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修身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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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乔小贝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很疼,火辣辣的那种疼。就算这种疼痛的感觉十分强烈,也掩盖不了胃里那种胀痛反酸的感觉。
一般人会觉得这种疼痛无法忍受,可到了乔小贝这儿,只觉得说不出的庆幸。
可以感觉到疼痛,那就对了!
这代表她还活着。
乔小贝咬了咬舌尖,用尽全力张开了眼睛,蓦然看见一张血盆大口,于是,乔小贝叫了。
声音划破天际,惊动了一整个乔家村。
乔家村的全部村民蜂拥而至,连带着隔壁王家寨和马家院子里面的几个喜欢八卦的大妈以及热心的大爷大哥。
一看这么多人,乔小贝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想那些文里面流行的桥段,两眼一翻,假装晕了过去。
王国栋看着乔小贝眼皮子底下还在咕噜噜转着的眼珠子,那不清楚这丫头在装晕呢!
乔家村的村民见事不对,立刻围了上来,把王国栋和乔小贝围在中央。
“这不是乔校长家老幺小贝那丫头么?怎么回事?”
“王石头家老三(王国栋),怎么回事?你得说清楚了。别以为我们乔家没人。”
“......”
大爷大妈的叫嚣声让乔小贝心里暖暖的,也明白了一点,自己还是姓乔名小贝,只不过父亲换人了,变成了一个校长。
乔校长......好熟悉!
她爷爷也是校长来着!
不过,这样大爷大妈也是叫的厉害,战斗力虽然不是渣五,却也拦不住王家寨的人。
不是乔小贝小瞧自己的亲眷们,而是王家寨的战斗力在全省闻名,甚至影响力达到全国。
前一世,乔小贝的好几个姓王的同学都是全国、省、市的各种武术比赛的常客,长期包揽省、市武术比赛的冠亚季军,惹得乔小贝各种羡慕嫉妒。
以王家寨的同学们的身体素质,要想拿那个大黑个儿怎么着,乔小贝才不信呢!
王国栋虽然才十八,但要从这乔家村的包围圈里面突围也不是难事。可王国栋知道,他跑了,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
虽然小丫头才十三,可这全身湿透的样子,到底影响名声。
再说了,乔校长教书育人近四十年,附近王家寨和马家院子的三代人都是乔校长的学生。这丫头是乔校长四十岁才有的老幺儿,家里的宝贝疙瘩。
他真要跑了,他爹得给他亲自拎到乔校长家谢罪去。
这丫头不晕过去,给他四张嘴都说不清楚,还不如晕了好。
为了表扬乔小贝的聪明机智,王国栋把自己身上那件外套脱下来盖在乔小贝的身上,准备打一场硬仗。
王国栋自己什么都不说,只是举起自己拳头对马家院子的马大宝扬了扬,“马大宝,你比我来的早,你来说说吧!你说不清楚的,我来补充。”
马大宝看了看王国栋的拳头,再看看又昏过去的乔小贝,哭丧着脸,嘟囔道:“我没想到乔小贝这么娇气啊!她都十三岁了,我才九岁。不就是推了她一把嘛......”
这一下,围观群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马大宝他娘就是乔家村出去的姑娘,按照辈分还得喊乔小贝一声姑姑,一听马大宝这话,拉过来就是一顿胖揍,“你推人到河里,你还有理了?小贝是你姑奶奶,你个小王八蛋,还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了!”
马大宝被揍的稀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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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分辨,“乔小贝也没有爱幼啊!她把我手都拽红了,你怎么不说?”
马大宝他娘被问住了。
王国栋淡淡的补充道:“乔小贝为啥子(什么)拉住你?你为那样不给你娘说?”
马大宝他娘盯着马大宝,“问你呢?”
马大宝不吭声了。
马大宝他娘对着王国栋扯了扯嘴角,“国栋,你说说!”
王国栋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没有听清楚,隐隐约约听到‘上课’、‘螃蟹’啥子(什么)的!”
马大宝他娘拉过马大宝继续胖揍,“老娘给你钱读书,你就给我爬皂角树,摸螃蟹耍!你小贝姑奶奶问你囊个(怎么)不去上课,你还好意思把人家推下河。你良心给狗吃了啊!”
王国栋拍拍屁股从桥上站起来,对着姗姗来迟的乔校长挥挥手,“乔校长来了啊!没我啥事儿,我就回去了哦!”
乔仁重看着地上的闺女,还有旁边拉着孩子,一脸愧疚的马大宝他娘乔春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道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衣服我让你大娘洗了给你送过来。小贝身体不大好,看书 .ns. 我先带她回去洗澡,看医生。四月天虽然暖和了不少,河里还是凉,你也回去换身衣服,喝点姜汤的好!等小贝好些了,我带她去你家道谢去!”
王国栋摆摆手,“乡里乡亲的,乔校长那里需要这么客气!四月天,秧都插过了,那里会多冷,就当下河摸鱼没摸着了。前几天才麻烦乔校长帮忙呢!乔校长也没有见外不是!”
前两天王国栋家奶奶走了,还是乔校长写的祭文呢!乔校长记性好,也没忘,点点头,指挥大儿子乔礼堂抱着闺女回家,二儿子乔礼正去上天井找二叔乔仁寿来给乔小贝看病。
乔小贝自小身娇体弱,四月天里落了水,感冒发烧估计免不了,还是先看看医生来的强。
乔仁寿可不是王家寨那个只会正骨的医生,也不是马家院子那个只会开去痛片的医生,乔仁寿可是正二八白从西南大学毕业,当过省医院二把手的医生。
至于这样一个医生为什么会呆在乔家村这种地方?
还是乔仁重出的馊主意。
乔仁重也是西南大学毕业的,当过省一中校长的人物。
只是浩劫初始,乔仁重这个心思重的,就办了病退,拖儿带女的回了老家。
乔仁寿这个一辈子听哥哥话,跟哥哥走的,紧随堂哥的步伐回了乔家村。
虽然身在乔家村,乔仁寿的心却在省医院。只是偶尔去一趟省城,看着昔日同僚的惨状,乔仁寿就被泼了一盆凉水,再也没有出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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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村十八户人家,都住在一起,都是黄泥筑的土墙,顶上都是瓦片。
不是乔家村家家都富裕,而是乔家村往上数三五辈,就是一个祖宗。
祖宗就留下三百亩田地,七个小山坡,和山坡脚下这一处日字形的祖宅。
乔仁寿住在上天井,乔仁重住在下天井。隔的不远,也就是叫一声的事情,为什么乔仁重会叫二儿子乔礼正去叫人来看病?
只因为这年头缺医少药啊!
好在乔仁寿学的是中西医结合。虽然乔仁寿精通的也是西医,却在缺医少药的年代,重新捡起中医来。除了在乔仁重家喝茶下棋,要么就是出门看病去了,要么就是去后面的小山坡找药材去了。
七个小山坡,虽然没有人参、灵芝之类的名贵中药材,三七、白芷、柴胡这些却是不缺的。
乔礼正去乔仁寿家的时候,乔仁寿听到了乔小贝那一生尖叫,正从盘龙山上下来。
看见乔礼正,抓着小药锄忙问道:“老二,我怎么听到小贝的声音,那丫头怎么啦!”
乔小贝不只是乔仁重的心肝宝贝,也是乔仁寿的。乔仁寿三儿子,没有闺女,也把乔小贝当闺女疼的。这姑娘虽然身娇体弱,却是个贴心小棉袄。对外人腼腆了些,对自家人却是最体贴不过了。
马大宝逃课摸螃蟹这种事儿,要不是看在乔春花的面子上,以乔小贝腼腆的性子,压根是不会管的。
至于把马大宝的手拉红……乔小贝哪有那份力气。
这也是乔春花揍马大宝那么狠的主要原因。
撒谎不老实也就罢了!还没脑子!就不像她乔家的种,跟他那老爹一个样,一辈子种地的货。
乔礼正扛起药锄,拉着乔仁寿就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说着事情的始末。
乔仁寿想了想,把身后的背篓往乔礼正怀里一塞,“我先去你家看小贝,你把东西放回家,把我的药箱背过来。”
乔礼正点点头,乔仁寿已经一路小跑,往下天井乔仁重家跑去。
乔仁重的媳妇王惠就是王家寨的姑娘,身子骨壮壮的,按照当地选媳妇看屁股的标准,王惠是个好生养的典型。
乔仁重还没到家,王惠已经利落的给乔小贝擦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塞进被窝。此刻,正在厨房熬姜汤呢!
因为乔小贝怕那股子辣味,王惠还多多的放了不少红糖。
乔仁寿踏进门,就往厨房跑,看见王惠张口就问:“嫂子,小贝哪儿,收拾过了吗?”
王惠点点头,“小贝哪儿用热水擦了擦,换了身衣服,盖了两床被子捂汗呢!我这儿在熬姜汤,麻烦他二叔给看看,我怕半夜这孩子发烧,可就麻烦了!”
乔仁寿摇摇头,“一家人,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嫂子哪儿有没有葱白,放几段,熬浓一些。”
说完,直接推了乔小贝的房门进了屋子,抓起乔小贝的手,搭起了脉。
乔仁寿当了半辈子的医生,经验足足的,尤其是乔小贝,从小到大那一次生病不是他看的,只三分钟就有了决断。接过王惠手里的姜汤,捏住乔小贝的鼻子,给乔小贝灌了几口。
“嫂子,晚上仔细些,小贝晚上只怕要你多费心。”
鼻子被人捏住,本来睡过去的乔小贝立刻醒了过来。那浓浓的姜汤一入口,乔小贝身子就是一僵,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正是她奶奶熬的姜汤味儿吗?
乔小贝张开眼睛,就看到年轻了不少的奶奶王惠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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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床边坐着一个她不认识的老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乔小贝迷糊了!
王惠不顾闺女身娇体弱,一个巴掌给乔小贝糊过去,只是拿的重,落到乔小贝身上却跟挠痒痒似的,“你个小傻子,人家逃不逃课关你什么事?你操那些闲心?你看看你自己,风都吹得倒的样子,受得住人家推几下的!.......”
乔仁寿捏了捏乔小贝的鼻子,笑道:“怎么,真的傻了?你妈说你都不知道回嘴了?那还认识你二叔不?”
乔小贝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喃喃道:“二叔?”
她家没有二叔,隔房的二叔也不长这个样子啊!
乔仁寿可没看到乔小贝疑惑的眼神,听到软软糯糯的一声二叔,小胡子一翘一翘,心情极好,“还认识二叔就不傻!好好养着。让你二哥跟你二娘娘说一声,晚上二叔也不回去了,就守着咱们小贝啊!”
“二哥?”
她就一个哥哥,哪里来的二哥?
就在乔小贝疑惑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道声音,“还记得我这个二哥啊!没有白跑半天腿!”
乔小贝抬眼看去,看书 .ns.差点尖叫出声。
门口自称他二哥的,不正是她爹年轻时候的样子?
她爹变成了二哥!她奶奶变成了她娘!他爷爷是不是变成了他亲爹?
那眼前这个自称二叔的?莫非是那场浩劫里面,不听他爷爷的话,死守省医院,最后背那些熊孩子活活斗死的副院长二爷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乔小贝真想尖叫出声,可她知道她不能。
如果她的经历被人知道了,只会被人当作妖怪,绑去切成片研究的吧!
乔小贝一激动,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是真的晕了。
乔仁寿的手有一次的搭上乔小贝的手腕,开始给乔小贝再次诊脉。
只一触,乔仁寿就皱起了眉头,干燥枯瘦的手掌搭上乔小贝的额头。
“来不及了!小贝已经烧了起来了!嫂子,把三哥的烧酒拿过来给小贝擦身子。小二,你大嫂是指望不上了,叫你媳妇来给小贝熬药。三哥,你去王家寨走一趟,王石头家有一套银针,你悄悄的带过来。要是王石头他娘肯走一趟......我忘了,王石头他娘已经没了......”
乔仁重拍了乔仁寿一下,“王石头他娘那一手,说不准他们家谁还会呢!带针回来,最好带个人,是这个意思,对吧!”
“对!”
乔仁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成!我走了!老婆子,家里那块腊肉我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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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追上去,从罐子里面拿出一封白糖,递到乔仁重手里,“人还是人家三小子救的呢!你就一块肉,值当什么?还想借人家的宝贝!”
王惠虽然膀大腰圆,但操持家里,人情世故样样拎得清,乔仁重就是看上王惠这点,才这般敬重她。
伸手拿过王惠递过来的白糖,皱了皱眉,“拿个篮子吧!老大家的看到了,又要惹麻烦!”
王惠叹了口气,去了里屋找篮子。
老大家的啥都好,就一点,重男轻女。
她自家两个丫头跟了她受委屈也就罢了,家里给了小贝点啥,她就横挑鼻子竖挑眉的。
说不不好听的,都是分了家的,他们老两口的,乐意给谁就给谁,还轮得到看她的脸色?
这次为了小贝舍了一块肉,一包糖,被老大媳妇看到了,又该拉长了脸,指桑骂槐了。
好在老二媳妇不是这样的。
这边替小贝熬着药,他们老两口干啥,她就当没看见。
莫怪小贝从镇中回来,买了糖块什么的,总爱给小的两个多塞两块。
乔仁重心里掂量着,面上却什么都不显,拎着篮子就出了门。
在大门口偶遇了探头探脑的大媳妇,乔仁重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了。
老院子已经没有了住的地儿,乔仁重找大队在盘龙山脚划了两块相邻的宅基地,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给两个儿子各修了三间半的土坯盖瓦的房子,把两个儿子分出去的。
这不年不节的,大儿媳从盘龙山脚穿过两节田埂跑老屋来,用膝盖想都能知道为个啥!
乔仁重耳不聋,眼不花,还不知道大儿媳那点小九九?
“老大家的既然来了,就去帮你婆婆做饭去!你二叔晚上在家吃饭,你婆婆又要熬药,又要做饭,一个人正忙不过来呢!”
杨再贵一听老公公这话,嘴角好容易挤出一丝笑来,“我听说孩子他姑姑落水了,就过来看看。眼看着孩子也该放学了,我还得回家弄饭去呢!”
乔仁重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儿媳,只看的杨再贵把头低的只剩头发顶,这才幽幽的说道:“也别饿着孩子了,回家去吧!”
二儿媳刘英碧坐在土灶前,烧着火,看着这一幕,对自家大嫂那上不得台面的表现嗤之以鼻。
莫说老公公让媳妇帮忙做饭天经地义了,就是不让你做,你还得抢着尽孝呢!
老公公虽然从省一中校长位置上退下来了,那也是拿供应粮,端铁饭碗的人物,还能想不到你那点小九九?
看着吧!自己帮忙,两个小崽子也饿不到!大嫂跑得快,未必占便宜!
王惠是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刘英碧也是个干活麻利的,不一会儿,饭菜就弄好了,放在锅里温着。王慧拉过刘英碧,塞给她一个油纸包,里面不多不少六个包子。
刘英碧哪儿能要,连忙还给婆婆,“娘,这年头,白米白面可稀罕了,我哪能要你老人家的。再说了,孩子他姑姑还病着呢!正该留给他姑姑补身体。”
王惠大眼一瞪,“推什么推!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大孙子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饿坏我孙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自家婆婆这话虽然不好听,心意倒是好的,刘英碧哪里不知道,想想自家两个孩子一个月没有见到荤腥,老大九岁了还不显,老二三岁了,走几步路都要歇一歇那样,刘英碧的手就往里缩了缩。
王惠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家里成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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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的占着大队会计的便宜,日子还成。老二就是个记工分的,值当什么,看看小五,脚都拖不动的样子,你再看看小四,你这当娘的好好琢磨琢磨。”
刘英碧受了婆婆教训,也不辩驳,心里却满满都是酸楚。
他们家小五怎么跟大哥家的小四比?
且不说大哥是大队会计,那肉从手上过,怎么可能不沾油?小四又是大哥家唯一的男丁,大嫂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扒拉给他的架势,家里的好的都堆在小四面前紧着他。
而他们家小五呢?
他爹就是一个记工分的,家里虽然有点什么也都紧着两兄弟吃,可这年头,到处都缺衣少食,家里也没有什么余粮,那里比得上大哥家。
要不是婆婆时不时的救个急,小贝三不五时招呼两个小的,私底下塞点好吃的,小五怕是和隔壁二麻子家老小一样,路都走不得。
大嫂在门口晃悠,还有防着婆婆偷偷给她什么的心思吧!
四月天,衣服穿的不厚,六个包子鼓鼓囊囊,还没到家,看书.ns.只怕一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自己从婆婆家拿了好东西吧!
想想一墙之隔的大嫂那个性子,刘英碧苦笑着看了看油纸包,“娘,要不,我把东西放你这儿,我叫小三和小五自己过来吃?”
王惠想了想,也知道刘英碧担心被大儿媳妇看到了,会起口角。
那个女人虽然不会泼妇骂街,可指桑骂槐的功夫可不弱。
要是被她知道了,刘英碧少不了被骂,自己也半个月没得清净。
小贝还病着呢!
王惠可没有心情搭理她!
王惠拉过一个打猪草用的大背篓,装了半背猪草,把油纸包放在中间藏好,点点头,“回家去吧!”
刘英碧背起背篓呵呵一笑,“谢谢娘!”
王惠瞪了一眼,“谢什么谢?背篓是你家的,猪草也是你背来的。你这是找我邀功请赏呢?还不家去,孩子等急了。”
刘英碧仔细一看,还真是自己昨天送来那一背猪草,“那我就回家去了!明儿个再给娘还一背娄过来。”
王惠目送着刘英碧走远,然后摇摇头。
大儿媳做事情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明明亲家老俩口都不是这个样,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闺女。要不是一早订的娃娃亲……
王惠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依着大门口看着王家寨的方向。
不是王惠不知礼数,不招呼乔仁寿吃饭,实在是乔仁寿一来算不上外人,二来小贝躺在那里,就算做了龙肝凤髓,谁也没有心思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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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倚门而立的时候,乔仁重刚刚踏上王家寨。
王家寨位于附近最高的那座山上,星罗棋布了无数土墙盖瓦的房子。
虽然王家寨大部分是坡地,一年到头,吃玉米红薯的日子要占三分之二以上,可王家寨并不穷。
王家寨一直都有习武的风俗,各家汉子都有一把子力气,大多都会一门手艺,日子到比乔家村过得松快一些。
才进王家寨,乔仁重就看到了王国栋,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背心),光着两个膀子在哪里劈柴呢!真是一点都不怕冷!
看看自己身上的中山装,想想家里发烧的那丫头,乔仁重有些汗颜。
“国栋,劈柴呢!”
王国栋连忙抬起头,看着乔仁重手上的篮子,皱了皱眉,“乔校长,都说了不用客气,你这是干啥?小贝看医生了吗?没什么事儿吧!”
乔仁重摇摇头,“这事儿和你说不清楚,叫上你爹和你二大爷,去你二大爷家慢慢说。”
王国栋闻言一惊,“啥事儿啊!怎么还扯上我二大爷了呢!”
乔仁重抬手就给王国栋一记,“叫你去你就去,我还使唤不了你小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王家寨,也就你二大爷说话好使。我不叫上你二大爷,你爹就得跟我犯牛脾气。”
王国栋跑了几步,转过头对着乔仁重做了个鬼脸,“我二大爷在,我爹该犯牛脾气,还是会犯牛脾气。”
乔仁重低低一笑,自言自语:我怎么不知道。王铁锤还老犯牛脾气呢!可王家寨能说理的人,也就王铁锤了!但愿看着这么多年的情份上,这事儿能成吧!
王国栋不愧是练过的,不一会儿,这小子就拉着两个中年男子回来了。
王铁锤和王石头是嫡亲的两兄弟,两家房子也紧挨着。
其实,王家原本三兄弟,只是王国栋他大爷和二大爷王铁锤一起出去打小鬼子,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他大爷的骨灰盒、军功章和一身戎装的二大爷了。
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犯牛脾气的王铁锤就信一个人的话。
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乔仁重。
王铁锤动不动就说乔仁重救了他的命。
可手无缚鸡之力的乔仁重救了力大如牛的王铁锤,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可事实上,王铁锤这个抗日英雄,还真就只服乔仁重。
乔仁重说要到他家谈谈,他就真的拉上弟弟和侄子,去了自己家。
王铁锤一个单身汉,那屋子自然甭指望有多干净,可乔仁重也不嫌弃,找了一张还算干净,没有堆东西的凳子坐下,把自己手里的篮子推了出去,“今儿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谢谢国栋从河里把我家小贝捞了起来。”
王家三个大男人动作一致的摆摆手,异口同声的说道:“那不算啥!”
乔仁重忍不住笑了,这还真是一家人呢!
“国栋,我口渴了,去给我烧点水!”
王国栋虽然读书不认真,只混了一个初中毕业,可情商不低啊!乔仁重这话一出口,王国栋就知道这是要把自己支出去,不让自己这个小屁孩参与的节奏了。
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王国栋还是很自觉的离开了堂屋,去了后边的小厨房。
只看了一眼他二大爷家的冷锅冷灶,已经锅边那一层灰,王国栋就觉得自己今天是听不了墙角了。
他二大爷就没自己开过火吧!
这锅要刷多久,烧的开水才能入口啊!
单身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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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邋遢!
是的!抗日英雄王铁锤,王大上校同志,就是一个单身汉。
准确的说,王铁锤同志,是一位痛失伴侣的鳏夫。
还是个没有孩子就没了老婆,还牛脾气一犯,发誓不会再娶的鳏夫。
至于养老送终。
悲催的王国栋同志,王石头家的老三,就被委以重任了。
换句话说,其实王国栋同志不仅是王铁锤的侄子,还是王铁锤上了族谱的养子。
至于国家法律承不承认……
牛脾气的王铁锤同志没有考虑过,王石头没有考虑过,王国栋同志也没有考虑过。反正,他们心里知道,也承认了,就是了。
这也是乔仁重把这件事情放王铁锤家里谈,这两个牛脾气老头都不反对的原因。
王铁锤拉开了遮住篮子的花布,露出里面的糖和肉,看着这么重的礼,王铁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如洪钟,“乔仁重,你这是看不起我王铁锤呢?还是讽刺我王铁锤下里巴人不懂礼数?当年你救老子,老子应了这份人情。国栋刚刚才从河里捞起你家丫头,你马上就来打我的脸了,是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仁重摆摆手,“你这王铁锤,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房顶都让你掀翻了!”
王铁锤气呼呼的坐下,看书.ns.“我就听听你怎么跟我鬼扯(胡说八道)!”
乔仁重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其实吧!还有一件事儿,要求到两个哥哥头上!”
王铁锤睁大了自己铜铃一般的眼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去挣工分。”
乔仁重真想骂人:你一个抗日英雄,拿国家级补贴的人物,你挣什么工分。
不过,这个年代,心里知道一回事儿,说出来,那就只有呵呵哒!
后果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乔仁重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决定长话短说,反正你跟这个粗人绕弯子,人家还能假装听不懂!
“我想借你们家银针用一下!”
一听银针两个字,一直不吭声的王石头跳了起来,“不得行(不行)!这个不得行!不要以为我晓不得(不知道),你们乔家村除了乔仁寿,没得(没有)那个会用银针。我妈说了,这个银针,那个都可以借,就是不能借给乔仁寿他们一家。”
为什么王家老太太那银针谁都可以借,就是不借给乔仁寿一家呢!
这还得从王奶奶和乔仁寿他爹那一辈说起。
简而言之,就是乔仁寿他爹因为种种原因辜负了王奶奶,亲家不成变冤家……
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乔仁寿他妈有一张利嘴,以及及其爱争风吃醋的心。
于是,王奶奶发了誓。
乔仁寿他妈硬气了半辈子,最后把乔仁寿送去了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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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头上窜下跳,王铁锤在一旁默不作声。
论武力值,乔仁重在他们两兄弟面前就是一个渣渣,眼看着王铁锤不帮自己,乔仁重有些慌了。
“银针也不是他二叔用。我家小丫头不是落水了嘛!才救上来就高烧不退,又昏迷不醒,吞不了药。是我家丫头救急的……”
王石头可不管这些,他就认准了他妈说的话,“你又不会用针,还不是乔仁寿那家伙用,不成……”
眼看着乔仁重急得团团转,王铁锤才缓缓开口了,“老三,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乔仁重那狐狸虽然说了借银针,可没有说一定要给乔仁寿用。这银针倒是可以借,不过……”
乔仁重此刻也顾不上王铁锤话里的狐狸之类的了,眼见着有救闺女的希望,乔仁重立刻抓住机会,“不过什么?铁锤尽管说,弟弟一定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王铁锤也不吊乔仁重的胃口,把自己的要求合盘托出,“这施针的人,可得是我们家的。”
乔仁重想了想,“那两位老哥谁陪我走一趟?”
王石头摇摇头,“我可玩不转那玩意!”
乔仁重看向王铁锤,王铁锤也摆摆手,“你知道我内伤多,腿也不能久站,陪你爬坡上坎的可不成。我倒是推荐我们家国栋,毕竟,国栋人年轻,脚力好。而且也跟我学了不少,至少穴位都是认识的。再说了,人是他救上来的……”
王铁锤自动省略了后半句:该看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
王铁锤话音刚落,王石头就跳了起来,“那可不成,这样一来,他们家丫头的清白没有了,我们家国栋还不得负责。水里了走一遭就发烧……”
王石头自动省略了后半句:这身子骨可不好,不是媳妇的好人选。
王铁锤一巴掌给王石头拍了过去,“你懂什么?看媳妇首先得看人品。乔仁重和他媳妇的人品我还看得上。他一个教书的,还能把闺女教坏了?再说了,国栋一看书就头疼,得给他找个识文会字的媳妇,以后的孩子才教的好,有机会吃上供应粮。国栋要给我养老送终的,我还能害了他?”
乔仁重一头黑线,俩个老头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算计自家宝贝做他们家媳妇,真当他不存在是吧!
“你们俩,说够了吧!”
王铁锤这才意识到什么,对着乔仁重呵呵一笑,“乔仁重,你不要嫌我说话不好听。你家小贝身娇体弱的,不说不借我家银针过不过得了这一关。就说那丫头平平安安的活到十八、二十,找人家的时候吧!就她那个身子骨,也不好找人家的。我家国栋是你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虽然只有初中毕业,可好歹读过书,也是个有把子力气的,怎么都不亏你,是不?我家老三性子倔,可自家媳妇,怎么也得宽容宽容不是?而且,我妈还有好些个养身子的秘方……”
乔仁重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可越听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儿,乔小贝的婚姻大事,在这个相亲看屁股的年代,还真不占优势。尤其是王铁锤抛出来的秘方,乔仁重是真的心动了。
王老太太和乔仁寿他爹不成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王老太太的身子骨也不好。
可王老太太活过了乔仁寿他爹和他妈,熬过了最难熬的三年自然灾害,今年才去见阎王,王铁锤的话,乔仁重不由得不多思考几分。
“我家小贝才十三!”
王铁锤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
“没关系!订了婚就是我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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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那一套家伙(东西)都做聘礼,先送你家。”
王石头一琢磨,他妈那一堆家伙也没有人会用,放在哪儿也是生灰,能换一个媳妇,就算身娇体弱如乔小贝,那也划算啊!
就像王铁锤说的那样,王国栋是给他养老送终的,他总不会害他吧!
这么一想,王石头也没有了意见。
乔仁重思考再三,咬了咬牙,“还得加上一条,你们家王国栋冬天就给我送去部队,不成个样子,我就把小贝一直留家里。我乔仁重不是养不起闺女。”
王铁锤本来就有送王国栋当兵的打算,也早就铺好了路。
在这个当兵光荣的年代,他王铁锤的养子,不去当兵成什么样子。要不是考虑到他那些老战友的处境大都很尴尬微妙,王国栋早就被他送走了。
王家寨一年送走三五个当兵的,那个不是他的功劳。
乔仁重不说,秋天入伍的人也有王国栋一个。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王铁锤摸摸下巴,“你小子教闺女绰绰有余了吧!外面那么乱,小姑娘放外面也不安全,你自己教算了。有空的时候,跟着乔仁寿采采药,认认穴道,学学针灸,调养一下身体,看书.n. 不比在外面担惊受怕的强?你自己就是教育口的,学校学什么,你比我清楚不是?”
乔仁重点点头,算是认下了。
王铁锤叫过王国栋,低声耳语了几句,王国栋黑黝黝的脸庞难得的,红透了!
不得不说,咱们王国栋同志还是一个纯洁的好孩子,一听自己被订出去了,咱们单纯的王国栋同志,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乔小贝苍白的小脸,粉嫩的小嘴,和那个失之交臂没有送出去的初吻。
(作者君:你不是说,你准备人工呼吸而已的吗?王国栋:我当时是这么打算的啊!可此一时彼一时嘛!人都是我的了,我还不能想想吗?作者君:我竟然无言以对!)
所以,回家的时候,王国栋一手拎着箱子(里面是王老太太的全部家当,嗯,也是乔小贝的聘礼),一手架着乔仁重,飞奔而去的。
乔仁重总算知道,为什么王国栋在半坡上挣工分,还能第一时间救回乔小贝了。
可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乔仁重身后,王铁锤得意的笑了,对着王石头说道:“我总算赢了乔仁重一回。老三你也别觉得亏本,媳妇这回事儿,不看屁股大不大。乔老六媳妇屁股大,生了五个闺女有什么用;马大狗媳妇屁股大,生了四个儿子,三个被枪毙了,有什么用?乔小贝身娇体弱,不还有妈那些秘方吗?让她跟着乔仁寿学几年,身娇体弱不能下地怎么的,能治病救人,比下地强多了。当年,你嫂子就是护士,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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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锤还在絮絮叨叨他的爱情故事,王石头倒是悟了。
他这个二哥,面上憨厚老实,心里却是有杆称的。
一场浩劫,那么多人起起落落,就他这个一心想着红土地的二哥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
看看牛棚里面那几个老头,听说比他年轻的好几个,可现在,谁看得出来啊!
专家、教授怎么滴!还不如他二哥一个大老粗!
这一辈子,他就服他二哥!
跟着二哥走,准没错!
王石头心里踏实了,王国栋的心却如同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此刻,他正面对着乔仁重、乔仁寿、王惠的三堂会审。
“王国栋,是叫这个名,对吧!”乔仁寿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王国栋抓了抓自己的板寸,裂开嘴傻笑,“对!我是叫王国栋。”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王国栋三观正常,就算乔仁寿和他们家恩怨情仇两代人,该有的礼貌还得有。人家毕竟是长辈,未婚妻的二叔什么的,还是得尊重。
乔仁寿点点头,“右手!”
王国栋就跟训练有素的哈巴狗似的,把右手放在乔仁寿面前。
乔仁寿拿住王国栋的命门,细细把脉,王国栋这才觉得不对,刚想动,乔仁寿又换了指令,“左手!”
王国栋左手比脑子转的更快的放在了乔仁寿面前,乔仁寿手搭上王国栋的左手,王国栋才尴尬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真是太丢脸了,有没有?
乔仁寿对此却十分满意,擦了擦手,对乔仁重点点头,“身体倒是不错,不像王家寨那些不知道轻重的小子一般,一身用力过猛的暗伤,经脉有韧劲,不出意外的话,到不像是个短命的。”
王国栋抓了抓自己的板寸,二叔这话,他怎么听不出好赖呢?
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损他呢?
“我们家的孩子都是我奶奶看着长大的,打小练功的时候,我奶奶就端个小板凳守着,多练一刻钟都不成,就怕伤了根本。”
说完,王国栋又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乔仁重看着面前的傻小子,嘴角微微上扬,当着乔仁寿的面提王老太太,这小子就是个憨的。
可自家闺女就有七窍玲珑心,要那么精明的对象来干嘛?勾心斗角吗?
憨点,好驾驭!
不过,王铁锤那个外粗内细的教出来养老送终的人物,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王铁锤算他,他何尝没有算王铁锤。
乔小贝那个样,就跟王铁锤说的一般,要是没有银针,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就算活了,婚嫁上面也难。
虽然他不在乎养闺女一辈子,可人这一辈子,除了老伴,谁能陪谁一辈子?
他们活着还好说,老了,没了,闺女又该怎么办?
王铁锤话糙理不糙。
自己人眼里千好万好的闺女,在别人眼里,只怕还配不上这傻大个王国栋。
小贝虽然才十三,可到底名声有碍。现在不碍着谁,倒也就罢了!日后相亲结婚的时候,这一出被有心人拿出去鬼扯(胡说八道)一番,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虽然现在流行什么自由恋爱,可乔仁重还是觉得门当户对是婚姻幸福的基础。而名声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未雨绸缪比事到临头乱了阵脚来的强。
再说了,他乔仁重教书育人一辈子,王国栋才十八,根子还是好的,只是憨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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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教不出来?
王铁锤那个牛脾气的木头他不也掰弯了,揉成他要的模样了吗?
乔仁重给夫人王惠使了个眼色,王惠笑眯眯的拉着王国栋的手就往厨房走,“国栋啊!你看,为了小贝的事儿麻烦你跑一趟了!没吃饭吧!咱们先吃饭?”
王国栋摆摆手,“三姑姑,这哪儿成!家家都不富裕,我正是吃长饭的年纪,哪能在你家胡吃海喝。再说了,小贝还病着,谁也没心思吃饭呢!要不,咱们先给小贝看病?”
王惠摆摆手,“你叫我一声三姑姑,我就当你是自己的亲侄子。咱们姑侄也不说外道话。我就问你,你对这门亲事怎么看?”
王国栋不自在的抓起了头发,“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王惠摇摇头,这孩子有多喜欢抓头发啊!
不过,一切服从组织安排什么意思?
是没有主见都听大人的,还是迫于时代,不得不说的套话?
王惠没好气的拍了王国栋一下,“好好说话!三姑就问你,对你小贝妹妹怎么想的,别给我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假的)糊弄我。”
王国栋站直了身子,认真的说道:“三姑姑,我说的可是真的,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我还小,还没想到那上面去呢!就觉得小贝妹妹挺好的!”
乔仁重眯缝了眼,看书..插话道:“就没觉得小贝身子骨弱,不好生养,干不了什么活之类的?”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摇摇头,“没关系!不还有我奶奶那方子吗?再说了,我娶媳妇也没指望她干什么活,我能养家糊口。只是生孩子这事儿,不拘男女,总得给我二大爷留个后啊!”
乔仁寿一巴掌拍王国栋头上,“你小子鬼扯(胡说八道)些啥子(什么)?谁跟你说小贝不能生啦?少败坏我家小贝的名声。”
王国栋低头乖乖听训,也不反驳。
能给老王家留后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二叔那巴掌就跟挠痒痒似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喂喂喂!你还没把人小贝娶进门,那还不是你二叔,你叫人家人家不会答应的啊喂!你也太心急了吧!)
乔仁重忍不住给了乔仁寿一记,“你鬼扯些啥子?小贝能不能生,是该拿出来讨论的事儿吗?”
王国栋看着乔仁寿被教训,低着头,不厚道的笑了。
不过,乔校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没有把自己当做一家人啊!
王国栋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
他年纪小,人也耿直了些,可不代表他蠢。
联系前后,王国栋悟了:这三尊大神是在各方面考教他呢!
不能进屋,乔家就还有毁约的可能性!
王国栋想到这里,抬头挺胸收腹,进入备战模式。
小子,你真是后知后觉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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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同志总算醒悟了,三尊大神却不给他机会了,自顾自的跑到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乔仁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防狼,三姑姑的眼神倒是慈爱着,乔校长依旧琢磨不透……
这是,再给他量刑呢?
王国栋同志,你悟得太晚了!
三个人声音不大,王国栋却是耳聪目明,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
乔仁重正和媳妇、兄弟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不得不说乔仁重是个不错的人。就算事关自己和亲闺女,在描述这件事情上,乔仁重还是做到了客观描述,不偏不倚。
突然,乔仁寿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不行!怎么可以让外男进小贝的房间,名声还要不要了?”
王国栋明白了什么,低下头看着脚尖一言不发。
乔仁重又给了乔仁寿一记,“你再叫大声一点,全乔家村就都能听见了。那时候,小贝才真是没有名声了呢!你倒是说说,这种情况下,你不能去,那小子不能去,谁去?”
乔仁寿抬得高高的,犹如斗鸡一般的头,低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说道:“就为了一个感冒发烧,就把小贝给了他们家了?”
说完,狠狠的瞪了王国栋一眼。
王国栋抓了抓自己脖子,觉得背脊发凉。
好深的怨念啊!
乔仁重不轻不重的又拍了乔仁寿一记,“瞎说什么呢!老王家把祖传调养身体的方子和银针一起送过来做聘礼。我觉得什么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重要,你觉得呢!”
乔仁寿一言不发。
王惠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二哥说的也是实情,小贝的身子骨……可现在流行自由恋爱。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还没有定性呢!现在草草订婚,将来要是以后闹起来……别亲家不成变冤家。”
王惠这话一说完,还不自觉的看了乔仁寿和王国栋一眼。
似乎再说,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乔仁重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同意前半句。后半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亲自去王家谢罪去。他们俩家的恩怨,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我绝不会让事情闹到那一步。”
一直偷听不发言的王国栋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乔校长,三姑姑,你们放心。冬天一到,我就去部队,我和小贝这事儿就是军婚,国家保护的。我堂堂男子汉,一言九鼎,和小贝订了婚,就会一心一意对她好,绝对不会做那个什么陈世美。”
乔仁重听了这话,算是松了半口气,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乔小贝房间扫去。
王国栋这个时候很聪明的悟了,继续保证道:“这事儿自然也要得到小贝妹妹的同意。如果小贝妹妹不同意,我也不会趁人之危的勉强她。二大爷只是喜欢小贝妹妹,想要小贝妹妹做我们王家的媳妇而已,我们王家人可没有趁人之危的例子。”
乔仁重嘴角勾起,“我们乔家姑娘也没有红杏出墙的先例。别的不说,小贝只要醒了,点了头。日后就算是押着,我也把她押到王家拜堂成亲。”
王国栋摆摆手,“二大爷牛脾气犯了,输给你多少年,就想扳回一城。我虽然年纪小,但奶奶经常耳边念叨一句,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爷爷当年就是一颗真心对她,她才不嫌弃我爷爷的。我一心对小贝好,小贝也会心甘情愿嫁我的。强扭的瓜不甜,不管你们拿没拿奶奶的家伙(东西),小贝妹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是我王国栋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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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仁寿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国栋,说道:“这小子,还是明事理的,比你爹和你二大爷强。”
王国栋瞥了一眼乔仁寿,“我们王家人一向懂道理。”
乔仁寿一听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王惠摇摇头,“王家人都懂道理,就是性子倔。我就是王家寨出来的,还不知道?多少年的旧事儿,你们两家还记着呢!等小贝醒了,就听二哥的劝,让她跟着二弟学医,也把大伯娘(王老太太)的手艺拾起来。以后乔家村、王家寨有什么大病小情的,也不劳烦你们两家,都来找我们家小贝。免得你们打嘴仗!”
乔仁寿点点头,“那感情好!少我麻烦!”
王国栋张了张嘴,却把话咽肚子里面了。
哼!小贝以后是我媳妇,住王家寨的!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乔家村和王家寨的父老乡亲们,只要是大病,乔小贝倒是管了,小病小灾的,乔小贝可没空理。
不是乔小贝不近人情,只是鞭长莫及。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一切谈妥,看书.ns. 乔小贝的病情才是最紧要的。
发烧久了,可是会烧坏脑子的!
王惠和王国栋一人拿着银针,一人端着药碗进了乔小贝的闺房。
王惠看了看王国栋,咬了咬牙,扒拉下了乔小贝大半个衣襟。
乔小贝光洁如玉的肩膀,和少女刚刚发育的某处尽收眼底,王国栋同志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王惠看着努力把头往后扭的王国栋,心里的不甘和不舍突然就消失了,只剩下看好戏的心。
“国栋啊!你这样能扎针吗?会不会扎手上啊!”
虽然半裸的是自家闺女,即将吃亏的也是自家闺女。
但戏弄小年轻,大概是许多大妈的最爱,王惠也不例外。
王国栋尴尬的扭过头,看着乔小贝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了半个肩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银针在王国栋手里飞舞。
不一会儿,乔小贝就呻吟出声。
王国栋连忙把乔小贝扶起来,准备让王惠灌药。
可乔小贝身子一立起来,被子往下一滑,那美妙的景象又映入眼帘,王国栋才褪下去的那一脸红,又默默的往上爬,染红了耳朵。
虽然王国栋黑,面上不显,可他的耳朵出卖了他。
王惠才把药灌下去,就看到王国栋那红彤彤的耳根子,好笑的拧了一下。
“脸红啦!还不把小贝给我放下,还想占便宜?”
王国栋慌里慌张的把乔小贝放下,逃一般的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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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这一窜直接窜回了王家寨。
王惠给乔小贝扒了银针,拉好衣服,盖好被子出去的时候,王国栋已经没有了踪影。
看着地上王老太太的家伙(东西),王惠苦笑着摇摇头。
这下子,不认帐都不成了啊!
王国栋这是强买强卖吗?
(作者君:这不是你调戏的后果吗?)
乔仁寿窜进乔小贝的房间,给乔小贝再次把脉,沉吟片刻,才说道:“王家这一手,还真挺有用的。”
乔仁重看了乔仁寿一眼,“不是你指挥那小子下的针?”
乔仁寿摇摇头,“你不懂!这下针的手法让我这方子事半功倍。不出意外,半个小时后,小贝的烧就能下去。只是,夜里怕是还会有反复。”
乔仁重皱了皱眉头,“半夜还得去请那小子?”
乔仁寿摇摇头,“不妥当。等小贝烧退了,把她叫起来喝点稀饭,吃点药,控制一下吧!明天上午那小子还得来,再让他扎几针。”
乔仁重看了一眼乔仁寿,“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明天还会来?”
乔仁寿翻了个白眼,“他爷爷,他爹都是这副德行,死缠烂打的。你今天没有给订婚的准信,明天早上,他不来,他二大爷也得把他押来。”
乔仁重点点头,“那成!我先守着,你去吃饭,我让你嫂子熬稀饭去!”
乔仁寿也不客气,自觉的跑去厨房找王惠要吃食去了。
王惠大火煮稀饭,半个小时后,稀饭和药就放到了乔小贝的床头。
王惠一点不温柔的把乔小贝摇醒,把稀饭喂了,又灌了大半碗的药,只喝得乔小贝肚子里面叮叮咣咣的响。
喝了稀饭总算是有点力气,也回过神的乔小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昏黄的光透过木窗照进房间,却依旧昏暗。
仿制的拔步床,还是奶奶王惠,不,这一辈子亲娘的嫁妆。
柏树的拔步床黑色的油漆,红色的大朵花卉,艳俗而喜庆,白色的蚊帐外,还有王惠亲手绣的帐帘,我爱北京**,时代气息浓厚。
哦!还有时代气息更加浓厚的,白色棉布为底,大红大绿的被面,盖在身上,暖烘烘的棉被。
“娘!”
这一句称谓,就像蚊子哼哼一般,却耗尽了乔小贝全身的力气。
王惠却是听得真真的。
对于娇娇弱弱,没有自己身上一丝爽利劲的闺女,王惠只摇头,只能归结于乔小贝不愧是乔家的种,像足了她那个死的早的祖奶奶。
“啥事儿?就不能大声一点?”
第一声叫出口,乔小贝突然觉得管奶奶叫娘这件事儿,也不是那么难!
“娘!我想上厕所!”
王惠摇摇头,“有人看着还尿不出来了?成!我知道!我回避!”
乔小贝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房间一角的痰盂,默默的尿了。
大环境如此,还能怎么滴!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虽然无比怀念抽水马桶,可这个年代没有啊!
乘着四周没人,乔小贝四处寻摸。
房间不大,一张一眼就能望到头,宽不过三尺三(一米一),带着两个可以充当椅子的箱子?的仿拔步床,一个两开门的柜子,一张有些年头的桌子,以及桌子上那个仿军用挎包,桌子上一长排各种书本,文具,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日历,没有任何能告诉乔小贝有用信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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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许桌子上的书和书包里面的东西能说明什么,可乔小贝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摆弄他们。
在拔步床的箱子上坐了三分钟,直到久蹲以后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稍稍消退,乔小贝才叹了一口气,缩进被窝里。
换了个身体,身子骨也不见得好多少啊!--这是乔小贝昏睡过去前唯一的念头。
半夜两点多,乔小贝不出所料的再一次发烧了。
王惠一遍一遍的用烧酒擦拭着她的身体,一勺一勺的灌着退烧药,折腾到四点,总算是退了下去。
凌晨五点钟,乔仁重过来给王惠换班,王惠已经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手却一直放在乔小贝的额头上,从没有离开过。
养儿方知父母恩!
这种感情,言语如何描述。
迷迷糊糊的乔小贝第一次觉得爹娘这样的称呼,没有什么叫不出口。
像极了村口小学上课钟的上工钟声,把乔小贝从昏睡中唤醒。
看到乔小贝张开了眼睛,乔仁重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你醒了,我有件事情要在人来之前跟你说清楚。”
乔仁重说得慎重,乔小贝知道自家上辈子亲爷爷,这辈子亲爹那性子,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双手背在身后,认真听讲。
乔仁重看着乔小贝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十三岁了,也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情,看书 .s 你自己也要拿主意。你这次生病,来势汹汹,药都没有办法咽下去。没办法的情况下,我找上王家借银针。王家答应了,还答应给你王老太太的养生方子。不过,人家有一个条件,就是把你许给王石头家老三,王国栋。王国栋你也认识,就是那天把你捞起来那小子。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要不同意,我今天就把人家给推了,老王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昨天给你扎针的事儿,也没有人乱说。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也能让你全身而退。可要是你点头了,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得好好跟王国栋过日子。我乔仁重没有朝秦暮楚的闺女。”
乔仁重这话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乔小贝有些愣神。
她,乔小贝,十三岁!就要准备嫁人了?
昨天被王国栋从河里救了起来,她那一声尖叫,只怕附近三村子的人都听见了吧!这个名声重于一切的年代,就算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就算王国栋是为了救人,可她被王国栋看了、摸了是事实,日后只怕也不好找人家了吧!
王老太太乔小贝是知道的,她上辈子的妈,这辈子的嫂子,经常叹息的一句话就是:如果王老太太还在,或者是她那养生方子还在,说不定她还有救。
如今,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拖着半残废的身体在家里啃老;二是拿着王老太太的养生方子,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嫁给一个陌生人。
是的!无论前世今生,王国栋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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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乔小贝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就算心智成熟一些,面对这样的抉择只怕也是为难的。
可换了一个芯子,生为被病痛折磨了许多年的二十多岁成熟女性,乔小贝有自己不一样的看法:只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什么不能弄到手?就她这个半残废的身体,如果不好好的弄,估计和上辈子一样,活过三十岁都是奢望。和活下去相比,嫁一个人陌生人算什么?再说了,古代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的,多了去了,也不见得都不幸福啊!
现在没有感情,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嘛!
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反正她身娇体弱的样子,人家都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了,她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我能当面谢谢我的救命恩人吗?”
乔仁重挑了挑眉,这是要看看人再说的意思?
如果乔小贝直接点头或摇头,乔仁重都会仔细的再考虑,换各种说辞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乔小贝如此慎重的说要先看看人再说,乔仁重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自家闺女比想象中成熟懂事,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管怎么选!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选了就不许后悔!”
乔小贝点点头。
人生重来一次已经是恩赐,不会再重来一次了,她比十三岁的乔小贝更明白。
父女俩才谈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乔小贝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
乔仁重拍拍闺女的手,笑道:“都是要看亲(相亲)的人了,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叠好被子。待会我叫你上茶,你再出来。”
乔小贝重重的点点头。
乔仁重拉了拉衣服,出去开门。
清早的雾还重着,乔仁重打开大门才看见,门口站着的,不是父女俩以为的王国栋,而是早就嫁人的王春花。
“春花,你怎么过来了?”
王春花一脸羞愧的看着乔仁重,“乔校长,都是我们家小兔崽子不好,逃课不算,下手还没轻没重的。刚刚才守着他去了学堂,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三十个鸡蛋你拿着,给他姑奶奶补补身体……”
乔仁重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么温柔,却有几分坚定,“大宝才几岁,她一个十三岁的半大人,落水也是自己不小心。大家家里都不宽裕,这礼我可不能收。拿去公社换点钱,买点盐什么的……”
王春花的声音却又急又快,“那怎么成,我真要拿回去了,大家伙就该戳我脊梁骨了……”
……
两个人争执着,王春花最后撂下鸡蛋就跑了,乔仁重无奈的捡起来,准备过一阵让王惠找个机会还回去。
屋子里的乔小贝听着外面的交谈声,松了一口气,靠着拔步床的箱子和椽子瘫软成一团。
本以为自己见过大风大浪,不会紧张,可事实上……
乔小贝苦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去厨房打了一盆冷水,洗了个冷水脸,清醒清醒。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见人,他爹说了有客人要来,要上茶,那就先烧水吧!
多少年没有用过农村土灶,还不知道烧着一锅水,要多久呢!
总不能让客人等着喝茶,一等一上午吧!
乔小贝开始洗锅添水,完成人生第一次用土灶烧开水的任务。
只是乔小贝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乔小贝用尽全身力气,那火还是没有生起来。
王惠一踏进厨房,就看到自家闺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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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道,黑一道,跟个花猫似的。
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王惠还是精神抖擞,笑着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唱戏呢?”
乔小贝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王惠,王惠什么也不说,让她自己去照镜子。
乔小贝看着镜子里面的花猫,老脸一红。
王惠从土灶的灶堂里面拉扯出满满的一炉灶柴火,摇了摇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人要虚心,柴要空心,你这么生火,一辈子都生不起来。”
乔小贝还真没有听过这句话,茫然的看着王惠。王惠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丫头也是要订婚的人了,再不能什么都不会。王惠摇摇头,拉着乔小贝一手一脚的从头开始教学,教学内容:如何使用农村土灶。
等乔小贝总算是上手了,王惠才好奇的问道:“今儿个怎么了?怎么想起来厨房干活来了?”
乔小贝有些汗颜,虽然重生前她也是身娇体弱的人,可一般的家务活还是会的,前提是燃气灶、抽油烟机啊!
好在原主乔小贝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这才没有露馅。
“爹叫我烧水泡茶!”
拉虎皮扯大旗,反正她也没有说假话,乔仁重是让她上茶来着!
而且,王惠也绝对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儿找乔仁重求证。
王惠看看自家的锅,看书 .n. 里面浮浮沉沉的烟灰,王惠无语了,“晓得(知道)的晓得你是给人烧水泡茶,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准备捏灰粑粑(草木灰里面含碱,农村有人用草木灰泡水捏饼子)呢!”
乔小贝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惠,王惠把烟灰舀出来,把温热的半锅水装盆里,“拿这水洗个脸去!”
乔小贝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一脸花呢!
乖乖的洗完脸,王惠已经另添了一锅水,盖上了用竹篾和笋壳编制的锅盖,开始重新烧水起来。
看着王惠干净利索的动作,乔小贝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才是农村媳妇的标准呢!
原主作为一个农村闺女,哪儿都不合格吧!
就这样一个啥都不会的女子,还有人要,她是不是该庆幸?
乔小贝揉着衣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家门口又响起了说话声。
这一次,正主真的来了。
乔小贝整个人都僵了,红霞飞上了脸颊。
王惠看着自家闺女这个样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怎么?这会儿就不好意思啦!”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我就不信我爹当年上门,你就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王惠拧了乔小贝一下,“你个死丫头,胆肥了啊!还敢跟你老娘还嘴了?”
不过,乔小贝这么一提,王惠还真是想起了当年乔仁重第一次上门的时候……
一时间,厨房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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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静静的各自陷入沉思,堂屋(客厅)里面响起了乔仁重的声音,“小贝,上茶!”
王惠和乔小贝都是一惊,对视一眼,王惠翻出三个茶杯,洗干净抓了一点茶叶,浓浓的泡上,示意乔小贝端出去。
茶盘上面三个茶杯,没有多少重量,乔小贝却觉得很重很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茶盘放在饭桌上,一滴茶都没有溅出来,乔小贝很满意,挨个上茶。
王铁锤、王国栋最后轮到乔仁重。
乔仁重端过茶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住乔小贝,“你王三哥把你从河里捞起来,你还没说个谢字的吧!现在人坐你面前了,不好好道个谢?”
乔小贝把茶盘放在自己身前,一个深深地九十度鞠躬,“谢谢王三哥的救命之恩!”
乔小贝这个正儿八经的大礼弄得王国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事一桩,不值当什么的!”
乔仁重看着王国栋挑了挑眉。
小子,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王铁锤狠狠地瞪了一眼乔仁重。
王国栋那小子有口无心的谦虚着,还一点不察觉。
这个乔狐狸,早就准备好拿这话当退路了吧!
王国栋只顾着害羞,没有发现两老头的眼神已经你来我往,厮杀了好几个回合了。
乔仁重轻咳一声,对乔小贝说道:“早饭还没吃呢!让你娘快点,别耽搁上课了。”
王铁锤一听,哪里不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可他目的还没有达到,那会轻易罢手:“正好我也饿了!给我也来一点!小三儿,饿了没?”
王国栋毕竟年轻腼腆,又是未来的老丈人面前,还是很矜持的摇摇头,“吃了早饭才出的门……”
王铁锤嗤了一声,“就你们家那一锅稀饭,还没进乔家村就没了吧!”
王国栋低下头不说话,乔小贝捂着嘴转过身,去了厨房。
乔小贝才露头,就被王惠一把拉了过去,“怎么样?”
乔小贝靠着墙,低声说道:“还成!看着是个忠厚老实,能过日子的。”
王惠闻言,笑着摇头,“你才多大啊!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不过,你这话对了,选男人,还就得选忠厚老实,能过日子的。”
乔小贝就笑了,“那你怎么看上我爹的?”
不是乔小贝淘气,而是乔仁重怎么看都跟忠厚老实搭不上关系。
王惠有些尴尬,“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哪像你们这会,动不动的就说什么自由恋爱。”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我可什么都没说。到是娘,你就不怕我跟我爹说,你嫌弃他,不够忠厚老实?”
王惠杏眼一瞪,“你敢!”
乔小贝扭身去了土灶前,挽起了柴火,“不敢!但是再不弄早饭,耽搁了我爹上课,我爹也会跟你没完。”
王惠指着乔小贝,“去!去我房间拿几个鸡蛋,把那把面条也拿来,待客呢!怎么也得弄点好的。”
乔小贝放下柴火,拍拍手,又打水洗了洗,这才去了王惠的卧室。
不是王惠小气,看亲第一天就这么打发亲家。
而是这年头,有个鸡蛋已经是最好的招待了。
至于白米白面,不是那个人,谁给你做啊!
一碗鸡蛋面在这个年代,可是可以放在餐桌正中做荤菜计算,相当于二十世纪的鲍鱼鱼翅的。
莫怪耳聪目明的王国栋露出了一脸傻笑。
王铁锤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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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发现了王国栋的傻样,一边镇定自若的继续跟乔仁重扯把子(侃大山、闲聊),一边伸出手拉了拉王国栋的衣服。
王国栋被这么一提醒,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正经的跟要接受检阅的士兵似的。
王国栋不是馋那一口鸡蛋面,而是王惠的早餐表明着乔家对这门婚事的态度。鸡蛋面可是招待女婿的标配,这也表明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王国栋自然笑逐颜开。
没有什么比媳妇心里有他更值得高兴的了。
鸡蛋面是王惠端上来的,面条一上桌,乔仁重微微的皱了皱眉,却还是忍住了。
王铁锤心里也有谱,拿过筷子稀里呼噜的就吃了起来。
而王国栋则是腼腆的抓了抓头发,“三姑姑还没有吃早饭吧!三姑姑先吃!”
虽然问的是王惠,可这碗鸡蛋面让给谁,在场的人说不清楚呢!
王铁锤翻了个白眼,乔仁重的眉头中间的死结微微的松了松。
这小子,倒是知道爱重人的。
王惠把碗推了推,“厨房里面还有呢!难得来一次,怎么也得吃个饱饭,不够我再给你们下!”
“三姑姑不用招待我,你先吃饭去吧!”
王惠把碗一搁,果真去后面吃了起来。
虽然今天才睡了两个多小时,还误了上工的点,可抓紧一点还能有半个工,她得紧着点。看书 .ns.
王惠走了,王国栋也不着急开动,直到后面响起了吃面条的声音,王国栋才拿起了筷子。
乔仁重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右边眉毛挑了挑,看来,王家小子的能耐不小啊!倒是小看了他。
“国栋啊!你能听到多远的动静?”
王国栋注意力都在鸡蛋面上面,顺嘴就说了老实话:“也就三五米吧!”
话一出口,王国栋就知道要遭,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乔校长,我不是故意的……”
乔仁重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知道的秘密太多也不好!以后去了部队,一定要少说话,宁可被误会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要暴露你的特别之处,会没有朋友的。”
王国栋受教的点点头。
王铁锤咬着筷子点点头,“小三儿,这些事情,听乔狐狸的,错不了。”
乔仁重笑眯眯的看着王铁锤,“狐狸叫谁?”
王铁锤不甘示弱:“狐狸叫你呢!怎么滴!”
乔仁重点点头,“狐狸叫我呢!我能怎么滴!”
王铁锤被顺利的噎住了。
王国栋一脸羡慕的看着乔仁重和王铁锤,“你们俩感情真好!”
王铁锤跳了起来,“谁和他感情好啦!”
乔仁重意味深长的说道:“哦~”
王铁锤立马不说话了!
记忆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有个娇俏的女孩子也总是说,‘你们俩感情真好!’
那些回忆,已经好远好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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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面,不太耳聪目明的乔小贝在吃面的间隙突然听到一句“三五米”,乔小贝的脸,默默的红了。
刚才自己和娘的对话,那小子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啦!
好尴尬!有没有?
王惠看着乔小贝不再吸溜面条,皱了皱眉头,“怎么才吃这么一点?跟猫似的……”
乔小贝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海碗,摇摇头,“娘,不要把我当猪养!”
王惠杏眼一瞪,“鬼扯啥子(胡说八道什么)?像你方大伯娘那样,屁股大好生养,当年求亲的人排成行!”
乔小贝在脑子里面努力回忆方大伯娘这一号人物,总算在犄角旮旯里面寻摸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超过一百六的球状物体,虽然身体灵活,家里家外的活一把抓,除了爱八卦,爱传话没什么太大的缺点,可那也是一个身体灵活的胖子啊!
想想方大伯娘三十年后买衣服难于上青天,儿子媳妇都不爱带她出门的景象,乔小贝打了个寒战。
“娘,吃多了胃撑得难受……”
王惠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乔小贝,把乔小贝碗里剩下的半碗面倒进自己碗里,稀里呼噜的吃完了。
“这年头,还有你剩的!就是咱们家,要是换个家庭,饿不死你!”
乔小贝搂着王惠不算纤细的腰,撒起娇,“谁叫我娘就是好呢!”
王惠一下子就被哄笑了,扭头看着乔小贝,“你去收碗还是我来?”
乔小贝乖乖的把手放背后背好,“还是娘你来好了!我怕我把碗摔了,家里没东西盛饭菜。”
王惠敲了一下乔小贝的头,“说得比唱的好听,懒还给自己找借口。”
乔小贝傻傻一笑,她娘说几句不痛不痒,总比面对王国栋来的强。
现在想想,她真是尴尬死了。
她今天不想看到那块黑炭头!
至于什么时候想见……
那还真说不准,乔家人记性好!好事记得牢,仇也记得清楚着呢!
王国栋同志藏着掖着看她笑话,她能记一辈子!
哼!就是这么任性!
可就在这个时候,乔仁寿乔二叔出现了。
乔仁寿打着呵欠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看到王国栋,挑了挑眉,“王小三儿,过来了啊!昨天的针扎的不错,今儿个再给小贝扎几针吧!”
乔小贝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家二叔把自己卖了。
王铁锤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侄子,看得王国栋耳朵根儿都红了,昨天下午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少女的馨香仿佛还残留在鼻尖。
想起自己枕头下面还没有来得及洗的内裤,以及昨天晚上那个梦,王国栋觉得自己的手和脚都无处安放了。
王铁锤呵呵一笑,“乔老二,你想干啥呢?”
乔仁寿眼皮都不抬一下,“我跟你这种不讲道理的大老粗没话说!”
王铁锤点点头,“我也觉得跟你这种故作清高的知识分子没话说!”
乔仁重满脑子黑线,“那你们两个就不要说话!老二,扎哪儿?”
乔仁寿嘀嘀咕咕的跟王国栋说了两句,蔫头耷脑的趴在桌子上。
王惠见事不对,拉着乔仁寿就往后厨走,“他二叔还没有吃早饭的吧!我给你做去!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让人家干活也得给人家饱饭吃呢!”
乔仁寿也不挣扎,顺水推舟的跟着王惠走了。
乔仁重摇摇头,朝后厨方向叫道:“乔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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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给我过来!讳疾忌医还是怎么的?”
乔小贝牙一咬,心一狠,走了出来,直接对王国栋视而不见。脑中一直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那丫的是医生!是医生!是医生!
自我催眠得不错,乔小贝已经能直视王国栋了。
“扎哪儿?”
乔小贝一句寻常的问话,王国栋却差一点流鼻血,“就扎头、脖子和手、脚……”
乔小贝点点头,闭上眼睛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王国栋深吸一口气,双手在乔小贝身上游走,一根根银针插在了不同的穴位上,乔小贝顿时变成了一个刺猬,不,是针插子(插针的玩意儿),毕竟,银针分布不规则。
看着乔小贝一身的针,乔仁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孩子他娘,招呼一下客人,快迟到了,我去上课了!”
说完,乔仁重大步流星的走了。难得的,带着一丝急迫。
天不怕地不怕,乔仁重就怕针头,银针颤颤巍巍的在乔小贝身上摇摆,比针头更吓人。
王惠比想象中更了解乔仁重,看着乔仁重远去的背影,王惠低低的笑了。
老头子还是那么死鸭子嘴硬,怕就怕,还说什么快迟到了。
骗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住她?
她只是不戳破而已。看书 ns.
王惠看着乔小贝一身的针,眼里没有了笑意,只剩满满的不忍心。
怀小贝的时候,正好自然灾害刚刚结束,乔家村虽然没有到吃草根树皮的地步,可营养不良也是乔小贝身娇体弱的重要原因。
那几年,整个公社就只有乔小贝一个娃出生,能活下来更是一个奇迹。
也就是怀上小贝那一年,他们老俩口看清楚了大儿媳的真面目,拉着才过门的小儿媳分了家。
想起那些苦水一般的日子,王惠忍不住擦了一把心酸泪。
好在小贝这身子现在有救了,就算是拿小贝的婚事换来的,可国栋是个好孩子,王惠觉得很值得。
一个女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才算是走的正道,小贝下半辈子又靠,王惠觉得自己人生再也没有遗憾。
王铁锤看着乔仁重走远,拍了一下大腿,“这个乔狐狸,又给我玩拖延战术这一套。不成,我得去把他追回来。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他就别想去上课。”
王国栋看着王铁锤飞奔而去的背影,无奈的苦笑。
他是不打算为难小贝妹妹和乔校长,可他二大爷不这么想……
他也拿他二大爷没辙啊!
其实,王国栋不想承认,对于娶媳妇这件事情,他的内心也是及其渴望的。尤其是对象是漂亮白皙又柔顺的小贝妹妹!
嗯!该拔针了!
他很忙!
二大爷做了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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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走得过一路狂奔的王铁锤,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王铁锤一把抓住了!
“我说乔仁重,你这拖延战术玩了这么多年,还玩不腻呢!我可不管你上不上课,多少人等着。你今天就给我一个准信,小三的事儿成不成!”
乔仁重拉回自己的衣襟,拾掇利索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先上课去了。你把你们村张三嫂子叫过来,章程理顺了,我们再谈!”
王铁锤先是一愣,随即张开大嘴傻笑了起来。
张三嫂子是谁?
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媒婆,虽然现在反对封建迷信,信仰自由恋爱,可他们这一辈的,还是喜欢按照祖宗家法来,遵循老规矩。
尤其是乔仁重这个老古板,把规矩看得重。
要是礼数不到位,不按他的要求来,他还真能干出临时变卦的事情来。
王铁锤收回手,挥了挥,“晚上再来找你啊!”
乔仁重脚步一顿,你丫的要不要这么心急?
不过,跟王铁锤这人计较,会短命折寿的吧!
乔仁重揉揉眉心,“你那腿不想要了?”
王铁锤看看自己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腿,“为了革、命的下一代,这算啥!”
乔仁重捂脸,妈蛋,和这丫的说不清了。
他的闺女才十三,就有人谋划什么下一代了!
狠狠地瞪一眼还在乐呵呵的某人,乔仁重挥一挥衣袖上班去了。
不过,关于这门亲事,他不多给几个关卡,他就不是乔狐狸。
呸!他才不是狐狸!
他就不是乔仁重!
王铁锤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路过乔家村的牛棚,看着那个双腿绑着夹板依旧在晒干草的人,王铁锤露出了一丝苦楚,这可是老虎团当年最凶猛的刘老虎啊!现在居然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自己这个逃兵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还是拜托乔老六给点方便吧!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刘老虎看着王铁锤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都说王铁锤鼠目寸光,大展鸿图当将军的机会不要,跑回农村做个农夫。
可现在看看,人家那才是聪明。
刘老虎摸摸自己的腿,苦笑一下,还不知道自己这腿能不能走呢!
都笑王铁锤王瘸子,但人家那是小鬼子弄得,那是功勋章,自己这腿算什么?
刘老虎继续拿着那把耙子晒着干草,这可是公分,能换粮食的!
不做,吃啥!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王铁锤打了个招呼,乔老六一听是打过鬼子的,对刘老虎放宽了不少。只安排晒草、切草之类轻松的活。
不是乔老六不让刘老虎好好养伤,乔家村虽然离镇上还有三里地,也算地处偏僻,可革委会的时不时也会来抽查啊!
这些牛棚里面的什么活都不干,不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逃避劳动,那怎么行?
没得连带着他这个队长也跟着被批斗,现在的人啊!戴帽子的功夫太厉害了,他可惹不起。
乔老六适当的给刘老虎减少劳动量,却没有少算他的工分,在刘老虎看来,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想到王铁锤看向自己那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
没想到,他和王瘸子争了那么多年,什么都要拉出来比一比,最后还要承王瘸子的人情。
刘老虎心里狠狠地记下了。
如果活下去,还有爬起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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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刘老虎绝对会涌泉相报。
刘老虎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天夜里,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半大的男孩子拎着一个药箱来了。
那是后话,现在回顾正题。
王铁锤一瘸一拐的回到乔家,王惠一看王铁锤这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二哥,我得说说你!咱们家老乔又不会跑,你追什么追,你那身子骨受的住吗?国栋,你也不劝你二大爷一下!他二叔,给我二哥看看!”
乔仁寿本来有心不看,可看着王铁锤志得意满的样子,又怕日后两家成了亲家,今天这笔糊涂账会算到乔小贝身上。
乔仁寿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给王铁锤把了脉,然后摇摇头,“伤及根本,而且救治不及时,现在只能好好养着了!我开两幅药,你吃着看看,治根不可能,只能让你少受点罪。”
王铁锤摆摆手,“我这病我自己清楚,好不了,也死不了。你这药也别开了,你要有心,帮我出个诊,你这人情,我记你一辈子。老一辈的事情,我做主,一笔勾销!”
乔仁寿眯缝了眼,“你说说!”
王铁锤撇了乔仁寿一眼,“你师门那破规矩我知道,不会让你坏了规矩。你们村牛棚里面那个断了腿的,叫刘二虎的,当年可是老虎团的团长,抗日打鬼子的。如今虎落那啥被狗欺负了……你帮我看看,开两幅药给他调剂调剂?我也不亏你,看书.ns. 按你们省医院的收费标准来,该多少就是多少!要钱要粮,我都应了。”
那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没知识,没常识还不学习的大老粗!
乔仁寿点点头又摇摇头,“去一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现在这形式你也是知道的,这药味一出来,咱们谁能跑得了?你这是逗我玩儿呢!再说了,你就从这儿到去到小学一个来回那点路就吃不消,还不想吃药!我看啊!你不仅腿上有毛病,脑子更有毛病!”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看向乔仁寿,“乔二叔,我二大爷的药钱我出,你开方子,我保证一天三顿,按时按点盯着他吃了。”
乔仁寿嗤了一声,“你看的住他?”
王国栋点点头,“我年轻,腿脚好!”
乔仁寿就笑了,“你再跟你二大爷玩几回躲猫猫,你二大爷那腿,就真废了!”
乔仁寿虽然不喜欢王铁锤,可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给王铁锤开了三副中药。
“先吃着吧!吃完再看!”
王铁锤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儿,我就问你,晚上去趟牛棚,你只要看病开药,其他的事情包我身上!绝对找不到你那儿去。我拿脑袋担保,怎么样?”
乔仁寿瞥了王铁锤一眼,“你就缠着我,不着急订婚的事儿了?”
王铁锤摸了摸头,呵呵一笑,“你哥不是答应我,让我去找张三嫂子了吗?这事儿简单,晚上就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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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寿听着王铁锤自信满满的话,勾了勾嘴角。
“你还是先去三嫂子那里,打听打听再说吧!”
王铁锤一听乔仁寿的话,立刻察觉出不对劲来,转过头对着王国栋说道:“那小子娶媳妇,又不是老子!老子一辈子没有娶媳妇,那知道那些道道,还不回去找你爹娘,让他们找你叔娘商量去?”
王国栋唉的应承了一声,几秒钟就窜出了乔家村,往王家寨跑去。
乔仁寿看着这爷俩,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王铁锤看着王国栋跑远,拉着乔仁寿笑道:“乔仁寿,咱俩也认识半辈子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口唾沫一口钉。我这条件摆出来了,你怎么想的,说说!”
乔仁寿甩开王铁锤的手,“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干啥?看在我哥的面上,我走一趟。看病成,我可不会写一个字,给一根草,你自己想办法去!”
有了乔仁寿这句话,王铁锤已经很满足了,点了点头,“我让小三儿晚上跟你一道去,有啥你直接给他说。那小子虽然读书不成,记个东西还是没问题的。给你打个下手也合适!”
乔仁寿摆摆手,“还是等你家王国栋给你回复了,再说这事儿吧!就怕你家王国栋今天没心情走这一遭!”
王铁锤咧了咧嘴,“不可能!”
乔仁寿诧异的看了看王铁锤,王铁锤昂起头,“老王家的家底可不是你一个外人能知道的,只要三嫂子开口,就没有我王铁锤办不到的。”
乔仁寿就笑了,“那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翻黄历,上面写着,诸事不宜。对不住了,今儿个不是黄道吉日,就算你王家人手眼通天,那也没办法让今天变成黄道吉日。哥哥你请回,改天我们慢慢聊!”
王铁锤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在等着他!
乔仁重,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的!
等到王国栋蔫蔫的过来,告诉王铁锤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半个月后的那一分钟,王铁锤很肯定,乔仁重那个狐狸,绝对是故意的,给自己留后手呢!
乔仁寿看着王铁锤吃瘪,兴高采烈,就差放鞭炮了。
乔仁寿对着里屋就是一嗓子,“小贝啊!你那身子骨也太弱了,赶紧利索的,收拾收拾,跟你二大爷上山采药去。要是运气好,捞到什么好药材,咱们爷俩就去换几个鸡蛋,咱们天天吃鸡蛋面啊!”
不是乔仁寿对于鸡蛋面是耿耿于怀的。
今天早上起晚了,鸡蛋面早就被这两爷俩和乔家三个人瓜分了。
准确的说,王惠就有一点面条和蛋汤,乔小贝就吃了两口面条和几块鸡蛋,剩下的被这爷俩和乔仁重瓜分了。
可不管怎么样,乔仁寿反正是一口都没有捞着。
虽然王惠给他蒸了一个鸡蛋羹,也没有能够平复乔仁寿的怨气。
这怨气还挺有针对性,只针对王铁锤和王国栋爷俩。
就乔仁寿看来,没有这爷俩,就不会有鸡蛋面这回事儿,就算王惠煮了鸡蛋面也不会把面条煮完,就还有他的份……
所以,看一个人不顺眼,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总有无数个理由等着你随便拿来用。
乔小贝此刻也顾不上害羞,一个劲的点头,随即想到自己在卧室,头点断了乔仁寿也看不到啊!于是振臂高呼,“二叔!我要去,马上就来!”
乔小贝穿着一身蓝底小白花的薄棉袄,一条蓝色的裤子,短短的学生头只别了两颗黑色的钢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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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小巧的耳朵。
明明是最普通的学生打扮,却让王国栋看呆了,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如果作者君在现场,一定会告诉这大老粗,那叫气质!气质!
王铁锤也看不下去了,拉了拉王国栋,毫无反应,无奈的咳嗽了一声,这才成功的让王国栋回了神。
“小贝妹妹风寒还没有好,又刚刚扎了针,见不得风的吧!”
乔仁寿嗤了一声,“我是医生,我还不知道!看看外面,这么大太阳,不晒晒,还不得生霉了?小贝,别理他,咱们走!”
乔小贝低着头,跟在乔仁寿的身边,和王国栋擦身而过。
王惠摇摇头,对着王铁锤说道:“二哥,你看,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急不来,改天有了好日子,你再和我们当家的好好说道说道?”
王铁锤摇摇头,“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我等乔仁重回来了,把事情落实了,再回去。”
王惠无奈极了,你在我家坐着,我还怎么忙事儿?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不走,你还能怎么滴?
王惠只能扭过身,看书 .ns. 去过道那里切猪食去了。
收拾好猪食,喂了猪,赶了鸡,收拾了院子,眼看着快到饭点了,王惠认命的去厨房煮饭。
有客人,自然要拿好的来招待。
王惠煮了一锅饭,把家里最后一节腊肉从房梁上取了下来,开始准备午饭。
王国栋虽然被乔仁寿撅了回去,可王国栋的话也不是不在理,乔仁寿说是带着乔小贝去采药,也不过是自家院子里让乔小贝认了认药材,又取了几张纸,给乔小贝默了一份汤头歌,让乔小贝回去熟读背诵,还让自家媳妇包了二十个鸡蛋,一把面条让乔小贝带回去,就把乔小贝放了回来。
鸡蛋面的怨念啊!
乔小贝算是领教了!
二叔娘把早就准备好的篮子往乔小贝面前一放,一点不悦的情绪都没有,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二叔娘微笑着对乔小贝说道:“本来也要去你家看看的,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费这个劲儿了。这东西是早准备好的,你拎回家,好好养着。人啊!有个好身体,比啥都重要!你可得听二叔娘的劝!”
乔小贝对二叔娘的话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对二叔娘给的东西也没有推辞。
这种人情往来,初到贵宝地的乔小贝不清楚,只能让自家前辈子奶奶,这辈子的娘,人情世故一把抓的王惠同志看着办了。
再说了,她要是拒绝了,二叔乔仁寿的面子搁哪儿?
于是,乔小贝空着手出了门,拎着篮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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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回来了!”
乔小贝还没进门就开始高呼。
不是乔小贝突然就活波开朗了,而是二叔娘给的这个篮子,真的有点重,乔小贝那身娇体弱的身子,不过是上天井到下天井几十步路的距离,居然吃不消!
弱爆了,有木有?
王惠最了解乔小贝,一听叫唤,立马在围裙上面擦擦手,窜了出来,一把接过乔小贝手里的篮子,随口问道“你二叔娘给的?”
乔小贝点点头,“嗯!”
王惠点点头,“你爹和你二叔商量过了,让你跟着你二叔采药,学医!以后看着你二叔娘,嘴巴甜一点,勤快一点。虽然你二叔娘稀奇(稀罕、喜欢)你,你也要懂事!”
乔小贝惊讶极了,“我不是还在上学?”
王惠翻了个白眼,“上什么学!学批斗?学校那边我早就让冬梅(小贝的二侄女)给你请假了,改天让你爹跟你们校长打个招呼,把考试考了,跳个级,七月份就毕业。高中那边,报个名,让春兰(小贝大侄女)继续跟给你请假,到时候考个试,拿个毕业证就行了!”
乔小贝看着王惠说得那个简单容易,再想想自己苦逼的中考、高考,欲哭无泪。
跳级这种事情,被她说得跟吃饭喝水一般的容易。
她不知道原来那个乔小贝做不做得到,至少现在她是没有把握的。
看来,她的任务繁重啊!
今天晚上是不是要熬夜看书了呢?
不过,煤油那是限量供应的,他妈知道她这么浪费灯油,会心疼的吧!
至于心疼灯油多一点还是心疼她多一点,乔小贝一点都不想知道。
乔小贝弱弱的说道,“就算是走过场,可我一点书都没有看呢!”
王惠瞪了乔小贝一眼,“我王惠的闺女,能考不过?明天就让春兰把书给你送过来,你看两个月,不就成了!”
乔春兰的书?
依照乔礼堂和杨再贵的尿性,乔春兰的书早就被小四撕了折了纸飞机了吧!
乔小贝小声说道:“前几天我还看到小四拿着春兰的书折飞机呢!”
王惠闻言,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
王铁锤闻言一喜,“嫂子也不用到处打听,国栋的课本还在呢!晚上我让他给你送过来。”
王铁锤的话不假,王家寨子的人读书不成,对课本却是很爱惜的。
王铁锤说王国栋的课本还在,那绝对和新书没什么区别!--老师上课的时候王国栋不知道在干啥呢!书上除了王国栋三个字,只怕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吧!
王铁锤一句话,王国栋又该跑腿了。
不过,王国栋倒是乐意得很。
能和媳妇间接接触也不错啊!
某人是这么暗戳戳的想的。
王国栋又一次跑回王家寨子取书的时候,乔家村小学的放学钟声响起了。
王国栋才走到乔家大门口,就遇到放学回家的乔仁重。
王国栋乖乖的主动打招呼,“乔校长好!”
乔仁重点点头,“这是干嘛呢?”
王国栋双手把书奉上,笑道:“三姑姑让小贝跳级,小贝说想找书看看,正巧我哪儿有一套,就给送过来了。”
这小子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啊!
乔仁重接过书,点点头,面上板着,不动声色,推开了自家大门,“我回来了!”
王铁锤冷哼一声,“你家什么规矩啊!进个门还得昭告天下啊!”
乔仁重看向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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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笑道:“早先小贝拎着她二叔娘的礼回来,还没进门就在喊我回来了!跟你一个德行!”
乔仁重秒懂!
他们家小贝身娇体弱,这是间接呼救呢!
而他,要不是不知道王铁锤走没走,至于嚷这一嗓子吗?
“小贝呢?”
王惠微微一笑,“厨房烧火呢!啥事儿?”
乔仁重把手里的书递给王惠,“书放小贝屋里,弄两个好菜,我和王铁锤喝一杯!”
王惠翻了个白眼,“下午不上课?”
王惠倒不是心疼菜和酒,而是王铁锤两斤多的量,而乔仁重二两就能倒。王惠不愿意放任乔仁重喝酒罢了!
乔仁重瞥了一眼王铁锤,“不给这老小子来两口,他能走?”
这话说的,好似王铁锤赖着不走,是因为没喝着酒似的!
偏偏王铁锤不介意这玩笑,反而赞同的点点头,“虽然乔狐狸你酒量不咋地,人还是不错的!嫂子,也不用多了,一人二两就行!还得谈正事呢!”
乔仁重摇摇头,这个王铁锤别的没有,这个坚持不懈的毅力,倒是一般人都没有的。他倒不是搀这一口肉,一口酒的。不过,他没有给个答案,这个王铁锤绝对不会罢手!
乔仁重看着厨房里面上来的蒜苗炒腊肉,椿树芽炒蛋,水煮花生,凉拌侧耳根……乔仁重点点头,王惠这方面从来不让他失望。看书.ns.
示意王惠带着乔小贝去厨房吃点,乔仁重招呼王铁锤和王国栋吃菜喝酒起来。
一个人的人品,除了平时如何,更在于酒后如何。
酒后乱性和酒后吐真言,那都是古话儿,乔仁重对于人品和酒品都很看重呢!
他酒量是不好,可劝酒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啊!
王国栋的酒量和王铁锤差不离,却被乔仁重左一句右一句的,给放到了。
王铁锤也不拦着,只在王国栋倒下的时候来了一句,“晚上我还给国栋安排了事儿呢!你就这么給撂倒了,晚上你替他?”
乔仁重头也不抬,慢吞吞的来了一句,“我记得你当你喝了两斤酒,才把隔壁刘家院子那刘地主给灭了!你这侄子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是留在家里给你看家生孙子来的快!”
王铁锤摇摇头,喂了王国栋一颗小药丸,瞪了乔仁重一眼,“有你这样考教女婿的吗?要是乔家村的老丈人个个都跟你一样,你乔家就别找女婿了!”
乔仁重也不气恼,淡淡一笑,“是你们家求娶我闺女,我原因考教他,那还是看在你的面上,换个人,我乔仁重还不乐意搭理呢!如果你养了一朵绝世名花,还没到花期不算,花骨朵还没打呢!就有人盯上,想要摘花!你会有什么反应?”
王铁锤一拍桌子站起来,“他敢!”
乔仁重似笑非笑的看向王铁锤,王铁锤这才反应过来,他又掉坑里了!
这个乔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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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不徐不急的吃着热过两次的菜,又慢悠悠的吃了几口饭,又看了一眼王国栋,这才看向王铁锤,“你那药没问题吧!”
王铁锤握了握拳,瞪乔仁重一眼,“我娘做的药,怎么会没用!”
乔仁重一看王铁锤急了,连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就问你那药多久了?没有过期吧!”
王铁锤想了想才挠挠头,“才三年,不会吧!”
乔仁重看着喝醉了就一动不动只睡觉的王国栋,摇摇头,“等这小子醒了,跟他说说他的酒量,没得出去喝醉了,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呢!”
王铁锤点点头,“我懂的!这孩子不到半年就要去部队了,你给我调、教、调、教?”
乔仁重摇摇头,“不合适!让他去找他二叔吧!”
王铁锤撇了撇嘴,还是得承认,乔仁寿虽然比不上乔仁重,可跟他比起来,十个他也算不过乔仁寿。
“成!人你也考教过了,婚事你也得给我一个准话了吧!”
乔仁重摇摇头,“你也太心急了!小贝才十三呢!”
王铁锤嗤了一声,“民国时期,十三岁就能当娘了!”
乔仁重拍了王铁锤一下,“胡说八道!现在和那个时候能比吗?这话也能胡说八道?你管好你那张嘴,牛棚里面还有你的位置!”
王铁锤呵呵一笑,“那不是在你家吗?”
乔仁重嗤了一声,“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王铁锤挠挠头,和王国栋惯常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乔仁重把饭碗往王铁锤面前一推,“你呀!先吃饭吧!按照流程走,你们家小三儿走之前,订婚的事儿会办完的。”
王铁锤挠挠头,乖乖的埋头吃饭。
乔仁重说一不二的性子,惹急了才麻烦呢!可怜小三,注定今天晚上要饿肚子了!让他娘给他烙个饼吧!
