独用。隔壁是舒珩。斜对面是向当当跟吴胜男的。最靠客厅是那间是书房。
办公区域都集中在客厅的左侧。而右侧是透明的圆形侧翼,三面是窗,窗外是露天游泳池。
没看错,裴氏特别事务所其实就安在一座豪华洋楼内。
一楼办公休闲待客集多功能于一体。
二楼是男士卧房还兼着健身房,小型多功能放映室,露台等。
三楼是女士卧室,空房间,外加一个露台。
还有个阁楼,长年锁着。
向当当之所以痛快的答应加入这个她不怎么了解底细的特别事务所,除了福利诱人之外,这里的软件硬件设施也大得她心,同事都同龄人好沟通,加上她毕业就没正经上过班就靠坑蒙为业,也想试试正式上班是什么滋味。
再说,她那个意外获得的千里眼,裴乃勋这个肇事车主要负大部分责任。这是撞车后遗症呢。裴乃勋必须想办法根治。
这个不想办法根治,向当当就会有接电话恐惧证,对她的生活造成相当大的影响。
是以,向当当就是这么综合考量之下,决定留在滨海这座陌生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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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当当抱着《员工手册》看得津津有味。
开篇记载着几种民间流传比较广的‘灰白黄柳狐’传说。并且还很有耐心的注解:不是所有动物都能成精。就如人也一样,有智愚贤与不肖的层次。动作也看天分的。
有天分的吃下什么特别东东,或者自行修行吸收日月精华,慢慢积累就可成道行。
一般来说,最初级的是学人的模样,举止,说话,再递次向高级发展,最后修得长生不死,逍遥成散仙。
大门有响动,透过窗户看去,林*荫**路疾步闪过一道修长身影,轻快的跳上台阶。
人未至,声先到:“哎,听说来了个新人美女,在哪呢?”
听这调侃打趣的声音,向当当估计此人经较随和好相处。是爱开玩笑的主。
舒珩的声音透过来:“那炫,老大在办公室等你。”
“就来。对了,新人美女呢?跟胜男一个办公室吧?”轻快的声音渐弱。
向当当从客厅右侧圆形透明休闲区抱着员工手册穿过客厅。
先去取报告,然后若无其事的去敲裴乃勋的办公室。
“进来!”裴乃勋的声音真是好听。
向当当闭眼感慨了下,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办公室宽大,黑白灰基调,老板椅后是满满阳光和后院的花枝映衬。裴乃勋正俯身跟对面的某个人说着什么,抬眼看她:“什么事?”
“老板,我来送报告的。”向当当露齿微笑,视线瞟向屋里那个陌生的男人。
打扮很休闲,发型是板寸,清爽利落,脸型偏瘦,眼睛略狭长,看向她的眼里带着探究的笑意。
“放桌上。”裴乃勋抬抬下巴。
“哎呀,这位就是新来的美女同事吧?”陌生男子背往客椅上一靠,双手一展,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姿态。
“我叫向当当,你好。”
她大大方方伸手自我介绍。
“那炫。”
握着她的手,那炫轻佻的紧了紧,夸赞:“好手!柔白细嫩,一看就是弹刚琴的好手。”
向当当抽回手,淡淡笑:“我不会弹风琴。”
“没关系,我会啊,我教你。”那炫很会顺势。
“谢谢。”向当当也没拒绝,但也没答应,只是笑弯眉的道声谢。
那炫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赞赏,目光绕着她上下左右的打转。
“向当当,你先出去吧。”裴乃勋敲敲桌子,转向那炫:“说正事。”
“哎,我说老大,当当资质不错,今晚把她也带上呗。”
向当当一听:当当?自来熟啊,连姓都给省了。
裴乃勋面无表情,摆手继续让向当当出去。
向当当一个新人不敢硬拗,挤个笑,点头:“那我先去背员工手册了。”
“哈哈哈……”那炫放肆大笑:“真逗啊!员工手册不是用来背的。”
“哈?”向当当真无解:“那是……”
那用来干什么?当小人书看吗?
“哦,就是用来无聊时打发时间的。”那炫还冲她挤眼:“怎么样?有趣吧?”
“呃,还挺好看的。”
“谢谢,我编的,主编。”
向当当又吃惊了。那本逗着玩的员工手册原来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朗当的人编的?还是编来消遣的?
这事务所,人才济济呀!有面瘫老板,眼镜妹,高冷姐,还有这个逗比男。啧啧啧-----以上是向当当心声。
“祟拜吧?”那炫继续冲她放眼电。
向当当就无语了,当她未成年脑子没长全少女是吧?
她无视那炫故意做作的眼电,对着裴乃勋一点头,从容离开。
目送着她带上门,那炫收回意犹未竟的视线,感叹:“漂亮伶俐还有个性,我说老大,你终算挖来个赏心悦目的有趣美女了。”
对上裴乃勋冷淡的脸色,那炫嘿嘿讪笑:“放心,我就开玩笑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我记着呢。”
“人家这株草未必肯让你这只流氓兔吃。”裴乃勋冷不丁奚落他一句,板正脸色:“收起心思,言归正传。”
那炫不屑:“就凭我这无穷的男性魅力……算了,先办正事。”
裴乃勋道:“我大致知道凶手是谁了?不过,捉贼拿赃。凶手非常狡猾,没有十足的证据,恐怕定不了罪,所以今晚,我们二人去趟醉梦酒吧,引凶手主动上钓。”
“明白。”那炫收起嬉皮笑脸,很认真的讨教:“那是扮流连花丛的浪荡子还是事业爱情都没有去借洒买醉的失意男?”
裴乃勋眸色淡淡瞥他一眼:“你嘛,本色出演就好。”
“……啥意思?我本职可是救死扶伤,德艺双高的玉面大夫。”
对于他的自吹自擂,裴乃勋没有什么不适感,仍旧面无表情,提醒:“为免对方察觉,不能带任何工具。”
“我擦,凶手这么没人性,不带点自保武器,万一我成下一个受害者呢?”
“你这是未出师,就先灭自己威风啊。”裴乃勋讥他。
那炫就苦闷道:“还不是你透露说,凶手可能不是人。”
“正因为特殊性,这件案子才会轮到我们事务所插手。”
“要跟警局那边通个气吗?”
裴乃勋缓缓摇头:“暂时不必。等一切搞定,再通知他们就好了。”
“噢。”那炫也懂这其中的利害。
滨海市局又不像京城成立有特别调查组。这种特案,还是等他们事务所一切搞定后再移交比较保险,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
天色渐渐暗下去。
那炫和裴乃勋已经准备好,打算出发。
那炫一身很骚包的打扮,不知道的以为他当舞男去。裴乃勋稍微化了下妆,五官眉眼有较大的改变,看起来是个混的不如意的废柴,偏又充阔人的那种。
“老板,你为什么易容呀?”向当当真心不解。
裴乃勋眉头都不抬一下:“掩人耳目。”
“噢?”向当当下巴轻微一掉。
“对了,你的新人第一天入职见闻报告,写的很公式化。是小姿从网上摘抄下来的吧?打回去,重写一份。”
“什----么?”向当当五官又纠结在一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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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乃勋手一指客厅各位,淡漠:“事务所同事你都见过了。将第一印象也附带上。”
“为什么?”向当当眼珠子要突出来了。
“为了更好的度过磨合期,有利同事之间默契的培养。”
“蒙鬼吧!”向当当才不信这一套。
裴乃勋只一摆下颔:“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新的报告在我办公桌上。”
他步伐潇洒的出客厅了。
那炫冲她扮个‘爱莫能助’的无奈脸,也跟着出门。
向当当坐沙发上郁闷。
吴胜男拍她肩:“一起健身吗?”
“谢谢,全身无力,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
舒珩忍不住‘噗’笑了:“一份入职第一天见闻报告而已。看你这眉愁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
“在我个人来说,等同天塌下来。”
舒珩就奇了:“难道你大学毕业没提交论文?”就这么怕写东西?
向当当相当诚实:“我花的大价钱,请的最好的枪手。”
去,老大哪里坑蒙拐来的三观不正的家伙!舒珩一头黑线。
开着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黑色捷豹,那炫打着方向盘,融入夜色驶向醉梦酒吧。
酒吧的营业时间大致在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
也有从下午到凌晨的,更有从晚上九点到早上五点的。根据性质不同而定。
醉梦酒吧。
外墙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吸引着或妖艳或失意的人推门而入。音乐已开到最大,几乎要把人耳膜震破。舞池里扭动着不少男女,宛如群魔乱舞。
卡座,举止豪放的女子与轻佻男子暖昧的互动,行为大胆张扬。旁人视若无睹。
雅痞打扮,长相清俊的那炫自打进门就被不少意味不明的目光锁定。犹如一道肥肉摆上席,招的食客垂涎大动。
要了一杯烈酒,那炫歪身,懒洋洋的靠在吧台上,目光深沉又玩味的打量四周,不时盯着舞池里跳动最起劲的那个大胸女看。
就凭他这股吊儿朗当的气质,很快就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女人主动主前搭讪。
那炫自然是来者不拒,不过也仅限于口头调笑几句,请杯酒什么,没有进一步动作。以至于他身边前赴后续的过客女人特别多。
到了最后,还招的一群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围着他巧笑嬉闹,很快就混成焦点。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那炫正玩的开心,耳边传来裴乃勋的声音:“注意,可疑目标出现,红黑低胸裙。”
摸摸耳朵,那炫笑嘻嘻回:“收到。”
酒吧忽然起了一阵惊叹的骚动。
门口,袅袅联袂而来两名很夺人眼球的美女。
低胸红色紧身短裙那位高挑又匀称,肤白高鼻大眼小嘴,眉眼含春勾的男人不由咽口水。黑网裙那位皮肤偏黑一点,却格外妩媚,一双大眼,四处放电,瞬间就成为全场焦点。
口哨声四起,不少男人涎着脸挤过来讨好献殷勤。力争美女能赏一回脸。
两美女也不负众望,不装不矫情,来者不拒的跳舞喝酒,非常放得开。酒吧的气氛嗨到极点。
裴乃勋车上,观望良久,指示:“接近她们。”
那炫照办了。
以他的自身条件,两美女很欣赏,很主动的对他上下其手,一点不含蓄。
有美女这么热情主动,那炫更是乐在其中,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被其他男人列为头号情敌,遭来恶狠狠的白眼也在所不惜。
交杯酒也喝了,舞也跳了,耳鬓厮磨打情骂俏的越来越投化不开。于是,两美女心照不宣使个眼色,吃吃笑着拉起微醉的那炫,一左一右的相扶着步出酒吧。
被夏风一吹,那炫早就清醒过来,但仍然做出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浮浪公子色模样。捏捏美女的翘臀,垂涎美女呼出欲出的大胸,脚步不稳的来到一辆跑车前。
临上车,那炫轻咳了一声,提醒暗处的裴乃勋。
裴乃勋也同样轻咳一声回复他:一切尽在掌握。
这时候,那炫也看出来,这两个姿色上乘的女人,热情的过火了吧?不但在酒吧极尽挑逗放电之能事,还打算将他带出去另外开辟战场?
有这么饥渴的女人吗?一身名牌,豪车,白富美标配,但举止又极开放。若说是什么人包养的二奶小三吧,也太高调了,不怕金主眼线多撤资吗?
带着这种疑问,那炫跟美女们缠绵周旋着,留意到跑车驶进的方向,最终是新开发区。
“哇哦!”那炫对着别墅吹声口哨,眼眸还亮晶晶,揽着其中红裙美女:“这是宝贝的家?”
红裙美女格格粘在他怀中娇笑,抛过媚眼:“是呀,只有我们姐妹俩哦。”
这话就说的很明显了,那炫眯起眼,表示秒懂。
别墅很精致,看起来装修没多久,处处透着崭新的欧式风格。水晶吊灯奇亮无比,瓶里的鲜花含苞欲放。
黑网裙那个亲了那炫一下,在客厅小吧台调制了一杯饮料递给他,笑说:“来,喝了它,醒酒的。”
“哦,可我没醉呀。”那炫嬉皮笑脸接过,并没有马上喝。
红裙美女偎依着他,嗲声娇语:“不但解酒,更有神力哦。”
“什么神力?”那炫真不解。
红裙美女咬唇挤眼,将大胸蹭上他,先嗯了两声,扭着身子用兰花指戳他一个:“讨厌!”