王铁锤和乔仁重吃完饭,王惠收拾洗碗后,王国栋才晕乎乎的醒过来,一脸‘我在那里?我要做什么?’的懵逼样子,看得乔仁重和王铁锤直摇头。
就这样出门,只怕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吧!
王铁锤咳嗽了一声,“三儿啊!你看你酒量不咋地,脑子也不咋地,以后出门没事儿的话,就不要喝酒了!就算喝酒,也不要超过一斤半。凡事都要留一线,小命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全,别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听别人发落。更不要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乔家村牛棚里面有一个我的老战友,虽然关系不咋地,好歹一起打过鬼子,我好容易说动了乔仁寿帮我给他看看,你可得负责安全的把人带过去,再安全的带回来。乔仁寿开了什么方子,你给我记回来,后面的事情,我想办法!”
王国栋点点头,“坚决完成任务!”
乔仁重看了一眼王国栋,那小子已经窜出去老远,消失在乔仁寿家的后墙根。
乔仁重摇摇头,“知道的知道他去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强盗进门了呢!”
王铁锤翻了个白眼,“只要完成任务,使用一点小手段也不是不可以,不知道是谁教我的!”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那是对小日本,不是对自己人。不过,这年头,是得谨慎一点。”
王铁锤摇摇头,“是啊!要不是你的一席话,只怕我也在那个生产队的牛棚里面呢!那日子……”
乔仁重摆摆手,“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王家寨子没你,还不知道乱成啥样,我也是为自己和乡亲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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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管住你们王家寨子那一群熊孩子,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王铁锤挠挠头,“那帮兔崽子,也是不省心的,没你指点那几句,说不定真要出乱子。”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王家寨子那一帮武夫,真要上街添乱,这个镇就要乱上一倍,这个区县的格局也会大乱。
与其让那帮孩子成了有心人手里的一把刀,还不如让王铁锤早点回来安享晚年。
看王国栋那个狠劲,没有王铁锤看着,只怕就是别人手里拿把刀的刀尖。那后果……
乔仁重自认为看人看事还是挺准的,王铁锤好歹跟自己一条心,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他有后人送终!
不过,这小子只怕还在想不通吧!
那个浆糊脑袋里面装的,只怕是抛弃兄弟,不战而逃什么的!
“王铁锤,我劝你跟部队断了关系,有没有恨我?”
王铁锤听到乔仁重这句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舍不得部队,但你说的对,我这胳膊腿都不好,看书.ns. 脑筋也不够灵活,与其犯错误,不如在家养老。只是,到底对不起底下的兄弟,还有对我赋予重望的老领导……唉!不说了!说这些也没有用!”
乔仁重瞪了他一眼,“怎么没用?我听说你那老首长也被一撸到底,关在某军团劳动改造呢!你小子手眼通天,要不要试试?”
王铁锤挠挠头,“这可是你说的啊!出了事儿,你可得替我遮掩!”
乔仁重敲了王铁锤一下,“你个猪脑子,想什么呢!还以为你在古代,可以劫法场,当英雄呢!你那老首长可不是你,人家落泥里了,还能有爬起来的本事。你有啥!猪脑子吗?”
王铁锤挠挠头,“那你说怎么办?”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手把手的开始教学,“你不要拿人家当首长,想想对方是刘老虎,被放到农场劳动改造,你会怎么做?”
王铁锤哦了一声,明白了。
所谓关心则乱,乔仁重摇摇头,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把这小子教聪明一点。
好在王国栋不是那么不受教,也正是王国栋太受教,乔仁重才不放心把闺女交给他。
这个孩子聪明,却没有把聪明放在书本上。若是教的好,自然是人中龙凤,若是被带坏了,只怕王家一个跑不掉,连着小贝也少不了被牵连。
只是现在这样,他既然承认了王铁锤,那只能让老二把这孩子定个型。
两个人脑子里面都不停的转着,一时间,客厅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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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尖着耳朵听着前面的动静,听到王铁锤又被乔仁重带坑里去了,摇了摇头。
二哥啊!你那老首长的事儿,乔仁重早不说晚不说,这个当头说,你就不想想为个啥?
还不是乔仁重是怕你见天烦他,特意给你找件事情做呢!
不过,堂哥和亲老公,王惠还是分得清,这话心里说说可以,她可不会傻到给堂哥数卖了老公的钱。
乔小贝直接把这事儿撂到了一边,回了自己的房间,认真的拿起自己的书,看了起来。
打开书包,里面也没有几本书,乔小贝拿起最上面那一本,“语文初二下册”几个字跃然纸上。
这个原主还真厉害,十三岁就上初二了?
乔小贝这才想起,这年头的小学只上五年!
作为一个教育世家出身的孩子,6岁上一年级,岁小学毕业,3岁那不正好上初二嘛!
乔小贝无奈极了,正好瞥到王惠放在一旁的王国栋的整套教材。
从初一到初三,语数外三门主课不说,政治、历史、地理、物理、生物、化学,那是一本书都没有拉下。
这孩子真实诚!
不过,却解了乔小贝的燃眉之急。
书桌上倒是有不少书,其中个头最大的是两部字典,汉语字典和成语字典,接着是红宝书,各种语文课本。数理化什么的,完全被原主给抛弃了。
乔小贝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一定是数理化太菜了,才会做出这样的行径。
可她毕竟不是原主,那些塞到角落里面眼不见心不烦的玩意,估计她是扒拉不出来了。找不到自己的课本,让她怎么跟爹娘解释去?
随意的翻了翻那本语文课本,前世今生乔小贝的字迹都差不离--都是乔仁重手把手教出来的簪花小楷,那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如果真要说个区别出来,大概就是现在的乔小贝比之原主,多了几分阅历,练字时间也长了一些,写字更有筋骨和力道罢了!
不过,几分筋骨力道搁在两辈子身娇体弱的乔小贝身上,那差别,简直微乎其微。
把自己的课本往书包里面一塞,乔小贝拿起了王国栋的书。
先看乔小贝最拿手的语文,打开初一上册的语文,扉页哪里,张牙舞爪的王国栋三个字就映入眼帘。
都说字如其人,乔小贝的字就是大小适中,字迹工整,结构严谨,左右对称,和谐优雅。
乔小贝做人就和字一样,为人虽然公正客观,做事公平合理,态度从容,做事循序渐进。但有时难免不知变通,又优柔寡断,想两边讨好。
而王国栋则不然,那个字和他的脸一样,棱角分明,笔画有力,笔迹连续偶尔省略,一看就是个内敛含蓄,意志坚强,待人热心,充满活力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占有欲只怕是可怕得紧。
乔小贝摇摇头,想这些有什么用?已经点头了,甭说王国栋绝对不会罢手,就连乔仁重也会押着她拜堂成亲,守着她过日子的吧!
更何况,下决定的,不就是她乔小贝?
他乔小贝做的任何决定,绝没有后悔的。因为她从来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首先要把面前的问题解决了,锻炼好身体,至于结婚什么的,离她二十岁还早着呢!
不对!现在婚姻法是一九五三年那个版本的,法定结婚年龄好像是十八?
好吧!她乔小贝的时间可真是不多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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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一个好老公,应该还来得及!?
再说了,自家的便宜爹,前爷爷,不是明摆着要帮忙的吗?
握爪!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在教材都很浅显,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够乔小贝粗略的把六本初中语文教材看完了。
合上书,乔小贝突然觉得不对劲啊!
初一上册第一篇的课文还历历在目呢!
几个意思?
在想一想,除了这一篇,六本书的每一篇课文,乔小贝都记得牢牢的啊!
乔小贝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来一段大腿舞了!
可是,乔小贝忍住了!
她真要这么玩儿,他娘会以为她病入膏肓,并得了神经病了吧!
这算是重生得到的金手指?还是原主的天赋异禀?
乔小贝不想追究,又得便宜不拣,那是大傻子!
乘早,再来一打初中数学!
当乔小贝翻开数学书,立刻领悟到了,记忆里不是万能的!数学和语文是不同的,明明都是中国字,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挪个地方,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看不懂了啊!
乔小贝看着摊开的数学书,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可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本科生,怎么就拿初中数学没辙了呢?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换本书试试!
政治、历史、地理、生物!很好!一路通畅,棒棒哒!
数学、物理、化学~~怎么打开都不懂!
老师教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啦!
换成2世纪,她还能上找个教学软件认真学,有啥不懂问度娘。
现在,她该怎么办?
让她好好想想。看书 .n.
高考是977年恢复的!
具体日期?
好像是977年2月7、、9日三天。文理两类都考政治、语文、数学,文科加考史地,理科加考理化。总分5分。每门分。
不是乔小贝两辈子都记忆力超群,而是她原来的爹,她现在的二哥不止一次的在她的耳边感叹,当年花了五毛钱报名参加高考,报错了名,选了理科。语文政治得了满分,数理化一分都没有,直接歇菜!
三十年后,乔礼正还拿着五毛钱换来的准考证给她显摆呢!
目前看来,语文、政治、历史、地理她还成,数学据说很简单,提前复习也还成,其他的,只要应付过去现在即将到来的跳级考试,其他的都好说。
不是她太功利,而是她想要理数理化,数理化不理她啊!
不要说别人,数理化三门,乔大校长乔仁重同志也是两眼一抹黑。
乔小贝眼睛一亮,不对啊!乔仁重不懂,不代表没有人教啊!乔仁寿同志那还是西南大学毕业的医学院学生呢!别的不说,化学一定是没问题的!
(作者君:乔小贝,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你爹指着你学医呢!你不想考数理化就能不学了?想的美!)
解决一门是一门!
乔小贝抄过乔仁寿给自己默写的汤头歌,牢牢记下后,揣着化学书出了门。
只不过,乔小贝注定是要失望了。
乔仁寿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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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寿不在家,去了哪儿呢?
此刻,乔仁寿跟个包袱似的被王国栋扛在肩上,偷偷摸摸的往牛棚窜呢!
这一路狂奔,乔仁寿肚子里的晚餐都在造、反。一落地,乔仁寿就还在哦啊了一个角落,吐了起来。
王国栋瞥了乔仁寿一眼,去完成王铁锤老先生给他的任务了!
王国栋才靠近牛棚,刘二虎就睁开了眼睛。
当了半辈子的兵,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而何况,乔仁寿吐得稀里哗啦,那动静不可谓不大。
刘二虎立刻判断来的人是个新手,心里一稳,准备打草惊蛇。
牛棚里面几个人,都是老弱病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谁!”
低低的声音在空空的牛棚回荡,有一种威慑力。
然而,对熟悉状况的王国栋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叫王国栋,是王铁锤的侄子,奉命带医生来看看你!”
刘二虎上下打量着王国栋,浓眉大眼,剑眉星目,还有那一身黑皮肤,和王铁锤真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不过那个鼻子可比王铁锤挺多了,薄薄的嘴唇也比王铁锤那厚嘴唇耐看。总之,王铁锤那家的错不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王铁锤是个汉子,不代表子孙后代都是汉子!
自己这地步,还是别牵连无辜来的好!
“王铁锤是谁?我不认识!”
乔仁寿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就听到这话,一声冷哼,“我遭了老大的罪,人家也跟不领情。你们慢慢聊,我还是走了吧!”
刘二虎一听乔仁寿开口,倒是笑了,把手伸向乔仁寿笑道,“我到不是不领情,而是不想为了自己一把老骨头,牵连太多无辜而已。不过,来的人是乔副院长,我倒是不怕了!”
乔仁寿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这小子面上!看在你好歹打了几年鬼子的份上!我才不搭理你呢!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子最不爱管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兵的闲事。”
刘二虎淡淡一笑,“省医院二把手,乔院长,怎么大驾光临我们这牛棚?你不是最擅长明哲保身?”
乔仁寿嗤了一声,“老子就是一个农民,不是什么院长!这身子骨比王铁锤好多了,让王铁锤少操点心。这腿断了没有接好,让我来,还不如让马家院子那个接骨的来,要是不成,你给他掰断了接起来也成,能扎两针更好,都比我强。我这个明哲保身的就走了,刘英雄回头见啦!”
王国栋一听这话,连忙摆摆手,“银针给了小贝做聘礼,就是小贝的了,这可不成!你老人家还是开点止疼药,我明天弄来就给刘老英雄接骨头。”
刘二虎一听这话,连忙摆手,“王家小子,别求他!”
话音一落,王国栋和乔仁寿就听到咔嚓一声,刘二虎一腿砸在床沿上,腿再次断了。
刘二虎跌坐在地上,黄豆大小的冷汗布满了刘二虎蜡黄的脸,乔仁寿和王国栋却觉得他们看到了再伟岸不过的形象。
乔仁寿嗤了一声,“对自己都能下狠手,不愧是个汉子!王小三,我药箱给我!你也别愣着,接腿啊!不给我说王家寨子的人不会接腿啊!”
王国栋把药箱往乔仁寿手里一放,双手摸索着刘二虎的腿,顺势一掰,只听到咔嚓一声,刘二虎脸上的冷汗更多了!
乔仁寿拿起两片止痛片往刘二虎嘴里一塞,又朝着刘二虎喉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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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一声,药片就进了刘二虎的胃袋。
“刘二虎,看在王铁锤和大妞的面上,就这一回,下次,谁来求我,我也不搭理你!”
刘二虎看了看给自己重新上夹板的王国栋,觉着这小子不是个胡说八道的性子,冷哼一声,跟乔仁寿打起了嘴仗,“乔仁寿,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我姐,要不是你,我姐至于……”
到底顾及着王国栋在刘二虎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乔仁寿瞥了刘二虎一眼,“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要给她希望!刘二虎,我做错了什么?”
刘二虎一把抹去了额头上的汗,动了动,感觉断腿有了感觉,对着王国栋微微一笑,然后狠狠地瞪向乔仁寿,“我姐哪儿比不上你家那个乡下婆子了?值得你糟践她?”
乔仁寿摇摇头,“你也是结婚生子的人了,怎么就不明白?感情这回事,不是比较来的,谁优秀选谁!我差点忘了,你一出事儿你老婆就带着孩子跟你断绝关系,只怕也没什么感情,你这辈子估计也懂不了了!”
刘二虎瞪着乔仁寿,此刻居然无言以对!
乔仁寿的媳妇虽然是个乡下婆子,却从来没有反对过乔仁寿的任何决定。看书 .ns. 他姐喜欢乔仁寿,闹的轰轰烈烈,他媳妇也没有出来说任何一句话,从来没有找过他姐麻烦;乔仁寿从医院病退,他媳妇就收拾包裹带着孩子先回老家打扫房子。
不知道是乡下婆子老实,还是太信任乔仁寿,还是别的。
不过,他能肯定,乔仁寿真遇到他这种事情,那个乡下婆子绝对会拖家带口的跟着乔仁寿走。
不知道为什么,刘二虎就觉得自己这半辈子特没劲!
看着刘二虎蔫了下来,乔仁寿叹了一口气,“行了!大妞是个好同事,好护士。你姐没了,你我都不愿意,可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你可不能被困难打到了!你是大妞唯一的弟弟,她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刘二虎扯了扯嘴角,“乔大院长还信这些?你不是信奉马列主义的吗?”
乔仁寿看了看刘二虎,嘲笑道:“说你没文化你不信。马列主义的中心思想你都没有领悟到!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你姐存在过,又不是牛鬼神蛇,我还不能说了?”
乔仁寿一挥衣袖,走人了!
“王小三,走不走?你不走,出了事,你得跟我摆平(解决)了!”
王国栋对着刘老虎歉意的一笑,应答道:“来了!还是我带着你老人家走?”
乔仁寿拍了一下王国栋的头,“带个屁!让你带,午饭也能吐出来!别去我家了,去我哥家。我把银针借给你用用,记住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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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虎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液体。
自打他出了事,人间冷暖自认为尝尽了,没想到还有一丝温暖藏在暗流之下。
不管如何,为了这些人,这些心底还记着他的人,他要好好活下去。
大妞,我的姐姐,你真的在天上看着我吗?
如果是真的,就让这场浩劫尽快结束吧!
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都这么渴望着!
姐姐!那么善良美好,保佑我和这天下的苍生吧!
不知道刘二虎的心声刘大妞有没有听到,但乔小贝的心声,还是有神明听到的。
乔小贝蔫蔫的抱着书回家,在大门口遇到乔仁寿。
乔小贝冲过去搂住乔仁寿的手臂,一边摇一边说道:“二叔,救救我吧!”
没有闺女的乔仁寿,享受着小女孩难得的撒娇,揉了揉乔小贝的头,笑道:“要二叔怎么救你?开两幅药让你早点好起来?”
乔小贝摇摇头,从怀里拿出化学书,“二叔,我是真的看不懂啊!怎么办?”
乔仁寿看着化学书,秒懂,点了点乔小贝的小鼻子,“我还以为什么难事呢!就这个,也值当大呼小叫叫救命的!明天带着书到我家来,二叔给你补课,保管妥妥当当的。”
乔小贝甜甜一笑,“那就谢谢二叔啦!我的数学和物理怎么办?……”
乔仁寿哪里不懂,笑道:“行行行!二叔都包了!”
乔小贝得寸进尺,大讲条件,“不能告诉我爹哟!他知道我没有好好学,会骂我的!”
乔仁寿点点头,“成!我谁都不告诉。”
不过,乔仁寿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国栋。
乔小贝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不是乔小贝迟钝,而是某个黑大个一身黑衣,走路也没有声音,要不是那一口白牙……
乔小贝说道一脸无辜的看着王国栋,眨巴眨巴眼睛……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小贝妹妹放心,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乔小贝就笑了,很开心那种笑。
“二叔,你给我的汤头歌我背好了哦!现在背给你听,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喘而无汗服之宜。三拗汤用麻杏草,宣肺平喘效不低。华盖麻杏紫苏子,茯苓陈草桑白皮;风寒束肺痰不爽,急宜煎服莫迟疑。麻黄汤中加白术,湿困身疼总能医。……”
乔小贝柔柔的声音回荡在夜空,让人的心也软软的,暖暖的……
乔仁重一听乔小贝的声音,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靠在椅背上,乔仁重双手在椅背上缓缓的敲击着,什么都不说,脑子却快速转动着。
这个王国栋,做事干净利落,不拘小节,不迂腐,倒是不错。如果肯变通,不像王铁锤那么犟,多一点脑子,倒是可以走更远一些。
现在可不是王铁锤他们那个年代,军功代表一切,王国栋在老二手下呆一段时间,放出去,会有作为吧!
不过,既然有缘分遇到小贝,那就给他加加码!训练的计划加三成吧!
心里有了计较,等着乔仁重张开眼,眼里一片平静。
“乔小贝,半夜三更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到处野?”
乔小贝吐了吐舌头,跟乔仁寿做了个鬼脸,“哎哟!我的爹,我就是去找二叔去了,没有到处野!化学没有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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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啊!”
乔仁重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乔小贝,“只是化学?”
乔小贝从怀里取出化学书,“只有这一本啦!”
乔仁重点点头,“今天就这一本吧!”
乔小贝挽上乔仁重的手臂,笑得很谄媚,“不要说破嘛!会很没有面子的!”
乔仁重环视四周,“怕什么!都不是外人!”
乔仁重话一出口,立刻有两人脸红了!
王国栋脸黑还看不出来,乔小贝白皙到近乎苍白的脸就明显了,犹如沾染了最好的胭脂一般,有一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犹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眼。
(作者君:当然,在王国栋心中,乔小贝就是好看,好看,好看!这些话都是作者君加的,就那个大老粗,会什么?)
王国栋直勾勾的看着乔小贝而不自知,这一次,王铁锤鞭长莫及,顺利的让王国栋收获了两枚白眼。
乔仁寿更是直接,“小伙子,我教你啊!这样子看一个女孩子,是不对的!看女孩子得有礼貌,直视不能超过三秒,目光不能低于颈部以下,懂吗?”
王国栋很无辜,他平时也不这样的,不要把他说得跟个流氓似的,好吗?
王国栋小声的替自己辩解,“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乔仁寿点点头,“那是!看到漂亮姑娘才这样!对吧!”
王铁锤气不过的推了乔仁寿一把,“你丫的,不要随便扣大帽子,离间小两口的感情啊!”
乔仁寿瞥了一眼王铁锤,“你个莽夫,胡说八道什么!谁和谁小两口了?我点头了吗?没有拜堂入洞房,就什么都不算!”
王铁锤恨得真想给乔仁寿两拳。看书 .ns.
而乔小贝真的囧到不行,想起这些大爷大妈最爱撩拨小年轻的坏习惯,眉头一皱,“我去看我娘在忙什么,你们慢慢聊!”
说完,逃跑了!
乔小贝不在,客厅里面的气氛倒是没有那么紧绷。
乔仁重摆摆手,“别打嘴仗,说正事!我和王铁锤商量过了,国栋这段时间跟着老二,老二给他来个集训,别去了部队,给我和王铁锤丢脸!”
乔仁寿皱了皱眉,“哥,小贝就这么便宜那小子了!我还没有稀奇(稀罕、喜欢)够呢!”
乔仁重瞪了乔仁寿一眼,“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训!”
乔仁寿对着乔仁重捏了个拳头,乔仁重挑了挑眉,随即想到什么,点点头。
乔仁寿对着王国栋不怀好意的呵呵一笑,王国栋背脊一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乔仁寿心底冷笑,训练计划加五成,小子,你接招吧!
随即,乔仁寿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头,“每天早上的武术锻炼我就不监督了,请你自觉吧!”
小贝还要找自己学数理化呢!哪能让这小子耽搁了!
乔仁重闻言,摇摇头。
这个老二啊!还是那样,护犊子!
自家人的小事儿也是大事,人家的大事,不是性命攸关的,那也是小事儿。
也许,见惯了生死的坏毛病?
有空,还是说说他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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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铁锤知道乔仁重的心里话,一定会吐槽,这护犊子的毛病,把别人的事不当一回事的性子,和你老人家一脉相承,好吗?说别人前,烦请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好吗?
遗憾的是,王铁锤听不到,没这个本事!
王铁锤听着乔仁寿的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了看王国栋,“成!你们也不懂练武,早上练武的事,我看着!争取去部队前再突破突破!”
王国栋突然觉得自己膝盖有些发软,有一种想要跪下的感觉。
不对啊!一天三顿饭没有饿着啊!不应该啊!
王国栋挠挠头,一脸疑惑,并不知道自己苦逼的生活即将开始!
而一直偷听的乔小贝皱了皱眉,她是不是该早睡早起了?要不然,又要和那个呆子共处一室了。
她虽然不怕和王国栋相处,可她受不了大爷大妈的撩拨,和农村人有些低俗甚至恶俗的玩笑。
她还是个单纯的宝宝,不要拿那些成人玩笑来污染他。
她才十三岁呢!
乔小贝默默的握拳,找王惠要热水洗脸洗脚去了。
不过,习惯了十点以后洗脸洗脚刷牙漱口,磨磨蹭蹭到十一点才睡的乔小贝,躺在床上失眠了。
睁着一双大眼睛,乔小贝无比的怀念手机、电脑和其他电子产品,听着隔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乔小贝心底无限失落,原来二十一世纪和自己离得那么远,是真的真的回不去了呢!
不过是几天时间,乔小贝却觉得过了几个世纪。
这种无处述说的感觉,太难受了!
乔小贝揪着自己胸口处的衣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惠敲了敲乔小贝的卧室门,走了进来。
乔小贝拥着被子看向王惠,王惠摸了摸乔小贝的头,粗糙的手掌突然就温暖了乔小贝的心,“怎么了?又睡不着?跟你爹一样,一天到晚没事就瞎琢磨。”
贪恋温暖的乔小贝蹭了蹭王惠的手掌,她有新的生命,还有爱她的家人,不管是爹娘,还是爷爷奶奶,她有家人,难受什么?
这么多人没有电子产品,不也过过来了?
医生说过多少遍,早睡早起,有规律的作息时间对身体才是最好的!
还不如好好的养成新习惯,早起运动!
多愁善感什么劲啊!
乔小贝,你丫的矫情了啊!
“娘,我就是在想,我要是考不好,会不会给你和爹丢脸!”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的手,笑道:“你爹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你要不愿意,不想去考就别去,你爹还能把你怎么着?”
乔小贝呵呵一笑,“我爹要知道你这么说,会生气的!”
王惠冷哼一声,“他能拿我怎么着?”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王惠抬起头,门口不是乔仁重又是谁。
“说什么呢?”
乔小贝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乔仁重拍了乔小贝一下,“还跟你爹耍花招?闭上眼睛早点睡!明天早点去你二叔家,让人看到你和王国栋呆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八卦些什么呢!我们家虽然不怕,可也没有这种必要不是?”
乔小贝缩进被窝,点点头。
王惠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乔小贝的后背,嘴里哼着远古流传下来的小曲,乔小贝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在歌声中睡着了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王惠才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关了乔小贝的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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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躺在床上,皱了皱眉头,对着王惠说道,“这几天事情多,那丫头心思重,你多看着点小贝那丫头。”
王惠点点头,问道:“我上工去了怎么办?”
乔仁重瞥了王惠一眼,“我的闺女还不至于有哪些想不开的念头,该上工就上工,没事给她找点事情,让她累点早点睡,免得胡思乱想就成。”
王惠点点头,乔小贝悲催的生活也要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乔小贝就被王惠摇醒了,看着床边温度刚刚好的稀饭,小咸菜,乔小贝实在是不好意思赖床。毕竟,稀饭煮好冷到这个度,王惠起码起床一个小时以上了。
等到乔小贝洗漱完,吃完饭,洗了碗,王惠已经喂好了猪和鸡,收拾干净,准备上工去了。
“我去上工了,从你二叔家回来,就去后面园子里找一找,看看中午吃点什么。”
乔小贝点点头,乔家还有个后门和几分地,被王惠种了一些蔬菜和瓜菜,要不然,就王惠一个人的工分换算的那点粮食,够什么啊!
现在的菜地只有那么一块,乔小贝还是有把握的,去菜园子里摘菜,真是太简单了,好吧!
王惠看了一眼乔小贝,很不放心的上工去了。
看着王惠那个不放心的眼神,看书 n. 乔小贝摇头苦笑。
原主太弱了吧!
摘个菜而已,至于像是临终嘱咐一般吗?
乔小贝暗戳戳的想着,要不要做个饭,让王惠和乔仁重大吃一惊呢?
乔小贝带着全套数理化的课本,踏上了去乔仁寿的路。
时间飞逝,等到王国栋敲响了乔仁寿家的大门,乔小贝初一上册的数学,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
乔小贝看看日头,愉快的跟乔仁寿挥挥手,回家去准备给王惠和乔仁重的惊喜去了。
徒留下王国栋,看着乔小贝欢快的背影,唏嘘不已。
小贝妹妹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自己是被无视了吗?
然而,乔仁寿很满意,偷偷的决定给破坏自己和小贝培养感情的王国栋加点任务。
“王小三,背上我的背篓,拿上我的药锄。老太婆,干粮准备好了吗?我要出门了!对了,王小三,今天就算了,以后自带干粮,我们家也不富裕。”
王国栋乖乖的点点头,“是!”
乔仁寿带头往后面的山头走去。乔家村七个小山坡没有猛兽,可野鸡、兔子之类还是有的。让王小三弄两只野鸡,还能给小贝补补身体。
看书什么的,多费脑子。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握爪!
不过,乔仁寿,你问过王国栋的意见吗?
(王国栋同志听到作者君的问话后,愉快的点点头,“两只够吗?小贝妹妹那么辛苦,再来两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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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乔仁寿对王国栋做了什么,反正王国栋站了出门的,却是佝偻着腰,被乔仁寿拖着回来的。
当然,乔仁寿背篓里面少不了乔仁寿的目标-两只野鸡。
“你是直接回家,还是在我家坐坐?先说好,我不会管晚饭!”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可以给碗水吗?”
乔仁寿点点头,“这个可以有!我很大方,凉白开管够!”
王国栋看了看乔仁寿,再也不相信乔仁寿的话。这是血与泪的经验教训,深入骨髓,不敢忘却。
认识和接触了乔仁寿,王国栋才知道,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也是要看人来的。
乔仁寿虽然不会玩死他,但让他遭罪受折磨却是少不了的。
他可不能这么回去,这要回去了,被二大爷看到了,绝对的增加训练量,更别说,牛棚里面的那只老虎,刘二虎同志,还需要他和他手里的银针呢!
王国栋咕噜噜的灌着凉白开,并不愚笨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如果王铁锤在,一定很欣慰:老王家也有会动脑子的了!
乔仁寿家夫人,被刘二虎同志称之为乡下婆子的马金凤老太太,从厨房里面摸了一个馒头递给王国栋,笑道:“跟着老头子上山,不轻松吧!先垫垫再回家,免得爹娘心疼!你是王石头家小三吧!别怨你二叔,他也是为你好。男子汉大丈夫,没点本事可护不住妻儿,你可得认真学。”
王国栋毫不客气的接过馒头和着凉白开进了肚子,“二叔娘,我也不白吃你的馒头和干粮,改天我寻点野味还你!”
马金凤摆摆手,“别!小贝身子骨不好,有什么东西紧着她!那丫头太可怜了,一出生就带着病根,三天两头的吃药。都说药补不如食补,多吃点野味没准能好点。我家啊!就缺个丫头,小贝就跟我亲身闺女一样一样的,你吃了我家干粮,可不能欺负她!”
王国栋不过吃了一个馒头,一顿干粮,就要卖身做奴隶一辈子,有好吃的紧着乔小贝,不能欺负乔小贝,这笔账,怎么算也亏得慌,偏偏某人自己不觉得,理所当然的点着头,看得乔仁寿摇头不已。
一个馒头都能把自己买了的货,怎么才能教起来哟!
愁死个人了!
乔仁寿摇摇头,把野鸡装进篮子,用花布盖上,走出了家门。
那小子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他还得给小贝送野鸡呢!
乔仁寿拎着篮子走在路上,镇定自若的给村民打着招呼,那样子好似领导巡查一般,让乔老六心里堵得慌。
乔老六这个生产队队长最堵心的事儿莫过于,作为一个队长,在村民的心中应该是神一般的存在。可实际上,他的威信还不如乔仁重和乔仁寿。
虽然乔仁重和乔仁寿老老实实不惹事,乔老六也是个气量还不错的人,可每每这个时候,乔老六就觉得心口有一股郁气,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乔老六也曾想过撂担子不干这个队长了,可到底舍不得。
生产队就像是一块大肥肉,作为队长,虽然不能把肥肉揣兜里带回家,可手摸过肥肉,必然是会有油水的。
在这个什么都缺的年代,队长便宜多啊!他们家小老六还指着他这个队长身份推荐他上工农兵大学呢!
掐指一算,他们家小老六都十四了,他怎么也得把这一段熬过去。
他们家一连五个闺女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苗,怎么也要越过龙门,吃上供应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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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乔仁重和乔仁寿拿着供应粮,多得意吗?
(乔仁重、乔仁寿:我什么时候得意了?你这是红眼病,得治。)
乔仁寿看着乔老六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就知道这丫的又犯病了。
每一次他和乔仁重路过他面前,乔老六就是这副德行,在王铁锤面前倒是乖得跟孙子似的。他就奇了怪了,王铁锤不是吃供应粮的?他怎么就服服帖帖,在自己跟前这副样子。
还是乔仁重一语道破天机,王铁锤他不姓乔,不归乔老六管。
乔仁寿冷冷一笑,要不是我哥不想收拾你,你那队长的位置换个人坐也不是不可以。
当初乔仁重怎么说的?
哦!对了!
乔老六五个闺女,嫁了四个,脚边就一儿一女,负担不重。小老六那是个小学数学都能拿几分的人物,乔老六就指望着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呢!不会做得太过。
乔仁寿低着头,嘴角微微一勾。小老六能不能推荐上工农兵大学,那还两说呢!他倒是想看看乔老六唯一的希望破灭后,是会怎样!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乔仁寿嘴角那抹笑还没有收起来,乔仁重家的门就近在咫尺了。看书.s.
乔仁寿喊了一声,“哥!我来串门了!”
也不等乔仁重回应,人已经跨进了大门。
乔仁寿才进门,就揉了揉眼睛,退了一步出去,认真看了看,太阳还是从西边落下去的,门还是那扇门啊!可他哥今天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可不是嘛!
作为酒量只有二两,酒局能推就推的人,今天突然坐在哪儿,端着酒杯,哼着小曲,怎么看怎么诡异吧!
他哥今天又干了啥?值得这么高兴!
上一次他哥主动喝酒,还是算计了木兰镇三百多鬼子!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今天又是为啥?
“哥,喝酒呢!”
乔仁寿说得小心翼翼,乔仁重抬了抬眼皮看着他,“今天怎么想着串门,不是训练那小子吗?”
乔仁寿挨着乔仁重坐下,说道:“第一天么?总不能太狠了!吃的可是我家的干粮,还是早点打发回家的好。再说了,王铁锤明天出远门呢!”
乔仁重点点头,继续喝着小酒,唱着小曲。
乔仁寿看了看一反常态的乔仁重,心里犯起了嘀咕。
乔仁寿鬼鬼祟祟的靠近王惠,低声说道:“嫂子,我哥这是……”
王惠看着乔仁寿那副地下组织接头的模样,忍俊不禁,开起了玩笑,“你哥这是毛病!正想找你看看呢!”
乔仁寿跳了起来,“我哥怎么了?谁干的!”
王惠噗呲一笑,“他闺女干的,问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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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能笑得出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乔仁寿碰了碰乔仁重胳膊,“我的哥,小贝又怎么了?给我说说,我们一起拿主意!”
乔仁重也不回答,对着后面喊了一声,“小贝,你二叔来了,弄两个好菜,我跟你二叔喝两口。”
乔仁寿一听,眼前一亮,怪不得他哥今天喝酒唱曲呢!原来是他们家小贝本事了啊!
王惠看看这两兄弟的样子,摇摇头,“可别,一中午就把我的油瓶子掏空了。再来两个菜,今年就别吃油了!”
乔仁寿呵呵一笑,“别啊!嫂子。没油了,去我家拿!我还没有吃过小贝做的菜呢!”
乔仁重也一双眼睛盯着王惠看,满眼的乞求。
王惠看着魔障了一般的两兄弟,摇摇头,“我去帮你们家宝贝蛋烧火去!”
乔仁重和乔仁寿对视一眼,都笑了。
王惠回到厨房,就看到乔小贝抱着一个竹笋对着她傻笑。
王惠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做菜孝敬外面那两大爷?”
乔小贝看着自己手里的竹笋,皱了皱眉头,“娘,这个天没什么菜,生点豆芽吧!”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
王惠点点头。
乔小贝继续说道,“娘,磨一点豌豆粉吧!我给你弄凉粉吃!”
王惠拧了乔小贝一下,“你这丫头得寸进尺了啊!”
乔小贝嘟着嘴说道:“一瓶豆油而已,我有没有洒了,不就是弄成了油泼辣子吗?还能用呢!”
王惠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丫头是不当家不知道盐米贵!也是你爹吃供应粮,一年到头才弄得来这一瓶豆油,其他的人家,炒菜都是拿筷子头沾一点,或者是拿肥肉片子抹一下就成。说你两句,你爹还护着,你还顶嘴。知不知道马家院子那二姑婆,为了一勺油把媳妇活活打死的?知不知道刘家庄那边,宋寡妇带着四个孩子,逢年过节才拿肥肉片子在嘴边抹一下,假装吃过油的?你啊!就差气死你娘了!”
乔小贝满怀愧疚的看着那一大海碗油泼辣子,小小声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惠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用呗!”
乔小贝一层一层的扒着笋壳,默不作声。
王惠看不过去,一把夺过笋子,一刀下去,笋子成了两半,王惠大掌一扣,笋子就整整齐齐的放在案板上,“够了不?”
乔小贝看着王惠的动作,只有一个感觉--自己真矫情!
“不够!”
王惠从一旁挑了一个大个的,手起刀落,有一个笋子分成两半摆在乔小贝面前。
乔小贝看着那把菜刀,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泡,小声的说道:“娘,去皮切丝呗!咱们吃凉拌笋丝!”
王惠点点头,“成!切点莴笋丝儿,来点胡萝卜丝,凉拌三丝!”
乔小贝看着她妈,大吃一惊,“这个天还有胡萝卜?”
王惠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不看你娘我是谁!”
王惠切了笋丝扭过头,出了门。
乔小贝用水焯了笋丝,过凉。
炒了一份莴笋叶,先打发了乔仁重和乔仁寿,等着王惠的胡萝卜。
不一会儿,王惠拎着两根带着泥的胡萝卜回来了,利落的洗干净,和莴笋头一起切了丝,看向乔小贝,“你做菜还是我做菜啊!”
乔小贝接过手,开始放盐,拌菜。
“娘!换把菜刀吧!这把太重了!”
王惠看了一眼乔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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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你就作吧!大炼钢铁那几年,这样的刀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王惠看了看乔小贝手上的水泡,改天上街,还是花大价钱买了一把轻便的菜刀。
那是后话,咱后面慢慢说!
现在,乔小贝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三丝递到王惠嘴边,“娘!尝尝味道!”
王惠就着乔小贝的手吃了一筷子,还别说,真的很不错,和饭店的有一拼!不愧是糟蹋了一瓶子豆油的!
王惠同志,你还记着这一茬呢!
“还成!”
王惠点了头,乔小贝低头笑了,用个盘子乘了一份,端到前面。
回到后厨,王惠已经乘了一盘凉拌三丝,吃上了。
乔小贝拿了碗筷,也开始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王惠开了口,“小贝!你说的豌豆粉,能成?”
乔小贝点点头,“那必须能成啊!要不,糟蹋粮食,你还不得抽我!”
王惠点点头,“成!晚上给你磨豌豆粉,生豆芽!不过,豆芽出来还得两天,明天吃凉粉!要是好,就给你二叔娘送一些!你二叔又拎着篮子,肯定又是给你的好东西。再不回礼,你该把你二叔家吃垮了!”
乔小贝点点头,“那我多做点!不过,娘今天这么一说,二叔明天该送豆油过来了……”
王惠拍了拍自己的头,看书 .ns.一声惊呼,“唉!我怎么没想到!只顾着和你置气了!我想想,回点啥!”
乔小贝拉了拉王惠,“娘,先吃饭,看了二叔带的是什么,再说回礼的事儿。”
王惠想了想,点点头,“吃饭!”
乔小贝点点头,“先吃饭!再做凉粉!”
王惠瞥了一眼乔小贝,“今天晚上做?”
乔小贝点点头,“是啊!热了才能熟,凉了才能成型。要不然叫什么凉粉!”
王惠默默的吃饭去了。
菜虽然才两道,分量倒是不少,乔仁寿回家的时候还带了一盘凉拌三丝走,因为乔小贝说是自己第一次做饭,也得让二叔娘尝尝!
乔仁寿端着凉拌三丝屁颠屁颠的走了,乔仁重却对乔小贝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有来有往关系才会好!
老二老是拿东西过来,不还点什么,这关系就不好处了。
“看看你二叔送的啥!”
乔小贝点点头,掀开了盖着篮子的布,两只野鸡进入了一家三口的视线。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收下吧!这是老二的心意!”
王惠皱眉,“老二也没有这本事,得来不易的,我还是送一只回去吧!”
乔仁重摇摇头,“他是没有这本事,可他最近不是训练王国栋嘛!一人计短……”
王惠悟了,“小贝,给我添磨,咱们磨豆子,明天中午叫你二叔一家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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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坐在椅子上,满脸通红,笑嘻嘻的问道:“磨豆子?明天中午吃豆腐?那也成!可是没见你泡豆子啊!”
王惠看了一眼喝得上脸的乔仁重没好气的说道:“你也不会做,就等着吃,管我干什么?”
乔小贝笑嘻嘻的说道,“是我让我娘磨豌豆粉,准备做凉粉下菜!不是做豆腐。”
乔仁重挑了挑眉,“哟!我闺女长本事了啊!连凉粉都会了!成!明天主菜鸡汤就凉粉,我和你二叔再喝几盅。”
王惠瞪了乔仁重一眼,“明天中午还喝,不上课啦!”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成!不喝了!不喝了!你别念叨,我头疼!”
王惠摇摇头,上前扶起乔仁重,对乔小贝说道:“别忙活那些了,先给你爹烧水洗脸洗脚,服侍他先睡了再说吧!估计是喝多了!”
乔小贝忙不迭的跑去厨房烧水,万分庆幸自己才t的新技能,要不然,还不知道多狼狈呢!
母女俩服侍乔仁重睡下,这才乘着夜色在前面的大院里面磨起了豌豆粉。
乔小贝那个袋子系住磨口,端着簸箕,一把一把的往磨心添豆子,王惠一下一下的推着,不一会儿,淡黄的粉末,带着独特的生豌豆气息弥漫在空中,乔小贝拿起小刷子一点点的把它们收集到袋子里。
半个小时,母女俩就完工了,王惠打水收拾石磨,乔小贝用簸箕端着半袋子豌豆粉回家烧水。
今天晚上的任务不简单,收拾野鸡,做凉粉,都要大把的热水。
王惠回家的时候,水还没有好,王惠拿起旧的簸箕,装了几把绿豆,把坏了的挑挑拣拣拿出来,留下好的绿豆铺平,洒了水,用湿布盖着,对乔小贝笑了笑,“你要的豆芽,自己看顾着啊!”
乔小贝点点头,“我知道啦!以后煮饭的活也归我!成了吧!”
王惠嫌弃的呲了一声,“你做饭,我还怕家里没油打饥荒(不够吃)呢!”
乔小贝撇撇嘴,“那以后我只烧汤,清汤,只放盐的那种!看你肚子里面没有油水,烧不烧心。”
王惠叹了一口气,“一年到头只有这点油,烧不烧心都得忍着不是?明天就两个菜?”
乔小贝摇摇头,“凉粉,炒菠菜,鸡汤,打两个鸡蛋蒸个鸡蛋羹,鸡肉撕成丝儿,加上韭菜,包几个包子,还是煮个鸡丝面?”
王惠想了想,咬咬牙,“蒸包子!给几个孩子一人两个!”
乔小贝点点头,她娘不说,他差点忘了,自家还有几个侄儿侄女呢!
“那我来弄凉粉,你揉面?”
王惠摇摇头,“先收拾鸡!”
说完,王惠拖来了一个大桶,把两只野鸡放进去,沸腾冒泡的热水一股脑的往大桶里面到,直到完全淹没那只可怜的鸡才罢休。
“你弄你的凉粉吧!我端到后院收拾!屁股毛要给你留着做毽子吗?”
乔小贝点点头,“我要!”
王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拎着大桶就去了后院,乔小贝就着锅里剩下的热水,开始弄起了豌豆凉粉。
豌豆粉一下锅,水就慢慢变得粘稠起来,乔小贝一个劲的搅,真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乔仁重站在厨房门口看不下去了,“我来吧!”
乔小贝连忙把锅铲往乔仁重手里一塞,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小胳膊。
乔仁重摇摇头,“你呀!还是缺乏锻炼。主、席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那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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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多练练!要不然,让王国栋教教你?”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可别!虽然我在家听不到,可我知道学校那边绝对有风言风语的。乔家村的都是父老乡亲,手下留情。换个地方,还不知道那些大爷大妈会咋说呢!”
乔仁重勾了勾嘴角,“那你还不抓紧学习,毕业了,流言也就终结了!”
乔小贝撇了撇嘴,“没办法!我爹娘没给我数理化的细胞,还想让我当医生,我其实也不想的!”
好家伙,这丫头总算是回过味了!
乔仁重拍了乔小贝一下,“我那是为谁好!”
乔小贝羡慕的看着乔仁重一只手打她,一只手还能搅动的锅铲的有力臂膀,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吗?成了,别搅了,乘起来!”
乔仁重闻言,立即收手,手忙脚乱的把一锅糊糊装进两个大盆里面。
乔小贝细心的把糊糊抹平,放在案板上,用布遮好,然后掺水洗锅。
王惠也拎着鸡回来了,手里还有一把鸡屁股毛。一看见乔仁重也在厨房,王惠嘴里不客气的笑话道:“乔校长居然来厨房了,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
乔仁重拍了王惠一下,“胡说八道!这词怎么用的?”
王惠也不分辨,看了看乔小贝,“好了吗?”
乔小贝点点头,“好了!”
王惠瞥了一眼乔仁重,“你闺女说,难得有鸡肉,让你发面,给你孙儿孙女做包子!”
乔仁重点点头,看书 .n. “是该补补!看看小五那样子,我都不忍心!面粉呢!多揉点……”
前一世,作为乔礼正的老来子,九零后的乔小贝压根没有吃过什么苦,只要不往她哪里塞肥肉,就算生病打针吃药,乔小贝也不皱一下眉头的。乔小贝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他爹娘一提乔小五同学就是那副模样。
不过,她也不敢问!
一问,不就露馅了?
真以为失忆症是百试百灵的灵丹妙药呢!
他爹乔仁重可不是好糊弄的。
乔小贝决定,明天早上一定得去他上辈子的爹,这辈子的二哥家看看去。
乔小五上辈子对她可好了,一个it精英混得跟农民工一样的打扮,一个月的工资十之七、八都贡献给了她,奉献给了医院,打了半辈子光棍。
乔小贝从来不叫乔小五大名,一辈子乔小五叫过来,他二哥也不生气,从来都是笑眯眯的给她收拾残局。
乔小贝的心里,乔小五三个字只怕比爹娘还重。
不管怎么样,乔小五是她罩着的人,她得护牢了。
虽然她人小势微,身娇体弱,可是她有靠山啊!
乔仁重和乔仁寿拉出来,乔家村她基本上就能横着走啦!乔小五一个小屁孩,有什么难题?分分钟解决掉!
可乔小贝真的看到乔小五,才知道,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不过,那是明天的事。
今天,夜已经深了,乔小贝该睡觉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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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然而王惠和马金凤都知道乔仁重说的是实情,一时间,她们居然找不到一句话替杨再贵描补。
乔仁重摆摆手,“别提那个不争气的,她二叔娘家里坐。”
马金凤也不客气,直接进了屋子,就往厨房走。
虽然吃了一盘凉拌三丝,但马金凤压根不相信那是乔小贝做的,只当乔仁寿给乔小贝撑面子呢!
王惠叫她来吃饭,她可没觉得不好意思。
说句实话,乔仁重和王惠,更像乔仁寿的亲哥哥,亲嫂子,马金凤就没有拿王惠一家当外人。要不然,也不会在门口说人家媳妇了。
不过,干吃饭,不干活,马金凤却是做不到的。
可一走进厨房,马金凤就大吃一惊,厨房里面炊烟袅袅,乔小贝坐在灶前加着柴火,一屋子的鸡汤味儿和包子味儿,馋人得紧。
乔小贝对着马金凤笑了笑,“二叔娘来了啊!先坐,我给你倒茶!”
马金凤摆摆手,“不玩那些虚的,我就是来帮忙的。”
乔小贝摇摇头,“都弄好了,等我娘过来炒菜就能吃饭了!二叔说要去河里捞鱼加菜,不知道回没回!鼎锅里面热了姜汤,二叔娘待会儿替我送送呗!”
马金凤点点头,“成!这种小事儿,我替我家小贝办!”
王惠走进来笑道:“你这丫头又指使你二叔娘做什么呢!”
乔小贝吐吐舌头,老实承认,“没啥,就给二叔送姜汤!”
王惠秒懂!
看了看厨房,菜已经办好了,鸡汤只要热一热就成,“包子蒸了多久了?”
“十一点半蒸的。”乔小贝看了看家里那口挂钟,继续说道:“最上面的蒸笼里面有鸡蛋羹,得多蒸一会儿,我加的热水蒸的,也差不多了。你看看?”
王惠摇摇头,“再蒸五分钟吧!等会儿你给孩子们送一点包子去,别给你大嫂多废话,早去早回!”
乔小贝点点头,“成!”
王惠又加了一句,“叫上你二嫂一起去,当面分!一家一盘凉粉,一人两个包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当老人的,可没有偏着谁!”
王惠这话一出,乔小贝就知道,大嫂肯定又招惹她娘了!
要说起她这个前辈子的大伯娘,这辈子的大嫂,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明明他爹娘都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好竹出歹笋,谁都不知道!
乔仁重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给大儿子订了这门娃娃亲,这也是乔仁重让乔小贝自己决定婚姻大事的主要原因。
一个锅配一个盖,一个萝卜一个坑。
他看着王国栋好,乔小贝不一定这么觉得。日子长了就会离心,如大儿子两口子这般。要是乔小贝点头了,女婿不是媳妇,他乔仁重怎么也能掰回来!
不过,乔小贝可不知道这些,一想到要面对杨再贵,乔小贝就头疼,“娘,我做饭,你去送吧!”
王惠拧了乔小贝一下,“哪有婆婆给媳妇送吃的!”
乔小贝嘟着嘴,“我去送,就不算你给媳妇送吃的了?”
王惠瞪了乔小贝一眼,“叫你去你就去,那是你这个姑姑心疼侄子侄女!”
乔小贝嘟了嘟嘴,“春兰、冬梅比我还大,我怎么就要心疼她们了?尤其是冬梅……”
王惠拍了乔小贝一下,“不管怎么样,那还是不是你侄女?”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是是是!”
不是乔小贝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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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想看到杨再贵,乔小贝也不待见乔冬梅。
一句话形容乔礼堂三个孩子:老大憨,老二奸,老三是个调皮蛋。
乔冬梅是个聪明的,可惜被她娘教歪了,从来没有把聪明用到正道上。
不过,乔小贝眯了眯眼睛,“娘,乔冬梅在镇上上课,就不用给了吧!”
王惠拍了乔小贝一下,“两个包子,拿过去怎么分,是你大嫂的事,不给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别瞎掺和。”
乔小贝撇撇嘴,拎着篮子出了门。
没走几步,乔小贝就看到大嫂杨再贵再往老院子这边来,手上还拉着小四,乔小贝一声冷笑,朝着乔仁重给乔礼堂、乔礼正两兄弟划得新屋基方向喊道:“二嫂,快来帮忙,我拎不动了!”
杨再贵给儿子儿子,小四乔义武递眼色,然而,乔明书假装看不懂,扭过头去,不看乔小贝。
杨再贵一跺脚,自己迎了上来,“小贝啊!大嫂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情吱一声就好!干嘛麻烦你二嫂!还是,小贝不待见你大嫂我?”
乔小贝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不待见你你还往我身边凑,篮子这么重,我还要躲你那偷偷摸摸想要掀布的手,看书.n 我容易吗?
不过,乔小贝嘴上还是很客气的,“大嫂哪儿的话啊!本来就是给你和二嫂家的,你们都在,拎回家分了,我也好早点回去不是?”
杨再贵的手不乱摸了,只是撇撇嘴。
乔小贝知道自家大嫂的尿性,一直以为老乔家的东西都是大哥的,也是她杨再贵的,更是小四乔义武的。
王惠这么做,在王惠看来,是不偏不倚,在大嫂杨再贵看来,就是拿自家的东西贴补了二嫂刘英碧。
她娘做了好事,只怕还得不到好话呢!
刘英碧也知道杨再贵的德行,一路小跑着过来,笑嘻嘻的看着乔小贝,“小贝来啦!我替你拎篮子,去我家坐坐?小三、小五都念着你呢!”
刘英碧说着,乔义文、乔义强都隔着老远挥着手喊着:“小姑!小姑!”
和乔明书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真是差很大。
乔小贝似笑非笑的看了乔义武一眼,对着乔义文和乔义强挥了挥手,笑道:“那就不了!明天我再来!家里还有客人呢!”
乔小贝说着,旁边闪过一个人影,一把拿开乔小贝篮子上的花布,笑道:“我看看,什么好东西让小贝丫头大呼小叫的!哎哟!真不少呢!大包子……咦!这是什么!”
乔小贝扭过头,一眼就看到面前一个圆滚滚的肉球。
这个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体重绝对超过一百六,灵活的胖子,不是她娘口中乔小贝需要学习的对象--方大伯娘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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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的内心再一次翻起了白眼:遇到八卦之王,看来,她是走不掉了!
乔小贝笑嘻嘻的回答道:“这是豌豆凉粉!家里弄出来的吃食,填肚子而已。方大伯娘有兴趣自己在家试试?”
方大伯娘摆摆手,“我没有那个闲心和本钱,还是算了!你家熬鸡汤了?一股子鸡汤味!”
乔小贝看了看方大伯娘满怀八卦之情的脸,和大嫂杨再贵不善的眼神,以及二嫂满是同情的目光,勉强勾起嘴角,“前阵子不是落水了嘛!总得谢谢人家!方大伯娘,家里面待客,我就不陪你聊了啊!二嫂,你跑得快,帮我腾出篮子,我好拎回家去!娘说了,一家一盘凉粉,一人两个包子,在不在家的都有!”
乔小贝话刚一落,就看见乔春兰背着比她人还高的猪草往家里走,乔小贝拿起一个包子就朝乔春兰走去,“春兰,等等我!我娘做了包子,人人有份,这是你的。来!咬一口!”
乔春兰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杨再贵的方向,只是方大伯娘在,这就是一个人形的高音喇叭,人家也不添油加醋,但要是婆母给孙女的包子被她这个当娘的克扣了,方大伯娘的嘴也不会留情,明儿个她杨再贵也不用在乔家村做人了。
“你小姑让你吃你就吃吧!”
乔春兰感激的看了乔小贝一眼,也不顾自己手上的青草汁,拿起包子就啃。
乔春兰虽然憨,但不蠢,这包子回了家,就是他爹和乔义武的了,她乔春兰碰都不碰不到。
要不是方大伯娘在,要不是小姑给机会,她一口都不要想捞到。
“小姑!”
看着狼吞虎咽,眼泪在眼眶打转转的乔春兰,乔小贝心里酸酸的。
这只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孩子,杨再贵怎么舍得!
乔小贝第一次有了当姑姑的自觉。
她,还可以拉乔春兰一把!
给乔春兰擦了擦眼泪,乔小贝笑着给乔春兰遮掩,“看你吃的那么急,烫到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乔春兰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杨再贵阴沉的脸,和方大伯娘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里一咯噔,“小姑,我再也不敢了!”
乔小贝摇摇头,“我爹让我提前学一学,好参加考试,少交两年学费。你有没有空,来教教我!”
乔春兰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刚想拒绝,就被杨再贵打断了。
乔家书香世家,早有规定,只要孩子愿意读书,家里就得供着。乔春兰虽然憨,可并不笨,成绩中上,读高中理所当然,杨再贵反对无效。
可一听乔小贝准备参加考试,少读两年这话,杨再贵的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
乔春兰高中一毕业,那不就不用供她上学了?少交两年学费,多拿一个人的工分,傻子也要抓住的好机会啊!
“春兰,跟你小姑去你爷爷家问问,要是能成,你和冬梅都好好学,考试去,少读两年,给小四多存点钱,好娶媳妇呢!”
乔义武接过话头,说道:“就是!丫头片子,读什么书啊!花那么多钱,还不都是我的!嘴那么馋,还吃我的包子,胆肥了!我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没你这个丫头片子的份,包子给我吐出来!”
方大伯娘的脸一下子放了光,杨再贵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拉住乔义武,“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乔义武昂起头,“这有什么,我爷爷奶奶家的东西也是我的,就是借给乔小贝那丫头片子用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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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你现在橫,等你出嫁了,还不得靠我撑腰!”
乔小贝看着乔义武,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到三泡牛屎高的小屁孩,居然如此大放厥词,要说没有人教,谁信呢!
刘英碧见事不对,早就把篮子往乔春兰怀里一推,让她带回家,自己跑去叫王惠去了。
乔小贝一双和乔仁重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闪烁着厉芒,直勾勾的看着乔义武,“乔小四,你这话谁教你的?今儿个我就给你说道说道。我是你小姑,就是你长辈,打得、骂得。我打你、骂你,你爹还得问我手痛不痛,嘴酸不酸,你信不信!别的不说,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国家法律规定,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子女,都有奉养老人的义务,也有平分老人遗产的权力。你爹娘愿意把家里的东西给谁,我管不了。可我爹娘愿意把家产给谁,那是他们的意愿,你乔小四也没有资格管!我乔小贝嫁不嫁人,不是你操心的事儿。看书 ns. 嫁了人,过得好不好,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我乔小贝要人撑腰,第一个要找的,是你爷爷,接着是你爹,你二叔,小三,这才轮到你!你要是想管就管,不想管,我还能找小五。别把你看得太重了!地球上没了你,一样转。”
乔仁重、乔仁寿、王惠跟在刘英碧后面就出来了,一来就听见乔小贝大发雌威的在教训侄子,方大伯娘目瞪口呆的听得津津有味,王惠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
乔仁重摸了摸乔小贝的头,柔声问道:“嘴巴酸不酸?我让你大哥给你烧开水。”
转过头,乔仁重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大儿子,冷声道:“乔礼堂,养不教,父之过。你要是教不好儿子,可以送过来小贝给你教,不过,拜师礼别忘了!今天乔义武说了什么,你媳妇很清楚!要是不明白,还有个证人,你回去好好想想!”
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大队会计,被老父亲训得跟孙子似的,乔礼堂窝火极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乔义武和杨再贵,乔礼堂对着父亲陪笑道:“家里不是来客了?爹去陪客。等客走了,我带小兔崽子来给爹谢罪!”
说完,从兜里拿出两颗大白兔,对着乔小贝笑道:“小贝口都说干了吧!吃颗糖甜甜嘴。以后小兔崽子做得不对,小贝只管给大哥说,看我不揍死他!”
乔小贝接过糖,看了看乔义武。
乔义武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一看乔小贝拿走了大白兔,立刻尖叫起来,“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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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的手抓着大白兔,停在乔礼堂手的上方,似笑非笑的看着乔礼堂。
乔礼堂一个大男人的脸,立刻就红了。
拿着乔小贝的手往乔小贝衣兜里面一塞,乔礼堂准备拉过乔义武就是一顿胖揍!
杨再贵像一只老母鸡一般,紧紧的护住乔义武,那是她盼了三十多年才盼来的独苗苗,可不能让乔礼堂给打坏了。
再说了,小四又没有说错!
怪只怪乔小贝那个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偏的也被她说正了……
乔仁重看着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的一家子,摇摇头。
若是乔礼堂有心,抓不住一个几岁的孩子?
这是糊弄他呢!
乔仁重一甩袖子,“咱们回家!对了!乔礼堂,我正式宣布,乔小贝结婚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家乔义武撑腰。你替不替小贝撑腰,随便你!至于我们老俩口的家当,除了陪嫁小贝的,安埋(安葬)了我们老俩口,你们兄弟俩平分,小贝做见证,让你们家乔义武不用瞎嚷嚷了。”
方大伯娘在一旁插话,“阿重不愧是做校长的,一碗水端平。这爹娘操持结婚、盖房子、分家,那一样不是一式两份,公公平平,到哪儿都说得过去了。偏偏有人不知足。”
方大伯娘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乔礼堂还是脸上一红,乘杨再贵愣神的时候,一把抓住乔义武的胳膊,抡起胳膊就是一顿巴掌,乔义武的屁股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一时间,乔家村里里外外都是乔义武的哭声,杨再贵寻死觅活的声音……
乔礼堂的脸,这一次真的丢大了。
乔小贝却一点都不同情。
现在管,乔义武还有救!
要不然,等乔义武定了型,不是伤筋动骨那还能掰回来。
乔仁寿拍了拍乔仁重的肩膀,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操心那么多!”
乔仁重苦笑着摇头,“教书育人多少年,自己的孙子却是这副德行,丢死个人了!”
乔仁寿也不知道怎么劝,扭头看向嫂子王惠。
王惠鄙夷的看了乔仁重一眼,“说得比唱的好听!你啊!都去外面桃李满天下了,家里面的事情管过吗?我管完了儿子还得管孙子?老了,管不动了!再说了,杨再贵护小四那个样子,你是看到的吧!我敢管,她敢跟我打起来。还是老二说得在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不管了。”
乔仁重摇摇头,看向乔小贝。
乔小贝笑道:“大家都知道乔书记家三个宝,老大憨,老二奸,老三是个调皮蛋。带了大嫂家的,难道不带二嫂家的,就因为二嫂家的孩子让人放心?我已经跟春兰说了,我要跳级考,让她过来教教我!接下来的事儿,就不是你我操心的范围了。”
乔仁重眯缝了眼,“你觉得春兰能受教?”
乔小贝看了一眼乔仁重,“爹,你没有糊涂吧!管孩子不就为了有人给大哥养老送终?三个孩子,除了春兰,你觉得谁会有这个心?大嫂的宝贝蛋?没听到吗?他们家的都是他的,只怕长大了巴不得爹娘早死,好继承家业呢!比起冬梅,我宁可多花点功夫教春兰!考个公办教师,就近嫁个老实的,还能照顾一二。”
乔仁重看了看乔小贝,点点头,“看来我得晚几年退休了!”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儿孙都是债啊!谁让爹你上辈子欠人家呢!”
乔仁重举起手,笑道:“讨打!”
乔小贝娇笑着往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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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门,看着二叔娘和王国栋,乔小贝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低着头去了厨房。
以王国栋的耳力,乔小贝教训乔义武的话都听得真真的,不要说后面和乔仁重的对话了。
这是个重情义,知分寸,心里有算计的姑娘,王国栋低低一笑,看来他这辈子没有乔校长的后顾之忧了。
世人都喜欢军人,都想闺女嫁个军人做军嫂,可却不知道军嫂不好当。
他二大爷从军那么多年,回家几趟?就是隔壁方家大队的方明大哥,听说是个连长吧!家里娇妻幼子的,也就一年回来一次,媳妇去探亲,次数多了还被说不支持工作。
做一个军嫂,上面的老人,下面的孩子,都是一个人的责任。委屈了没地哭,出事了一个人抗。
若不是乔校长和他二大爷心念念就是让他当兵,他真的舍不得乔小贝吃这份苦!
虽然乔小贝内心是个坚强的,可到底身娇体弱,一个人面对那些,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必须一把抓,乔小贝怎么负担得了。
这就是做他媳妇唯一的不好!
王国栋咬了咬牙,看书.ns.他得争取尽快升上去,这样才能让乔小贝随军。
随军了,至少体力活他就能帮乔小贝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王国栋就想到那么远,也是没有谁了!
还没有等王国栋畅想完,乔仁重背着手就进来了。
王惠笑着张罗,“大家伙坐下吃饭!吃饭!”
乔小贝已经一碗一碗的上菜了。
先是凉粉,再是菠菜,王惠端走了烫手的鸡蛋羹,乔小贝用大汤碗盛起了鸡汤。
鸡汤被马金凤一把端走,可不放心乔小贝那个样子,好笑极了。
王惠端走了几笼包子,乔小贝端出早就准备好的米饭,又被马金凤劫走了,还获得了免费赠送的白眼一个。那意思就是:小样,别自找没趣!
乔小贝笑了笑,洗了洗手,去客厅准备吃饭去了。
不是不尴尬,可不能因为尴尬就不吃饭吧!
乔小贝坐在饭桌一角,看着那满满一碗饭皱了皱眉头,“娘!”
王惠看了看乔小贝,伸手把饭碗里面的饭分了一半到自己碗里,又给了乔小贝半个肉馅多的包子,用眼神示意乔小贝:再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了啊!
马金凤笑着说道:“看看小贝,吃个饭跟吃药似的!”
乔小贝面上一红,低头扒拉着包子,吃了起来。
王国栋突然就想起早上那一幕,十个手指头不自觉的动了动。
不知怎么的,乔小贝居然秒懂了!
然后,乔小贝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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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同志看着乔小贝的小动作,突然觉得调戏媳妇,好有趣!看着乔小贝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一点都没有教训乔小四的严肃劲。
情人眼里出西施?!
感情就是这样的啊!
马金凤挨着乔小贝,顺手就给埋头啃包子的乔小贝一个鸡腿,“山上的野鸡,营养好!”
乔小贝看着那个硕大的鸡腿,欲哭无泪:这么大,她怎么吃得完!
王惠不但不帮忙,还火上添油,夹了一筷子凉粉给乔小贝,“自己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你弄出来的吃食,自个也尝尝!”
乔小贝看着自己拿出包子留下的小坑马上被占满了,心塞极了。
大家伙养猪一样的养她啊!
虽然知道这是为她好,可她真是吃不消啊!
“娘,二叔娘,够了!”
王惠一看火候够了,再逗下去乔小贝真会哭给自己看了,这才罢手!
野鸡火候够,微微一抖骨肉就分离了。王惠拿筷子分了半个鸡腿,对乔小贝笑道:“要不要来点汤?”
乔小贝赶紧把凉粉吃掉,点了点头。
王惠乘了半勺鸡汤给她,乔小贝就着鸡汤,把包子吃了,又刨了两口饭,吃完半个鸡腿,哀求的看向王惠。
王惠摇摇头,端起乔小贝的饭碗,把她的剩饭解决了。
王国栋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少吃半碗饭。他要留着肚子给乔小贝收拾剩饭呢!
你这么自觉,乔小贝知道吗?
不过,王国栋再也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自打离开王惠的视线,乔小贝从来都给自己乘半碗饭的!
她就这个食量,也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
不要以为乔小贝吃得少,而是这个时代的碗,真的很实诚!
和头差不多大的一个碗,完全是二十一世纪拿来装二两面条的规格,乔小贝真要吃得下一两碗饭,还这副病西施的样子,只怕来个神医也治不好这病吧!
一家人正吃着饭呢!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面色蜡黄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小男孩推门而入,“乔校长,革委会要过来检查来了,我妈让我过来给你说一声。”
乔仁重眉头一皱,说道,:“老二,把你们家切药材的铡刀给我搬过来!国栋,厨房里面的鱼,留几条我们几口人晚上吃的就成,其他的提回家,让你爹娘和哥哥嫂子分了吧!”
乔仁寿二话不说,回家提铡刀去了。
王国栋则摇摇头,“我腿脚快,不着急!乔校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乔仁重点点头,“也成,我们一家老弱病残的,也没什么力气,有你在就最好了!帮你二叔提铡刀吧!”
王国栋闻言出了门。
乔仁重对着王惠说道:“所有的骨头收罗起来,待会铡成粉末,喂猪。她二叔娘帮忙把鱼分一分,家里没桶可不行,国栋一只桶装也好拎着!”
乔小贝想了想,“我的书要不要收一收?”
乔仁重点点头,“最好收一收,除了课本和红宝书,全都塞墙洞里面吧!”
乔小贝这才知道,原主的书藏在哪儿了!
挨着到处敲,乔小贝总算是在床底的一角处找到了乔仁重说的墙洞,把整套数理化课本清除出来,把字典和其他书籍放进去,乔小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乔小贝就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前世,他爷爷就是这几年出的事儿。而乔小贝此刻有一种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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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委会一定是来找乔仁重麻烦的!
果不其然,王国栋才帮忙喂了猪,拎着鱼走出乔家村,革委会的周卫东就来了。
一个乔家村十八户人家,哪里都不去,径直奔向了乔仁重家。
乔小贝心里一咯噔,而王惠却顾不上其他,推了乔小贝一把,“去你二大爷家躲着去!”
乔小贝摇摇头,她在自家的墙洞里看到了四书五经,和一些古籍、孤本。
二大爷学医多年,家里的医书只怕不少,也经不起查,她这一去,只怕还要连累二大爷。
乔小贝心中一动,拍了拍衣服,小声说道:“我去看看小三、小五吧!”
王惠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乔礼正家比乔仁寿家更安全,而且,姑姑看侄子需要理由吗?
现在这么乱,革委会的可不是讲道理的,让乔小贝先走的好!
乔仁重赞许的对乔小贝微微一笑,“帮你二嫂做点事情,别干站着,小三的功课好好检查!”
乔小贝点点头,走了。
留在这里不能让乔仁重安心,反而会连累乔仁重,还不如出去呢!
乔小贝走到盘龙山山脚,乔义文、乔义强老远的就对着乔小贝大喊,“小姑!”
乔小贝对着兄弟俩挥挥手,乔义文对着乔义强说了什么,赶紧下来迎乔小贝。看书 .ns.
隔壁乔礼堂家安安静静,一丝人气都没有,乔小贝却知道那一家子都在家呢!
乔小贝撇撇嘴,对乔义文说道:“功课做得怎么样了?你爷爷让我过来给你检查功课呢!”
乔义文呵呵一笑,“大中午的,老师没有布置,怎么也得晚上呢!小姑,你逗我呢!”
乔小贝但笑不语,乔义文就蔫了。
“小姑,爷爷说了,一周一张卷子,可这不是还没有到周末吗?我还得带小五呢!”
乔小贝敲了一下乔义文的脑袋,“就知道狡辩。小五我给你看着,你去做题,下午还得上课,抓紧点。”
乔义文蔫蔫的进屋做题去了,乔小贝这才有空看乔义强。
“小五,在干嘛?”
乔义强对着乔小贝甜甜的一笑,拿着草茎继续在地上拨弄,“小姑,蚂蚁可好玩儿了!你要不要陪我玩儿?”
乔小贝看着面黄肌瘦,跟骷髅架子没什么区别的乔义强,心里一酸,蹲了下来,“怎么玩儿?”
乔义强开始跟乔小贝普及自己多年来研究蚂蚁的各种心得,乔小贝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转。
乔礼正和刘英碧是要上工的,乔义文也要上学,老院子离这边远,小四也不和小五玩儿,小五很懂事,也不乱跑。只是,一群蚂蚁都能玩出这么多心得,那该多孤独,多无聊。
乔小贝深吸一口气,对乔义强说道:“小姑这段时间都不上学,小五有空就来找小姑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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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义强一听乔小贝的话,两只眼睛熠熠生辉,让乔小贝完全无法直视,“小姑,真的可以吗?”
乔小贝点点头!
乔义强开怀大笑,甜丝丝的说着:“姑姑真好!”
乔小贝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给揪着一般,生生的疼!
乔义强就是那么善良,容易满足,偏偏上天从来没有给他好运气。
刘英碧才结婚就分了家,辛辛苦苦好几年才有了家底,连怀上了乔义文也不知道,见红了才被王惠押在床上静养了一个月。
就是这样,伤了身子,几年都没有动静。
怀乔义强的时候,刘英碧倒是紧张着,可刚好遇到抢收,大家伙都忙,村里几个孕妇都没有人请假,脸皮薄的刘英碧不好意思请假,乔义强就那么早产了。
乔义强跟乔小贝一样,身子骨不强,可到底是男孩子,虽然最好的玩具是蚂蚁,走几步路也要休息休息,可人家在运动啊!
反正,乔义强成年后一米七八的个子,精壮有力,从来就不去医院,感冒咳嗽也很少,一点都没看出来小时候身子骨这么弱。
老天爷不给乔义强好运气,我乔小贝给。
搂着瘦弱的乔义强,乔小贝默默的发誓,要把上一辈子欠小五的,统统还给他。
用之不竭的金钱,幸福的家庭,一切的一切,上一辈子小五没有的,这一辈子一定要他感受到!
“小五,我们去看小三把题做得怎么样了!”
乔义强点点头,从乔小贝身上爬下来,自觉的朝屋里走。
乔小贝跟在乔义强身后进了屋子,从口袋里面摸出乔礼堂带给她的大白兔,小声说道:“这是大哥给的,你们一人一颗,糖纸还我,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乔义文和乔义强同时点头,把糖剥了往对方嘴里塞。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小贝背过身偷偷摸了摸眼泪。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吃过午饭了吗?”
乔义文低下头,小声问道,“小姑!我们家只有稀饭,你要吗?”
乔小贝摇摇头,“小姑不饿,你们饿吗?”
乔义文摇摇头,却听到乔义强的小肚子叫了起来,乔义文马上拿起乔义强的木碗,准备再给乔义强来一点。
乔小贝伸出手拦住了乔义文,“别去了,稀饭顶什么?家里有没有红薯?我给小五煮两个,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顶饿!”
乔义文点点头,带着乔小贝去找红薯。
乔小贝洗了两个红薯,给俩孩子浓浓的煮了两碗红薯汤,看着兄弟俩吃完,心酸不已。
这年头,才三岁的小五拿着筷子和木碗,一点都不洒的,吃得兴高采烈。大人们最严重的威胁就是,不给你饭吃!二十一世纪的孩子,动不动就不吃饭,动不动威胁大人,你不给我怎么怎么,我就不吃了!
孩子何其无辜!
可乔义强这样的孩子,还有千千万!
乔小贝深吸一口气,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乔小贝,你要冷静!
随即,乔小贝缓缓坐下,开始检查乔义强的试卷,不大的试卷,复印纸的油墨味很重,一看就到胃口,乔义文却写的工工整整。
乔小贝仔细看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等到乔义文吃完饭,乔小贝也看完了,一张数学试卷,全对!
和数学白痴姑姑一点都不像啊!
乔小贝还想说什么,远处的上课钟声响起,乔义文把笔往书包里面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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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喊道:“小姑把碗放厨房,我放学回来洗,小五就让他在院子里,你走的时候把门锁了就成!”
乔小贝摆摆手,目送乔义文走了,吃力的抱起小五,说道:“咱们去老院子玩儿,怎么样?”
乔义强兴奋的点点头。
乔小贝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叹了一口气,“你要自己走哦!”
乔义强点点头。
乔小贝认真的检查门窗,然后给乔礼正夫妇留着字条,这才锁好门,带着乔义强三步一歇的走回家。
坐在客厅的乔礼堂看着乔小贝带着乔义强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很久,这才开了口,“你们谁给我说说,刚才怎么一回事儿?”
看着一向不理事儿的乔礼堂发威了,杨再贵打了个寒噤,拉了拉乔义武,默默的闭嘴不吭声。
乔礼堂侧过身子看着乔春兰,“乔春兰,你妈和你弟弟不说,你说!”
乔春兰看了一眼杨再贵,不敢开口。
乔礼堂冷哼一声,“看你妈做什么?说不说,不说我去问方大伯娘,他老人家应该很乐意说!”
乔春兰一听又要丢一次脸,连忙开口,“我说!”
乔春兰是个实诚的孩子,不偏不倚,一字不落的把她知道的事情经过说完,乔礼堂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看书 .ns.
“你爷爷还在,你爹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惦记着了?整个老乔家都是你的,可不看你拿不拿的起,守不守得住。还没有三泡牛屎高,就心比天高了!你爹我要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霸占着你的家产,你是不是准备把你爹给丢出去?”
杨再贵一听乔礼堂这话,脸色也不好了!
她可不想以后被儿子撵出门,可也舍不得儿子被骂,左右为难。
于是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直骂乔春兰那一张破嘴不会说话。
无辜的乔春兰再一次躺着也中枪了!
乔礼堂骂完了乔义武,看了看乔春兰,“你小姑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乔春兰点点头,“你不信就问娘,方大伯娘也听见的!”
乔礼堂闭眼思量了片刻,张开眼,已经有了决断。
“明天起,你也不用去学堂,就跟着你小姑看书,你小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家里的事情交给你娘和冬梅,你不用管!”
乔春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乔礼堂挥挥手打断了。
“我的儿女我没有教好,我就请你小姑替我教。你的口粮我给你送去你爷爷哪儿,你妈、冬梅和小四说什么,做什么,你不用理。要是她们来闹,你告诉我,家法很久没有动了,我好好动一动。”
乔礼堂又看了看杨再贵,“你也很久没有回娘家了,要不要去看看?”
杨再贵打了个哆嗦,连忙摆手,“不用了!端午再去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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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礼堂冷哼一声,“我倒是想让岳父岳母听听孩子的话,谈谈感想呢!”
杨再贵一哆嗦,拉着乔义武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乔义武一吃痛,啪的一巴掌给杨再贵扇了过来。
杨再贵不敢置信的看着乔义武,乔义武却昂着脖子,大叫道:“是你先弄疼我的!”
看着儿子那一副我有道理我没错的样子,杨再贵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她是那里错了?
为什么千夫所指?
乔礼堂看着杨再贵一脸茫然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只能苦笑。
乔礼堂,你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点头应承了这一门婚事。
乔礼堂甩了甩衣袖,拉着乔春兰出了门。
他爹有意调、教春兰,就是他乔礼堂的运气,春兰的福分。
杨再贵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失去了什么,乔礼堂却一清二楚。
以前是他想岔了,以为爹不管他,没有儿子,没有意思!
有了儿子,一心稀奇(稀罕、喜欢)儿子,却没有教个好样子。
看看老二家的小五,比小四还小,却是另一个样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再看看自家那个小霸王,乔礼堂眼中含泪。
“春兰,你爷爷是个有本事的,你只要学了万分之一,都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你要好好听你爷爷和小姑的话,以后找个忠厚老实家风好的人家。爹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乔春兰第一次这么被看重,看着父亲老泪纵横,乔春兰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亲娘重女轻男,她吃了不少苦头,可那也是娘,不能不管的。
至于乔礼堂这个亲爹,除了万事不理,真没有什么大错。
虽然喜欢乔义武多一些,那也是因为那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年纪也小的缘故,并没有少她们姐妹俩什么。
甚至不是乔礼堂的坚持,她也不可能读高中。
想想只去了一天的学校,和自己崭新而被乔义武撕了折飞机的课本,乔春兰的心,隐隐作痛。
“爹,我怕我教不来小姑!”
乔礼堂摇摇头,“傻丫头,你小姑才不用你教。你爷爷大学本科毕业,做了半辈子老师。你二大爷也当了这么多年院长,一个初中生还能教不好,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你就跟着你小姑听课就成。是你爹亏待的你,要不然,你也可以和你小姑一样……”
乔春兰笑了笑,没有吭声:和她小姑一样?怎么可能!她这个小姑的待遇,别说乔家村里面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就是整个镇上,那也是不多的了。她可不敢跟小姑比!
只是,才踏进老院子,站在下天井的过道旁,乔礼堂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周卫东,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算才分家,和乔仁重离心那几年,乔礼堂也不容许有人欺负老父亲的。
周卫东转过头,看了看乔礼堂,挥了挥手里的信封,“我接到有人写的举报信,说是乔仁重家里散发着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有不少毒草,毒化着人们的灵魂。我们代表广大的革命群众,对这些实在不能再容忍,我们要对乔仁重的家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乔礼堂看着周卫东慷慨激扬的发表演说,只淡淡的来了一句,“你就说一句,找到没有吧!”
周卫东皱了皱眉头,“现在没有找到,不代表没有!”
乔礼堂看了看乔仁重仿佛被打劫过一般的房子,那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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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痛。
然而,再说什么,已经不适合了。
乔礼堂看了看周卫东带过来的那一群熊孩子已经开始拆王惠陪嫁,乔小贝睡的那张仿拔步床了,乔礼堂咬咬牙,对着周卫东说道:“那是我外公外婆送给我娘的结婚礼物,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周卫东淡淡一笑,“没办法!一切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嘛!”
乔礼堂恨不得撕了周卫东这嘴。
还是乔仁重站了出来,“拆床可以,让我来!你们这样拆,我们家丫头就不用睡觉了!这不是工作,是在损坏劳动人民的财产。”
这帽子扣的,周卫东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而且,听说乔仁重这老头和上面有点关系啊!
虽然是臭老九,每一次批斗大会也会带高帽子,挂牌子,可真敢对乔仁重动手的,可真没有几个。
这一次,也是有人想要扳倒乔仁重,他不过是个小卒子,能怎么办?
不过,乔仁重不愧是老狐狸,家里面除了乔小贝的课本和红宝书,一张有字的纸都没有。
他总不能说红宝书和课本有问题吧!
可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乔仁重一边拆着拔步床,看书 .ns. 一边想着对策,然而,在一片嘈杂声中,乔仁重居然听到乔小贝软绵绵却甜丝丝的声音?
那丫头不是去了老二家吗?
这么乱,她过来干嘛?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欠收拾了!
乔仁重狠狠地咬了咬牙!
然后,感觉到他们家藏书的老鼠洞里面有动静。
有只小老鼠似乎在隔壁偷东西呢!
乔仁重给王惠递了一个眼神,王惠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抱着拔步床就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的妈,我的娘的叫唤着,谁靠近一步,王惠就有跟人拼命的架势。
周卫东一看这架势,更加觉得拔步床可疑,悄悄的指挥着一帮熊孩子准备强拆。
战斗一触即发。
一边是单打独斗的王惠,一边是一群无知者无畏的熊孩子,怎么看都是王惠要吃亏。
马金凤见事不对,立刻上前拉架,不过,偏心谁,谁都看得出来啊!
刘英碧也拿着锄头站在王惠身后,“你们这是准备打砸抢,做土匪啊!”
周卫东一看,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那还顾得上其他,领着那群熊孩子就要抢拔步床。
两方人马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乔仁重却听到了一声声的咳嗽声。
隔壁的三叔公再给那只小老鼠打掩护呢!然后,乔仁重就听到了三叔公的自言自语,“这么大一个老鼠洞,我得提多少黄泥才补得上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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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拉了拉王惠,安慰道:“别这样,人家也是工作需要!实在不行,我让小贝和春兰挤一挤,改天再给你打一架拔步床,你就别伤心了!”
王惠瞪了乔仁重一眼,“哪能一样吗?我那早去的娘哟!闺女无能啊!一个床都守不住!这是你给我的念想啊!我的娘喂!”
乔仁重摇摇头,看着二儿媳,“你也劝劝你娘,我来拆这床,等检查好了,我给她拼回去,保证妥妥的。”
刘英碧虽然不知道老俩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可还是顺着公公的意思安慰着婆婆王惠。
不一会儿,乔小贝从正门跑了进来,把小五塞给刘英碧,挽起了王惠,“娘,怎么坐地上?地上多凉啊!怎么了?跟你闺女说说!”
王惠拉着乔小贝的手,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一开始她还是假装的,可真看着那床被拆开,想起没了的亲娘,想想闺女没地睡觉,王惠那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
年过半百的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闺女哭诉嫁妆保不住,周围的老少爷们都怒了。
“周卫东,你不要太过分了哈!”
“就是!今天你要是没有搜出啥子,看老子不掀翻你!”
“真当我们乔家没得人了!”
“你娃子把你婆娘的嫁妆拆一个试一哈!”
……
虽然只是嘴上厉害,乔小贝还是对周围的叔叔伯伯心存感激。
大家这么一讨伐,熊孩子们心虚不已,动作慢了不少,大多数都开始看起了周卫东的脸色。
周卫东这一下子没了梯子上不去,也下不了台阶了。不上不下的难受劲,只有周卫东知道!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也没有什么手续,只凭两封举报信就搜查,那是不合规矩的。
别人不知道,乔仁重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他要是搜出什么来,拿住了乔仁重的把柄还好!
要是搜不出来,他周卫东可是犯了民愤,有可能酿成群众事件,他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要知道,乔仁重可是最擅长组织这些。
想当年,最大的几次游行示威活动,据说幕后黑手都是乔仁重。
虽然只是传言,周卫东却是心里一紧,冷汗直冒。
周卫东四处巡视,乔小贝家的耗子洞就落入周卫东的眼帘。
独一无二,青砖砌的一角,没有猫腻周卫东可不信。
尤其是最上面的砖是松动的,周卫东的眼睛都亮了。
乔小贝见状,似笑非笑的看了乔仁重一眼,乔仁重的老脸就是一红。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啊!
人群外,满头大汗的乔礼正对着乔小贝点了点头,乔小贝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起手绢给王惠擦眼泪,“娘,别哭了!哭也没用不是?他们搜不到什么也就走了,我和爹一起收拾,很快的!”
乔仁重一听乔小贝那句加了重音的搜不到什么,对着乔小贝笑了笑。
透过人群,看着四月天还在冒汗的乔礼正,点了点头。
乔礼正办事,乔仁重还是放心的。
乔礼正抹了抹自己一脑门的汗,笑了。
累点算啥,一家人没事就成。
乔礼堂看着自家爹、弟弟、妹妹三个人不停的交换眼神,哪有不懂的,放心不已的同时,心底涌现出一股被孤立的感觉。
他和父母、弟、妹还是远了啊!
可那是谁的错?
他怪父母不主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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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何尝不怪他冷漠疏远?
没有谁乐意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就算亲儿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久了也是会心寒的。
年过四旬,乔礼堂总算是懂了。
却懂得有点晚!
不过,一切还来得及,不是吗?
乔礼堂还在思索,周卫东已经爆发出无穷的潜力,把十来块青砖扒拉成一堆烂砖头了。
周卫东还在继续扒拉,隔壁的泥坯墙也应声塌了一个洞,一根拐杖就狠狠地打在周卫东的手上。
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我就说我家怎么会有老鼠洞,小贝那丫头是个好的,声音都大不起来,也不会挖洞啊!原来是你们这群兔崽子,欺负我一个孤寡老人啊!今儿我把话撩这儿了,乔家村的都是我的子侄,你丫的不把墙给我弄好了,别想踏出乔家村一步。乔老六,你这个队长给我做主不?”
被点名的乔老六占了出来,点头哈腰,“三叔公,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挖黄泥。”
乔老六鄙夷的看了一眼周卫东,人孤寡老人五保户你都欺负,还有没有良心啊!
不过,三叔公除了年纪大,辈分高,敢大放厥词,还是因为自己有几个厉害的外孙。看书 .n.
三叔公一辈子就两个闺女,嫁的都不错,外孙子也都争气,省厅里面还有好几个呢!虽然说不上位高权重,可给一个老头伸张正义,要求补墙之类的,还是办得到。
你毁了人家墙,人家要求补,那是合理要求,三叔公没了老伴和儿子,女儿嫁远了,算是孤人,那可是五保户,说了不补墙不许走,周卫东你还真就走不了。
一时间,周卫东被围观群众围在中间,哪儿都去不了。
乔礼正提着一大桶黄泥气喘吁吁的过来,把桶递给乔老六,“队长,给!”
乔老六看着乔礼正就差摇尾巴的样子,哑然失笑。
你丫的,周卫东不就搜你家了吗?你还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挣工分没见你这么积极!
乔礼正一脸的理所当然:他周卫东那叫搜查?都快把他家拆了。此仇不报非君子。给桶黄泥让他补墙,那还是轻的呢!
要不是想着乔仁重会有后招,乔礼正才不会轻轻拿起,轻轻放下呢!
哼!我就乐意这丫的倒霉!
乔老六把黄泥放周卫东面前,“你看吧!先抄家,不,搜查,还是先补墙。反正今天不给说法,你也别走了。我家负责招待你们。稀饭配萝卜咸菜怎么样?记得给粮票。主、席说过,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对吧!”
那帮熊孩子是什么都不会带的,所以,……
周卫东看着那个洞,欲哭无泪,咬了咬牙,做出了选择,“补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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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东的行为,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妥协。
在包围圈外,一个熊孩子乘大家不注意,偷偷跑了。
乔仁重看着那孩子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乔小贝靠近乔礼正,小声问道,“妥了?”
乔礼正点点头,什么都不说。
乔仁重摇摇头,兄妹俩什么都不说了。
王惠一下一下的摸着拔步床,乔小贝站到王惠身边,柔声细语的劝慰起来,虽然知道无济于事,但王惠会好过一些,不是吗?
刘英碧看了一眼乔礼正,把小五塞乔礼正怀里,“你儿子,自己抱着!”
乔礼正笑眯眯的抱着乔义强,对刘英碧说道:“家里的盆被我弄坏了,你去买两个呗!”
刘英碧正想说那是前两场才买的,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无奈的点点头,“钱再多都不够你使的,你在用盆,还是在劈柴啊!成!给你买!”
两口子聊着家常,别人不懂,乔小贝和乔仁重却是懂了!
两个盆说破就破?怎么可能!
不过,用两个盆把东西装起来,埋地下的点子,乔礼正也真敢想。
乔小贝看了看天,对王惠说道:“娘,别哭了!收拾吧!再不收拾,晚上几点睡觉?还吃不吃饭了!”
王惠摇摇头,“还没搜查完呢!我就等着,搜不出东西我跟他们没完!我的娘喂!你怎么就那么去了!你看看你闺女被人欺负的哟!”
不得不说,王惠她娘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能给闺女打造拔步床做嫁妆的女人,也简单不了。
王惠她娘是童养媳,和王惠他爹一起学的武,那是过仗,见过血的。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王家寨子的凶名赫赫,这周围也不会这么平静。
王惠这么一哭,王家寨子居然还真有人上门,给王惠撑腰来的。
人家也不说别的,家里的拔步床尽快检查了,没问题的话,人家就要装回去。王家的姑奶奶和姑奶奶的嫁妆,也不是谁都能动的!
不服,来战!让你一只手,别说王家寨子的欺负人。
可是,你让两只手,那也是欺负人啊!
一脚下去,会去掉半条命的吧!
王国栋在王惠的子侄中间憨憨的笑着,不冒头不露脸的。
他才不会承认,是他给哥哥们递的话,说三姑姑被人欺负了……
才几天啊!王国栋就被乔仁寿彻底带坏了!
还是说,这丫的本来就是芝麻馅的包子-腹黑?
乔仁寿看着王国栋的表现,点了点头,竖了大拇指:小子不错,有长进。
王国栋毫不谦虚的收了!
岳父岳母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你这么想,乔校长知道吗?
不知道王国栋心理活动,乔仁重对王国栋的这番表现也是满意的。
周卫东没有四只手,也分不开身啊!只能指挥一群熊孩子检查。
然而,一张大床一个字都没有,想要做文章,难咯!
周卫东看着摩拳擦掌的王家兄弟,哭丧着脸,“没问题!一切都没问题!”
王家兄弟冷笑着把拔步床装上,一层层铺好!
王惠守着侄子们拼床,然后眼泪一抹,很霸气的说道:“一个都别走,都在我家吃饭。小贝,走!给我搭把手!”
乔小贝在小五头上揉了揉,大声回答道:“马上来!”
乔小贝点了点乔义强的鼻尖,小声道:“不要乱跑,等一会儿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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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给你蒸鸡蛋羹!”
乔礼正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那是给我侄子的!关你什么事儿!小五,我们两个分着吃,谁也不给啊!”
乔义强咬着手指头,看了看乔礼正和刘英碧,“真的不成?”
乔小贝点点头,“不成!”
乔义强咬了咬嘴唇,“小三呢!”
乔小贝忍住笑,“也不成!”
乔义强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下次家里吃鸡蛋羹,我少吃一口好了!”
看着乔义强煞有介事的说着话,乔小贝忍不住想发笑,随之而来的确是心酸。
一口鸡蛋羹,乔义强还记着家人,急着小三,还要谦让。
若不是真的缺的狠了,谁在乎那么一口两口的!
乔小贝牵起了小五的手,对着乔礼正说道,“二哥,你去忙!小五交给我!你去忙你的事!”
乔礼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呢!而且,家里真没有盆了。
乔礼正把小五放下,对着乔小贝说道,“别惯着他!男孩子就要摔打着才能长大!”
说着,跑远了!
乔小贝前者小五去了厨房,开始用热水调鸡蛋,准备在鼎锅里面蒸鸡蛋羹!
王惠看着乔小贝忙活,也不啃声,等到乔小贝蒸上了鸡蛋羹,才说道:“晚上吃什么菜?凉粉要不要来一锅!”
乔小贝想了想点点头!
“娘,你烧水,我去割菠菜,韭菜。晚上凉粉、菠菜、韭菜炒鸡蛋、酸菜鱼,怎么样?”
王惠点点头,看书 s. 又摇摇头,“让你爹去割点肉,买点豆腐吧!菜少了不成席!”
乔小贝看着外面的兵荒马乱,摇摇头,“让二叔去吧!爹在还能稳住军心!有什么事情也好处理。”
王惠点点头,“你去叫你二叔,我帮你看着小五。这孩子自己能吃饭吧!”
乔小贝点点头,“吃得可好了!”
王惠叹了一口气,“小五待会自己吃鸡蛋羹好不好?”
乔义强摇了摇头,“我等会和姑姑一起吃!”
王惠朝乔小贝摆手,“还不快去,小五等着你呢!早去早回!”
耳聪目明的王国栋听着这一切,默默地给乔义强加了是个印象分。
这小子,很不错!
乔小贝找到乔仁寿,吧王惠交代的事情一说,乔仁寿揣着钱就出了门。
乔小贝对着马金凤甜甜的笑道:“二叔娘一个人也不好弄饭,也来家里帮个忙,晚上在我家吃吧!”
马金凤拉了拉衣襟点点头,“成!等我锁门啊!我也想着,你家那么乱,留你娘一个人,张罗的过来吗?”
乔小贝甜甜一笑,“所以,才找二叔娘救场啊!”
马金凤拍了乔小贝一下,“胡说八道!你中午那个凉粉就不错!弄得像模像样的!以后身子骨好了,多帮帮你娘,什么都能收拾妥当!一个女人,屋里屋外都要操持妥当才像话。你爹又给你张罗那么一门亲,当什么兵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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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凤这么不乐意家里人去当兵,实在是她的两个哥哥,大儿子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典范。
人活着固然好,死了见到尸体也安心。虽然马金凤不指望得个烈属的名号,也不指望着换什么好处,可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国家压根不承认有这个人的时候,说不心塞是假的。
乔小贝也知道这一段过往,无声的握了握马金凤的手。
上天井走到下天井,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马金凤看着乔仁重一屋子乱七八糟的样子,皱了皱眉,扶了扶桌椅板凳,跟着乔小贝去了厨房。
“周卫东这一次也做得太过了,桌椅板凳都不放过,什么意思!”
王惠看着马金凤义愤填膺的样子,嘴角难得的勾起了一抹笑,“她二叔娘,只怕是有人看不惯我们家乔仁重,准备把我们往死里整呢!”
马金凤想了想,朝乔小贝的房间使了个眼色。
王惠点点头,“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就等着看他们怎么给我们家一个交代。话说,就算搜查我们家,关隔壁三叔公什么事儿,居然连人家的墙根都挖了,现在给人补墙呢!活该!”
马金凤秒懂!
想着周卫东提着黄泥补墙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片子把我叫来干啥!你吩咐,二叔娘听你这个大厨的安排!”
乔小贝打量着锅里的水,从布袋里面舀了适量的豌豆粉,慢慢的下下去,把锅铲递给马金凤,笑道,“二叔娘,顺着锅边搅,别糊锅就成,我看着好了,舀出来冷着就好!简单吧!”
马金凤点点头,“这玩意简单,可你那调料,不简单吧!”
乔小贝摇摇头,“那也简单!二叔娘要学吗?”
马金凤摆摆手,“那就算了!我要是馋那一口,直接上你们家就行,费那么多事儿干嘛!我还使唤不动你这小丫头片子了?”
乔小贝点点头,“这也成!”
说完,乔小贝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那一把韭菜和菠菜。
等到韭菜和菠菜差不离了,乔小贝看着锅里的凉粉也差不多了,让马金凤乘盆里凉着。
乔小贝在锅里加了水,马金凤开始给乔小贝洗锅,乔小贝也开始淘起了菜。
马金凤收了手,扭过头问着乔小贝,“大厨,接下来干嘛!”
乔小贝头也不回,“煮饭啊!沥米饭怎么样?我馋米汤了!”
马金凤点点头,“成!我给小贝做沥米饭!”
王惠掀开鼎锅的锅盖,把鸡蛋羹端出来,“煮饭我们来!你陪小五吃鸡蛋羹去!”
乔小贝拿白布裹着小碗,端着鸡蛋羹,牵着小五去了后院,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不是乔小贝不心疼孩子,而是不这样,小五压根也不吃!
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小家伙,乔小贝再次伸出手去揉了揉揉乔义强的小短毛。
鸡蛋羹是乔义强自己舀来分的,每一勺都很公平,到最后,剩下一点汤汤水水,乔义强不知道怎么分了。
乔小贝拿起碗,对乔义强笑道:“小五,张嘴!”
乔义强乖乖的张大嘴巴,乔小贝就不客气的全倒进乔义强的嘴里。
乔义强委屈的看着乔小贝,满眼都是泪水,“小姑!你骗我!你不是好孩子!”
乔小贝揉了揉乔义强的头,“小姑不喜欢喝汤的!”
乔义强低着头不说话,乔小贝搂着乔义强小小的身子,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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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五喝了汤,要帮我洗碗哟!”
乔义强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点点头,“我不会,小姑要教我!”
乔小贝点点头,“成!”
大手牵小手,两个人回到厨房,王惠和马金凤看着两个孩子,对视而笑,都是好孩子啊!
两个人洗着一个碗,说是洗碗,还不如说是在玩水,看着厨房一片泥泞,王惠实在看不过眼,“出去玩去!看看我这厨房,还有下脚的地儿吗?”
乔小贝吐了吐舌头,拉着乔义强出了门,“小五,我送你回家吧!晚了你爹娘该找你了!”
乔义强点点头,吃了小姑的鸡蛋羹已经很不对了,再不回家,爹娘该生气了。
大手牵小手,走在田埂上,夕阳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很多年后,王国栋还记得那个样子的乔小贝。
单单纯纯的学生头,一身蓝底白花并不修身的薄棉袄,一条黑布裤子,拉着小五的手,走在田埂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生活中不缺少美,只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此刻,除了王国栋,只怕没有人有心去寻找美。
最焦头烂额的要数周卫东,以及周卫东身后的某些人。
那个偷偷摸摸逃走的熊孩子就站在镇政府的某个办公室里面。
当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看书 ns.
只是五个人,确明显的分成了两派。
熊孩子方明站在中间,不知所措,自打他进入这个办公室,气氛就很奇怪,镇长和书记就针尖对麦芒的各种冷嘲热讽,革委会的老大和武装部部长各站一边。
这样的豪华阵容,他一个小兵,承受不起啊!
压力山大有没有?
本来以为加官晋爵的机会近在咫尺,没想到,这不是机遇,是挑战啊!
他都快尿裤子了,好吗?
革委会的老大和武装部部长,那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啊!那眼神……
哎哟!怎么裤腿这么热啊!
而且,怎么越来越热了?
这股子臊味又是哪儿来的?
怎么越来越浓?
方明低头一看。
哎呀!妈呀!
他,真的尿了啊!
镇长大人捏着鼻子对方明摆摆手,“你出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书记看着地上那一摊,对着清洁工王阿姨大喊,“老王,上来收拾收拾!”
不管政见如何,这一点上,两个人还是有志一同的:这个方明,不能用!
不仅这两人这么觉得,革委会老大和武装部部长也这么觉得:心理素质差,难担大任。
就这样,方明的前途完全被自己断送了,一辈子再也没能出头。
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这么形容的,对吧!
我读书少,你们不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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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一出去,王阿姨一进来,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双方人马用眼神厮杀着。
王阿姨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镇政府做清洁近三十年,有了新中国,有了镇政府,王阿姨就端起这碗饭,这种场面见的不少,淡定的处理了地上的不明液体,王阿姨悄悄的撤退,顺手合上了办公室大门。
镇长和书记不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这样对峙却是第一次,看来,这个天,又要变了!
王阿姨考虑着,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儿子媳妇去走一走孙子的外婆家吧!
马上也要端午了,不是?
看看人家这政治敏锐度……
王阿姨没走几步,就听到镇长办公室里面拍桌子的声音,作为一个政治敏锐度那么高的同志,王阿姨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去了供销社,让儿子媳妇请假走儿媳娘家去了。
妈蛋!这个工作不好做啊!
没见到同事都换了好几波了吗?
等到王阿姨回到镇政府,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潘镇长趾高气昂,罗书记垂头丧气,胜负一眼就能看明白。
王阿姨松了一口气,看来,饭碗是保住了,可下一场战役应该近在咫尺了吧!罗书记可不是容易认输的人。
看门的刘大爷比王阿姨的工龄更长,一双老眼更通晓世情。
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刘大爷就能把事情的经过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这一次,刘大爷却有些拿不准。
革委会的莫红旗从来不失手的,这一次怎么会栽了,周卫东这个得力干将居然没有回来讨赏,倒是带出去的熊孩子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刘大爷知道,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他准备下班以后让老婆子去隔壁二狗子家打听打听。
血的经验教训告诉他,千万不能站错队,否则,后果是凄惨的。
刘大爷没有别的想法,就想知道哪尊大神周卫东扳不倒,他好巴结巴结,引以为戒。
没想到,谜底揭晓的那么快。
潘镇长拍着罗书记的肩膀,和蔼可亲的笑着,“小罗啊!乔仁重可是我们省最大的几次运动的重要组织者,也是隔壁省和平解放的重要力量,中央那也是挂的上号的,你不要因为一些片面之词就采取不必要的行动。对你和我们镇的领导班子影响都不好啊!你看,你们去,不也没有什么收获不是?周卫东这个人很不好,简单的搜查工作怎么就演变成了打砸抢这样的土匪行径了?这样的人,是我们革、命队伍里面的害群之马,必须踢出我们的队伍,保持队伍的纯洁性!至于群众的呼声,我们要重视,群众的意见,我们要听取。明天,你和我一起走一趟乔家村。这件事情不能平息,那就是你我工作的失职,一个人都跑不掉的。你懂的吧!”
不愧是经常发表讲话,参与会议的人,一长段话,潘镇长一个结巴都没有打。
刘大爷却听出了味儿。
原来,周卫东在乔仁重那里铩羽而归了啊!
那还真是不自量力!
刘大爷清楚的记得乔仁重来镇政府的情形,为数不多,却让人记忆深刻。
那些年,坐在镇长办公室的,还不是潘镇长,而是潘镇长的姑父,现在的省政府二把手,洛修远。
每一次,这位乔仁重乔先生来,也不怎么说话,走路做事总是四平八稳的,来了就摆了开场合和洛修远一起下棋。下完棋,不管怎么样的滔天巨浪,洛修远都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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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个乔仁重乔先生,就是洛修远的定海神针。
周卫东那个呆子,也不打听打听。
真是久走夜路必闯鬼啊!
刘大爷摇摇头,继续看他的大门。
这位乔先生,都不需要点头哈腰,平常心对待就行!
那是个好人啊!
刘大爷冷静了,王阿姨不冷静啊!
眯了眯自己那双不大的眼睛,王阿姨想了想,从后门出去,给自家修鞋子的老伴递了两句话,马大爷就收拾东西收摊了。
王阿姨也姓王,人家生在王家寨子,长在王家寨子,还不凑巧的有个好闺密叫王惠。
通风报信,王阿姨做得超级熟练的。
没办法,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刘大爷可是她的男闺蜜,一个战壕的战友,互通有无的铁哥们。
关系很重要的……
然后,周卫东还没有回到革委会,乔仁重就知道周卫东可怜的下场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乔仁重一点都不同情周卫东!
周卫东、革委会的莫红旗、书记罗玉平,乔仁重略一思索,一张关系浮现眼前。
看来,他还是该去县城走一趟了啊!
久了没有走动,看书 .. 关系淡了?
还是,人走茶凉了?
乔仁重不想深究。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他乔仁重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更何况,祸不及妻儿。
江湖道义都不讲,他也不会客气。
乔仁重敲了敲桌子,定下来了计划。
转过头,乔仁重对着王惠喊道:“孩子他娘,什么时候开饭?”
王惠笑着应道:“菜都好了,上齐了就开饭!”
乔仁重拉着马大爷的手笑道:“马二哥,菜都好了,吃了饭再走!咱们哥俩喝一盅?”
马大爷摆摆手,“吃饭我应了,喝酒不行!你二姐等着我回话呢!晚了误事,她得跟我急了。”
乔仁重也不勉强,拉着马大爷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
王家兄弟也是认识马大爷的,一桌子都是自家人,也不客气,纷纷吃了起来。
后厨里面,乔小贝、王惠和马金凤也吃了起来。
马金凤笑道:“小贝越来越本事了,嫂子可就享福了!”
王惠笑了笑,“儿女都是债!等她成家立业了,我那颗心,才能踏实了!一天没成家,我的心就还悬着呢!”
马金凤看了看客厅,笑道:“八字不是有一撇了吗?”
乔小贝想起某人三五米那句话,恨不得上前捂住马金凤的嘴,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乔小贝的小胳膊拗不过马金凤的大腿。
乔小贝只能一跺脚,娇嗔一声,“二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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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宾客,乔小贝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
当天夜里,也不知道乔仁重跟王惠说了什么。第二天一早,乔仁重就出发了。乔小贝起床的时候,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王惠体恤她昨天的忙碌,直接没有叫醒她,等乔小贝起床,已经快九点了。
洗漱完,吃了早饭,夹着课本去乔仁寿家。学习要持之以恒,这个道理乔小贝还是懂的。
刚踏进乔仁寿家,乔小贝就看到某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家伙,只穿着一件汗衫在劈柴呢!
非礼勿视!
乔小贝深吸一口气,往乔仁寿家客厅冲了过去。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抓起自己上衣穿上了。
只有乔仁寿和马金凤在家还好,乔小贝来了,这么穿就不妥当了。
好在乔小贝没有大呼小叫,要不然,别人以为自己耍流氓,那就糟糕了。
王国栋利落的把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乔仁寿的屋檐下,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乔小贝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那一幕:古铜色的肌肤,有力的臂膀,阳光下滚动的汗滴……
怎么就那么诱惑呢?
要知道,乔小贝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副健康的体魄,而王国栋同志那八块腹肌的身体,是上辈子乔小贝经常对着杂志照片流口水的那种……
诱惑力,不是一般大啊!
好想,摸一摸!怎么破?
不是乔小贝色心大发,而是对于求而不得很多年的东西,心生向往……
不只是王国栋,只要是健康的体魄……
不过,乔小贝同志一向很能管住自己的手。
这不,乔仁寿在乔小贝身边一坐,乔小贝就没有朝王国栋的方向看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课本上。
一本已经学了一大半的初一上册数学,不到中午就完了工。
乔小贝利落的抓起课本,就往家里跑,王惠上工了,她还急着回做午饭呢!
乔仁寿看着王国栋,笑道:“干了半天活儿,休息一下吧!午饭有你的份,不过,下午也少不了你的事儿!”
王国栋抬头挺胸收腹,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是!”
乔仁寿笑了笑,不说话,今天乔仁重不在,他不可能出门。
不过,逗一逗王国栋,却是没有关系的!
不得不说,乔仁重和乔仁寿都是有谋算的。
若不是上一世,周卫东乘着乔仁重和乔仁寿都不在的时候,打砸了乔仁重一家的家当,找到那个藏书的老鼠洞,拿出乔仁重珍藏多年的古籍孤本,借着破四旧的由头,一举扳倒了乔仁重。又在马金凤阻止的时候,打到乔仁寿家,搜出很大一部分医书和研究针灸用的铜人,给乔仁寿冠上流氓的罪名。乔仁重和乔仁寿两兄弟绝对没有那么可怜的下场。
这一世,乔仁重因为乔小贝的缘故,龟缩在家,周卫东没有了机会。
再加上乔小贝的聪明机智,周卫东一个带字的纸都没有搜到,倒是改变了两家人的命运。
不过,乔仁重家发生的事情,给乔仁寿提醒和启发,今年下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家里的所有东西,换个地方。
盘龙山应该很不错。
乔仁寿才开始打算,乔小贝去而复返,“二叔,家门口站着一群人,三叔公说有一个是革委会的头头……”
乔仁寿一听,眼睛微微一眯,对着王国栋说道:“小子,我那个箱子,你负责给我弄到盘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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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人埋好了!这是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王国栋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小贝,没事吧!”
乔仁寿嗤了一声,“有我在,管他牛鬼神蛇,还能让他在乔家村搞事情?”
乔小贝点点头,“有二叔在,是龙给我盘着,是蛇给我撅着!可二叔啊!你再不出门,我家门板就要保不住了啊!”
乔小贝这话一出口,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大笑出声。
乔仁寿一边笑,一边拿起外套,“好好好!我和你一起出门,拯救你们家破门板!”
乔小贝挽着乔仁寿的手臂,拖着乔仁寿就往外走,“二叔,快点吧!”
然后转过头对着马金凤说道:“二叔娘,多打一碗米,中午我和我妈过来吃饭啊!”
马金凤忍着笑点点头。
王国栋目送乔仁寿和乔小贝走远,深吸一口气,扛起地上一个已经掉了一半红色油漆,显得斑驳不堪的箱子就往盘龙山上窜。
乔仁寿看着不远处的一群人,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殆尽。
“哟!干啥啊!昨天搜查不彻底?今天几位重要领导都来了啊!”
潘镇长连忙摆手,看书 .ns. “乔院长那里的话!主要是昨天革委会的同志跟你们这边的群众有点误会,我们这不是来了解情况,处理问题来的吗?”
乔仁寿嗤了一声,“了解问题应该问三叔公他老人家啊!人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哥这门可不结实,要是不小心被拍坏了,一扇新大门倒是不值几文,可东西丢了,算谁的!”
潘镇长看了看眼前的门板,有一片刻的脸红。
脸上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革委会头头,周卫东的直属领导莫大头莫红旗冷哼一声,“总有刁民不配合咱们工作!我们革委会的工作也不好做啊!”
乔仁寿冷冷一笑,“如果革委会的工作和破四旧的宗旨相背离,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上级领导评评理,上京都也行!总要让大家听听群众的心声,不是吗?墙角被挖了,生命财产安全的不到保障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也不知道什么机构受理,我还得好好研究研究。”
莫红旗冷哼一声,“乔仁寿,你不要避重就轻,逃避罪责,乔仁重如果有问题,你也脱不了关系!”
乔仁寿嗤了一声,“莫大头,有没有问题都是你们革委会说了算,是吧!昨天说没有问题的是你们!今天说有问题,还连坐的,又是你们!给个准信,免得我哥我嫂子天天收拾屋子。”
潘镇长瞪着莫红旗: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你这是处理问题的态度吗?猪队友!早知道就不带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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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寿的话非但没有让莫红旗心生愧疚,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眼看着新一轮的战争即将开始,战斗力渣五的乔仁寿即将被战斗力满值的莫红旗碾压,一个声音石破天惊,“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呢!”
乔仁寿扭过头一看,不是乔仁重又是谁!
“哥,你回来啦!”
乔仁重点点头,“嗯!再不回来,家都没有了吧!”
乔仁重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乔先生说的什么话!我党的治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是误会吧!小潘,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潘镇长一看来者,就像看到亲爹一般。不过,来者不是他亲爹,胜似他亲爹-那是他亲姑父,洛修远。
“洛省长,是这么一回事儿!……”
潘镇长无比慎重而详细的介绍着情况,现在的局势一边倒,他可不怕罗玉平和莫红旗,他可是有姑父撑腰。
而且在这乔家村,罗玉平和莫红旗还能翻起什么浪?
这可是乔仁重的地盘!
乔家村的村民的确战斗值不咋地,可乔仁重那媳妇可是王家寨子的人。
王家寨子的姑奶奶!
潘镇长冷笑一下,不出声。
王惠扛着锄头也回来了,看着面前这架势,王惠杵着锄头冷笑,“我家这是成香饽饽了?大家都围着干嘛!掌柜的,怎么不请家里坐啊!哦!我忘记了,家里没地下脚,委屈你们了!”
潘镇长看着王惠手里的锄头,往洛修远背后缩了缩。
洛修远拍了潘镇长一下,看着莫红旗冷冷一笑,扭过头朝着王惠笑道:“嫂子这是干嘛!虽然巾帼不让须眉是好词!婶子当年的风范我也见识过,可现在毕竟是和平年代,再大的事儿也只是人民的内部矛盾,不是对着小日本,打打杀杀多不好。嫂子杀气收一收,万事我给你做主。”
王惠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不成样子,我就只能带着闺女回娘家了啊!要不然,我去你家搭个伙?我母女俩吃不垮你家。乔仁重就随便那里蹭蹭饭吃得了!”
洛修远苦笑,处理不好,王惠可真有可能赖上他们家了。
洛修远低咳一声,“周卫东呢?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人还跑了不成?”
潘镇长低咳一声,“还在乔家村,给人家补墙呢!”
洛修远扭过头看了一眼潘镇长,潘镇长慎重的点点头,洛修远挑了挑眉,“哦!我们去看看,了解了解情况!”
潘镇长点点头,带着洛修远往三叔公家里走去。
三叔公的三间房间尽收眼底,周卫东自然也不例外,一身合体的中山装,此刻,已经不成样子了。
都说黄泥巴沾裤裆,不是屎(死)也是屎(死)!
可周卫东除了裤裆以外,也没什么干净的地方,就像是黄泥里面打过滚的,整个一个小黄人啊!
乔礼正那一桶黄泥压根不够用的,周卫东自己还挖了两桶!
不过,自用的远比墙上的多。
莫红旗确定的轻呼:“周卫东!”
周卫东看着莫红旗泪水涟涟,饱含深情的呼唤,“莫会长!”
这跟老区人民见到我党一样一样的啊!
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解放啊!
好不容易找到组织啊!
莫红旗一看周卫东那样子,心中怒火中烧:这丫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烂泥扶不上墙……
烂泥……
莫红旗觉得自己悟了什么!扭过头看向周卫东:“你个猪脑子!人家给你一桶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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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去补墙。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你就跟这泥一样一样的,烂泥扶不上墙!”
说着话的时候,莫红旗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叔公。
别看三叔公八十几了,精气神一直棒棒哒!
别人瞪他,他才不怕呢!
欺负他乔家后生,欺负他老头子,真是欠收拾。
“这位领导评评理!这小子挖了我家墙角,不找他补,找谁去?我爷爷那辈人就用黄泥筑墙,用到我孙子辈不是某些讨嫌的熊孩子,还能用几辈人,怎么就不成了?我倒是想用青砖亮瓦,可没有那本钱,也不能欺负人呢!我就要我的黄泥墙,我还有错了?!”
洛修远同学可不是一步登天的,那也是过过苦日子的,黄泥墙怎么筑的,这一起子人里面,只怕他才最清楚。
这墙需要黄泥不假,但却不仅仅是黄泥。
真要交给什么都不懂的周卫东来做,从头到尾的学,起码得半个月。
还得有人肯手把手的教学才行。
听说,在乔家村,一天三顿吃住可是要粮票和粮食的!
若是这般,看书 s. 还不如直接买砖头来砌墙,或者是请人来帮忙呢!
乔仁重看着一言不发,三叔公只要黄泥墙,这才是真的为难人。
洛修远看着不明所以的周卫东和莫红旗,冷哼一声,“人家老人家没有骗人的道理,这一面黄泥墙可不仅仅是黄泥那么简单,草茎,糯米浆,人工摔打,晾晒,成坯子,没有几个月,这乔家村起不来。你要补墙,没有半个月的工,也补不了。关键是,你挖墙根之前想没有想过,人家要这么费时费力的修建?如今,人家提出了正当要求,你就想法子补墙吧!我倒觉得,这种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更合理。你觉得呢?”
莫红旗看了看洛修远,又看了看三叔公,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罗玉平见状,笑了笑,“洛副省长怎么看?”
洛修远做的是主管经济的副省长,一般情况下,别人称呼他,为了好听,都会省略这个副字,可罗玉平故意这么一叫,洛修远立刻听出来了点什么。
洛修远淡淡一笑,“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群众怎么想!这样吧!请老人家自己拿主意!”
为他好还得不到一个好字,洛修远直接让他们去面对乔家村的高级黑,坑不死你们!
和我作对!
洛修远同学露出了谜之笑容!
三叔公一听这话又提到他,呵呵一笑,“我一个孤人(有女儿没儿子的人,为孤人),对政府没什么要求!我就是想要修好我那黄泥墙,不给子侄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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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红旗一听这话,联系前后,也心知肚明,洛修远说的,要想修补好这墙,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别想。
还有什么晒坯子,那可是看老天爷赏不赏脸的事儿,他可没那么多功夫磨叽。
可周卫东是他的人,他要是见死不救,周卫东就能把他卖了。
莫红旗瞪了周卫东一眼,笑道:“不知道附近有那位老乡修这黄泥墙,我们买两块坯子补补墙,比这新手做的,强多了不是?”
周卫东连连点头,“是是是!这工钱和料钱我一力承担!”
只要不和这泥打交道,他愿意出这个血。
三叔公摆摆手,“这个我老头子不清楚,七老八十的,我也不爱出门讨嫌,你问问他们年轻人去!”
莫红旗转过头看着乔仁重,笑道:“乔校长消息灵通,应该知道吧!”
乔仁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也没谁修房造屋,就算有,那也是青砖亮瓦的,泥坯子还真找不着。你们去隔壁镇问问?”
这一竿子,支得可真远……
莫红旗深吸一口气才压住怒火。
罗玉平轻轻一笑,“隔壁是哪户人家?”
乔仁重淡淡的说道:“正巧是我家!要不然,三叔公也不会遭这门子罪!”
罗玉平挑眉,“你们家的黄泥墙,也被无缘无故拆了?”
乔仁重摇摇头,“也不怪周卫东同志!我家那边遭了老鼠,墙根刨坏了,我也找不到泥坯子,就拿砖头砌了起来。你们有心帮我补就更好!没那意思,我找点河沙、生石灰补补也行!”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乔仁重这么无耻的。
罗玉平本意是想说乔仁重也有责任,怎么到了乔仁重嘴里就变成了,乔仁重同志宽宏大量,不计较这种小事儿了?
罗玉平一口气堵在喉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老脸憋的啊!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里带点青……反正,不能看了!
洛修远看着罗玉平那脸色,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洛副省长叫的很顺口啊!活该!
乔仁重微微一笑:和老子耍心眼,你还嫩了点。
三叔公摸了摸胡子:看来,还没得到教训呢!
一窝狐狸,都盘算着,罗玉平可怜了!周卫东更是躺枪!
没办法,智商内存不足,还不充值!怎么办?
跟错人,要怎么办?
认了吧!小伙子!
三叔公耍心眼的时候,你婆婆都还是个娃娃呢!
三叔公对着罗玉平,一脸的谄媚,热切的开口,“领导!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罗玉平看了看三叔公,再看看乔仁重,咬了咬牙,“你们自己看着办!”
莫红旗虽然是个脾气坏的,可看着罗玉平不敢出头,自己也只能暗暗的着急,不敢再开口。
周卫东原本以为靠山来了,没想到结果还是看着办!
这老头不要钱,不要粮票和粮食,人家连砖头补墙都不要,就要他的黄泥墙,你叫他怎么办?
周卫东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像洛修远说的,有人手把手的教学,还得十天半个月,要是没有人教,他是不是这辈子就和黄泥掺和在一起了?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可能性太大啊!
在这里呆了一天,周卫东才知道,三叔公的身份和地位。
他是五保户,还是女儿外嫁,妻子去世的五保户。
可是,这不妨碍他依旧是村里辈分最高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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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号召力非凡的一位。
他说让他补墙,没有好之前不能离开乔家村。
这一天,他逃了五次,每一次都是被不同的人送回来的。
周卫东这一次,是真的慌了!
偏偏,这老头油盐不进,如今,他真的要和这一堆黄泥搅在一起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吗?
周卫东欲哭无泪!
“三叔公,咱们好好说!咱们好好说!我真不是那块材料啊!”
三叔公嫌弃的看了周卫东一眼,“别胡说八道,乱攀亲戚,谁是你三叔公?你叫我老祖宗我也不答应的!我就要我那黄泥墙!”
周卫东真的要哭出来了!
“老同志,咱们能换个要求吗?”
三叔公傲娇的昂起头,“不能!”
洛修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了拉乔仁重,“乔先生,这也不像话啊!你给解决解决!我们听你的!”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请人做泥坯子了!附近几个村,会做这玩意,又有力气做的老家伙,有没有几个了!我去请请吧!真好把我家的也补补,免得误会了,没个安生日子过。”
洛修远点点头,“一切损失,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不给人民群众添麻烦,是我党的一贯宗旨。”
乔仁重看了看洛修远,看书 ns. 不置一词。
从这些当官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压根就不能正常听,会让人打瞌睡的。
“有你这句话就成!”
说完,乔仁重出了门,拉过一个小年轻吩咐了几句,小年轻笑眯眯的点点头,出了乔家村。
洛修远摇摇头:乔家村的祖屋,这一次会有大面积的修缮吧!
用别人的钱,给乡亲谋福利,乔仁重真是……
不过,和他洛修远有几毛钱关系?
洛副省长不爱管那种闲事!
看见没,记仇的人,长这个样子!
乔仁重扭过头看了一眼洛修远,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而一向反对,只要求补好黄泥墙的倔老头三叔公,此刻也只是摸着胡子但笑不语。
周卫东顿时松了一口气。
很快,小年轻就带来了两个憨厚的中年汉子,老老实实的跟三叔公讨论了几句,点了点头,看也不看这一群大人物,去淘黄泥去了。
三叔公摸着胡子不厚道的笑了,看来,乔家村还能再撑上两代人!
三叔公满意了!
乔家村的都是他的子侄,人家敬重他,他也要尽全力回报他们,不是吗?
罗玉平看了看眼前的局面,捂了捂自己的脸,只有周卫东这个笨蛋才会自觉自愿的往人家挖的坑里面跳,还跳得兴高采烈。
再看看莫红旗毫无所觉的样子,罗玉平想死的心都有了。
猪队友!就是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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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淡淡一笑,“处理完了三叔公的事情,现在来谈谈其他的吧!比如,你们站我家门口,所为何事?”
洛修远点点头,“我也很好奇呢!”
潘镇长站在洛修远后面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武装部部长王三石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手指头超级漂亮。
罗玉平看看莫红旗和周卫东的表现,悲哀的发现,自己不发言,估计死得更快。
“周卫东同志昨天早上出门执行任务,一直未归,我们作为领导,当然要前来调查情况。”
乔仁重点点头,“罗书记真是关心下属的好领导!不过,我也很奇怪,拿着举报信就能搜查这件事情,合不合规矩?洛省长也在,解释解释?”
洛修远挑了挑眉,“革委会的事儿可不归我管!”
言下之意,不合规矩,我这个管经济的副省长也管不着啊!
莫红旗冷哼一声,“洛副省长什么都不管,过来干嘛!”
这语气……
洛修远挑了挑眉,“我就是出于私交,前来拜访老友,顺便看望一下三叔公!当年可没有少吃你老人家的饭菜,不来看看你老人家,我怕你拿拐杖打我!”
三叔公看了洛修远一眼,“我可不敢!”
洛修远摇摇头,“三叔公的拐杖打的人还少?不是不敢打,是没有把我当自家人呢!”
乔仁重鄙夷的吐槽,“你丫的这是找打啊!”
看着乔仁重一点不担心,还和洛修远没大没小,罗玉平的心渐渐的往下沉。
看来,打草惊蛇了,要是再搜,只怕也搜不出什么来了!
更何况,他手里除了那两封检举信,什么都没有。
洛修远坐在那里,就算只是以私人名义拜访朋友来的。可他们手续不合法,也不敢有动作,拿乔仁重怎么样!
更何况,洛修远上班时间来拜访朋友,骗谁呢!
至少,上面的领导都是知道洛修远来乔家村这事儿的吧!
这事儿,只能到此为止。
“革委会的同志们也是紧张了一点,手续问题不太重视,回去我们就给他们开会!”
乔仁重但笑不语,洛修远点点头,意味深长,“开会啊!正好最近有空,我能来旁听吗?”
让你叫我洛副省长,让你敷衍我……
洛修远的怨念,就变成一团黑雾,准备将罗玉平吞噬!
罗玉平苦笑一下,只怕自己这辈子就只能是个罗书记了吧!
罗玉平看了看洛修远,顿时领悟自己成了弃子。
他还是小看了乔仁重啊!
一个上午,去一趟省里,就能把局势扭转。
输给他,虽败犹荣!
“洛副省长要来,自然是随时欢迎!现在,周卫东也找到了,我们也给家属有了交代,赔偿问题你们协商好就行。就不打扰洛副省长访友叙旧,我先告辞了!”
看着罗玉平干净利落的转身,莫红旗就算迟钝,也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什么都不说。
周卫东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突变,心中一紧,张了张嘴,却什么都不能说。
这一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罗玉平救不了自己,莫红旗也不行!
不说话,抗下来还能有安生日子,不抗下来,家里这么多口人……
周卫东一言不发,看着乔仁重的眼神很特别,似乎想要记住他,一辈子……
乔仁重还是老样子,不徐不急,四平八稳,承受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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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修远看了看乔仁重,摇摇头,这个老狐狸,越来越稳了啊!
上面想要把这老狐狸弄出山,只怕难咯!
乔家村,王家寨子,卧虎藏龙啊!
然而这一切,都在面前这个老者和这个四平八稳的男人手里。
拿着重型武器的人,却爱好和平……
说出来,只怕很多人不相信吧!所以,一再有人试探。
这一次,要不是涉及妻儿,乔仁重只怕也不会跳出来吧!
只怕,这一次,又有人失望了呢!
洛修远点点头,“成!账单寄到镇政府就成!晚上,乔先生可要和我不醉不归!”
乔仁重翻了一个白眼,“家里没酒没肉,招待不了你这种贵客!”
洛修远瞪了潘镇长一眼,“会不会看眼色,离晚饭就那么点时间,还不买酒割肉去!”
潘镇长屁颠屁颠就走了!
武装部部长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点点头,“我也先走了!老潘,等等我!”
现在去买酒割肉,晚上和老潘吃一顿还来得及。
他是不看好老潘,但他看好洛修远啊!
所以,站队有学问,罗玉平还是嫩了点!
大家一走,房间立刻空荡荡,乔仁重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看书 .ns.对着三叔公再一次的说道:“三叔公,你就再收个孩子身边调、教、调、教,也能给你干点活不是?”
三叔公翻了个白眼,“乔家村,也就你们两兄弟我看的上眼,你去外面给我找个和你们两弟兄差不多资质的,我就教!别说,我倒是觉得你们家两个小的还不错。不过,你们家老二都娶妻生子了,杂事太多,那把你家丫头给我送过来?”
乔仁重摇摇头,“丫头身子骨不好,医生都说不能操劳过度,你老人家教的,太劳心了,我舍不得!”
三叔公摇摇头,“那丫头,啥都好,就是身子骨差了点!对了!你们家那什么凉粉……”
乔仁重点点头,“明儿给你送过来下酒!”
洛修远腆着脸,“今天晚上不成吗?我也能沾沾光。”
乔仁重和三叔公异口同声,“不成!”
说完,名为爷孙,实为师徒的两人相视而笑。
王惠端着饭菜走进三叔公家里,笑道:“又在闹三叔公呢!”
乔仁重端过饭菜放桌上,给三叔公一一摆好,笑道:“三叔公,请!”
三叔公摆摆手,“都坐下吃!阿重媳妇吃没有?一起吃?”
王惠摆摆手,“小贝让她二叔娘准备了,我过去吃!中午随便吃点,晚上让小贝烧菜孝敬您!那丫头大手大脚,舍得下材料,倒是弄得比我好吃!”
三叔公点点头,“我等着!反正有人买酒割肉,我沾光!不过,肉得软糯些,牙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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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点点头,“成!”
乔小贝端着碗打了个喷嚏,让乔仁寿莫名紧张的抓着乔小贝的手腕一阵把脉,又开了两副药,才放心。
其实,只不过是有人惦记而已。
不过,乔小贝你那是什么身体,打个喷嚏人家都紧张?
王惠拿着篮子回到乔仁寿家,坐了下来,就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小贝,晚上请客吃饭,咱们家做啥?”
乔小贝皱了皱眉,“家里啥都没有,怎么待客?”
王惠头也不抬,“你爹说了,有人买酒割肉!”
乔小贝点点头,“酒和肉到了再说!”
王惠点点头,继续提要求,“你三叔公说他牙齿不好,要软糯一些。”
乔小贝点点头,“那成,就红烧肉,要是肉不够,土豆凑!”
王惠失笑,“你那儿学来的段子?”
乔小贝茫然抬头,“我说的不对?”王惠点点头,“你说得太对了,我下午不上工,给你削土豆去!”
马金凤摇摇头,“我担心你们娘俩一上午都没顾得上上工,下午上工,就不陪你们了啊!”
乔小贝笑了笑,“二叔娘,我吃你们家也没有客气过,你怎么就客气起来了?要没有你,谁帮我磨豌豆粉,搅凉粉?我拿什么待客!”
马金凤点了点乔小贝的头,“古灵精怪!”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鱼还在我家,吃了饭我给你拎过来,待客也好看些!”
乔仁寿嗤了一声,“不是让你分了吗?”
王国栋摇摇头,“要吃我会去捞,这是任务物品,我可不能不明不白的吃了。”
乔小贝毫不客气的笑纳了,“成!王三哥晚上来家里吃酸菜鱼啊!”
乔小贝不是不知道轻重,而是因为知道,才愿意拿一桶鱼,给王国栋换个机会。
不管以后如何,这个交易对王国栋来说,绝对不吃亏。
乔小贝大大方方,王国栋却不好意思起来,抓耳挠腮。
乔仁寿拍了一下王国栋,“我乔仁寿教出来的,就没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你又不是那狗肉,上不了席面。有那么个机会,就抓住了。”
王国栋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乔仁寿点点头,“这就成!我和我哥酒量都不成,三叔公年纪毕竟大了,你给我想方设法的灌那个洛狐狸,不把他灌醉在乔家村,还以为我乔家村没有人。”
什么给王国栋机会什么的,都是假的吧!
想借王国栋的手灌醉洛修远才是真的吧!
不过,王国栋却不介意,总归是对他好!而且,还能吃到小贝妹妹做的酸菜鱼……
心潮澎湃啊!
那颗沸腾的少男心,恨不得夜幕马上降临。
乔仁寿摇摇头,“走!今天下午咱们爷俩去望龙山挖点山药,给小贝做汤喝!”
乔小贝摇摇头,“山药蒸熟,或者做个拔丝山药……”
乔仁寿点点头,“好久没有吃过拔丝的了!家里还有半斤白糖,金凤,给小贝装上!”
乔小贝才说出拔丝山药四个字就知道自己错了!一脸愧疚的看着王惠。
王惠朝乔小贝嘴里塞了一口菜,“你就吃饭吧!说了什么错什么的笨丫头!”
马金凤不介意的笑道:“上次吃拔丝山药,好多年了!小贝能成,我也沾光,我高兴着呢!嫂子可不许欺负小丫头。”
王惠摇摇头,“你们就惯着她吧!”
这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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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惯着乔小贝的人里面,没有她王惠似的!
乔小贝抱着半包糖回了家,家里虽然大致收拾了一下,可还有很多没有收拾的地方,有客人要来,总不能让人家看到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吧!
王惠一手一脚的收拾起来,遇到有纪念意义的老物件,免不了伤感一番。
乔小贝摇摇头,只能扭身去厨房。
不管怎么样,烧热水总是必须的,泡茶喝水处理肉,什么不用水啊!
乔小贝默默的生火烧水,把厨房里面的东西物归原处,该擦的擦,该洗的洗……
等王惠拾掇了前面的来到厨房,乔小贝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乔小贝看到王惠进来,弱弱的说了一句,“娘,没水了!”
王惠不想说话,自己昨天上午才挑的,满满一缸子水都去哪儿了。反正,乔小贝肯干活,还井井有条,王惠就认了。
不过是挑水,又把子力气,谁不成啊!
王惠挑水去了,乔小贝认真的洗了洗水缸,看着整个厨房亮晶晶的,乔小贝满意的笑了笑。
后院里面,蒜苗、菠菜、韭菜、大葱、芹菜都长的水灵灵的,乔小贝想了想,决定让王惠挑完水后,就去挖笋,找她永远无法理解的,在四月天存在的胡萝卜,以及传说中的土豆……
不是乔小贝懒,看书 .ns.而是身娇体弱的她,没有力气挖笋就算了,还无法理解王惠藏东西不藏家里,不知道藏哪儿的怪癖。
她们家压根没有地窖,王惠的食物藏在那个犄角旮旯了?
乔小贝真的很好奇……
王惠来回了三趟,用六桶水把水缸灌满了,乔小贝才小声开口,“娘,你说的土豆……”
王惠才想起这茬。
“你还要啥?”
乔小贝搓了搓手,“娘,挖点笋,拔点胡萝卜呗!”
王惠点点头,“家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出了门。
乔小贝看了看,王惠去向了后面的小山坡。
不过,小山坡可是大家共用的!
看来,乔家村有什么乔小贝两辈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乔小贝也不着急,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乔小贝默默的烧水,准备焯笋子……
王惠可是个干活干净利落的好手,乔小贝对她娘很有信心。
水才刚刚烧好,上了一半到暖水瓶里面,王惠就背着一背篓的菜回来了。
最下面的是土豆,胡萝卜藏在中间,上面盖满了笋子。
王惠一回家就看见锅里的热水,点点头,“你去洗土豆、胡萝卜,我来切笋子!掺点热水,仔细手!”
看看,宠女儿到这地步的,还有谁?
刚刚才说完马金凤呢!
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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笋子焯水后泡在冷水里,乔小贝手里的菠菜、韭菜、芹菜、土豆、胡萝卜也收拾好了。
王惠接过乔小贝手里的土豆就开始去皮,“胡萝卜怎么弄?”
乔小贝皱了皱眉,“等肉到了再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肉,怎么计划都不成。
好在潘镇长有些能耐,不到下午三点,肉就送来了,一整个大猪腿,带着肘子的那种,肥而不腻……
不对,这个词不合适……
是肥瘦都有,是这个时代女婿上门的标配。
也不知道潘镇长怎么弄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半瓶菜油,以及两斤大米,一瓶老白干。
王惠看着猪腿,再看看乔小贝,“你说说,咋弄?”
乔小贝看了看手里的材料,皱了皱眉,“先把肘子那块下下来,切点瘦的下来,来个胡萝卜炒肉丝,肥的焯水,配上笋子来个回锅肉,剩下的来个土豆红烧猪脚。配上酸菜鱼,来点凉粉和炒菠菜,也差不多了!韭菜和前几天生的豆芽,还有土豆丝炒一炒,弄几张春卷皮,咱们炸春卷吃!要是鱼够多,还能炸点小鱼……”
王惠拍了一下乔小贝,“你呀!真当油不要钱的啊!前面的可以有,后面的不成……”
乔小贝扭得跟麻花似的,“娘~”
王惠揉揉乔小贝的脑袋,“叫祖宗也不成!你蒸点啥,我就依你了!炸东西费油不说,味道也散的远……”
乔小贝一听,不吭声了!
妈蛋……这吃啥都被关注的年代,**是什么?
得意忘形了吧!乔小贝!
乔小贝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那娘你去买块豆腐,我给小五熬小鱼儿豆腐汤……”
王惠点点头,“成!好歹是口肉!”
王惠买豆腐去了,好在马金凤闻讯赶了过来。
乔小贝交代一声做凉粉,马金凤就接过乔小贝手里的活,示意乔小贝烧火就成。
凉粉起锅,王国栋拎着鱼也过来了。
看着两个人在忙王国栋也不闲着,干净利索的给鱼开膛破肚。
说是一桶鱼,大多数是不超过巴掌大的鲫鱼,换作上辈子,乔小贝都嫌刺太多不下嘴的玩意,如今,却是待客最好的东西,乔小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过是几眼,马金凤却误会了,一脸暧昧的笑着,“才几天呢!就挪不开眼了?果然儿大不由娘……”
乔小贝想起某人的‘三五米’,脚一跺,脸就红了,弱弱的辩解,“我就是看鱼……”
马金凤挑眉,“你不是嫌弃鲫鱼刺多?”
乔小贝苦笑道:“小五刺多的都没吃过几口……”
马金凤眼前浮现出乔义强的脸,和乔小贝一样,走三步歇一会儿的身子骨,摇摇头,“你们真是亲姑侄俩!那样子都像极了。难为你惦记他,怎么不认真点好好学,给自己看看,也给小五看看?”
乔小贝摇摇头,“二叔娘,我这是病,小五那是营养不良,吃的跟不上,不一样的。”
马金凤摇摇头,“这都是命!”
乔小贝摇摇头,“人定胜天!”
马金凤利索的洗锅,不吭声。
王惠端着豆腐进了门,看见王国栋杀鱼,把豆腐一放,朝后院走去,“怎么能麻烦你呢!放着我来!”
王国栋摇摇头,“一家人,何必客气!”
一句话,倒是把乔小贝弄了个大红脸。
谁跟你一家人!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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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马金凤看着一双小儿女,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几天功夫,马金凤和王国栋接触了一下,却能感觉到这小伙是个踏实肯干的人,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感觉。
见乔小贝一脸的娇羞,心里倒是极满意,挺高兴的。
一桩好姻缘,两厢欢喜才好!
总觉得乔仁重决定太草率,现在看来,却也不错。
马金凤笑了笑,对着外面喊道:“嫂子,我来杀鱼,你来给小贝打下手!”
王惠想了想,擦了擦手,“成!”
和马金凤换了个位置,王惠笑道:“闺女,咱们干啥?”
乔小贝指了指案板上的肉,“烧肉,洗肉,拆开,焯水,准备红烧猪脚!三叔公说的,要软糯,好嚼动,好要写火候呢!”
王惠点点头,绑了几把稻草,去后院烧肉了。
一会儿,一股子焦味儿就钻进乔小贝的鼻子,乔小贝皱了皱眉头,打了大半盆水,掺了一些热水,拿了一截老丝瓜做的洗碗布,放在王惠旁边,等着清洗这只猪脚。
王惠对着自家闺女挥挥手,“去去去!烧水去!杵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影响我呢!”
乔小贝知道王惠这人的脾气,也不跟她娘置气,继续烧水去了。
水还没有开,王惠就已经把一只猪脚拆成无数块下了锅,最大那块无疑是准备做回锅肉的了。
乔小贝一边烧火,一边给切肉丝的王惠说着话,肉差不多,王惠的肉丝已经装在一个大碗里面了!
乔小贝看着那碗肉丝,看书.ns.感慨道:“娘!这么多肉丝,都能炒几盘菜了啊!”
王惠对着乔小贝翻白眼,“肉菜多还不好啊?好在没有吃你的。”
乔小贝摇摇头,“我就不是这意思!得了,我拿蒜苗炒个肉丝,算两盘吧!”
王惠点点头,“我看行!还要点啥,我给你拿!”
乔小贝掰着手指头数:“酸菜、咸菜、豆瓣、白糖……”
王惠一听,头都大了,“你当你娘开供销社的呢?啥都有!就这些,爱要不要!”
乔小贝摇摇头,她娘这脾气,也太大了!
拿起白糖炒糖色,等着白糖慢慢出现焦糖色,猪脚下锅翻炒,一股子香气窜出厨房,三叔公抽了抽鼻子,“一股子红烧肉的味道!还是小贝丫头心疼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爱屋及乌,有没有?
三叔公,乔小贝压根不知道你喜欢吃啥!
而且,锅里咕噜的,也不是你以为的红烧肉。
谜底揭晓前,还是让它在锅里咕噜着吧!
锅里烧着红烧猪脚,乔小贝挑选着最小的鱼儿,把它们放进鼎锅,开始熬汤!
这是给小五喝汤的,要求不算高,乔小贝把不太能上桌的小鱼儿都丢了进去,小火慢慢熬着。
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说不出来的家的温馨油然而生。
王国栋隔着烟雾看着乔小贝,突然想起四个字:宜家宜室!
木头脑袋此刻突然就开了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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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工的钟声响起,人们都饥肠辘辘,乔家村的人们闻着一股子肉香味,悲催的发现自己更饿了。
香味来源于乔仁重家,却消失在三叔公家里,于是,大家自动加快回家的脚步,并不敢多说什么!
三叔公家无论吃什么,吃得再好,那也是应该的。
这就是乔家村的共识。
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三叔公又给大家谋福利的今天,吃点好的很有必要。
大家着急回家的同时,都看着过道处那个娇俏的身影,乔小贝家今天不是有好吃的,为毛守在过道口啊!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乔小贝对着人群中的刘英碧挥了挥手,“二嫂,这边!不是叫小五过来陪我玩儿吗?怎么不见他过来!”
大家伙摇了摇头,乔校长养个闺女啊!都十三了,还惦记着和一个三岁小孩儿玩儿。
不过也是,小贝丫头身娇体弱,除了小五,其他孩子谁乐意陪她--跑不动,跳不高,玩起来没劲……
刘英碧看着自家小姑子,笑了笑,“老院子最近不是乱哄哄的,我不放心小五来烦你们。怎么一个人在家不好玩儿?来我家啊!”
乔小贝摇摇头,“我还要找二叔上课呢!我已经叫了春兰教我了,可她老不来,我就有大把时间陪小五玩儿了啊!二嫂背篓里面是笋子?给我两个呗!”
乔家村七座山,大半都有竹子,现在又是生笋子的好时节,一两个笋子,不值当什么,刘英碧干脆放下背篓让乔小贝自个选。
乔小贝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犹豫不决的样子,不只是刘英碧,其他人也笑了,等到人群渐渐散了,乔小贝才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就它吧!”
刘英碧替乔小贝搬了出来,笑道:“一个够吗?”
乔小贝点点头,小声说道,“娘挖了不少,也就是个意思!”
说完,手动了动,解开右手上边一根绳子,一个竹筒滑进刘英碧的背篓。
乔小贝微微一笑,“这是我给小五的礼物,二嫂要给我带到啊!”
说完,抱着笋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刘英碧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转,然后背着背篓回了家。
她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偏偏就欠了乔小贝不少人情。
那个鬼机灵的小姑子,让人疼到心坎去了呢!
乔小贝回到家,王惠已经坐桌上了,马金凤也等着她,“送回来了?”
乔小贝点点头,洗了手,坐到饭桌前。
大部分吃的都送去了三叔公家,桌子上就一小盘回锅肉,一小盘萝卜丝炒肉,一小盘菠菜,以及一盆凉粉,三个人吃,也算丰盛了。
没有酸菜鱼和红烧猪脚,乔小贝也不介意,反正她不喜欢吃鲫鱼,红烧猪脚太少,她也没有指望。
拿着筷子,避开回锅肉,乔小贝吃得前所未有的欢腾。
王惠和马金凤都摇摇头,这年月,大家都指着有油水的吃,就乔小贝,筷子会认路一样,从来不吃肥的,就往肉丝走。
不过,乔小贝肯认真吃饭,还肯吃肉,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了,她们除了摇头,也不敢说她什么。
要不然,小丫头筷子一撩……
嗯!极有可能!
这边三位女士才吃上,那边已经酒过三巡了!
洛修远端着酒杯看着王国栋,对乔仁重笑道:“我记得你们家丫头不大啊!怎么就开始找人家,弄饭菜了?该不是乔先生身子骨……”
乔仁重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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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短命相呢!我家丫头早慧,懂吗?”
洛修远掐指一算,“才十三,急什么?我家小子我就不着急!”
乔仁重点点头,“我要是小子,我也不急!”
三叔公看了看乔仁重,“真的定下了?”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你老人家也知道的!我让老二训练着,你看成不成?”
三叔公摸了摸胡子,看了看王国栋,“老二给你教一教,我看还成!有空来看看我,坐一坐吧!砍柴挑水也要人啊!”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谢谢老祖宗给我面子。”
三叔公点点头,“看这小子,比那一个会说话!不跟老人家耍心眼子,我喜欢!”
乔仁重看着不会说话的洛修远,不厚道的笑了。
洛修远揉了揉鼻子,满脸的不自然,他不就是多了两句嘴?怎么三叔公就一辈子给记上了?
小辈面前,留点面子,成吗?
唉!
三叔公就这一点不好,啥都记着,什么时候也不忘拿出来开个玩笑。
王国栋憨厚的对着洛修远微微一笑,“咱们不说那些,喝酒!喝酒!”
说着,又给洛修远满上了。
洛修远一整个晚上酒杯就没有空过,看书 ns.王国栋憨厚老实的把他当上宾,一直紧着他,三叔公看着,乔仁重和乔仁寿兄弟俩轮番劝着,王国栋陪着,洛修远就这么留在了乔家村,被王国栋扔到了三叔公家的客房。
看着王国栋这番表现,三叔公点点头,“有你两分火候,是个可造之材!”
乔仁重闻言,笑了!
“有三叔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三叔公呲了一声,“那又不是我的闺女,我又不是选女婿,我说是个可造之材就放心啦!你心可真大。”
(我说不错,你就能嫁闺女啦!)
乔仁重笑了笑,“可造就行!我对三叔公有信心,对我家丫头更有信心。”
(我家小贝乐意,管得住,你放心!)
三叔公点点头,不说话,笑了!
任何人强大,都不如你自己强大!
身体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三叔公看好乔小贝!
王国栋乖乖的在客房安置着洛修远,听着外面三个人对他还算不错的评价,心花怒放,完全不知道三个人之所以放心他,是因为他的智商完全能够被乔小贝碾压。
这种事实,外面三个老狐狸,是不会明晃晃的说出来的!
有些事情,藏心底,暗戳戳的高兴就好!
三个狐狸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至于王国栋,小伙子,你做的很不错,我们很看好你哟!明天继续过来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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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公的屋子里面一片欢腾,乔小贝却浑然不觉。乔仁重回到家,只有王惠还在家里等着,乔小贝早就熬不住的睡着了。
王惠给乔仁重打了水来洗脸洗脚,乔仁重靠着立柱笑道:“三叔公对王国栋也很喜欢呢!”
王惠就笑了,“喜欢还不好!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起来送送洛修远呢!人家难得来一趟,送点啥?”
乔仁重撇撇嘴,“他惹的祸,他不给我平了?还送他,给他两笋子,做特产吧!”
王慧摇摇头,不接这话茬。
乔仁重倒在床上,半晌才开了开口,“那小子觉得凉粉还不错,给他包一点带走吧!城里什么不要钱、不要票啊!家里那只大红公鸡,明天也抓了吧!”
王惠点点头,“成!”
同样也在讨论的,还有刘英碧和乔礼正两口子。
晚饭的时候,刘英碧盯着乔义强喝完了小鱼豆腐汤,伺候着乔义文吃了几条小鱼,心里就不得劲。
此刻,想着面黄肌瘦的俩孩子,刘英碧怎么也睡不着。
“孩子他爹,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天两顿,猫冬的时候还成,现在可不成了。孩子面黄肌瘦不说,我们大人也没力气。我想着,山上的,河里的,多多少少也有吃的,咱们甭管好不好吃,一天吃三顿,孩子也能好受些!”
乔礼正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个理。别人能的事情,我们凭啥不能?王国栋能在合理捞鱼,我也能。多少是口肉,看着俩孩子吃的香,我的心,就不得劲。二叔老说,山里宝贝多。很多东西能入药的,也能吃。我改天找上二叔,认一认,背靠着盘龙山,种点药材在树下,不管给公社还是自己吃,总能混个饥饱。”
刘英碧拉着乔礼正的手,“这,违反政策的吧!”
乔礼正拉着刘英碧的手,摇摇头,“管不了那么多!整个镇上也没几个人懂药材,还怕别人举报不成?再说了,就算有人举报,你不认,我不认,谁能把咱们怎么着?”
刘英碧点点头,”成!“
这两口子达成协议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夜未眠--那就是乔礼堂。
老父亲一堆事儿,自己那一口子也不是省心的,小闺女有幸被老爷子看重,本来该趁热打铁的,结果却遇到周卫东。
都说知识越多越反动,乔礼堂的内心是犹豫过的。
可今天,洛省长的到来,让乔礼堂的心又沸腾了起来......
不能一拖再拖了!
乔礼堂下定决心,明天就把乔春兰给乔仁重送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打算。
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渐渐入睡。
夜,深了。
第二天,天一亮,乔礼正一家吃了早饭,乔义文前脚踏出家门去上学,刘英碧背着背篓去上工,乔礼正就带着乔义强去了老院子。
乔小贝还没有起床,王惠看着二儿子和小孙子,眯了眯眼,笑道:“吃过早饭了么?”
乔礼正点点头,“娘,你别忙活,我们吃过了!我把小五放你们这儿,我找我二叔说几句话。”
王惠点点头,“我早点叫小贝起来,帮你看着孩子。你们啊!对孩子可得上点心,看看小五,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都不落忍。”
乔礼正笑了笑,“娘!我找二叔问问,看看能不能找点别的出路!就土里刨食,没得让他们娘几个跟着我受苦。”
王惠摇摇头,“这年头,除了土里刨食,还能干嘛?你爹吃个供应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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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还挨批斗呢!要是换个年景,我指不定就让你跟着你爹、你二叔学点啥了!哎!”
乔礼正摇摇头,“娘,我打算跟我二叔学学,也不打算成什么医生,就为了多找点吃的,不吃死人,我也得学。别的不学,就学草药医生那点认药的本事就成。”
王惠看了看乔礼正,咬了咬牙,“你先和你爹说道说道,让你爹带上你一起。这事我也劝劝你爹,多一门本事,多一条活路。”
乔礼正想了想,脚一跺,“成!”
乔仁重披着衣服起了身,“什么事儿,成不成的!”
王惠拉了拉乔礼正,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说,“二娃子和你说,我去给你端早饭。”
乔礼正轻咳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爹!我想了想,也跟孩子他娘合计了一下,我想跟着二叔学学怎么认草药,别的不说,找点能入口的,一天三顿糊弄着,孩子身子骨也好一些不是!”
乔仁重听着乔礼正的话,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他不是不满意乔礼正的心思,为孩子好,怎么也该支持,只是这个年头......
乔仁重看着一旁略显紧张的二儿子,看书 .ns. 叹了一口气,“乔礼正,你也是这么大的一个人,成家立业后,我好久没有跟你谈一谈了。今天,我们爷俩好好谈谈。不过,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承认我说了这些话的,你得跟我烂在心里了。”
乔礼正听乔仁重说的慎重,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点点头,“爹,我懂的!”
虽然乔家村风平浪静,可外面的世界多乱?
别的不说,牛棚里面那几个,就没有几个还跟家里人有往来的。
儿子举报父亲的,也不是没有,乔仁重这么先小人后君子,乔礼正也不介意。
乔仁重得了乔礼正的保证,这才淡淡的开了口。
“从古至今,从来都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知识才是改变一切的力量。没有知识文化,那是绝对不行的。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不管哪行哪业,都要有知识和文化的人。现在大学、中学、小学质量很低。教育脱节,没有来源。你有高中文化,基础打得牢实,肯定有希望。虽然不知道会有多久,但国家一定会发展教育。你又不是黑五类子弟,你只要抓住机会,就有希望跟你爹我一样,端上铁饭碗,吃上供应粮。你想要跟你二叔学医术,这是好事。可一点开头,就要认真学,学出个样子来。别跟我说什么,找点能入口的,一天三顿糊弄着的话。小五和小贝身子骨不好,不单单是营养的问题,你好好学,找到根,养出两个好孩子,我这当爹的才有脸。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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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礼正认真的听着乔仁重的话,泪流满面,“爹,我知道了!”
乔仁重点点头,“你们俩口子也忙,让小五陪着小贝吧!好好给你带着!”
乔礼正点点头,“爹看得上小五,是他的福分!”
乔仁重摆摆手,“小三和小五都是好孩子,只是我年纪大了,教不了那么多。你和你媳妇都是好的,比你大哥大嫂靠谱,你自己思量一下,什么时候开始,正好小贝也要学,我就带着你们兄妹一起麻烦一下老二了。都是那个张铁生,交白卷就好,写什么废话,要不然,你也不至于......”
乔礼正摇摇头,“爹!说这些没有用!你怎么说,怎么就怎么做!”
乔仁重拍了一下乔礼正,“胡说八道!先去上工,我跟你二叔打个招呼,你看着办吧!拜师礼就不用了,我一起被你备了!”
乔礼正嘿嘿一笑,“那就麻烦爹了!”
乔仁重摇摇头,“这不算麻烦!你抢人家烧饼,说要给人家咬月亮,你老子腆着脸给你收拾残局哪天起,你爹就觉得没什么事儿比那个更糟心。”
乔礼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爹!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提他干嘛!”
乔仁重点点头,“就是想起来了,随便说说而已。”
乔礼正哭笑不得,看着老爹,他要被玩坏了啊!
乔仁重总算是挥了挥手,乔礼正如释重负的夺门而出。
乔仁重看着乔礼正的背影,微微一笑,孩子都大了!
王惠端着早饭看着乔仁重,推了一把,“吃吧!”
乔仁重拉过王惠粗糙的手,拍了拍,“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惠抽回自己的手,“抽那门子疯?怎么突然说这些?”
乔仁重端起白粥喝了一口,“就是看着孩子们都大了,突然觉得担子卸下来了罢!”
王惠翻了个白眼,“屋里还有一个没嫁的呢!你还真以为你轻松了!”
乔仁重淡淡一笑,“不是已经找好了吗?”
王惠推了乔仁重一把,“现在说得闹热,真要出门子,你该舍不得了!”
乔仁重想了想,“大约是吧!”
乔仁重和王惠对视一笑,王惠摆摆手,“喝完粥碗就放哪儿,我回来洗!”
说完话,人已经扛着锄头上工去了。
乔小贝靠在门边看着老两口,突然想起一句话: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大约,最平凡的浪漫,就是这种?
“爹!早上吃的什么?”
乔仁重擦了擦嘴,“白粥配咸菜!”
乔小贝嘟了嘟嘴,她对白粥没意见,但及其不爱咸菜。
“那我去拌个凉菜!”
乔仁重点点头,“那我等着,再给我添半碗粥!”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爹!你欺负我!”
乔仁重张大了眼睛,“我哪有!”
乔小贝摇摇头,有这样一个老爹,也是不要不要的。
“凉拌笋丝,凉拌菠菜,还是凉拌蒜苗?”
乔仁重眼睛一亮,“还能凉拌蒜苗?来一份!”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还以为餐馆点餐呢!还来一份!
不一会儿,凉拌蒜苗和白粥上桌,父女俩慢慢吃着,乔仁重开了口,“你二哥把小五送过来了,也给这孩子吃一点。就算早上吃过了,这会儿也饿了。”
乔小贝点点头。
乔仁重继续说道:“你二哥想要和你二叔学医,他天资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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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帮帮他。”
乔小贝又点点头。
乔仁重把碗一推,走了。
乔小贝看着乔仁重的背影,不厚道的笑了:吃撑了很难受的!乔仁重先生,为难你了!
父爱如山,沉默无言,却厚重深沉!
“小五,过来陪我吃饭怎么样?”
乔义强咬着手指头看着乔小贝,爹娘说过不能在爷爷奶奶家吃东西,大伯娘会骂的,可小姑姑让他吃饭,可是白粥好香……
乔义强人生第一个难题摆在面前,不知道怎么抉择!
乔小贝看着一脸纠结,不知道掩饰情绪的乔义强,拉起了乔义强的小手,“小姑吃不完,可浪费粮食不是好孩子。小五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帮帮小姑,好不好?”
乔义强想了想,竖起食指,“只有一次哟!就这一次哟!”
乔小贝嘴角噙着笑意点点头,“好!”
大手牵小手,喝粥去!
乔小贝的低声浅语和乔义强的稚气童声,奏出了和谐的乐章。
吃过早餐,乔义强帮着?乔小贝洗了碗筷,带着乔小贝的初一上册数学课本,两个人手牵手的去了乔仁寿家。
乔仁寿看着小个小人甩着小手,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哑然失笑。
“两个小萝卜头干啥呢?”
乔义强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乔仁寿,“二叔公,看书..我们来找你学习的!”
乔仁寿点了点乔义强的鼻尖,“你知道什么是学习吗?”
乔义强点点头,“我知道!小三看书是学习,学写字也是学习,爹娘不让我打扰他的。”
乔义强说道最后落寞的表情,乔仁寿和乔小贝心里都是一揪。
“二叔……”
看着乔小贝可怜巴巴的眼神,乔仁寿叹了一口气,“我给你默书,你拿回去背吧!”
乔小贝摇摇头,“二叔你背书,我跟着背。留下字,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乔仁寿看了乔小贝一眼,“你能成?”
乔小贝咬咬牙,“试一试吧!”
乔仁重眯了眯眼睛,笑道:“乔小五,我们做游戏好不好?”
乔义强看着乔仁寿,“什么游戏?我是小人,我没有力气,你不能耍诈!”
乔仁寿弹了一下乔义强的额头,“人不大,胜负欲倒是不小!成,我们比赛。先让你们小姑看看药材,然后小五藏起来。小姑要找出来,还要背书,怎么样?”
乔义强咬着手指头,看着乔仁寿,“二叔公,你这是欺负小姑,我不干!我不要和你一头,我要和小姑一头。小姑,我们一起找,一起背书。背不出来,我陪你罚站。”
乔小贝看着院子里的药材微微一笑,“好啊!我和小五一头,不过,小五你要相信小姑,我们才不会被罚站呢!”
乔仁寿看着倔强的乔义强,点点头。这小子不错!有情有义,值得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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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寿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准备好了吗?我又开始了哦!”
乔小贝和乔义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乔仁寿拉着两个小人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刚刚处理好的部分药材,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苍耳子。那些淘小子用来捉弄女孩子的那个。属于一种祛风湿中药,主治发散风寒,通鼻窍,祛风湿,止痛。此外,苍耳草或全草亦可药用。不过,苍耳为有毒植物,以果实为最毒,要注意了!”
乔小贝点点头,乔义强也跟着点头,也不知道懂了没!
“这个是厚朴,又叫紫朴、紫油朴、温朴。主要用的是干燥干皮、根皮及枝皮。现在剥取根皮及枝皮直接阴干,干皮置沸水中微煮后堆置阴湿处,“发汗“至内表面皮紫褐色或棕褐色时,蒸软取出,卷成筒状,干燥。切丝,姜制用。对食积气滞、腹胀便秘、湿阻中焦等疾病有治疗作用。也能治癌症。”
“这是天葵子,又叫紫背天葵子、千年老鼠屎、天葵根、散血珠。性味甘、苦,寒。入脾、小肠、膀胱经。功效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利尿。用于痈肿,瘰疬,疔疮,淋浊,带下,肺虚咳嗽,疝气,癫痫,小儿惊风,痔疮,跌打损伤。”
......
乔仁寿絮絮叨叨的说着,取消一丝不苟的听着,偶尔询问或复述,听得乔仁寿连连点头。
乔义强却左顾右盼,指着一种形似猫爪的根块问道:“二叔公,这是啥?”
乔仁寿看了看,笑道,“这是猫爪草!”
乔义强念叨了几句:“猫爪草?还真像!”
乔仁寿点点头,“这东西不仅根块像猫爪漂亮,那花开着也漂亮,黄色的小花,一片一片的铺着,像地毯似的。以前的大户人家,也有把它们种在花园里面的呢!不过,入药的都是它的根块,其块根肉质,数个簇生,近纺锤形,外皮黄褐色,有小毒。一般用作引赤发泡、敷穴位,能治疗多种疾病,也能杀虫。对肺结核、淋巴结核和多种癌症及淋巴瘤都有疗效。”
乔仁寿笑着给乔义强科普,又带着两个人去自己的药房里面翻箱倒柜。
许多药材才被翻出来就引起了乔义强的惊呼,“这也是药啊!”
乔仁寿点点头,“百草皆可入药!”
什么东西引得乔义强惊呼呢?
只要是花椒、茴香、花椒、八角、桂皮、丁香之类的香料,以及红枣、枸杞、桑葚之类的药食两用类的药材。
乔仁寿不断地科普着,什么茴香能刺激胃肠神经血管,促进消化液分泌,增加胃肠蠕动,排除积存的气体,所以有健胃、行气的功效!什么桂皮味辛甘、性热,入肾、脾、膀胱经,有补元阳,暖脾胃,除积冷,通脉止痛和止泻的功效!......
说得乔仁寿口干舌燥,才到了、你藏我找的环节。
一个小游戏,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乔义强本着同情弱者的心思,选择跟乔小贝一头的。可一圈游戏下来,他才发现他小看了小贝姑姑。
乔小贝虽然身娇体弱,又没有耳聪目明,可人家记忆力一级棒啊!
乔仁寿一般只用说一遍,乔小贝就能记个七七八八,如果再复述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敏锐的嗅觉,以及多年来看江户川柯南等侦探的判断力……
虽然不是真相只有一个,直指人心,那也是三个手指头捏螺蛳,十拿九稳。
药材一点点的被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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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一字不落的复述着乔仁寿的话,听得乔仁寿连连点头。
“小贝啊!数学什么的,我们随便学一学就好了。明天开始我们学本草纲目吧!”
乔小贝摇摇头,“不成,我还得考试,拿毕业证呢!不能给我爹丢份。”
乔仁寿都要哭了,他找个传人容易吗?还被拒绝了……
“小贝,那个文凭有什么用?……”
乔小贝瞥了一眼乔仁寿,“二叔,我觉得你那个西南大学的文凭挺有用!”
乔仁寿默了……
“丫头,你看我要给你补课,还要带王国栋那丫的,没时间啊!”
乔小贝挑了挑眉,“改天带上我们俩,去坡上转转,帮你挖草药吧!总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吧!”
乔仁寿被噎了,“小贝啊!咱们不能拿人家当苦力使,还不教人家东西吧!这不厚道。”
乔小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丫的觉得教了人家东西,就能拿人家当苦力使了,对吧!
(他不是这么想,而是这么做的。看看他家柴堆,水缸,想想你的野鸡和鱼……)
“二叔,你知道不?部队有门学问,叫做野外生存。不过,我觉得其他人一定比不过二叔教的好啦!”
乔仁寿一听这话,看书 .s. 高兴的眉飞色舞啊!
“成!咱们那啥,野外生存去!”
乔小贝捂着小嘴就偷偷的笑了。
不过,这野外生存最后变了味,这是后话!
现在,一老两小在乔仁寿家里翻腾着各种药材,老的说着,小的听着,倒是和谐得很。
直到敲门声响起,王国栋进来,这种愉快的教学氛围才消散。
乔仁寿点了点乔义强的小鼻子,笑道,“小子,教你那么多,你学着了几个啊!”
乔义强跳下小板凳,气呼呼的看着乔仁寿,“你看不起人。我告诉你,我学的可多了。这是猫爪草,有人拿它当花养;这是侧耳根,你管它叫什么鱼腥草,能消炎;这是茅草根,甜甜的,我吃过;这是婆婆丁……”
别说,乔仁寿教的常见草药小五基本上都认识,虽然不能像乔小贝一样大篇大篇的复述,倒也不容易了,毕竟乔义强才三岁。
“我们家小五本事了啊!”
乔义强昂起头,“那是当然!一点都没有谦虚的意思!”
小大人的得瑟样,让乔仁寿、乔小贝还有王国栋都笑了。
王国栋来了,乔小贝也不好意思多呆,带着乔义强愉快的跟乔仁寿挥挥手,潇洒的走了。
依旧大手牵小手,蹦蹦跳跳的回家。
看得乔仁寿点点头,“总算有点孩子样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他怎么觉得不管乔小贝怎么样,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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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义文看着乔仁重和王惠拉拉扯扯,半天走不了几步,摇了摇头,自己跑了。
没办法,他妈就是急公好义,经常把自己陷进去。
他爹还没有回来呢!
他就是他们家的男子汉,就该保护他妈和小五。
乔义文跑回家,乔仁重和王惠的身影在乔义文眼里就只剩下一个不大的点了。
刘英碧抓住乔义文的手臂,皱了皱眉,“你怎么又回来了?爷爷奶奶呢?”
乔义文指了指乔仁重和王惠的方向,“在后边!”
栅栏外表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什么在后边?”
乔义文抬起头看了一眼来者,就笑了,“爹今天回来得真早!”
乔礼正点点头,“以后也都不用去了!”
刘英碧皱了皱眉头,“这么几天就学完了?”
乔礼正点点头,“认得七七八八了,以后主要是找东西来种。这不比伺候庄稼,咱们熟悉了,这不但是个细致活儿,还是咱们不熟悉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英碧点点头,“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
乔礼正拉住刘英碧摇摇头,“这不着急,隔壁怎么了?”
刘英碧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怎么的,大嫂突然就阴阳怪气的怼了大妞几句,大哥和大嫂就较真了。还说让大妞单门立户,跟家里断了关系,只听老爷子话就成……”
乔礼正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然后摇摇头,大手一挥,“这事儿你我都不要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现在回去弄饭,多准备些,爹娘怕还没有吃饭呢!”
刘英碧点点头,回去做饭去了。
这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事儿,还是少做一些。
不是她凉薄,是她大嫂那个人,的确是有些不知好赖。
她惹不起,只能躲了。
刘英碧家的水还没有烧开,乔仁重和王惠就走了过来。
王惠一看乔礼堂那乱哄哄的院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你们这是干嘛呢!没有人到你们家打砸抢,你们自己就能把家弄翻天了,是不是?”
乔礼堂对着王惠勾了勾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娘!你怎么来了!”
杨再贵呲了一声,“还用问,除了某些人告黑状,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呢!”
王惠瞪了杨再贵一眼,“阴阳怪气的,说的什么话啊!甭说这事儿和刘英碧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他叫我来了,还怕你杨再贵知道?”
乔仁重对着乔春兰招了招手,“大妞,过来!我知道你是个实诚孩子,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乔春兰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乔仁重就笑了,“看起来,倒是小贝的不是了!叫了春兰来一起读书,倒是惹了你们家没个安生了。这样吧!春兰也十六了,算是半劳动力了。我作为爷爷,也是乔家村族人供出来的大学生,我出资一半,买两头山羊给队里。羊倌也不用到处找,就春兰了。春兰上工记工分,自己找来自己吃。也不住你家,三叔公房子大,开个小侧门,春兰一个人住,顺带给你三叔公弄点吃的喝的,尽尽孝心。今年这半年的口粮,我让队长先支给你。”
乔礼堂连忙摆手,“爹,使不得!”
杨再贵也赶紧说道:“干啥把自己钱换成羊,让队里占便宜!”
乔礼堂的话还好,杨再贵的话……
乔仁重就当没有听见,对着乔礼堂摆摆手,“话就撂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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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找乔老六办了吧!队里年底有肉吃,大家伙也不会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选羊。大妞我就带走了。”
乔礼堂想了想,点点头,“成!”