那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着恶心,眼里带着恍然而悟的猥琐怪笑:“哦,助兴之用。”于是,他迫不及待一口吞了。
两女眼都不眨的盯着他把饮料喝尽,对视一眼齐齐呵呵乐了。
“哎,我怎么头更晕了?”那炫撑着额头,苦恼的皱眉。
“来,咱们进房去。”红裙美女一把搀着他,那炫脚步踉跄一下,全身的重量不由自主的压向她。没想到,这女人只是轻轻后退一步,便稳稳的揽抱着他向客厅一角去。
那炫虚眯了眼,心里打鼓:这方向不对吧?主卧室一般不是在楼上吗?
不是上楼,是转向地下室。
黑网女人收了神色,面无表情转到厨房,抽出一把亮闪闪锋利的尖刀,在舌头舔了一下,狭长的眸子徒然点燃兴奋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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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没等那炫适应地下室惨暗的光线,浓郁的血腥,一股大力就将他给摔冲墙面去。
那炫猝不及防,重重跌下,惊慌抬眼:“你想干什么?”
红裙女子嘴角勾起,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言不由衷道:“当然是好好修理你喽。”
“你,你别过来……你,你到底是谁?”那炫极尽害怕表现惊恐后退,退在角落,感觉手掌粘乎乎的。
他举起手,全是血,黑糊糊的不新鲜了,吓的哇一声大叫:“血啊!你,什么人?地下室,为什么有血?”
黑网女人走进来,手里举着尖刀,冷笑:“不对劲!这家伙怎么还没倒下?”
红裙女子被她提醒,看向那炫的眼光多了分凶残:“难道是条子假扮的?”
“事不宜迟。”黑网女人更是拿刀比划下:“这个,不留痕迹。”
“不,偏要留他一个全尸。”红裙女人咬牙狞笑:“让那帮条子焦头烂额后悔去。”
事已至此,那炫也装不下去了,奋身站起,先自言自语:“老大,收网了。”
然后,冲着面前两个犹活色生香的女人,闲闲懒懒:“原来最近几起碎骨案的凶手,竟然是你们?”
“下一个就是你。”红裙女人踏上前一步,伸手去抓他。
那炫肩头一晃,避过,后发制人,大力擒拿反攻对方。
红裙女人却不退反进,还格格笑:“就凭你?不自量力!乖乖去死!”
‘咯嚓’那炫的手腕被她逮住,反手一扭,那炫痛呼一声,移步起脚,试图踹开她。红裙女人却毫不在乎,生生受了他一脚,一点没挪动。
那炫倒吸冷气。
不等他再出招,红裙女子双手将他托起,重重惯到墙上。
黑网女人从墙顶牵出一根倒钩,对红裙女人道:“咱们今晚来道新鲜大餐。活剥皮肉怎么样?”
“没问题。”
那炫一看,自己将要被红裙女给倒挂上钩子,大吃一惊:“放开我!”
无奈,力量悬殊,他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看起来很娇媚的红裙女人。对方的力气之大超过他的计算。
“完了!阴沟里翻船了!”那炫叫苦。
正当那要倒钩离那炫越来越近时,‘哇呜哇呜’的警笛乍然响起。
两女惊异的互看一眼,不约而同:“怎么回事?”
这个点,警察不该出现在这里呀?
“不管了,先做了他。”黑网女人的尖刀早就蠢蠢欲动了。
“嗯。”她们十分自信,警察就算找到这片,也不一定找到她们。
这座别墅可是滨海市大富翁的资产,谁敢私闯?
‘咣’巨大的撞击,令地下室那盏绿荧荧的灯颤晃了两晃。
那扇结实的门被大力推开,门口出现一个长身玉立,面容白晳冷峻的年轻男子。
“谁?”两女着实吃惊。
还真有人敢摸到这里来?
冷峻男子还没开口说话,大喇叭的声音传进来:“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滨海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靠!”黑网女爆句粗,挥着尖刀神色凶狠的冲出冷峻男子:“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来得好!”
谁也没想到,身材曲线毕露的黑网女,动作这么快,几乎是一阵风就卷过去,只见一道冷光闪。
‘当啷’尖刀跌地。
眨巴眼的功夫,黑网女双手被扭在身后,咽喉也让人锁牢,动弹不得。
红裙女扔开那炫,一步一步逼近:“你不是警察,你到底是谁?”
“裴乃勋。”
没怎么听过,看来名声不大!
红裙女子拧下眉,冷冷:“多管闲事的人,下场通常不太好。”
裴乃勋面无表情,眸光清冷,手上的力道加紧,黑网女头高高昂着,面色痛苦,仍在叫嚣:“小子,你活腻了!”
那炫忍着全身骨架快散的疼,狼狈站起,啐一口道:“小心,这娘们有点玄乎。”
“我知道。”裴乃勋轻描淡写:“我现能确定她们是鼠精!”
“……”
‘吼’像是雷声平地起,脚下大地似有震动,接着便是凄厉的惨叫铺天盖地。非人非鬼,在这夏夜星空之下,格外的毛骨悚然。
被裴乃勋的电话召来的苏队没有搜捕令,不方便冒然闯进去,只能包围着这栋看起来很气派的别墅。
喊了半天话,里头一个屁都没放,他就奈不住,枪上膛打算独自冒险硬闯一回。
如查凶手真的在这里,他就不能只光喊空话,怎么着也得逮个现行吧?总不能完全由裴乃勋掌控破案节奏吧?
谁知,震天吼后,大伙以为地震,接着又听到惨叫,个个心惊胆战。苏队回过神来,脸色惊怕的嚷:“不好。”
难道是凶手不顾外有警察继续行凶?
苏队急于带着人手往里冲。
地下室,昏惨的灯光被炽亮的灯光取代,墙上地上残余着大量的人血,还有碎骨渣渣散落,另有若干副人皮卷在一角,惹的随后赶来的经验丰富的法医要呕吐了。
这,是第一现场,更是人间炼狱。
两女子早没有方才的嚣张与娇艳,灰头土脸,战战兢兢的软趴在地上,眼里全是绝望与恨意。
“裴先生,你怎么这么快就锁定凶手?”
苏队欣慰之余,也很纳闷。
明明,裴乃勋才介入这桩怪案,怎么就能这么快速侦破呢?就算有过人之才,也未免太过了吧?
裴乃勋淡然一笑:“独家秘方,不方便透露。”
苏队一头黑线外加一张黑脸。
抛骨案第一现场找到了,凶手似乎也逮了现形,警察的收尾工作按部就班的展开。
资料已经传过来,别墅是某大富翁的资产,平时没什么人住,富翁之子偶尔开开趴踢邀同类聚会。富翁全家度假,这里空置了一段时间。
正好,就被两女钻了空子,她们利用自己先天的美色,专门去酒吧勾引年轻轻浮的男子,带回地下室弄死,肢解跺骨煮食。
警察局灯火通明,忙碌一夜。
天边渐泛亮,舒珩驾着车,缓缓停在寂静的街角。车内的裴乃勋盯着斜对面三十米远的警察局后门。
那炫活动着手腕,问:“老大,确定她们会逃?不是抽了慧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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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根,慧能生道。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
人有慧根,可修佛缘。
若是动物有慧根,那就不得了,慢慢积累先修人,或成正果。
裴乃勋语气平淡:“她们虽被我抽了慧根,前些天谋害几条人命,吸食人气,灵力未全消,趁着东方破晓,阴阳之气交替,她们必定会现出原形遁走。”
“我很期待那帮警察看到两嫌犯变身老鼠是什么表情?”那炫还幸灾乐祸。
舒珩是特种兵出身,军警一家。听他这看好戏的语气,就瞟他一眼:“你手没事吧?还能握手术刀吗?”
“小菜一碟。”那炫还得瑟的大力晃了晃。
舒珩嘴角溢个捉摸不定的笑意:“那炫,这算阴沟里翻船不?老大都提醒过凶手可能非人,你还这么轻敌?得亏老大及时赶到,不然后果……”
“我去,舒珩,你伤口上撒盐呀。”那炫为这事耿耿于怀了一个晚上,这不听说再次潜伏逮鼠精,他又跟来了。
“不,我喜欢撒孜然。”舒珩不紧不慢抬杠。
那炫不满的盯着他,看舒珩看的心头毛毛的,皱眉:“看我干什么?看着警局门呀?”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舒珩,也学会拐弯抹角奚落人了?”
“没有。”舒珩坚决不承认。
那炫就阴恻恻一笑,手腕一翻,不知怎么就多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瓶子,摇了摇挑眉道:“这有粒我精心研制的‘测谎丸’,敢不敢试试?”
舒珩没想到这家伙还随身携带着奇奇怪怪的玩意。
那炫是什么能力,他是知道的。
于是,干咳一声直接无视之,转向裴乃勋:“老大,我去正门盯着。”
“不用。它们不敢走正门。”裴乃勋很有把握似的。
那炫暂时放下跟舒珩较劲,眼珠一转,灵泛问:“因为正门有国徽当头?”
得到一枚裴乃勋稍带夸奖的赞同眼色。
国徽在普通正常人来看,没什么特别。但在成精的兽类眼中,还是有极大压力的。能避则避,何必硬杠了。
“老大,看!”舒珩眼尖,发现异常。
警局的后墙上,窜出两只硕大的老鼠。一黑一灰,小眼乱转,转着细细的尾巴溜下墙头,顺着墙根朝下水道飞快的掠去。
街道寂静,天色也在慢慢拉开亮光,清晨的空气清爽宜人。
只要溜进下水道,躲在阴暗的地方,它们就平安了!至于被抽去的慧根,不要紧,慢慢来。总会修复的。等修复好后,再去找裴乃勋报仇!
一定要叫他知道厉害!
两只硕大的老鼠一边奔逃,一面吱吱低语交谈。
下水道入口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到了。谁知,一双皮鞋仿佛从天而降挡住去路。
老鼠迅速抬眼,一看是面无表情的裴乃勋,二话不说掉头返回。
回路是那炫,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手术刀,玩着花招,冷笑的盯着它们。
再转身,就不信没有出路。
还真没有。另一条路让舒珩给堵住了。
这下好了,三面遇敌,另一面是堵墙。
比较了下形势,想从仨人中溜走,概率有点小。所谓来者不善。他们明显是早就等在这里的。
两只老鼠飞快的交换看法:“怎么办?”
“上墙。”
“墙内是警局。”
“总比被他们逮去好。”
“也对。”
警局不见了抛骨案两个嫌犯,一定乱成一窝粥,混乱中找个角落躲起来了,避过风头再溜出去就行了。
一旦达成共识,两只老鼠不废话,直接朝墙头窜。
‘叮叮’两声清脆的破空声响起。
吱吱~两只老鼠精忽然尾巴一痛,动弹不得。扭回头一看,细细长长的尾巴被尖细的手术刀给钉在墙上。
挣扎,激烈的挣扎,垂死挣扎。
两只老鼠嘴里吱吱乱叫,乱扭着身体,想断尾求生。
慧根被抽,已经不可能再变成人了!此时,它们就是两只任人待宰的硕鼠。
“完了,完了。怎么办?死定了。”
“唉!报应呀!”
“呜呜,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
裴乃勋仨人缩小包围圈,慢慢上前看着墙面上两只吱吱怪叫,眼里满是绝望的老鼠精,对视一眼。
那炫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罩黑皮的笼子,顺利的收进两只穷途末路鼠精。
与此同时,警局里一片惶惶然。
凶残的嫌犯竟然双双逃了,逃了,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于是,立马警笛响遍滨海市各大小街道。
几天后,高层发话,滨海市警局只要把受害者身份落实查清就行了,抛骨案凶手则以自尽的理由强制结案-------此是后话。
……
向当当熬夜赶出一份拙劣的新人入职报告,趁着天还未大亮,放到裴乃勋办公室去。
因为是办公住家一体,一楼左侧这里的办公室不用特意锁门,基本是自己人,而且重要的文件和资料另有存放地点。
放下报告,向当当好好的打量了老板办公室。
装修风格就不用说了,极简主义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桌椅文件架之类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彰显主人一板一眼的个性。
常用的水杯很普通,签字笔好像是名牌?