然后扭过头对着乔春兰说道:“你去收拾行李,还是我去?”
乔春兰好歹是大姑娘,就算亲爹收拾,有些物件过了男人的手,还是尴尬啊!
乔春兰也顾不上哭,丢下一句‘我自己去’,连忙钻进屋。
乔冬梅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假的很!”
乔仁重就笑了,“冬梅很不服气?要不然,你也和春兰一样,单门立户出去试试?”
乔冬梅立刻不吭声了。
南方一年四季都有常绿的乔木、灌木,可不代表羊倌就不辛苦,一样要在春夏两季储备干草,一样要清扫羊圈,给羊梳毛。
虽然不是重体力活儿,可乔冬梅却是做不到的。
看着乔冬梅不吭声了,王惠冷哼一声,别过头。
要说起来,五个孙儿孙女里面,王惠最不待见的就是乔冬梅。
不仅仅是她被杨再贵教歪了,有又懒又馋,爱贪小便宜的性子,还因为她是王惠和杨再贵平息不和的导火索。
想当年,杨再贵刚进门的时候,看书 .ns. 还不是这个样子,还会在王惠面前低头做小。
乔礼正没有结婚,又是小叔子,对嫂子连多的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这样相安无事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杨再贵怀上乔春兰为止。
当然,杨再贵还没有今日这般嚣张,也不过是借着怀孕的由头,找乔礼堂和王惠要些小灶而已。
都说酸儿辣女,杨再贵怀乔春兰真是应了这句话,无辣不欢。
杨再贵大概是自己也有感觉,除了享受这点特权,也并不过分,乔仁重和王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到了杨再贵怀乔冬梅的时候,杨再贵的口味就变了,嗜酸,山西老陈醋能当水喝,一次干掉大半瓶。再加上老人常说的肚子尖尖是儿子,肚子圆圆是闺女之类的土办法……
不知道杨再贵怎么判断的,反正她是认定了她肚子里面的,一定是个儿子,而且是乔家的长子嫡孙。
杨再贵的腰杆子一下子就挺了起来,开始不停的作了起来。
正好那个时候乔礼正正和刘英碧讨论婚事。
杨再贵三天两头就开始各种比,各种作,王惠一边操持乔礼正的婚礼,一边要想办法安抚杨再贵,那是一个心力交瘁啊!
更可怕的是,杨再贵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王惠也查出怀了乔小贝……
那段日子怎么熬过来的,王惠都不想回想。
看看乔冬梅那身子骨,再看看乔小贝……
王惠忍不住会不待见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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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的情绪乔冬梅偶尔也能感应到,虽然老太太心里不喜欢,可还是会一碗水端平,乔冬梅也只能忍。
可老太太看着老爷子对她,那上扬的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几个意思?
乔冬梅气得那个心肝疼啊!
“奶奶,你平日里不是老说一碗水端平吗?我姐陪小贝学习呢!你这一碗水也没有端平呢!”
王惠看了看乔冬梅,眼里全是冷意,“这是对谁不公平啊!”
乔冬梅被噎的啊!
是啊!对谁不公平啊!
对乔春兰不公平?上工养自己,是不公平,可她不要和乔春兰一样的公平啊!
她想陪乔小贝读书,什么都不做,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人家也没有说啊!
她就恨了,她怎么不是乔小贝,好吃好喝的养着,什么都不用做,还这么多人围着转。
王惠说的轻巧,一碗水端平,可怎么从来就拿她和乔春兰比,怎么不把乔小贝拿来和他们比?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乔冬梅突然没了脑子似的,冒出一句,“乔小贝呢!你怎么不拿她和我们比。”
王惠一听这话,脸上更冷了。
乔仁重也坐不住了,桌子一拍,冷笑道:“这问题你得问你妈!”
杨再贵就是一哆嗦,拉住乔冬梅一顿揍,“让你胡说八道,随便开口,我揍不死你!”
乔冬梅一下子就蒙了。
乔仁重冷哼一声,拉住收拾完的乔春兰,对着王惠说道:“咱们走!”
乔小贝的身子骨绝对是乔家一个禁忌。
这是杨再贵作的孽,也是杨再贵被公平分家撵到新房子也不敢吭声的重要原因,更是乔仁重和王惠心里永远的痛。
乔冬梅触了龙之逆鳞,莫怪谁也不会帮她。
隔壁的乔礼正推了推乔义文,“追过去问问,你爷爷奶奶吃饭没?”
乔义文点点头,追了出去,“爷爷奶奶,吃晚饭没?”
乔仁重勉强扯出一抹笑,“小三啊!我们还没吃饭,不过你小姑在家做了,我们回家吃。你也回去吃饭吧!”
乔义文点点头,回了家。
乔礼正一听这答复,就给了乔义文一记爆栗,“你小子,傻啊!你爷爷这么一客气,你就真信了啊!你小姑会做啥!”
刘英碧连忙追了出去,“爹,娘,去我家随便吃点吧!我这就去叫小贝去。”
乔仁重摇摇头,“知道你担心什么,可小贝也不是孩子了,我们回去还能捞口热的吃。你要不放心,跟我们走一趟也使得。”
刘英碧微微一笑,“我哪有不放心小贝。只是你们老的老,小的小,我这当媳妇,做叔娘的,送一送也应当不是!”
王惠拍了拍刘英碧的手,笑而不语。好歹还有一个贴心的。
四个人一路无言回了老院子,远远的看到乔仁重家里的炊烟袅袅,刘英碧和乔春兰都惊讶不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乔小贝居然会烧火了?
其实,十天以前,乔小贝还真不会。
不过,王惠教的好,乔小贝学得快啊!
所以,一边烧火,一边做饭什么的,还真没有难倒乔小贝。
刘英碧跟了乔仁重老俩口一进门,就看到饭桌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忍不住笑道,“小贝呢?”
乔小贝从厨房钻出来,笑道:“爹娘回来了!二嫂和春兰也来了!饭菜锅里蒸着呢!吃点呗!”
刘英碧摇摇头,“我家里做好的呢!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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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想看看小贝弄了些啥好吃的!”
乔小贝笑道:“就是些寻常的饭菜,二嫂又不是不知道我!”
刘英碧和乔小贝说话的时候,王惠已经带着乔春兰把饭菜端上桌了。
一盘子白油笋片,一盘子凉拌蒜苗,一盆子红薯粥,在这个时代,还算是不错了。至少,那粥是稠的,没有像别人家似的,清的可以照人。
刘英碧一看饭菜都是熟的,微微一笑,“你们好好吃,我就回家去了。家里两个混世魔王,他爹不一定招架得住。”
谁不知道乔义文和乔义强两兄弟的乖巧,刘英碧这明显就是找籍口。
乔小贝拉住刘英碧的袖子笑了笑,“饭菜简单,二嫂就算看不过眼,也要吃两口,尝个味儿,不是?难不成,嫌弃我的手艺!那我下次可不敢下厨了。”
刘英碧笑道:“你偷懒可别扯嫂子做幌子。我怕娘不舍得收拾你,改收拾我。”
王惠点点头,“怕你娘收拾你,还不赶紧的拿碗拿筷子,感情等我伺候你呢!”
王惠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
刘英碧也不矫情,去了厨房拿碗筷,分给大家后,见乔仁重动了筷子,也坐下吃了起来。看书 .ns
热腾腾的红薯粥,配上小菜,呼噜噜吃下一碗,全身心都热了起来。
除了心事重重的乔春兰,大家都笑逐颜开,说说笑笑。
乔小贝看了一眼乔春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提。
现在提起乔礼堂和杨再贵两口子,无疑是在乔春兰伤口上撒盐,还是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问王惠吧!
乔仁重稀里呼噜的吃完饭,擦了擦嘴,沉声道,“今天大妞就和小贝一个屋,王惠给大妞抱一床被子,我去三叔公那里打声招呼,絮叨絮叨,你们先睡吧!老二家的,我也不留你,回家路上注意些。王惠,给老二家的绑个火把!”
王惠点点头,“我先给老二家的绑火把,待会就给大妞弄被子。你放心吧!好好的跟三叔公说,我给你留门。”
乔仁重摇摇头,“不用了,说不定我就在三叔公哪儿住下了。你们早点睡,注意安全。”
王惠点点头,往厨房走去。
刘英碧利落的过来帮忙,不一会儿就举着火把走了。
王惠就着煤油灯,整理好棉被、被面,拿了一颗大针,让乔小贝穿针引线,在头皮上擦了擦,三下两下就把被子缝好了。
乔春兰抱着棉被,声音有些哽咽,“奶奶……”
王惠拍了拍乔春兰,“好啦!我什么都知道!都是半大的人了,哭哭啼啼干什么?”
乔小贝摇摇头,“好啦!好啦!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困了,咱们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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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总是那么容易困倦,乔春兰和王惠除了摇头,也没有其他语言了。
烧了热水,洗脸洗脚,王惠把两个人撵去睡觉,自己坐在那里一边给乔小贝做鞋,一边等着乔仁重。
这年头,供销社才有鞋卖,而且又要钱,又要票的。除了解放鞋和皮鞋,还没得选。
乔家除了乔仁重和乔礼堂各有一双皮鞋,其他人的鞋都是自己做的。
乔小贝身娇体弱那样儿,也不是能做鞋的,她的鞋都是王惠做了,请了马金凤绣了花,才上的脚。
做一双鞋可不容易,先要用硬纸板剪鞋底,然后按照鞋底样子剪布,一层层用米饭粘起来,用自己鞣制的麻线,一针一针的缝起来,从里到外四五圈,把每一块布都固定得死死地,这个鞋底才算完工。
就王惠这个早年练武,常年干活的,缝着十来层的布鞋底也要费不小的劲,乔小贝那小身板,只怕一两针就得起水泡。
王惠一边做鞋,一边摇头:她这个娇娇女儿哦!以后没人做鞋了,可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王惠也有些释然:幸好王国栋要去部队,衣服鞋袜全是部队负责,倒是不差鞋穿。
要是乔小贝知道王惠的念头,一定会笑出声:二十一世纪,不会做鞋的多了去了,也没有嫁不出去?满大街的,也没见谁打赤脚不是?
不过,王惠也没有撑多久,一只鞋底还没有纳好,王惠就撑不住,收拾收拾睡觉去了。
乔小贝早就睡着了,发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乔春兰却睁着眼睛看着蚊帐顶部,无法合眼。
这一天的变化太大,她还无法回过神。
乔春兰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等到生物钟把她叫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了。
乔春兰一看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赶忙起身。
看着周围不熟悉的一切,有一些懵。
随即,乔春兰想起了什么,苦笑一下,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乔小贝,蹑手蹑脚的往厨房走去。
乔春兰一进厨房,王惠就感觉到了,微微一笑,看向乔春兰,“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一会儿?”
乔春兰摇摇头,“习惯了!”
王惠一想,也就明白了,六点半起床,做了早饭,一家人吃了正好上工。
也不知道这孩子做了几年早餐了。
习惯了三个字有多沉重!
这孩子才十六啊!
王惠摇摇头,对杨再贵的不满再加上了一些。
“起来了就去洗脸梳头去,女孩子家家的,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经得起人看,蓬头垢面的可不成。”
乔春兰赶忙去打凉水,王惠连忙拉住她,“女孩子,少碰些凉的!我在鼎锅里面烧着热水呢!”
乔春兰看着王惠,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奶奶……”
王惠拍了拍乔春兰,“哭什么!女孩子的眼泪可值钱了,动不动流什么!你娘是个混不吝的,你别跟她计较,过好你的日子,自然有她后悔,求着你的时候。奶奶手把手教你,没有什么不会的!”
乔春兰点点头,端着热水洗漱去了。
乔春兰吃着早饭,看着王惠给乔小贝纳鞋底,有些好奇,王惠就笑着对乔春兰招手,“你来看看,这是你小姑的鞋底,我纳了大半了,改天教你怎么做鞋吧!女孩子家家的,总不能像你小姑一样,捻不了针。”
乔春兰点点头,“等我学会了,也给小姑做鞋,不用她学。”
王惠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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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这心就好。”
乔春兰不吭声,却是下定了决心。
从此以后,每逢春节乔小贝都有两双手工布鞋,直到乔春兰再也做不动鞋为止,这是后话。
现在,祖孙俩一人做着鞋,絮絮叨叨,一个人认真听着,和谐无比。
乔小贝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这副景象,摇摇头,去厨房打水洗涑去了。
因为家里人吃饭的点儿不一样,早餐一般还是喝粥。
因为乔春兰今天在,王惠特意的做了白粥,配上了豆腐乳和凉拌蒜苗,乔小贝秀气的吃着,不时皱眉。
王惠放了多少醋啊!
牙都快要酸倒了!
“娘,醋不要钱了吗?”
王惠转过头,瞪着乔小贝,“嫌弃就别吃了!”
乔小贝点点头“成!”
说完,把凉拌蒜苗推得远远的,气得王惠拧了乔小贝一记。
“还真嫌弃上了啊!成!你煮给我吃!”
乔小贝点点头,“成!你不怕迟了就成!”
王惠拍了一下乔小贝的脑袋,“就知道贫嘴!”
乔小贝指了指外面,“钟声响了,还不去上工?”
王惠皱了皱眉头。看书.ns
乔小贝笑道,“我带春兰去二叔家学习,有什么事情中午再说!”
王惠想了想,点点头,“春兰,看好你小姑,中午你爷爷回来,一定把你的事情办得妥妥的。”
乔春兰点点头,果真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乔小贝,让乔小贝哭笑不得。
“我每天早上都要去二叔家学习的,你和我一起吧!听说现在流行顶替,我爸的棒子我是不打算接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可是当老师不是容易的事儿,至少不能让学生问倒了吧!”
乔春兰不吭声,只愣愣的看向乔小贝。
她这个小姑才十三岁,比冬梅还小,已经考虑到这么多了?
“小姑,那你怎么办?”
乔小贝看了一眼乔春兰,“你不知道?我爹想让我跟着二叔学呢!”
乔春兰摇摇头,“爷爷让你顶替,你就有铁饭碗,为什么?”
乔小贝摇摇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而我要想靠自己,首先得解决我的身体问题。除了学医,还有什么能又快又直接?”
乔春兰看向乔小贝,眼中突然迸发出光芒,“小姑,我也要凭自己的能力当上老师!”
乔小贝一挑眉,“哦?”
乔春兰点点头,“我一直觉得跟小孩子在一起很好,没有打骂,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单纯美好。如果我想要和小孩子们一直在一起,有什么比当老师更快更直接的?不管能不能顶替爷爷的工作,我都要学本事,争取当上一名合格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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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看着眼睛熠熠生辉的乔春兰点点头,人因梦想而伟大,只要乔春兰有目标,有梦想,那就有办法。
昨天晚上一张床,虽然乔小贝精力不济,可也知道乔春兰状态不对。
如今看着乔春兰焕发生机,那就对了。
“既然有决心,那还不赶紧走。二叔那点知识不掏空怎么成!”
乔春兰看了看乔小贝,“知识越多越反动。”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满眼小星星,“小姑出口成章,懂的真多。”
乔小贝摆摆手,“那……(是培根说的)”
只是想了想,现在这个年代,皇帝都不能提,别说一个外国人了。直接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乔春兰要误会就误会吧!
“那就走吧!”
带上数学课本,乔小贝推着乔春兰出了门,干净利索的把门一缩,去了乔仁寿家。
半路上遇到乔仁重,乔小贝笑嘻嘻的问道,“爹,吃饭了吗?家里还有白粥。”
乔仁重点点头,“我今天忙,你带着春兰玩儿,别给你二叔捣乱。”
乔小贝认真的点点头,看着乔仁重往乔老六家走去,看了看乔春兰叹了一口气。
事关乔春兰,乔礼堂这个当爹的还一点都不着急,还要老爹贴补找关系,乔礼堂两口子也是够了。
乔小贝不知道的是,不是乔礼堂不着急,而是乔礼堂已经在家里面和杨再贵干了一架,没奈何的找上乔仁重,乔仁重这才愿意走这一遭。
没办法,老大那张脸,就跟猫抓了似的,不能见人啊!
杨再贵这当媳妇的舍得面子,乔仁重这个当爹的舍不得啊!
叹了一口气,乔仁重不还得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知道乔仁重怎么跟三叔公和乔老六说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乔仁重拎着两斤肉、一大块豆腐回来了,让乔小贝今天晚上准备饭菜请三叔公和乔老六吃个饭。
乔小贝看了看乔春兰,点了点头。
乔仁重看了看乔春兰,叹了一口气,“三叔公那里,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过道那头本来有扇门那件屋子就是你的了,那扇门就是你家大门。我让你奶奶给你糊个炉子在走廊上,你一个人开火,还是在我家吃?”
乔春兰想了想,“我自己开火吧!我的口粮不多,没得让爷爷奶奶贴补的!”
乔仁重想了想,点点头,“也成!你羊倌的事儿妥了,我明天去买羊,你这几天跟着小贝。羊来了,白天放羊,晚上过来陪小贝看看书。我这工作还有个顶替,我想了想,你最合适,你也先准备着,不能走漏风声。”
乔春兰点点头,“我都知道!小姑有和我说。”
乔仁重看了一眼乔小贝,“哦!你小姑怎么说的!”
乔春兰一五一十的说了,乔仁重一边听,一边点头。
“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那就好!”
乔小贝撇撇嘴,“我一直懂事,好吧!”
乔仁重摇摇头,“你这孩子,我给你个高帽子,你还带着走了啊!”
乔小贝摆摆手,“别说废话,来点实际的。我大哥大嫂真要把春兰置之不理了?”
乔仁重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你大哥那脸你也是没有看到,又求了我……”
乔小贝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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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一个老江湖还不懂?说一千遍,不如看看做了些什么?大哥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没有留春兰,把她驱逐出门,让她单门立户了,是吧!”
乔仁重咬了咬牙,看了看乔春兰,点点头,“是!”
乔小贝点点头,“那就成!乔春兰打今天起,就是我乔小贝的闺女,他们不教,我教!他们不管,我管!”
王惠拍了乔小贝一下,“你个没有成家的,说什么闺女不闺女的,羞不羞!”
乔春兰也泪中带笑,“小姑,你的心我领了,我也一辈子孝敬你,这话你可别再提。”
乔小贝呲了一声,不吭声。
乔春兰突然皱了皱眉,说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话题,“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道说道。”
王惠是个急性子,拉着乔春兰说道,“你个死孩子,我们跟前有啥不能说的,还文绉绉的卖什么关子?”
乔春兰想了想,说道:“我今天看小姑的书,上面写的是王国栋的名字……”
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乔春兰也有些拿不准,目光左右游移,有些不敢看乔小贝……
乔仁重闻言就笑了,“你小姑要跳级,知道你的书只怕也留不住,看书 ns.就找王三叔借了课本。主科副科都有,一整套呢!你要看也可以翻翻。反正你王三叔也没在乎那些。”
乔春兰想也不想的开口道,“王三叔也就是黑了点,一身功夫和打猎的本事都不差,要不是差了辈分,我妈还想把冬梅说给他呢!”
王惠眉头都能打成死结了,“哦!你妈这么说的?”
乔春兰哆嗦了一下,“奶奶,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仁重摇摇头,“你没有错,你家二妞才多大,你妈就在你们跟前说这些,你奶气不顺而已。你妈没有跟你张罗什么人吧!”
乔春兰摇摇头,“我妈看不上我,这种事情怎么会想到我。”
乔仁重摸摸乔春兰的头,笑道:“这是好事。爷爷让你奶奶给你张罗。”
乔春兰看着乔仁重,不知道乔仁重几个意思,有些懵。
乔小贝笑道:“我爹的意思是,你娘看人的眼光不咋的,他让我娘给你挑个好的。”
乔春兰点点头表示懂了,然后反问道:“王三叔不好吗?”
一时间,一屋子三个长辈被噎住了。
这话要怎么接?
在线等,急!
还是乔仁重老道:“差着辈分都能想一块儿,你娘那是什么脑子?你奶奶能这么糊涂?”
乔春兰点点头。
王惠笑了笑,开始数着周围合适的后生,话题就这么岔开了。
乔小贝想了想,摇摇头,自己还是嫩了点啊!
要学的,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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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吃完,乔小贝就忙活了起来。
只是看着家里的刀,乔小贝眉毛和眼睛都皱到了一切,“娘……”
王惠摇摇头,从房间里面拿出托人带回来的菜刀,“洗了再用!”
乔小贝点点头,试了试手感,点点头,“成!我知道了!没有豌豆粉,没有凉粉咯!”
王惠点点头,“你看着做!”
乔小贝想了想,“娘,我们家的红薯粉丝呢?”
王惠一脸警惕,“你要干啥?”
乔小贝微微一笑,“做菜啊!”
王惠点了点乔小贝的额头,“败家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去给乔小贝拿了一把!
“够了没?”
乔小贝点点头,“晚上回来吃饭就成!去上工吧!”
乔春兰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和那块肉,一块豆腐和粉丝,愁眉不展,“小姑,怎么做啊!我就没有做过这种大菜啊!”
乔小贝扑哧一声就笑了,“两斤肉还大菜呢!做一份粉蒸肉就没有了……”
乔春兰瞠目结舌,“粉蒸肉?好麻烦吧!”
乔小贝想了想,“还好,现在做,还来得及,我去找我娘放的糯米,你等会儿帮我推磨吧!顺便来点豌豆粉,做凉粉!”
乔春兰想了想,“真的能成?”
乔小贝点点头,“走!先找糯米炒米粉。”
别说,农村的老房子还真没有几个藏东西的地方,王惠对乔小贝也放心,压根没有把粮食上锁的意思,姑侄俩很快找齐了糯米和豌豆。
乔春兰看着两袋粮食咋舌,她娘不说这么两袋粮食,就一颗米都舍不得她拿走,一副拼命的样子,如今……
“小姑,这样做,不太好吧!”
乔小贝瞥了一眼乔春兰,“晚上没有饭菜上桌,那才是真的不好呢!”
乔小贝利索的拿起碗,舀了两碗豌豆,两碗糯米出来,照原样给王惠封号,放进坛子里。
指挥着乔春兰烧火,放了糯米和干辣椒烘焙熟了,用簸箕装上,拿了两个袋子,对着乔春兰说道,“帮我推磨吧!”
乔春兰一看乔小贝那副你不帮我我自己来的任性架势,赶忙撵上去,“我来拿,你小心些。”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个瓷娃娃啦!
不过,有人帮自己干活,乔小贝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糯米和辣椒的香气飘的远,还没走近石磨,就有隔壁婶子搭话了。
“小贝,磨粉子蒸粉蒸肉呢!不愧是吃供应粮的,伙食开得好啊!”
乔小贝微微一笑,回话道:“三叔娘开玩笑呢!谁家也没有富裕的,磨了粉子蒸点土豆、红薯啥的,饭都省了,还不刺喉咙,划算不是?”
三叔娘一听乔小贝这话,知道是敷衍,却也找不出错处,而且她回来一趟也是扯谎要上厕所跑回来干点私事儿,乔礼堂是会计,乔礼正是记工分的,都是乔小贝的亲哥,要是乔小贝告个状……
三叔娘扯了一抹笑,“人有三急,我就不聊了啊!回见!”
乔小贝挥挥小手,“回见!”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的应对,简直大开眼界,“小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不是你这样的?”
乔小贝拧了乔春兰一下,“你会不会聊天?不会你可以闭嘴的……”
乔春兰笑嘻嘻的受了,陪乔小贝一起去磨粉。
豌豆粉和糯米辣椒一起磨的,用来蒸肉的粉子都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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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和乔春兰清洗了石磨,说说笑笑的回家,就看到同样尿遁回家的王惠。
王惠看了看乔小贝手上的粉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问道,“还差什么不?”
乔小贝点点头,“娘,你的土豆呢?我蒸粉蒸肉用。”
王惠点点乔小贝的鼻子,“你呀!净折腾人,先是二叔娘,再是大妞,你就作吧!”
乔小贝撇撇嘴,“我哪有……”
王惠也不听乔小贝解释,“我这就给你拿土豆。等我上了工,叫你二叔娘回来给你弄凉粉。一股子生豌豆味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乔小贝笑逐颜开,“谢谢娘!还是二叔娘手艺好,凉粉做得棒棒哒!”
王惠翻了个白眼,“好就是好,什么棒棒哒!好好说话!”
乔小贝不反驳,一边烧火,一边说道,“娘,快点,早去早回!我忙着呢!”
王惠摇摇头,由着乔小贝去了。
乔小贝看着案板上的两斤多的肉,皱了皱眉。
两斤多肉待客,难了点儿。
更何况,乔仁重这块肉瘦的多,肥的少,不符合这个年代的人对肉的需求。
乔小贝勉强的把肉一分为二,把带着皮的肥肉交给乔春兰处理,乔小贝则看着瘦肉思量:蚂蚁上树(肉末粉条)要的肉不多,看书 . 剩下的,除了来个豆腐盒子,应该还有剩,要不然,来个滑肉?
这是一道当地很有名的地方菜品,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烹饪,主要由瘦肉和地瓜粉制成。
滑肉——顾名思义,是一种口感很滑很q的食物。
事实就是如此,滑肉的制作过程很简单。
首先准备好瘦肉并洗净剁碎,然后往肉里面撒适量的红薯粉,加开水进去搅拌至均匀,最后往烧好的高汤里用圆勺把搅拌好的肉往锅里下,在根据自己的口味加佐料即可。
这是乔小贝老家每个家庭主妇都会的美食,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种菜肴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了。
不得不说,乔小贝又奢侈了一把!
不过,王惠对此是纵容的。
因为,很凑巧的,王惠和乔仁重都爱这一口。
王惠不但把红薯粉给乔小贝准备的妥妥的,还给乔小贝布置了任务,“用咸菜煮滑肉汤,香……”
乔小贝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去上工。我不需要你,我要二叔娘!”
王惠摇摇头,去换乔小贝最爱的二叔娘去了。
马金凤到的时候,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了。
几分钟把凉粉弄好,马金凤就匆匆的上工去了。
乔小贝对着乔春兰笑得像诱拐孩子的怪叔叔,“春兰啊!过来吧!我教你酿豆腐包子!”
乔春兰一脸兴奋,“豆腐包子,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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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豆腐包子,其实并不准确,按照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做酿豆腐。
然而,家乡父老都这么叫,乔小贝也不能和别人争论不是?
从本质上来说,乔小贝叫乔春兰去,本意不是要把乔春兰培养成贤妻良母的典范,未来的大厨,传人什么的,而是为了--偷懒省力……
逼近,不管怎么说,酿豆腐也好,豆腐包子也罢,那都是要馅儿的。
剁馅儿这种事情,身娇体弱如乔小贝,那是不愿意尝试的。
不过,乔春兰不介意,菜刀飞舞,和案板在一起,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不一会儿,小葱和猪肉的馅儿就在案板上,堆成两个小堆儿。
乔小贝把它们用一个大碗装了起来,加入淀粉、盐、酱油、胡椒粉、猪油搅成胶状馅,对乔春兰微微一笑,“看你小姑我的绝技!”
拿起一块竹篾,对着案板上的豆腐划了几下,豆腐就成了一块块的豆腐块。乔小贝轻轻的以拇指跟,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尖,小指轻轻的围住豆腐,避免豆腐被撑破,用竹篾轻轻一划,一挑,胶状的肉馅就正巧塞进中间的细缝中,不多不少。
不一会儿,案板上就摆满了一排排的豆腐包子。
乔春兰看了看乔小贝利落的身手,对乔小贝说的绝技二字,深表佩服。
只剩最后几个,乔小贝看着乔春兰,眉一挑,“你来试试?”
乔春兰咬咬牙,“成!”
只是说得容易,做得难,乔春兰一连毁了仨,这才勉强弄好了一个。
乔小贝摇摇头,“算了!这对你来说太难了!以后要想做,先炸了豆腐再包吧!那个容易一些。”
乔春兰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着半个案板都是的豆腐包子,乔春兰摇摇头,“小姑,豆腐包子有了,滑肉汤怎么办?”
乔小贝呵呵一笑,“不还有大半块吗?尽够了!”
乔春兰叹了一口气:农村都是大肚汉,小姑还是低估了啊!
先煮饭,再弄菜。
乔小贝舀米的时候才悲催的想起,他爹没有说有几个客人啊!
三叔公和乔老六要来,二叔和二叔娘也要打米,再多估计两个人吧!乔小贝一人半碗米计算,足足的蒸了一大锅米饭,看得乔春兰眼角直抽抽。
小姑真是太不会当家了,太奢侈了。
这米,够他们家吃一周了……
乔小贝可不管这些。吃剩饭剩菜不可怕,可怕的是客人来了没有吃的,尴尬!
等米饭好了,滑肉汤起锅,王惠和马金凤才姗姗来迟。
王惠一边洗手一边问乔小贝,“晚上吃啥,要我做啥!”
乔小贝摇摇头,“我自己来,来得及。晚上吃粉蒸肉、豆腐包子、肉末粉条、滑肉汤、炒菠菜、白油笋片、凉粉。滑肉汤好了,粉蒸肉在鼎锅里面,现在做豆腐包子,你来给我倒油?我怕你心疼……”
王惠扭头,“我去切凉粉……”
乔小贝说的对,她的确会心疼……
马金凤看着王惠笑着摇摇头,“我来给你倒油,小心你的脸和手……”
乔小贝甜甜一笑,“二叔娘真好!”
王惠转头就给乔小贝一记,“你娘我又不是后娘,我对你就不好了?”
乔小贝摇摇头,“好是好!就是舍不得给我用油……”
一厨房四个女人就都笑了。
别说,豆腐包子虽然费工夫,可真是好看也好吃,才出锅就少了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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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曰:尝味道。
怪不得有人说,天干三年,饿不死厨师。
就乔小贝这样的,尤其吃不了亏。
菜一一上了桌,乔仁重看着一桌子的菜,微微一笑:闺女越发能干了。
菜还没有上完,乔仁重就听见一个声音,“哟!你是知道我今儿回来还是咋的?”
乔仁重一抬头,来者不是王铁锤又是谁?
不过,王铁锤那形象有点惨不忍睹啊!
“你这是那里要饭了回来啊!”
王铁锤一屁股坐下,摆了摆手,“甭提了!还不是你给的主意……”
乔仁重瞪了王铁锤一眼,“我出什么主意了?你别栽赃陷害!”
王铁锤喝了一口茶,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他那老领导果然如乔仁重所说,在劳动改造呢!只是人家手眼通天,又是真有实力的,起起落落几次,虽然境遇差了,精气神还不错。
为了让老领导日子好过些,王铁锤那是上下打点啊!
不过,王铁锤想到了开始,没想到结尾。
身上钱和粮票用得七七八八才惊觉自己还要回家啊!
四个口袋一样重,才凑齐了车费,好在从省里回来还是遇到熟人载了一程,但也走了不少时间。
整整的饿了四天四夜啊!
现在看着一桌子菜,王铁锤那个抓心挠肝啊!
简直就是一边说着一边流口水,看书 ns 心不在焉!
“看看你那熊样!王惠,带这个要饭的到后面吃个饭,找一身我的衣服给他换洗了来!这副样子坐我客厅我嫌丢人。”
王铁锤也不介意乔仁重的话,跟在王惠身后就走,端着白米饭,就着豆腐包子,吃得那叫一个香。
不过王铁锤也是有节制的,吃了一碗饭,把碗一推,就洗涑去了。
吃多了自己难受不是?这个王铁锤有经验。
洗涑完了,消化了一些,再吃。
乔仁重也不会小气的收起来,人也没那么难受不是?
等王铁锤洗涑完了坐上饭桌,听着一桌子的话,理清楚乔仁重请客吃饭的原因,王铁锤简直想拍桌子,再把乔仁重大儿子大儿媳打一顿。
有这么做人父母子女的吗?
妈蛋!
王铁锤看着乔仁重心平气和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你丫的教训我多神气,轮到儿子媳妇,怎么就怂了?”
乔仁重摇摇头,“儿女都是债!要不,看着多年兄弟份上,你看看我家大妞,找个合适的人,给我家大妞寻一个还成的老实汉子做归宿?”
王铁锤呸了一口,“我又不是三嫂子!媒婆的活我干不了!”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那你还有啥用?”
王铁锤挠挠头,“孙子辈的,我不熟啊!”
乔仁重摇摇头,“你丫的不是说,王家部队上的,都是你送出去的?就没有专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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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锤呵呵一笑,“还真有!”
乔仁重眼前一亮,“你说说!”
两老头就开始老不正经的咬耳朵,王惠一边上菜一边摇头。
“小贝,去请你三叔公!春兰,去村长家走一趟。”
乔小贝点点头,“我先去二叔家,和二叔一起去请三叔公。”
王惠点点头,“这也使得!去吧!”
不一会儿,乔春兰带着乔老六回来了。
乔小贝和乔仁寿扶着三叔公,后面还跟着王国栋一起进来的。
虽然那天乔仁重和王惠把王国栋的话题成功转移,可乔春兰心底不是不疑惑的,尤其是现在,乔小贝和王国栋一前一后的进门,乔春兰心里的疑团愈发大了。
走进厨房,乔春兰拉住了乔小贝,“小姑,你和王三叔很熟?”
乔小贝摇摇头,“不啊!”
他们的确不怎么熟,认真说话也没几次……然而……
乔春兰认真的看了看乔小贝,确定乔小贝说的是实话,慎重的说道:“既然是这样,你还是多避着他些吧!他对你笑得那样子……”
乔小贝一听这话,噗的一声,一口水喷了出来。
“那样子是什么样子?”
乔春兰想了想,对着乔小贝露出来一整个大牙龈……
“噗!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乔春兰扑哧一声也笑了,“对!就是像个傻子似的。这种人啊!小姑可别搭理他!”
乔小贝看了看乔春兰:人都说乔礼堂家老大憨,可她怎么没感觉到啊!看看这感情敏锐度,比狗鼻子也差不了哪里去啊!
乔小贝认真的点点头,“若非必要,我一定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过,你爷爷奶奶可能不会允许!
姑娘啊!我怎么告诉你,那是你未来的小姑父,板上钉钉的那种……
王惠推开门,笑道:“谁这么不受待见,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
乔小贝一顿,对着乔春兰说道:“刚才那笑,对着你奶奶来一个。”
乔春兰又来了一个露出牙龈的傻笑。
王惠也喷了,“噗!谁啊!”
乔小贝忍着笑说道:“王国栋!”
王惠看了看乔小贝,又看了看乔春兰,摇摇头走了。
让这姑侄俩闹去吧!
等着看乔小贝怎么收拾残局。
马金凤摇摇头,拍了拍乔春兰,“别听你小姑瞎说什么,她说的是若非必要不搭理,真有那个必要,比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姑也就从了。傻丫头,你小姑就是一坑。”
王惠一听马金凤的话,也笑了,老狐狸生的小狐狸……
乔春兰想了想,张大了嘴,“爷爷也哄我玩儿,他早就打算好了,还说我娘什么眼神……”
乔小贝噗呲一笑,摇摇头。
这个傻丫头,这个时候反应倒是快了。
“我可没有忽悠你!我是老老实实的回话的。”
乔春兰点点头,“你和爷爷都是说实话,只是藏了重要的半句不说罢了!哼!”
乔小贝摸摸乔春兰的头,“傻丫头,以后多听,多看,少说,把话听全了,细细琢磨透了,再发言。小心谨慎总没错。女孩子,不要在这上头吃亏。”
乔春兰就笑了,“小姑,你才十三呢!跟个小老太似的!”
乔小贝也笑了!
是啊!她才十三呢!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
唉!不对啊!外面那一群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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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耳聪目明,能听三五米的!
啊!尴尬了!
乔小贝看了一眼王惠,低声说道:“三五米!”
王惠秒懂!然后毫不客气的捧腹大笑。
马金凤似乎想起什么,也笑起来,只有乔春兰一头雾水,完全懵逼。
“大家在笑啥?”
乔小贝指了指自己,“我!”
乔春兰想了想,“我还是不知道那里好笑了!”
马金凤摇摇头,“春兰啊!这是小贝的秘密!以后啊!你要和你小姑说啥悄悄话,记得了,三五米内千万别站人!”
乔春兰一脸懵逼,“为什么?”
马金凤指了指乔小贝,“问你小姑去!”
乔小贝尴尬癌全犯了,“二叔娘~”
马金凤和王惠呵呵一笑,乔春兰揉揉鼻子不吭声了!反正问了也没有答案,还不如不问。
客厅里面陪客喝酒的王国栋不知不觉的脸红了,不过,也没有人发现罢了!
官方说法:喝酒上脸,喝酒上脸……
真实原因,只有王国栋才知道!
三五米从此以后就成了一家人心照不宣的暗号!
懂的人,还真不少!
酒足饭饱,送走了乔老六和三叔公,王铁锤拉着乔仁重呵呵一笑,“乔狐狸,你一句话把我支了几百里,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也该考虑得差不多了吧!咱们是不是该聊聊小两口订婚的事儿了?”
乔仁重摇摇头,“酒喝多了,脑子不清楚,改天再说!”
王铁锤摇摇头,“那不成!你今天就得给我个准话!”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看书 .s 对着里屋喊道:“王惠,给我煮碗醒酒汤!”
王惠钻了出来,拉住王铁锤,“二哥!今儿大家都喝的不少!我送你回家明天乔仁重酒醒了,我守着他先去你家,把事情解决了,成不?”
王铁锤挑了挑眉,“看在三妹的面子上,明天再说!明天一早,我等你!”
乔仁重点点头,“成成成!你说啥就是啥!”
王铁锤呸了一口,“就胡说八道!让你把闺女给我家的时候,你怎么点头没这么快?”
乔仁重也不说话,一个劲的笑。
王惠摇摇头,“二哥,看到了吧!他是真醉了!”
王铁锤挠挠头,“我也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你答应我了,我就找你拿答案!”
王惠点点头,“一口唾沫一口钉,我说话算话,一定的!”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道:“三姑姑,我二大爷也喝到位了,你见谅啊!”
王惠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们都懂!”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些事情,不能说破,还能愉快的玩耍不是?
“三姑姑,你知道的……”
王惠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家急!可我也懂老乔的舍不得。你是个好孩子,老乔说了你入伍前给你办好了,自然说话算话,别学你二大爷耍无赖。有时候,催一万遍,不如做点实在的,更让人放心。”
王国栋点点头,“三姑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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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俩心照不宣,王铁锤也不再坚持,被王国栋扶着走了。
王惠转过头看向乔仁重,“还要醒酒汤不?”
乔仁重点点头,“听了你的话,我头更疼了,还是来一点吧!”
王惠摇摇头,往厨房走去,熬制王家秘制醒酒汤去了。
乔小贝笑嘻嘻的看着她娘,“我给你烧火!”
王惠点点头,“我教你们俩吧!以后用的着。”
乔春兰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回话。
乔小贝则笑嘻嘻的点点头,“成啊!我研究研究,看看那个方子最好,以后我来熬醒酒汤孝敬爹。”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瞠目结舌。
原来,还可以这样……
“小姑……”
乔小贝一挑眉,“咋了?”
乔春兰想了想,笑道:“还是我来烧火吧!”
乔小贝侧身一让,“成啊!”
王惠摇摇头,“大妞还是脸皮薄了啊!要知道,脸皮厚才能吃的够!你得和小贝学习学习!”
乔小贝拉着王惠的手,扭得跟麻花似的,“娘!我哪有脸皮厚!”
王惠捏了捏乔小贝的鼻子,“你还好意思说?”
乔小贝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王惠摇摇头,“这脸皮,只怕城墙的拐角都比不了吧!”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乔仁重依靠在门边,看着大家说说笑笑,脸上有一丝笑意。
王惠将红豆和薏米淘洗干净放后砂锅中,加水盖好盖子,中火加热至锅中水煮开,加点去皮的山药和研磨的燕麦,焖煮一会儿,再煮一一会儿,放一点点红糖,王惠秘制的山药红豆粥就好了。
等到粥好了,王惠笑着舀起粥扭过头,一眼就看到门边的乔仁重。
“你站这儿干啥?喝了酒不难受?床上躺着吧!”
乔仁重摇摇头,“闻着这个味道,我这酒就醒了大半了!”
王惠把碗往乔仁重怀里一塞,“吃你的去吧!”
乔小贝看着老两口秀恩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狗粮,顿时就饱了。
不过,这个年代,乱起哄就会被收拾,乔小贝很自觉的当没有看到。
“春兰,咱们烧水吧!早点洗涑,明天还要收拾你的房间呢!”
乔春兰懂事的加了一把柴火,“好啊!我来涮锅,还是你?”
乔小贝看了看那口锅,虽然要用点力,可还在承受范围。
“还是我来吧!”
王惠一把顶开乔小贝,“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乔小贝眼睁睁看着那口锅变干净,盛满水。
娘太能干,显得我很无能怎么破?在线等,急!
洗洗完,各自上床睡觉。
乔春兰盯着蚊帐小声问道:“小姑,你睡着了吗?”
乔小贝搂着被子翻了身,“想说什么赶紧说,困着呢!”
乔春兰想了想,“小姑,你怕吗?”
乔小贝挑了挑眉,“怕什么?”
“说人家!”乔春兰的声音里面有几分腼腆。
乔小贝就笑了,“怕不怕有关系吗?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我们家大妞那么能干,到那家都不用怕的!”
乔春兰摇摇头,“小姑,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小贝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乔春兰想了想,说道,“一说到说人家,就觉得要离开家,去别人家生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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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那性子你也知道,要是未来的婆母也这般……”
乔春兰打了一个哆嗦。
乔小贝闻言,就笑了。
“现在又不是包办婚姻,你自己不点头,你爹娘还能把你怎么滴?再说了,你单门立户,和说人家一样的离开父母,也没差到哪里去啊!怕婆母不好处,就找一个没有婆母的呗!”
乔春兰摇摇头,“怎么能这样!就因为我怕处不好关系就咒人家没了娘!”
乔小贝点点头,“你懂就成。我就怕你一心想要找一个没爹没娘,有车有房的,为难死你奶奶呢!”
乔春兰一听乔小贝的俏皮话,扑哧一声笑了。
“小姑,你这话打哪儿学来的!谁家有车啊!”
乔小贝眼皮都不抬,“板车啊!拉人拉货一起装。”
乔春兰笑得更欢了。
“小姑,我肚子疼!”
乔小贝缓缓的说道:“自己揉!”
说完,乔春兰就听到一声声均匀的呼吸声。
乔春兰借着月光看着乔小贝的脸,心中一片柔软。
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困成这样,还要撑着安慰她的不安,她是不是也该坚强勇敢一点。
日子总不会越过越差的,不是吗?
乔春兰摸了摸乔小贝的头,一如乔小贝摸摸她一样,“睡吧!小姑!我会帮你看着那个黑大个的!”
月光下,两个小女孩沉沉睡去,门外,王惠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片子,说的那是什么话啊!
想了一下,王惠扑哧一声,看书 .ns 也笑了起来。
乔仁重看着王惠那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王惠笑着把乔小贝的话说了一遍,嗔怒道:“看看你家丫头,多没羞。”
乔仁重点点头,“这样做就对了!春兰心思重,爱钻牛角尖,小贝的话看似玩笑,却能让春兰放松下来。这本事比你强多了。”
王惠摇摇头,“是是是!你闺女最好了,放屁都是香的。”
乔仁重摇摇头,“我闺女放屁是什么味儿,我不知道。反正我闺女就是好的。”
“两爷子一样的厚脸皮,怪不得那么香亲。睡觉、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工呢!”
乔仁重点点头,“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
一想起王铁锤那个人,瞌睡虫又一次远离乔仁重。
明天,咋办?
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就要给人家,他乔仁重舍不得啊!
就这么犹犹豫豫,迷迷糊糊,大家都睡着了。
第二天,王惠和乔春兰起床,父女俩都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王惠拉着乔春兰一起洗漱做饭,吃了早餐,给乔春兰收拾屋子去了。
三叔公家里其实什么都有,乔春兰卷个铺盖卷就能入住了。
乔春兰打了水,里里外外的收拾,王惠则在走廊上给乔春兰糊炉子。
三叔公给的屋子,正好是上下天井的中间过道处。
来来往往的人给王惠不停打着招呼,不多时,全乔家村都知道乔春兰单门立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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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礼堂前几天才和杨再贵打了一架,脸还没有好,躲在屋子里面养伤,倒也不知道。
可杨再贵一上工就被人指指点点,就算神经再粗,也能够感觉到。
人哪能没有三五个朋友呢?
就算重男轻女如杨再贵,也是有朋友的。
上厕所的时候,爱大嫂子就偷偷摸摸的把杨再贵拉到一边,“听说你让你家大妞单门立户,什么都没给?就连口粮都是大队里面支的?”
杨再贵虎目圆睁,“你听谁说的?”
爱大嫂子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既然敢做,怎么就不敢承认?
不过,作为朋友,作为愿意知道第一手八卦的八卦人士,爱大嫂子是敬业的,“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我怎么知道谁说的。不过,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家老太婆帮着你家大妞糊炉子。”
杨再贵脚一跺,“那个死老太婆说了什么?怪不得今天不来上工呢!”
爱大嫂子拉着杨再贵的手就松了松,笑道:“老太婆什么都没说,就说单给大妞糊炉子,让大妞有地方做饭!”
杨再贵牙齿咬的紧紧地,“乔家养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着说一半藏一半的习惯真好,别人说啥都跟她没关系是吧!老娘这闷亏还得咽下去不成?”
爱嫂子呵呵一笑,“这是你们婆媳之间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
杨再贵锄头一撂,跑去老院子找王惠去了。
王惠一见杨再贵过来了,看了看乔仁寿家紧闭的大门,孩子们都好好的,嘴角一勾,伸手拉住杨再贵一拽,“老大家的要去哪儿啊!好容易来家里了,咱们娘俩说道说道。”
说着,也不顾杨再贵反抗,拉着就往家里走。
杨再贵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惠的战斗力可不是她能比的。
杨再贵撵了乔春兰,打了乔礼堂,王惠正一肚子气呢!
这送上门了,婆婆修理媳妇,还不名正言顺。
只是那些想看八卦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王惠就算教训媳妇,那也是关起门来教训的,完全不给大家围观八卦的机会啊!
不知道王惠怎么教育的杨再贵,反正杨再贵的锄头是乔冬梅给捡回家的。
后来听说乔礼堂家的葡萄架子倒了,两口子都带了伤。
于是,葡萄架子倒了这句话,就成了十里八村的流行用语。
凡两口子打架,大家都会笑问:“你家葡萄架子倒了?”
见识过王惠的战斗力,杨再贵再也没有上门找虐。
杨再贵第一次意识到婆婆不是软弱可欺,不管是分家还是乔小贝出生那个‘意外’,只不过是乔仁重和王惠看在乔礼堂和他爹娘面上,不跟她一般计较而已。
这个认知让杨再贵几欲抓狂。
乔礼堂看着她冷冷一笑,在外面喝酒吹牛的日子越发多了。
而另一边的王惠,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饭菜等闺女和孙女回来吃饭。
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回到家,看见王惠,有些惊讶,“娘你没有上工?”
王惠点点头,“不着急!半天工而已。把春兰安置好才是大事儿。”
王惠扭过头,看向乔春兰,“春兰啊!你娘说了,你的工分换的粮食都归你,一粒米都不拿。不过,你要记住,你可是拉着债呢!你可得上点心。”
乔春兰点点头,她娘可不是好打发的,还不知道奶奶废了多大劲儿呢!
“我懂的!”
乔小贝看了一眼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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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了勾嘴角,没吭声。
不一会儿,乔仁重推门而入,正想说什么,看了看乔春兰,也改了开口,“饭好了吗?”
王惠点点头。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那就开饭吧!”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春兰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们直说,春兰和我也要好好学学,都不是三两岁的孩子,还担不得一两句话了?”
乔仁重摇摇头,“你确定要把你的私事分享给春兰?”
乔小贝想了想,看了看乔春兰,点点头,“我相信春兰不会说出去的。”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你啊!”
乔小贝就笑了,“爹!春兰是我选的,她和别人不一样。”
乔春兰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转,从此记住了这句话,在心底默默的说:小姑和别人也是不一样的。
乔仁重看了看乔春兰,摇摇头,“这两天家里人多,乱糟糟的,你搬去和春兰做伴,白天就在你二叔家搭伙,晚上和春兰一起学习讨论,下个月底你和春兰就去参加跳级考试。让春兰拿了毕业证回来,名正言顺的上工。你也别在镇上浪费光阴。”
乔小贝点点头,“成!”
乔仁重话里话外的意思乔小贝都清楚,看着乔仁重两鬓的斑白的短发,乔小贝也不忍苛责乔仁重故意藏头露尾,不把重要的话说给乔春兰听的行为。
乔仁重的防备心……
都是三天两头的批斗,看书 .s人和人之间,就算亲如父子,也没有了基本的信任。
更何况,乔仁重敏感的身份,还有乔春兰老实的性格。
乔小贝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那谁不是每天都要找二叔学习?别人看到不好吧!”
乔仁重摇摇头,“他从今儿起,就没有时间去了。等到你考完试,再说吧!”
乔小贝眼睛一转,就知道他爹给王国栋一下子支到天边去了。
乔小贝眉眼弯弯的笑了,“真好!二叔和二叔娘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王惠敲了乔小贝一下,“胡说八道,小心你三个哥哥找你算账!”
乔小贝学着马金凤的样子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些个没有良心的,一年才回来几趟啊!靠他们还不如靠小贝。指着他们孝敬,你就拉倒吧!”
别说,还真有几分像马金凤。
在场的都笑了。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你二叔娘待你那么好,你还编排人家!”
乔小贝眨巴眨巴眼睛,“我有吗?”
乔仁重忍不住摇摇头,“你啊!够了啊!”
乔小贝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乔春兰拉着乔小贝的手,笑道:“小姑,今天二叔公讲的题我还有一点点不懂,你给我讲讲呗!”
看着乔春兰着急护着乔小贝,连撒谎都用上了,乔仁重摇摇头,不说话了。
这丫头,大家都护着吧!总有吃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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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春兰拉着乔小贝学习,那是真的在学习,一学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乔小贝口水都说干了,乔春兰才放过她,说是吃完午饭继续。
这种求知精神,乔小贝虽然佩服,却委实受不了。
身娇体弱的人,撑不了那么久啊!
乔小贝没有注意到,乔春兰看着课本的眼神,有片刻的黯然。
明明是一样的学习,乔小贝能够举一反三,而乔春兰自己则是事倍功半。
这种对比,无疑是一种打击。
好在乔春兰有两个优点:勤奋,以及不记仇。
这样的打击,对于乔春兰来说,也不过是片刻的黯然,而后,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花更多时间学习罢了。
不过几天时间,乔春兰就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天才,能够举一反三,譬如她小姑。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过目不忘,能够一目十行,譬如他小姑。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专门拿来打击人的,譬如他小姑。
……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一字一句的问道:“小姑,我那一点比得过你啊!”
乔小贝就真的掰着手指头数,“你比我身强力壮。你比我勤快,从来比我起的早,睡得晚。你会很多农活……”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扯了扯嘴角,“继续啊!怎么不继续啦!”
乔小贝嘟着嘴说道,“我是你小姑,所以,我比你聪明比你强是应该的。”
乔春兰就笑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你呢!”
乔小贝摇摇头,她在乔春兰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真是……够了!
不过,乔春兰和乔小贝一起愉快读书的时光很快就结束了,乔仁重为了乔春兰的口粮着想,第二天早上就去买了一公一母两只小羊来,乔春兰这个小羊倌就走马上任了。
这两个小羊虽然比猪仔便宜,可没几两肉,还要好生伺候着,倒也没有拉垮乔仁重。
杨再贵因为她们家乔春兰占了便宜洋洋自得的同时,暗恨为什么羊羔不是她们家小四的。
然并卵,她在见识过王惠的战斗力后,畏惧乔老六作为村长的官威,也不敢来造反的。
杨再贵明里暗里的在刘英碧明前炫耀,然而刘英碧压根不当一回事儿。
因为,在此之前,乔仁重已经找了乔礼正商量过了。
乔春兰占了便宜,乔仁重也没有亏待他们家,许诺了乔义文放假以后借书去找他小姑补课,开学参加跳级考除外,还贴补了乔礼正一些种子站的书籍和种子。
乔礼正已经跟她透了底儿,今年他们家再也不会拉饥荒饿肚子了。
只要孩子好,她怎么都不在乎。
再说了,大妞乔春兰是个好的,被这样分出去,她这个做婶娘的也不忍心。
老爷子贴补也不忘了他们家,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有杨再贵这个蠢的,才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天晓得,老爷子这样的宝库,入了他的眼,才是占大便宜。
杨再贵就是个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货,日后有她后悔的日子。
乔春兰没有察觉到这种气氛微妙的变化,王惠却感觉到了,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自己作死,能怪谁?
王惠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搭理杨再贵了。
乔仁重看着杨再贵种种表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乔小贝说了一番小三暑假要过来学习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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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就懂了。
对于爹娘这种无论如何也要一碗水端平,而大嫂各种心理不平衡,外加作死的生活,乔小贝表示,她习惯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小三过来的时候,带上小五吧!让小五什么时候也去考考,早点入学,免得一个人在家呆着,不放心。”
乔仁重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早了点,而且……”
乔小贝笑着打断了乔仁重的话,“爹,你要一碗水端平,也要看大嫂舍不舍得冬梅、小四来我这里吃苦啊!下午时间长,让他们吃过午饭过来,二嫂下工的时候接回去吧!”
乔仁重点点头,“成!我问问你大嫂吧!”
乔小贝嘲讽的笑了笑,“慈母多败儿。大嫂舍不得,爹也别强求。三四岁上学,也为难了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要不是小五没人管……”
乔仁重点点头,“我知道,就是上一年学前班,小五还是太小了,上小学还不满五岁呢!”
乔小贝点点头,“不过,小五跟我去了一趟二叔家,比他爹记药材更快。是个早慧的孩子,我倒是觉得让他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学前班先呆一年,不行多呆一年吧!”
乔仁重摇摇头,“都说儿女都是债。可我没怎么操心你们兄妹几个,倒是为了孙子辈操碎了心。看书 .ns ”
乔春兰一脸羞愧,“爷爷,都是我们不争气。”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头,“和你没关系,都是这个大环境如此。要是家家有钱有粮,谁会如此。”
乔春兰摇摇头,“换作二叔娘,一定舍不得像我娘对我那般对小三、小五。都怨我,为什么是个丫头片子。”
乔小贝呲了一声,“你埋汰自己可别捎上我。丫头片子怎么了,有用的话,不比男儿差。男孩子能做的,你都比他们强,不就是为了你娘高看你一眼?可有用吗?春兰,不是我说你,男孩子有男孩子的优势,力气大什么的,是天生的,你比不了的。但是你也有优势啊!你心灵手巧,跟娘学了几天就能做鞋。你应该跟着我娘学一学裁衣缝被,和二叔娘学学绣花。拿你的长处和人家的短处比,而不是拿你的短处和人家的长处比。你有一技之长,自然有人求着你,何必处处去求人。”
乔春兰泪眼汪汪的看着乔小贝,“小姑,我这些年是不是错了。”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脑袋,“知道错了就改,你才多大,一切都还来得及。”
看着乔小贝小大人那样,王惠扑哧一声就笑了,“还说别人,也不看看你自己,拈轻怕重的,针都拿不动。你怎么不好好学习?”
乔小贝呵呵一笑,“春兰会就等于我会。等春兰学会了,我求她去。我也不亏她,布料、花样子我都包了。”
乔春兰破涕为笑,“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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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当天晚上就收拾铺盖卷和乔春兰做伴去了。
第二天,乔春兰用背篓背着小羊羔上了山坡,做起了羊倌,而乔小贝则默默的拿着书本,到乔仁寿家蹭吃蹭喝去了。
没有乔春兰和王国栋打扰,乔仁寿教的快,乔小贝学得快,不几天,乔小贝的初中数学就解决了。再用一天解决掉两本化学书,乔小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期间,三嫂子来了乔家两趟,村子里面就有乔仁重夫妻俩想把乔春兰这个包袱嫁出去的传闻。
乔春兰的憨,十里八村都有名,前来王惠这里探口风的不少,真心想要给乔春兰找婆家的却不多。
王惠见状,一天到晚愁眉不展,村里的八卦传的更厉害了。
杨再贵这个当娘的,不但不帮乔春兰张罗,反而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把王惠气得跳脚,恨不得拿着大棍子把这个媳妇撵出乔家。
可毕竟是给乔小贝爷爷奶奶送终,给自己生了孙儿孙女的,王惠看在乔礼堂的面上忍了,却发誓再也不管杨再贵的死活。
王惠的气愤,几天没有回家的乔小贝不知道,乔仁重却一清二楚。
然而,除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还能怎么安慰王惠呢?
等到乔小贝把初中的数理化学完了,准备找乔仁重准备高中课本的时候,王国栋骑着一辆八成新的永久自行车来到乔家。
自行车可不是便宜的玩意儿,有一辆自行车,可是许多人的梦想。
王国栋这一手,可是让多少人犯了眼红病。
不少人酸溜溜的说着乔春兰和王国栋差辈份之类的酸话,王国栋听得清清楚楚,满心疑惑自己怎么跟乔春兰扯上关系了?
不过,这种事情可要解释清楚了。
关系到乔春兰这个侄女的清誉,关系到他和乔家的关系,不解释清楚可不行。
所以,今天的王国栋特别热情,看到谁都打个招呼聊几句。
好容易有个大哥玩笑般的说道:“国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王国栋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我来给小贝送课本!”
一脸憨厚老实的说着引人遐想的话,王国栋果然跟着乔仁寿学坏了啊!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不是,王国栋看着自行车后面的高中全套课本和一些练习册什么的,自己给自己辩解道。
王国栋出去一趟可不是玩儿去了,而且完成任务去了。
人家乔仁重那天过来,也没有说别的,就淡淡一句,“现在订婚是个什么形式,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乔仁重的闺女,没有不明不白的给人的道理。小贝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知道我闺女,点头了就没有后悔的道理,我乔家也没有说话不算话的人。不过,你们王家的态度……”
乔家是书香世家,而王家寨子往上多数几辈,那是娶媳妇都靠抢的。
乔仁重要看王家的态度,王铁锤也觉得在理。
虽然现在什么都紧张,可他王铁锤就这么一个养老送终的孩子,乔仁重也绝对不可能贪墨他们王家的东西,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找三嫂子打听清楚现在流行三转一响后,王铁锤就把积蓄往王国栋面前一推,“自己要娶媳妇,自己操办去。你老丈人要看态度,可不是看我的态度。”
所以,王国栋灰溜溜的出了门,寻摸了好久,凑齐了三转一响才回来的。
虽然,自行车是八成新,录音机也是半新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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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国栋已经尽力了,王铁锤也很满意。
最重要的是王国栋还记着乔小贝喜欢看书,给乔小贝准备了不少书。
高中课本一整套,那也是书,不是?
这不,王国栋一回来就找老丈人表功来了。
不过,注定要让王国栋失望了,乔小贝不在家。
不过,乔仁重看着王国栋骑着自行车,带着一整套八成新的高中课本来,脸上还算过得去,虽然没有留饭,但还是开了口,让王国栋回去准备酒席要的东西去了。
农村做酒席,那是要打提前量的。
请多少人,请那个厨子,准备什么菜,一般来说,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那是一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够。
乔仁重能开口子,已经是不错的肯定了。
王国栋一听这话,又笑得一脸傻兮兮的了。
“乔校长,明儿我把东西拉过来你过目一下?”
乔仁重翻了个白眼,很想说他们家不缺这些,可看看王国栋那张脸,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摇摇头,“可别!我又不是你的谁,不敢拿你家东西。”
王国栋想了想,说道:“听说你老人家爱听戏,那我改天把录音机提过了吧!”
乔仁重摆摆手,看书.ns “没有这个理,你也别操这个心,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你要是不懂,就问问你二大爷和三嫂子。咱们一步一步来。”
王国栋点点头,“成!可这书。”
乔仁重点点头,“我代表小贝收下了。”
王国栋吹着口哨走了。
不久,乔小贝和王国栋再说亲的事情,就十里八乡传遍了。
进过当事人三嫂子的证实,大家就明白了。
只怕不是说亲这么简单,而是尘埃落定了吧!
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的蛛丝马迹,大家的脑洞随便一开,很快就被补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还是英雄救美,美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那种。
从此,门口那座桥上,就是各家各户大龄未婚男青年最爱去的地方,没有之一。
他们都盼着,有一天能在河里捡一个美人儿啊!
就算是身娇体弱如乔小贝,那也是美人啊!
别说,这个法子还真有用,还真成了几对儿。所以,乔小贝家门口那座小桥有了别称-月老桥。
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马金凤正在打趣乔小贝呢!
“千里迢迢的,我还以为弄了什么回来呢!就是点书么?你爹也好意思替你收了。”
乔仁寿接过话茬,“你知道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斤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马金凤摇摇头,“一家子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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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看着那一叠书,勾了勾嘴角。
乔家都是书呆子,书比其他任何东西都宝贵--哪怕是课本。
让乔春兰抄一遍吧!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而这一套齐全的课本,乔小贝想想王国栋的文化水平,准备做好笔记送给他。
就他那点知识文化,再不学习,只怕还没有爬上去,就被淘汰了。
可怜的王国栋还不知道,未婚妻同志就是这么‘稀罕’他的。
投资什么,翻倍的回报什么!
应该说王国栋赚了吗?
乔仁重明显是低估了王家的能耐,乔小贝的高中数学才学完,王国栋就抓着脑袋回来报信--他们王家万事俱备,只欠女主人了。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望了望乔仁寿家的方向,想着还无忧无虑在乔仁寿家学习的乔小贝,咬了咬牙,“端午节过了再叫三嫂子带着八字去看期(选一个良辰吉日)。”
王国栋利索的点头,“成!我二大爷也是这个意思!”
虽然到处叫嚣着反对封建迷信,可良辰吉日是大家伙信了多少年的,哪能就这么废了。
马婆子每年还有好几十单生意,各种大小事情看期什么的,还是不能避免。
好兆头,大家都想要啊!
不过,端午节已经是六月十四了啊!
离冬季征兵已经不远了啊!
王国栋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跑,目标可不是回家,而是马婆子家。
王国栋跟马婆子一阵胡搅麻缠,好容易得了一个近一点的日子。
马婆子说:“农历五月十一,冲兔(辛卯)煞东,宜:嫁娶、祭祀、沐浴、扫舍、修饰、垣墙,是个好日子。”
王国栋中间的一句话都没有听懂,只知道五月十一,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塞给马婆子一块钱,屁颠屁颠的走了。
别小看一块钱啊!
这个年代,当兵一个月也才六块钱的津贴。
换句话说,王国栋以后可是要奋斗六天,拼死拼活才能赚上这一块钱呢!
这可不是小数目。
王国栋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农历五月十一,6月2日。
还成,还来得及和媳妇培养感情。
王国栋回去把乔仁重的意思传达给王铁锤,王铁锤拍着大腿笑道,“就这道这丫的的德行。成!咋呢么也不逼他,让他再嘚瑟几天。乔仁寿那里,你还得去。那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掏不空他,能学几招算几招。当年我要是有他们两兄弟的心机,说不定我也肩上带将星了呢!”
王国栋点了点头,随即抓了抓头发,“可是,小贝在二叔那里学习呢!我要是去了,会不会不太好?”
王铁锤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不过,去部队也要看文凭。要不,你也去找乔仁寿补补课?咱们也弄个跳级考?”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二大爷,我不是那个材料啊!“
王铁锤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王国栋的脑袋,“你啊你!人会你怎么不会?我那是没钱读书......”
王国栋吐槽道:“有钱你也读不进去!”
王铁锤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那倒也是!也不知道人家老乔家人脑袋怎么长的,就是比咱们王家的聪明。我可是给你张罗了一个聪明的媳妇,要是儿子还是那么蠢,可不怪我。”
王国栋靠着王铁锤坐下,“奶奶说了,娶妻娶贤。耕田不好误一年,娶妻不好误一生。我都记着呢!”
王铁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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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过一辈子的姑娘,我还是希望你们有感情,好好过一辈子的。你奶奶那手艺,怕只有乔家人捡的起来了。当年除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奶奶娘家一个人都没有来,你奶奶也是伤心透了。日后,这门手艺说什么都不能传你奶奶娘家那帮子人手里。比起乔家的人,这些亲戚更可恨。”
王国栋点点头,“我知道的!”
王铁锤叹了一口气,“你那两个嫂子虽然不见得多好,但还算明事理,你偶尔也走走,别生分了。”
王国栋摇摇头,“二大爷,不是我不走。哥哥亲的,嫂子可不是。外面要是有啥风言风语对谁都不好,还是等小贝过门了再说吧!”
王铁锤摇摇头,“你啊!死倔。”
王国栋低头不说话。
王铁锤摇摇头,“咱们端午节吃什么?粽子你会包吗?”
王国栋摇了摇头,“我娘会包,让她包了给你送来不就是了。”
王铁锤翻了个白眼,“一家才多少糯米?白吃白喝啊!再说了,你两个嫂子还要回娘家呢!”
王国栋懵圈了,看书.ns. “那咋办?”
王铁锤摇摇头,“你去帮我淘弄糯米,我请三嫂子帮我包。家里没有女人还是不行啊!被子也该拆洗了,请了三嫂子一起弄了吧!”
王国栋点点头,“这种事情请人也成。这些伺候二大爷的事情,都该是我媳妇做的。可小贝身子骨不好!怕是做不好。要不我请大嫂帮个忙?逢年过节,咱也送礼!”
王铁锤摇摇头,“你只记得你大嫂子,怎么不急着你二嫂?都是嫂子,哪能送一个不送一个的?再说了,人家不过是想把妹子介绍给你,你就把人家如蛇蝎一样额逼着,亲戚都不想做了,这叫什么话?”
王国栋呲了一声,“二嫂是不错。可她娘家人就不厚道了。她那个表妹什么货色,全镇子的人都知道。她好意思开这个口,就没有拿我当兄弟看。人家不待见我,我为什么待见她。”
王铁锤拍了王国栋一下,“你没看见你二嫂爹娘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你二嫂才开的口么?”
王国栋扭过头,“我可不管!她一个成年人,心里还能没有个是非对错?”
王铁锤摇摇头,不劝王国栋了,“这些以后再说,明天先去弄糯米!包好了也给乔仁重送点去。”
王国栋点点头,“我明天一早就出门,你说的事情,保准办的妥妥的。二大爷,我今天晚上就歇你这边了啊!”
王铁锤看了看王国栋,不过提了他二嫂两句,还不回家了。
真是的,这什么牛脾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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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端午节就到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在门上悬挂菖蒲、艾叶,包粽子。
乔仁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糯米,王惠早早的加上绿豆泡好,准备包一些绿豆棕。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大多都是绿豆棕或者是清水棕。
蛋黄或者是肉粽,想都别想。
那是糟践东西呢!
往往包的也不会很多,一串粽子从东家送到西家,然后转一圈又回来,不是没有的事情。
往年都是王惠一个人包,那粽子个大,乔小贝这样胃口小的,三分之一个粽子都吃不完。
今年不一样,乔小贝和乔春兰都来帮忙,王惠才包了两个粽子,就被乔小贝撵走了。
美其名曰:让她们年轻人好好学习。
其实,就是嫌弃王惠包的粽子太大颗。
乔春兰包的粽子中规中矩,而乔小贝包的粽子,只能称之为娇小玲珑了。三角形的粽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一个个被绑成一串一串的,犹如美人芊芊十指。
乔仁重看了看乔小贝包的粽子,直点头,“一口一个刚刚好!”
王惠摇了摇头,“这样的粽子怎么送的出手?”
乔仁重一点都不客气,“为什么要送人,我闺女那是包给我吃的,是吧!”
乔小贝咯咯直笑,“包给咱们家吃的!”
王惠挑了挑眉,“那算了几个人啊!有没有算上国栋啊!”
乔小贝摇摇头,“那是谁啊!我不认识!”
乔仁重就笑了。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就知道胡说八道!”
乔小贝拦住王惠的手,摇了摇,“娘,你看啊!这一串是大嫂家的,这一串是二嫂家的,这一串我们自己吃。小小巧巧的正好一嘴一个,也不送人,自己吃不好吗?”
王惠的手不自觉的放下,搂了搂乔小贝,“好!咱们自己吃!不过,你这些可不够。你怎么不算上你大姑、小姑?”
乔小贝有片刻的愣神,然后傻笑道:“我忘了!”
乔仁重拍了乔小贝一下,“白吃你大姑、小姑那么多糖了!”
王惠摇摇头,“他大姑、小姑哪儿,就送春兰包的吧!”
乔仁重摇摇头,“掉个个!她大姑小姑都是吃供应粮的,喜欢这种娇小玲珑好看的,自己吃送人都好看。自家人,吃啥都一样。”
乔小贝摇摇头,“解掉我娘包的那两个,我重新包几个吧!”
王惠瞪了乔小贝一眼。
乔小贝不甘示弱的抬头挺胸,“本来嘛!你那一个,顶我半串。“
乔仁重拍了拍王惠,“由她去吧!”
乔小贝得了亲爹支撑,对着王惠张牙裂齿的笑了。
王惠指了指乔小贝,“乔仁重,看看你闺女!”
乔仁重看了看乔小贝,“挺好啊!精气神都很好!“
王惠气呼呼的扭身就走。
才迈出门,就尴尬的收回脚,“我去烧水,煮粽子!”
乔仁重点点头。
等到王惠进了厨房,大家都笑了。
王惠自己也笑了,真是越活越小孩子气了,还和小孩子计较起来了。
粽子在锅里咕噜着,乔小贝的小粽子最先熟,乔小贝拿着粽子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正闹着呢!
门口响起了几声象征性的敲门声,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口对着乔小贝微微一笑,“哟!才多久不见啊!乔小贝同志就不认识我了?”
乔小贝努力的根据这张脸推断二三十年后他会长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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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犹犹豫豫的喊道:“三哥?”
男子挑了挑眉,“你那是什么语气?我是黑了多少?值得你这么埋汰我吗?”
乔小贝心中大定,傲娇的一抬头,“你再少回来几次,我就能完全忘了世界上还有你这么一个人了。不止我,二叔和二叔娘都能把你忘了。“
乔仁重拍了拍乔小贝,“瞎说什么大实话!和你三哥好好说话!”
乔半夏摇了摇头,“干爹,你就这么教妹妹的么?”
乔仁重眼皮都不抬,“要不是你妹妹叫你一声三哥,我都差点忘了你是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乔半夏愁眉苦脸的说道:“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你们都怼我。你们怎么不欺负甘草啊!”
王惠拍了拍乔半夏,“谁让你没有甘草能干呢?人家有妻有子,你媳妇还没带回来。不埋汰你,埋汰谁!”
乔半夏对此嗤之以鼻,“要不是他儿子还姓乔,我还以为他入赘了呢!”
王惠拍了拍乔半夏,“别这样说,甘草不也忙嘛!”
乔半夏摇摇头,“干娘,你不知道。每次一提回乔家村,甘草他媳妇和儿子那脸,我恨不得撕了他。妈蛋,乔家村怎么了?甘草不也是这里长了二十多年走出去的?”
乔半夏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惠拉住了手。
乔半夏扭过头去,看书 ns.身后和他除了肤色不同,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不是乔甘草又是谁!
乔甘草推了推眼睛,白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对着乔仁重和王惠点点头,“干爹、干娘,端午好!”
王惠拉了拉不愿意看乔甘草的半夏,笑道:“甘草,半夏不是故意的!”
乔甘草点点头,“干娘,我和半夏一个娘胎出来,从小到大干什么不是一起,我还不知道他?他敢说,就不怕我听到。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何甜甜她敢这样!”
乔仁重皱了皱眉头,“甘草,你想做什么?”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笑了笑,“干爹,我不做什么,就是不知道我娘想不想天赐,我想送他回来陪陪娘。”
乔仁重点点头,“天赐也才三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乔甘草转过头看向乔半夏,一拳打在乔半夏肚子上,“乔半夏,我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家里出了岔子,你不跟我掏心窝子,帮我教侄子,你丫的还好意思阴阳怪气的给我添堵。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哥?”
乔半夏捂住肚子笑了起来,“你对我挥拳头,我还不敢还手,换个人试试!”
兄弟俩就都笑了。
同样是妻儿有问题,乔甘草就会想办法解决,而乔礼堂只会躲避,所以,结果也绝不一样。
想想前一世这个和自己素昧平生的男人。
乔小贝突然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才是乔仁重最看重的下一代传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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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端午节,乔小贝过得很充实。
两个干哥哥的回归,让马金凤和乔仁寿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在听说乔甘草要把乔天赐送回来后,马金凤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孙子出生至今,马金凤就见了两面,如今要回来,马金凤自然是千万个乐意的。
至于何甜甜这个媳妇,马金凤保持沉默。
何甜甜的父亲也是医院的二把手,不过是部队医院,这场浩劫没有波及到哪里去,所以何甜甜才有看不起乔家村的资本。
只是,往上数一数,何甜甜爷爷还不是一个农民?
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女如此忘本,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被气得去见马克思?
马金凤见乔小贝包的粽子小巧可爱,生拉硬拽的把乔小贝拖走,说是要包几串给乔天赐带回去。
马金凤的话才一出口,就引得乔半夏各种不依,“娘!你是不是有了孙子就不要我了!”
马金凤点点头,“是啊!不服气,你也生几个给我带着玩儿?”
乔半夏扭得跟麻花似的,“我才不要!我还是个孩子呢!”
马金凤摇摇头,“人家小贝都要订婚了,你还是个孩子。我可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
乔半夏眯着眼站直了身子,“小贝要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
乔甘草也笑嘻嘻的站起来,“对啊!小贝妹妹不跟哥哥说道说道?”
乔小贝呵呵一笑,“就是王家寨子的王国栋。这事儿,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要不,你问我爹去?我爹拿的主意。”
马金凤摇摇头:一家子狐狸。
乔半夏点点头,“成啊!我们问干爹去!下午没事儿正好会会那个小子。”
兄弟俩才到乔仁重家,就看到一个黑大个坐在乔仁重家客厅,和乔仁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
虽然长的着急,可就乔甘草对人体骨骼的了解,可以判断出这个男人不超过二十岁。
再看看桌子上那一篮子粽子,乔甘草挑了挑眉,“王国栋?”
王国栋疑惑的看着眼前戴眼镜的小白脸,“你叫我干啥!”
乔甘草和乔半夏交换了一个眼神,笑了笑,“不干啥!就想看看想娶我们家小贝妹妹的人,长什么样子罢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说不出的老实憨厚。
乔仁重一手握拳,虚虚的咳嗽了一声,顿时大家噤若寒蝉。
乔仁重放下手,开始给双方介绍起来,“国栋,这是你二叔家的双胞胎,甘草、半夏,他们家不论辈分,爱拿药取名。甘草、半夏,这是王铁锤家的国栋。”
甘草推了推眼镜,伸出手,笑道:“幸会!幸会!”
王国栋虚虚的跟甘草握了握手,“幸会!”
哼!拽什么文啊!我也会!
半夏鼻孔朝上冷哼了一声,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道:“三哥好!”
半夏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乔仁重见状,低低的笑了。
半夏就是太冲动了,吃点瘪也很好!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笑道:“铁锤叔不是一直未婚?”
乔仁重秒懂,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孩子?
“他是你铁锤叔从他们老三家过继,给你铁锤叔养老送终的。”
乔甘草皱了皱眉头,“小贝能处好关系吗?”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会处理好的。”
乔仁重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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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话,乔甘草看了看王国栋,不吭声,坐在桌边开始喝起了茶。
乔半夏总算回过神来,笑道:“小贝呢?”
乔仁重瞥了一眼乔半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去你家帮你娘包粽子去了?”
乔半夏呵呵一笑: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这小子知道,小贝妹妹心中,我比你重要。
“忘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忘记还得给二叔送粽子了!乔校长,我就先走了啊!”
乔半夏立刻懵逼了。
乔甘草看了看乔半夏,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乔半夏这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考上大学的啊!
没有出医疗事故真是万幸。
乔半夏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干爹,我和半夏替你送送这位兄弟!”
乔仁重点点头,看着三个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要是乔仁寿知道自家儿子和徒弟斗法,不知道怎么一个表情。
想到这里,乔仁重不厚道的笑了。
乔小贝刚刚把最后一个粽子包好,放到锅里,拍拍手准备回家的时候,就听到乔仁寿家大门口有了动静,乔小贝探了探头,就看到王国栋和乔甘草、乔半夏两兄弟勾肩搭背的回来了。
乔小贝就往厨房里面一缩。
马金凤见状就笑了,看书 .s.“怎么了?不好意思了?”
乔小贝摇摇头,“被人说嘴就不好了。二叔娘,我回家了啊!”
说完,从乔仁寿家的后院离开,绕了乔家村半圈,从自家后院回了家。
能听三五米的王国栋把这小动静听得真真的,再看看乔半夏笑得跟偷着油的老鼠似的,对这个小舅哥满心都是意见。不过,表情管理不好的乔半夏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笑眯眯的乔甘草。和他老丈人一样,这丫的就是一个狐狸,深不可测的狐狸。
王国栋笑嘻嘻的跟乔仁寿说着节后继续训练的事儿,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乔半夏恍然大悟。
明明是大尾巴狼,装什么腼腆的小绵羊?
还真差一点被他给骗了。
乔半夏瞪着自家爹,暗恨乔仁寿不早说。
乔仁寿笑嘻嘻的给乔半夏补刀,“国栋是王家寨子出来的,那可是从小到大一直练着的,耳聪目明,据说能听到三五米范围内的动静。”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二叔,那都是大家开玩笑的,咱能当真?”
乔仁寿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听你亲口说的,丫的,现在开始狡辩了?
哼!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开始掂量起来,乔半夏这次也难得的不吭声。
他爹的徒弟,要么真傻,要么就是装疯卖傻。
据估计,很大的可能性是后一种。
不得不说,乔半夏同学,你总算聪明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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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乔半夏不再和王国栋斗嘴,乔甘草也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王国栋是乔仁重中意的女婿,他们做哥哥的可以帮小贝考察,但闹太僵了也不好。
乔半夏沉默了,乔甘草更是一言不发。
王国栋开始和乔仁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乔半夏的拳头约捏越紧,乔甘草也无数次的推了推他的眼镜。不注意观察,他们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貌似憨厚老实的男人。
客厅里面乔仁寿和王国栋聊的正欢,那边的粽子也好了。
王国栋一眼就在粽子堆里看到了那一串串小巧玲珑,犹如美人纤纤十指的粽子,笑着问道,“这是小贝包的粽子吧!”
王国栋直勾勾的眼神,明白的表达出来自己的意思:我要!我想要!
马金凤点点头,“就图个好看!回家的时候带一串回去?”
这句话说到王国栋心里了,王国栋对着马金凤眉开眼笑,“谢谢二叔娘!”
马金凤摇摇头,“不值当什么。”
说着,把王国栋拎过来的篮子里面的粽子腾出去,装上乔小贝特制的小粽子,摆上两个咸鸭蛋,还给王国栋。“家里人多,还有客人,我就不留你了。”
王国栋拎着篮子,笑呵呵的告辞了。
乔半夏看着王国栋的背影,对着马金凤撒娇,“娘,我也要吃咸鸭蛋。”
马金凤拍了拍乔半夏,“好好说话!”
乔半夏撇了撇嘴,“我在家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马金凤翻了个白眼,“你给我找个媳妇,生几个孙子,你就是功臣,你就有地位了。”
乔半夏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马金凤有意逼婚,只是乔半夏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人家和他一样大的,孩子都能上小学了,偏偏这丫的还不上心,一副没有媳妇过得更好的样子,马金凤急啊!
不过,这一次回来,乔半夏好像开始意动了?
马金凤满怀希望的盼着!
王国栋才走出乔仁寿家没几步,就被王惠拦住了,同样是他们家拎粽子过来的篮子,里面依旧是一串小巧玲珑的粽子并两个咸鸭蛋,和马金凤摆的都那么类似,王国栋看着忍不住失笑。
这两老太太约好了的吧!
不过,王国栋还是很高兴的谢过王惠,毕竟,媳妇包的粽子,再多也不嫌多。
他正长身体呢!
二十个粽子,两顿就没有了。
王国栋把篮子拎回了王铁锤家,没有熊孩子,他才能放心吃。
只不过,王国栋才去了趟厕所,松了一下裤腰带,回来一看,王铁锤已经一口一个的吃上了。
看见王国栋,王铁锤也丝毫不心虚,“这粽子包的好!是小贝包的吧!你三姑姑可没有这么巧的手。”
王国栋一把抢了王铁锤的筷子和掺了白糖的黄豆面碟子,“知道我媳妇包的,还吃那么多?我自个儿还没有尝呢!”
王铁锤翻了个白眼,“我一共才吃三个!一口一个,还不够垫肚子的。不过,你总得给你爹娘那点过去,让他们也尝尝小贝的手艺。算了!剩下的七个都归你,成了吧!”
王国栋看着不大的粽子皱了皱眉头,“给爹娘三嫂子包的粽子不就好了?”
王铁锤拍了一下王国栋,“胡说八道。你虽然要给我养老送终,可你还是你娘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还得孝敬父母。小贝是你儿媳妇,虽然以后不一定跟他们处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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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系好一点能有啥坏处?一个篱笆三个粧,一个好汉三个帮,亲父母、亲兄弟不靠,你还靠得住外人?”
王国栋放下粽子,坐到王铁锤旁边,“几个粽子而已,不至于吧!”
王铁锤拍了拍王国栋,“那是你媳妇的手艺,你爹娘知道了,也能放心。”
王国栋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成!”
七个小粽子掉进碟子里,裹上黄豆面,王国栋夹起一个放到王铁锤嘴边,“二大爷也尝尝!”
王铁锤一嘴咬了,“这味道不摆了(别提了)!”
王国栋一口一口的吃着,头都不抬,看得王铁锤直摇头。
他又不抢,至于吗?
王国栋吃完粽子,才收好碟子,王铁锤的家门就被推开了。
王国栋的大嫂马二妮笑着对王铁锤说道:“二大爷,我来请你吃午饭的。你可千万的给我面子,要是完不成任务,我娘得拿大棍子撵我了!”
王铁锤点点头,“成!我去吃饭。你娘不撵你,你也别走了,下午陪你二大爷说话!”
马二妮摆摆手,“那可不成!我还得回娘家去呢!得让我算算,挨打和吃我娘的咸鸭蛋,那个合算!”
王铁锤笑着说道:“肯定得是吃咸鸭蛋划算啊!”
马二妮笑着点头,看书ns “二大爷说的就是有道理,那二大爷还去我家不?”
王铁锤笑着说:“去!怎么不去!我家就这么一个开心果了,我哪里舍得我大儿媳妇挨打呢!”
马二妮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我娘去!”