老板椅背后的窗帘拉了一半,窗外是一片绿草地和后花园。园中的花瓣上还有清晨的露珠滑动,灰蒙的亮光从东方一点一点跳出来。
向当当扭回头,无意中瞥见一只抽屉没关紧,露出一角纸。
她好奇手痒的轻轻抽开一看,是一份标明‘密’的文件。
这下好了,更勾起她的好奇心。
文件是公安部的一级悬案。有关几年前市出土文物不翼而飞的事件报告。
向当当越看,越犯糊涂。
新出土的文件还没有定级的吧?怎么就会被公安部列为一级悬案呢?不翼而飞的文物已经几年了,却未见在市面上流通,国外文物贩子也没有得手。
当时已经装了监控,却什么也没拍到,监控也没有失灵,一直是正常在运转。
更不为不解的是裴氏这么一个极私人的事务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国家机密文件?就算是复印件,也超格了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办公室门口,背光而立的裴乃勋悄无声息出现。
“我,赶在天亮之前交最新出炉的报告呀。”向当当若无其事放下文件,拿起自己的报告晃了晃。
裴乃勋稳步过来,先一目十行看她的报告,评价:“很烂。”
向当当嘴角一歪,没好气斜他一眼。
接着,裴乃勋将加密文件拿到手里,眼色疏淡问:“看了?”
当场人赃并获,再狡辩就没意思了。
“嗯,看完了。”向当当坦率承认,不过又加上一句:“在好奇心驱使我看之前,我可不知道是加密文件呀?”
裴乃勋主无语了,指着顶上头那醒目加粗的‘密’字,无声点了一下。
好吧,辩词瞬间被击破。
向当当换上一张无知笑脸,嘿嘿道:“看到这个字,我更好奇了。双重好奇心加持之下,我就把控不住,然后就这样了。”
裴乃勋静静看着她。
“向当当,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向当当马上严正肃容:“知道。老板,我这就去外头捉只猫来,看它死不死?”
裴乃勋被她胡搅蛮缠的辩才打败了,望天吐口气,冲她说:“以后我的办公室,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遵命老板。”
这么说,不追究偷窥之罪了?老板万岁,哦耶!
向当当面带喜欢,乖巧的才张张嘴,想赶紧退出去。
“你是自己人了,对这件悬案怎么看?”裴乃勋出人意料的不但不追究,还面色冷冷的问起她的意见来。
“我?”向当当懵逼一样指自己。
“嗯。”裴乃勋走到桌后,将窗帘全部拉开,晨光全都透进来,一室明亮。
他站在窗前,宛如沐浴在初升的晨曦中,身形高瘦,宽肩细腰长腿一览无余,精良的休闲装合身舒适,短短的头发上,不知是汗珠还是晨珠,简洁的线条勾勒的侧颜立体有型。
向当当正大光明的欣赏,心情极好的堆上笑容:“老板,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裴乃勋侧头,以眼神示意她大胆的说实话。
“我觉得这件悬案,只有两种解释。”向当当个性不磨叽,直奔主题:“第一,内部人监守自盗。因为你看呀,有监控,也没被破坏。谁能做到?当然是内部人员,知道哪里是监控死角,怎么避过啊。”
裴乃勋没反应,不说好也不说差,稍抬下巴。
这个动作向当当理解为‘继续’
于是她就更放开思维:“第二种,非人类所为或者是异能人士所为。老板,你看呀,什么都没丢,就丢了那个什么长长的类似盒的出土文物。目标精准,出手击中。又没有伤到保全人员,还神不知鬼不觉,那只能用怪力鬼语来解释了。”
裴乃勋托起下巴,低眸沉吟,片刻评论:“有道理。”
得到夸奖的向当当情绪飞扬,立马就顺秆爬:“老板,那这件悬案,我们事务所接手了吗?”
“嗯。”裴乃勋低应一声。
向当当眼眸乍亮,公安部悬案啊!竟然会出现在滨海私人事务所里?这是不是表示,眼前这位裴老板,能量巨大?手伸的很长?
霍霍,精彩了,这算跟对了老板,跳对了坑吧?
“老板,竟然我是自己人,也算正式加入事务所了吧?能不能透露一下,咱们事务所的具体业务范围?”
“业务抱括所有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是官方紧密合作的同盟。没有具体,范围很广泛。这个,你以后慢慢体会。”
“那,资金来源?”向当当语气降低透着三八特质。
裴乃勋脾气很好:“这你放心,咱们是正当职业,收入来自合法渠道。”
“这座院子……”
“我名下。”
“哇,老板,你……”向当当很想一步一步套问更多。
却听到桌上电话突兀响起,截断她的问话。
裴乃勋接起,传来那炫的略为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大,不好了,你快下去看看。”
“就来。”裴乃勋二话不说,挂了电话,锁好抽屉。
他边走边对向当当吩咐:“叫舒珩到实验室来一趟。”
“收到。”
舒珩在花园练拳呢,一板一眼军体拳,呼呼生风。听到向当当的催促,抓起毛巾抹抹汗:“马上就来。”
“唉,舒哥,实验室,在哪?我能不能一起去?”向当当跟在他后头,还讨好的称呼。
舒珩煞下脚步,很认真:“当当,没有老大许可,实验室谁也不能踏进一步。”
“可是我……”
“等你正式上岗再说吧。”
“哎,你们这是不把我当事务所成员呀。”向当当感受到了排挤。
舒珩一笑,扔下她赶紧跑回客厅,一溜烟去到地下室。
向当当四瞅客厅无人,吴胜男和眼镜妹商姿不知是还在睡懒觉呢还是在干别的。反正此时无人,向当当就轻手轻脚的下到地下室。
可是,地下室,除堆放一些杂物外,并没有看到裴乃勋等人呀?
实验室,在哪里?明明看到他们都打这里下来啊?
向当当左瞧右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头顶传来商姿的声音:“当当,鬼鬼祟祟在地下室做什么呢?”
地下室四解都装有摄像头,向当当冲监控扮个鬼脸。
听到商姿轻轻笑了下,然后说:“对了当当,老大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因为咱们这里太机密,闲杂人等非请一律不得入内。所以,一日三餐,是咱们自己解决。”
向当当送她一个‘哦’字。
“不过,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新人入职,包办一个星期的伙食。”
“什么?”向当当响起,飞快的冲到商姿办公室。
果然,商姿捧着一杯清茶,悠悠面对不可置信的向当当:“你没听借。这是员工隐形规矩。想当初,我才加入时,也是连当一个星期的伙夫。虽然手艺不怎么好,不过他们不嫌弃。”
“好吧,做饭我认了。可我不会买菜哦。”
“菜呢,你就别担心,厨房的冰箱永远是塞满的。”
向当当追问:“谁采购?”
“胜男姐呀。”
最后一个问题,向当当请教:“可以叫外卖吗?”
商姿晃指头:“不能!只有老板有此特权。”
“我擦!”鄙视这个特权分子,向当当还以为他很亲民呢,原来也保持着一定的高高在上。
实验室,高强度的灯光下。
笼子里的两只鼠精一动不动,嘴角有血痕。
那炫穿着白大褂,摊手做出解释:“我带它们进来后,放在这里,去换上衣服,再过来,就成这样了。前后加起来不到五分钟。”
裴乃勋戴上手套,翻转两只鼠精身体,死透了。
皮毛之下,没有异样,沾上一点血嗅了嗅,有怪味。冲那炫:“是吸入了什么致命的东西。准备解剖。”
“明白。”
裴乃勋又对舒珩:“检查实验室每个角落。再细小的缺口也不能放过。”
“知道。”
实验室另外有一套自动运行的监控设备,这里不属于商姿的临控范围。
裴乃勋一桢一桢的过目回放监控画面,尤其是笼子附近。更是放慢速度,力求让早点水落石出。
能忍?才逮到的两只鼠精,本来还有利用价值的,这下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就死了,而且一看就是死于他杀。
裴乃勋都觉得脸火烧火烧的。
亏得他对这座院子进行全方面大改造,自以为铁桶一般,蚊子都飞不进来,没想到,实验室这么保密的地方,还让不明生物钻了空子。
“老大,通风口有一道极轻微的粘乎乎痕迹。”舒珩神色凝重来报。
“时间?”裴乃勋盯着暂停的画面。
“目测,十分钟之内产生的。”
也就是说,这道痕迹如果十分钟之内留下,对手还没走远?
“通知小姿和胜男小心。凶手可能还在院子里。”
舒珩神色一凛,急忙点头。
‘匡匡匡’向当当在厨房忙碌,果然菜品丰富,鸡鸭牛肉样样俱全。时新疏菜还冒着清早的水气呢,十分新鲜。
吴胜男脖子上搭条汗巾,看起来正在健身。
“要帮忙吗?”
向当当抓着她问:“平时是几菜几汤?”
“最好不要少于四菜一汤。我跟小姿还好,老板他们食量比较大。”
“他们有什么忌口吗?”
吴胜男指指冰箱贴:“呶,上面都写着呢。”
“不好意思,忙昏头,眼拙没看见。”
向当当笑眯眯感谢了外冷内热的吴胜男,又一个忙开了。
她擅于坑蒙拐骗,可是多年在外求学,又曾独钓富家子,厨艺还是能拿得出手滴。
“美女,要帮忙吗?”厨房门口有个戏谑的声音徒起。
向当当扭头,却空无一人。
她嗤笑一声,暗暗以为:是自恋的那炫吧?人呢?还玩躲猫猫?花样还真是别出心裁哦。
继续拌水果沙拉,当做开胃前菜。
锅里的饭已飘香,马上就可以炒菜了。
“嗨,美女!”
声音又起,向当当又回扭头,门口还是没人呀。
她气恨恨的揣着菜刀大步冲过去,非得揪出那炫好好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厨房门口,还是没有人。
这下,向当当纳闷了,扯扯身上单薄的家居服,四下昂头看。
嗯,找到了,有摄像头盯着,或许是那炫在商姿办公室,然后隔空捉弄她?
一会饭桌上收拾他!
回到流理台继续,向当当细心的留意到水果沙拉上还没拌酱呢,怎么有晶莹的粘稠物质在上面。她拿着沙拉酱看一眼,没在意就要搅拌。
舒珩冲进来,下达指令:“当当,事务所可能有敌来侵,发现异常及时上报。”
“有敌情?怎么回事?”向当当蒙了。
风和日丽,一派宁静安稳呀。
“我长话短说,实验室出了点状况,总之要小心。”
“哦。”向当当条件反射点头,忽问:“那炫还在实验室?”
“是。”
“一直在?”
舒珩疑惑:“当然。这会,正是他最忙的时候。”
“最后一个问题,事务所,没来客人吧?”
“没有。”
向当当讶然:“舒珩,我这里有点小状况。”
“怎么啦?”
向当当如实上报,她以为是那炫恶作剧什么的,因为事务所看来看去,就他比较跳脱活泼爱开玩笑。
舒珩摇头:“这不可能。那炫是吊儿朗当,但这节骨眼,他没那样的心思捉弄你。”
“这么说,外敌是盯上我这里了?”向当当反应快。
舒珩扫一眼厨房。
厨房通亮,长方形,很宽大,不但厨具什么样样俱全,还有一张四方桌,桌上最当眼的是一束鲜花插在水晶瓶里。
“哦,对了,还有,我在做开胃沙拉,明明没有拌酱,可是你看这里,粘稠稠的……”向当当端给他看。
“别动。我拿去给那炫化验一下。”
向当当忙松手,同时还追问一句:“那炫还有这本事?”
抽空瞟她一眼,舒珩丢下一句:“他是个有执照的大夫。”走到门口又叮嘱一句:“多加小心。”
“知道了。”
向当当掩上厨房门,重整心情。
抽出一把菜刀,重新做盘水果时疏沙拉。这是她在夏季爱吃的。食材这么丰富,她不能短了自己的嘴。
莫名的感到后背发寒,她缓缓举起菜刀。
菜刀很亮,刀面如镜面,映出一个驼背矮小的怪人。身不满三尺,皮肤是棕色的,头上长着触角。伸出的手掌没有分开,是连在一起的,掌上粘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向当当咽咽喉,霍然回身,抄起菜刀就嗖嗖扔过去,同时嘴里还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啊啊!妖怪啊!救命!”
驼背矮小怪人吃一惊,躲过菜刀,触角一伸展,冲着向当当直直而来。
向当当继续尖声锐叫,身手敏捷的躲过触角,拨脚就向门口跑。
“当当!”吴胜男的声音非常快速的移近。
“有妖怪!”向当当差点跟她撞在一起。
同时,感到后背徒然压力减轻。妖怪并没有继续冲她来。
“在哪?”吴胜男手里竟然有把枪?这又刷新了向当当的认知。
“那?”有了支援,向当当胆气壮多了,手指颤颤。
手指方向是餐桌,可是空空如也。
“没有呀?”吴胜男的枪不像是普通手枪,还有消音装置。
向当当看愣了会,听到她质疑,拉回视线,眼珠一突。
“咦?那个怪物呢?”