说完,扭头看着王国栋,笑了笑,“你一上午哪儿晃悠去了?人影子都不见一个,还不赶紧回家帮忙去!”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大嫂,我回去能干啥!”
马二妮拍了拍王国栋,“啥都不得干。你大嫂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成!二大爷,我和大嫂走了啊!也让爹娘尝尝小贝包的粽子。”
马二妮凑趣道:“那有没有大嫂我的!”
王铁锤笑道:“有有有!人人都有份!”
马二妮惊讶道:“今年乔校长弄了多少糯米啊!这么大方!”
王铁锤但笑不语。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一人是有一个,不过,大嫂可得小心尝……”
马二妮笑骂道,“我还能给你媳妇上眼药不成?吃人嘴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王国栋笑了笑,“大嫂看了再说吧!”
马二妮拎过篮子一看,愣住了。
这粽子,真是一人一个都够数,只是真得好好品。
要是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狼吞虎咽,还真有可能品不出味儿来。
“你这媳妇,心灵手巧,能当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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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锤看着马二妮那努力找说辞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
“大儿媳妇,别想那些了,你兄弟不是计较的人。小贝也不是!以后遇上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小贝的性子随和,只要你没有坏心,她也不耐烦跟你玩那些虚的。”
马二妮看了看王铁锤和王国栋,呵呵一笑,“这粽子一嘴一个的,就能给我家王强糊嘴,还不够我一个人的呢!你给爹娘吃吧!我就不抢着一口了!”
王铁锤点点头,“这才对嘛!你是嫂子,小贝是弟媳妇,你记住这一点就对了。”
马二妮点点头,“我知道!我是大的,她是小的。我爱护她,她也得敬重我。我不能耍大嫂的威风,也得护得住一家的安宁!二大爷,对不?”
王铁锤点点头,“你说的对!你得记住了,你是我大儿媳妇,是我大孙子的娘!二大爷给你撑腰着呢!到哪儿说话办事,爽利劲儿也得拿出来。”
马二妮笑着点点头,“我别的不怕!就怕国栋不给我好脸!看看他二嫂,见了国栋就低头的……”
王铁锤看了看王国栋,摇了摇头,“我也说他来着,可他偏偏不听,怎么办!就这样吧!订婚了,让他媳妇收拾他。”
马二妮笑着说道,“就是!我端着小板凳看笑话。”
王国栋挠挠头,“小贝不是那种人。”
马二妮就愣了,“这还没过门,就护上啦!”
王铁锤摇摇头,“这小子,傻呗!”
王国栋挠挠头,不说话。
隔壁响起了王国栋他娘方翠花的声音,“老大家的,隔壁有人没?”
马二妮笑道,“都在家呢!老三从乔校长那里拿了粽子回来,是小贝包的,说给你尝尝。”
方翠花赶紧从厨房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擦手上的水珠,“真的吗?我可要好好尝尝!在哪儿呢!”
王国栋挠挠头,把一整个篮子放到方翠花手上。
方翠花看着篮子里一串十个小巧玲珑的粽子,就笑了,“分的均匀着呢!人人有份,这样才好,正好免得你爹跟我抢。”
方翠花拍了拍王国栋,“你把粽子给我和你爹了,你二大爷吃啥?”
王铁锤摆摆手,“没关系!以后有得吃!你们两口子尝尝,也能放个心。”
方翠花翻了个白眼,“二哥说得我多不放心似的,让人家小贝知道了,以后关系难处,你得给我解决了啊!”
王铁锤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破落户一般的。婆媳关系处不好,找你儿子去,找我干啥!”
方翠花被说了也不恼,笑了笑,“媳妇是你介绍给我家国栋的啊!国栋的事儿,就得你这当二大爷的解决。要不然,儿子还给我!”
王铁锤摇摇头,“那可不成,你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太扯这些有的没的,马二妮也笑了,“你们俩叫一声,看看国栋跟谁走!”
王铁锤摆摆手,“可别!我嗓子叫哑了,只怕抵不住人家小姑娘大老远叫一声的。”
方翠花呵呵一笑,“这都是你二大爷的经验之谈,你可要记住了。强娃子你可得注意点,说不定就跟人家小姑娘跑了,不要你这个娘了。”
马二妮笑道:“只要有人天天给我把柴堆码好,水缸装满,逢年过节送礼来,被小姑娘叫走就叫走吧!”
方翠花和王铁锤都笑了。
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不在少数,可绝对不是王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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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头和王铁锤两家,自打王国栋能挑起水桶那天开始,就没有缺过水,少过柴。
马二妮这一说,王国栋只觉得不好意思,“冬天就入伍了,家里……”
马二妮拍了一下王国栋,“你去部队了,就少了爹娘和二大爷的柴火,缺了他们的水?当我们几个不存在啊!就你一个人有孝心不成!”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傻笑起来。
王石头在隔壁敲了敲墙壁,“说啥好笑的,还不过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方翠花笑着回道:“说你媳妇手巧,儿子孝顺呢!马上就过来啦!”
说完,挎着篮子走出王铁锤家,笑着说道,“二哥,赶紧过来啊!”
马二妮跟着方翠花走出门口,对着王国栋说道:“都是要订婚的人了,别再给你二嫂脸色看啦!你也说了,冬天就入伍了,你还能跟你二嫂置气一辈子?”
方翠花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看了看王国栋,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和你二嫂犟了。你二哥夹在中间对难做人?知道你二嫂这一次做得不地道,可你二哥差一点把唐家砸了,也算给你出气了不是?”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把求救的眼光投向王铁锤。
王铁锤一槌定音,“成了!这一篇就这么翻过去了。他们兄弟叔嫂该怎么还是怎么,只不过唐家这一辈子,就别进我们家的门。”
方翠花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大家也是分家了的。看书.ns以后唐家来人就去老二家,我也是不待见的。”
马二妮摇了摇头,“唐兰是个好的,怎么她爹娘是个这种性子。随便谁都能拿捏也就罢了。把自家姑娘踩到泥里,倒是把人家的姑娘捧得高高的。”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大嫂,你少和唐家打交道,那一起子人,都是不讲道理,脑子有问题的。”
他不过是替二哥走了一趟唐家庄,就被误会了,还想把那个作风有问题的曹思思推给他。
正当他饥不择食,还是认为他是个傻子啊!
谁乐意自己的帽子是绿色的?
还逼着他二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问他什么时候去唐家提亲。
妈蛋,他就没有打算过。
曹思思给乔小贝提鞋,他还嫌弃曹思思手脏呢!
不过,他娘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让二哥为难!
就这样吧!
马二妮摆了摆手,“那起子人什么样子,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怕你和你二哥生份了,我这当大嫂的,逢年过节不知道请那一个好!”
王国栋就笑了,“大嫂不用请,我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马二妮也笑了,“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不来,我才拿大棍子请你呢!”
“好!”王国栋许诺道。
这个誓言,只要王国栋有空,就会兑现。
一辈子,吃了马二妮多少饭,王国栋自己都不记得,却也心安理得。
那是大嫂!
还需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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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嫂两人说说笑笑,方翠花和王铁锤也松了一口气。
为了这事儿,王国栋不待见他二嫂了半年,如今唐兰怀着孕呢!
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这不,王国栋才踏进家门,正和王强玩得开心的唐兰一紧张,手上劲儿多了两分,才五岁的王强立刻哇哇只叫,“二叔娘,疼!”
唐兰赶紧松手,紧张的拉过王强的小手呼呼。
马二妮看了一眼,手上一点红痕都没有,扭身就进了厨房,让他们几个折腾去吧!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王国栋的二哥王民强笑着站起来,“老三来了!听说要订婚了,什么时候?要二哥帮忙不?”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都操办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二哥来吃酒就是了。”
大哥王国富看王国栋愿意搭理老二了,面上一喜,拉着王国栋笑道:“来来来,你给我和你二哥说说,那个射箭的事儿,我拉着你二哥琢磨几天了,还是没找着那感觉……”
男人们都开始围成圈的议论起拉弓射箭如何快速省力,唐兰才松了一口气。
大嫂说过她很多次,她也知道自己该主动找三弟认错,可她就是没有那个胆子。
每次看着自家男人替自己陪小心,三弟爱理不理的样子,唐兰就觉得心里更没有谱。
现在三弟愿意搭理自家男人,唐兰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三弟要订婚了,那就开始给他们绣枕套吧!
鸳鸯戏水的枕套也得绣上半个月呢!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要是赶不上,再想法子绣个鸳鸯戏水的大红被面,当结婚礼物?
可订婚该送啥?
要不然,问问大嫂?
唐兰又开始没了主意。
是的!唐兰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主意的人。
她人勤快,也什么都能上手,就是没有成算和主见,样样都要大嫂和王民强拿主意。
所以,就算他们家院子是王家寨子最干净的,家里饭菜最香,绣花和真的一样,还能下地干活,王国栋也是一点都看不上。
谁让王国栋是以军嫂的标准衡量一个媳妇是否合格呢!
像这种事事都要别人拿主意的,一个人放家里,那个人能心安?
不过,配上王民强这个土里刨食的,唐兰样样拿的出手,又肯听话,跟大嫂也合得来,也算般配。
哦!还有一点,唐兰柳眉大眼,长的很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妹子。
所以,王民强砸了老丈人家,又给王国栋陪了半年的小心,也没有拿唐兰怎么滴,还让唐兰有了身孕,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男人爱俏嘛!
咱们可以理解。
不得不说,除了老大王国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民强和王国栋都是英雄救美得的姻缘,也算是缘分吧!
只是王国栋比王民强更曲折,而王民强顺遂得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唐兰家给王民强下套子,就等着王民强钻进去了。
不怪人家恶意揣测,实在是唐兰模样好,人勤快,还是那样的性子,觊觎的人太多。外面乱成那样,要不是遇到王家寨子里面从小练过的,还不一定成什么样了!
王家男人没别的,就一点,护得住媳妇呢!
所以,王民强在镇上英雄救美的救下唐兰,唐家人迫不及待的就把唐兰给王民强送来了。
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不过,王老太太看了看唐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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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也拍板认下了这个孙媳妇,也是没有谁了!
好在除了王国栋这回事儿,唐兰其他的时候也没有出什么大错,王国栋除了不喜欢唐兰的性格,其他倒还好。
毕竟,没主见不是什么大错。在农村呆着,一年四季轮换着,也没有特别大的事儿要唐兰拿主意的。
而且,不是他王国栋的媳妇,他二哥的媳妇,他二哥喜欢就成!
只是,难免的,王国栋和大嫂亲热一些。
一来,大嫂马二妮爱说笑的爽利性子更合王国栋的意,二来,二嫂唐兰颜色好,还没有生孩子,走太近会有人说闲话。
对!农村人就是这么无聊。
除了乔家村家风严,大家都收敛。
马家院子和王家寨子的大娘们,那张嘴真是……
找不到怎么说才好!
反正,谁家媳妇和公公有私情,谁家嫂子和小叔子不干净之类的,绝对是大娘们的最爱,街头巷尾的各种窃窃私语,王国栋不厌其烦。
秘密知道太多,也难受啊!
正是因为如此,唐兰闹出来的乌龙,王国栋才那么气愤!
实在是大娘们战斗力太强,而二嫂家的表妹太不堪。
曹思思和革委会那个莫红旗的八卦,他耳朵都快听到起茧子了,好伐?
什么办公室,草垛子,树林子……
真是,花样用尽呢!
王国栋绝对不会承认,他晚上做梦的时候,看书.ns也和乔小贝换了好些地方……
反正做梦,他不承认,谁知道!
除了自己媳妇,他也没有梦过其他人,不是?
他还是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对于王国栋和三十岁以下妇女保持距离的习惯,王家人习惯了。
所以,王国栋自觉和唐兰保持距离,不仅家里人没有意外,唐兰也觉得很好,很舒心。
和小叔子太近,很奇怪,有没有?
所以,不熟的两个人闹矛盾……
我们就呵呵哒吧!
也许,乔小贝过门前,他们永远都不会熟。
然并卵,有什么关系吗?
王国栋同学乐意跟哥哥们聊天,讨论拉弓射箭,唐兰乐意跟王强玩儿,学习育儿经验。
人家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马二妮从厨房探出头来,喊道:“唐兰,快来打个佐料,要不然,他们又该吃不下饭了!”
唐兰笑着点点头,“就来!”
王强懂事的扶着唐兰,“二叔娘,你慢点!”
王国富笑骂道,“我天天吃你做的饭,我还不是人了!”
马二妮回嘴,“你是哪二师兄,王强就是孙猴子,怎么会是人!”
大家都笑了。
王铁锤笑着摇摇头,“这话家里说说就算了啊!”
马二妮点点头,“我懂!”
不一会儿,饭菜就好了,马二妮利索的上菜,大家围成一团,站的站,坐的坐,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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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国栋一家的和乐融融不同,乔小贝家里虽然称不上剑拔弩张,可也算是气氛紧绷了。
乔小贝和王惠龟缩在厨房,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和老爹被人群起而攻之。
因为,攻击他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姐姐、姐夫。
乔仁重就三姐弟,乔仁重是老小。农村里面,小孩子都是大孩子看着的,乔任重可以说是两个姐姐一手带大的。
所以,任乔任重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在两个姐姐面前,还是得乖乖听训,谁也救不了他。
而今天,大过节的,俩姐姐训斥弟弟的主题,居然是--这么早就把闺女许人了就算了,居然还没有通知她们!太不像话了!
别的地方也许不看重订婚,可在乔家村这个地方,订婚基本上就是结婚的前奏。要不是乔小贝还小,或者是提前个十多年,不出半年时间,王国栋就能来乔家商量婚期,一顶轿子把乔小贝接走的。
这也是乔任重要我退出找三嫂子问流程,按照老规矩一步一步来的原因。
可这也没能满足两个姑姑的要求。
老乔家嫁闺女,哪有那么随便的?
两个姑父也连连点头,他们当初可是吃尽了苦头,才能娶得美娇娘。
去年端午节,乔小贝还在他们跟前要糖吃呢!今年怎么就要许人了?
这可不成!
然后,乔任重就被责难了!
这样一来,乔小贝也不敢冒头了,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自己可是点头同意了的!
不是乔小贝不厚道,实在是俩姑姑战斗力太强大了啊!
直到厨房里面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乔小贝看着案板上自己做的满满一桌子菜,再看看空荡荡的厨房,不好意思的看着王惠笑了笑。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招待你姑姑,是得像个样子!”
说完,慷慨就义一般,走出厨房,笑着说道:“她大姑、小姑,小贝做了一桌子菜,咱么先吃,吃完再收拾阿重!”
大姑乔燕妮也不为难这个弟媳妇,弟媳妇虽然也能干,但闺女的婚事,这个弟媳妇还是没有说话的权力的,主要责任人是乔任重。就算乔小贝的对象是王惠的侄子,可我退出跟乔任重什么关系,乔燕妮怎么不知道。
可知情不报也是罪。
乔燕妮板着脸,点了点头。
大姑父陈建华笑着说道:“咱们家小贝做的,一定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姑夫梁斌也笑道:“那是!我收桌子,你端菜!赶紧的!”
小姑姑乔凤妮看着梁斌忙活的身影,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什么算盘,吃完饭我们姐妹俩才有力气继续训!哼!”
大姑姑点点头,“凤妮说得对!吃了饭,更有力气!”
乔任重求饶道:“我的姐姐啊!今天下午我就让老二去把王国栋叫来,你们要怎么审,随便你们,可别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大姑姑和小姑姑对视一眼,乔燕妮开了口,“看看也成!毕竟你都松口了,这就是未来的侄女婿,看一看,也好给小贝拿主意!”
开车送这一群祖宗过来的大侄子陈诺摇了摇头,“我的奶奶!你们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舅公都把小姑姑许人了,你们看了也白看!”
乔燕妮点了点自己的大孙子,“你个笨的!看了,是个好的,咱们就放心了!不好的,我找王铁锤那小子算账,还不能退婚?”
王惠一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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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给乔燕妮夹菜,“她大姑,吃饭,吃饭!什么事情吃了饭再说!”
乔小贝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大姑,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这身子骨,能不能活到女大当婚的年纪都不知道!现在王家肯拿家传的宝贝给我续命,又肯照着老规矩一步一步求娶,全了礼数。先不说王国栋这个人,王家的态度真是没话说。你们要看人,我没意见,可大姑,你得气顺了再说。咱不能拿有色眼镜看人。”
乔燕妮看了看乔小贝,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这话有理,但也不全对。王家的礼数是没差,我也承认。可这跟王国栋这个人的人品没关系,我和你小姑可不放心。再来,小贝你也低看了自己,身子骨什么的,咱可以慢慢养。咱们乔家的姑奶奶,要知识有知识,要能力有能力,那可是从来都等着人家上门求的,多金贵,你要心里有数,不能把自己看扁了。别的不说,就你这一手厨艺,就够亮瞎他们的眼。”
乔小贝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原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感情这么多人纵着呢!
哪怕今天她没有下厨,看书 ns. 她大姑也能找出她许许多多的优点吧!
乔小贝就是有这个自信。
陈诺也对乔小贝竖起了大拇指,“小姑姑,你这饭菜没的说,改天来镇上,再给做给我吃啊!”
乔燕妮拍了拍陈诺,“胡说八道什么!不是该你孝敬你小姑姑吗?外面又不是没有饭馆子,不知道请你小姑姑啊!你拿着工资干什么去了?”
陈诺缩着脖子挨批,跟个鹌鹑似的。
乔小贝见状就笑了,“大侄子,我怕是没什么机会去镇上了!我爹说镇上乱,让我跳级考了回家温书,跟着二叔学学医术,锻炼身体,别老是犯病。”
乔燕妮教训陈诺的手就停了,想了想,点了点头,“你爹其他事情糊涂,这件事情到是对的。我也说了几次了,让你爹自己教,你爹非要说什么自己教没文凭。文凭能值几个钱!”
陈建华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像我,小学文凭,就能做个开车的。再看看我那些战友,有文化的那个不是当官了。”
乔凤妮呲了一声,“姐夫,我家阿重那点知识,你们那些个战友十个绑在一起都比不上。”
梁斌摇了摇头,“凤妮,怎么跟姐夫说话呢!姐夫可别介意,凤妮就是太护犊子了!她们家阿重,谁都比不上。”
陈建华点点头,“我知道,燕妮不也这个毛病!”
乔燕妮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建华,“毛病?“
陈建华连忙摆手,“我说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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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两位姑姑的强势,从两位姑父那里可见一斑。
大姑父陈建华勘探队的司机,常年拉着器材到处跑。对妻儿总是疏于照顾的他,爱重乔燕妮的方式就是纵容,绝对的纵容。
大姑姑作为银行的审计,严肃强势惯了,却把唯一的大表哥教的很好,婆婆和老公公又是和气的。这一辈子就这么没吃苦头的被老公和大表哥陈乔宠着,大姑姑六十了,还精气神十足,比四五十岁的老太太还精神。
小姑父梁斌和小姑姑是同学,都在电力公司工作。小姑姑乔凤妮可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梁斌娶到乔凤妮,那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弱势成了习惯,就一辈子强势不起来。
梁斌家里三兄弟,梁斌是老大,负担重。要不是当初就说好,梁斌二弟顶替他爹工作,也负责给两老的养老送终,乔凤妮也不会下嫁。
不是乔凤妮娇气,不孝顺,实在是梁家老太太太气人。
就这样,分了家,还有公证人,梁老太太还三天两头的找梁斌麻烦,弄得梁斌愧疚不已,自觉在乔凤妮面前抬不起头。
小姑姑家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成了家。
要不是为了来责怪乔仁重,又有陈诺的顺风车,小姑姑才不来受这个罪呢!
乔凤妮可是晕车的人!
都退休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要不是真心疼乔小贝,记挂着乔仁重,犯的着大老远的跑来跑去的吗?
所以,乔仁重忍着,乔小贝也只能轻言细语。
实在是没人舍得辜负两个老人的真心。
乔小贝笑嘻嘻的问道:“大姑姑和小姑姑喜欢啥,下次给你们弄好带过去!”
大姑姑乔燕妮翻了个白眼,“我喜欢喝鸡汤!你咋办?”
乔小贝缩了缩手,“那鸡是野鸡……”
乔燕妮就明白了。
乔家的人包括王惠都没有那个能耐,这野鸡,只怕是王家送来的!
更有甚者,只怕是王国栋那小子的手笔。
乔燕妮淡淡一笑,“遇到糖衣炮弹,糖衣吃进去,炮弹还回去。”
乔凤妮噗呲一笑,“姐姐说得对!”
陈建华和梁斌摇摇头,为王国栋开始默哀。
遇上这种姑姑,这小子上辈子一定没有烧高香。
吃过午饭,乔礼正一家子走完刘英碧的娘家回来,带着小三和小五来坐坐,看到两个姑姑,刘英碧笑着打了招呼,又招呼孩子叫了姑奶奶,把娘家提回来的粽子往两个姑姑面前一放,笑道:“家里糯米不多,没几个粽子,大姑姑,小姑姑不要嫌弃。”
乔燕妮和乔凤妮摆摆手,让陈诺放车上了。
其实她们都吃供应粮,那会在乎这一点点,可这是侄子的孝心,意义不同,自然要收下。
乔燕妮对着乔礼正说道,“你既然回来了,正好跑一趟,给王家带个信,晚上过来吃个饭。我们姐妹俩还没见过侄女婿的。”
乔礼正看了看乔仁重,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去吧!”
转过头看着王惠,“你去公社割肉打酒,买点豆腐,让小贝做点豆腐包子,大家尝尝。”
王惠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着篮子和票、钱,出了门。
乔燕妮和乔凤妮都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们都不缺钱,陈诺跑长途,偶尔还能带点东西回来,可架不住这年头哪里都缺衣少食啊!镇上也不必乔家村好卖肉。
乔燕妮低声说道,“要不别张罗了?”
乔仁重拍了拍乔燕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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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要看人,正是应该的。订婚的事情还没有谈,啥时候也得张罗亲家吃顿饭。乘着端午节公社杀了猪,正合适。”
乔燕妮瞥了一眼乔仁重,“中午吃肉,晚上又吃,你这个月的供应都不够,省了多久的了?委屈这么久,不就是想给小贝补补,我们吃了,小贝吃啥!”
乔小贝摆了摆手,“猪肉没有鸡汤补!我金贵着呢!得喝鸡汤!”
噗嗤一声,大家都笑了。
乔燕妮拍了一下乔小贝,“你个贫的,金贵用在这儿?好吃女子要上当!”
乔小贝点点头,“所以,拉过来溜溜啊!大姑说不上当,我再吃!”
乔凤妮笑得前仰后合,“你当看家畜,看骡子,看马呢!还拉出来溜溜!”
乔小贝眨巴眨巴眼睛,“我可什么都没说!”
满屋子又是笑声一片。
王惠拎着篮子进屋的时候,大家还在笑着呢!
看了看盘龙山的方向,王惠摇了摇头:不知道老大一家又在搞什么鬼!
转过身,王惠对着大家伙笑逐颜开,“今儿运气好,公社有后腿肉,有肥有瘦,闺女,怎么吃?”
乔小贝笑嘻嘻的说,“豆腐包子和滑肉汤,来个土豆肉丝,咋样?”
王惠点点头。
乔小贝挽着王惠手臂就去了厨房。看书.ns.
王国栋马上要过来了,这种场合,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而且,豆腐包子也费时费力不是?
乔小贝给自己找了一个很棒的理由,躲在厨房不出来了。
王国栋和王铁锤携手过来的时候,乔燕妮和乔凤妮都有些讶异。
本来以为王国栋有什么问题,才会用这种方式,急着拉上才十三岁的乔小贝订婚,现在看来,五官端正,四肢健全,没有什么毛病啊!
乔凤妮微微一笑,“铁锤坐,这是你家国栋吧!”
王铁锤一看乔燕妮和乔凤妮在,就知道这是鸿门宴啊!
可这两尊大神,连乔仁重都惹不起,别说他了,只得笑着跟王国栋介绍,“国栋!这是乔家大姑姑,这是乔家小姑姑!大姐,二姐,这是我们家国栋!”
王国栋挠挠头,九十度鞠躬,“大姑姑好!二姑姑好!”
憨厚老实的样子,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乔燕妮点点头,“第一次见,本来该给红包的,只是出来急,也没有准备,下次补上吧!”
乔凤妮也笑道,“我晕车,也不常回乔家村,改天姐姐给我带一个给这小子。”
王铁锤挠挠头,“大姐,二姐,你们有话直说,套路太深,我可听不懂!”
乔燕妮拍了一下王铁锤,“你小子诓我家阿重订婚的时候,那套路,我跟你二姐可比不上。”
王国栋挠挠头,“大姑姑,二姑姑看不上我那一点,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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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燕妮和乔凤妮都笑了。
乔燕妮指了指王国栋,“他都看得明白,你会不懂?我倒是觉得这小子比你好一点,至少不跟我耍心眼子。”
王铁锤挠挠头,“我也没有什么心眼敢在大姐面前耍啊!不过就是一时间没有弄明白罢了!”
乔燕妮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乔凤妮摇摇头,“姐!素质!而且重点不在他身上!”
乔燕妮点点头,转过身看向王国栋,“小子,过来跟姑姑聊聊天!”
王国栋战战兢兢的走到乔燕妮跟前,“姑姑,你说!我听着呢!”
乔燕妮摇摇头,“在乔家村,订婚多重要,你不知道可以打听打听。我乔燕妮的侄女,就算给人,你们也得那个说法。今天人算是相看了,比你靠谱,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为难他。但是,小贝太小,我还想留两年。”
王铁锤都快哭了,“我的姐,冬季征兵,国栋就去部队了,这事放两年就黄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保证,小贝达到法定结婚年纪前,我们王家都把小贝当闺女宠。”
乔燕妮挑眉一笑,“小子,你怎么说?”
王国栋点点头,“二大爷说的,我也答应!”
乔燕妮就笑了,“你二大爷和你小子说话可不代表你一家人,你还有亲爹亲娘呢!”
王国栋昂着头,“我的事儿,我说了就算数。”
乔燕妮看了看王国栋,笑道:“话不要说得太满!我们一家子的婚事,都是我张罗的。不是大姑姑不知羞,而是没人张罗。你姑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娶到我的。我也要看看你的诚意。”
王国栋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乔校长也说过了。既然我站在这里,敢说订婚这事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乔燕妮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成。先给你说好了,我家小贝身娇体弱,又比你小几岁,有什么事情你担待些。如果真的做得过了,你给我们几个老的通个气,我们自然会教育她。不过,别人要想为难我们乔家姑奶奶,可别怪姑姑撒泼!”
王国栋笑道:“哪能呢!”
乔燕妮就点点头,看着乔任重,“这孩子,我看着还成!不过,人是你选的,你得好好教教!”
乔任重笑道:“我教不合适,我已经请了她二叔教了。”
乔燕妮就点了点头。
乔凤妮笑道:“既然姐姐都认下了,我也什么都不说了。阿重,给我裁纸,封红包。我可不是小气的人!”
乔燕妮摇摇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那么心急。”
乔凤妮摇摇头,“不是我心急,而是有人比我更心急。你看着吧!不出半个月,我就能吃上喜酒呢!”
乔燕妮点点头,“那我们今天还回去不?”
乔凤妮点点头,“你们回去,我在乔家村住下,你们随时可以过来,我可不想折腾两个来回。”
乔燕妮点点头,“成!”
姐妹俩当着王国栋的面准备包红包,一点都不客气,王国栋却觉得两老太太可爱。
这个时代可没有红包袋,红包都是红纸裁好自己用米粒粘的。
两老太太去了卧室各封了一个红包递给王国栋,王国栋笑嘻嘻的就收下了。
“大姑姑,你别急着走,明儿我就请三嫂子去合八字,你给挑一个日期呗!”
王国栋笑嘻嘻的说着,乔燕妮听不下去了,拍了王国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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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得寸进尺了啊!是不是还指着大姑姑挑个最近的?不怕我给你选个快入冬的?”
王国栋咬咬牙,“我怕!”
乔燕妮就笑了。
“明天小贝生日,我倒是想要留下来吃个酒,就怕阿重家被我吃垮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看了看王铁锤:乔校长是你的好兄弟,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不知道?
王铁锤瞪了王国栋一眼:小姑娘的生日,我为啥要知道!
王国栋笑了笑,“家里还有两只鸡,我去拎过来给大姑姑喝汤!”
乔燕妮和乔凤妮就笑了。
骗我一个侄女,喝你的鸡汤也使得。
后山野鸡不少,年轻人跑跑腿,活动活动,有利于身心健康。
“成啊!那我就等着喝鸡汤了啊!”
王国栋拿着红包就去逮自家不存在的鸡去了,不过一个多小时,王国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草屑,拉了拉衣服,送鸡去了。
这下子,连着陈诺,一车五个人,一个都没有走。
大家都留了下来。
乔小贝继续和乔春兰做伴,乔家两张床,男的挤一张,女的挤一张。
说也奇怪,乔小贝以前一个人睡两米的床不觉得宽,看书 .n. 如今一米一的床挤三个女人,一米三五的床挤四个男人,却也容得下。
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天一早,三嫂子真的来乔家要乔小贝的生辰八字,拿去马婆子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王国栋那一块钱的缘故,马婆子当真只给了一个期,就是那天给王国栋那一个。
农历五月十一,冲兔(辛卯)煞东,宜:嫁娶、祭祀、沐浴、扫舍、修饰、垣墙,是个好日子不假,可离端午也太近了。
端午是五月五,不过六天时间,乔家还没有开始打算,难免手忙脚乱。
再加上五月初六是乔小贝生日,更是显得时间紧。
这一下子,乔燕妮和乔凤妮真的走不了了。
四个老头老太太都是退休的人,还不在乎,陈诺可是要上班的。所以,陈诺一个人开车走了,留下四个大人帮着操持起来。
临走之前,乔燕妮拉着陈诺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陈诺这一次出门,一定要给乔小贝带件红色的衬衣回来。
订婚是件大喜事儿,不穿红的多奇怪。
这个要求咋一看没什么,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大家都穿蓝白黑三色,要想找件红色的,比找一身军装还难。
可乔燕妮发话了,陈诺只得点头应下。
要不然,乔燕妮就能让他走不成。
这可是亲奶奶,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供着的。
陈诺能怎样?
所以,陈诺离开时,车子走的都是s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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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下了,该操办的事情就得操办起来了。
我退出亲自去请的大厨,是镇上饭店的牛大厨,虽然做不成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农村的宴席倒是拿手的很。
端午前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可王国栋早早的都收罗了很多山货,什么蘑菇、木耳、菜干之类的,还有几只断了翅膀的野鸡,瘸了腿的兔子,操办个宴席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个时代结婚都很简单,更不说是订婚了,有的甚至没有订婚。
王国栋能张罗到这些,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然而,还有一桩事情,让王国栋伤脑筋。
在乔家村,订婚就会有一式两份的一纸婚书,也代表着一段婚姻关系的正式缔结。
虽然只是红纸墨书手写的纸,可里面的内容有讲究,上面书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介绍人、主婚人、订婚人、结婚人以及祖父母的名字甚至曾祖父、曾祖母的名字等,详细之极,男女方各一份,想要赖账都不成的。
老规矩有要求,婚书必须包括求婚帖、订婚单和结婚单。
现在,随着时代变迁,删繁就简,已经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而且,现在结婚有了政府发的结婚证,许多年轻人直接省略掉这一步,领证完事儿。
可乔家村还依照规矩,订婚还得写婚书,只是这婚书就只剩下订婚单了。
一般来说,这订婚单都是别人找乔任重来写的,可乔任重自己的闺女订婚,这婚书只能请别人了。
王铁锤瞄准了镇中的罗校长,请了他当天来执笔。
好在婚书在民国时期就有油墨印刷的,只用填几个名字就成。罗校长这才敢答应,要不然,骈文,散文结合的婚书,不是乔仁重这样文化底蕴深厚的人家,还真写不来。
只是,破四旧后,这婚书也不容易寻摸了。
不过,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作为专职做媒的人,三嫂子虽然没有手眼通天,但还是有些门路的。
这不,王国栋还是在三嫂子的介绍下,找到一家有存货的。
婚书虽然不多,还是有选择的。王国栋一眼就看上那绢面的,上面有龙凤呈祥的纹饰,还涂有金粉。虽然是最贵的,但合王国栋眼缘,多花点钱买个心头好,也值。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卖家看着那半袋子粮食抑制不住喜悦之情,王国栋拿着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婚书,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还是笑得像个傻子。
三嫂子偷偷拉了拉王国栋,“风声紧,赶紧回家。这玩意可得藏好了!”
王国栋点点头,跟地下组织接头似的,藏着婚书回了家。
没办法!这年头除了红宝书和课本,带个字的都怕查、抄,可乔家村的礼数不能废,王国栋也觉得一纸婚书更有保障,所以,这玩意万万不能丢。
藏好!藏严实,才是正理!
拿着婚书,王国栋才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不对,还得弄猪肉呢!
无酒无肉不成席嘛!
五月初十的上午,就有人往公社送了一头猪。
公社那边才杀好呢!
就有一群人拿着肉票排队了。
拿着杀猪刀的周屠夫本来性子就急,本来不想搭理这群人,可看了看那些人的脸,立刻笑逐颜开,指哪儿割哪儿,称翘得高高的。
没办法,都是些老爷啊!
派出所的、武装部的、邮局的......
总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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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的或者是当兵转业回来。
他周屠夫横,人家更横啊!
更何况,人家拿着肉票和钱,提出的是合理要求,怎么可以拒绝?
只不过,你们一个个在我这儿割了肉,全都交到一个人手上,是几个意思?
隔得这么近,我看得真真的呢!
你们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啊!
我会很为难的!
王国栋接过一块块肉,笑嘻嘻的和这一帮子兄弟们打趣,“这就算送了礼了,明天都来我家吃午饭啊!”
对于为广大不要脸不要皮的行为,这些哥哥们都一笑置之。
“成成成!知道你要娶媳妇了,嘚瑟什么啊!!”
“明儿一准到!”
“要帮忙不?”
......
都是王老爷子带出去的人,多少还是记着这份恩情的!
王国栋跟这些哥哥们插科打诨,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拎着肉回去了。
大厨下午就要来,总得准备着啊!
因为宴席是男方准备的,女方这边就轻松多了,只用穿戴好赴宴就行。
不过,陈诺迟迟不到,让乔燕妮几欲抓狂。
陈诺那是正经工作啊!
五月初十下午能来,那还是特意请的假呢!
红衬衣自然是没有寻摸到,陈诺拿出来一套女款的夏季军装,这才逃过一劫。看书 .n.
乔燕妮看着那身军装皱了皱眉头,“太大了,凤妮,你给改改。”
乔小贝看着乔凤妮,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姑,你还会这个?”
乔凤妮噗呲一笑就笑了,“像我这样爱美的,不会这个才奇怪吧!”
乔小贝拉着乔凤妮的衣袖,一阵扭,“我要学,我要学!”
乔凤妮点点头有摇摇头,“没有缝纫机,我会改也没有办法改啊!”
马金凤笑着凑过来,“你裁,我来缝,保管别人看不出来是手缝的!”
乔小贝拉着马金凤的袖子,“二叔娘,这我也想学!”
王惠没好气的拧了乔小贝一下,“你还想什么?要不要天上的星星?”
乔小贝摇摇头,“娘,天上的星星可远可重了。我拿不动,还是算了吧!”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乔凤妮揉了揉乔小贝的头,“改天来我家住几天,我保管包教包会!”
乔小贝点点头,“成!我正好月底过来考试呢!正好在小姑姑家住两天,免得我娘老说我拈不起针。”
王惠翻了个白眼,“你就作吧!”
乔小贝拉着王惠笑道:“娘,我就是烦那鞋底,太厚了,怎么都穿不过去!等我学会了裁衣服,我就给你做衣服,换你给我做鞋穿!”
王惠呲了一声,“我就不!我看着你打赤脚!”
乔小贝昂起头,“我才不怕!我还可以指望春兰孝敬我!大不了,我买皮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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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的傲娇任性非但没有被批评,还被乔燕妮表扬了。
有志气什么的,几个意思?
大家说说笑笑,乔小贝还真拿着笔和纸,跟着乔凤妮丈量着角度尺寸,在纸上复原着这件衬衣原本的尺寸和改后的尺寸。
乔凤妮看着衬衣的样子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也笑了,“别说,小贝还真有这个天赋!来来来,我看着你划线裁剪!”
乔凤妮直接交出大权,指挥起了乔小贝。
有着划粉,有着改正的机会,乔小贝还真就壮着胆子上了。
一笔一笔的画下来,乔小贝还真是越来越利索,看得乔凤妮直点头。
这丫头,有点谱。
裁剪还是乔凤妮手把手的带着乔小贝来的,跟着划线走,留一条边缝就行,也不算太难,只是这年头布料难得,乔凤妮才这么谨慎。
衣服裁剪好了,交给马金凤。马金凤飞针走线,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压根看不出来不是缝纫机打出来的,针脚细密,还给带收腰的,显得乔小贝的腰更加的纤细,盈盈一握的感觉。
乔凤妮点了点头,“老二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可惜现在不能绣花,要不然,一定做一身旗袍,找老二家的绣上大红牡丹。”
马金凤就笑了,“这可不能怪我!”
乔凤妮点点头,“我也没怪你啊!”
不只是衣服,裤子也如法炮制的改了。一身军装,倒是裁下了不少布料。
王惠摇摇头,“都够一直鞋底的了!我也没亏你啊!你怎么就不长肉呢!”
乔凤妮卷起地上的布料塞王惠怀里,“拿着做鞋底去!”
大家又都笑了!
这天晚上,乔燕妮、乔凤妮和王惠去的乔春兰那屋子,让乔春兰陪着乔小贝在自己家待着。
第二天一早,乔礼正待着一家子就守在门前,看着几个小伙子抬着三转一响,簇拥着王国栋过来了,乔礼正立刻给俩孩子使眼色。
小三和小五就开始各种拦路。
乔礼正抬起下巴,暗戳戳的想着:我家妹子,没那么容易给你!
王国栋今天明显是拾掇过的,一身新的军装,衬托得他棱角分明,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被军帽的帽檐盖住,有些看不清。一丝不苟的和小三、小五讨价还价呢!
屋子里面的乔小贝一身改好的新军装,看着外面的热闹,心里一阵阵的不得劲。
现在只是一个订婚,看着外面的喧嚣,却让乔小贝有一种即将出嫁的感觉。虽然来这里时间不长,可她真把这里当自己家,把乔任重和王惠当亲父母看了。
这订了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想到这里,乔小贝忍不住想哭。
王惠拉着乔小贝的手,也是一脸的不舍,却还得安慰乔小贝,“不就是订个婚嘛!”
这是这话一出,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好在这个年代没有化妆一说,母女俩哭了一阵,擦了擦眼泪鼻涕,出了眼眶泛红,其他倒是不显。
王国栋总算突破重围见到媳妇,只是那红着的眼眶怎么看怎么碍眼。
王国栋皱了皱眉头,发誓再也不能让乔小贝哭。
他奶奶可是说了,女孩子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一次订婚可以说比别人结婚还办的热闹,王国栋早早地就邀请了乔家村和王家寨子的所有相亲。
看到王家来接人,村里人都围了过来。
只看着齐齐全全的三转一响,大家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啊!
只是当事人乔任重却不喜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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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不惊。
人群中,一个画了简单的妆,有着大红嘴唇的女子咬了咬下唇,满眼的怨怼之色。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曹思思。
本来人家王国栋订婚,是没打算邀请唐家的,更何况曹思思了。
只是人家来了,也不能在这种好日子把人撵出去不是?
再说了,那还是二哥的老丈人家呢!
总得给王民强一点面子不是?
只是,某些人自我感觉太好,总觉得天下男人都吃她那一套,偶尔遇到王国栋这种不解风情的,那颗怨毒的心啊!就开始沸腾起来了!总死不了心!
缝纫机、录音机被放进了乔小贝的屋子里,王国栋亲自把一块梅花牌的女士手表给乔小贝带上,乔任重做主让王国栋骑着自行车把乔小贝带回去,这就算是接到人了。
从头到尾,乔礼堂一家子都没有出现过。
其实,并不是杨再贵又在作,而是乔礼堂拿着锄头守在门口,不让自家人出门呢!
杨再贵的尿性乔礼堂太了解了,与其放她出去作,坏了这一场好事,乔小贝在婆家的印象,还不如留在家里的好!
等到了午饭的时候,送点是、米面蔬菜什么的,看书 .ns 吃个饭,当寻常人家走,还少些麻烦。
是的!这个年代,村里人上门祝贺都带些米面蔬菜之类的礼物,好一点儿的是鸡蛋,肉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些都会记在账上,等到人家家里办喜事,还得送回去。
农村的人情往来啊!
所以,王国栋说那些哥哥们帮忙弄来的肉算作礼物,虽然是玩笑,但也并非不合适。
席开十六桌,算是这些年最大的手笔了,两个村子的人,还有亲戚朋友齐聚一堂,出了酒没有管够,其他的都是到位了的。
野鸡蘑菇汤、酥肉蒸土豆、红烧兔子肉、酸菜鱼、麻婆豆腐、清炒三七叶......
在后世看来不怎么样的菜肴,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少,没有弄那些什么木头雕刻的蹄髈、鱼什么的糊弄大家。鱼是全熟的,没有像抠抠搜搜的人家那样,弄个五成熟,晚上回锅继续做主菜。
大家吃吃喝喝的,非常热闹。
罗校长在卧室里面,当着亲戚朋友的面,填写了那一纸婚书。
在大家的见证下,乔小贝和王国栋就是未婚夫妻了。
搞定这一切,王国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着娇俏可人的乔小贝,王国栋挠挠头,“我去招呼客人,你先吃着,不够找我大嫂去!”
乔小贝俏脸一红,点了点头。
大家伙就善意的笑了!
王国栋落荒而逃,留下女方的亲眷在里屋里面落座,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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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厨的手艺很不错,连乔小贝也多吃了一点饭菜,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惠拧了一下乔小贝,“哪有女孩子家家的,这种日子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的?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啊!”
乔任重摇摇头,“最喜欢那一道?改天带你去镇上吃!”
乔凤妮也笑道:“对!小姑姑请客!”
王铁锤端着搪瓷的小杯子进来,笑道:“还吃着呢!就说什么请客不请客的。怎么,没吃够?我让大儿媳妇给你们加点?”
乔任重摆摆手,“别别别!差不多了!”
王铁锤笑着点点头,“那你们随意,外面那帮兔崽子闹着要见小贝,我就带出去了啊!”
乔燕妮对着乔小贝笑道:“你身子骨弱,看着他们闹就好!别喝酒!”
乔小贝矜持的点点头,跟着王铁锤出了门。
王惠摇摇头,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吧!
王惠是乔家媳妇,王家姑奶奶,在场的那个不认识她?
看着王惠挺身而出,乔小贝柔柔一笑,眼睛亮了。
挨着每一桌的打招呼,乔小贝挽着王惠的手,腼腆含蓄的笑着,随着王惠叫着人,乖巧极了。
一袭绿军装在乔小贝身上,显得乔小贝越加娇小,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剪水瞳眨巴眨巴的,分外无辜。
刚刚才退伍,被分到镇上邮局的陈大奎一见乔小贝娇娇怯怯的样子,一巴掌拍到王国栋背上,“这么小的花骨朵,你丫的也下得去手!”
王国栋扭过头,回了一拳,“哥!我也才呢!”
陈大奎噗呲一声就笑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呢!哥几个,这是俩孩子办家家酒呢!”
乔小贝隔得并不远,听到这一句,扭过头就是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陈大奎就觉得背脊上发凉!
许多年后,陈大奎每逢对着乔小贝点头哈腰,就觉得这个世界是玄幻的,女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哥几个,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呢!”
武装部的宋毅摇摇头,“我觉得我下不了这个手,要劝酒的,你们上!”
派出所的唐德彪也摆摆手,“未成年人不适合喝酒,咱良心过意不去啊!”
电力局的王二江呵呵一笑,“我们科长他爹娘就在里面那一桌呢!你们可别害我!”
......
“劝不了弟媳妇,兄弟你可跑不掉!”
“平时劝酒你冲前头,今天你可不能溜了!”
“弟媳妇不喝,你的替她,代酒罚三杯!”
......
一个个的搪瓷小杯子装满了酒放在为广大面前,什么“三年超英,五年赶美”、什么“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什么“大海航行靠舵手”之类的堆了小半张桌子。
乔小贝看了看那一桌子的彪形大汉,摇了摇头。
“哟!弟媳妇这是心疼了?”宋毅打趣道。
乔小贝茫然四顾。
宋毅顿时尴尬了!
“弟媳妇是不认我呢!还是不认我家国栋兄弟呢!”
王铁锤拍了一下宋毅,“国栋的媳妇为什么要认你!你小子,没穿那一身衣服,就跟小流氓似的,我家儿媳妇是你能逗的?”
乔小贝微微一笑,“这位是!”
一句话,把宋毅噎得够呛!
王铁锤笑着说道:“这是宋家院子的宋毅,武装部的!”
乔小贝想了想,问道:“爱大嫂子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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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什么人呢!”
宋毅张了张嘴,半天吐出一句话,“我二姑姑!”
乔小贝点点头,表示懂了!
一旁的人却都笑了!
这小丫头是个爱戏谑的,她叫宋玉爱大嫂子,宋毅管宋玉叫二姑姑,转个弯,宋毅不得叫她姑姑嘛!
这弟媳妇什么的,明显不合适啊!
围着一圈的人就开始扳起手指头算起来了,十里八乡的,哪里没个姻亲,乔小贝年纪不大,辈分却占了上风,想和乔小贝斗,还得问问他爹他娘,他那些三姑六婆答不答应。
这样一来,大家原本捉弄乔小贝的心思,瞬间被秒成渣渣!
这丫头,可是个不好惹的!
偏偏有人不信邪,非要来撩!
这不,曹思思端着搪瓷杯子站了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何必拘泥太多。小姑娘,咱们走一个?”
乔小贝看了一眼曹思思,把问询的目光投向王铁锤,意思很明确。
这么不懂事的丫头,是谁啊!
王铁锤挠挠头,笑道:“这是你二嫂子的表妹,叫啥来着!哦!对了!曹思思!”
乔小贝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王国栋,意思很明确:不只是这样吧!
不过,和王铁锤、王国栋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可以关起门来慢慢解决,眼前这个,绝对是阶级敌人。
乔小贝柔柔的一笑,“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爹娘从小管得严,看书 .ns. 我就没有喝过酒!要不,你教教我?”
这句话,不亚于大耳刮子!
你家教严,从来没有喝过酒!
那人家请你喝酒的姑娘,那家教......
你这骂人不吐脏字啊!
曹思思的脸皮抽了抽,还是挤出一抹笑,“这喝酒有什么好学的,就着嘴巴一口吞了就成!”
王铁锤看了看席上就坐的唐家人,锐利的眼睛盯着谁,谁得头就不自觉的往下低,偏生没有一个来拉曹思思的!
王铁锤冷哼一声,也不吭声了!不过却是打定主意要和唐家撕破脸皮。
王国栋的二哥王民强闻讯赶来,看了看杵着的曹思思,跺了跺脚。
这小姨子作死,他这个当表姐夫的也不能拉不是!
唐兰跟在后面也出来了,看着曹思思,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转,正想去拉一下曹思思,就被大嫂马二妮拦住了,“那边乱糟糟的,你挺着大肚子去干吗?你不知道小贝那丫头就是他娘怀她八个月的时候被他嫂子推了一把,这才身子骨一直不见好的?”
马二妮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下围裙往唐兰手上一放,“我去!你给我等着!”
马二妮推开人群走了过去,笑道:“怎么了?饭菜不好还是不够,找我啊!怎么找上小贝了?小贝连我家厨房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大家伙这才意识到这是人家订婚宴呢!
哄堂大笑后,虽然眼睛还是各种瞄,到底坐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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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也跟人换了位置走到乔小贝旁边,笑道:“小贝从小身子骨就不太好,也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吧!三杯代一杯。”
说完,刷刷刷的三杯白酒下了肚。
乔小贝担忧的看了王国栋一眼,王国栋回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什么人都插不进去的氛围,大家秒懂!
“国栋倒是个疼媳妇的!”
“我身子骨也不好,兄弟,帮我也代了?”
.......
大家笑着闹着,这个僵局也就算了。
曹思思算着搪瓷杯子,手都捏出水了,却只能一仰头把酒干了,狠狠地看着乔小贝和王国栋,什么也做不出来。
马二妮站在人群中央,笑看着曹思思,亲热的挽起曹思思的手,“妹妹这是喝多了?去他二叔家躺一会儿?我让他二叔娘给你端碗醒酒汤?”
曹思思正想回什么,却觉得马二妮的手劲加大,自己压根使不上劲,只能跟着马二妮走。
王家寨子的男人会武术,王家寨子的女人未必也弱。
马二妮算是半路出家,也不是曹思思能匹敌的。
马二妮架着曹思思就往王民强的家里走,王民强拉着唐兰跟在身后。
王民强笑着对唐兰说道:“你也大着肚子呢!小心些!醒酒汤什么的,我也会!”
唐兰感觉到王民强语气中的杀意,打了个哆嗦,担忧的看了看曹思思。
王民强觉着大家都听不到了,这才对着唐兰笑道:“你别以为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翻篇了!我和大嫂都不是厉害的,二大爷和国栋会找她算账的,等着吧!或许,乔家村的人也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唐兰拉了拉王民强,正想说什么,曹思思已经叫嚣起来了,“你们这么对我,跟我等着,我才不会让你们好过!”
王民强笑了笑,“你找谁让我们不好过?莫红旗吗?曹思思,我跟你明说了吧!莫红旗上个月来过乔家村,吃了一次瘪。让他吃瘪的人,凑巧了,就是乔小贝的爹,乔任重。”
曹思思看着王民强,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还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靠山是莫红旗吧!只怕除了你自己,你和莫红旗的那些肮脏事情,全镇都知道。别说老三,王家寨子里面的老光棍都不一定能看上你呢!你有什么资格作的?要不是你和唐兰还有那么一点关系,我都不带跟你说话的,怕脏了我的嘴。”
曹思思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唐兰叹了一口气,对着曹思思劝慰道:“思思,你还年轻!换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从新开始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曹思思一声尖叫,指着唐兰的鼻子叫到:“你也知道是不是?谁胡说八道编排我?你告诉我!我得撕了他的嘴!”
唐兰摇摇头,“思思!政府大院不是莫红旗的,小树林人来人往......你怎么会以为还能封得住别人的嘴?”
曹思思这才蔫了,苦笑道:“唐兰,你以为我乐意?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能怎么样?我没你幸运,遇不到一个能救我于水火的男人。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绝望?我恨不得去死。可我的活着,为了家人里,为了自己活着。这个出个门都要拿条子的世道,莫红旗站在那儿,我又能去哪儿?我就算逃出去了,谁又能担保其他地方没有张红旗、李红旗、王红旗?”
唐兰躲在王民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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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低低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那是我的三弟!你姐夫的亲弟弟。你闹成这样,我又怎么在王家立足?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不欠你啊!”
曹思思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往外流。
“我就是羡慕、嫉妒、恨!”
王民强搂着唐兰,顺手拿起衣襟给媳妇擦眼泪,对着曹思思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以后我们家没你这门亲戚。”
曹思思呵呵一笑,“好!我走!我又能走去哪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曹思思可怜又可恨,可此刻剖析她的内心,却有无处安放的悲凉!
马二妮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老二,你陪着你媳妇,我去前面看着,事情多,人更多,你媳妇大着肚子就不要过来了,歇一歇!待会儿我给你们端饭过来,晚上你们再过来吃吧!”
王民强搂着唐兰点了点头,马二妮关上门,摇了摇头走了。
长得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可小贝那颜色也是好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儿!
可得提醒老三提防着。看书.ns.
马二妮摇摇头,暗自庆幸自家没有闺女,没有这份担心。
这年头粮贵,拿来酿酒的自然也少,还没有把王国栋喝趴下,准备好的十斤白酒就没有了。
酒足饭饱,大家自然也就散席了。
中午饭吃过,晚上也就几户亲近的人家热闹热闹。
马二妮指挥着收拾碗碟,清洗桌椅板凳还人家,闹到两三点钟才闲下来。
还没有吃饭呢!就惦记着唐兰这个孕妇还等着自己送饭过去呢!
只是,马二妮才迈出脚,就有三起人一起找上她了。
马二妮拿二大爷和王国栋没办法,乔家的亲家也得罪不起,可看着唐家人,马二妮就想笑了。
自家人不看好,闹出事儿了,还能问她要人?
这脸是得多大啊!
是不是还等着晚上吃酒席呢!
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马二妮把饭菜放王国栋手上,笑道:“正好!你给你二哥二嫂送去,有啥事情,他们比我清楚。”
乔燕妮看了看这状况,对着马二妮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吃过晌午饭没,还不去糊弄几口?我老太太没事儿,我相信国栋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是不?”
王国栋点点头,“大姑姑,那都是必须的!”
于是,一群人都散了,唐家人露了头。
唐兰的父亲唐山搓着手笑道:“他大嫂,认识你带走的,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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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妮闻言,就笑了。
乔家说这话,腰杆子还是挺直的,你唐家说这话,真好意思!
曹思思出来蹦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拉着?现在找我要人。
“人呢!去了孩子他二叔娘家,毕竟,那才是亲表姐妹不是?亲家公,说句好听的,你们家的孩子不是三两岁了,走了丢了也不能赖我不是?我又没让他来,也没劝她走,好心扶一把,我还错了?没这个理吧!”
唐山被噎得不轻。
马二妮也不得寸进尺,淡淡一笑,“我忙了一天,还没有歇口气的,要是亲家公不忙,我就先去吃饭了!等我有了力气,一定帮你一起找!”
说完,马二妮转身进了厨房,吃饭去了!
唐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铁锤呲笑一声,“唐山啊!你要不要也去老二家看看?”
唐山忙不迭的跑去了王民强家。
王铁锤摇了摇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血统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唐兰没主见的样子,和唐山像了十成十。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乔小贝也能和他爹一样?
老狐狸家的小狐狸?
想想也不错!
乔小贝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铁锤,“二大爷,有什么事情是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呢?”
王铁锤呵呵一笑,“这事儿你别问我,我也不清楚。你问你家国栋去!”
乔小贝俏脸一红,王国栋明明是他们家的好伐!才不是她家的呢!
好像,哪里不对?
算了,想不通撂一边!
“二大爷不厚道!”
王铁锤呵呵一笑,“哪有!我最老实,不信问你爹!”
乔仁重摇摇头,“坑蒙拐骗偷,样样花招都会用,骗小妹妹最厉害就是他。闺女,别上当!”
乔小贝对着王铁锤呵呵哒!
王铁锤怒了,“我从始至终就花花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说谎啊!坑蒙拐骗偷,你都用了啊!”
王铁锤挠挠头,“好像也是!”
乔燕妮和乔凤妮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王铁锤这小子,又掉坑里了。
乔小贝也笑了。
方翠花端着饭碗摇摇头,“二哥!你又犯傻了!”
王铁锤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跳起来对着乔仁重嚷嚷,“你丫的又设计我!”
乔仁重不厚道的笑了,“给你挖坑太没有成就感,以后不玩你了!”
王铁锤挠挠头,“该玩我家国栋了,是吧!”
乔仁重呵呵一笑,“王国栋不是我家小贝的?关你什么事儿!”
王铁锤就翻了一个白眼,“乔仁重,你的报复心要不要那么重!”
乔仁重点点头,“多谢夸奖!”
这么厚的脸皮,王铁锤也戳不破,除了认输,还能干嘛!
一群人和乐融融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的是,曹思思从大门口进来了,噗通一声跪在乔仁重面前,泪流满面,“乔校长,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
乔仁重看了一眼曹思思,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个校长,快退休的人了,有什么能耐救你。你先起来吧!有事儿好好说!”
曹思思苦笑道,“若是乔校长不能救我,就没有人能救我了!现在只怕是乔校长不肯救我而已!我所求不多,只要能让我离开莫红旗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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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我的家人,我曹思思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乔仁重闻言眯了眯眼睛,然后摇摇头,“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以后不参与任何算计我们一家子的事情,就算是咱们互不相欠,如何?”
曹思思抬起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乔仁重微微一笑,“这个地界上,能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要想摆脱莫红旗,保全家人,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你自己应该琢磨得更透。莫红旗不再有控制你的能力,也没有迫害你的家人的能力,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曹思思抬起头看向乔仁重,这老狐狸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比什么都说了,都问了,更能脱身。
曹思思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莫红旗会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上吃亏。
曹思思更明白了,自己要怎么保全自己和家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乔校长,受教了!”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你管好唐家人,我就给你指个道!”
曹思思眼中精光一闪,笑道:“乔校长,请讲!”
乔仁重摸了摸下巴,“整个镇政府的人都知道,莫红旗和罗书记经常给潘镇长找麻烦,潘镇长家的唐淑芬天天烦着呢!你有空也去陪陪这个隔房的姑姑。多听听老一辈的话,有好处。”
曹思思点点头,“乔校长说得有道理!”
曹思思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有踏进王家寨子一步,也没有回过这个充满着她恨和泪的地方。看书ns.
不知道这姑娘用了什么法子,唐家人除了唐兰的父母,真就再也没有人踏进王家寨子一步。
对此,王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这种拎不清的亲家,还是少来往的好。
从此,清溪镇再也没有曹思思这个人。而曹思思的流言蜚语,也随着时间推移,被新的话题所代替。
例如,乔老六家的春燕找了一个知青,倒贴着嫁了。
例如,革委会的莫红旗,被人检举举报,革职查办了!
例如,乔家村那个出名的憨丫头乔春兰,居然通过了镇中的跳级考,提前毕业了。
例如,莫红旗找憨丫头乔春兰的麻烦,被邮局的邮递员陈大奎救了。
例如,憨丫头乔春兰居然和救命恩人陈大奎看对眼,直接以身相许了!
当然,乔小贝这种神童也通过了跳级考什么的,太没有新闻价值的被忽略了。
当然,乔小贝也不乐意出这种风头。
人家乔小贝又要学做衣服裤子的裁缝手艺,又要学医,还要复习准备开学后的跳级考,她忙着呢!
偏偏有人不识趣,一天到晚的想要刷存在感。
哪怕是被乔凤妮或者是乔仁寿指使得团团转,一会儿又笑呵呵的转过来……
虽然王国栋什么都不做,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可也够让人心烦意乱,不能集中精力,好伐!
未婚夫太粘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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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乔春兰和陈大奎的千里姻缘一线牵,还得从乔春兰的工作说起。
乔春兰自打得了羊倌的工作,心里就清楚,这是乔仁重老爷子拿积蓄给自己换工分贴补自己呢!羊子没事儿还好,要是羊子出了什么事情,乔仁重老爷子白白损失了钱,自己也会没了工作。
她倒是可以下地拿工分,可下地后,又有什么时间看书?
她的老师梦不就破碎了?
所以,乔春兰很是珍惜自己的工作。
两只羊羔不大,乔春兰每天用背篓背着出门,割半背娄草,背一只羊,抱一只羊回来。
不管到哪儿,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布袋,里面放着几本书。
七个小山坡,四季都有草,怎么着也够两只小羊羔吃的了。
乔春兰割的草大多数给小羊羔加餐,少数晒干给小羊羔储备过冬。
家里没粮,心慌!
这天,乔春兰把羊放在望牛坡,自己拿着一本数学书看得正起劲呢,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春兰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想:偷懒也不找个好地方,怎么到望牛坡来打扰我的清净?
正想换个地方继续看书呢!
就听到一些让人尴尬的声音。
乔春兰透过灌木丛的枝桠看过去,居然是队长乔老六家的春燕和那个一天到晚躲懒,什么都不干,就知道吹笛子那个知青。
那个知青叫什么来着?
乔春兰一时想不起。
不过,灌木丛那头的动静越发大起来,乔春兰脸上一红,收拾好书本,背上自家小羊,急急忙忙就往山下走。
乔春兰不用谁教也知道,这种事情她一个大闺女不该看,不该听,不该说。
可看到听到了,怎么办?
乔春兰急得在乔仁寿家的后院打转转。
你问她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
乔仁寿的后院离七个山坡都近,而且她那个榆木脑袋里面,此时此刻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无疑就是她眼中的聪明人-乔小贝。
只是都到了这里了,乔春兰才为难起来。
她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都难为情,乔小贝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姑娘……
乔春兰开始犹豫了。
乔仁寿正要去厨房倒水喝,就看到在他院子里背一只羊,抱一只羊的乔春兰,不安的走来走去。
乔仁寿对着乔春兰喊了一声,“大妞,想学习也要放完羊啊!别人看到不好的吧!”
乔春兰一看到乔仁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抓住乔仁寿的衣袖,“二叔公,帮帮我!”
乔仁寿眼睛微眯,挑了挑眉,“你先说什么事,我才好想怎么帮你啊!”
乔春兰深吸了一口气,两只脚来回的磋磨,“二叔公,我今天放羊……”
乔春兰详细的描述了今日行程,乔仁寿紧绷的神经就松了,只有才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是多大的事儿,至少不会是他担心的那些。
眼看着乔春兰都说到中午时分了,乔仁寿干脆的坐在地上听着,让乔春兰尴尬不已:废话是不是太多了?
乔春兰眼一闭牙一咬,“我刚刚在望牛坡看到乔春燕和知青抱成一团,亲嘴,我就背着羊跑了!乔春燕他爹可是村长,二叔公,我怎么办?”
乔仁寿有片刻的愕然,现在的孩子真是能耐啊!居然敢钻小树林,不怕被拉住挂破鞋吗?
而乔春兰也是,居然就这么明晃晃的躺枪了!
乔小贝靠在厨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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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一笑,“乔春燕倒是好算计,可是这种黑锅,咱们不背。”
乔春兰和乔仁寿都看着乔小贝,愣住了。
乔小贝淡淡一笑,“看着我干嘛!我就不信二叔你没看出来乔春燕的小心思!”
乔仁寿嗤了一声,“我就成全了她,又如何?丢丑的又不是我!”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春兰还没有相看人家呢!”
乔仁寿这才想起,乔春兰是姑娘家,不比男孩子。
乔仁寿看了看乔小贝,“你想怎样?”
乔小贝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大伯娘家,“自家的事情,自己关起门来好解决。”
乔仁寿就懂了。
蹑手蹑脚的跑到方大伯娘家,把他们家别栅栏的栓子微微用力一踩,栅栏立刻散开一个缝。
抓了两把乔春兰特地为小羊准备的青草,沿路一撒,方大伯娘家的大白鹅那里按捺得住,顺着乔仁寿的指引去了望牛坡。
乔仁寿跟在后头捡着青草,看着望牛坡的方向冷冷一笑。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转身回头,把大白鹅吃剩的青草扔给小羊羔,乔仁寿拍了拍手。
“其他事情都好解决,这鹅粪……”
乔小贝摆摆手,看书.ns. “猜到是我们又如何?反正春兰今天想家了,一整天都在盘龙山上呢!”
乔春兰一脸的懵逼,乔小贝就摇摇头,“我累了,休息休息!”
乔春兰一脸茫然的看着乔仁寿,乔仁寿摇摇头,开始跟乔春兰解释起来。
“今天早上,春燕是不是看着你上工的?”
乔春兰点点头,“我还遇到那个知青,叫什么……对!王卫东!”
乔仁寿就笑了,“这谁算计谁,还不知道呢!”
乔春兰就懵了,不久之后张大了嘴,“二叔公,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乔仁寿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乔春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怎么这么倒霉!”
乔仁寿揉了揉乔春兰的头,“别想那么多,快去盘龙山吧!不管谁问你,你都告诉他们,你今天想家了,在盘龙山上呆了一天,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春兰抹了抹眼泪,从新弄起了两只羊,去了盘龙山。
小姑娘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然而,她不知道,上一辈子她找不到人帮忙,拉着她娘说了。杨再贵那个没头没脑的,把乔春兰的话拿出去到处嚷嚷,全乔家村的人都看了乔春燕和王卫东的真人秀,乔老六家丢脸丢大了,直接和他们家撕破脸,乔春兰的婚姻大事也被耽搁了,最后远嫁他乡,那才是完全躺枪。
这一时的委屈,比起上辈子的悲催遭遇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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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春兰自然是委屈的去了,乔仁寿也不会贼喊捉贼的告诉方大伯娘她家鹅跑了。
可总有人借着各种由头磨洋工(磨磨蹭蹭的偷懒)啊!
回家上厕所的方大伯娘自己就发现鹅丢了。
跟着大白鹅的脚印和鹅粪,方大伯娘找到了望牛坡。
然后,看见她们家大白鹅正追着知青王卫东拧呢!
大白鹅是能看家的动物一张嘴拧人起来,比乔小贝的绝招厉害多了。再加上穷追不舍的劲头……
王卫东可是吃尽了苦头。
方大伯娘是什么人物,一看王卫东衣冠不整的样子,就知道有猫腻,再加上自家大白鹅谁不拧,非拧他,这事儿就不简单。
方大伯娘微微一笑,叫住自家大白鹅,看向王卫东,“这不是王卫东,你不是拉肚子去卫生所了?好点了没?怎么不在知青点呆着,跑这儿来干啥?”
王卫东心里暗自恼火:怎么不是乔春兰那个憨子和她的羊羔,而是方大伯娘和他家大白鹅?
现在好了,羊没有吃着,倒惹了一身骚。
王卫东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什么都不说。
灌木丛里面,乔春燕也暗自懊恼。
都怪那大白鹅坏了好事,要不然……
不过,王卫东这样,她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啊!
乔春燕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更显的欲盖弥彰,这才跌跌撞撞的扑了出去,抱住方大伯娘的大腿,“大伯娘,求求你,成全我和东哥吧!”
方大伯娘一看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这副样子,哪不明白大白鹅为什么专拧王卫东了。
只是,乔春燕这副样子,方大伯娘心里只有怒其不争的悲哀,再没有以前的亲热和爱怜。
他们家老六虽然盼着儿子,对闺女轻忽了些,可五个闺女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啊!
乔春燕这般不清不楚的跟着别人厮混,她这老脸都没有地方搁……
想到这里,方大伯娘掰开了乔春燕的手指,冷声道:“求我做甚?你该去求你爹你娘去!我可做不了你的主。”
方大伯娘训完乔春燕,转过头看着王卫东冷冷一笑,“都说我方觉群是个大喇叭!可我还真是个有品的大喇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拎得清。王卫东,乔家村的长媳妇没有弱了的,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不给我家老六和老六媳妇一个交代,我方觉群自然有法子治你,你信不信!”
王卫东背后一激灵,突然觉得自己高看了自己,第一次生出后悔之意。
方觉群拎起自家大白鹅,咔嚓一声扭断脖子扔在王卫东鞋面上,王卫东的鞋子立马沾染了鹅血……
方觉群什么都不说,扭身就走,仿佛刚才为一只大白鹅着急的,压根就不是她。
乔家村的长媳妇啊!王卫东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跟她们斗过。
不是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可如果你压根一点都没有胜算呢?
王卫东此刻就是这种状况,他突然发现,自己从计谋,战斗力,还是决断力上,没有一处胜得过方大伯娘,他被一个女流之辈完虐了。
乔春燕看着一脸茫然的王卫东,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理了理头发,把自己收拾干净利索,这才虚虚的扶着王卫东,温柔小意的说道:“东哥,你还好吧!”
王卫东忙不迭的摆摆手,“我好着呢!”
这一刻,王卫东眼中的所有女性都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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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脸温柔的乔春燕。
乔春燕看着王卫东惊魂未定的样子,心底冷笑:这么一个怂蛋,她是怎么看上的?
不过,转念一想,听说王卫东马上要回城里了,再托爹给他招个工,她也能嫁个吃供应粮的。乔春燕又志得意满的笑了。
很快,王卫东就找上三嫂子去乔老六家提了亲,乔老六家里就开始操办了起来。
只是,乔老六堂堂一个村长,前面四个闺女都嫁的风风光光,到了老五那里,就瘸了腿,成了倒贴嫁妆的了。
这样一来,与其说是嫁闺女,不如说是王卫东入赘,只是孩子还姓王罢了。
王卫东就这么住进了大院子,乔老六也果然托了关系让王卫东招了工。
只是户口什么的都被乔老六拿捏着,乔春燕也渐渐展现出自己彪悍的本质,王卫东的生活可想而知。
不过,这都和乔小贝没关系。
乔小贝六月二十号跟王国栋定了婚,七月初就带着乔春兰去参加跳级考试。
一来,马上就要放假了,不考不行,二来,也为了让乔春兰远离风口浪尖,稳稳神,不至于发挥失常。
乔小贝说是去考试的,看书 .ns 但也说了要去乔凤妮家住几天,学习裁缝技术的。
六月底,乔小贝就去了乔凤妮家。
可考前必须得复习不能三心二意吧!
还不容易七月初考完了,乔春兰都回乔家村了,乔小贝还得学习裁缝手艺呢!
前几天乔小贝没有考试,王国栋还能等。
乔春兰一回家,王国栋就坐不住了,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的在乔凤妮家转悠。
虽然癞蛤蟆跳脚背,咬不死人,膈应人不是?
乔凤妮本来有心招待乔小贝多住几天的,看着老邻居三天两头的找自己抱怨,也只能放弃。
乔小贝本来就是聪慧的,再加上她不仅记性好,笔头更是很强悍,画的图纸基本上就是等比缩小版的本尊。
所以,只用了五天,乔小贝就学得七七八八了。
乔凤妮受不了王国栋的纠缠,挥挥手放乔小贝回了家。
虽然王国栋给她惹了大麻烦,然而,那家小伙子不着急和未婚妻培养感情的?
她是舍不得乔小贝,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会为难王国栋。
毕竟,订婚对乔家村人的意义不一样,如果不给小两口培养感情的时间和空间,两口子出了问题,吃亏的,必定是乔小贝。
乔凤妮决定不支持也不反对王国栋的紧迫盯人计划,只能把乔小贝送走了,等王国栋那小子去当兵了再叫小贝来长住一段吧!
毕竟,当兵三年呢!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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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号,镇中放暑假想也是高中毕业生拿毕业证的日子。
王国栋捎着乔春兰来到镇上,把她丢在镇中门口,又去磨缠乔凤妮和乔小贝去了。
这一次,王国栋不过转了一圈,乔小贝就抱着一个本子出来了,很自觉的坐在王国栋自行车后座,笑道:“你不是替我爹来接我回家的,怎么不走了?不走我回去了啊!”
王国栋呵呵傻笑,“走走走!咋不走呢!”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言不发的往乔家村而去。
镇上离乔家村不过四公里路,可乔小贝压根就没有走过几次。
以前在镇中读书,乔仁重星期一借车送去镇上,乔燕妮和乔凤妮家轮流吃住,周末回家不是陈建华、梁斌骑自行车送回来,就是陈诺开车送回去。
所以,乔小贝明明知道自己被卖了,还得笑着跟着王国栋走。
没办法,真要自己走回去,几点钟到家不说,这腿都得废了。
所以,乔小贝看着王国栋的大长腿和那一辆自行车,再看看自己的小短腿,否决了自己骑回去的可能后,抱着一个本子,乖乖的坐在后座上。
王国栋挠挠头,回头看了乔小贝一眼,“一不小心”压过一块一石头,引得乔小贝一声惊呼,以及一记粉拳,“你是故意的!”
王国栋扭过头看向乔小贝,一脸无辜,“故意什么?”
乔小贝瞪了王国栋一眼,你丫的就是一个水仙,不开花,装蒜!
哼!
伸出一只手抓住王国栋的衣服下摆,随便掐住一点肉皮:哼!我也不是故意的!
王国栋腰间一痛,整个人都绷直了。
他媳妇人不大,战斗力不小啊!
这一招持续时间不过三分钟,却比让他跟三五个大汉打一架吃的苦头还大!
媳妇是个狠角色!
哼哼哼!跟乔小贝斗,你的智商余额不足,分分钟需要充值!
王国栋可怜巴巴的扭过头去,乔小贝对着他笑得正甜。无辜之极的小模样,让人爱也不是气也不是。
“小贝,我错了!”
乔小贝眨巴眨巴眼睛,“王三哥说笑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王国栋只差打躬作揖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乔小贝才收了手,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国栋差一点就哭出来了:姑奶奶,你不是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吗?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乔小贝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本子上,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决定再也不作死。
乔小贝心底冷笑:这可是绝学……
想想小四乔义强多嚣张,不也被他媳妇王兰用这一招收拾得妥妥的。
她乔小贝也不过分,只是王国栋这小子顶着一张老实脸,非要做这种事情,第一次的时候不收拾过来,以后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呢!
哼!她是没有吃过猪肉,她看过很多猪跑。
虽然不是婚恋专家,可一通百通。
王国栋偷偷瞄了一眼一脸风淡云轻的乔小贝,摇摇头。
跟自家媳妇玩这些,好像不靠谱啊!
乔小贝和王国栋各想各的,却冷不防路边响起了一声口哨,吓得乔小贝差点掉了下去。
王国栋赶紧用自己的大长腿刹住车,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锐利的目光像把剑一般,带着寒意刺了过来。
吹口哨的宋毅打了个寒战,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
王国栋给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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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故意的!”
乔小贝扑哧一声就乐了!
“这位大侄子,干啥去啊!”
宋毅对于乔小贝的称呼很是无语,这比王国栋那一击狠多了。
偏偏有错在身,而且这种铁一般的事实也没有地方反驳啊!
宋毅只能笑笑,“我去替曹思思补办一点手续!”
很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王国栋的眼神突然间就锐利起来,“哦~”
宋毅对这件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小祖宗多不待见曹思思,只能描补道:“这是上级命令,你懂的!毕竟,人家是功臣,一点点小小的要求,组织会满足的,不是?而且,人家符合条件,主意还是你老丈人出的……”
王国栋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毅,宋毅就蔫了!
“这事儿我就不该管!我也不该在路上吹口哨。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的祖宗!”
王国栋对着宋毅笑道:“知道错了就成!往后……”
宋毅摆摆手,“绝对没有以后!我不也是想着快点把人送走,免得在你眼皮子底下,烦人不是?”
王国栋点点头,“算你有点道理!”
宋毅闻言,对着王国栋和乔小贝挥挥手,“你们忙!我先走了!”
乔小贝目送着宋毅走远,直到听不见他们说话的距离,也不上自行车,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国栋,“王三哥,咱们聊聊曹思思同志?”
王国栋心里恨不得把宋毅拖回来吊打一顿,看书 .et然而,现在鞭长莫及,只能明哲保身的主动跟组织交代问题中。
“我跟她不熟!她是二嫂的表妹,见过几面而已,我保证,绝对没有单独相处过。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你知道的,我耳朵好使,这种名声不好的女人,我一般有多远就离多远的。”
乔小贝看着王国栋,意味深长的,“哦~”
乔小贝什么都没有说,但王国栋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虚,牙一咬,眼一闭,主动交代道:“本来没啥的!就是元宵节,他们一家子来我们家做客,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居然让我二嫂当着全家人的面,提议让我娶曹思思。我当场就拒绝了。唐家人就是不罢休!”
乔小贝挑了挑眉,王国栋的话虽然很像推脱之词,可如果女主角是曹思思,乔小贝却有几分相信的。
上一辈子王国栋这个人乔小贝压根没有印象,可曹思思,作为女企业家,那可是赫赫有名。
虽然发家史不光彩,然而人家洗白了啊!
顶着著名企业家,女强人的光环,那些不名誉的发家史,又有几个人追根究底?
反正,人家四任老公都不说啥,孩子也都有出息,你管得了那么多吗?
前一辈子,如果这样的事情同样发生着,而曹思思没有得到乔仁重的援手……
乔小贝想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觉得乔仁重英明神武,跟曹思思的约定说不出来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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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想通了这种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决定还是把他继续丢给乔仁寿训练。
效果太差了!
然后,王国栋就这么生生的被加训了半个月,到死都不知道是乔小贝的功劳。
此刻,乔小贝在王国栋的自行车后座上,摇晃着腿,享受着初夏的阳光,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夏天,就要到了吧!
望着天空,乔小贝微微一笑,这个夏天,应该会很热闹呢!
乔小贝想得不错,这个夏天是很热闹,可不是乔小贝想要的那种热闹。
他们前脚刚走,拿着毕业证的乔春兰就被堵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面了。
乔春兰看着领头的乔春燕,皱眉沉声道:“五姑姑,你这是干啥?”
乔春燕冷冷一笑,“乔春兰,别叫的那么亲热。我明明看着你往望牛坡走,你怎么会到盘龙山的?我大伯娘的大白鹅是什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乔春兰知道,乔春燕的指责是没有证据的,可现在她不需要证据。
乔春兰不怕被打一顿,她怕的是其他。
例如,女孩子的清白。
这一刻,乔春兰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一边问道:“你想干嘛!”
乔春兰一般扫描着人少的空档。
乔春燕哈哈大笑,“我不是给你示范过了吗?你也表演给我看看?听说你学得好,肯定比我这个师傅表现好,是不是?”
乔春兰摇摇头,“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乔春燕就笑了,“你敢说出去吗?你家的名声,还要吗?到时候,不止你爹娘不要你,你爷爷奶奶为了乔小贝,只怕也不会要你的了吧!说起来,你和我还真是同病相怜呢!可你为什么就要出这个风头呢!”
乔春兰可没有把乔春燕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抓住了空档,从乔春燕身边跑了出去,远远的看着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经过,连忙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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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大白天的喊救命,陈大奎一颗正义之心被激发了,分分钟刹住车,看了看乔春兰。
哟!还是熟人!
作为侦察兵,陈大奎的过人之处在于对人脸的辨识度极高。
不过是王国栋的订婚宴上的一面之缘,陈大奎已经把乔春兰归类为熟人了。
所以,这种事情不管不成咯!
陈大奎看了看暗巷处缩头缩脑的几个人,又看了看乔春兰,对乔春兰说道:“上车!”
陈大奎转身把车子骑到了派出所,和另一个男人嘀嘀咕咕几句后,对着乔春兰说道:“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我让警察叔叔送你回家,怎么样?”
乔春兰点点头,“你先忙!麻烦你了!”
陈大奎摆摆手,带上一个脱掉制服的男人,骑车走了。
乔春兰被派出所的警察叔叔送回了家,却并不知道,乔春燕见事不对赶紧开溜外,其他围堵她的人全都被一顿胖揍后扔在暗巷里头叠罗汉了!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乔小贝回家后,乔仁重给乔春兰张罗的第一次相亲,对象就是这个帮助了乔春兰却没有留名的英雄--陈大奎。
这就尴尬了!
乔春兰躲在厨房,怎么都不好意思踏出门一步。
乔小贝见事不对,这才威逼利诱的从乔春兰嘴里挖出始末,顿时眼中厉芒一闪,对着王惠笑了笑,“娘,我们家就这么软弱可欺?”
王惠摆摆手,“你一个小姑娘可别插手,我问问你爹拿主意。”
乔小贝点点头,“成!”
乔小贝转过头看向乔春兰,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乔春兰的头,“你啊!被人骑到头上拉屎也不知道吭声么?家里这么多人,都是吃素的?”
乔春兰被训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细声细气的说道:“我就是怕给你们惹麻烦!”
乔小贝摇摇头,“你啊!要我说你什么好!一家人就没有谁麻烦谁的。赶明儿我做衣服,你那一件就给你奶了,免得你嫌麻烦我。”
王惠笑道,“小姑娘的样式我可不好意思穿出门,你啊!还不给你小姑姑认错!”
乔春兰连忙跟乔小贝打躬作揖,“小姑姑,我错了,饶了我这一回吧!”
乔小贝看了一眼王惠,“娘偏心!”
王惠就笑了,“我不是看你偏着这丫头,连骂都舍不得吗?”
乔小贝头一扬,“我哪有!”
王惠笑得更厉害了,“你没有!我一个人宠你们俩!得了吧!现在外面等着看人呢!春兰就大方点,给他们看去。反正算起来不是你的错,怕什么!倒是那个后生救了你,你可得好好的谢谢人家。”
乔春兰看了一眼乔小贝,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怎么谢?跟小姑一样,以身相许么?”
乔小贝冷冷一笑,“看来,你对人家还挺满意嘛!小姑娘家家的,以身相许都说出来了,那还不拾掇拾掇,出去见公婆去!”
乔春兰一脸为难的看着王惠,“奶奶,小姑欺负我!”
王惠拍了拍乔春兰的头,笑道,“玩笑话就是玩笑话,咱们乔家姑娘可不怕别人看。你小姑相看的时候,那可是落落大方,你可不能丢了老乔家的脸。来来来,茶端上,看书 .s.上茶去!”
乔春兰被推了一把,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就出现在了过道里。
乔春兰深吸了一口气,想着王惠那番不能给老乔家丢脸的话,抬头挺胸收腹,端着茶盘一个个的上茶,在王铁锤的介绍下微笑点头,然后落落大方的往厨房走去。
一合上厨房门,乔春兰就把茶盘往王惠方向一递,“奶奶,我的腿软!”
乔小贝扑哧一声就笑了,“你这个怂样,一点都不像我老乔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家带来的。我爹十三岁给我爷爷代课,下面的学生不少的比他还大,都没你紧张。就你这样,第一节课会是啥样我都不能想!你要不要先练练?什么时候不怕人了,再出门完成你的梦想?”
乔春兰一听,急了,“这那行!”
乔小贝上下打量了一番乔春兰,也回了一句,“这那行!”
乔春兰看看自己,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flgb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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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奎就是王铁锤说的那个刚刚退伍回来,还没有对象的那个人。
所以,王铁锤作为中人,带着陈家一家三口来相看的。
陈家是王家寨子的外来户,陈大奎一家三口之所以来王家寨子落户,还跟王国栋的大爷有关系。
陈大奎他哥哥是王国栋那早就去见马克思的大爷的徒弟,然而,那个悲催的娃也跟王国栋他大爷一样,早早的没了。
而陈大奎,就成了陈家老俩口的独子。
陈大奎他爹是个打铁的好手,那个时代都饿不死手艺人,陈大奎他爹自己有本事,打锄头、剪刀、菜刀都能成,不缺活计,也从来没有亏过陈大奎。
都说穷文富武,陈大奎他爹的大儿子没了,自认为是孩子武艺不到家,自小就把陈大奎送到王国栋家练武,可以说和王国栋是一起长大的。
所以,乔仁重说要给乔春兰说对象,王铁锤第一个就想到了陈大奎。
辈分什么的排不到他们哪儿去,陈大奎这小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靠得住,陈家的家境也委屈不了乔春兰。再加上陈大奎也是个本事的,又吃供应粮。
换个方向考虑,乔春兰和乔礼堂两口子脱离了关系,有乔仁重和王惠照应着,这一辈子吃不了亏。而且,乔春兰成绩好,人勤快,性子好,除了憨一点,说话直一点,父母兄弟无靠以外,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媳妇人选。
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算觉得中人这事儿有点婆婆妈妈,王铁锤还是应下了。
陈大奎她娘赖英那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乔春兰,只看得乔春兰脸上发烧,都快能煎鸡蛋了。乔春兰之所以腿软,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赖英的眼光太炙热,太直接。
陈大奎他爹陈勇倒是因为男儿身,不好盯着人家大闺女看,略一瞄就和乔仁重、王铁锤说话去了。
都说了,这年头相看媳妇,第一要看的是屁股。
农村人普遍认为,屁股大好生养。通俗点就是,屁股大的,生孩子,尤其是生儿子厉害。
乔春兰虽然没有方大伯娘那么健硕肥美的屁股,却也身材匀称,有一种天然健康的少女风韵。
只不过上茶这一会儿功夫,陈家老俩口都把乔春兰看上了。
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谁啊!