吴胜男小心的在厨房查找,一刻不松懈。
“刚刚还在这里的。”向当当也一头雾水。
餐桌上,倒是有浅浅的痕迹,后来经那炫鉴定,跟沙拉上粘稠一模一样,也跟鼠精体内提取到的不知物质高度重合。
“往后倒,再往后……”监控室兼商姿办公室,大伙齐聚于此。
惊动了在实验室的裴乃勋等人。
但他们也搜寻无果,那只能寄托于无所不能的监控了。实验室的自动监控没拍到,厨房的应该不会错过吧?
“就是这个时间点……”向当当指着画面上她惊慌失措跑出门口画面:“往后再倒几秒。注意聚餐桌。”
商姿小心的挪动画面,一点一点回倒。
“看,就是它。”向当当眼睛尖利,很快锁定厨房餐桌上的小身影。
画面暂停,驼背矮小,头上有触角,手掌没分开,连在一起的,垂低头,看不清具体五官,粗略看,比较丑陋。
室内沉静小会,那炫率先出声:“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姿,往后再倒,看它怎么出现的?”裴乃勋背负双手,面容最淡定。
“好。”
一点一点的移动,画面哧哧冒闪扭曲两下,等清晰后,餐桌却空空如也。
向当当爆惊口:“我靠,来无踪去无影?这是妖怪还是神仙呀?”
裴乃勋看她一眼。
那炫和舒珩的面色都不好看,神色阴沉的看着裴乃勋。
“老板,现在怎么办?”向当当愁眉苦脸大声问。
裴乃勋递她个‘稍安勿燥’眼神:“别担心,不会有事。你继续做早餐去。”
“还吃得下呀?”向当当很直白。
那炫绷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当当,你可真幽默。去吧,我等着品尝你的手艺哦。”说罢,趁机还挤眨眼睛,放一个电。
向当当搭下眼,看看其他同事,个个从容淡定,好像就她毛里急燥的。只好深吐气:“好吧。你们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那我也就继续未完成的任务喽。”
她大步出门。
听着她脚步渐远,舒珩小声问:“老大,为什么瞒着她?”
“她还没过实习期。”裴乃勋拍下手:“好了,我来简单说明一下。滨海抛骨案凶手是两只鼠精,以食年轻男子**为乐,本来想等她们录完口供后,趁着她们现出原形好捉回来研究,没想到第一时间就被不名物种潜入下了毒手。”
吴胜男和商姿表情不变,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
“凶手怎么潜入实验室的下手的,那里的监控没拍到。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裴乃勋指着暂停画面:“你们看他像什么?”
商姿咬着一只笔头:“反正不像人。”
吴胜男看半天,没瞧出来。
舒珩认真盯看一阵,迟疑:“像某种动物?一时想不起来,反正特别熟悉那种。”
“蜗牛。”裴乃勋揭晓答案。
“啊?”商姿惊叹。
那炫补充:“致鼠精而到死的是蜗牛液。”
舒珩一下瞪圆了眼睛:“那盘沙拉……”
“是,它还想毒杀我们。”裴乃勋冷静点明。
瞬间又冷场了,大伙都感到一阵后怕,这要得手了,他们可就无声无息交待在这里了。
“放心,它已经撤出这里。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一只初级成形的蜗牛精。会说极简单的人话,能变幻人的雏形,脑子在人类的智力中只相当七八岁孩童,所以,它的举动是听令于幕后主脑。”
“赞同。”那炫难得正色凝重神色:“一定是有幕后人物在操纵它。”
“所以,他们一定还在附近,或者说暂时间内还在滨海市。”裴乃勋话一出口,众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小姿,继续盯着监控。舒珩,你跟那炫组一队,搜寻院子附近,注意,蜗牛精可能已恢复原形,,目标放在可疑人类上;胜男,你跟我一队,现在出发。争取在早餐出炉前找到新线索。”
“是。”大伙齐口同声嗓门洪亮。
商姿盯监控,重点还是厨房,防的是对方杀个回马枪。
尤其蜗牛精那么小只,随便一个缝隙就可以钻进来,防不胜防,只能盯着特定位置防范。
厨房内,向当当系着围裙忙碌,案板和那张小餐桌都擦洗一遍,所有清洗过的菜全都洗一遍,大约有轻微的轻迫症吧?
商姿手里玩着笔,抿嘴看着轻轻笑了。
浓密的林**旁,一辆灰色房车准备启动。
车内后座,拉起帘子,隔出间小型起居间。有宽阔的背影对着四方形茶桌上棕色蜗牛怒斥:“你这个笨蛋!谁让你擅做主张向他们下毒?”
蜗牛精惭愧的缩头,差不多要进壳里了。
它,它以为主人恨那个院子的人,所以不费事的弄死两只鼠精后,就自作聪明的去厨房下毒。谁叫厨房的饭香飘得远呢?它闻着味,就奔了去,还挑中了颜色喜人的沙拉。
“算了,龙爷。”背影左边妖娆斜歪着一个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女人。没别的形容词,就是媚。浑身上下散发着媚力四射,眼波媚态横生。身段弱柳添媚。
“难得它脑子灵光一回,知道在厨房下毒,你就轻饶了它吧。”媚女的声音低哑懒懒,说不出的性感。
蜗牛精猛点头,并对这个浑身媚态的女人投以感激的眼神。
被称龙爷的人冷哼一声:“就因为它该死的脑子灵光这一回,我们都要暴露了。”
“切,暴露又如何?咱们还怕了他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小子?”媚态女懒洋洋又满不在乎的神态很勾人,惹得龙爷吞吞口水。
“去,小黑屋一个月。”他冲着初级蜗牛精喝斥。
蜗牛精缩缩头,乖乖的爬走。
门口负责放哨的一个彪形大汉远远看到舒珩和那炫开着拉风的摩托车拐过来,大声:“龙爷,他们追过来了。”
“来的好快。”龙爷自言一句:“这帮毛头小子……”余下的话没说,而是下指示:“开车。”
房车启动速度很快,掉着头疾驶而去。
舒珩留意到了,加快速度追去。
明明还在视力可达的范围,却只是一个眼错的功夫,房车就不见了。
“我擦!车呢?”舒珩冲刺向前。
这是一条毕直的郊区路,通向滨海市,因为天色还早,路上稀稀拉拉没有几辆车。可是就在舒珩眼皮子底下,房车不见了。
舒珩不甘心,四下扫瞄,愣是车影子不见,他狠狠一拳捶在车把手上。
六月的早上,滨海郊区,清新的晨风,吹不散郁闷。
裴乃勋拍拍舒珩的肩,面色稍有动容,安慰:“不用自责,他们用了障眼法。”
那炫点头:“没错,这么短时间,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见车影,一定是用了不入流的法术。哎对了,舒珩,你看清车牌没有?”