就算陈家是外来户,呆了二十年,隔壁村的事情还能不清楚?
对于乔春兰,陈家老俩口也是打听清楚才来的,本来就有几分满意的,立刻变成了十分满意。
若要勉强说出那一点让人不满意的,绝对是陈大奎从今以后平白无故的就要低王国栋一辈儿了。
这个悲催的娃,此刻还在回忆乔春兰那红艳艳的脸颊,和独属于少女的娇羞与倔强。
如果说,那一天救人,陈大奎只是凭着一颗正义之心,一种熟人之间不得不救急的勉为其难。
在知道乔春兰的身世经历后,再见到这个不算熟的熟人时,陈大奎心中更多了几分怜爱之意。
峭壁上的兰花比温室的更美,除了风骨,更因为有峭壁的衬托。
乔春兰的美,因为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善良,而显得难能可贵。
王铁锤和陈家三口稍微的坐了坐就走了,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这门婚事算是大家都默认了。
与此同时,乔春燕和王卫东的婚礼也筹备得七七八八了。
来请客的时候,乔老六和乔春燕都没有来,而是乔老六家的来的。
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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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只是客气的笑了笑,表示会带全家一起出席,就没有第二句话了。
乔春兰的事情,乔春燕能猜到,当着这么多年村长的乔老六不可能不知道。
而作为乔春燕的亲爹,乔春燕带人堵着乔春兰,意图不轨的事情,更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可他默许了乔春燕的行为,无疑就已经和乔仁重撕破了脸。
可这种宴席,乔家村那一户人家不去,都是主人家没面子的事儿。所以,乔老六家的才会来,而乔仁重为着儿孙计,也只能笑着答应去。
这就是宗族,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宗族,是乔仁重背在背上半辈子的责任。
三叔公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对乔仁重点头,“委屈你了!”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三叔公岂不是更委屈?”
三叔公摆摆手,回了自己家。
乔老六气数已尽,他还得物色乔家村新的掌门人。
乔老六糊涂了啊!
不管怎样,乔老六在任期间,最后一次操办婚礼,那是非常的隆重啊!
那话怎么说的?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对对对!很应景!
然而,这和乔小贝有关系吗?
乔小贝冷冷一笑,表示:我只用去吃一顿午餐,看看某人怎么作死就成。
乔仁重对着愤愤不平的王惠说道,“我看王卫东是个艺术骨干,什么时候找他们厂里的宣传科长说说,不能埋没人才了不是?”
王惠指着上天井的方向吼道,看书 n.t “那种人也算埋没?”
乔仁重摇摇头,解释道,“听说塑料厂的厂长有个闺女,二十三了,一脸麻子,至今未婚。据说眼界挺高,需要一个文武全才。”
王惠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乔仁重,“你可真够损的。”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笑道,“这一招,叫做捧杀!学会了没?”
乔春兰点点头,“小姑,我懂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得不留痕迹,慢慢来。”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懂就成!没指望你会使,你记得防着点就好!”
乔春兰点点头,“我知道,小姑是为我好!”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没指望你多张一个心眼,可你得防着别人使坏啊!你记得,多跟我们说话,多跟我们沟通,才能少上当。你以后真跟陈大奎成了,就得多问问陈大奎,别傻不拉几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王惠看着乔小贝训孩子一样的训着比她还大三四岁的乔春兰,忍俊不禁,笑了。
“你还是个孩子呢!训人家!”
乔小贝转念一想,点点头,“是了,我还年轻,想的不周全。你自己这些都得学,男人也不一定都靠得住,像刚才说的那个似的,凡事都跟他商量,没得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你还是自己学着判断的好。”
说完,乔小贝认真点点头,“是孩子,我可以说话不算话,不是吗?”
一屋子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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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愿不愿意,该吃的饭,就算难吃,也得吃下去。
乔老六家的毕竟还算不上鸿门宴,不是吗?
所以,乔小贝安心的该吃吃,该喝喝,该学习学习,只等良辰吉日去吃一顿午餐就成。
不过,乔老六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不光彩的婚礼弄得忒盛大了,人家附近三个村子,请乔家村、马家院子、王家寨子可都是全请啊!
这手笔,一般人可做不到。
尤其是陈大奎家这种,王家寨子的外来户,一般除了王家寨子都没什么人情往来的,乔老六都请到了。
让乔小贝也是疑惑了。
不过,这和她有人什么关系呢?
看着桌子上半生的鱼,木头雕刻的肘子,虽然雕工不错,然并卵不能吃,乔小贝才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借着村长的身份,借着办酒席,打捞一笔的意思吗?
乔小贝默默地看着隔壁桌的大妈大口大口的吃着半生的鱼,默默地把筷子伸向了旁边的素菜。
还好和自家人坐一桌,要不然,看着那些大妈一边说话,一边唾沫横飞,一边吃着带血丝的鱼,她会吐的。
真的,不是洁癖!
只是看看那些大妈的大黄牙,真是够没有食欲的就是了。
乔小贝就着蔬菜、咸菜吃了大半碗饭,放下筷子,擦擦嘴,就走了。
乔任重坐在喝酒的酒席上,对着乔小贝点点头,乔小贝很自觉地回家给老爹熬醒酒汤去了。
王惠则不放心的一边和村子里面的妇女收拾碗筷,一边守着乔任重。
谁都没有注意到,杨再贵悄悄地拉着陈大奎倒了一边,说了一些什么。
从那一天开始,陈大奎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乔任重最后还是王国栋扶回去的,王国栋才把乔任重送回家,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看到在乔家村过道口左顾右盼的陈大奎。
陈大奎当了这么些年的兵,沉着冷静四个字放他身上还是够的着的,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王国栋只看一眼就觉得有事儿。
既是兄弟,又是未来的侄女婿,王国栋还是乐意跟陈大奎分忧的,匆匆告别了乔仁重和王惠夫妇,王国栋推着自行车就往王家寨子走。
不出王国栋所料,才走出没几步,他的自行车把手就被陈大奎抓住了。
陈大奎是不敢抓王国栋的,这丫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还快抓他一下,被当成突然袭击,被他自卫反击了,那就划不来了。
陈大奎腆着脸笑道,“国栋,有空没,哥哥请你喝酒去!”
王国栋停住自行车,摇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家?”
陈大奎忙不迭的点点头,“成!”
把酒放进王国栋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面,坐上自行车后座,陈大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王国栋瞥了一眼,顿觉这问题大了。
陈家老俩口自小就把陈大奎送到王国栋家练武,陈大奎和王国栋一起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呢!
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陈大奎真的不搭啊!
陈大奎就该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乐天派,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国栋看着都难受。
所以,自行车一停下,王国栋靠着自行车就开了口,“说吧!怎么回事?你爹出事儿了,还是你娘出事儿了?”
陈大奎抓了抓头发,“都不是!”
王国栋松了一口气,呲了一声,“又不是没了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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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哭丧着一张脸啊!”
陈大奎抓了抓头发,一脸的烦躁,“国栋,你不知道!我和春兰的事儿,有可能…”
王国栋眯起了眼,“你家不同意?”
陈大奎摇摇头,“春兰人勤快,性子又好,我爹娘高兴着呢!”
王国栋看了一眼陈大奎,“杨再贵说啥了?”
陈大奎一脸的惊讶,“你咋知道?今天下午你不是在镇上?”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春兰自己肯定没有意见,有意见你们的事就成不了。乔校长夫妇是厚道人,春兰同意,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最多提点小要求,不会让你为难成那个样子。今天看到小贝,小贝也没有说什么。那就是乔礼堂夫妇当中的一个人说了啥。乔礼堂万事不理,估计很难开口管这个事儿,那就只有杨再贵。”
陈大奎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春兰她娘说,春兰和小贝是亲姑侄,春兰身子骨强,人又勤快,读书也好,让我比着你给她姑姑的聘礼,准备好三转一响再登门。”
王国栋呲了一声,“三转一响进了他们家,只怕就是乔义强的了,跟你和春兰没关系了吧!”
陈大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压根就不敢给我爹娘提!兄弟,你说,这事儿咋办?”
王国栋摇摇头,看书 .ns “这有什么难的!三转一响,我给你操办!再说了,就你们家条件,三转一响也不难吧!人家春兰一个人,聘礼不过是左手到右手,还能亏了你?”
陈大奎抓了抓头发,“我们家已经有缝纫机和自行车了,只要录音机和手表就成!我早就准备好买手表的票和钱,打算给春兰也来块梅花,再添个录音机倒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
“想到要落入杨再贵的手,变成乔义强的东西,就觉得心里不舒坦,是吧!”王国栋接了话。
陈大奎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
王国栋摇摇头,“杨再贵再怎么也是乔春兰的娘,她的要求咱不能不满足!可是,三转一响送哪儿,可有讲究了。乔春兰都单门立户了,这聘礼自然也该送到老院子去啊!”
陈大奎抓了抓头发,“春兰屋子小,怕是摆不下啊!”
王国栋就笑了,“要不,你就找媒人问问乔春兰和乔校长,那一天送聘礼,是不是在乔校长家里摆摆,不就成了?”
陈大奎摇摇头,“这样不好吧!为了小事麻烦乔校长......”
王国栋摆摆手,“都一家人,麻烦什么!你要是放心我,我替你问问?”
陈大奎连忙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王国栋摇摇头,“你和我这么一搞,三转一响都成标配了,王家寨子的哥哥们娶不到媳妇,该堵我们家门了!”
陈大奎得了问题的解决办法,喜滋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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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送走了心情大好的陈大奎,眯了眯眼睛,跟王铁锤打了声招呼,又扑哧扑哧的骑着自行车去了乔家村,找到乔仁重,把陈大奎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是王国栋不给陈大奎保密,而是乔仁重作为他的老丈人,这马上要面临如此僵局,自己还是幕后主使,秋后算账……
而且,陈大奎在乔家村外面晃荡那么久,乔仁重那么干净利索的放他走,都由不得王国栋不多想。
反正,陈大奎又没有要求他保密,不是吗?
果不其然,乔仁重已经准备好热茶在客厅等他了。
招了招手让王国栋坐下喝茶,乔仁重一脸凝重的听了王国栋说话,久久的不发一言。
空气中只有尴尬的沉默。
良久,乔仁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替我走一趟陈家,告诉陈大奎,他家既然有了缝纫机和自行车,拉过来撑撑场面就成。手表是陈大奎的心意,我就代春兰应下了。陈家一天到晚的响,录音机开到最大也听不到什么,就大可不必了。老大两口子立了文书,把春兰交给我,我就全全做主。春兰满了十八就订婚,结了婚就好过年!订婚就我们两家坐坐,请两个德高望重的证人就好。”
王国栋摇摇头,“乔校长,我觉得不大妥当,还是订婚弄大点,结婚简单办吧!”
乔仁重摇摇头,“就这样!我们春兰家屋子小,自行车还是陈大奎骑走,缝纫机摆在春兰屋,谁敢来碰一下试试。”
王国栋摇摇头,乔校长,你太自负了。
王国栋从他奶奶那里知道一个道理: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而杨再贵,就是一个不能讲道理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乔春兰推门而入,跪在了乔仁重面前,“爷爷,我娘的性子我比你清楚,订婚结婚一起办吧!陈家的东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我才能挺直了腰板做人。”
乔仁重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乔春兰,心里更加的沉重了就连亲闺女都不能信她了么?
乔仁重艰难的开了口,“春兰,怨你娘吗?”
乔春兰摇摇头,“我是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有什么资格怨她。我只想把我的日子过好给她看看,女孩子也能撑起一片天。”
乔任重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王国栋看了看乔春兰,突然觉得陈大奎捡到了宝。
嗯!更重要的是,他媳妇教育的好!
以后再也不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炫妻模式狂开的某人,乔小贝还不是你媳妇呢!
乔任重转过脸看向王国栋,一字一句的说道:“陈大奎既然让你带信给我,我也得让你捎个回信。我和春兰商量好了,后年惊蛰过了,春兰满了十八,就让他上门提亲吧!订婚和结婚一起办,陈家的东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以后结婚了,逢年过节的,他们要走娘家也行,来我家也罢,我都欢迎。”
王国栋点点头,骑着自行车走了。
乔任重扶起还跪在地上的乔春兰,拍了拍她的手,“大妞,你没有错!错的是你娘!”
乔春兰的眼泪就像掉线的珍珠,止不住,停不下,王惠揽过乔春兰,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还有我们呢!说好活个样子给你娘看,可不能让你娘看了笑话。”
乔春兰扑在王惠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这才擦干了眼泪。
“爷爷奶奶,可别跟小姑姑说,她又要说我了!”
乔小贝倚着门笑道:“还怕我说你?做得出来不就得承担责任?明明知道我会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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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做?”
乔春兰低着头,“小姑,你说吧!我听着!”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头,笑道:“这一次你没错!我要说你的就一点,外面委屈了不能哭,回家了,爱怎么哭就怎么哭!自己家里都不痛快了,上哪儿痛快去!想不清楚,下一次就别叫小姑。”
乔春兰点点头,“小姑,我真的错了!”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头,笑道:“都十六岁了,怎么不长个啊!我都能摸着你的头。”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微微垫着的脚,温柔的不戳破。
不过,乔小贝这么一闹,什么不开心都没了~~
家里面的气氛不错,陈家的气氛更好。
王国栋找到陈大奎,把乔任重的话一转达,不仅陈大奎的眼睛亮了,陈刚和赖英也越发对乔春兰满意起来。
至于杨再贵,乔老爷子说了那样的话,陈刚和赖英就压根不想理会。
不过,他们陈家可是厚道人家,逢年过节的,乔礼堂和杨再贵那里,他们也会走就是了。
反正,看书 .n 不过多一份礼而已。
陈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始按捺得住了。
杨再贵以为陈家没能凑齐三转一响,依旧做着美梦了,等着儿子将来的聘礼送上门呢!
反正,乔义强还小,晚一点更好,新一点才好看,不是?
不过,杨再贵绝对不会想到,等她娶媳妇的时候,三转一响已经变成了黑白电视、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四大件了。而且,她拿乔春兰的聘礼贴补乔义强的计划,也会完全落空。
至于乔春兰会不会有什么损失,怎么在陈家做人,杨再贵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重男轻女的杨再贵永远不会想到闺女的处境,她的眼中,除了儿子,再也没有其他。
乔礼堂只觉得杨再贵心情不错,一整天都跟自己嫁闺女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等到乔任重把他找去,把事情的始末一说,让他给自家闺女一个交代,乔礼堂才知道杨再贵做了什么!
然而,等乔礼堂走出门,虽然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去供销社买了一瓶白酒喝了以后,乔礼堂家的葡萄架再一次倒了。
至于胜利者?
乔礼堂依旧万事不理,杨再贵更加不待见乔春兰。
他们两口子没有谁输了,也没有谁赢了!
唯一为此买单的,只有乔春兰!
乔任重看着这样的闹剧,彻底的对乔礼堂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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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乔春燕的喜酒,夏至也就到了。
吃过夏至面,气温渐渐升高,乔小贝苦逼的苦夏了。
男孩们大都喜欢夏天,蜻蜓、天牛、蚂蚱、螳螂、蝴蝶、蝉、蚂蚁、蚯蚓、青蛙和鱼儿,每一种都能给他们带来欢乐。如果实在酷暑难耐,还能一个猛子从月老桥跳进小河里面,来几个回合。只要不去水深的几个地方,大人们都不太理会。
而对于乔小贝来说,夏天绝对不是愉快的所在。胃口下降,不思饮食,因为她吃得少而更明显。
王惠直呼乔小贝那食量跟猫差不多。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乔小贝还经常的低热、身体乏力、疲倦、精神不振。
平日里一天就能学完的东西,到了夏天,乔小贝三五天也看不进去。
春之蓬发、秋之灿烂、冬之静穆乔小贝都能欣赏,唯有夏天,对于与乔小贝来说,是无尽头的暑热的折磨,是顶着毒日头默默又坚忍的苦斗。
乔仁寿每年都想尽办法,用夏枯草给她熬水喝,尽量给她找瓜果蔬菜吃。地瓜、番茄、黄瓜不断顿。
然并卵,并没有什么效果。
乔小贝要花上更多的时间睡觉。
出了晚九早六的睡眠时间,还有漫长的午休。
即便如此,乔小贝身上不多的肉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着,看得王国栋心疼不已。
这不,某人又发烧了。
王国栋一边在乔仁寿的指挥下给乔小贝扎银针,一边说道:“我奶奶压箱底的绝活没有用?看看你,三天两头的,又病了!”
乔小贝弱弱的说道,“那书不多,上面全是之乎者也,我不是怕嘛!”
王国栋一挑眉,“莫红旗倒了,你以为还有谁敢来这里?我看你不是怕看书,是想赖账吧!”
乔小贝搓了搓手,“哪有!”
王国栋将信将疑的看着乔小贝,“反正,吃了我家的饭,就是我家的人了,学不学都是我们家的。不过,你这身子骨再不学,越拖自己越难受不是?”
乔小贝想了想,“你和我一起学吧!总归是你们老王家的绝学不是?”
乔小贝只是单纯的觉得医术这东西,学的人越多,受益者越多越好而已。
然而,王国栋不这么想啊!
听到乔小贝邀约,哪怕是一起学医术,王国栋也是心潮澎湃的呢!
“好啊!顺便教会你针灸,我去部队了才能放心。对了!听我奶奶说,她有一个什么三伏贴的方子,年年夏天都用着,你要不要也试试?”
原本一脸慈爱看着一双小儿女培养感情,甘当背景板的乔仁寿坐不住了,连忙摇头,“三伏贴不是这么用的。那玩意只治上呼吸道不好,鼻炎之类的。你逗我呢!药是随便用的吗?”
王国栋挠挠头,“我不就说说嘛!没有用就算了。可小贝这身子骨,二叔想个法子啊!”
乔仁寿摇摇头,“先针灸再说吧!娘胎里带出来的,没有那么好治。”
乔小贝抬起头,看向乔仁寿,“二叔,王老太太的方子治不好我,是吗?”
乔仁寿摇摇头,“我没有看过,王老太太肯定是有延年益寿的方子,可我没有看过,不知道是不是适合你。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来,你可以加紧学习,学以致用,研究出适合自己的方子。二来,你还可以跟着国栋学习武术基础,不需要打败几个人,只要强身健体就成。”
王国栋点点头,“我们王家的套路不适合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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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毅是学过太极拳的,我找他学学,也不要多精,会比划就成,用不了几天。”
乔仁寿看了看王国栋,“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用处。”
王国栋挠挠头,“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不成白吃干饭的了么?”
乔小贝看了看乔仁寿,“二叔,你不要我和一起研究吗?”
乔仁寿摇摇头,“虽然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我很想获得更多的知识。可作为一个人,一个晚辈,我觉得还是要尊重王老太太个人的意愿。你慢慢学习就好,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反正你那个跳级考也考完试了,你那些书本可以可放下了。”
乔小贝摇摇头,“这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放了可不成。我会努力从两方面一起着手,争取明年的状态比今年好,一年更比一年好!”
乔仁寿揉了揉乔小贝的小脑袋,笑了。
“明天起,我们六点开始爬山,乘着太阳还不大,多学学,认认,以后我出诊就带着你,让你把把脉,熟悉熟悉。”
乔小贝点点头。
王国栋看了看乔小贝,看书ns. 不忍心的说道:“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乔仁寿摇摇头,“我倒是觉得我妇人之仁太久了些,才耽搁了小贝那么久!”
乔小贝也笑了,“好!一天一点,凑足一个马拉松为止。要知道站手术台的医生都要好体力呢!”
说说笑笑,乔小贝的烧渐渐退了,乔仁寿和王国栋在乔仁重家吃了一顿午饭,又守了乔小贝一下午,直到确定乔小贝没有反复为止。
好不容易退了烧,乔小贝起身给大家一人做了一碗凉面,自己也就着稀饭吃了小半碗,眼看着乔小贝好多了,乔仁寿和王国栋这才走了。
乔仁寿是去收拾第二天的行头去了,而王国栋直接骑上自行车,跑去镇上烦宋毅去了。
第二天六点,一夜未眠的王国栋带着露气站在乔仁寿家门口。
乔仁寿看了看王国栋的自行车,笑了笑,“锁在家里吧!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别被偷了。”
盯着王国栋锁了自行车,两个人背着行头去了乔仁重家。
乔小贝正在烤馒头片做早餐呢!
两人二话不说,加了个餐,真正出门已经是七点了。
太阳刚刚升起,露气也不算重了,王国栋背着行头开路,乔仁寿拉着乔小贝殿后,一路上采些草药,给乔小贝认真介绍,不知不觉就走了两三里路,乔小贝揉了揉酸疼的腿,皱了皱眉头,乔仁寿摇摇头,对着王国栋说道,了“今天就这样吧!打道回府!背篓给我,这丫头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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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和乔小贝听到这一句话,两人都是一顿。
两个人僵直着身体,扭过头去看向乔仁寿。
不知道是不是乔小贝的错觉,她怎么听到了一阵咔擦咔擦的声音,跟机器生锈了似的。
“二叔,你说啥?”
异口同声的两张懵逼脸,让乔仁寿心情大好。
“我说,今天就这样吧!打道回府!背篓给我,乔小贝这丫头交给你,王国栋同志!”
乔小贝咬咬牙,“二叔我还能走!”
乔仁寿嗤了一声,“如果伤了筋骨,以后走路就痛,别指望能操刀!”
乔小贝整个人都不好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格在哪里,“二叔干嘛不早说,我们早点回去啊!”
乔仁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弱啊!一摸底,你就让我惊讶了啊!”
王国栋挠挠头,“小贝,上来吧!身体要紧,我会注意不让人看到的。”
乔小贝欲哭无泪,这不是别人看不看的到的问题啊!
乔小贝狠狠地瞪了一眼乔仁寿,牙一咬,脚一跺,扑到了王国栋背上。
一股少女的馨香袭来,瞬时充盈了王国栋的四周,王国栋不仅脸,就连耳根子都红了。
乔小贝看着王国栋红彤彤的耳根子,闭上了眼睛。
看吧!又不只是她一个人尴尬。
她才十四岁,二叔,你这样玩儿,我会被玩坏的。
乔仁寿看着一对面红耳赤的小儿女,不厚道的笑了。
王国栋一直把乔小贝背到山脚的灌木丛边才放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前边该有人过来了。”
乔小贝点点头,捶了捶自己的大腿和小腿,“你帮二叔把背篓背着吧!要不然,人家该说闲话了。”
王国栋点点头,忙不迭的抢着背背篓去了。
乔小贝被乔仁寿扶着,如残疾人一般的往家里挪。
等把乔小贝送回了家,太阳越发刺眼了,乔仁寿对着王国栋笑道,“一晚上没睡,去我家歇歇吧!”
王国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
乔仁寿摇摇头,“宋毅他媳妇没有撵你?”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嫂子人挺好,给我们煮了两次面条呢!”
对于王国栋这般不识趣,乔仁寿除了翻白眼,再没有其他想法了。
“人家暗示你两次了,你不走,还说这话。下一次,小心宋毅媳妇不给你开门。”
王国栋蔫了,“不是吧!”
乔仁寿给了王国栋一个脑崩,“去睡!明天负荆请罪去!”
王国栋蔫蔫的去睡了。
乔仁寿摇摇头,第一次觉得乔小贝说得对,这丫的还需要锻炼,更多锻炼。
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然后,王国栋开始了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痛是因为乔仁寿的各种看脸色的针对训练,快乐是可以手把手的教乔小贝学太极,背乔小贝下山岗。
等到乔小贝已经能在太阳高照,气温升到最高之前走一个来回的山路,桂花的香气也渐渐的弥漫整个乔家村。
秋天的脚步渐渐的近了。
七月吹风渐渐凉,八月吹风加衣裳。
加完衣裳,做了桂花糖,吃了中秋节的糍粑,日子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乔小贝开始整理自己所学的一切,发现自己似乎漏了一件事儿-王国栋那独特的针灸手法,她似乎还没有学到手啊!
第二天,整理好学习手札交给乔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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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对着王国栋甜甜一笑,“王三哥,麻烦你个事儿呗!”
王国栋挠挠头,“一家人,说啥麻烦不麻烦的,你有事儿就说呗!”
乔小贝迫不及待的说道,“你那针灸手法……”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事儿,好办!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你看着啊!……”
乔小贝略带焦黄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柔软纤细,散发着淡黄的色泽,就像教堂里面那些个叫天使的光屁股小孩儿。
可爱,又天真无邪!
乔仁寿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学习手札,淡淡一笑:就是这个看着天真无邪的十四岁小姑娘,学习手札却比他带过的那些医学院毕业生更有可读性。
乔仁寿看着工工整整的学习手札,再看看认真跟着王国栋练习针灸的乔小贝,微微一笑:小丫头以后会是一个很不错的良医吧!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良相救国,良医救命。乔仁重选了前者,乔小贝选了后者,都是乔家村的骄傲。
他,乔仁寿,自当做那块垫脚石。
“怎么样,研究出成果了吗?”
乔小贝老老实实的让了一个空给乔仁寿,继续看着王国栋的示范动作比划,“二叔,我们才说到针法,还早着呢!针灸,针灸,除了针,还有灸!”
这一点,乔仁寿还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学中西医结合的医生,十四经脉、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和孙络、浮络等组成的经络理论,看书 .ns. 以及36个腧穴以及经外奇穴等腧穴与腧穴主病的知识,以及普通的刺入毫针的角度和力度,他还是知道的,可乔小贝和王国栋悄悄的说了一个多小时了,他都看完了乔小贝一整本学习手札了,好伐!
乔小贝对那些针灸的基础知识也都在学习手札上呢!除了缺少实践和力道不足,并不比他差多少。
乔小贝对乔仁寿招招手,说道,“我和王三哥正在研究战场上针灸的作用,以及毫针不够的时候,其他东西替代毫针的可能性!二叔,你提点意见?”
乔仁寿一听乔小贝这话,全身一僵。
从医多年,他从未考虑过这一个问题。
“小贝,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乔小贝歪着脑袋问道,“这么了?我觉得,很多疾病,预防的效果都大于治疗。针灸的适用范围广,能够重复利用,也能就地取材,适合大面积推广,军队也不例外。如果我们的士兵学习了简单疾病的预防和急救知识,使用在战场,用于暂时止血,或是其他急救,应该效果也不错。不对吗?”
乔仁寿点点头,“你想的很对,很有道理。我只是感叹,我们想到的太晚。”
想起那些熟悉却已经消失在眼前的面孔,乔仁寿心里酸酸的。
如果,乔小贝的想法早一点提出来,早一点推广,他们是不是会有一部分人活下来,不会英年早逝,徒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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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一直认为,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学习方式,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所以,一说到学习针灸手法,乔小贝很自觉的就去翻王老太太留下来的医书。
第一本书写的就是针法,乔小贝兴致勃勃的拿起来,开篇就讲如何针灸减肥。
乔小贝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要是被这两个男人知道自己有减肥的念头……
乔小贝打了一个寒战。
乔小贝拿起第二本,翻开一看,是讲按摩的,乔小贝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拿起书翻了翻,果然翻了没有几页,就看见丰那啥啥的手法一二三详解。
这种事情,和一个男同志一起研究,就算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也不怎么妥当吧!
乔小贝第二次放下书本,已经不想理论联系实际了。
可总不能就这么尴尬下去吧!
乔小贝想了想,才开始了让王国栋感兴趣的话题。
只是,这个话题不仅王国栋感兴趣,乔仁寿也感慨万千,乔小贝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针灸可用于内、外、妇、儿、五官等科多种疾病的治疗和预防;治疗疾病的效果比较迅速和显著,特别是具有良好的兴奋身体机能,提高抗病能力和镇静、镇痛等作用;操作方法简便易行;医疗费用经济;没有或极少副作用,基本安全可靠,又可以协同其他疗法进行综合治疗,不仅仅是战场应急,其他疾病的预防和治疗效果也很好。
只是,这门技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罢了!
想想后世那些受到人民群众欢迎的利用大气压制作的玻璃火罐,以及简单治疗的小册子,这是乔小贝觉得这种事情很简单的原因。
可在王国栋和乔仁寿看来,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简直实用又直指人心。
两个男人悄悄地躲在一旁嘀嘀咕咕了几句,王国栋拉着乔小贝手把手的把各种针灸方法教给了乔小贝。从最基础的毫针刺法,到三棱针刺法,皮肤针刺法,皮内针刺法,火针刺法,芒针刺法,拔罐法,温针疗法,埋线疗法,梅花针疗法,艾灸......
教完乔小贝,王国栋就急冲冲的走了,一走就是半个月。
等到王国栋回来,乔小贝又加了一件衣服了。
乔小贝苦夏不假,可寒冬也不那么好过,虽然经过锻炼,乔小贝今年状态还不错,至今还没有感冒发烧,可还是早早地一吹风就加衣服了。
王国栋教的东西,半个月的琢磨下,乔小贝也掌握得七七八八,偶尔给家里人拔罐刮痧,那也是信手拈来。
周围乡亲有个腰酸背痛的,也找乔小贝来一下。
乔小贝有是练了本事,还能借机学学如何诊脉,也是一举数得了。
王国栋九月初回来,满脸的喜气,跟乔仁寿畅谈了一番,就待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给乔任重家送礼来了。
有乔任重一家三口外带乔春兰的军棉服,给乔小贝单独弄得军大衣,以及一些北方能长期储存的苹果之类的水果。
乔小贝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笑道:“我就好奇一点,你怎么弄回来的?”
王国栋挠挠头,笑道:“我找了一个便宜,让他帮忙打包的!用了章包袱皮,打包好了就一个大包,拎着就上火车了,不费劲。”
乔小贝摇摇头,“除了这些,还有些啥?”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也没啥!就是二大爷和二叔、二叔娘一人一身军棉服啦!”
乔任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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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那一身推给王国栋,“给你爹拿去!”
乔春兰兴致勃勃的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这个,也笑着退了回去,“我拿这衣服也不合适,你带给王家三奶奶穿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是我想得不周到!不过,送出去的,哪能拿回来呢!乔校长,你就拿着。春兰也是!大奎不会介意的!”
乔任重摇摇头,“你出门一趟,啥都不给你爹娘带,这也说不过去。你的心意我领了,这衣服,必须带回去。再说了,他们娘俩哪里,我不也收下了?”
王国栋一脸的为难!
乔小贝动手,把乔任重那一身和乔春兰的都收拾叠好,打包塞到王国栋手上,笑道:“拿着吧!回头二大爷和你的布票可全都得给我,我好给我爹和春兰一人做一身冬衣。”
王国栋点了点头,“成!”
乔春兰甜甜一笑,“我就等着小姑的冬衣啦!”
乔小贝点点头,“也不知道供销社里面有些啥颜色的,要是都是青蓝二色,我看着才伤脑筋呢!”
乔春兰连忙摆手,“有新衣服穿就成,还挑啥色儿啊!我觉得青蓝二色就很好了!”
王国栋挠挠头,说道:“我看大奎也在张罗,看书.ns.n 指不定春兰有两神冬衣换着穿呢!”
乔小贝摆摆手,“如果陈大奎送了衣服来,我就给春兰做外套,免得衣服多了有人借了不还。”
这个有人特指谁,大家就心照不宣了啊!
乔春兰两只脚局促不安的来回磋磨,满脸不自在,“那咋成!”
王惠扑哧一声就笑了,“你是陈大奎未过门的媳妇,那咋不成了?”
王国栋不知觉的看了一眼乔小贝,脸一下就红了。
王惠看了看王国栋的耳根子,就笑了起来,“你看你小姑,不就没羞没躁的,人家未婚夫送礼来,她还挑三拣四,胳膊肘也不知道往哪儿拐的。你就不能脸皮厚一点?”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自己怎么就躺枪了?
不过,老人家的话不能反驳啊!
“娘!这样说你亲闺女,好吗?”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还知道你是我亲闺女呢!做新衣服都没有算我的份!”
乔任重就笑了,“你还跟孩子吃醋了?”
王惠瞪了乔任重一眼,“那是炭火没有落到你脚背上,你不知道那感觉!掉个个,你就知道了!醋成啥样,还不知道呢!”
乔小贝就笑了,“好好好!等有布了,我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成了吧!”
王惠拍了乔小贝一下,“哪有那么多布。眼看着国栋二嫂也要生了,找找家里还有没有旧衣服,给孩子做尿布吧!冬天出生的孩子,大人不遭罪,孩子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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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看着王惠收拾的旧衣服,一脸茫然。
乔小贝拿着包袱皮把旧衣服装起来,笑道:“直接給二嫂带过去就好,二嫂会处理的。二嫂要是改裤子什么的,给我带过来也行,机器快。”
王国栋挠挠头,“哦!”
乔小贝看着王国栋呆头呆脑的样子,摇摇头,“话要带到。”
王国栋点点头。
王国栋带着一大包东西来,又带着一大包东西回去,不少乡亲就开起了玩笑,打听带了些什么。
王国栋笑着说给乔小贝带了苹果,把乔家的旧衣服拿去给二嫂做尿布,大家才放过他。
等回家,王国栋把乔仁重一家的话给王铁锤学了一遍,王铁锤点点头,“你媳妇比你会来事儿。先去隔壁送棉衣,再叫上你大嫂一起,去给你二嫂送旧衣服。小孩子再多东西都不嫌多。再加上冬天生的,怎么也得多几套。你把小贝的话给你二嫂带到了。我这里的旧汗衫和秋裤也带过去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乖乖的听从指示,先回家孝敬父母,再约上马二妮,去了王民强家。
唐兰一看王国栋大包小包的架势,很是呆了一会儿,不过看看马二妮镇定的样子也回过神,笑道:“大嫂,老三,屋里坐。老三这是干啥呢!”
王国栋看了看周围拉长耳朵的大娘们,挠挠头,笑道:“我老丈人家听说你快生了,准备的旧衣服。小贝说,你要是准备改小衣服和裤子,忙不过来的话,剪好她用机器给你打,快一些,还不费眼。”
唐兰听完这话,笑得见牙不见眼,周围的大娘也都散了。
真相太没有爆炸性,她们八卦的心思都没有了。
马二妮看见人都散了,这才拉起唐兰的手,“他二叔娘,照理说,我该给你准备的,我本来也收拾好了。可几年没有开怀,前几天不舒服,一检查,有了。你可不能怨我小气,自私,只顾自己。等布票下来,我给孩子准备包被。”
唐兰就笑了,“瞧大嫂说的。多子多福嘛!这是喜事,我也高兴着呢!只是你可得好好的教教我,我还啥都不懂呢!”
马二妮拉着唐兰就坐下了,开始翻起了王国栋带来的衣服。
汗衫直接撕扯成两块尿布,秋衫把衣袖剪下来做裤子,秋裤则是一部分做尿布,一部分做裤子。
遇到完整一些的,也能裁裁剪剪做小孩儿的里衣。
不过,也没有多少能裁剪的。
这年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件衣服,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不是朽得不能穿了,那是压根舍不得丢的。
也只有乔仁重家,王铁锤家这种富裕的,没有孩子的人家,才会有富裕的。
所以,乔仁重一家子能拿出来这么多的东西,唐兰是很感动的。
而马二妮则比唐兰通透,一看那些衣物,就知道,除了乔仁重一家的,还有王铁锤的。
这都是衣物,大小不一的自然是乔小贝的,女装自然是王惠的,这一大一小的男装,要不是乔仁重和王铁锤俩人的,那王惠……
马二妮对着王国栋笑了笑,王国栋挠挠头:他不是没有想到大嫂也怀孕了嘛!这下子,二大爷家也搜**净了,怎么办?
马二妮看着王国栋尴尬那样,摇摇头,对着唐兰说道:“衣服不富裕,做大一些,多穿些日子。把屎把尿可得勤,几身衣服不够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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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不是那邋里邋遢的人家,尿布衣服换洗勤一些,多花点柴火烤着。别跟隔壁村那邋遢媳妇似的,一块尿布湿了烤,烤完又用,一股子尿骚味儿。”
唐兰点点头,“这个我懂的,他们家二狗那一屁股的疹子,只有她才能当看不到!”
马二妮点点头,“你娘怕是不会来的。月子里,婆婆会来伺候你的,可别不好意思,要啥就说。月子可要要养好,月子病可没药医。你啊!就这四十天得个闲,好好享受啊!”
唐兰看着马二妮,愁眉不展,“大嫂,要是生个丫头,咋办?”
马二妮就笑了,“先开花,后结果也不错。生了丫头,婆婆该给你坐月子也不会亏了你。想当年我生大娃子,婆婆还说为啥不是闺女,以后帮忙带小的都不能指望。”
唐兰就惊呆了。
偏偏王国栋还一个劲的点头,说什么女娃子贴心,男娃子熊死了之类的话,让唐兰哭笑不得。
不过,这心到底放下一些来。
王国栋看着那些裁好的布料,自觉的卷吧卷吧,带去给乔小贝了。
不是他给乔小贝找活计,而是唐兰那肚子一直比一般人大,又即将临盆,王国栋又不是什么细心的人,突然这么乍一看,王国栋真是吓着了,哪敢让她动手反正乔小贝说了,看书 .ns.ne机器缝,快,不伤眼睛。
王国栋老老实实的把裁剪好的布料和他能搜罗到的布票递给乔小贝,又说了大嫂也怀孕了,还准备给唐兰做个包被的话,乔小贝拿着布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指挥王国栋等着,当天下午,乔小贝就踩着缝纫机,把三件小衣服,七条小裤子缝好了。
别看多,其实一点不费劲。
因为大多数是秋衣改的,衣袖裤管都是现成的,缝纫机走几道,装上皮筋和衣带子就好。
乔小贝把衣服裤子卷了递给王国栋,让他过两天再过来一趟。
王国栋不明所以,但也只是抓了抓头发,什么都没有问。
王国栋找到的布票也不多,供销社里面除了青兰二色也没有其他颜色,乔小贝只能把布票都扯了蓝色的。
因为乔春兰得了陈大奎送来的军棉衣,乔小贝给乔仁重做了一身冬衣后,果然给乔春兰做了一件外套,工厂工人的工作服样式。
剩下的布,乔小贝做了两个包被,准备王国栋的大嫂,二嫂一人一个。
乔家村附近不产棉花,两个包被还拆了乔小贝一件旧棉衣,只是王惠看了看,也没有多话而已。
看着旧衣服的料子还成,乔小贝比着王国栋带过来的里衣尺寸,给孩子一人做了一身小外套,工作服样式的。
没有办法,不是乔小贝不想时尚,而是时尚和这个时代绝缘。
要是乔小贝标新立异,明儿就该挨批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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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把一切都计划的妥妥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计划赶不上变化。
乔小贝的衣服包被才做好,王国栋就带来了激动人心的好消息--他二嫂生了,而且生的是一对男孩儿。
乔小贝看着手里的包被和衣服,叹了一口气,一股脑塞到王国栋怀里。
“布票就能做这么多,先给你二嫂吧!就是大嫂哪儿!唉!改天再想办法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大嫂大气着呢!不会生气的。”
乔小贝摇摇头,“我不稀罕跟你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二愣子说。”
王国栋挠挠头,“那我直接給二嫂送过去啦!”
乔小贝点点头,“去吧!去吧!我在想想怎么给大嫂置办。”
王国栋咬咬牙,“要不然,我把我的棉衣给你捎过来?”
乔小贝翻了一个白眼,“那你穿什么?”
王国栋笑道:“冷的时候,我不就快入伍了吗!”
乔小贝已经不想跟这个呆子说话了,指着门口说道:“干净利索的,怎么来,怎么走!”
王国栋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搞不明白!
王国栋到王民强家的时候,大家都在呢!马二妮和方翠花刚好给俩孩子洗了澡,穿上里衣塞被窝暖着呢,一看王国栋带着两身衣服,两个包被回来,眼睛都亮了。
方翠花满脸喜色,“还是老三本事,哪儿弄来的?”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小贝给的。本来是准备了大嫂二嫂一家一份……”
马二妮就笑了,“没关系!省下了我给你二嫂做包被的布票,正好自己用。”
方翠花拍了一下马二妮的手,“尽胡说!哪有你这样让人家大伯娘的!”
马二妮就笑了,“换只母鸡给他二叔娘补身子,不就一样了。”
方翠花就笑了,“这也使得!”
方翠花捏了捏外套,皱了皱眉头,“单穿还是薄了点,好在是双层的,我絮点棉花上去吧!”
马二妮点点头,两个包被加棉衣,这个冬也差不多。
“不过,换洗衣服!”
方翠花想了想,“今年的布票,全给老二家了,明年的给你家,不是娘偏心。你家大娃子剩的还能给你肚子里面的将就用,老二家的……”
马二妮爽快的点头,“我知道,只要不像老二家的这般一次抱俩,我家的也够我肚子里这个用得了。”
方翠花叹了一口气,“这俩孩子这个天出来,本来就遭罪。再加上双胎……老三,你再跑一趟,去请你二叔,来帮孩子看看。产婆就会接生,双胎不比单胎……”
王国栋点点头,骑上自行车,接乔仁寿去了。
乔仁寿二话没说,跟着王国栋走了。
上一辈的恩怨,何必纠缠不清,孩子更是无辜。
乔仁寿拎得清,方翠花也果断。
幸好,虽然孩子营养不太够,瘦弱了些,但还算健康。全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乔仁寿没有开药,王家也不能让他白来。
知道给钱乔仁寿也不会收,王家特意煮了两个鸡蛋,在红纸上面滚了滚,做了红鸡蛋包给乔仁寿。
乔仁寿看了看,摸了两个铜钱给两孩子做见面礼。
王民强接过铜钱,用热开水烫洗干净,给两个孩子戴上。
乔仁寿看着这一幕,就笑了。
都是好孩子啊!
孩子百天办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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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织了两套毛衣毛裤送过去,这个世界就安静了,那些乔小贝配不上王国栋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不少。
乔家村周边不产棉花,但是产羊毛。可要想用羊毛纺线,并像乔小贝那样织两套小孩穿的毛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细心,耐心,手艺,缺一不可。
乔小贝送了礼物,吃了一个午饭就急急忙忙走了。
她没有想到,两个小宝贝的百日宴和自己的再一次跳级考重合在一起了。
是的,乔小贝又准备来一个跳级考,这样一来,她就能明年夏天拿到毕业证了。
一个高中读一年,一年只去考两次的学生,除了乔小贝,就没有其他人了。
不过,校长倒是很欢迎乔小贝这样的学生,至少乔小贝有真才实学,至少跳级好过那些揪斗他们的熊孩子做的各种可恶事儿。
乔小贝的事情,校长是临时起意的,可乔小贝有求于人,自然不能放人家鸽子。
婉拒了王国栋送她的盛情邀约,乔小贝跳上陈诺来接她的车,跟王国栋挥挥手,走了。
王国栋目送着乔小贝走远,开始思考一件事情:他是先学开车好呢?还是补课的好?
和媳妇差距太大压力也大啊!
乔小贝照旧在乔凤妮家住下,在乔燕妮和乔凤妮两姐妹的陪同下,看书.ns. 去了镇中考试。
因为科目多,乔小贝委实考了好些天。
等到成绩出来,校长服了服用医用胶布贴起来,七零八落的眼镜,笑道:“乔小贝同志,明年七月,你再来参加一次毕业考试,就能成功拿取毕业证了。”
虽然任你玩三年也能拿毕业证,但对于速成的乔小贝来说,对于二十一世纪,习惯了‘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这一说法的乔小贝来说,毕业证,文凭,还在挺有用的。
一出校门,乔小贝就看到了那个黑大个,乔燕妮和乔凤妮自然也看到了。
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辞别了校长,乔燕妮和乔凤妮跟王国栋嘱咐了几句,乔小贝是再一次被王国栋接回家的。
同样是坐在后座上,乔小贝这一次心情不错,踢着自己的小腿,哼着小曲儿,快乐之情溢于言表。
王国栋就笑了,“这么高兴,唱的啥?”
乔小贝缩了一下脚,小声说道,“现在可不行唱这个,我就是哼哼!”
王国栋笑道:“周围又没有人!你唱吧!”
乔小贝小小声的唱起来,“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院中,希望花开早……”
柔柔的女声,带着股子稚气,唱起这个却恰如其分。
王国栋听着这歌,脚下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
自行车载着一路欢笑,在这条崎岖不平的路上,向前,向前,一如历史的车轮,快乐也永远不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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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征兵工作马上就开始了,王国栋渐渐的忙了起来,乔小贝也跟着忙了起来。
月到2月,王国栋就一趟一趟的往镇上跑,当地人武部的各种检测,接兵同志层层筛选,王国栋就跟陀螺似得连轴转。
乔小贝也开始给王国栋准备起了东西,能够放一段时间的牛肉干,辣条,以及本属于王国栋的全套初中和高中课本,连带着各种笔记,装成一个不大的包袱,给王国栋备上。
十二月底,新兵入伍的时间到了,換上才发下来的新军棉服,王国栋胸戴大红花,在群众的敲锣打鼓中,深深地看了前来送行的王铁锤和乔小贝,踏上了去往西南边陲的某个城市。
人武部和接兵的同志不止一次的感叹,要是早一年,以王国栋的身体素质,就能进入时任武汉軍区以中央警卫团34部队标准的特种兵,保卫重要的国、家、领、导、人了。
只有王国栋低头笑:我二大爷就是知道这回事儿,才拘着我在家呆一年呢!
人人都以34为荣,只有王铁锤,不愿意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孩子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现在这个时代风大浪大的,王国栋又不是老狐狸,很有可能翻船,把自己埋了。
所以,王国栋服从安排,去了离家不算太远的某军区。
比起那些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时年十八,快十九的王国栋心智成熟,大高个的憨厚样子,一下子认识了不少同志。
再加上乔小贝给王国栋准备了不少干粮一下子就拉开了局面。
新兵按规定要拉到当时位于市郊的打靶场训练三个月,队列、投弹、射击等等,其他新兵觉得艰苦的操练,对于王国栋来说,那都不算事。
这些训练远不如乔仁寿给他的训练艰苦,甚至比不上他自己每天早上的晨练。
王国栋除了完成新兵入伍训练,每天还会加训。早上比其他人早起,晚上训练一会儿,洗个冷水澡再入寝。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唯一让王国栋不痛快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新兵训练时期,不能写信;二是,训练之余还要唱军歌。
听听乔小贝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想想自己的破锣嗓子,王国栋立马察觉到了差距。
好在军歌基本靠吼,除了前几天的开口难,只要开了口就好了。
比起唱军歌,不能给乔小贝联系才让王国栋心如猫抓!
所以,新兵班班长李长志发现,王国栋同志是个好同志啊!
训练积极,爱好学习,除了唱歌差一点,基本上零缺点啊!
可天知道,王国栋以前一直是学习上拖后腿的那个人。
可谁让王国栋有个爱学习的媳妇,临别之前,别人都准备吃的喝的用的,只有他媳妇,直接打包了一叠书,就打发了他,照片都不留一个。
如果乔小贝知道王国栋所思所想,一定会呸不死他。
那一包牛肉干,辣条,烙饼,喂了狗啦!
作为一个中国人,乔小贝深知人际交往的重要性。
所以,她那一包干粮还真不是某一只狗独吞掉的。
所以,乔小贝同志,你千万不要在新兵营里面说这话,因为这是一个这是地图炮啊!
三个月新兵训练,王国栋是适应得最好的,也是人生中知识水平增长得最高的时期。
从来没有弄懂的数理化,此刻突然开窍了一般。
而且还能学以致用,把这些东西和自己现在学的新兵训练内容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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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步兵班十二个人,十人用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苏联ss步枪的中国版本),另外两人用五六式冲锋枪(苏联-47步枪的中国版本,由于当时没有突击步枪的概念,所以称其为冲锋枪),可到了王国栋哪儿,刘大志觉得为难了。
不管给王国栋哪一样,都觉得不得劲。
这丫的天生就适合战场,他在哪儿就是一柄人形兵器,就该给他全配上!
刘大志没了办法,把自己的难题交给了自己的老上级,他的班长,现在的连长汪正昌。
汪正昌也旁观过几次王国栋训练过后,也没有了主意。
王国栋的分配问题,就这么一层层的上报了上去,小小的问题就那么一点点的被放大了。
等到王国栋自己察觉到关注自己的目光有些多的时候,收敛已经来不及了。
王国栋带着防备和杀意的眼睛扫过司令员赵和平的时候,赵和平看着狼崽子一样的王国栋,笑道:“这小子,我要了!”
王国栋注意着那个穿着作训服,看书 .s. 犹如一杆标枪一样的中年男子,眼睛眯了眯,那个人犹如在剑鞘里面收藏妥当的宝剑,就算有意收敛,也挡不住那股子杀意。
这个男人跟他二大爷一样,也是枪林弹雨里面走出来的。
不过,这和他一个还在新兵训练期,压根算不上真正的兵的兵,有什么关系?
王国栋看着班长敬礼目送走了那个中年男人,扭过头继续射击。
最近的射击训练有点多啊!
不过,正合他意!
赵和平一进办公室,找到王国栋的档案,翻了翻,就笑了,“这种忽悠人的东西,拿来给我看什么!我知道他爹娘叫啥,住哪儿,什么学历,有啥用?这年头,一天学校没有进和高中毕业有多大区别?整天玩这些,不腻么?这兵是谁接的?叫上来。”
人很快就上来了,赵和平拉着人嘀嘀咕咕半天,然后就笑了。
“我说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苗子,原来是王铁锤的侄子。”
赵和平对着警卫员说道,“小伍,等新兵训练期结束,安排王国栋去汽车班,先学习学习。如果还成,就继续安排学习,都说王铁锤当年进部队摸啥会啥,会啥精啥,我倒要看看了。”
警卫员伍宜良点点头,心底开始对王国栋默哀三分钟。
王国栋同志,这是领导对你的器重,也是你的机遇,好好接招吧!
王国栋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挠挠头,想了想,最后只能把这种不好的预感搁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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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训练期三个月一结束,王国栋的战友们都有了分配,不管是拿枪的,还是喂猪的,算是有个搁置的地儿吧!
只有王国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去汽车班学习。
分去汽车班是个好差事,可去汽车班学习,是几个意思?
大家面面相觑。
汽车班绝对是军队男儿最向往的地方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子大多都有一个汽车梦,能够摸到汽车的汽车班自然就受到追捧。
再加上训练任务的要求会没有那么严苛,汽车班的人又能经常进出兵营,有机会到外面溜达,能多少带一些东西,汽车班就是一个香饽饽啊!
王国栋却突然想起那个宝剑入鞘一般的身影,和那背后一凉,心灵福至的想到,莫非是二大爷的旧识?
二大爷啊!你又给我找事儿了!
嗯!这可不是什么麻烦。王国栋同志,如果让人知道你是乔仁重的准女婿,那乐子才大呢!
只是王国栋只是来汽车班学习的,和分配到汽车班毕竟不同,所以,大家的目光就多了一个意思。
毕竟,这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学习,里面的深意可就多了。
王国栋一个人去了某部队的汽车班,坐着型老解放汽车取到了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一款以苏联吉斯5为蓝本制造的汽车,它自重39公斤,装有9匹马力、四行程六缸发动机,载重量为4吨,最大时速65公里的老解放载重是不错,拉人拉货都能装,可这减震嘛!你们懂的!
部队营地位于亚热带,崇山峻岭之间,汽车一骑绝尘,驾驶员是习惯了这种颠簸的,而王国栋的头则不时地撞到这儿哪儿,倒了下车的地儿,王国栋把自己抱得跟个鹌鹑似的。
驾驶员一看王国栋这个样子,立刻就笑了。
“刚来的都这样,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王国栋放下自己的手,也不自然的笑了笑。
连队位于深山里,这里山高林密、地势险峻,一个进口,一个出口。素有一夫当关,万马难行之称,战略上来讲易守难攻。
这主要是五十年代末中苏关系开始交恶的结果。
在尼克松政府授意下,966年月2日《华盛顿明星报》在醒目位置刊登了一则消息,题目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核打击”。这一消息立即轰动了全世界,引起了世界各国强烈的反响。
消息传来,国务院,中央军委立即实施了战备疏散命令。全国很快进入了“要准备打仗”的临战态势,动员全国城市军民齐上阵,集中力量全国范围内到处挖地洞,防止苏联核袭击和入侵成了当务之急。许多企业转向军工生产,国民经济开始转向临战状态,大批工厂转向交通闭塞的山区,即大三线小三线。
王国栋所在的连队就是这种背景下搬过来的。搬进去倒是简单,可一进去以后,就在也没有搬出来。
因为王国栋不是汽车连的正式兵,王国栋每天早上军号一响,他就得跟着出操,口令声在山洼里回响,王国栋就不能停。忙完了这些,王国栋还得跟着汽车班的学习,晚上还得轮值站岗。
就这样,王国栋还是抽空看书,给乔小贝和王铁锤写信。
保密条例在哪儿,王国栋也不能写太多了,偶尔只言片语,却从未停止。
不久之后,大家就都知道,王国栋有个未婚妻,叫乔小贝。
王国栋虽然知道部队里面的信件都要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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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想到,部队里面的男人和村里的大娘大婶一样的,八卦!
虽然没有像你、念你、吻你之类的词汇,然而,一个男人如此频繁的给一个女孩子写信,在八卦如此贫乏的军营,也够人打趣一阵子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王国栋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这帮男人,话真多。
直到,一次练刺杀,王国栋在操练场和另一个训练标兵对刺,一言不合,王国栋就迅速出枪点中对方穴位。
虽然没有武侠那么厉害,可那一天,操场上面数十个汉子揉胳膊捏腿的场面,深深地印在众人的脑海。
人家王国栋还说了,他媳妇从小学医,穴位这种事情,比他玩得转。
所以,乔小贝的形象,在一群兵哥哥眼中,顿时高大起来。
以至于后来大家看到乔小贝,压根不相信那就是王国栋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未婚妻。
这只是后话。
现在,王国栋扛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施施然的拿着独属于自己的包裹,好奇不已,乔小贝准备了什么东西,看书.nsnt装了这么大一包。
这一刻,王国栋深深地心疼了陈大奎一秒钟!
是的!王国栋不担心乔小贝寄信的问题,因为陈大奎绝对会上门收件啊!而且服务态度绝对远超二十一世纪的快递小哥。
不过,也就那么一秒钟而已,马上,王国栋就把陈大奎抛之脑后。
包裹什么的,媳妇的心意什么的,比陈大奎重要多了!
只是打开后的第一眼,王国栋就呆了。
那是一本笔记本!
厚厚的一本笔记本!
看着大红色印着毛、主、席头像的笔记本,王国栋欲哭无泪。
对于媳妇这么热爱学习,王国栋也是醉了。
不过,能怎样呢?
都是媳妇拳拳爱意!
王国栋认命的翻开笔记本,只看了一页就呆了。
那是一幅汽车的剖面图,上面乔小贝娟秀的簪花小楷清楚明确的表明着她有多么认真的写下这些字句。
王国栋一字一句的认真读着,这是关于苏联吉斯5型汽车的详细介绍,从结构、零件型号、各部分的制造工艺、保养事项、如何更换、维修,简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
更重要的是,解放汽车是以苏联吉斯5型汽车为蓝本设计制造的,这本笔记本的价值,对于现在的王国栋来说,几乎是价值连城了。
王国栋匆匆的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合上,放在柜子里面锁好,这才继续检查乔小贝寄过来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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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包裹,里面除了一封拆封过的信,一袋子肉干和辣条,两只剥皮腌制风干的兔子,一打袜子,几个本子,几个小盒子,装着少量膏药,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在不缺穿的部队,吃的才是硬通货。
没看到炊事班已经开始自己开菜地了么?
要不然,以一天一天只有四角五分的伙食标准,不开荒种地,够正在长身体的兵哥哥吃什么啊!
王国栋拎着两只兔子,对着外面一吼,“兄弟们,中午加餐!”
整个军营就沸腾起来,王国栋一招调虎离山,总算能有一个安静的空间看起了信。
乔小贝的文采必然远超王国栋,王国栋打开信纸,就开始头疼了。
国栋:
见信如晤!(最后一个读啥?啥意思?王国栋有点方。)
接到你的信,已经过了清明,可前数日阴雨绵绵,我依旧觉得春寒袭人,太极一日两趟或是太少,欲加一趟。前日放晴,春风和煦,已带来温暖,令人心情精神为之爽振。勿念!
听闻你要去汽修班学习,特地找到牛棚里面的方教授,用一斤玉米面换了这一本笔记,希望与你大有助益。
他人总说知识无用,一斤玉米面给这种老头只是浪费,然我觉得其价值千金。若你觉得无用,可寄还与我。
昨日去了隔壁县的南山,山上梅花盛开,红白相映,清香时来,美景良辰,易念远人,特寄上南山特产,望自知珍重。
纸短情长,就此打住。
小贝
976年4月7日
除了晤字不认识外,其他的,王国栋倒也认得七七八八。
王国栋看了看信,连连皱眉。
南山的特产是三七吧!
那这几个小盒子都是止血药咯?
然而,这边的三七不才是最好的吗?
为什么乔小贝会这么不放心自己?
会不会是乔任重察觉到了什么?
一斤玉米面换来的笔记,本来是自己占了大便宜,王国栋却怎么也不得劲。
再加上乔小贝的身子骨......
王国栋决定,等她有了探亲假,一定要回去好好看看。
今年的事情的确太多了,从月日,周恩来总理在经历了长期病痛折磨以后,阖然长逝以来,乔任重就觉得这天要变。
从那天开始,乔家的录音机就一天到晚的开着。
3月日下午,吉林发生极为罕见的陨石雨。陨石在离地面9公里左右的空中爆炸,3多块碎石散落一地。
民间就有谣言不止。
乔任重心里就是一咯噔。
世人都说不能迷信,可乔任重却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算不算是天崩?
若是有天崩,那是不是还有地裂?
果不其然,5月29日,乔任重就在广播里面听到王国栋驻地附近先后发生两次强烈地震的消息。
第一次震级为7.3级,第二次震级为7.4级,9个县遭到损失,人员死亡9人,重伤45人,轻伤99人,房屋倒塌和损坏42万间。
王国栋也匆匆留下遗书,就被拉去救援去了。
当日,王国栋所在的军区向灾区各个方向派出的数支救援部队,很多部队正在开进途中。
只是,这一群兵哥哥既没有救援设备,也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又因为道路损毁等原因,虽然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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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效果不大。
靠着墙根,王国栋闭上眼睛,眼底却是一个个鲜活的形象:
被垮塌下来的房子压死的母亲,透过那一堆废墟的的间隙可以看到她死亡的姿势,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有些象古人行跪拜礼,只是身体被压的变形了,看上去有些诡异。
经过一番努力,人们小心的把挡着她的废墟清理开,在她的身体下面躺着她的孩子,包在一个蓝底白花的小被子里,大概有3、4个月大,因为母亲身体庇护着,他毫发未伤,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安静的睡着,他熟睡的脸让所有在场的人感到很温暖。
......
就在掩埋遗体下葬时,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哭着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负责维护秩序的李武身上,想钻入掩埋现场。李武和战友看着满脸泪水的小姑娘,一面阻拦她进入,一面好言好语安抚她。眼见无望冲入,突然,小姑娘抓起了李武的一只胳膊,猛地咬了上去。
面对情绪失控的小姑娘,李武强忍身上的剧痛和心中的悲伤,纹丝不动。
小姑娘见李武没有反应,就拔出衣服上一枚胸针,看书.ns. 对着他的胳膊狠狠扎了下去。霎时间,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整条胳膊,顺着肘部滴淌下来。
但李武就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安慰着小姑娘,脚下还是一步不退,直到小姑娘被旁人劝走......
还有本已逃生,为救两名学生义无反顾地返身冲进正猛烈摇晃的教学楼内,湮没在轰然倒塌的楼房中的老师......
巨震突袭之时,人民医院正在进行手术的5名医务人员,俯身扑上手术台,用身体护卫患者.....
血站前献血的市民排成长队……
没有任何救援设备,“像绣花一样”小心翼翼用手刨、用肩扛,为废墟下的幸存者打开生命之门,在抢救中因体力严重透支而晕倒,醒来后立即冲向第一线的战友。
那一幕幕,在眼前放大,倒带。
如果,更及时些,设备更齐全些,哪怕是一把工兵铲、一柄铁镐,也能更快速,便捷的救人,不是吗?
如果,能准确的探测到下面有没有人,是不是更有针对性?
王国栋越想越觉得身体发寒。
总觉得自己当兵就是打仗,学好功夫就能保家卫国,却从未想过,这也是保家卫国的一方面。
这里一直是地震频发的地方,救援的知识和设备居然都如此简陋。然而,这些都可以救命。那些鲜活的生命,丢失掉任何一条,都是损失。
王国栋迷迷糊糊半宿,第二天就找上了他的直属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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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王国栋和他说了什么,意见一层层汇报到了赵和平那儿,赵和平想了想,第一次正式的把王国栋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次长谈。
这次长谈的影响意义很深远。
事后,因为救援有功,王国栋领了一次三等功。
尘埃刚刚落定,7月6日,朱德委员长以9岁高龄与世长辞了。
哀伤还没有过去,7月2日凌晨,河北唐山、丰南一带突然发生7.级强地震,唐山被夷为一片废墟。
帝都摇晃不已,城楼高大的梁柱痉挛般地“嘎嘎“作响。扬子江以北的大半个中国,人们都感到了异乎寻常的摇撼,一片惊惧。
天津市房倒屋塌、摇晃和震响惊醒了正在该市访问的澳大利亚前总理惠特拉姆!
美国阿拉斯加帕默天文台急速响起令人震惊的警钟声,世界各大通讯社当日向全球公告了灾难消息——美国夏威夷地震台宣布:中国发生八点一级地震,震中在帝都附近!
米国地质调查所宣布:帝都东北约英里,北纬39.6,东经.度,发生八点二级地震。
凌晨四点三十分。中国国家地震局收到南京、兰州、昆明等十个台的报震急电,其中六个台给出震级,但数据彼此悬殊甚大,有的定在八级以上,有的定在七级以下。至于震中只有粗略的“北京附近”的估计。
早晨六时。中国电信局报告,在与全国各地联络中,唯独唐山地区电话通信中断,呼叫若干次,均无回音。
中国新华通讯社于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向全世界播发了以下消息:我国河北省冀东地区的唐山-丰南一带,7月2日3时42分发生强烈地震。天津、北京市也有较强震感。据我国地震台测定,这次地震为7.5级……中国在几天后再次公布了经过核定的地震震级:里氏7.级。
这一次,王国栋并没有参与这一次救援,但两个月以前的那一次汇报,对这一次的救援影响深远。
隔着大半个中国,王国栋发挥着他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引发了一次海啸,挽救了无数的生命。
事后,王国栋被授予了一个个人二等功。
远方的乔任重听着一个个的噩耗,愁眉不展。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9月9日零时分,伟大的领袖久病不治,离开我们;
共和国的几位主要开创者,竟然都在同一年先后去世,这真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巧合。老百姓接二连三的听着哀乐,扎着白花,心怀恐惧,很多人都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976年是惊心动魄的一年,也是历史大转折的开始。回过头来看,这一年仿佛是一场噩梦的尾声。噩梦醒来是早晨。
两个月以后,“四、人、帮”被一举粉碎,几百万群众又一次涌向**广场,欢欣鼓舞迎接“第二次解放”。
乔小贝没有参与这一场热闹。一来,她的小身板去不了那么远的只为了凑热闹。二来,她更关注的是和她休息相关的另一件事。
从此,乔家换做乔小贝每天守在录音机旁。
977年月2日,各大媒体宣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关于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文件规定: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城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和应届毕业生,符合条件均可报考。考生要具备高中毕业或与之相当的文化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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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生办法是自愿报名,统一考试。
关闭了年的高考大门,再一次打开。
乔小贝捧着录音机泪流满面。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可真当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乔小贝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很多人重生穿越,都有金手指,能发家致富,能改变命运,能主宰一切。
而乔小贝呢!
身娇体弱到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主宰,最大的希望不过是有一副健康的躯体。
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乔小贝,在这个年代,能做什么?
只有高考,只有鱼跃龙门,只有通过学习,端上铁饭碗,才能安身立命,让父母放心。
不只是乔小贝,就连乔任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作为一个当了半辈子教师的人来说,教育总算受到了重视,比什么都更让人激动。
解放前上大学靠钱,“7年“上大学靠分(分数面前人人平等),现在上大学靠权的现状,总算是得到了改变。
而且,家里的孩子,也都能有个好前程。
“王惠,打酒割肉,叫上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所有人,晚上过来吃饭喝酒。”
王惠开着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乔任重,点了点头,歇了半天工,出门打酒割肉去了。
乔小贝擦了擦眼泪,看书 .ns.笑着对乔任重说道:“还是爹想的周到,我就只顾着自己高兴了!二哥想读大学多少年了,现在总算是有了机会,要是二哥也要考,我把我抄的书都送给他。”
乔任重看了看乔小贝,“你不一碗水端平,你大哥哪儿呢?”
乔小贝摇摇头,“春兰哪儿也是抄了书的,要是大哥和冬梅有兴趣,也未必不可。再抄一遍,不过是三五天的功夫。只怕是大哥已经没了斗志。”
乔任重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乔小贝想了想,“就不知道小三会不会后悔!”
乔任重就笑了。
原来,乔小贝也邀请过小三乔义文一起跳级考,少读几年书,乔义文打死不干,乔小贝只能作罢!
要不然,几岁的大学生!
乔任重想了想,摇了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样我且不放心,何况小三还小呢!”
乔小贝想了想,也笑了。
“二哥真的考出去了,家里也要有个男人撑着,小三这一下子如愿了!”
乔任重拍了拍乔小贝,“你还是小姑呢!这么说侄子的!”
乔小贝做了个鬼脸,一下子,变回了小孩子的样子。
乔任重看着乔小贝这个样子,一颗心突然就轻松了。
孩子们都好了,其他的,他也不担心了。
从今以后,辅导孩子们读读书,就成了吧!
偌大一个江湖,藏于此,归田园居,安贫乐道,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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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义文笑着拉了拉乔小贝,“小姑,我带小五一起过来跟你学,咋样!”
乔小贝看了一眼乔义文,“你不上学了?”
乔义文摸摸头,“老师也要准备考试,准备给我们放假了。”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过来抄抄书,练字,也是好的。”
乔仁重喝着酒看着自己的儿孙,摇了摇头,看来还真如乔小贝所料,只怕只有礼正和春兰会和小贝一起考试去了。
这个晚上,有人吃了,有人喝了,有人心愿得逞了,有人不屑一顾了……
乔小贝看了看最后留下的乔礼正和乔春兰微微一笑,“今日晚了,明天正式开始吧!”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去镇上,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乔小贝想了想,“爹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复习资料,再买几个笔记本吧!这书都要靠抄,少了怎么成?”
乔仁重点点头,“成!”
乔小贝就笑着把乔春兰和乔礼正送出了家门口。
第二天,乔仁重收拾收拾就去了镇上,除了去新华书店给乔小贝等人买东西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乔仁重刚刚出门,全进程的广播就开始播放恢复高考的消息,不仅仅是乔家沸腾了,乔家村沸腾了,全国上下都一片欢腾。
知道招生对象为工人、农民、知青、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毕业生,对实践经验比较丰富或确有专长的,年龄可放宽到3周岁,婚否不限的时候,很多人忘情的欢呼雀跃。
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通过个人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用“分数论“打破了“成分论“,打破了个人的前途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取决于你的父母、你的家庭背景的状态。
被现在很多人所诟病的“分数“,如今,却正是被很多人推崇的标杆。
因为它至少给大家一个相对公平的起点。虽然高考还需要政审,但很多“黑五类“仍然参加了考试并被录取,当然他们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知道知青可以考大学的消息,多少知青当时就哭了出来。
这些年的辛苦操劳,早已让他们忘却了当年下乡之时的激情。如今,有一条端上铁饭碗的康庄大道,他们如何不兴奋?
而在牛棚里面的方教授等人,也开始泪流满面。国家重视人才,重视教育,他们的苦日子也就快要到头了。
许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纷纷去县里报名。
而乔仁重则带着三张准考证回来了。
还带来了最新的考试消息。
高考是由各省自行命题,沿用浩劫以前文理分科的办法,文理两类都考政治、语文、数学,文科加考史地,理科加考理化。考虑到实际情况,考题应该会简单一些。
虽然乔仁重对三个孩子都很有信心,可十年积压,会使今年的高考成为中国竞争最激烈的一届高考。看着报名处密密麻麻的人头,乔仁重皱了皱眉。
乔仁重本来是到镇里打听消息的,听说报名必须到县里,买了车票就往县里赶。
下了车,乔仁重哪里都没有去,直接找上洛修远,托了洛修远的关系,用一块五换了三张本省高等学校招生准考证。
一张纸上面写着试场、编号、时间等信息,简陋至极,跟二十一世纪乔礼正时常拿给乔小贝看的那张准考证,除了内容以外,完全一致。就是这么一张纸,却关系着前途和命运。
就是这么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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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队等着拿钱换呢!
乔仁重一看这架势,顿觉不对,拿上准考证,拔腿就往新华书店跑。
好不容易抢到一套复习资料,五本笔记本,三支钢笔,两瓶墨水。
才走出新华书店大门,就听到里面售货员声嘶力竭的嘶吼,“卖完了,没货啦!”
乔仁重把这些东西都揣在怀里,就往家里面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不仅乔小贝和王惠等着他,乔春兰和乔礼正也都在,乔仁重心头一暖,急忙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我去了一趟县里,弄来了三张准考证。好在你们出生的时候,都是我去办的上户,要不然,还真弄不来。”
乔小贝拿着自己的准考证甜甜一笑,“爹,你和他们聊着,我去给你煮碗面。”
王惠看着乔仁重,“你没吃?”
乔仁重摇摇头,“现在大家都激动着呢!你没看到新华书店里面那架势,跟抢似的。我怕我晚回来一会儿,怀里的资料,笔记本和笔,就得给人打劫了。”
王惠瞠目结舌,“我的妈啊!这是干啥呢!”
乔礼正笑道:“大家都等着鲤鱼跃龙门呢!你别说,看书.sne 今天还有人找我借资料呢!我哪儿去给他找去。好在小贝和春兰准备有多的。”
乔春兰嘿嘿一笑,“还得谢谢王三叔,时间紧,又没有什么复习资料,才真是急人。我们家就算是手抄本,至少全套都有,文理都不差。”
乔仁重点点头,“小贝喜欢看书,准备得妥妥的,还是有好处。现在书在国栋哪儿,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对了,你对象要考试吗?我都忘了,给他也整一张了。”
乔春兰摇摇头,“爷爷,陈大奎要考,我自然要送书,送手抄资料给他。但报名这种事情,他自己能成,何必为难你老人家给他托关系,我们不欠他们陈家的。”
乔仁重摇摇头,“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也不能这么对你对象。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才能换他对你好!你准备考大学,这没错。可不能考上了就妄想着攀高枝,明天去给陈家打个招呼,通个气,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乔春兰摇了摇下唇,“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乔仁重拍了拍乔春兰的背,“那就说到他们同意为止。陈家两口子可不是你爹娘,没你想的那么不明事理。”
乔春兰正在犹豫的时候,乔小贝已经煮好了面条,端了出来。
淡黄的面条,碧绿的青菜,浮着一层红彤彤的油泼辣子,一看就有食欲。
乔任重端过面条,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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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把面条放在乔仁重面前,笑着说道:“爹辛苦了,先吃面条,什么事情等吃完了再说!”
然后挨着乔仁重坐下,看着乔春兰笑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乔春兰两只脚来回的磋磨,为难极了,“小姑,要是陈家不同意我考大学怎么办?”
乔小贝一听这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就笑了,“就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你要考大学,又不用他们家一分钱,他们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你先给他们说,你想考去县里的师范学院,看看陈家的态度。要是陈家有什么不乐意的,你就说,先结婚,再读书。反正,你也快十八了,早嫁晚嫁,早晚要嫁。”
王惠一听自家闺女这彪悍的言论,瞠目结舌,“你一个小姑娘家,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乔小贝看了王惠,笑道:“我难道说得不对?”
乔礼正看着乔小贝,摇了摇头,“还是我去找陈大奎说吧!”
乔仁重拦住乔礼正,“考试还有几天啦!你还有空忙活这个?还是让你妈去吧!就按小贝的意思,走一步算一步。”
乔春兰定定的看着王惠,王惠摇摇头,“真是欠你们的!我去,我现在就去,好了吧!“
乔春兰看着王惠,不好意思的笑了。
乔小贝拉住王惠,笑道:“急什么!大冬天的晚上,急慌慌的去敲人家门做什么?明天早上再去吧!跑不掉的。春兰今天晚上就挨着我睡!二哥回去也不要慌,已经选好文理科了,咱们只要重点突击就成。明天直接到我家复习,我给你们当老师。要是咱们都不懂的,咱们一起去问方教授。”
乔春兰偏着脑袋,一脸茫然,“方教授,那个方教授?”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就是牛棚里面那个小个子的老头,人家可是西南大学的专家,是研究汽车方面的内行。别的不说,数学和物理一定错不了。要说语文和政治,家里面不是还有个专门的老师吗?”
乔春兰看向乔仁重,笑了,“爷爷,你可得给我们传道授业解惑!”
乔仁重摇摇头,“学校的年轻老师都想要参加考试,人心浮动,我可得去学校看看。十天半个月还好,日子一久,可不就不行了。一年树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干我们这一行的,哪能松懈呢!”
乔小贝就笑了,“爹,这是你家,你总有回来的时候。等你回来,我们就追着你问!”
乔仁重点点头,“好!”
第二天,乔礼正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小三和小五。
乔春兰果然够勤奋,一套初中课本,一套高中课本,乔春兰认认真真的誊写了三遍。
乔小贝拿着自己的,乔春兰的一套留给小三小五抄着玩儿,一套分给乔礼正,小小的课堂就此开课。
因为两个人的底子都不错,乔小贝教的还算轻松。
就连小三乔义文,偶尔都能回答几个问题。
只是,乔小贝到底身子骨比不上一般人,到了中午,必定睡上两个小时,到了晚上,更是要按时休息。
这个时候,乔春兰和乔礼正就只能互相探讨,或者去小学校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讨论。
不过,乔春兰和乔礼正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毕竟,很多人是得到消息,报名之后才到处找教材的。
三五个人共用一份教材,各种资料全部需要誊抄的,不在少数。
乔仁重至少还给他们三个抢到了一份复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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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笔记本和笔。很多人连笔记本都没有,用着公社买来的,或者是自家孩子那里拿来的的作业本,一字一句的记录的,不在少数。
语文还能凭老底,其他的怎么办?
做了半辈子老师的乔仁重看不过去了,抽了个空,在小学里面办了一个两天的政治复习班,讨论实践论和矛盾论之类的政治考试相关的问题。
很多没有资料的人,政治复习就只有乔仁重讲述的知识和发的那一些资料。
乔任重这一举动,无疑鼓舞了不少年轻人。
他们缠着乔任重,或者是托人说情,强烈恳求乔任重出面组织举办复习班。
乔任重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松口借教室。其他的,乔任重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乔任重在讲台上面看着下面端坐着的人中,居然有陈大奎的时候,还是笑了。
不管考不考得上,陈大奎愿意去考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就是一个好现象。春兰的大学梦阻力也会少很多。
乔任重大公无私的站在三尺讲台上,而乔仁寿对乔任重的所作所为则是嗤之以鼻。有人找上他,他直接很光棍的推荐了在牛棚,看书 .ns. 负责养猪挑大粪的童老师,给这一帮子临时抱佛脚的小孩子们补课,自己则专心的管着家里几个小的的复习。
说实话,童老师的数学的确不错,大概是因为摆脱了养猪挑大粪的工作,人也很热情,坚守岗位,吃住都在小学教室里面,有问必答。
而乔仁寿这个正儿八经的西南大学医学院的大学毕业生,水平更好,却不愿意露这个头。
让乔仁寿给那一帮子人讲课,乔仁寿压根不乐意。
想一想,当年批斗过你的熊孩子,现在缠着你问问题,你回答呢?还是不回答呢?
乔仁寿不愿意面对这种心塞。
一本谭浩编的数学复习资料被他翻了一遍后,扔到一边,用自己的思路给他们四个撸了一遍,四个小的基本上就清晰了。
其实,很多人还是紧盯着乔仁寿和乔任重,甚至有想要追到家里面来问问题的。
可时间上不允许他们反复纠缠啊!
虽然高考是要紧的事情,可乔老六也不会放任他们不管地里的活儿,下了工已经不晚了,再吃个晚饭,乔仁寿他们一家,以及乔小贝一家,早就睡觉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乔仁寿和乔任重的教学水平不错,可也不能大半夜的敲门打扰不是?
乔小贝每天早睡晚起,乔春兰和乔礼正、陈大奎可不敢。
一来,他们的记忆力远不如乔小贝;二来,他们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乔任重不会再给他们一次脱产学习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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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变成了四个?
因为陈大奎也搭上了补习的末班车。
乔小贝、乔礼正、乔春兰、陈大奎,不就正好四个嘛!
乔小贝有些遗憾地想,如果王国栋在,补习一下,是不是就能考上军校,少努力一段时间?
不过,这只是如果而已。
不说王国栋的天赋和潜力能不能挖掘出来,就算能,她怎么说服两边的老人让王国栋留下来?
那一本被乔仁寿扔到一边的数学复习资料也被废物利用了。
乔仁寿还示意乔礼正拿着那本谭浩编的数学复习资料出去做人情,说什么反正你也用不着。
物理化学也被乔仁寿讲的浅显易懂,可数学乔礼正还有拿资料出去做人情的机会,物理化学可不成。
那时候的物理不叫物理,叫工业基础知识;化学不叫化学,叫农业基础知识。这物理书和化学书才是稀缺物件,上一辈子,乔礼正就是因为没有这两本书,才名落孙山的。
可正是因为乔礼正贡献了数学资料,大家都觉得乔礼正是个急公好义,又有能耐的人,大家开始缠起了乔礼正。
乔礼正无奈的亲自誊写了好几份,借给人家传抄。
看着乔礼正无奈的表情中隐约带着点骄傲意味的脸,乔小贝沉默了。
直到这个时候,乔小贝才意识到,一切都不同了。
因为乔仁寿的存在,四个小的只能移步到了乔仁寿家复习。
因为乔小贝的身子骨,乔家的复习班总是散的早。
乔家村的电不发达,点灯九点半就没了,点着煤油灯看书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那时煤油也很紧张。好在乔家村附近还有几个山头,乔礼正和乔春兰找了一些桐子回来,榨油来照明。
吃过晚饭后,三个人就拎着煤油灯,夹着笔记本,背着柴火去小学。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油桶,把柴火放里面一放,围着油桶取暖,讨论学习。
考试迫在眉睫,月2号得到的消息,2月7号就要考试,真是愁死个人了。
乔春兰刚刚才考完跳级考不久,更有把握一些。乔礼正则是由乔任重从小手把手教的语文底子在。乔仁寿给他们拉通复习了一遍,再怎么也有几分底气,再加上乔任重拿手的政治,两个人47天的时间也能补点名堂出来。
陈大奎相对来说要难一些,可有名师辅导,又有手抄本的教材,虽然弱一些,但比起其他人来说,也能算个中上游。
不管怎样,时间还是一点一点在逼近。
考点在镇中,乔任重心里最看重的是乔小贝,去还是不会忽略其他人。早早地就跟两个姐姐打了招呼,乔燕妮和乔凤妮也早有准备。
6号下午,陈诺特意请了假过来接了人,男的安置在乔燕妮家,乔小贝和乔春兰则安置在比较近一些的乔凤妮家。
乔任重和王惠并没有跟过去,也没有让其他人来送他们四个。
乔任重认真的看着四个孩子,只说了一句,“上了考场,不要慌,把会做的做了,不会做的留着就好!你们要记得,你会做得,别人不一定会做,你不会做的,别人还是不一定会做。考得不好,大不了和现在一样。”
乔小贝闻言就笑了,“我倒是不担心!只怕有的人担心的今晚睡不着觉呢!”
乔任重皱了皱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出发的时候先检查,只许带文具,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带,轻装上阵。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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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在考场,那才是前功尽弃。”
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于是,四个孩子站成一排,齐齐的向着乔任重发誓,一定早睡早起,认真考试,绝对不半途溜号。
乔任重才点了点头,“考好了,我就给你们放鞭炮庆祝.”
这算是考前动员吧!
乔小贝拿着乔任重的话当令牌使,吃了晚饭,乔小贝就拉着乔春兰回了房间,准备休息了。
陈大奎有些睡不着,乔礼正就跟他聊起了政治,不到十点,也睡下了。
镇中并不大,一共两栋楼,一栋是教室宿舍,一栋就是教学楼。
拿着准考证,跟随者人潮,走进了不同的教室。
七日上午,乔小贝拿着语文试卷的时候,险些笑了出来。
一张纸上,单薄的几道题映入眼帘。不仅题量少,而且问题简单。比较起以后的高考题,77年考题简单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什么标音、词类、句子成分、层次关系、修辞之类的题目,那里是考大学,人家考高中都比这个难,好伐!要是拿给后世的考生,人家非嗤之以鼻不可。看书ns.
倒是把古言翻译成现代文和作文有点意思。
乔小贝花了十分钟阅卷,然后埋头刷刷刷的一阵狂书,一张答题纸很快就写满了乔小贝娟秀的簪花小楷。
在草稿纸上花了整整的一幅工笔兰花,乔小贝才踏着铃声交卷。
走出考场,乔小贝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整个镇中就不下3个考生。想必,录取比例不会太大。
不过,这才第一场,而且是语文,估计看不出什么来,今天下午的数学......
想到这里,乔小贝露出了蒙拉丽莎一般的微笑。
因为乔凤妮家离镇中不远,大家走到乔凤妮家吃了午饭,又稍微的小睡了一会儿,这才精神抖擞的赶往考场。
不出乔小贝所料,考完数学,谁是悲观主义者,谁是乐观主义者立刻一目了然。
不过六道大题,一题不会的不在少数。
幸而童老师居然押对了一题证明题,在直角三角形b中,∠b=9°,d、e分别为斜边b上的高和中线(见第三题图),且∠bd与∠d之比为3:。求证d=de。
这让不少人兴高采烈。
因为,不少考室整整一个考试,二十多个人,试卷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童老师押对一道大题,让很多人有一种走了狗屎运,幸福的快要晕过去的感觉。
乔小贝本不擅长数学,然而和这些人一比,突然就成了菁英了,也是没有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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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考生,一个小镇根本无法接纳那么多人。
乔小贝他们这种有亲戚的还算是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附近一个农场基本上承包了镇上唯一的招待所,其他的人运气好的还能几个人挤在招待所的一间屋子里,运气不好的只能在寒风里面打地铺。
十二月的寒风,犹如跗骨之蛆,无所不在。
就算南方没有北方那般低温,可湿冷的天气还是让人难受,再加上数学分的打击,不少人打了退堂鼓。
第二天一早,去教室考政治的乔小贝就发现,考生少了三分之一。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这种关键时刻打退堂鼓的,他是真心不喜欢。
如果不退却,尚有一搏之力,如今退却了,却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不过,这和她有多少关系?
搓了搓手,乔小贝拿起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答题。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政治、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的考了过来,乔小贝觉得自己都快烤糊了。其实乔小贝万分不理解为什么不一天集中考完,这样一天一天的车轮战,对她来说,更是一种挑战。
不过,抱怨没有任何作用。
考完试,收拾东西走人,剩下的就是等待通知。
乔小贝不热衷于跟别人对卷子,因为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答案。
反正这一次高考阅卷会很快的,最多半个月到一个月,他就会知道答案的。
乔小贝带着文具就回了乔凤妮家,乔凤妮看着乔小贝一个人回来,还惊讶了好一阵,“小贝,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乔凤妮一幅怕刺激她而小心翼翼的样子,乔小贝就笑了,“小姑,我就是觉得累,想好好的睡上两天!”
乔凤妮拍了乔小贝一下,“你吓死人了你!早点吃饭,垫吧垫吧就去睡吧!人都说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还真是在你身上应了。”
乔小贝摇摇头,“就我这身子骨,后三十年还是睡不醒的多!”
乔凤妮看了看乔小贝,“睡不醒就睡不醒吧!好好考,考个好学校,端上铁饭碗,不用你肩挑背扛的,你要睡多久就睡多久。”
......
乔小贝吃着乔凤妮准备好的饭菜,洗漱一番,就睡了。
至于乔春兰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乔小贝真的就不知道了。
等到乔小贝醒过来,其他三个人早就没了身影,乔任重已经骑着自行车在楼下等着了。
坐在后座上,乔小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乔任重说着话,谁都没有提考试的事情。
很快分数线下来了,平均5分就可参加体检,听乔任重的内部消息,乔小贝、乔礼正和乔春兰都名列其中,陈大奎以两分之差失利了。
不久,乔任重又带来了新的消息,说是上线的人数不够,分数线又降低了,平均4分就可以参加体检。
这一次,就连陈大奎都有希望。
乔春兰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3多人参加考试,上榜的却只有22个人,名单写在大红纸上,贴在公社门口,排名第一的,就是乔小贝三个字,乔春兰排在第五位,乔礼正十二,陈大奎在二十名上。
四个孩子都考上大学啦!
看着大红的榜单,红字黑字的几个名字,乔任重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转。
当天,乔家村响起了一万响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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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六也是很高兴的,除了乔家三个,乔家村另外还有两名知情也上了红榜,整个镇上乔家村这一次考得最好,他这个村长也面上有光。
当天,乔老六就大手一挥,决定把童老师养的大肥猪给杀了,乔家村提前过年。
在那个知青一年到头就能分到二两猪肉的年代,乔老六这个举动说不出来的豪气。
吃完了猪肉,热闹了一番。第二天,乔任重亲自送乔小贝他们四个人去了县医院做体检。
虽然乔小贝身娇体弱,可经过这一两年的锻炼,居然也一路良好的通过了医院的体检。其他几个经常参加劳动的,就更不用说了。
让乔小贝没有料的是,大学录取条件里面,除了平均分及格,身体素质达标意外,还不能有零分科目。
所以,当时中途离开的人,不能算逃兵,反而是明智之选?
乔小贝本来准备选择了乔仁寿一样的西南大学医学院,却被乔任重和乔仁寿联手拦住了,给乔小贝填了同样位于省城的一所军医大学。
乔春兰填报的,自然是省城里面唯一一所师范大学,x省师范大学,学的是中文。
经过乔任重和乔仁寿的协商,给乔礼正报考了同样位于省城的省大政治系。因为乔礼正最好的科目是政治,而学政治的人,多半能留在政府机关。
乔礼正同样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看书.ns. 因为政治获得2分的高分而被录取了。
只有陈大奎因为没有把握,经过大家的研究,决定填报位于邻省的一所军校的通讯专业。
这一下,一切达标,也妥妥的会成为一名大专生。
97年2月2日,乔任重亲自去招生办找人拿来了乔小贝的录取通知书。
一张小纸条上,赫然写着:
革委会转乔小贝同志:
经省招生委员会批准你入x军医大(学校)中西医结合专业学习,请于一九七八年四月十四日至四月十六日凭本通知到校报到。
下面写着日期,加盖了学校的公章。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证明,上书:兹有乔小贝同志一人,因上大学,由x公社到x地,时间天,希沿途准予通行。特此证明。
以及一份入学须知。
在全国人民紧跟党中央战略部署,经过统一招生,你被录取到我校学习,我们满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表示热烈欢迎!
凡我校录取的学生,毕业后都要服从党的需要,到祖国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工作。
学生来校途中,应提高革命警惕。
新生报到时,必须带户口迁移证和粮油关系转移证及商品供应关系,必须每人一张,要注明原地区停止供应时间,从三月份开始由学校供应。
几张薄薄的纸,刺客却重于千斤。
乔任重慎重的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乔小贝,像是某种仪式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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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拿出了一挂准备好了的爆竹在家门口放了起来。它向世人宣告,乔家身娇体弱的乔小贝考上了大学!
那真是感情的释放,由衷的高兴,成功的喜悦,更是自豪的表露!
不久以后,乔礼正和乔春兰的录取通知书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每到一张录取通知书,乔任重都要亲自去取,王惠必定放一串鞭炮。
大家的通知书也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可我陈大奎的通知书却迟迟未来。
他本就是第二批上的录取分数线,看着未婚妻成了准大学生,只等着开学了,自己却毫无音讯,陈大奎嘴上急起了燎泡。他自己就在邮局,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翻查有没有自己的信件,那真是一种煎熬。
最后,还是乔任重除了面,去找招生办的人查询,才知道陈大奎报考的军校,政审会更严苛,录取通知书才会晚一些,陈大奎才松了一口气。
乔家一门三杰同时考上了大学,这在当时引起了轰动,很多人前来祝贺。
乔任重整天笑得跟弥勒佛是的,家里的茶水、瓜子、点心就没有断过。
当然,录取通知书到了,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了。
虽然他们所在的省并不是政治经济的中心,也不是云南、新疆、内蒙古这些老三届多的知青们呆的地方,离省城也并不远,费用不多,可那也是要费用的。
好在陈诺前来道贺的时候,曾经许诺会开车专门送他们去一趟县城。入学须知也说了会发供应粮,可乔任重还是不放心。
他把全部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分成三份,用三个信封装好,挨个放到三个人手上。
乔任重看了看三个孩子,叹了一口气,“大奎的通知书下来了,春兰就张罗你的婚事吧!晚了我怕你娘又生事端。”
乔春兰点了点头。
乔任重有看了看乔礼正,“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乔礼正点点头,“爹,都妥当着呢!我媳妇是个妥当的,小三和小五也懂事......”
乔任重拍了拍乔礼正,“我会帮你看着孩子和你媳妇的!”
乔任重有看了看乔小贝,“你呢?国栋哪儿!”
乔小贝靠着乔任重坐下,“我写了信给他!没事儿的!我不在家,你和娘要保重才是!”
乔任重拍了拍乔小贝的手,“我知道。小贝身子骨不好,礼正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春兰是个容易上当的。你们仨,哪一个出门我都不放心,可我还是得把你们送走。母鹰为了让孩子学会飞翔,含泪将一只雏鹰推下了悬崖。被推下悬崖的雏鹰如果不奋力拍打翅膀,就会被活活的摔死。而那些奋力挣扎的雏鹰,往往获得了生存的机会,被激发了内存的潜力。你们走,是好事,我不拦着。可你们要知道,出了这个门,我乔任重就护不住你们,你们得自个护住自个,护住对方。”
乔小贝、乔礼正和乔春兰都点了点头。
王惠抹了一把眼泪,“明明是高兴的事儿,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就这么想抹眼泪呢!”
大家一听王惠的话,都笑了。
乔小贝点点头,“就是爹娘想我了,就来省城看我,我有假了就回来。你们知道我,最是恋家了。”
乔礼正也笑了,“就是,又不是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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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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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任重就递了信给三嫂子。
不久,陈大奎就带着陈家二老去了一趟马婆子哪儿,选了几个期过来。
乔任重指着最近的日期,笑道:“就这个吧!你们陈家都准备了一两年。日期近点,没问题吧!”
赖英就笑道:“自然是没问题的!我们也乐意早点看着孩子成亲呢!”
陈勇也笑呵呵的点头,“俩孩子就要去读书了,我也担心着呢!先成了亲,有了牵绊,才不会出乱子。”
乔仁重但笑不语,只对着陈勇笑道:“大儿媳妇是个混不吝的,但好歹孝顺。春兰结婚,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怎么也得请吧!”
听到前半句,赖英差一点翻白眼。说杨再贵混不吝,赖英信,说她孝顺,赖英真想呵呵。
乔仁重说完后半句,赖英就笑了。
感情这孝顺不是指对乔家二老啊!
也对!杨再贵倒是对杨家老爷子、老太太言听计从的。
赖英和陈勇相视一笑,对着乔仁重笑道:“春兰爷爷说得在理。看书s. 嫁外甥女,不请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叫什么样子,没得让人笑话了。”
乔仁重一听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这婚事我做的主,那我就得对春兰负责,我就多一句嘴。春兰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家,也为了给你们陈家一个交代,才选了离家近的省城,读了师范大学。以后当老师,三尺讲台上一站,除了假期多一点,事情可以点不少,不一定顾得上家。当老师,工资不怎么样,还得受气,有时候学生有啥事,还得不打招呼就走,你们可得多担待。”
赖英一听这个,就笑了,“我们懂的。嫁到我们家,我们就把春兰当亲闺女待。大奎有啥,就缺不了她的。”
王惠就笑了,“春兰她娘那个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春兰受的委屈不少,要是以后春兰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们给我说,我收拾她。”
赖英拉着乔春兰笑道,“这可不成!我得心疼了!”
乔小贝摇摇头,“你们啊!说那些虚的干啥!我要说提要求,就得直接有啥说啥!拉着大人说啥!陈大奎,你给我过来!我有话直接跟你说。”
一屋子人就看着乔小贝作,就想听听她直接说啥!
陈大奎走到这个比自己还小,却无比有架子,无比能做的小姑面前,“小姑,你说!”
乔小贝看了一下陈大奎,点点头,“马上要去军校,接受党和国家的教育去了,毕业就能当上军官了,要先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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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奎听着这话,太顺耳了,不对劲啊!
“小姑,你有话直说,不带拐弯的!先抑后扬我有点受不了。”
乔小贝点点头,“我没有说不说啊!咱们兵哥哥多受欢迎,我也知道。军官就更受欢迎了,是吧!”
陈大奎一听这话,立马站直了身子,对着乔小贝赌咒发誓,“小姑,我要是有了二心,就让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乔小贝挑了挑眉,“感情这回事儿,谁都说不准,我也没有狠心到要你的命。你只用保证,若有一天心思不在春兰和孩子身上,不要瞒着,让春兰带着孩子走就成。”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乔小贝,乔小贝挑了挑眉,说道,“看着我干嘛!这不是他叫我有话直说的嘛!”
王惠拍了乔小贝一下,“都说劝和不劝离。人家小两口还没有结婚呢!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乔小贝挑了挑眉,“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娘,你可不知道,外面的狐狸精多着呢!别以为军营里面就没有女的,什么医生、护士、文艺兵……”
乔仁重低咳一声,“好啦!我们要相信大奎是个禁得住诱惑的好孩子。”
乔小贝点点头,“我不也是以防万一嘛!”
陈大奎噎着脖子嚷嚷,“没有万一。”
乔小贝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陈大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乔小贝,“你这样,国栋知道吗?”
乔小贝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样?要国栋知道什么?”
陈大奎脑子里面只剩下一句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要想跟乔小贝斗,王国栋可能还不够看。
乔春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姑。没想到身娇体弱的小姑居然是一个挖坑高手,这分分钟一个坑,分分钟有人跳的神手段,她一辈子都学不来吧!
乔仁重和乔小贝父女俩相视一笑,一模一样的狐狸眼分明传达着讯息:
“闺女,干得好!”
“老爹,多谢配合!”
陈家老俩口一头雾水,王惠却懂了,看着阴谋得逞的父女俩,摇了摇头,笑着挽留,“小贝,帮我打下手,春兰他叔,他婶子,留下来吃饭啊!”
陈勇和赖英连忙摆手。
乔小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陈大奎,陈大奎打了个哆嗦,拉着他爹娘,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王惠看了一眼乔小贝,不轻不重的拍了她一下,“看你把人家吓的!”
乔小贝就笑了,“娘,这也叫吓。那二大爷瞪一眼他,他不该哭了?”
陈大奎听得真真的,内心流着面条泪:我宁可被二大爷盯,也不要被你惊吓啊!
乔小贝拽了一把乔春兰,仨女人去了厨房。
这一次,乔小贝一点也没有动手,把乔春兰指使得团团转,王惠也难得的没有阻止。
虽然乔小贝是在使唤她,又何尝不是在教她?要出门子的人了,学点厨艺很有必要。
饭菜上桌的时候,乔仁重一看菜色,皱了皱眉,看着乔小贝。
乔小贝笑道:“不和胃口不怪我啊!都是春兰做的,找她去!”
乔仁重摇摇头,拍了拍乔小贝,“你啊!淘气!”
乔小贝做了个鬼脸,“在座的,除了你,谁乐意吃我做的啊!春兰做的,吃着才香!”
乔春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拉着乔小贝的衣服,一跺脚,“小姑!”
乔小贝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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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知道你脸皮薄,我不说了,行了吧!”
大家围坐吃饭,和乔小贝做的,居然有八成像。
不知道是客气,还是心理因素,除了乔仁重一个人,其他人都赞不绝口的一个劲称好。
乔仁重突然觉得乔小贝饭前那一句话,很对!
送走了陈家三口,乔家也开始忙了起来。
虽然婚礼陈家会准备,可乔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啊!
乔春兰干了两年活儿,也积累了一些粮食,还有各种票,乔小贝看着乔春兰这两年的积蓄,大手一挥,“都做嫁妆!”
乔春兰磋磨着自己的两只脚,“这两年没有少吃你们家口粮……”
乔小贝点点头,“那又怎么样?你要还我?就你那嫁妆,桌椅板凳什么都没有,已经不好看了。再没有粮食,不怕陈家嫌弃?”
乔春兰昂起头,“哪有什么,我是大学生!”
看着乔春兰昂首挺胸的样子,乔小贝就笑了,“记住了,你可是大学生。什么时候都别忘了。”
乔小贝看了看乔春兰的积蓄,咬了咬牙,“我拿布票给你弄两身夏装,配上我去年给你做的单衣,或者穿上陈大奎送来的军装外套,嫁衣算是有了,咱们不用找人借。可柜子是三叔公的,带走可不成。请人打家具吧!至少要有两口箱子。看书 ns.et ”
王惠看着乔小贝一心为乔春兰打算的样子,没好气的推开她,“小姑娘家家的,操心这么多干嘛!老的快。”
挤开了乔小贝,王惠翻了翻乔春兰的收藏,笑道,“先把我们家那两根柏树拿来给你打箱子。明天你和你爷爷去望牛山砍两颗柏树,晒上,算是给还我的。木工活还得请马三爷,刷上红漆,用不了几天就能成!再给你陪一张小书桌,两根方凳,你屋子里面就齐全了。只是这布料还是不够啊!新娘子怎么可以没有铺笼罩被(床单、枕套、蚊帐、被套),那成什么话!我让陈诺出门的时候帮你寻摸一下。”
乔小贝摇摇头,“娘,陈诺孝敬你们那床毛毯,先给春兰陪嫁了吧!等我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毛毯该朽了。”
王惠翻了个白眼,“给你留着还错了?你舍得我更舍得,早就拎过来啦!”
乔小贝点点头,“我就知道娘最妥当了。可一床毛毯够什么?”
王惠皱了皱眉,“是不大够!蚊帐你爹去找去了。枕套你给弄一对?”
乔小贝想了想,“要不要找二叔娘绣个花?大红的,也好应个景。”
王惠点点头,“也成!顺便问问你二叔娘有没有多的布票,扯上两张床单,配个套!”
乔春兰看着热烈讨论着的王惠和乔小贝,好似嫁闺女的是他们一般,乔春兰泪如雨下。
自个亲娘是靠不住的,幸好还有不是亲娘胜似亲娘的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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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春兰搂住王惠的腰,低低的哭着,说道:“奶,不用了!真不用了。我啥情况,陈家一清二楚,就这么出门子,也不算丢人,不用费心淘换那些的!”
乔小贝拉过乔春兰,一边拿出手绢给乔春兰擦眼泪,一边说道:“这事儿啊!你就别管了!我们会给你收拾妥当的!你是我乔小贝的侄女,哪能这样看着你受委屈!”
乔春兰捏着手绢不吭声,眼泪止不住的流。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起身给乔春兰打了一盆水,拧了热毛巾给乔春兰搽脸,“我还惦记着你答应我的鞋呢!我可等着一辈子免费的鞋子穿呢!这点算什么!”
乔春兰扑哧一声就笑了。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的手背,笑道:“这样不就好了!别怕欠人情。人和人之间,你欠我,我欠你,就有人情,有往来。今天欠了不可怕,找机会还了就好。二叔娘不是外人,几尺布票不算啥,你记在心里就是。女孩子结婚就这么一遭,风风光光的出嫁,可是一辈子没二次的事儿。”
王惠看着沉着安慰孙女的女儿,提起婚事没有半点害羞的样子,直摇头。
半分没有女孩子的矜持娇羞,该怎么办哟!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的手,对着王惠笑道:“娘不是还要去二叔娘家借布票?去吧!去吧!我要和春兰说体己话呢!”
王惠拍了一下乔小贝,“好好说话,不能把春兰教的跟你似得,啥都能说出口,没羞没躁的!”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娘,我是你亲生的吗?这么说我!”
王惠瞪了一眼乔小贝,“不是我亲生的,早就扔粪坑了!一天到晚病歪歪的,还能作,留着干嘛!”
乔小贝撇撇嘴,“我一定得问问二叔娘,我打哪儿捡来的!”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就知道胡说八道!成成成,让你说一会儿小话,免得编排你亲娘。”
乔小贝推着王惠出了门,这才转过头对着乔春兰笑道,“娘现在走了,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小姑有什么话,直说呗!”
乔小贝想了想,才说道:“那天在望牛山,你看了多少?”
乔小贝这话一出口,乔春兰的脸就一下子红的跟番茄似的。
半晌,乔春兰才羞答答的说道:“没多少!我就......看到他们......”
看着乔春兰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乔小贝翻了个白眼,“牵手了?”
乔春兰点点头。
乔小贝继续问道:“亲嘴了?”
乔春兰震惊的看着乔小贝面不改色的说着惊人之语,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乔小贝才张了张嘴,乔春兰赶紧捂住乔小贝的嘴,“再没有别的了!”
乔小贝拉开乔春兰的手,笑了,“我也没有要说什么啊!看你紧张的!这些事情,你和陈大奎成了亲,不都要做?我就不信了,什么都没有做,乔春燕家大虎凭空就来了。”
乔春兰跺了跺脚,“小姑,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乔小贝从怀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对着乔春兰晃了晃,“自古以来,天地有阴阳,人分男女,肯定不一样啊!我学医的,自然会有研究。要不要来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乔春兰把头摇的跟捣蒜似的,“小姑,这不成的!”
乔小贝也不勉强乔春兰,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收,“成!我也不多事儿,反正我娘最后总会托人跟你说这些的!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传说中那啥......避、火、图之类的!”
乔春兰一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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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起来,大叫,“小姑!”
乔小贝笑道:“叫我作甚?”
乔小贝看着眼前的少女,两条大辫子,浓眉大眼,带着些些高原红,有一种健康美,此刻娇憨的模样,多可爱!
乔小贝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乔春兰的脸,随即,笑着捏了一把,跑了。
乔春兰就跳起来和乔小贝疯作一团。
女儿家最后的时光,何必愁眉不展?
乔小贝笑着吟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乔春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春风十里,不如你!”
乔小贝点点头,“我说的是我们俩!”
王惠一推门,就听到乔小贝又在自恋了,没好气的说道:“你啊!跟个疯丫头似的,别拉着我们春兰和你比!”
乔小贝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果然,我不是娘亲生的。看看,有多嫌弃我!那我就走啦!我去找我二叔娘去了!”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去去去!你是你二叔娘亲生的,找你二叔娘去!”
乔小贝拉着门框,看着乔春兰和王惠,“我真走了啊!”
王惠笑道:“去吧!你二叔娘等着你给她画花样子呢!”
乔小贝就跑了!
乔春兰看着那个白到近乎透明的少女,带着运动后的少许红晕,看书.ns.蹦蹦跳跳的离开,心里暖暖的。
“奶奶,我小姑这样多好!”
王惠拍了拍乔春兰,“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觉得你小姑那样聪明机灵好,你小姑未尝不羡慕你能挑能抗的身子骨。人啊!羡慕别人的,还不如多拿自己有的多看看。”
乔春兰点点头。
王惠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布票,笑道:“我这里可有不少布票,咱们一起去供销社选布料去!”
乔春兰噗嗤一声就笑了,“奶奶,这种事情你得拉上小姑啊!”
王惠撇撇嘴,“你小姑?她该嫌弃那些布都是青蓝二色的啦!”
乔春兰挽上王惠的手,“除了青兰二色,还有什么色儿?”
王惠摇摇头,“你小姑说,宁可看白的!”
乔春兰就笑了!
纯白的布,那可是农村丧事的主打,乔小贝这爱好,王惠愁死了吧!
不过,也就乔小贝敢如此特立独行了。
此刻,他们讨论的乔小贝正拿着从马金凤家里翻出来的,人家丧事发的白布条,在手里比划着,准备给自己做绣花鞋穿呢!
乔小贝不仅喜欢白色,人家还敢这么把白布拿来做鞋穿了!
不过,遵从大众审美和经久耐穿的实用性,鞋面子还是蓝色的布,人家马金凤还承诺给她绣朵小黄花。
只是,乔小贝想要穿上新鞋,估计还得要个把月。因为马金凤还得先把乔春兰的嫁妆弄好!铺笼罩被,样样都要绣花,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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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的缝纫机帮上了大忙。
马金凤只负责刺绣,其他的都由乔小贝负责。
封边,花边,乔小贝算是废了不少劲儿,而成果自然也是极好的。
拼拼凑凑,两套铺笼罩被算是出炉了。
王惠把乔春兰的旧棉絮换成新的,装进新被套里面,码在乔春兰的小屋里,已经距离婚期不过三天时间了。
看着眼前崭新一切,床上的铺笼罩被,新柜子里面满满的粮食,乔春兰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陈家早早的就去了杨家,说是乔春兰要出门了,想杨老太太,过来陪着乔春兰。
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订婚那天,聘礼一件件都送到老院子,杨再贵本来很是不服气,还想要闹腾的。
只是一看到杨老太太拉着乔春兰的手坐在木架子似的床上时,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不是杨再贵心里有愧什么的,而是满头银丝的杨老太太一看到她,就开始摸自己的龙头拐杖了!
杨再贵不在乎丢不丢脸什么的,可她还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其他人打她,她还能还手反击。
可杨老太太打人,她要敢还手,别说她的兄弟姐妹们不会跟她客气,就连乔家村里面都有人能扑过来收拾她。
杨再贵早就看到乔仁重和乔仁寿两兄弟看着她不善的眼神了。
所以,杨再贵怒气冲冲的过来,蔫头耷脑的靠墙角站着了。
乔冬梅一直是杨再贵的先头部队,最好用的一杆枪。
这个时候,杨再贵不好处面说的,乔冬梅却能肆无忌惮。
乔冬梅一屁股挨着乔春兰坐下,笑道:“我的好大姐!虽然你单门立户了,可订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啊!看看把我娘急得。”
乔春兰心知杨再贵急什么,可此刻却不能说穿。
再说了,杨再贵毕竟是亲娘,没有通知她,只为了少生事端,但的确有违孝道了。
乔冬梅这话有点戳脊梁骨了,乔春兰这话怎么接都不是,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暗恨自己没有乔小贝那一口伶牙俐齿。
这个时候,杨老太太发挥了最强战斗力,笑呵呵的说道:“我都来了,你娘还不知道?要说规矩,亲娘、亲外婆坐这儿也不叫一声,打个招呼的,是谁家的规矩?”
杨老太太这脸打的啊!啪啪啪的响。
乔冬梅到底是个小女孩,这么多人面前,被杨老太太这么一说,脸一下子就红了。
杨再贵不得不过来救场子,“娘,你说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爹呢?老五、老六呢?”
杨老太太呵呵一笑,“我先来一步,稀罕稀罕我这外孙女。你爹和老五、老六在陈家帮忙呢!这多一门亲戚,总得多打打交道不是?你这当娘的不操心,我这当外婆的,还不得来坐镇?”
杨再贵一听这话,才知道乔春兰不只是订婚而已,而是结婚都一起办了!
杨再贵两只眼睛瞪着乔春兰,想掐死乔春兰的心都有了。
白白的养了十六年,一分钱都没有收回了,眼看着读大学,每个月有钱拿回来了,不声不响的嫁人了,成别人家的了!
还是这么不声不响的,没有给她打一声招呼就嫁了。
杨再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王惠看看杨再贵的表情,只想给乔春兰和乔仁重竖大拇指-干的漂亮!
王惠噙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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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拉住杨老太太,笑道:“亲家母,陈家送的聘礼都到了,你去看看,过过眼!”
杨老太太点点头,拄着龙头拐杖站起身,看着杨再贵,“还不一起走?要我请你?”
杨再贵连忙上前扶住杨老太太,杨老太太看了看乔冬梅,笑道:“你也跟着看看吧!”
乔冬梅撇撇嘴,跟了过来。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坐在房间里面,笑道:“让他们去。反正东西都是你的,以后要看半辈子呢!”
所有人都笑了。
杨老太太微微一笑,“成!我们后半辈子没有,我们去看看去!”
大家又都笑了。
八成新的缝纫机,七成新的自行车,还有全新的山城手表,多少人也羡慕着。
虽然只有三转,没有一响,可人家媒人说了,“亲家太太说了,家里一天到晚的打铁,噼里啪啦的,录音机拿来也没有用,我们亲家太太就做了主,换成了两身衣服,一双皮鞋。反正,新娘子也要去城里读大学,穿两身新衣服,刚好!”
杨老太太就笑了,“这正合适。”
王惠但笑不语。
乔小贝坐在那里听着窗外的声音,笑道:“三嫂子好口才,你婆婆好算计。以后,拿不准的事儿多问问你婆婆。要是心里有疑问,回来问我,或者你爷爷。其他人,可玩不过她。看书 .ns. ”
乔春兰点点头。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头,笑了笑,“想到你明天就嫁人了,我还真舍不得!”
乔春兰眼里开始泛泪,乔小贝连忙补救,“打住,打住!你可别哭!我最不擅长安慰人。”
乔春兰摇摇头,“那你还逗我!”
乔小贝的手抓住乔春兰的手,“我不是也舍不得嘛!”
乔春兰第一次看到乔小贝语无伦次,不由得笑了。
“我记着你一辈子的鞋子呢!忘不了!”
乔小贝拍了乔春兰一下,“我是那种人吗?”
乔春兰点点头,“我看是!”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点点头,“还是你懂我,可别忘了!”
两个人拉手就笑了。
大家看完聘礼回来,就看到姑侄俩笑得傻兮兮的样子。
方大伯娘就打趣道:“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乔小贝笑嘻嘻的说道:“这年头有皮鞋这玩意,我这辈子不用打赤脚啦!”
王惠点了点乔小贝的头,“不会做鞋是多得意的事儿?值得你炫耀?”
乔小贝摇摇头,“我可没有炫耀,只是得意忘形了而已。没办法,我娘天天念叨着,不会做鞋打赤脚,我不是愁嘛!谁让我没有春兰能干。”
王惠摇摇头,“不能干还不学,还好意思笑,看看你那傻样。”
母女俩一逗趣,大家都笑了。
至于刚才说啥,笑啥,谁还能拿着锄头挖根抛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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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篇就要揭过了,乔冬梅冷冷一笑,“奶奶可别说小姑,小姑能干着呢!跟着小姑一块儿学的,二叔,大姐,包括未来的大姐夫,那个不是大学生。就是小姑不喜欢我罢了!改天小姑也稀罕稀罕我,教教我怎么考大学呗!”
乔小贝看了一眼就爱找不痛快的乔冬梅,甜甜一笑,“就跟你说了,多看书,少出去玩儿。你看看你,给人家陈芳打猪草都不看书,还怨我不教你。陈芳都考大学了,怎么谢的你?”
杨再贵一听乔小贝的话,眼睛都快把乔冬梅瞪出洞来了。
杨再贵虽然重女轻男,可对乔冬梅真不错,至少自家的活儿,除了收拾屋子,喂鸡鸭,其他事情乔冬梅都不操心。
为了减轻乔冬梅负担,杨再贵甚至在乔春兰单门立户后,猪都不养了。
此刻,一听乔冬梅居然给人家陈芳打猪草。
这心啊!就不是个滋味。
杨老太太看了看乔冬梅,突然想起,陈书记那个小闺女,不正是叫陈芳吗?
可惜,人家陈书记估计看不上乔冬梅这样的人品,乔冬梅这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
杨老太太拧了一下杨再贵,低声说道,“嫁闺女呢!这副表情给谁看!”
杨再贵勉强扯出一抹笑,给了乔冬梅一个回家等着瞧的眼神。
乔冬梅打了个寒战,悄悄的离开了。
乔小贝看着乔冬梅蹑手蹑脚的样子,心中冷笑:你还能不回家了?
都说乔礼堂家,老大憨,老二奸,老三是个调皮蛋。
可在乔小贝眼里,乔春兰不憨,反而有自知自明,又勤劳肯干。乔冬梅也不奸,反而是只有小聪明,算盘打的大家都能看懂。
没看到,几个大伯娘的捂嘴笑吗?
都说乔家村长媳妇厉害,果真不假,就是自家,怎么摊上杨再贵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人家的长媳,再看看自家的,王惠也捂脸。
偏偏杨再贵毫无所觉,杨老太太看了看四周,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再贵,对着王惠歉意的笑了笑。
没办法,儿女都是债,杨再贵是她没有教出来,可总不能关在家里,只能对不起亲家了。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的手,娇俏的笑了,“各位伯娘,叔娘,嫂子,我们家春兰是出名的憨,你们可得好好的教教我家春兰怎么当媳妇。那话咋说的,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是吧!你们可得说说经验。”
方大伯娘看了看杨再贵和杨老太太,再看看王惠和乔小贝,笑了笑,“成!大伯娘跟你家春兰说说,你这小姑娘,一边儿去玩儿去。”
乔小贝放下乔春兰的手,点点头,“改天方大伯娘在跟我细说,我就不听墙角了哈!”
方大伯娘就笑了,“哪像你这样不知羞的,听墙角这么用的?小姑娘家家的,知道啥是听墙角!去吧!去吧!改天和你说说听墙角那些事儿。”
王惠就拎着乔小贝的耳朵,把乔小贝带走了。
一开始,大家伙儿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为人媳妇的经验,可不知道怎么滴,这话就开始渐渐的污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污,最后,居然有了细节描述。
乔春兰此刻真想拧乔小贝的耳朵,都是她提什么听墙角……
这些已婚妇女说起听墙角,那真是……
内容可真丰富。
虽然已婚妇女们不可能拿自己的房、事到处说嘴,但当自己不是故事的女主角,已婚妇女们说起来才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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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个女主角不是自己的事儿,说得却比女主角现身说法还身临其境,唾沫横飞之际,活生生的还原了一处处听墙角的具体事宜。
听得乔春兰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让离开的乔小贝带走。
乔小贝那天拿来的笔记本算什么,这些大婶们坐在一起,讨论的话题,那才是重口味。
偏偏她们绝对不会会心一笑,而是添油加醋,用粗俗的语言细节描述……
避、火、图算什么,这种言传身教,才要命。
杨老太太看着乔春兰尴尬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
“成了!你们自个儿回家研究去!”
大婶们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被杨老太太说了也不恼,笑笑闹闹的出门吃酒席去了。
等人都走了,杨老太太才拍了拍乔春兰的手,“他们说的人都没有不好意思,你听的人怎么跟个番茄似的?这种事儿,等你见多了,听多了,经历过了,也就好了!都是要结婚的大姑娘,也不怕脏了耳朵了。你越是这般,他们越是喜欢逗你,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乔春兰摇摇头,“外婆,我办不到!”
杨老太太摇摇头,看书.s. “你啊!脸皮太薄了!好在马上读书了,也没有几个人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这样吧!我倒是觉得你小姑大气!”
乔春兰点点头,“我和小姑没得比!”
杨老太太就笑了,“你不是比她会做鞋?”
乔春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这衣服还是小姑做的,还有这铺笼罩被。外婆,我娘不在我才敢说,小姑和奶奶才对我像一家人。我娘……”
杨老太太拍了拍乔春兰的手,“你是好孩子,是我没有教好你娘。生你舅舅那年,你娘六岁多了。你四姨身子骨不好,你舅舅又是个夜哭郎,日子也难,到底轻忽了你娘。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娘不该把气撒你身上。你别怨她。”
乔春兰摇摇头,“我谁都不怨。谁让她是我娘!小姑说得对,我把日子过好了,我娘就悔了。”
杨老太太点点头,“这孩子我没有看错,大气!”
乔春兰点点头,“那是!”
杨老太太看着乔春兰真心实意的说这话,摇了摇头。
她不是觉得乔小贝或者是乔春兰哪儿不好,而是对杨再贵悲哀。
连自己的闺女都笼络不住,一心向着别人,杨老太太的心里五味杂陈啊!
“晚上我挨着你睡吧!有些话,你娘没有跟你说的,我给你说说。”
乔春兰点了点头。
一晚上,杨老太太拉着乔春兰聊了半宿,把杨再贵没有说的,也不会说的,说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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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大奎带着一帮兄弟来迎亲,直接奔向老院子。
乔家就小三和小五意思意思的拦了一下,其他人,行踪不明。
乔春兰连着聘礼、嫁妆一起拉到了陈家,人山人海,鞭炮齐鸣,杨再贵和乔礼堂却都没有出现。
面对这种情况,乔春兰是真的心寒了。
拜别了乔仁重和王惠夫妇,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着盘龙山的方向,从此断了念想。
乔小贝目送着乔春兰远走,然后苦笑,“最终还是会各自散去啊!”
王惠拍了乔小贝一下,“大好的日子,说什么呢!”
乔小贝低下头,什么都不说。
大好的日子,离愁别绪,的确不合适啊!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你们去吃酒席吧!我不舒服,将就吃点就成!”
王惠点点头,揉了揉乔小贝的头,“成!我给你煮粥!”
乔小贝点点头,“白粥配泡菜就行!”
王惠翻了个白眼,“你还想要啥!只有白粥!”
乔小贝看着王惠的背影,笑了。
有懂你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我其实觉得白粥挺好的!”
乔小贝就笑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老人家去吧!”
乔仁重拍了乔小贝一下,“说谁是猪呢?”
乔小贝笑着跑远了。
乔仁重摇摇头,“没大没小的丫头!”
王惠探出头,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乔仁重不说话了!
王家寨子那头,陈家的五间大瓦房焕发着勃勃生机。
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人。
因为地理因素,只能摆十桌,所以,席开三十桌的婚宴,只能摆三轮了。
乔仁重和王惠正好赶上第三轮。
看着乔仁重和王惠来了,原本已经笑得脸都僵了的乔春兰,好不容易的扬起笑容,给了二老一个甜甜的微笑,却在四处寻找乔小贝未果以后,笑容暗淡了下来。
王惠站在门口对乔春兰笑道:“你是知道你小姑的,好不容易半年不生病……”
乔春兰点点头,“我知道!”
言语之中,不乏遗憾。
王惠摇摇头,出了门,一顿酒席,明明色香味俱全,王惠却味同嚼蜡,活受罪似的,突然明白乔小贝。
看了看屋里坐着的乔春兰,王惠叹了一口气:终究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啊!
想想乔小贝以后也会成为别人家媳妇,嫁到王家寨子来,王惠的心,就跟泡过苦水一般。
乔仁重被拉到主桌上席,和别人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心情也有些低落。
自己种的好好的大白菜,到底被猪给拱了。
偏偏还有个人在旁边觊觎着自家大白菜,准备拿去换钱。
为了不让恶人得逞,眼睁睁看着白菜被拱,还得说,这猪有眼光,就喜欢自家大白菜水灵灵的。
看着自己被糟践的大白菜,以及那头拱了大白菜的猪,乔仁重摇摇头,吃饭,聊天,不喝酒。
乔仁重有个毛病,高兴的时候喝酒,不高兴的时候滴酒不沾。
因为,人高兴的时候,酒量大增;人愁闷的时候,酒量大减。
就他那点酒量,要是搁到愁闷的时候,很有可能一滴酒就能放倒。
而乔仁重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在家以外的地方,神志不清。
所以,他人不同的敬酒台词,乔仁重我自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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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大家识趣的绕过乔仁重,这酒席才热闹起来。
热闹是他们的,早早入睡的乔小贝什么都没有!
然而,乔春兰也没有因为热闹而觉得欢喜。她的心,只剩下忐忑不安。
大婶们的话,严重干扰着她。
屋子里面人来人往,都是来看新媳妇的,说的话题虽然没有大婶们露骨,也让乔春兰羞涩不已。
渐渐的,外面的喧哗声变小。曲终人散的时候,还是来了。
宋毅扶着踉踉跄跄的陈大奎回了房间,闹够了的大小伙子都渐渐散去。
乔春兰顾不上羞涩,开始找赖英,打来热水,伺候陈大奎洗漱更衣去了。
只是,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用粮食酿酒这么奢侈的事情,没有几个人会做,陈家就算有点家底,也是弄不来那么多酒,能把陈大奎彻底的灌醉的。
陈大奎本想阻止乔春兰那一通瞎忙,可看着乔春兰脸上因为运动而起的红晕,那些劝阻的话就留在嘴边。
等到乔春兰把陈大奎伺候妥当,陈刚和赖英已经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收拾好了各种锅碗瓢盆整齐的码在箩筐里面,还了人家的桌椅板凳,就等着还人家的碗筷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新房,陈刚和赖英对视一眼。
赖英大声说道:“孩子他爹,累了一天了,洗洗睡了吧!”
陈刚闷声闷气的说道:“不睡觉还能干啥!明天还得早起挣工分呢!”
不一会儿,西边屋子就熄了灯。
陈大奎拉着乔春兰说道:“我们也睡了吧!”
一瞬间,大婶们的话全都在乔春兰耳边响起,乔春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大婶们的机会教育有没有用,看书 .ns.咱不知道。
反正第二天一早,陈大奎一早起来洗被单了,陈家老俩口却没有吃到新媳妇的早饭。
乔春兰靠在床头,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只想一个人静静……
十点过五分……
几个意思?
新婚的第二天,她破天荒的起晚了。
而且,身下的床单,被换过了,被换过了,被换过了。
她是睡得有多死?
现在,她怎么面对公公婆婆啊!
哦!不好,已经十点过八分了。
她又浪费了三分钟。
乔春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趿上鞋子,就感到一阵疼痛,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声抽气声。
陈大奎从外面推门而入,看见乔春兰起了身,忙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还难受吗?想干啥,我帮你!”
乔春兰瞪了陈大奎一眼,她这样是谁害的?
“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个点还多睡一会儿,让你爹和你娘等着,看笑话呢!”
陈大奎虎目圆瞪,“什么叫我爹和我娘?那是咱爹咱娘!”
乔春兰低下头,“我不是还不习惯嘛!”
陈大奎给乔春兰穿上鞋子,笑道:“爹娘是过来人,不会说什么的!”
这话有几个意思?
什么叫过来人!什么叫不会介意!
乔春兰的脸,瞬间红的能滴出血,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抬起头看向陈大奎,“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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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奎呵呵一笑,“早上洗床单的时候,正巧遇上我娘,我娘说让你多睡一会儿,叫我给你下碗鸡汤面,她和我爹先上工。我怕面放久了不好吃……”
乔春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面条上面好吗?
她的内心,完全被‘洗床单’、‘遇上’、‘多睡一会儿’、‘过来人’……各种词汇充斥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乔春兰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陈大奎似乎明白乔春兰的担心,笑道:“爹娘都上工去了,家里就我们了,没关系的!”
乔春兰缓缓的直起身子,才一站稳,就丝的一声叫了出来。
陈大奎半搂住乔春兰,“都说了,想干啥,我帮你!”
乔春兰想了想,突然想起杨老太太说的夫妻相处之道,“我腰酸,疼。”
陈大奎扶着乔春兰坐下,然后不轻不重的给乔春兰揉起了腰。
陈大奎手掌的热度紧贴着乔春兰的后腰,一些记忆里面的片段就跃入乔春兰的脑海,乔春兰的脸再一次红了。
陈大奎看着乔春兰红透了的耳根,笑道:“下次我一定注意,不会让你起不来床。”
乔春兰一下拍开陈大奎的手,“什么下次?没有下次!”
陈大奎摇摇头,“这可不成!我还指着入学前当上爹呢!这一去,又是国家的人,总得给我老陈家留后吧!”
乔春兰愣了一会儿,才听出陈大奎语气里面淡淡的苦涩。
“你要是这么想,为啥还要当兵,退伍回来还要去考军校?”
陈大奎挨着乔春兰坐下,慢慢的开了口,“十六那年,没有读书了,也不知道该干啥!我师傅,就是王国栋他二大爷,跟我爹娘说,有关系可以让我入伍,我爹娘点了头,我就去了。”
乔春兰想了想,“那你现在想清楚自己该干啥了吗?”
陈大奎摇摇头,“他们都说我是吃这碗饭的,我也不知道我除了当兵还能干啥!”
乔春兰就更迷惑了,“那你为什么又要退伍,现在又要报考军校?”
陈大奎笑了笑,“我爹娘虽然知道我除了当兵,别的啥也做不好。可我大哥就是当兵没的,我一当兵,他们的心就没有放下过。我本来有机会留下的,可我娘那年赶集路上慌神,差一点掉清溪江里面捞不起了!我就给领导打了申请……”
乔春兰想了想,“你只说了你为啥回来,你还没有说为啥又想读军校了啊!”
陈大奎笑了笑,“说起读军校,还真是阴差阳错。本来,我也没有想过考大学的。我自己啥水平,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爹娘都劝我考一考,好配得上我媳妇啊!我就去了。没想到,还真成了!其实,当过兵的,谁不想部队里面的战友,想着那里面的一切……?”
乔春兰一挑眉,“那你现在就不担心了?”
陈大奎笑了笑,“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真觉得,家里有你,我就放心了。要是有个孩子,不论男女,我、我爹娘就真的放心了。所以,你别担心,你是我们老陈家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有谁敢欺负你,你别欺负我就成。”
乔春兰摇摇头,“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吃大亏了!”
陈大奎就笑道:“吃亏你也得认了!你已经是我媳妇了!”
乔春兰撑着后腰站起来,对着陈大奎笑了笑,“不是说了我要干啥你帮忙?午饭你来吧!”
陈大奎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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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会下面条,中午我们家吃面条?”
乔春兰翻了个白眼,“会烧火吗?”
陈大奎就笑了,“这可难不倒我。只要不让我炒菜,我还可以给你打下手的!相信我,我的刀工不比你差。”
说完,陈大奎拦腰把乔春兰抱起,往厨房走去。
乔春兰一声尖叫后,哭笑不得的享受着‘特殊待遇’,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有一个人,许你婚姻,许你爱情,许你不离不弃,如珍似宝的待你,真是一种天大的幸福。
哪怕,没有明天!没有以后!
陈大奎感觉到乔春兰有点异样的情绪,皱了皱眉头,把乔春兰放在厨房里面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啦!”
乔春兰摇摇头,“没怎么!家里有啥?中午吃啥!”
陈大奎挠挠头,“剩菜剩饭那么多,热热就好了!”
乔春兰看了陈大奎一眼,“看看再说吧!”
这场婚礼,陈家准备的很充分,但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也耐不住大家伙的胡吃海喝。
剩下的饭菜虽然都收拢起来,整整齐齐的摆在碗橱里面,却也并不多。
乔春兰端起里面只剩着两三碗饭的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大奎,“要真听了你的,就等着饿肚子吧!”
陈大奎笑了笑,不说话。
这个年代,一天能吃三顿已经不错了,红薯是王家寨子的主粮,乔春兰可没有想过顿顿大米饭的生活。
生火做饭,自然也要考虑具体情况。
乔春兰推了陈大奎一下,看书 .s.“洗两红薯,将就剩饭,熬粥吧!”
陈大奎点点头,“也成!”
陈大奎洗完红薯,厨房里面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乔春兰已经烧起了火。
陈大奎三两下把洗好去皮的红薯砍成小块丢进锅里,盖上盖子,笑着说道:“说好的,这些事情我来做。”
乔春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没有手。”
陈大奎顿了顿,“我去了军校,只怕没几个时候能回家,更没什么时间陪你。趁现在我在家陪着你,能做的,我多帮帮你吧!”
这话,说得有些伤感,乔春兰就愣住了。
乔春兰突然想起,要是乔小贝的话,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如此手足无措。
才离开,就开始想念起来。只是,再也不能拿着每一件事都去问小姑了。
乔春兰低下头,眼睑遮住眼里的情绪,半晌才开口,“选了嫁给你,日子怎么过,都是我们俩过出来的。我早前发过誓,一定要过好日子,让我娘后悔,你不会让我一辈子在我娘那里抬不起头吧!”
陈大奎笑了笑,“这倒不会。你是我的媳妇,怎么也得让你过上好日子,回娘家扬眉吐气不是?!”
乔春兰就笑了,“这就成!赶紧的,把饭倒进去,再加点米汤。”
陈大奎虽然不知道如何炒菜做饭,到底还是农村孩子,乔春兰一吩咐,利索的开始放饭加汤。
两个人通力合作,一盆红薯多过米粒的稀饭算是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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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春兰洗锅,陈大奎处理土豆,不一会儿,一大盆加了半盆子土豆,配上昨天剩下的,找不到几块肉的土豆烧肉做出来的土豆烧肉也起锅了。
蒸完梅菜扣肉的咸菜,放上两个辣椒爆炒,也算一道菜肴。
最后,把昨天泡发的粉条,拿来红烧了,午饭就齐活了。
三个菜的午餐丰盛,最重要的是分量很足,而且充分利用家里的资源,乔春兰也算是尽力了。
陈刚和赖英回到家,看到这满满的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眉开眼笑,不等乔春兰招呼,洗了手坐上桌子就吃了起来。
一顿饭,赖英和陈大奎的筷子都找不到方向了,只往乔春兰碗里伸。土豆烧肉里面不多的几块肉,全都进了乔春兰的碗。
陈刚也不吭声,一个劲的就着咸菜喝粥,专挑红薯舀。
看着自己碗里的肉,以及没有什么红薯的‘特供’稀饭,乔春兰的心暖暖的,却也酸酸的。
赖英看着乔春兰半晌不动筷子,什么都不说,快速的解决了自己的午饭,给陈大奎递了个眼神,拉着陈刚就走了。
陈大奎挨着乔春兰坐下,拍了拍乔春兰的肩膀,笑道:“怎么,大家稀罕你,还要掉眼泪珠子?”
乔春兰点点头,“喜极而泣,不可以啊!”
陈大奎笑了笑,“成!自己家,我媳妇想干啥不成!不过,你早上就没有吃饭,现在不饿吗?能哭饱不?”
乔春兰瞪了陈大奎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随即,噗呲一笑,端起碗,把这一份滋味不明的稀饭喝进了肚子。
午饭后,陈刚和赖英又去上工了。
陈大奎非要拉着乔春兰一起睡个午觉,乔春兰本来是不乐意的,却不知道怎么滴,迷迷糊糊的被哄着睡熟了。
等乔春兰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半下午了,陈大奎不在屋子里,乔春兰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利索,才踏出房门,就看到陈大奎的身影。
一个一米七八的汉子,此刻正拿着一把不到五十公分的高粱扫帚,在一点点的清扫院子。
果然就像他自己说的,因为他不能长时间陪着家人,所以,在他能呆在家里的日子里,他都要尽力的把自己能做的,会做的做到,做好。
听到动静,陈大奎抬起头,对着乔春兰露出一口大白牙,“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乔春兰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嫁妆,山城手表,在上面敲了敲,“还睡,都几点了!”
陈大奎笑了笑,“你不是不舒服嘛!”
乔春兰脸一下子就红了,扭扭捏捏的说道:“我好多了!”
陈大奎也不说话,对着乔春兰别有深意的笑了。
乔春兰低声说道,“流氓!”转身跑开了。
陈大奎一挑眉,自言自语:“我怎么流氓了我?”
陈家的晚饭比午饭更简单。
其实,这年头,绝大多数人家的晚饭都简单。
人家方大伯娘有句名言:晚上吃多了压床脚。
晚上吃了饭,就是睡觉了。
人家方大伯娘认为,晚餐无用,而且吃多了体重上升,还容易压坏床脚。
虽然大家不一定认同这句话,可晚餐相对简单是必须的,陈家的晚餐就是一锅红薯稀饭配咸菜了。
晚餐过后,就是商量三朝回门的事儿了。
三朝回门,按照乔春兰的意思,就走老院子乔仁重家就成了。
按照乔仁重和王惠的脾性,什么礼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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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心意到就成。
可陈刚和赖英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们,却在乎别人怎么想陈大奎和乔春兰。
乔礼堂和杨再贵再怎么不是,乔春兰再怎么单门立户了,可他们生了乔春兰,养她到了十六岁。
陈刚和赖英的一片好心,乔春兰感觉到了,却因为对乔礼堂夫妇死了心,乔春兰一点也不希望能踏上盘龙山的家门。
于是,乔春兰进门后的第一次家庭会议出奇的艰难,基本上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陈刚和赖英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
更没有想到的是,都已经入夜了,乔仁重居然敲响了他们家的门,就为了给乔春兰带一句话。
乔春兰看着一身半旧中山装,依旧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的乔仁重,眼中含泪的叫道:“爷爷!”
乔仁重上前拍了拍乔春兰的头,“你小姑担心你,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小姑说了,人活一辈子,不能太在乎别人说啥,也不能不在乎别人说啥!有些事情,做不做在你,人家怎么回应在他。明儿个回门你别怕,万事有她呢!让你回门前先到老院子坐坐,她送你回门去。你要是不放心你小姑,我中午回来送你也成!”
乔春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怕什么!小姑的好意我心领了,倒是要麻烦小姑给我做午饭,别人做的饭菜都不如小姑做的香。”
乔仁重点点头,“这事儿我替你小姑应了!”
乔春兰一听,看书.ns.ne 就笑了。
陈刚和赖英笑着说道:“我们两口子劝了半天,还不如她小姑一句话!看来啊!我们老俩口还是地位不够啊!”
乔仁重摇摇头,“别说你俩了,我们老俩口和他爹娘绑在一起,都不如他小姑一句话的分量。”
乔春兰点点头,“那是,我小姑和我最好了!”
乔仁重一挑眉,“好得过你家大奎?”
乔春兰看了一眼陈大奎,“那是必须啊!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天的,怎么靠得住,还是我小姑牢靠。”
陈大奎叹了一口气,“唉!好容易打败了一群大小伙子娶了媳妇,还得跟个小姑娘争,我这是啥命啊!”
大家伙一听这话,就都笑了。
乔仁重又闲聊了一会儿,被陈大奎送下了山,回了家。
等到陈大奎送完乔仁重回到家,乔春兰才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郑重其事的开了口,“爹、娘、大奎,我有一个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陈刚和赖英一头雾水,陈大奎也莫名其妙,都看向乔春兰。
乔春兰想了想,才缓缓的说道:“这事儿本来是我们乔家的事儿,可我嫁进了陈家,怎么也得跟你们知会一声。拿到录取通知书没多久,爷爷就把我和二叔、小姑叫到一起,把他多年的积蓄分成三份,给我们一人一份。我想了想,这钱我不能拿,得还给我爷爷。你们怎么看?”
陈刚和赖英听着这话,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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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英笑道:“要说起来,你的嫁妆,你自己处理,跟我们老两口没关系。可作为老人,我得说一句。你进了我们陈家的门,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不要说你读大学国家要给供应粮的,就算没有国家补贴,我们老陈家也会供你,断没有让你拿嫁妆补贴的道理。把钱还给你爷爷这想法,在理。”
陈大奎也笑道:“部队里面啥都包!每个月的津贴我都给你寄回来,委屈不了你。这钱拿着烫手,咱们还了心安。我同意你还这钱。不过,乔老爷子给了你,可不会收回去。咱们可得好好的想想办法!”
乔春兰点点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要不,我问问我小姑?”
陈家三口人都看向乔春兰,乔春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她依赖乔小贝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
陈家三个人看着呆萌呆萌的乔春兰,忍俊不禁,又笑了。
陈刚和赖英早就给乔春兰和陈大奎准备了双份的回门礼,用两个篮子装上。
乔春兰坐在陈大奎的自行车后座上,拎着两个篮子,里面都装着一包烟、一瓶酒、一包糖、两斤肉。
看着满满的篮子,乔春兰笑了笑,“这礼,重了些吧!”
陈大奎摇摇头,“为了革、命的下一代,这点东西算什么!”
乔春兰狠狠地给了陈大奎一手肘,自行车歪了歪,陈大奎尖叫,“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两口子笑笑闹闹的来到乔家村,一路上被大婶们打趣,也是陈大奎一力顶着,乔春兰才放过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乔春兰和陈大奎先来老院子坐了坐,乔小贝一看乔春兰手里的篮子,挑了挑眉。
乔春兰赶紧挽住乔小贝的手臂,笑道:“小姑,这是我公公婆婆准备的……”
乔小贝看了看乔春兰,没有说话,“吃了饭,怎么拎来的,怎么拎回去,我懒得想怎么打发你!”
乔春兰就笑了。
这年头,一包糖,东家送西家,西家送张家,张家送王家,王家又转过圈送东家。这一包糖回到东家的时候,人家还认得,还能继续送礼呢!
所以,乔小贝说懒得回礼,也不只是一句玩笑。
送礼回礼都有讲究,还不如让乔春兰将就这礼提回去呢!
乔春兰和陈大奎在乔仁重家坐了许久,这才由乔小贝送着去了盘龙山自己的家。
还没有走进乔礼堂家,一阵哭闹声就钻进大家的耳朵。
乔义强高八度的嘶吼在耳边回荡,内容不外乎,‘我的’、‘都是我的’之类。
乔小贝听腻了这些话,上前对着朱漆大门一阵猛拍。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女声响起,“拍什么拍,叫魂啊!”
乔礼堂家的大门从里面拉开,露出杨再贵那一张焦黄精瘦,略显尖嘴猴腮的脸。
杨再贵看了看乔小贝,以及乔春兰手里蓝底白花的布盖着篮子,呲了一声。
乔春兰手里的篮子还没有递出去呢,刚刚敲开的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门缝里面杨再贵的脸变得分外扭曲,配着一声声咒骂声,让乔春兰在初春的天气里打了个寒战。
陈大奎用力的握住乔春兰的手,把乔春兰手里的篮子放在乔礼堂家的门边,对着乔小贝说道:“小姑,让你见笑了。”
乔小贝摇摇头,“该是我对你说这句话才是。都怪我们乔家的家教差了些,让你见笑了。”
陈大奎摇摇头。
乔小贝透过门缝看着杨再贵茶壶一样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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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指桑骂槐的那些言语,冷笑一声,给乔春兰使了个眼色。
乔春兰点点头,拉着陈大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乔小贝对着乔春兰点点头,拔腿就往老院子方向跑。
穿过老院子,气喘吁吁的乔小贝对着田里上工的王惠和马金凤就嚷嚷,“娘,二叔娘,大嫂不让春兰回门,关门不让进就算了,还骂起来了。那话儿……你们去劝劝吧!”
王惠和马金凤面面相觑,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乔小贝更不是四六不通的人,怎么会突然间说这样的话儿?
同样在田里干活儿的乔礼堂却面上一红,扛起锄头就往家里走。
乔春兰三朝回门,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在家等着失望。
毕竟,当年可是他同意乔春兰单门立户,乔春兰又是在老院子出嫁的。
昨天杨再贵念叨过这件事,被他训斥了一顿,结果……
乔礼堂有多好面子,大家都知道,也知道此刻乔礼堂有多难堪。
看了看一脸无辜的乔小贝,王惠和马金凤摇了摇头。
这丫头,借着哥哥的手收拾嫂子,自己看人笑话,是个蔫坏的。
早就在乔春兰结婚前就算计好的吧!
小孩子家家的,心眼子不少。
乔礼堂前脚一走,看书.nne 大家伙儿后脚就看热闹去了。
杨再贵人精瘦精瘦的,声音却嘹亮,站在盘龙山的院子里,老院子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再加上盘龙山地势高,乔春兰和陈大奎那么大两个人,大家眼神好使的,站在老院子周围就能看得清楚。
乔春兰俩口子的篮子,跪立门前的姿态,怎么看怎么都是需要保护和同情的弱势群体。
王惠和马金凤对视一眼,看着自己眼前呵呵傻笑的乔小贝,叹了一口气,去给这个小丫头收拾残局。
两个人跟在乔礼堂身后,把乔春兰两口子扶了起来。
只是,马金凤一个不小心踢到了篮子,篮子里面的四样礼洒了一地。
不少眼神好的年轻少妇看着乔春兰婆家准备的回门礼红了眼,不少大婶知道乔春兰的回门礼足足四样也是咋舌不已。
这一场战役,乔春兰还没有动一兵一卒,就取得了群众的支持,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遍。
陈大奎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随着王惠和马金凤的到来,看着山下指指点点的大嫂大婶,不由得后背发凉。
他才说王国栋媳妇厉害,正庆幸自己媳妇是个憨的,一回头,自己媳妇就在她小姑的指使下,把她的亲爹娘给坑了。
他是不是该拦住媳妇,让她少和她小姑来往?
这战斗力,真是太恐怖了!动不动就把人送入人民斗争的海洋啊!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拼不过智商,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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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奎一动不动的听着自家媳妇的奶奶和二叔婆给自家老丈人上政治课,然后,眼看着自家准备的回门礼原封不动的回到自家媳妇手上,听着老丈人教训丈母娘的声音,呆若木鸡。
乔春兰拉着还没有回过神的新婚丈夫,跟在王惠和马金凤的后面往老院子走。
才一进乔仁重家大门,就看到乔小贝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笑道:“中午想吃点啥?”
乔春兰把篮子里面的两斤肉拎出来,笑道:“奶奶的咸菜好吃,小姑的手艺一流,我借这个机会点个梅菜扣肉,小姑能不能让我打个包,带一份回去孝敬公婆。”
乔小贝看了一眼乔春兰手里的肉,撇撇嘴,“就两斤肉,孝敬你公婆了,我吃啥!”
乔春兰笑道,“篮子里面不还有两斤吗?小姑,打发梅菜扣肉比较好看……”
乔小贝一脸的勉为其难,“想吃就想吃,那什么好看来糊弄我。看你难得回来一趟,勉强给你做了吧!”
陈大奎看了看乔春兰,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有待提高。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想吃还不来烧火。”
乔春兰屁颠屁颠的就跟着乔小贝走了,留下陈大奎一个人在客厅无所事事。
好在乔仁重很快回来了,听说乔小贝和乔春兰在厨房弄梅菜扣肉,乔仁重点点头,拉着陈大奎下起了象棋。
厨房里面的乔春兰看了看动作利索的乔小贝,笑道:“我看你利索不少,王老太太的方子起作用了?”
乔小贝摇摇头,“我虽然医术有长进,还没有到能够把王老太太秘籍研究清楚的地步。倒是宋毅的太极拳,有点作用。”
乔春兰就笑了,“是王国栋教的好吧!”
乔小贝瞥了乔春兰一眼,“王国栋也是你叫的?”
乔春兰扑哧一声就笑了,“那叫啥,小姑父?”
乔小贝拍了乔春兰一下,“有没有礼貌,那是你叔!”
乔春兰笑道,“成成成!王三叔!”
乔小贝点点头,“这才像话嘛!”
乔春兰正色道:“说个正事,王三叔给你捎信了吗?”
乔小贝一挑眉,“啥意思?”
乔春兰叹了一口气,“部队里面就没有什么假期,大奎也要去了呢!”
乔小贝点点头,“说的也是。才过门,就考虑这些。虽然陈大奎考的是军校,算是部队里面的,可那毕竟也得是学校,不还有寒暑假吗?”
乔春兰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乔小贝摇摇头,恋爱的女人智商堪忧啊!
乔春兰解决了一个问题,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小姑,爷爷给的那份钱我不该拿,我想还给他。”
乔小贝挑了挑眉,“哟!挺有志气啊!那你不知道穷家富路?再说了,你爷爷能收?”
乔春兰摇摇头,“这不是志气不志气的事儿。我给大奎他们一家商量过了,婆婆说,我进了陈家的门,就是陈家的人,他们就会供我读书。大奎也说了,会把津贴寄给我。干了一俩年,我也有积蓄……”
乔小贝摇摇头,“停停停!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不想听。”
乔春兰扑哧一声就笑了,“秀恩爱……什么跟什么啊!”
乔小贝点点头,“一个不小心,我手一抖,咸了什么的,可别怪我!”
乔春兰举起双手,“成成成!我啥都不说。可这钱……。”
乔小贝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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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给你爷爷奶奶说去!”
乔春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能还回去。
乔小贝看着乔春兰闷闷不乐的样子,摇了摇头,“你哭丧着一张脸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门受了委屈不成?菜色可是你点的,做的难吃你也得给我一个笑脸啊!”
乔春兰看着满满一桌子梅菜扣肉,豌豆尖儿汤,凉拌蒜苗、红烧胡萝卜,莴笋炒肉丝,配上一蒸笼的大米饭,对着乔小贝笑了,“我就知道我小姑姑心疼我!”
乔春兰张罗着把饭菜端上桌,王惠很快也到了。
乔仁寿、马金凤老俩口也紧随其后,大家热热闹闹的坐了一桌儿,吃起了午饭。
等大家都吃完了饭,王惠把乔仁重拉到一边,把乔小贝的所作所为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嘀咕道:“看看你教的闺女,亲嫂子都这么算计,都快无法无天了。”
乔仁重摇摇头,叹息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不管了!”
王惠翻了个白眼,“也是你闺女占便宜,要是你闺女吃亏,看你急不急,看你还管不管!”
乔仁重就笑了,“我闺女,能吃亏?”
王惠摇摇头,走了。
说不过,看书.ns. 我上工去!
乔仁重看了看王惠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乔小贝这是真的不打算认杨再贵这个嫂子的节奏了啊!
但这种事情,怪谁呢?
乔仁重看向乔小贝,乔小贝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乔仁重摇摇头,这丫头的牛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决定的事情,九条牛都拉不回来,尤其是这几年……难不成,定个亲还能像了王家人?
反正,乔仁重不会承认自己也有牛脾气就是了。
看着摇头叹息的乔仁重,乔小贝也知道自己做得过了。
但是,做都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能怎么滴?
再说了,杨再贵这脾气,不吃点苦头,吃苦头的就该是身为女儿身的乔春兰,甚至是她乔小贝。
这可不成!
乔小贝看看笑得一团和气的乔春兰,握了握拳头。
乔仁重看了一眼乔小贝,再看看乔春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去学校了。
和乔春兰聊了一会儿,送走了乔春兰俩口子,乔小贝看了看自己的书桌,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给王国栋写了一封信。
今日,春兰三朝回门,吵着要吃梅菜扣肉,准备的两份回门礼里面的四斤肉都做了梅菜扣肉,打发了两份送给亲家公,亲家母做回礼。
你是知道的,我家家风如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三招回门礼,除了肉,我是一点儿未动的。
看着春兰他们走,我的心,略显惆怅,有曲终人散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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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小贝仔仔细细的把乔春兰他们从结婚到回门的事情,给王国栋说了个一清二楚,有些事情,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总比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好。
虽然乔小贝相信乔春兰和陈大奎的人品,可不代表她会相信某个人对每件事都能守口如瓶。
她是不是阴险狡诈,是不是自私自利,她说了,王国栋自有论断,不用猜心,累的慌。
只是情长纸短,总是觉得笔力不足,不足以形容万分之一。
更何况,最近乔春兰的事儿,让乔小贝只觉得自己懒懒的,不想动弹。
勉强写完,装进信封,贴上邮票,猛地发现,她已经用不上免费的邮递员了。
叹了一口气,放下信封。什么时候有空去镇上,再寄信吧!
只是,乔小贝很快就有去镇上的机会了。
乔凤妮一个人去买菜,混倒在了菜市场。
虽然街坊邻居都是认识的,很快就有人通知了家人,送去了医院,可大家都忙,都有一家人,谁有空天天照顾乔凤妮。
于是,梁斌梁姑爷找上了乔小贝。
乔小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梁斌还联系了陈诺来接她。
乔小贝到镇上寄了信就住进了乔凤妮家,每天服侍乔凤妮吃喝拉撒以外,还定时给乔凤妮针灸、按摩。
不久,乔凤妮就大有好转,准备出院。
乔小贝忙前忙后的办理出院的各种手续,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不算是很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材颀长,衣冠楚楚的男人,不是王卫东是哪个?
旁边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乔春燕啊!
果然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了啊!
乔春燕不是才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吗?
还没有出月子吧!
而不远处,那是妇产科吧!
这个时候玩背叛,真是出乎意料啊!
乔春燕是不咋样,可那也是乔家村的人,虽然也有他们家插一脚的原因。可被别人蒙在鼓里,抱着刚出生的宝贝,怀揣着幸福的假象,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乔小贝摸了摸下巴,把乔凤妮送回家,借着找乔仁寿商量乔凤妮病情的由头,骑着梁斌的自行车回了家。
悄悄的把这件事告诉乔仁寿,乔小贝呵呵一笑,“二叔,虽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可做人这么狼心狗肺,不是东西,也太过了吧!”
乔仁寿摸了摸下巴,“他王卫东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他的户籍资料还在乔家村呢!就算乔老六不是村长了,也轮不到他欺负。”
乔小贝点点头,“我去看小姑,你看着处理就好!王卫东这种人春风得意,天理难容。反正,这种人,下场越凄惨越好!”
乔仁寿点点头,“我知道!”
乔小贝匆匆的骑自行车来,又骑自行车走了。
这要是搁以前,压根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居然没事儿人一样。
乔仁寿看着乔小贝的背影,微微一笑,但随即想到了乔小贝的话,有皱了皱眉头。
事已至此,如何处理还得从长计议。
乔老六家可不止乔老六一个人,乔仁重和乔老六闹翻了,他乔仁寿可还有人脉在。
乔仁寿拉着马金凤嘀嘀咕咕的说了许久,也不知道和马金凤说了什么。
第二天,马金凤就兴致勃勃的约上方大伯娘一起去镇上赶集去了。
方大伯娘家里人口多,吃喝拉撒什么东西都要张罗,每一次赶集都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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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凤一说她要买几个塑料盆,方大伯娘二话不说就跟着一起去了塑料厂。
不出乔仁寿所料,王卫东已经大大方方的陪着人家上了镇医院妇产科,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方大伯娘不可能看不出来。
马金凤还没有选完塑料盆,那厢,方大伯娘已经拉着王卫东理论了起来。
马金凤一看王卫东和他身边已经小腹微突的丑女人,以及两人被方大伯娘抓住的,紧握在一起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王卫东胆子不小啊!脚踏两条船就算了,还敢大摇大摆的在厂门口亲亲我我,拉拉扯扯。真是以为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张冰冰和她爹的天下了?
笑话!
方大伯娘的亲侄女乔春燕和他可是扯了结婚证,办了酒席的。
方大伯娘虽然对乔春燕恨铁不成钢,可那毕竟是亲侄女,此刻,王卫东已经准备爬到他们老乔家头上拉屎拉尿了,她如何按捺得住,扑身上前,拿奸拿双,抓住王卫东和张冰冰的手高高举起,大声嚷嚷,“大家都来看看这一对狗男女啊!”
方大伯娘这一嚷嚷,完全吸引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目光,特别是塑料厂的工人们!
虽然大家都看不上张冰冰的长相气质,看书.nset可也都羡慕嫉妒张冰冰的家事地位,对王卫东这种毫无下限的为了少奋斗三十年而接近张冰冰的行为,那是即鄙夷又羡慕的。
此刻,两人被一个村妇嚷嚷着狗男女,那简直就是各种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求知欲啊!
大快人心,有木有?
很多人都有一种,你王卫东总于有今天,王卫东果然是这种人的想法。
作为乔家村的八卦第一人,方大伯娘的口才是说不出的好啊!
一边一个人控制着王卫东和张冰冰两个人,一边含用羞带愤的语气不停数落,从王国栋知青下乡来到乔家村开始,数到如何哄骗乔春燕结婚生子,再到顺利招工到塑料厂,如今居然背信弃义,抛妻弃子,脚踏两只船之类的话,车轱辘一边的转着,完全不打磕巴的。
在方大伯娘口中,乔春燕那就是那单纯无知的少女,王卫东就是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其极的现代陈世美啊!
那语气那叫一个哀怨啊!
那一幕幕的精彩画面的口头描述那叫一个精彩啊!
要是在茶馆,马金凤都能拍桌子叫好,立马打赏了!
城南边儿茶馆里面说书的人,都没有方大伯娘的口才啊!
乔家村长媳妇的威力,不仅是家里家外,这还得有绝技啊!
马金凤真是对方大伯娘刮目相看了!
马金凤摇摇头,拿起两个塑料盆付了钱,转身离开。
任务完成了,她就该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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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方大伯娘以后会不会察觉,怀疑,那就不是马金凤可以控制的事情了!
马金凤功成身退,方大伯娘透过人群,看着马金凤的背影,眼神闪烁,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老六还是自作聪明了一回啊!
要不是得罪了乔仁重和乔仁寿两兄弟,她们家怎么会……
唉!还是先处理面前的事情吧!
不过略一停顿,方大伯娘又发挥了自己的战斗力,誓要把王卫东和张冰冰打成破鞋游街示众。
这种事情一发生,很快就轰动了,塑料厂的领导班子都来了,方大伯娘虽然声音大,抓着王卫东和张冰冰不放,却也不是混不讲理的类型,人家站在塑料厂的门口,拉着侄女婿和跟他侄女婿牵手的破鞋,说得句句在理,塑料厂的领导不来还好,一来人家还要你主持公道,给个说法。
张冰冰他爹是厂长怎么滴,不占理,也拿人家没办法啊!
到最后,张冰冰他爹割地赔款,只求方大伯娘息事宁人。
马金凤自认为是个厚道人,虽然坑了方大伯娘一把,可功成身退后,还不忘给方大伯娘家乔老大和乔老六家通风报信。
乔老六也是做过村长的人物,自然不会单枪匹马的闯塑料厂。
此刻,乔老六也顾不上面子了,立刻招呼媳妇,叫上几个女儿女婿,到处找人帮忙。
大家伙儿全副武装的围堵了塑料厂。
一时间,塑料厂门口围满了乔老六家的三亲六戚,亲朋好友。
塑料厂门口密密麻麻的人,就围着王卫东和张冰冰不放。
乔老六也不闹事儿,只是见到各位领导分外热情,人家也不妨碍塑料厂工作,只围着王卫东和张冰冰,啥也不要,只要塑料厂给个说法,求个公道。
然而,这公道怎么好给?
王卫东别的本事没有,可就有两项本事。
第一,人家嘴巴真甜,能够哄的了女孩子。
第二,人家真有本事。这么多不孕不育的,人家就能分分钟让人怀孕了。乔春燕坐月子不假,可张冰冰也怀孕了啊!
而且,乔小贝巧遇王卫东的那一次,正是张冰冰突然出血,王卫东着急送张冰冰去医院的时候。
要不然,乔小贝都能发现王卫东,王卫东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人家医生可说了,张冰冰需要休息,静养。更是耳提面命的说了,要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张冰冰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没有做母亲的希望了。
那可是老张家唯一的希望啊!
张冰冰可是张厂长唯一的独苗苗啊!
张冰冰肚子里面的,可是张家继承香火的宝贝。
偏偏张冰冰认准了王卫东,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了,还站在王卫东身边,不离不弃。
只嚷嚷什么,乔家有要求随便提,她啥也不要,就要王卫东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张厂长一听闺女的傻话,那叫一个气哟!
人家乔老六拿着王卫东的结婚证,捏着王卫东的户籍证明,你还这么胡咧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爹是厂长,你家有钱可以狮子大开口啊!
张厂长生气,其他厂领导也为难。
张厂长为人不错,就是张冰冰这棵独苗苗四六不通,分不清好赖。
张冰冰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搞出这种事情,他们看在张厂长面上,怎么处理都不对啊!
张冰冰越嚷嚷越不像话,张厂长还是舍了脸面,亲自出来了。
张厂长左手握拳在嘴边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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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了两声:“咳咳!我是塑料厂厂长张默,你们围在厂门口,严重影响了塑料厂的工作,有什么事,可以协商解决嘛!”
别人惧怕张默的官威,乔老六可不会,他是没什么见识,可也跟着三叔公招待过几个贵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道:“原来是张厂长啊!正巧,我们逮到一个冒充厂长千金的女娃子,大街上和有妇之夫拉拉扯扯,正想让张厂长主持公道呢!你来了就好!”
……
张厂长被将军了!
好在张默的夫人很快过来了,不知道在张冰冰耳边说了什么,张冰冰不再哭闹,张默才松了一口气。
张默拉着乔老六的手,一团和气的笑道:“这位同志,有什么问题,我们先沟通了再说嘛!”
乔老六那里不知道张冰冰就是张默的亲闺女呢!标志性的大麻子脸,谁看谁知道。拿张冰冰将军一下张默就成,毕竟这是张默的地盘,鱼死破就难办了!
乔老六摆摆手,“我一个老农民,可没那个本事跟你这种大领导沟通,我心头发麻。要不然,你先和这位姑娘沟通一下?等你们沟通好了,再讨论怎么解决?”
这是你的地盘,我惹不起,可到了乔家村,你想要带走我女婿,就得拿话来说了。
张默哪里不知道乔老六的算盘,看书 ns.ne只是张冰冰那性子,还有肚子里面的冤孽,张默不得不屈从。
张默眯了眯眼睛,笑道:“这样也好!”
乔老六点点头,拎小鸡似的拎走了王卫东,对着张厂长微微一笑,“张厂长既然亲自出马了,这个面子我怎么也得给。你和这位女同志沟通,我们一大家子就不参与了。不过,张厂长不要忘了,王国栋现在还是我乔老六的女婿,你闺女这样嚷嚷着,不好看不好听吧!我的女婿我就先带走了,我替我女婿请个长假,还望张厂长批准。张厂长如果有诚意,乔家村随时欢迎你!”
乔老六一身中山装,一脸官相,虽然自称是个农民,可张厂长还真不敢小觑了他。
听着加重音的随时欢迎,张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几十个农民,堵他塑料厂的门,还能有组织,有纪律,不造成恐慌,让人报案的把柄都捉不到,张厂长就更拿不准了。
给自家老婆子使了个眼色,拉走还在哭哭啼啼的张冰冰,对着乔老六点点头,“我既然开了口,自然一口唾沫一口钉,三天之内,必定给你一个答复。”
乔老六点点头,带着亲戚朋友走了。
他忙着呢!拿着王卫东,就那个丑女人要死要活的要倒贴的尿性,他才不怕张默翻了天。
大家伙辛辛苦苦的来一趟,自然不能让人家白来,打酒吃肉,招待一顿,那是必须的。
更重要的是,怎么跟自家闺女说这回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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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伯娘看了看乔老六,冷着一张脸道:“老六啊!为了春燕的事儿,我可是把老脸都搭上了啊!你自己好好的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吧!人家这样大模大样的在镇上显摆,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想想,为啥没有人告诉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阿重、阿寿较劲呢!可较劲半辈子,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这么些年,你得了什么便宜没?丢得更多了吧!不怕你多心,我老实告诉你,这事儿还是人家阿寿媳妇给我通气的,人家还记得大家都姓乔。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我来说!总不能让那些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把我的老脸给丢尽了。”
乔老六无奈的低下头,“嫂子,你来吧!”
方大伯娘看了一眼乔老六,冷笑道,“乔老六,你别觉得我这个当大嫂的蛮横不讲理。你以为一张床上的两个人,春燕孩子都跟王卫东生了,不知道王卫东外面有没有人。这事儿春燕知道了,什么态度还不一定呢!”
乔老六看了看方大伯娘,讷讷的说道:“不会吧!”
方大伯娘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乔老六,“就这一点,你就比不上阿重和阿寿。乔小贝什么德行,乔春兰什么德行,找的什么人家,人家兄弟俩心里早就有谱。要不是杨再贵这个败笔,两家都没有一处不是的地方。可看看你,自己闺女什么德行,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你这当老子的也不清楚。春燕做了什么好事,你只怕也不清楚。那年我在后山逮到他们,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春燕坚持,我怎么办?就你那眼睛才看不出来。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志大才疏。对,就是志大才疏,说的就是你!”
乔老六闻言,苦涩一笑,“我本来给我家老六打算的好好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刘不是读书的料,本来以为工农兵大学我怎么也能给他捞一个名额,可现在哎!生儿子上面比不过乔仁重,和乔仁寿,养儿子上面也不如。我输了!我认输。可那又怎么样?人家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方大伯娘呲了一声,“你输的不仅仅是儿子上面,你生了六个孩子,五个闺女,你看看,她们过的什么日子?要不然,春燕会一时糊涂,整日的做白日梦,干下这种蠢事。看看人家乔小贝,你就真不懂?你和你媳妇最蠢的就是养孩子上。现在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咋了,有出息才成。人家一听乔仁重三个字,最先想到了就是一门三个大学生,谁还分一下男大学生,女大学生?”
乔老六一听这话,所有的不服气顿时烟消云散,一脸茫然的看着方大伯娘,任由方大伯娘数落。
是啊!大嫂说得对!他一直觉得儿子能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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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才是唯一的指望,可看看春燕现在的样子,乔老六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错的地方。
方大伯娘看自己的话还有点作用,这才继续说道,“前两天,你媳妇还得意洋洋的跟别人说,六个孩子,她只记得老六的生日。你听听,这是当娘该说的吗?春燕那股子聪明劲儿不输给憨丫头乔春兰吧!你要让她好好读书,报名考试,不去想那些邪门歪道,说不定你家也能出个大学生。你自个那里错了,好好想想吧!”
乔老六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方大伯娘说不出话来了。
是他,对不起闺女们啊!
想一想,大闺女才出生,媳妇还是很稀罕的。
现在,媳妇提起闺女的表情
方大伯娘一看乔老六的样子,摇了摇头,“算了!这事儿我既然遇上了,我替你走一趟,和春燕说吧!免得你说不清楚,又吵吵嚷嚷。”
乔老六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方大伯娘是怎么跟乔春燕说的,还在坐月子的乔春燕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拉着乔老六家的说了半天,乔春燕围着毛巾招呼了亲朋好友吃了一顿酒席,第二天就抱着孩子找上张默,了结了这件事情。
乔春燕的干净利索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方大伯娘虽然不喜欢乔春燕为了眼前的利益丢人现眼的做法,但还是站在大伯娘的角度拉着乔春燕说了几句。
乔春燕看着方大伯娘,笑中带泪,“大伯娘,只有你真心对我好!可我能咋办?细胳膊拗不过人家粗大腿啊!我爹娘不替我张罗,我只能自己张罗了。我这月子差一天就足足的四十天,多少人不到半个月就下地干活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我爹娘求了半辈子的儿子,我一胎就有了,我老乔家有后,我为什么不满足?我拿着亲老公换了我和儿子的前程,我有什么不满足?”
方大伯娘揉了揉乔春燕的头,“我知道你心里苦,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乔春燕摇摇头,“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我选了这条路,我就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只是,我这辈子做了个最大的错事儿。大伯娘,你心疼我,就给我带个信给乔春兰,说我知道错了,希望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饶我一回吧!”
方大伯娘眼睛闪了闪,最后还是咬牙点点头。
第二天,乔春燕抱着孩子,拿着王卫东的户籍证明,去了镇上办了离婚。
当然,这婚也绝对不是白离的,背井离乡,带着孩子,看书 .s. 张家不给赔偿,乔春燕就能拖死张冰冰和王卫东!
自大离婚后,乔春燕的名声就不好了!
可那有什么关系,乔春燕再也没有回来过。而隔壁镇子的饲料厂,多了一个带着刚满月孩子的俏寡妇。
王卫东和张冰冰在王卫东离婚的当天下午就结了婚。
七个月后,张冰冰早产生下来一个七斤半的闺女,像极了张冰冰。
孩子一出生,张家就对外宣称这孩子早产了。
那是逮着谁就要叨叨几句,生怕不能洗白一般!
可事实上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冰冰的闺女有了两外号:张七月、早产儿……
每当大家一提起这孩子,多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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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乔小贝却没有时间去看人家的笑话,她忙着和乔仁寿学习更多的知识,学习如何解剖,如何动刀了。【】再加上开学在即,还要忙着收拾各种行李,乔小贝真是后脚跟打脑勺似的,忙个不停。
乔家村的乡亲们已经习惯了小病小痛找乔小贝了,乔小贝也累积了足够多的经验,一时间要放弃自己经营这么久的乔家村,乔小贝还真有些舍不得。
最后一次,给乔家村的父老乡亲们都请了脉,再根据各自的身体情况预留了一些常用的自制膏药,乔小贝背上行囊,离开了乔家村。
虽然省城离乔家村只有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可捣腾转车的,要不是陈诺这个免费的车夫接送,乔小贝这小体格,略带一点,对这种到处是柴油味夹杂着人身上的味道的客车晕车的娇气体质,真来不了一个回合。
陈诺这一次开的是他常用的拉人拉货一起装的解放车。
不仅仅是乔小贝,连乔礼正、乔春兰、陈大奎一起都带走了。
顺便带走的,还有对乔小贝恋恋不舍的乔仁重和王惠夫妇,以及准备去军医大替乔小贝拉拉关系,多选修几门的乔仁寿。
解放车最里边,王惠勤快的给乔小贝垫了一个稻草编的垫子,再铺上被褥,坐在一旁压着垫子,对乔小贝招了招手。
乔小贝先是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利索的钻进了被窝里面。
陈大奎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乔春兰睡下,乔春兰摇了摇头,围着乔小贝坐下,笑道:“我身体好着呢!”