“看清了。”舒珩点头报出一串字数。
旁边的吴胜男接通商姿电话,将车牌报给她查实。
不到三分钟,商姿就高效率回报:“老大,查不到,是假证。”
“我靠!”那炫恨恨一击掌:“无懈可击啊!”
一点破绽都没留下。
裴乃勋却淡定冷静:“舒珩,将你看到的房车描述给小姿,让小姿调控滨海市所有路口监控。”
“哈哈,没错。”那炫转愤愤为喜色:“障眼法再高级,总不能当隐形术使用吧?”
也就是说,房车使用障眼法逃脱舒珩的追踪,可它总要开在马路上吧?总不能对所有监控摄像头使用障眼法吧?使用的过来吗?
除非,他们不进市区,一直在郊外,开出滨海市。
就算一直在郊区,稍为热闹点的郊区十字路口也是配备监控的。
餐厅,向当当撑着下巴望天花板暗暗生气。
原来趁着她当厨娘的功夫,这帮人撇下她追踪那个非人的怪物种去!这算什么意思?嫌弃她笨,故意落下她?
“嗨,当当,我们回来了。”那炫笑容可掬的朝她打招呼。
“哦,回来了?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向当当不冷不热斜视她们。
裴乃勋没有解释,径直走到商姿办公室:“先去吃饭。”
“哦,谢谢。”商姿正盯的眼睛酸痛,看到他进来,以为他吃过了来替换她的。
谁知到餐厅一问,才知裴乃勋压根就没吃,回来就去替她,把商姿感动的当即就:“当当,给我打包,我去替换老大。”
“至于吗?”向当当不乐意了。
“是呀,小姿,你先吃,吃完再去替,别辜负老大的爱护之意。”舒珩也劝。
商姿瘦小单薄,而且又长期对着好几台电脑,运动的少,体质算是最差的一个。要是还不好好按时吃饭,健康会更堪忧。
那炫也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到商姿面前:“先喝汤。”
“谢谢。”商姿重重点头。
向当当冷眼瞧去,她眼眶里竟然水汽氤氲,暗暗翻个白眼。
“当当,手艺不错呀!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吧?啧啧,才貌双全,经本人鉴定,优质美人一枚。”那炫品尝过菜色后,带点讨好恭维笑容夸奖。
“光口头表扬有个屁用,来点实惠的。”向当当对这套吹捧不卖账。
舒珩差点让汤给噎着,目瞪口呆看着她----这样直白好吗?
“好好,你想要什么?”那炫笑容更深。
不做作,不矫情,直率坦荡,嗯,不错,很不错!
向当当放下筷子,擦擦嘴角,慢条斯条说:“我不挑呀。房子车子票子金子珠宝钻石什么,都行呀。”
‘咣当’这回,不但舒珩再次瞪目,就连商姿都手抖掉了调勺,高冷面孔的吴胜男也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错愕瞅定她。
那炫一愣,旋即爆发大笑:“哈哈哈……实诚,太实诚!”最后加一句:“不过,我喜欢!”
向当当打铁趁热,手伸到他跟前,摊手:“来。”
那炫笑容仍挂在清俊的脸上,颇为养眼,但是向当当见惯美色,不以为然,只一心奔着实惠去。
“行。”那炫笑意在嘴角漾开,却将自己的修长好看的手搭上她的掌中,挑眉头:“冲你这份率真,我送你份更大的礼物。”
“什么?”向当当警惕了。
才不信这油嘴滑舌的家伙花言巧语呢。
“我。”那炫笑的深情款款:“我把我送你。怎么样?”
向当当收回摊开的手掌,送他两字:“丑拒。”
咝~咝~
餐厅响起好几道倒抽冷气声。
那炫的笑容也顿时凝固,不可思议:“丑拒?我丑?”
向当当白他一眼,扭身站起问:“各位,吃好没有?”打尾工作还得她来有始有终了。
“哎,向当当,我觉得你该去配副眼镜,深度近视那种。”那炫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心塞小下,也没太在意,反而又调侃她。
“穷。”向当当也不好意思再挤兑他。
“啧啧,一个以钓痴傻富公子为职业的家伙,好意思叫穷?”
向当当滞了滞。
商姿和吴胜男马上辩白:“我们什么也没说。”
“算了,我能受邀加入事务所,估计某些人连我祖宗八辈都过滤了一遍。”向当当转念之间,也能想通。裴乃勋这家伙手段高明,本事不小,早就将她老底给调查过了吧?
那炫跟他是铁哥们吧,知道她前职业,没什么稀奇。
“事实如此。难为你念头通透。”那炫竖大拇指赞扬。
“家世清白有什么用,老底让人翻过遍有什么用,通透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人防贼似的防着?”向当当愤愤的咬牙切齿。
“谁?”那炫左右摆头,一副要为她出头的架势:“谁防着咱们家世清白,聪明通透的当当?”
哟,都装傻是吧?
向当当这个爆脾气被勾上来,不客气拍桌:“你们!”
“我们?”大伙惊诧了。
……
向当当发了通小脾气,起了一丁点效果。
餐桌上,裴乃勋被替换过来吃饭了。向当当就等着他吃完,洗洗涮涮好跟上他们做事的脚步呢。
“打电话给苏队。”裴乃勋不评价她的手艺,起了这么一句开头。
“干嘛?”向当当眉毛一耸。
“滨海市船运公司董事长的小儿子被绑架一个月了,至今未破案,而绑匪却每隔两天打电话勒索赎金,已提升至五千万。”
向当当没吭声,内心吐槽:干嘛跟她讲?这不是警察的活吗?再说绑架案,不有电话追踪方位吗?又不是大案要案悬案?
裴乃勋放下碗,动作优雅的抹嘴,平静对她:“这件绑架案不值得事务所大材小用介入,所以,我想让你练练手。”
“啊?”向当当愕然。
“就当是实习期作品,记成绩的。表现优异,才算正式加入裴氏事务所。”
向当当好胜心大起,斗志满满:“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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