陈大奎摇摇头,“你不是说你最近容易犯困?”
乔仁寿一听这话,转身拿住乔春兰的手,开始把脉。
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作为一个老医生,乔仁寿摇摇头,打开了乔春兰的包袱皮,挨着乔小贝收拾了块地儿,虽然没有垫稻草,包袱皮在下面垫着,又有棉被,也是个不错的铺。
“有身子了都不知道,真是个糊涂娘。你啊!也休息吧!”
陈大奎迷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蹦三丈高,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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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被车顶撞了的额头冷静下来。
陈大奎赶忙扶着乔春兰挨着乔小贝躺下,乔春兰迷迷糊糊的躺下,这才眨巴眨巴眼睛,轻轻的摸着肚子,“不会吧!”
乔仁寿敲了敲乔春兰的头,“什么叫不会?虽然脉象不显,可我老人家滑脉还是不会诊错的。你要不信,和这小子去省医院确诊不就好了?也让你爹娘放个心。”
陈大奎点点头,随即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二叔公,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确诊了我才好给我爹娘报喜,去学校也才能安心不是?”
乔小贝也张开眼睛笑道:“去看看吧!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正好寒假坐月子,不耽搁!放心去吧!我会帮你照顾你媳妇的!”
王惠摇摇头,拍了拍乔小贝,“你就睡吧!什么事儿到地方再说。万事还有我呢!”
乔小贝笑了笑,握住乔春兰的手,迷迷糊糊的坠入梦乡。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沉睡的脸,自己的瞌睡虫也来了,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也睡着了。
等到两个人醒过来,解放车已经停在了省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有乔仁寿在,省人民医院犹如乔家村一般,乔春兰很快就被送去做各种检查,然后那个坐诊的中年妇女,拿着检查结果笑眯眯的告诉乔春兰和陈大奎两口子,乔春兰确实怀孕了,已经六周了。
乔仁寿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自己宝刀未老啊!
乔小贝却却抓住了乔春兰的手,趁此机会学习起来,滑脉什么的,不多见啊!
最近唯一的孕妇乔春燕也没有给乔小贝这个机会啊!
乔春兰任由乔小贝抓住自己的手摆弄,配合得不得了。
乔小贝稚气未脱的脸,和专注认真的把脉姿势,看得一旁的妇产科医生杨主任一脸好奇,“乔院长,这位是?”
乔仁寿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院长,这个小丫头是我的侄女,在附近军医大读书。小杨有空帮我带带?”
杨主任就笑了,“我带什么?小丫头学的妇产科?”
乔小贝摇摇头,“我学的中西医结合,可我二叔说了请杨主任带带我,那杨主任一定有值得我学习的本事。”
杨主任看了看乔小贝,笑眯眯的点点头,“成!女孩子干妇产科,合适!”
乔仁寿点点头,笑道:“杨主任的绝招啊!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怀孕几个月,孩子状况怎么样,能不能顺产,生下的孩子有多大。这些啊!都是经验,你可有得学了!”
乔小贝看了看笑得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的乔仁寿,摇了摇头:这个二叔,还是孩子心性,以为找个事情给自己做,就能绑住自己了……
既然去了军医大,那么,外伤、烧烫伤、枪伤、骨科之类,才是王道啊!
妇产科……不靠谱啊!
不过,技多不压身。
王国栋不也写信来说过,保家卫国不只是和人的战争?
救死扶伤也没有区域限制,不是吗?
要是遇到地震什么的,懂得妇产科的知识,掌握一门绝技,看书 .ns. 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这也是医者本分,不是吗?
乔小贝微微一笑,“只要杨主任不嫌弃就好!”
杨主任一听这话,就更满意了。
就在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一个处于变声期,犹如鸭子一般的男声响起,“不就是接生婆一个,跟她能学什么本事?还说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一般!狗腿得也太假了吧!”
乔小贝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一身青色的衣服,站在背光的一角,眉目隐在暗处,只因为一口白牙,显得嘴角的勾起嘲讽意味十足。
杨主任旁边的护士低声喝道:“王超,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少年懒洋洋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冷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自己孩子都救不了,还号称什么名医,妇产科圣手。除了接生,还能干什么!”
这话可不怎么中听,却没有一个人反驳。,。<!--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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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扭头看去,那是一个清俊的少年,白皙如玉的皮肤,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嘴角的勾起,都像是在嘲讽这个世界一切,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中二少年,却说不出的好看。
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有一种看透人心,直指人心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
若说王国栋是阳光,处处温暖人心,这个孩子就是一抹月光,冰冷冷的照亮着不能言说的秘密。
乔小贝第一眼就不是很喜欢这个人,这个叫王超的男孩子。
所以,乔小贝以小卖小的说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就算是你嘴里的接生婆,也能分享新生命到来的喜悦,挽救那些难产的孕妇,拯救无辜的生命,也值得别人尊敬。也许你聪明伶俐,举一反三,但你呢学会所有的东西?如果你能,那你就不是人,是神!”
王超扭头看了看乔小贝,“我是不能全知全能,可也不至于学了一辈子,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没办法!”
乔小贝呲了一声,“真是够了!你以为你是谁,有权利宣判谁有罪,谁无罪?不能救自己最爱的人,那种痛苦已经很难受了,还要被你们这种自誉为正义之士的人指指点点,在伤口上撒盐,凭什么?”
王超看了看乔小贝,“就凭我是她儿子!”
乔小贝看了看杨主任黯然的眼神,以及王超蛮横的态度,知道里面又是一堆狗血的故事,摇摇头,“既然你是她的儿子,她不能解决掉的,你就有义务解决掉。【】因为她赋予了你生命,同时她的荣耀与罪孽你也都一并继承了。你本事,这种小事自己解决,只会说风凉话,算什么本事。”
乔小贝的话仔细一想,全无道理可言,偏偏王超愣住了,定定的看了乔小贝很久,嘴角微微上扬,“你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乔小贝头一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乔小贝!”
不是乔小贝有什么英雄主义,什么敢做敢当的精神,而是王超作为杨主任的儿子,杨主任又是她未来的师傅,王超今天不知道她的名字,总有一天会知道,还不如她自己说,显得自己光明磊落。
王超看了看乔小贝,点点头,“乔小贝,我记住了!”
这几个字落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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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扭头看向乔仁寿,乔仁寿却把头偏向一边,压根不搭理她。
二叔也不管,乔小贝觉得自己真的一定死定了。
嘴快干嘛!
人家母子俩的矛盾自己一个外人,插一脚干嘛!
要是插的好,也就罢了!要是有一点点不是,人家母子没有隔夜仇,自己逗的埋怨,怪谁去!
乔小贝转过头去,看着杨主任铁青的脸,心里暗道:不好!还没有搅和呢!人家已经不愉快了。
交浅言深……真是大忌呢!不是每个人都有乔春兰的气量。
乔小贝摆摆手,“不用记得太牢!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就好!”
王超深深地看了一眼乔小贝,在看了看杨主任,笑道:“那怎么行呢!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杨主任看了看王超,忍不住低吼道:“王超,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上其他人,你要怎么样,冲我来!”
王超勾了勾嘴角,“那不是其他人,那是你选的徒弟!不过,有一点说对了,你不行,我就该上,不能只等你什么都不做。毕竟,最爱她的人,不是你,不是那个男人,而是我。那么,她的心愿,我来替她达成。”
杨主任大喊,“王超,你要干什么!”
王超摆摆手,走远了。
杨主任瘫坐在椅子上,无助的捂着脸,没有一滴泪。
泪水,早就已经流干了。
一直跟着杨主任的护士对着乔仁重勾了勾嘴角,“乔院长,能不能请你先离开,杨主任不太方便……”
乔仁寿点点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乔仁寿让陈大奎先把乔春兰安置好,再给家里写信,他过两天帮忙带回去,这才走到乔小贝的身边,拍了拍乔小贝的头,“是不是觉得自己交浅言深,破坏了气氛,闹的大家不欢而散了?这是王超和杨主任之间的问题,和你没有太大关系。就算今天我们都不在,他们也会不欢而散。你倒是给王超一个方向,只是她们母子只怕都不会感激你!不过,和杨主任货钱两讫,到也不是坏事。她的格局……”
乔小贝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超让人不舒服。”
乔仁寿点点头,“那孩子,真该看看了!”
乔仁寿这话,间接的肯定了乔小贝的感觉,王超这某一方面有问题,最有可能的是精神方面。
只可惜,这个年代,大家都不重视精神方面的问题,并且一提起精神病就引以为耻,只怕杨主任也不例外。
乔小贝从未想过一棵树上吊死,也从来不以妇产科为目标。
她的目标很渺小,只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她的目标也很伟大,愿天下人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乔小贝自认不能救天下人的灵魂,只愿救身边所有人的身体。乔小贝觉得自己能多踏出一步,那也是好的。看书 .s. 就算妇产科,也许也能救人一命。
只是,乔小贝这样的心愿,呆在杨主任身边,只会委屈两个人而已。
所以,乔仁寿和乔小贝只是略一讨论就翻篇了,杨主任却没有翻篇的时候,乔小贝心里甚至是有些雀跃的。
第二天,跟着杨主任的护士给乔仁寿送来了厚厚一叠笔记,全是杨主任心血的结晶,却再也没有提让乔小贝跟着杨主任学习的话。
乔小贝就知道,她要以书本为师了!
说好听一些,是怕乔小贝牵扯到她们母子俩的矛盾中来,说不好听一些,这就是给乔小贝的封口费。
乔小贝心领神会,收下笔记本,抓紧时间誊写了一份,规规矩矩的让乔仁寿还了回去。
天下之大,知识之多,永无止境。
自学成才也是成才啊!,。<!--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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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她还有那么多老师,可以随便问,何必非要绑在杨主任这艘船上呢!
军医大的老师教授们,各擅一科的,多了去了。擅长好几科的,也不是没有。虽然不一定专精妇产科,然并卵,她也没有想要成为一名专职的妇产科医生啊!
而且,她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学习各种知识,包括妇产科知识。
不知道为什么,乔小贝就是不愿意跟杨主任,或者说是王超拉上关系!
那个少年,让乔小贝亲近不起来。
不过,乔小贝觉得自己交浅言深的毛病,一定得改。
要是再遇到神经病
乔小贝打了个寒战,开始加快看书的步伐。
不管怎么样,现在乔春兰怀孕了,这本笔记就是价值千金的宝典,早点通读的好!
最好灵活掌握运用到乔春兰身上,她可是在陈大奎面前打了包票的,保证乔春兰母子好好的!
说到就要做到。
这一夜,乔小贝是在招待所抄书,看书度过的。
乔春兰都去报道了四天了,乔小贝每天白天跟着乔仁寿串门,晚上回招待所抄书、抄笔记看书,准备给乔春兰的孕期指南,比什么时候都忙。
看着乔小贝忙的连吃饭都要人提醒,王惠更加担心。
乔小贝身子骨虽然有长进,可王惠愣是可以完全无视,把乔小贝当小宝宝看。
乔小贝抄书、看书一多,王惠就担心不已,舍不得乔小贝如此操劳,见缝插针的给乔小贝补。
她住在招待所,就拉着乔小贝作陪,恨不得寸步不离。
反正还不到报名的最后时刻,乔小贝也不着急,就由她去了。
跟着人际关系不错的乔仁寿一起出门,忙碌了十来天,见了多少人,乔小贝自己也数不清。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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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名医、长辈,自然没有让乔小贝白走一趟的道理。
本着长者赐不能辞的原则,乔小贝在乔仁寿的授意下,乔小贝多了很多宝贝什么银针、什么手札、什么笔记、什么孤本大多数都是和医学有关的东西。
本来一个人能抗动的行李,硬是拉了乔礼正、乔仁重、乔仁寿三个人来扛。
至于最强战斗力陈大奎?
那小子早就包袱款款的坐火车走了。
没办法,军校的纪律严明,而陈大奎的学校最远,不走也不成啊!
直到要走出招待所的前一刻,乔小贝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她虽然报考的是医学院,但前面也带着一个军字,那也是跟陈大奎一样,归部队管的。
所有的日用品、衣服、被褥部队都要发的,她娘给收拾的大包小包全都用不上的啊!
虽然乔小贝的学校虽然也是军校,虽然没有陈大奎的学校那么变态,但是,人家也不会让家长进去的,好伐!
这大包小包的能不能带进去不说,就算大家伙把它们送到军医大门口,人家让拎,乔小贝拎得动吗?
乔小贝对着王惠笑了笑,最后一次反抗,“娘,学校有纪律,这些都不让带的。”
王惠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你用惯了了的什么都不带,你这日子咋过?”
乔小贝摇摇头,“人家不让你们送,我一个人也拎不完啊!”
乔小贝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乔仁重,乔仁重对着王惠说道:“她大了,就让她自己收拾,什么该带,什么不该带,她心里有谱。国家一年到头有供应,冷不着,饿不着的,你担心什么?”
王惠想了想,解开了包袱皮,对着乔小贝咬咬牙,“你挑吧!”
乔小贝选了能带进去的东西尽量装,那也只装了一个小袋子。
王惠看着乔小贝这样子忽悠她,不乐意了,“我帮你扛到学校去,只要让带的,你都得给我带进去了!”
乔小贝再次向乔仁重救助,乔仁重只摇摇头,给了乔小贝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乔小贝只能耷拉着脑袋往前走,身后跟着一大群亲友团。
乔小贝这架势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只能说是寻常。
可在七十年代,尤其是在军校大门口,乔小贝身后四个家长送行,绝对是最引人瞩目的所在。
不少人看着乔小贝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直接指指点点。
乔小贝也不介意,微笑面对。
这都是爱,她怎么办?
乔小贝这辈子都拒绝不了家人以爱为名,给予她的一切。
不出所料,除了乔小贝自己收拾的那一小包书籍和一小部分换洗衣服,王惠收拾的大包小包全都被军医大拒之门外了。
站岗执勤的师兄们压根不给王惠面子,也不给其他人面子。
好在和乔小贝一样糊涂的并不多,人家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军医大什么都发才填报的志愿呢!
乔小贝轻装上阵,施施然走了。留下王惠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包小包愁眉不展,乔仁重只是拍了拍王惠,无声的安慰着她。
第一次,乔仁重怀疑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
然而,并没有改正的机会。
乔仁寿看着乔小贝远去的背影,笑道:“小贝身子骨大好了呢!二十多斤的书,也能拎着走那么远了!”
王惠一听这话,瞠目结舌,“二十斤”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你说出来逗你嫂子担心做什么!”
乔仁寿就笑了,“蒙着骗着嫂子做什么?是该摇醒嫂子,看书.. 别让她做梦了!小贝长大了,我们都护不住她了,该让她去创造她的世界了。”
王惠点点头,“是啊!是我糊涂了!”
乔礼正闻言就笑了,“娘就知道心疼小贝。我和大哥十五岁的时候,啥不干啊!”
王惠拍了乔礼正一下,“你一个大男人,还跟个丫头比,你丢不丢人啊!”
乔礼正摇摇头,“娘不呕气了,我就不丢人。”
王惠发自内心的笑了。
乔小贝一路向前,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直到转了个弯,这才放下手里的包,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大门口的方向。乔仁重、乔仁寿、乔礼正和王惠都好好的说说笑笑,乔小贝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是水做的,她妈王惠这么坚强的女人,也有泪水泛滥的时候,乔小贝压根招架不住,尤其是泪水是为她而流的时候。<!--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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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拎起包,按照路边的指示牌,乔小贝拿着录取通知书,找到中西医结合专业,找到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报了名,领到一张写着名字和寝室号的条子。
方向感很不错的乔小贝没怎么纹路,拿着那张条子就找到寝室。
这张条子可是个宝贝,军医大什么东西都是学校发放,搞丢了条子,这麻烦可就大了。
乔小贝对这张条子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2室靠近楼梯,乔小贝拿着钥匙打开了门。寝室里面很干净,靠着墙根有上下双层的八个铺位,每个铺位上都写着名字,除了靠门的下铺上面写着乔小贝名字的床铺空荡荡的,多多少少都有东西了。
中间有四张不大的书桌,上面的角落也写着名字,很明显是一人一半了?
寝室很整洁,包括乔小贝的书桌和床位都收拾过,一尘不染。乔小贝有些不好意思,开荒清洁最难做,自己算是偷懒了?
寝室里面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把自己带来的书籍整理好,乔小贝拿着条子出了门。
乔小贝才拉开门,就差一点闯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乔小贝立马往右边闪了闪,躲了过去。
那个女孩子也稳住了自己,嚷嚷道:“新来的?扶一把啊!”
乔小贝才发现来者整个人都被埋在一大堆衣服被褥里面,就这样还能安全的回到寝室,这一位是强人啊!
乔小贝立刻上前搭把手,拿过最上面的两套衣服,让来者露出半张脸。
那是一个瘦弱而清秀的女孩子,剪着一头齐耳短发,眨巴着一双杏眼,看着乔小贝,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狗。
乔小贝一看这丫头就心生欢喜,笑着问道:“放哪儿?”
那个女孩子笑道:“你是乔小贝吧!我是马莹莹,就住你上铺,东西放你上铺就行。”
乔小贝把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上铺,马莹莹可没有那么多讲究,利索的把东西往自己床上一扔,拉着乔小贝说道:“回来再理,先去接应她们。等东西都搬完了,把你的也弄上来,再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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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班会,还要准备军训,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呢!”
乔小贝被马莹莹拉扯着,差点没有飞起来。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六个女孩子前前后后的搬着东西呢!
马莹莹二话不说,扛起最前头那个女孩子的被褥就走,乔小贝也帮着搬那洗漱用品。
马莹莹还没开口就笑了,看着那个只拿着自己衣服,一脸尴尬的女孩子笑道:“姚二妮,这是我下铺那个乔小贝。乔小贝,这是对面上铺的姚二妮,都是本省人。”
乔小贝点点头,“你好!”
姚二妮也小小声的说了句,“你好!”
马莹莹看不下去了,吼道:“你俩磨叽什么呢!后面还有一大群人等着呢!乔小贝的东西还没有领呢!”
姚二妮哦了一声,追上马莹莹,往着二楼奔去。
这座城市因为有几个机场,本来也没有太高的建筑物,乔小贝她们的寝室就在二楼,就更低了。
马莹莹和姚二妮两个人瘦瘦小小,力气却不小,不一会儿就把乔小贝抛下,而后面的几个也渐渐的和乔小贝缩小了距离。
等到马莹莹和姚二妮回来,乔小贝已经站在宿舍楼底下了。
马莹莹对着乔小贝身后的俩个略显成熟的女孩招了招手,大喊道:“冯嫣姐,唐芳姐,快点儿!”
冯嫣笑着快跑了两步,笑道:“你个老小,就是个急惊风,慌什么!我可没有你力气大。”
马莹莹呵呵一笑,指了指乔小贝,“看看乔小贝这小嫩脸,肯定比我小。这个小丫头还什么都没有领的呢,能不急吗?”
唐芳此刻也赶了过来,闻言笑道:“你确定人家比你小,李巧还比你脸嫩呢!”
一听到李巧两个字,马莹莹的脸皱成一个包子,“那娇气包,还没有过来?”
除了乔小贝,年纪最小的马莹莹,虽然是身体最瘦弱的,却是整个寝室力气最大的,绝对的战斗主力。
一看马莹莹那暴脾气要发,冯嫣笑道,“那后面不是来了吗!”
马莹莹一看落在最后面的李巧,就拿着两个盆,装着洗漱用品,再看看冯嫣和唐芳手里大包小包的,那里不清楚,“你们先上去歇歇,我和二妮去帮大雁和玲珑!”
冯嫣和唐芳一听就知道马莹莹心里有意见,可能怎么办?
老三届知青冯嫣是寝室的老大姐,最爱和平,就是个和事佬的命。
新三届知青唐芳和冯嫣都是西部地区的人,老家相距不过几公里,凑巧又在同一个农场工作,凡事都是以冯嫣马首是瞻。
两个人一起做伴早早的过来,顺便把寝室里面的清洁都做了一个遍。
照理来说,这种勤快又脾气好的老好人,大家都喜欢。
无奈俩人遇到了比马莹莹脸嫩的李巧,只比马莹莹大一个多月的李巧,自称京都人士,却有些娇气。
领完东西,一床棉絮也抱不动的样子。冯嫣和唐芳只能认命的一起帮她拿,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军校。
也怪不得急脾气的马莹莹着急上火。
乔小贝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对面姚二妮的床上,马莹莹和姚二妮又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后面跟着的,就是传说中的大雁和玲珑。
只是,看书 .ns身材高大的大雁,大名刘雁的高挑女生居然在窗户边的上铺,而娇小玲珑的顾玲珑却在下铺。
这个反差太大了吧!
乔小贝看了看两人,笑着问道:“你俩就没有想过找老师换换铺位?”
刘雁快人快语,“咋没有想过,人家老师不给换,我都怕床板不踏实,晚上压着玲珑。”
顾玲珑闻言,捂嘴偷笑,“没关系,我闪得快,压不着!”
乔小贝认真的看了看顾玲珑,眯了眯眼睛,这姑娘也是练过的啊!就不知道练得什么功夫。
大家说着话,最后一个人也回来了,正是娇气包李巧。
李巧一进屋子就笑着说道,“你们跑得真快,也不等等我!”
马莹莹一听这话,立刻翻了个白眼:我跑得快,怪我咯!<!--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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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莹莹翻身下铺,对乔小贝笑道:“你的东西还没有领吧!走走走,我帮你搬东西去!”
李巧立刻皱起了眉头,“糟糕,我的水瓶还没有领,还得洗干净,打水用呢!谁和我一起啊!”
寝室几个人都皱了皱眉头,冯嫣照例做起了和事佬,“我们先帮小贝领了东西,再一起去打水吧!”
乔小贝笑了笑,“马莹莹陪我就好了,东西也不多!”
对面床的姚二妮也小声道:“我也去吧!人多力量大!”
乔小贝点点头,看着冯嫣和唐芳笑道:“两位姐姐都帮我做了清洁了,就不劳你们大驾了!姐姐多歇歇,待会帮你们打水去!”
冯嫣和唐芳连忙摆手,异口不同声。
“不值当什么的!”
“水都打好了!”
大家闻言,都笑了。
大雁和玲珑对视一眼,由大雁开了口,“大家先去领热水瓶,我和玲珑去打水!”
李巧看了看大雁和玲珑,呲了一声,“你们就两个人,能提几瓶水?”
玲珑捂嘴一笑,“不还有你嘛!”
李巧连忙摆手,“我可拎不动!”
马莹莹就笑了,“八磅的水瓶你都拎不动,来读什么军校啊!”
李巧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冯嫣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次,唐芳发威了,拉起冯嫣说道:“走吧!我们一起打水,人手不就够了!”
冯嫣只能跟着走了。
出了宿舍楼,冯嫣才想起什么,看向唐芳,“李巧还没有领水瓶呢!怎么打水?”
马莹莹就笑了,“老大姐,你帮了人家这么多,人家不一定记得你。可今天你没有帮她说话,替她打水,人家一定把你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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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
冯嫣扭头看向唐芳,“不会吧!”
唐芳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冯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里咋比农场还……”
唐芳摇摇头,“嫣姐,你我都得习惯。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在农场里面,唐芳一直对冯嫣马首是瞻,那是知道冯嫣什么都会,又没有什么坏心。可到了城里,冯嫣那点智商和情商,真得充值。
不过,互相帮助这么多年,唐芳对冯嫣真当姐姐看,自然能帮一把是一把!
拉着冯嫣赶上大队伍,唐芳什么都不多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大家伙齐刷刷的去领了热水瓶,五个热水瓶并不多,大雁和玲珑,冯嫣和唐芳都去打水,乔小贝、马莹莹和姚二妮去搬东西,人手其实很充裕,就是没有人提起李巧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乔小贝看没有觉得李巧值得同情。
把东西搬回寝室,乔小贝看着床单被罩,总觉得怪怪的。
然后看着另一套换洗的,才知道哪里不对劲--这些床单被褥和衣服,都没有洗过呢!
乔小贝咬了咬牙,忍住全部清洗的*,留下一套来,其他的都洗掉了。
四月天,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只怕干不了吧!
看见乔小贝清洗,大家伙才恍然大悟,马莹莹跳下床,对着乔小贝说道:“我帮你拧干,你也得帮我啊!”
乔小贝点点头,“那是必须的啊!”
一整个寝室进入了洗被单大赛,除了不知踪迹的李巧。
不一会儿,过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2寝室的各种衣物,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晾完衣物,玲珑皱了皱眉:“浑身粘粘的,我想洗澡,谁要一起去?”
乔小贝举手,“我我我!”
马莹莹看了看乔小贝,“姑娘,你有洁癖吧!!”
乔小贝呵呵一笑,“还好!还好!”
马莹莹笑道:“既然这样,我也陪你们去吧!不过,去之前,乔小贝你得报上你得身高体重,最重要的是,年龄。”
乔小贝真不知道马莹莹为什么那么在意年龄,笑道:“我身高5、体重,今年5了!”
乔小贝的话一落音,刘雁噗的一声,一口水就喷到了唐芳身上。
这一下,唐芳不想洗澡也要洗澡了。
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却都没有在唐芳身上,而是瞪大眼睛看着乔小贝。
马莹莹抓住乔小贝的手,再一次确认,“你说你几岁?”
乔小贝从马莹莹手里挣开,“十五,怎么了?”
马莹莹钻了钻耳朵,“我没听错吧!”
刘雁放下水杯,咽了一口口水,“我也听到是十五!”
冯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觉得自己那么老了呢!”
唐芳拍了一下冯嫣的手,“都快3岁的人了,装什么嫩啊!”
冯嫣叹了一口气,“也是呢!”
说完,看了看乔小贝,“你才十五岁,不够报考年纪吧!”
乔小贝就笑了,“我去年就拿到了高中毕业证,怎么就不能报考了?”
顾玲珑看着乔小贝,咯咯地笑了,“大雁,看看,真正的天才在这儿呢!也不知道顾嫣然一天到晚骄傲的跟什么似的,有什么劲儿。”
刘雁拉了拉顾玲珑,“才刚认识,你就暴露本性啦!不再装两天?”
顾玲珑笑道:“装个屁!比粗鲁,我可比不过马莹莹;比假仙,我可比不过那一位。我装下去有意思么?”
马莹莹呲了一声,“让小幺妹评评理,我们俩谁粗鲁?”
乔小贝就笑了,“比什么不好!比这个!你们俩都是女汉子,好了吗?”
大家伙先是一愣,然后领悟了女汉子三个字的意思后,都笑了。
刘雁捧腹大笑,“女汉子!说得太好了!”
顾玲珑戳了戳刘雁,看书 .ns.“不是女汉子的,笑得含蓄点!”
刘雁倒在顾玲珑床上笑了个够才抬起头,看向乔小贝,“妹子,以后我跟你混,就你这口才,虐顾嫣然妥妥的啊!”
乔小贝挑了挑眉,一天听两次这个名儿,乔小贝有一种预感,她总有一天回合这个顾嫣然短兵相接。
“又不是黑社会,混什么混啊!我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姐姐们罩着我才好!”
顾玲珑看着乔小贝,笑道:“身子骨弱,我可看不出来啊!”
乔小贝呵呵一笑,“这不是身子骨弱,才学医啊!”
顾玲珑点点头,“身子骨弱,才习武啊!”
乔小贝就笑了,“不过练了两年太极,师傅的水平在哪儿还不知道呢!就为了强筋健骨,现在看来,没上当!”修身齐家.qd说今天是万更第二天咯!还有一天~请大家且行且珍惜!<!--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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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雁点点头,“你俩英雄惜英雄,都是高手,好了吧!还洗不洗澡了?”
顾玲珑一听洗澡两字,立刻跳起来,“要要要!必须啊!走走走!时间来不及了!”
刘雁笑着看向顾玲珑,“淑女风范,顾家的淑女风范!”
顾玲珑闻言,小手掩嘴微微一笑,“讨厌!人家那里不淑女了!”
刘雁呸了一声,“你就假吧!”
马莹莹看着顾玲珑的变脸绝技,目瞪口呆,“我没有看错吧!这是一个人,没病吧!“
乔小贝抓住顾玲珑的手,似模似样的给顾玲珑把起脉,然后得出结论,“身体没什么问题,至于精神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双重人格之类的,我就不知道了!”
包括顾玲珑在内的所有人都笑成一团,只有乔小贝挑了挑眉,转身收拾衣服、香皂什么的去了。
现在已经不早了,再不利落点,迟到了可就有的受了。
要知道,这可是军校。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到澡堂子,然后,愣住了。
偌大的一个澡堂子,不如说是一块有四面墙和屋顶的水泥地来得好!
虽然有烟雾笼罩,可人一丝不挂的被别人影影倬倬的看个透,七个女孩子想想就头皮发麻!
乔小贝这个有点洁癖的人直接僵直的站在原地,顾玲珑却毫不在乎的推开乔小贝走了进去,还说道:“怕什么!早晚要习惯了!”
刘雁也笑了笑,“部队都是这样!军医大好歹提供热水!”
乔小贝影影倬倬的知道了些什么,低头笑了笑,不矫情的走了进去。
看着他们仨都进去了,马莹莹深吸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冯嫣和唐芳对视一眼,也进去了。
只留下姚二妮,抓着自己的衣襟,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刘雁和顾玲珑手拉着手从澡堂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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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妮也没有做好决定!
顾玲珑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走了。
适者生存,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而刘雁,看了看姚二妮,笑道:“进去吧!大家的目的都是洗澡,没有谁会在意你是谁?而且,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有的,他们也都有,他们看你,你也能看回来,不亏!反正,你不可能几年不洗澡,早晚要习惯。”
姚二妮看了看刘雁,在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顾玲珑,想了想还在里面的各位,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看着姚二妮的背影,刘雁笑了笑。
这孩子还有救,至少比李巧强。
一整个寝室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很快就会消失吧!
毕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可是不能完成军训任务的!
不过,老王家!
没关系,还有顾玲珑呢!
不过,顾玲珑故作冷漠的老样子,还是那么碍眼啊!
快走几步,追上顾玲珑,刘雁挽住顾玲珑的手臂,笑道:“军医大其实很有意思,你别这样!”
顾玲珑淡淡一笑,“是啊!比那个圈子好玩儿太多了!至少,这里的是顾玲珑,而不是顾嫣然的姐姐!”
刘雁摇摇头,“从来,在我眼中,你就是你!别把自己独立于整个世界一般!”
顾玲珑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带你一起出逃啊!不过,军医大还真是有意思!至少,那个乔小贝就很有意思!十五岁的大学生呢!不知道顾嫣然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刘雁也笑了,“最重要的是,人家腹有诗书气自华,只气质就不是顾嫣然能比的!小的时候,撒娇卖乖还能行得通。大了,可就不好说了!”
顾玲珑摇摇头,“我倒是舍不得吧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小姑娘,拉进这个乌七八糟的圈子里面!”
刘雁看了看顾玲珑,叹了一口气,“你在这里,她就已经进入了别人眼里了!”
顾玲珑摇摇头,“你错了!她一直把自己藏得很好!只要你不说错,做错,她就是一个早慧的书呆子!长得不错的书呆子,不值一提!”
刘雁点点头,“好!如你所愿!”
顾玲珑摇摇头,“不是如我所愿,而是如她所愿。否则,我们都不会安生!”
刘雁皱了皱眉头,“你这么看重她?”
顾玲珑笑道:“你忘了,我们来之前,我父亲的交代。”
刘雁张大了眼睛,“她,能代表那个乔?”
顾玲珑掩嘴一笑,“宁可弄错,不能犯错!”
刘雁点点头,“这倒是!不过,玲珑现在越来越仁慈了呢!”
两个人小声的说到了宿舍楼下面,顾玲珑看着宿舍楼下面大树下那个熟悉的人影,拉了拉刘雁,迎了上去,笑道:“三哥!”
顾三少挑了挑眉,“难为你还记得我!”
顾玲珑掩嘴笑道,“怎么可能呢!不过,军校好像不能随便进出吧!”
顾三少微微勾起嘴角,“看来我们家玲珑不太想看到我呢!不过,我接到任务,要负责军医大的军训,你可能要跟我朝夕相对一个月呢!”
顾玲珑笑了笑,“那感情好啊!我身娇体弱,三哥可要手下留情。”
顾三少点点头,“那是自然!只要玲珑乖乖的,三哥就会宠着我们家玲珑的!我们家玲珑最乖了,真害怕有人带坏了我们家玲珑呢!”
刘雁呵呵一笑,“怎么会!顾三少多虑了!”
顾三少看了一眼刘雁,吐出两个字,“如果玲珑学坏了,你一定是帮凶。”
刘雁呵呵一笑,“顾三少太看得起我了。”
顾三少,你这么说话,一定会没朋友的!
真是太难说话了。
三个人围着大树小声说话,引来无数人围观。
的确,有人在军校的女生宿舍门口闲聊,不在乎男女大防,真是太引人瞩目了。看书 .ns
回头率百分百啊!
不过,有两个人看着聊的正欢的三个人,快速离开。
一个是大觉不妙的李巧,一个则是印证自己所想的乔小贝。
李巧从来没有想过,顾玲珑会是京都顾家的人,心生恐惧。
而在乔小贝的印象里面,京都的某个圈子,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二十世纪最流行的话是怎么说的?
哦!对了!
贵圈真乱!
所以,这浑水,乔小贝不趟。
有多远,乔小贝就能滚多远!
就算顾玲珑和刘雁给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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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个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2寝室的八个女孩子沉默的吃完了第一次全员参与的聚餐后,分开参加了各自的班会。
然而指导员的第一句话,就让乔小贝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毁灭了。
作为中西医结合专业唯一的女生,乔小贝只能和其他专业的女生一起参加混合编队,分配在第三排。
所以,2寝室在第三排聚在一起,乔小贝一点也不意外。
虽然寝室里面乔小贝是中西医结合专业,顾玲珑和刘雁是药学专业的学生,其他的五位都是护理专业的,可都出现在第三排的混合编队里面,共同面对一个月军训。
很不凑巧,2寝室的所有人,不仅仅是同一个排的,还是同一个班的。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和升旗台前那个下午才见过的,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也盖不住一身痞子气的男人,有绝对性的关系。
站在队伍中间,乔小贝看着排头的刘雁,队尾的李巧,以及领队的顾玲珑,乔小贝的内心是崩溃的。
只有悄悄的讨论教官帅不帅这种问题的马莹莹和姚二妮,丝毫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真是傻的可爱。还有第一次参加军训,心情忐忑的两个傻姐姐,唐芳还在偷偷的挪动,试图把自己挪动到和刘雁一根直线上,真是萌蠢到可爱!
李巧在队伍末端拖后腿,你挪动有什么意义吗?
李巧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这真是一个答案明显的问题!
因为,李巧的目光一直路在马莹莹和姚二妮讨论的帅教官身上,一点都没有移开过。
赤、裸、裸的目光,几乎能把教官扒光看透。
直接得一看就能明白!
而教官闪躲的眼神,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乔小贝突然觉得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啦!
至少,可爱如其他四位,可以少考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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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累的慌!
乔小贝偷偷瞄到帅教官和旁边的教官说了几句,乔小贝就知道李巧那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果不其然,他们分配班长的时候,帅教官就带了最后面的四班,而不是她们一班。
他们的班长,换了一个满手都是老茧的黑瘦男孩。
一班的女生都心生遗憾,毕竟,颜值就是正义,漂亮的脸谁不爱看。
可乔小贝却万分庆幸,这个男孩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希望他能宽容一些,对李巧明显的失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罚她们几遍吧!
不过,乔小贝还是心存侥幸了!
李巧的失败率太高,她们一班绝对是单独训练,加训的常客。
两个小时的队列训练,乔小贝累得精疲力尽。
解散后,乔小贝一个人拿着军帽走在人群后面,看着说说笑笑的孩子们,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太对。
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心存侥幸,真是太不应该了啊!
墨菲定律怎么说来着?
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现在,她明明知道李巧和顾玲珑要做让她陷入灾难的事情,她不应该去担心事情什么时候发生,也不是再发生的时候说,“你看吧!我早就知道会这样!”,而是提前想出解决的办法!
毕竟,墨菲说过: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乔小贝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军帽,若有所思。
突然听到一个低哑有磁性的声音,叫道:“乔小贝!”
乔小贝脚下顿了顿,认命的转过头去,“教官,你叫我?”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姓甚名谁,不过,在升旗台上站过,叫教官,总是没有错的,对吧!
顾三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乔小贝一点惊奇、惊讶、惊艳的神色都木有,反而让顾三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变丑了?
要不然,人人都要多看两眼的俊脸,怎么到了乔小贝这儿就不好使了?
顾三少的搭档,指导员乔飞左手握拳,虚虚的放在嘴边低咳了一声,提醒了一下顾三少,顾三少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放下在脸上摩挲的手,顾三少看着乔小贝,正色道:“看你动作很标准,练过?”
乔小贝一听这话,心底冷笑:你丫的没话找话吧!说谎都那么没有水准。
不过,乔小贝对墨菲,那是彻底服气了。
你丫的,怕什么来什么,是吧!
和她死磕上了,是吧!
乔小贝嘴角勾起,拿马莹莹做范本,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兴高采烈。
“教官说真的吗?我真是太高兴了!”
顾三少看着乔小贝明晃晃的八颗洁白无瑕的牙齿,突然间觉得脑仁疼。
“小同学,我很看好你!继续加油!”
乔小贝九十度鞠躬,“谢谢教官!”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乔飞一看乔小贝的动作,再看看顾三少头疼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你也有今天!”
顾三少看了看乔飞,“还不都是你?说什么眼熟,让我套近乎!就那傻样,你想起什么来了?我告诉你,那丫头才十五。你失忆的时候,她才多大,你别说那是你闺女啊!再说了,那是玲珑的室友……”
乔飞看了看顾三少,把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点点头,“我懂!顾五小姐身边的人,没有她的许可,谁都不能碰。我感觉那个女孩子很亲切,不是仇家。你放心吧!”
何止是亲切!
为了乔小贝那个无忧无虑的假笑,看书 .s. 乔飞甚至原因在顾三少面前为乔小贝隐瞒,这不只是亲切而已。
不过,闺女……
他才三十六岁,就有一个十五岁的闺女?
二十岁就当爹,会不会早了点?
再说了,他可不是随便的人。
真要有个女人给他生了这么一个天才闺女,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乔飞觉得自己真要好好的查一查这个乔小贝。
或许,去一趟军医大的档案室,会有收获也说不一定?
当天夜里,军医大的档案室少了一份档案,三天以后才被还回来。
只是,无人察觉罢了!
学校的档案,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有谁在乎啊!<!--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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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的档案并不厚,薄薄的几页纸,乔飞翻了三天,自然不可能一无所获。
作为指导员,尤其是顾三少的指导员,乔飞是自由的。
这种在学校带兵训练的事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休息、放假。
所以,确定好了下一步计划,乔飞给顾三少打了个招呼,悄悄离队了。
军医大的军训工作并不会因为乔飞的离开而停摆,更有甚者,因为乔飞这条缰绳的离开,顾三少这匹野马,更加撒欢似的疯了起来。
97年,军医大的军训尤其艰苦。
四月天里面,军训还不到一周,就已经累翻了好几个学生了。
很巧的是,李巧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了李巧的三排一班却是渐渐的上了轨道,不少人甚至暗暗期待李巧一病不起,再也回不来了。
不是他们良心大大的怀,而是李巧回来有什么用呢?
反正在大家眼里,她都是被淘汰的结局,回来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然而,乔小贝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却是眼光一闪,但笑不语。
同样是帅哥,明明和顾玲珑说话那一位,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更甚一筹,李巧却能避之如蛇蝎,却能直勾勾的看着简教官,而简教官却只敢闪躲。
这里面的道道
看来,李巧还是说了一部分实话的,虽然那一口京片子不正宗,可她的确在京城待过。
至少,她认识那个和顾玲珑谈话,又莫名其妙叫住她的教官。
虽然,别人不一定认识她。
果不其然,队列训练结束后,李巧又回来了。
好在乔小贝他们已经开始学习军体拳,个人表现重于集体表现,这才让乔小贝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巧在回到三排一班第三天,很不幸的又回到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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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勾了勾嘴角,不明白李巧勉强自己回来的意义何在。
等到李巧再一次回归,已经是最后的打靶训练了。
这一次,李巧倒是表现不俗。
乔小贝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王国栋的一句话,打靶成绩好,全靠子弹喂。
乔小贝摇摇头,自己还是小看了李巧同学啊!
李巧发挥很好,乔小贝也不太弱。
虽然没有李巧的十发子弹93环,可八十五环的成绩也在军训队伍中名列前茅。
况且,乔小贝不像李巧、顾玲珑和刘雁似的,一看就是熟手。
乔小贝那是从六环开始,渐入佳境的,好伐!
急匆匆归队的乔飞,看着渐入佳境的乔小贝,嘴角上扬。
不愧是乔家的掌上明珠,什么事儿不能出类拔萃啊!
大半个月的时间,乔飞总算是找回来了自己的过往,家人和亲情。与此同时,乔家对乔小贝这个小丫头的偏宠也被乔飞学了去。
此刻,乔飞看着乔小贝的眼神,说不出的宠溺。
顾三少站在乔飞旁边,挑了挑眉,“那个小丫头真是你闺女?”
乔飞摇摇头,“不,是我妹!”
顾三少转过头看向乔飞,“我开玩笑的!”
乔飞点点头,“我知道,可我是认真的。”
顾三少看了看乔飞,再看了看乔小贝,“怎么看都不像啊!”
乔飞挑了挑眉,“哪里不像了?”
顾三少皱了皱眉头,“你是认真的?确定没有搞错?”
乔飞点点头,“我确定!”
说完,乔飞扔出一张照片,上面一对老年夫妻和三个男子,四个男人像极了,说不是一家人都不信。
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子,顾三少居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顾三少敲了敲照片,“这是?”
乔飞微微一笑,“我二弟,乔甘草!”
顾三少一顿:乔甘草,耳熟能详啊!
“其他人,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乔飞指了指照片,“我爹乔仁寿,我娘马金凤,我二弟乔甘草,我三弟乔半夏。”
说完,乔飞顿了顿,指了指打靶场的乔小贝,“乔小贝,我们家掌上明珠。”
顾三少不置一词,停顿这一会儿,就表示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乔飞愿意把乔小贝往自己身上扯,顾玲珑和她似乎也不太亲热,那就暂且放她一马。
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女孩,就算有几分聪明,那又怎样?
看着顾三少揭过此事,乔飞松了一口气。
大家回程的时候,乔飞晃到三排一班,对着乔小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乔小贝眯了眯眼睛,莫名的觉得这个笑容十分熟悉。
察觉到了来者的善意,乔小贝回以一个浅浅的笑。
乔飞在乔小贝身边擦肩而过,乔小贝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兜里多了一个东西。
乔小贝一低头,让帽沿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不常露面的教官,几个意思呢?
不过,这可不是翻衣兜的时候。
等解散以后,乔小贝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翻了翻自己的衣兜,一个不大的纸条映入眼帘。
乔小贝慢慢的拿起一角,谨慎的打开,上面只有铁画银勾的几个大字有事找大哥哥。
大哥哥?
哪门子亲戚?
乔小贝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乔仁寿和马金凤那个失踪多年的大儿子
乔小贝的脸抽了抽,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还这么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想了想马金凤偷偷留下的眼泪,那些黯然神伤的表情,乔小贝决定,看书 .ns. 她不懂这几个字的含义。
至少,在某人没有戳破之前,拿出铁一般的证据之前,她,不懂!
军训最后的大比武,三排不出意外的垫底了。
其他姑娘哭成一团,乔小贝却不可置否,散兵游勇如何能打败一个集体。
不过,突然看不到那些可爱的兵哥哥,尤其是她们黑瘦的李班长,心里还是酸酸的。
只是,乔小贝泪腺不太发达,哭不出来而已。
目送走了军训教官,也目送走了被淘汰的一批学员,居然没有发现李巧的身影,乔小贝心底凉了半截。
好在回到宿舍,对面李巧的铺位空了,据说是搬到委培生那边去了。
虽然还在一个学校,但乔小贝还是松了一口气。
总有一种躲过一劫的感觉。<!--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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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雁拉了拉顾玲珑的衣袖,却被顾玲珑躲了过去。
刘雁心里一咯噔:这个顾玲珑,怕不是对乔小贝这位哥哥,起了别的心思吧!
再看看乔小贝那位哥哥对着乔小贝宠溺的眼神,微笑的样子,莫名的就和某个人对上了号。
刘雁心里大叫不好,对着乔小贝笑道:“虽然你们兄妹难得一见,可宿舍马上就要关门了呢!”
乔半夏看了看刘雁,对着乔小贝笑了笑,“你同学说得对,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才走,明天再来看你!”
乔小贝点点头,往寝室走去。
一路上,顾玲珑和刘雁使起了小性子。
乔小贝看在眼里,联系前后,开始琢磨了起来。
乔半夏同志,该不会是走桃花运了吧!
不过,顾玲珑这朵桃花,怎么看都是烂桃花啊!
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乔半夏同志估计要面临一个桃花劫啊!
事实是怎么一回事儿,明天就见分晓。
第二天一早,顾玲珑破例的早起,要死要活的准备跟着准备晨练的乔小贝一起出门,乔小贝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微微一笑,乔小贝带着顾玲珑一起出了门,出门就是三圈操场,两趟太极。
就算顾玲珑练过,这样下来,也是汗流满面,狼狈不堪。【】
偏偏在乔小贝打道回府,准备洗漱的时候,顾玲珑在最狼狈的时候看到了乔半夏。
颀长的身体靠着树干,手里拎着的是最常见的兜和搪瓷杯,有一种随性范儿,仿佛他手里的东西也价值连城了一般!
乔半夏对着乔小贝的表情除了笑,还是笑。
此刻,乔半夏就对着乔小贝讨好的笑了,“饿了没?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乔小贝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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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完全无视顾玲珑的状态,真的好吗?
看起来,乔半夏也知道了什么呢!
乔小贝偷瞄了一下顾玲珑,对着乔半夏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乔半夏立刻读懂了乔小贝这个白眼的意思:你丫的,净给我招祸事儿。
乔半夏只能赔笑道:“没办法啊!昨天你走得急,没有跟你约时间。想着你晨练都是这个时间,我就只能等你晨练结束了给你送早餐啊!”
乔小贝这才恍然大悟状,“瞧我这记性,怎么忘记这茬了?”
乔半夏却懂了乔小贝的潜台词:我这记性,怎么可能忘记。不跟你约,不是看旁边有人吗?
乔半夏把搪瓷杯子往乔半夏手里一塞,推了推乔小贝,“赶紧吃饭洗漱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顾玲珑笑着见缝插针,“看你哥哥宠你那样,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哥哥!”
乔小贝瞄到按点起床的刘雁已经在宿舍门口探头探脑了,也不接这个话茬,立刻对着刘雁招了招手,“大雁!”
刘雁借驴下坡,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笑道:“老远的就看到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乔小贝笑着回道:“我昨天晚上顽疾跟我哥约时间了,我哥在门口等我,就说了几句而已!难得玲珑今天早起,跟我晨练流了一身汗。玲珑爱干净,估计是要去澡堂的,大雁要不要一起去?”
刘雁看了看顾玲珑,笑道:“好啊!一起啊!”
顾玲珑看着和乔小贝一唱一和的刘雁,突然觉得自己决策失误。
自己带出来的,不是好闺密而是另一个监工。
“好啊!大家都知道我爱洗澡啊!”顾玲珑笑容挂在脸上,眼底却只有寒冰,没有半丝笑意。
刘雁打了个寒战,却还是挽起了顾玲珑的手臂往宿舍走。
这样的一件事,顾玲珑就能把自己恨上,刘雁有些心寒。
刘雁心底笑自己:刘雁啊!你怎么忘了,顾玲珑也姓顾啊!
乔半夏仔细的盯着刘雁的背影看了看--这个女人和乔甘草家的,有五分像呢!而且,昨天乔小贝好像提过,这丫头姓刘?
乔半夏摇摇头,这有什么好想的,转头问甘草不就行了?
乔小贝拿着衣服去了澡堂,很快洗了衣服回到寝室。
奇怪的是,乔半夏送给她的早餐上面,明晃晃的摆着一只苍蝇。
乔小贝素来有些小洁癖不假,乔半夏身为医生,也是有一点小洁癖的,苍蝇什么的……
乔小贝不由得苦笑:比她还洁癖的顾玲珑居然弄苍蝇,顾玲珑真是为了膈应她,下了血本啊!
乔小贝啪的一下合上盖子,二话不说的拎下楼还给乔半夏。
乔半夏笑嘻嘻的接了过去,感觉到重量不对,皱了皱眉头,“不和胃口?”
乔小贝摇摇头,乔半夏打开搪瓷杯,看到那绿头苍蝇,眼神立刻凌厉起来。
“不怕!小哥请你吃好的!”
说完,拉着乔小贝就往食堂走。
一进食堂,乔半夏就把搪瓷杯子拍在一食堂三窗口,气冲冲的说道:“还你家伙,顺便来两碗抄手(馄饨)!”
窗口后面的青年男子挑了挑眉,“怎么,我借你家伙还有错了?”
乔半夏摇摇头,“你看看再说吧!”
年轻男子打开搪瓷杯子,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妈蛋!什么玩意在我的地盘上玩阴的?”
乔半夏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个年轻男子,然后斜眼看了看刚刚晃进一食堂的两个人,看书.ns.推了推男子,“记得!一个二两,一个三两啊!一定得放猪油和葱花。”
年轻男子呲了一声,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转身就往后厨走。
乔小贝看了看乔半夏,“这种黑锅,我不背!”
乔半夏呵呵一笑,“不过是自己猜测的,人家什么都没有说,我总不能告诉人家,我对你没意思吧!”
乔小贝呲了一声,“虚荣心有没有膨胀?”
乔半夏摇摇头,“没有!只觉得麻烦!她身边那个叫刘啥?也是你室友那个,跟二哥家的,起码有五分像。这事儿我还没有跟你二哥说,不过,我知道那就是两字,麻烦!你知道,我最怕麻烦!偏偏麻烦就爱找我。”
看看乔半夏嫌弃到不行的脸,乔小贝摇摇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人,扬起笑容打起了招呼,“玲珑和大雁,你们也来一食堂?”,。<!--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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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玲珑捏了刘雁一下,刘雁勉强勾起嘴角,“是啊!你也在啊!吃什么呢?”
乔小贝也不隐瞒,干净利索的吐出两个字,“抄手!”
刘雁呵呵一笑,“抄手,什么意思?”
乔小贝挑了挑眉,“抄手,江浙等大多数地方称馄饨,而广东则称云吞,湖北称包面,江西称清汤,新疆称曲曲,不知道京都人怎么称呼!”
刘雁的笑隐了去,嘴角抽抽,“我们哪儿叫馄饨!”
乔小贝这话怼得有些狠,刘雁却只能认了。
没办法,心虚啊!
顾玲珑洁癖比乔小贝更严重,绿头苍蝇还是刘雁的功劳。此刻,面对乔小贝,刘雁难免气短。
顾玲珑看不过刘雁的样子,狠狠地捏了刘雁一下,刘雁呲牙咧嘴的笑了笑,“好吃吗?我和玲珑也来一份?”
窗口后面那个年轻男子走了回来,对着刘雁冷冷的说道:“不好意思!抄手没得了!”
然后对着乔半夏说道:“一个二两,一个三两,齐了!”
乔半夏把两个碗端上,乔小贝拿着两人的筷子愉快的跟顾玲珑和刘雁挥挥手,走了。
乔半夏把手里的二两抄手推到乔小贝面前,乔小贝分了几个给乔半夏,这才吃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自成天地。
刘雁一脸尴尬,顾玲珑咬了咬牙,一跺脚,走远了。
窗口后面的年轻男子挑了挑眉,笑道:“看来,不是女子和小人难养,而是烂桃花又开了!”
愣在原地的刘雁呆呆的看着窗口后面的年轻男子,呆若木鸡。
原来,顾玲珑的小心思,一个打饭的男人都能猜出来了吗?那乔小贝和她哥哥……
刘雁不敢继续想下去,忙不迭的跑出去,追顾玲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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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看着乔半夏笑了笑,“明眼人很多啊!”
乔半夏就笑了,“接下来去哪里?”
乔小贝狠狠地咬了一口抄手,“图书馆!”
看着乔小贝咬牙切齿的样子,乔半夏忍俊不禁,“图书馆怎么招惹你了?”
乔小贝可怜兮兮的看着乔半夏,“书太多,看不完,还有很多看不懂!”
乔半夏揉了揉乔小贝的头,“大家都可以教你啊!怕什么!”
乔半夏背后出现一个男人,淡淡的接话,“怕什么?说来听听呗!”
乔半夏看着来人,笑了笑,指着这个男人对着乔小贝说道:“这个打饭的,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病人,秦勇,你叫他勇哥就好。他的阑尾是我割的,算是过命交情。”
乔小贝隐晦的扫了一眼秦勇,五官端正,四肢健全,面色红润,这点子过命交情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绝对不止乔半夏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人前乔小贝都是乖乖的,此刻也不例外。
乔小贝站起身甜甜的叫道:“勇哥好!”
秦勇对着乔半夏挤眉弄眼,“乔半夏,你这介绍人不合格啊!还没有告诉我,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呢!”
乔半夏摇摇头,“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是我家妹妹,乔小贝!”
秦勇就笑了,“这就是说,廖护士还有机会?”
乔小贝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乔半夏,笑道:“廖护士?”
乔半夏摇摇头,“廖娟半年前就当妈妈了!你啊!希望落空了!”
乔小贝撇撇嘴,看在有外人的份上闭上嘴。
而秦勇则没有什么顾虑,直接笑道:“你丫的一直单身,是几个意思?像他们说的,你对我有意思呢!还是想多祸祸几个女生?”
乔半夏摇摇头,“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而结婚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不能将就的。再说了,我大哥还没有结婚呢!我不着急。”
秦勇皱了皱眉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大哥?”
乔半夏点点头,“当年打仗,伤了头,失忆了!”
一句话,说得轻巧,其中的沉重和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不少,秦勇点点头,表示理解,不在追问,而是对着乔小贝拍了拍胸脯,“乔半夏的妹妹就是我秦勇的妹妹,以后妹妹想吃点啥,尽管来找我。只要军医大有的,妹妹尽管点,我保管让妹妹吃饱吃好!”
乔小贝呵呵一笑,“那就谢谢勇哥了!”
秦勇大手一挥,“自家人,甭客气!”
乔半夏拍了拍乔小贝,“吃完没,还去不去图书馆?下午三点,甘草讲座完了,我可就得跟着甘草走了啊!”
乔小贝点点头,“走走走!勇哥,回头见!”
秦勇挥挥手,“去吧!去吧!中午再过来,我请你们吃粉蒸肉!”
乔半夏点点头,“成!”
两个人肩并肩的往图书馆走去,俊男美女,回头率百分百啊!
更何况乔半夏一身白衬衣,一看就不是军医大的人。
好在一食堂和图书馆不远,一路上都没有纠察,没有被逮着,才没有引起更大的轰动。
不过,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图书馆,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也够轰动就是了。
只是,乔小贝和乔半夏都不在乎。
在图书馆学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吗?
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以至于影响到自己的生活,那是庸人自扰。
乔小贝和乔半夏都不蠢,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乔半夏算是乔小贝的师兄,很多乔小贝一知半解的知识点,乔半夏稍稍一解释,乔小贝就懂了。
几句话,看书 s.et犹如给乔小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乔小贝渐渐沉迷在获得知识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就连约好的午餐都差点忘记了。
乔半夏看着这样废寝忘食的乔小贝摇了摇头去,出言提醒,“小丫头,你是不是经常忘记午饭这回事儿?”
乔小贝被乔半夏打断,从这种忘我状态中走了出来。
头也不抬的反驳道,“哪有忘记午饭这回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可不能在这上面任性,我有专业闹钟!”
乔半夏挑了挑眉,专业闹钟?几个意思?
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一个声音响起,“乔小贝,吃饭啦!”
声音率性而不张扬。
乔半夏挑眉,“专业闹钟?”
乔小贝合上书籍,整理好书籍、笔记本和文具,站起身,笑道:“没错!”,。<!--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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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半夏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捂着自己嘴,正蹑手蹑脚潜进图书馆的人影映入眼帘。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乔半夏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个惊雷炸响在马莹莹耳畔。
马莹莹站起身,看向乔半夏,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在军医大不穿军装的,那都是客人吧!作为军医大的主人,有人客人把主人当做贼,我还第一次遇到,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眼前的女孩子,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分外可爱,宛如一只炸毛的猫。
若是换一个人,别的不说,就看在这是乔小贝的专属闹钟的份上,乔半夏也得让三分啊!
可眼前这一个,乔半夏不知怎么的,就想要逗一逗。
“二十四史里唐代李延寿的北史有云:“卿本佳人,奈何作贼?”这里的「卿」和「佳人」指得不一定是女生。指原本为志向高节或理想远大的人,后来自甘堕落的情形。是一个惋惜万分的叹息的句子。也意味的本来的良质美才被糟蹋了。懂了吗?”
马莹莹撇撇嘴,“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我非要弄懂干啥!”
乔小贝还了书,抱上自己的东西,看着两个对峙的人,摇了摇头:小哥这是和她寝室的人气场不合?怎么就没有和平相处的时候。
马莹莹脾气不错的了,小哥也能惹到人家?
“怎么了?一个个的,跟斗鸡似的!”
马莹莹指着乔半夏嚷嚷道:“这混蛋你认识?”
乔小贝摇摇头,乔半夏是怎么招惹人家了?以至于马莹莹反应这么大!
乔小贝干笑着说道:“这是我小哥!小哥,这是我室友马莹莹!”
乔半夏一挑眉,“马莹莹?你姐姐该不会叫马晶晶吧!”
马莹莹双眼圆睁,“你认识我姐?”
乔小贝嘴角抽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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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小!
乔半夏嘴角也抽抽了,“我叫乔半夏,董星星是我干儿子!”
一提到董星星,马莹莹斗鸡似的样子收敛不少。
毕竟,作为一个立志做儿科护士的怪阿姨,才半岁的侄子董星星绝对是马莹莹的软肋。
而爱屋及乌,董星星的干爹,也算是自家人,马莹莹自觉大人大量,不打算再计较下去,转而问起了马晶晶和董星星的近况。
乔小贝前头带路,马莹莹和乔半夏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直到落座,马莹莹才回过神,“怎么就坐下来了?还没有打饭呢!”
乔半夏摇摇头,“好歹我是上班拿工资的人,这顿我请,你们只管低头吃饭就成。”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就上了桌子。
秦勇看着乔半夏似笑非笑,乔半夏低咳一声,秦勇稍稍坐正,乔小贝见状,主动活跃起了气氛。
“小哥怎么认识莹莹的姐姐的?”
乔半夏笑道:“马晶晶是我们医院儿科的护士啊!而且,她老公就是我们寝室的董大力。”
一提到董大力,乔小贝也笑了。
“就是你们寝室那个男妇产科医生?”
乔半夏点点头。
马莹莹皱了皱眉头,“我姐夫又怎么犯二了?”
乔小贝就笑了。
“有你这么说姐夫的吗?”
马莹莹撇撇嘴,“我姐夫那个人啊!医术精湛,学识渊博,就是为人处世差了点,人情世故完全不通!生活上,啥啥傻事儿干不出来啊!我就觉得,他离了我姐,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乔半夏点点头,“不是每个二货都能一脚拖鞋,一脚皮鞋来上班的。”
马莹莹很是感激的看向乔半夏,“谢谢你给我姐夫留面子啊!”
乔小贝和秦勇扑哧一声就笑了。
一颗种子就在这笑声里面生根、发芽了!
这一顿饭吃得挺久,久到乔半夏吃完饭就直接去找乔甘草了。
临走之前,乔小贝千叮咛万嘱咐,让乔半夏一定得跟陈诺打一声招呼,放假那天来接她。
对于晕车如乔小贝,没有了陈诺,回家就等于去了半条命。
再说了,还有一个孕妇呢!
一学期没有见过乔春兰,乔小贝甚是想念。
不是乔小贝不想去看乔春兰,只是省城虽然不大,但军医大和师范学院一南一北,用脚丈量还是为难了乔小贝,坐车更是为难她。
让乔春兰来看她,也不是很现实。
再说了,军医大校规严格,周末请假人数有规定。乔小贝思量再三,干脆的毙了自己请假的心思,干脆成全唐芳她们这种事情特殊的同学。
而乔小贝来了军医大几个月,还真一次都没有出过校门。
马莹莹看了看乔小贝,“真没看出来啊!你回个家还有专车接送,该不会你也和顾玲珑、刘雁似的,出生在那个名门望族吧!”
马莹莹虽然后知后觉,可顾玲珑和刘雁的消费习惯,皮鞋、球鞋都只穿新的,每一个周末都有假期,永远穿着新衣服潇潇洒洒的出门什么的,马莹莹只要有知觉,怎么会感觉不到。
如今,一听乔小贝让人一定要来接她,马莹莹顿觉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乔小贝摇摇头,“我爹是个教书的,我娘就是一个农民。乔家村虽然在我们哪儿还算有点名气,看书 .ns. 可名门望族还真算不上。半夏是我的堂兄,打小就关系好。我让他帮我带个信给我在运输公司跑长途的大侄子,回县城的时候顺道接我回家。没办法,晕车!解放车敞篷的还好点,要是大巴车,心肝脾胃肾都得吐出来。”
马莹莹看了看乔小贝,“不至于吧!”
乔小贝点点头,“我娘怀我的时候,是6年,我娘被我大嫂推了一把,我就早产了。打小身子骨就不好,现在还好一些,以前我是看到四个轮子的就发怵!后来才好一点。”
马莹莹看着乔小贝,同期极了,“你这样,以后咋办?”
乔小贝撇撇嘴,“凉拌!还能怎么样,想办法克服呗!”
马莹莹叹了一口气,“我们是军医大,会有各种各样的实习、任务……”
乔小贝点点头,“我知道啊!可除了克服,还能怎么办?”
马莹莹点点头,“这倒也是!”,。<!--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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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和马莹莹说说笑笑的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面只有顾玲珑和刘雁。
顾玲珑在床上躺着,刘雁围着她团团转,着急上火的样子,看得乔小贝有些于心不忍。
顾玲珑一看到乔小贝和马莹莹回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
马莹莹皱了皱眉头,“玲珑,躺在床上被指导员发现了……”
马莹莹才说了一半,就听见微不可闻的一个鼻音。
马莹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才和乔小贝提起豪门世家四个字呢!怎么转身就忘了,顾玲珑和刘雁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顾玲珑捏了一下刘雁,刘雁就笑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呢!都不带上我们?”
乔小贝笑着说道,“还能去哪儿,就是一食堂吃了个饭!”
刘雁呵呵一笑,“就你们俩?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啊!”
乔小贝摇摇头,“看书看太晚了,怕你们都吃过了不是!”
刘雁还没有说话,她的肚子不失时机的叫了一声。
乔小贝刘雁难免尴尬,马莹莹一声惊呼,“你们俩该不会一直没有吃午饭吧!咋不早说啊!我也能给你们带点啥啊!”
乔小贝看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马莹莹,一时间羡慕极了。
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别人记恨她一辈子。
刘雁顿觉尴尬无比,顾玲珑面色一沉,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摔上门,走了。
刘雁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乔小贝看着马莹莹摇摇头,“傻丫头,瞎说什么大实话!”
马莹莹一脸懵逼,“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小贝摇摇头,“你没有说错什么,只是实话也不是人人都爱听的。”
马莹莹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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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吃饭都成了不能聊的话题了!
乔小贝摇摇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情况了!
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只爱我……
这种狗血剧情在身边上演,还真是,吐槽无力。
好在,乔半夏同志不是渣男,分的清轻重。
至少,乔半夏在顾玲珑方面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意愿,拒绝得很明显。
这好像比八卦狗血剧情要略好?
不过,马莹莹还年轻,二叔娘想要抱孙子,只怕有的等了!
还有马莹莹这性子……
不过,没关系,乔甘草家的不是已经怀上二胎了吗?
再说了,还有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哥哥。
一想起乔飞,乔小贝就想起来那个和顾玲珑说话的教官。那家伙应该也姓顾吧!
那么,乔甘草家媳妇何甜甜的外家刘家,身为顾家最忠心的追随者,是真不知道乔飞的存在呢?还是根本就没有把乔甘草放在心上呢?
乔小贝在琢磨的问题,乔甘草也在琢磨,并且很快有了结论。
看着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志得意满的何甜甜,乔甘草的眼神晦暗不明。
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糟糕的呢?
是自己第一次申请发明专利?
是上司第一次跟自己谈话?
是自己没有拒绝上司安排的相亲?
……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本以为自己比半夏聪明不止一点,现在看来,自己是自作聪明啊!
看看半夏对何甜甜的嫌弃,想想何甜甜对乔家村,对自己父母的嫌弃样儿,乔甘草不由得苦笑。
自己吃在何家,住在何家,这么多年,儿子就回去了一趟,别人怎么看的呢?
入赘到何家的女婿?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看了看一旁指挥着何家保姆,作威作福的儿子,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完了晚饭,乔甘草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一家之主何平说了。
何甜甜和丈母娘刘霞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不已,何甜甜刚想说什么,乔甘草就先她一步开了口。
乔甘草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大哥找到了!就是顾三少的指导员。大哥至今未婚,乔家就杜仲一个孩子,总得送回去让他爷爷奶奶亲近亲近。”
一句话,不止何甜甜呆滞了,何甜甜她爹何平也呆了。
到底是做过大医院院长,二把手的人物,乔甘草话里的深意,何平自然领会得到。
何甜甜的外公外婆,舅舅们都姓刘,而圈子里面的人谁不知,顾家和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乔飞既然在顾三少身边做指导员,而乔甘草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刘家、顾家,乔甘草只怕都怀疑上了!
更有甚者,乔甘草也许连自己父女也都怀疑上了。
何平那是真不知道,可何平压根没办法解释。
就算他真的不知情,那又如何?
刘家和顾家那么亲密,乔飞的照片大家都见过,和乔甘草起码有八分像,就凭这一点,刘家在顾家进进出出,一次都没有偶遇过顾三少的指导员?
谁信呢!
再看看何甜甜闪烁的眼神,何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和乔甘草一样,不过是这个家的外人。
这个家对外姓何,姓乔,其实骨子里,都他妈姓刘!
他何平和乔甘草一样,都不过是外人眼里捡了大便宜的入赘女婿!都是刘家的附属品。
何平顿时对乔甘草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看书.ns. 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感觉。
何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杜仲你要送回去就送回去吧!反正他也姓乔。甜甜肚子里面那一个,不管是男是女,就留在何家吧!”
乔甘草点点头,“也成!岳父大人这些年也不容易。”
一番话,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刘家,何甜甜和她娘刘霞却冷汗直冒。
何平和乔甘草是打算不管她们俩,更是打算脱离刘家掌控了吗?
何甜甜抱住乔杜仲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杜仲是我的命根子,谁都不能把我们娘俩分开。”
乔甘草看着何甜甜这番作态,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杜仲单独过。赡养费我不会少了你的,当然,也不会让你狮子大开口。何甜甜,你要记住,你姓何,杜仲姓乔,你们都不姓刘。还有,你这番话,有没有考虑过杜仲的意愿?乔家村的小三小五和小贝姑姑,只怕待他比你这个当妈的好得多吧!”,。<!--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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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杜仲本来还在和保姆作呢!就被她娘一把抱住,挣扎不已。
突然间听到小三、小五、小贝姑姑,一下子安静下来扭头看向乔甘草,“小三、小五和小贝姑姑要来我家玩儿吗?”
话里话外的欢喜雀跃,根本无法掩饰。
乔甘草对着乔杜仲摇摇头,又点点头,“小三、小五和小贝姑姑都要读书,可没有时间陪你玩儿。不过,我准备送你回乔家村找他们玩儿去!”
乔杜仲闻言,立刻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大声嚷嚷,“我要带上我的小汽车、铁皮青蛙和小五一起玩儿。”
乔杜仲一溜烟的跑了,何甜甜再也装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乔甘草,“我就不该姓何!如果我姓刘,乔甘草,你现在敢跟我这样子说话吗?”
乔甘草示意保姆关上乔杜仲的房门,推了推眼镜,冷冷一笑,“何甜甜,当着你爹娘的面,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俩是军婚,我真想踹了你!别说你姓刘,就算你姓顾,那又如何?我乔甘草那一步不是自己走出来的,我靠了你什么?自打结婚以来,你屋里屋外什么事情做好了的?除了拖我的后腿,你有什么本事?”
刘霞手掌往桌子上面一拍,站起身来,厉声道:“乔甘草,你不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乔甘草冷冷一笑,“什么叫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你和你闺女总是嫌弃我们乔家村地处偏僻,可你有没有想过,刘家往上数三代,那也是农民,也是在西北农村旮旯里面土里刨食的,你这就是数典忘祖。如果早知道你闺女是这样子,如果早知道你闺女一门心思想姓刘,连祖宗姓氏都不想要,当初我根本就不会同意这一门婚事。”
刘霞还想说什么,何平冷冷一笑,“现在改姓还来得及。我和你离婚了,闺女归你,去派出所改姓,姓刘也顺理成章,不是吗?”
刘霞被噎住了,怒瞪何平,“你发哪门子疯!那小子说的是我和你闺女!”
何平苦笑一声,“这个家,你和你闺女才是主,我和我女婿,就是你嘴里的那小子,都是刘家的客人。半辈子过去了,今天我才意识到。当年我把闺女介绍给甘草,是爱才惜才,今天我才知道,这不是爱,是害了他啊!”
何甜甜看看她爹,再看看她娘,一时无所适从。
她娘灌输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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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相信了近三十年的理论,我爸是刘刚的令牌,此刻突然不起作用了,何甜甜有些懵!
不只是何甜甜,刘霞也懵了!
何平,一个老实听话的男人,今天突然反抗了!而且是站在外人那一方,口口声声指责自己和闺女,谁给他吃的熊心豹子胆!
刘霞狠狠地瞪了一眼何平和乔甘草,拉着何甜甜的手,嘶吼道:“他们俩不要我们娘俩,咱们娘俩走!刘家不缺咱们一口饭吃!”
何平和乔甘草对视一眼,并没有任何人开口挽留,就连小胖子乔杜仲都只顾着收拾他的衣服、玩具,去见他的小三、小五、小贝姑姑
刘霞和何甜甜犹如逃难一般,什么都没有带,离家出走了!
何平看着她们的背影,唏嘘不已,对着乔甘草说道:“你请一周的假,回老家陪陪杜仲吧!”
乔甘草点点头,去书房准备好假条交给何平,跟杜仲一起收拾东西,回乔家村去了。
何平看着乔甘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乔甘草才三十出头,杜仲还一切都可以挽回。
可自己呢?
年过半百才明白,眼前晃动着老婆那副我爹是刘刚的样子,闺女一脸后悔自己不姓刘的样子,何平心里堵得慌。正如乔甘草说得那样,数典忘祖,不外如是!
谁往上数几代不是农民?
何平想想自己西北边陲的老家,突然觉得自己不孝至极。
看了看乔甘草的假条,何平叹了一口气,他也该回西北那个农村旮旯看看了!
希望早逝的爹娘能原谅他的不孝,就是不知道父老乡亲谁愿意收留他这个没有家的人。
三天后,被刘家人挤兑得无处可去,只能回家的刘霞、何甜甜娘俩,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脸懵逼。
人去楼空,连保姆都不在,几个意思?
刘霞和何甜甜这才慌了。
娘俩到处打听,到了何平和乔甘草单位才知道,这俩人都请了假,而且都是探亲假。
娘俩立马分头行动,刘霞赶赴西北,何甜甜连滚带爬的去了乔家村。
乔甘草结婚到现在,乔家村的父老乡亲这才第一次见到了乔甘草的媳妇。
不过,比起来,乔甘草算是幸运的了!
毕竟,何平结婚三十多年了,他的父老乡亲才第一次见到何平媳妇呢!
马金凤和乔仁寿看了看被黑着脸的乔甘草领进门的何甜甜,微微的点点头,不置一词。
乔甘草进了房间,摔上门,这才对着何甜甜冷笑道:“你不是最不稀罕乔家村,农村地方,你来干嘛!”
何甜甜委屈极了,“我也不愿意来啊!可是,你和杜仲都在”
乔甘草看着梨花带雨的何甜甜,看书 s. 无奈极了!
何甜甜最大的优点是听话,最大的缺点是听她娘的话!
已经结婚生子了,乔甘草又不想闹成今天这个样子。既然何甜甜追来了,表示她还是有心经营这一段婚姻。乔甘草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准备给何甜甜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也许,远离刘霞,何甜甜能够有所长进。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样吧!我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你同意,你在乔家村呆一年,跟着我娘学习怎么打理家里,我回单位申请宿舍。”
何甜甜一脸茫然,“住在我家不好吗?什么事情我娘和王妈都会做得好好的,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乔甘草摇摇头,“王妈是你外公外婆派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外婆老了,没了,家里负担不了王妈的工资,你和你娘谁来照顾。就算王妈能照顾你娘一辈子,你爹娘老了,没了,你又该怎么办?你不可能跟着你爹娘一辈子,早晚我们必须独立出去。”<!--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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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乔甘草这种要求,何甜甜左右为难,“我能不能打电话问问我娘?”
乔甘草似笑非笑的看着何甜甜,何甜甜委屈的扁扁嘴,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摇摇头:这个丫头,好委屈的样子,真是!
想想何甜甜能够当着他和她爹的面儿,说出“我就不该姓何!如果我姓刘,……”之类的话,乔甘草就没有指望何甜甜有心眼。
乔甘草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何甜甜的脑袋,“乖!我娘很好处的!”
何甜甜被乔甘草这么一安慰,立刻绽放笑脸,顺势蹭了蹭乔甘草的手心,“人家担心嘛!”
看着何甜甜撒娇的样子,乔甘草摇摇头,认命了,“你啊!真是够了!”
乔甘草安抚好了何甜甜,推开门,对着马金凤笑道:“娘,拜托你件事儿呗!”
马金凤挑了挑眉,“哟!还有我能帮上你的事儿啊!”
乔甘草呵呵一笑,“娘,我和甜甜说好了。咱们不能一辈子靠着老人,咱们得有自己的家,甜甜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可甜甜家务活不拿手,我让她在家里跟你学学,你就帮帮我呗!也不用多厉害,有小贝一半能干,我就知足了。”
马金凤拍了拍乔甘草,“有你小贝妹妹一半能干,我也教不了!”
何甜甜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小贝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还没有见面,小贝这个名儿,就在何甜甜的小本子上面记下了,而且是作为情敌一般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但是,谁会想得到呢?
马金凤看在乔甘草主动说和的份上,真的把何甜甜当闺女教。
何甜甜虽然娇气,好在听话,作为一个孕妇,马金凤也不会让她做一些繁重的活,一时间,婆媳俩居然处的还不错。
更让乔甘草没有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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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甜甜居然在看过马金凤给乔小贝准备的绣鞋后,对绣花产生了兴趣,而且居然能举一反三,进步神速。
不过,想想也是,何甜甜在怎么说,也是有美术功底的人。
想当年,要不是那一场浩劫,没准何甜甜就学美术去了。
现在,和马金凤做个伴,给马金凤画画花样子,其实也挺好。
免得没事儿和刘家那一群女人混,没得把单纯的何甜甜带跑偏了,一天正事儿不做,就知道攀比。
马金凤和何甜甜、乔杜仲相处了以后才知道,何甜甜并没有那么娇气,只是亲家母刘霞的教育出了问题。
何甜甜和乔杜仲都是娇憨的孩子,本性不坏,乔甘草把两人扔给自己,就是想要改一改两个人的观念,学会自食其力,不靠爹娘。
我爹是谁,我外公是谁之类的,别说乔甘草反感,是个人都不喜欢,乔家村也没有这个先例。
马金凤别的不管,拉着何甜甜每天和村里的大婶大嫂们一块儿呆着,也不刻意教什么,但渐渐的,何甜甜什么事情都能做一点儿,虽然不算很好,可总好过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范儿。
何甜甜也找到了乐趣一般,再也不觉得农村这儿不好,哪儿不好了!
马金凤调教儿媳妇,乔仁寿也没有闲着,带着乔杜仲漫山遍野的疯,还给乔杜仲找了小五这个伴儿,满山的野花野草野果,在乔仁寿的指点下,比起乔杜仲的小汽车、铁皮青蛙更有意思。
而且,跟小五对比过后,乔杜仲才发现自己的不足。
识字、写字、算数、游泳、抓螃蟹……乔杜仲就没有一样能赢的。
偏偏人家小五还很谦虚,动不动就摆摆手,“这都不算啥!我哥和我小姑姑都比我厉害。”
从此以后,乔杜仲看到小三和乔小贝,眼睛闪烁着星星,眼里全是崇拜,弄得小三和乔小贝哭笑不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乔甘草只有一周的假期,何甜甜刚刚适应乔家村的生活,乔杜仲还沉寂在新世界里面无法自拔,乔甘草就不得不回去销假了。
而在销假的当天,乔甘草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的重要领导,他的岳父大人,何平同志,已经以身体不适的原因,请了长假,并申请提前退休了!
一时间,大家看着乔甘草的眼神都变了。
乔甘草仍旧低调的做人做事,对大家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因为,他心里清楚,何平的病因不在其他,只是心病。
而在他请假期间,何平和刘霞夫妇,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而他们也不准备让他,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
这个家,只怕要散了。
想起他那个令人头疼的丈母娘,乔甘草摇摇头,突然觉得对不起乔半夏:都是他遇人不淑,惹得半夏对婚姻都没有了信心。
不远的地方,乔半夏打了一个喷嚏。
马晶晶抱起自家小宝贝躲得远远的,大声嚷嚷,“乔半夏,感冒了就离我们家董星星远一点。”
乔半夏呵呵一笑,“只有傻子才会在夏天感冒呢!就是有人念我了而已。我说马晶晶,你和马莹莹不愧是两姐妹,倒打一耙的本事都一脉相承。”
马晶晶眯了眯眼,呵呵一笑,“你怎么认识我们家莹莹的,说来听听?”
乔半夏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说了几句,马晶晶眯缝了眼,“最近,你这么勤快的往我家跑,该不是……”
乔半夏呵呵一笑,看书 .ns “瞧你说的,我乔半夏定下目标,从来没有达不到的,会用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办事情吗?我啊!就是喜欢闺女,喜欢我们家星星!”
乔半夏转过身,拿着拨浪鼓逗着董星星,“星星啊!快快长大,长大了,干爹给你找个老师,学了她一半,就能嫁个好人家了。别跟你妈似的,眼睛被泥糊了,找了你爸,一辈子保姆命。”
董大力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乔半夏,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败坏我在我闺女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董大力这话一出,乔半夏笑得前仰后合,“高大伟岸听了你这话,会委屈死吧!”
马晶晶一听这话,很不给亲老公的面子,同样笑得前仰后合。
董大力奈何不了自家媳妇,只能瞪了一眼乔半夏,“你媳妇不是保姆,你是你媳妇保姆,得了吧!”
乔半夏呵呵一笑,“我们家必定是和平相处的,谁也不是谁保姆,毕竟,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可不多了。”,。<!--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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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晶晶看了看窗外,笑道:“乔半夏,你真不是打着看干闺女的幌子,行偶遇之实?”
乔半夏一愣,看了看不远处缓缓走来的马莹莹,哀嚎一声,“我怎么忘了,今天是小贝放假的日子。”
说完这句话,乔半夏连忙起身,“你们好好照顾喔干闺女,我先走了。”
看着乔半夏急匆匆的身影,马晶晶真是拿不准了。
不一会儿,马莹莹走了进来。
马晶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上楼的时候遇到半夏了吗?他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把我吓一跳。”
马莹莹点点头,“看到了啊!今天我们学校放假,他估计是忘了吧!着急将功补过呢!”
马晶晶一挑眉,“将功补过?”
马莹莹点点头,笑道:“你没有见过他在小贝面前那样子,要是他媳妇看见了,能醋死,就没有见过这么宠妹妹的人。”
马晶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笑道,“来来来!坐下来慢慢说!”
马莹莹挨着马晶晶坐下,开始无情的出卖起了乔半夏来。
董大力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
乔半夏那嘴多能啊!
想当年,那是要那个姑娘笑,绝对哭不了!要那个姑娘哭,人家绝对笑不出来的。
自己追媳妇还是乔半夏帮忙的呢!
照理说,乔半夏看上谁,那还不是三根手指拿螺狮手到擒来?
偏偏乔半夏就跟庙里的和尚似的,不近女色。
认识这么多年,董大力就没有看到乔半夏对那个小姑娘这么上心过,一天到晚的小贝妹妹挂在嘴边。要不是知道乔半夏和乔小贝是真真的堂兄妹,董大力绝对会误以为乔半夏对乔小贝有意思。
董大力皱了皱眉头,“半夏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啊!这么多姑娘看不上眼,偏偏只对妹妹好!”
马莹莹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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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们家小贝招人疼呗!”
马晶晶撇撇嘴,“才认识几天啊!就你们家的了,人家认吗?”
马莹莹呵呵一笑,“我认就成!那可是我们寝室的老小,专业技能的大拿,可招人疼。你不知道,小丫头今年才十五岁,可学校里面老师讲的课也没有她生动有趣。小贝还一点傲气都没有,问啥都能耐心讲解,我真是爱死她了。”
马晶晶拍了拍马莹莹,“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说什么爱不爱的,像什么话!”
马莹莹摸摸头,笑了。
屋子里面一团和气。
与之不同的,是军医大大门口,那里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乔半夏在公交车上,就看到陈诺的解放车,堪称完美错过。
因此,站在军医大大门口的乔半夏,脸色不怎么好。
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避之唯恐不及。
偏偏有人就是那么不懂事,靠在前来接送的小轿车门口,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笑道:“这是那家来接妹妹的好哥哥啊!真可惜,有人投奔了一个黑大个的怀抱,早一步走了。解放车和公交车,好像人家选了解放车呢!”
乔半夏看着眼前这张脸,听着这话,嘴角勾起,“顾小姐,不知道顾三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招惹姓乔的。看在顾三少的面上,以前种种一概揭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不要给我一个验证此话的机会。”
顾玲珑娇俏的脸因为这句话而扭曲了,那怨毒的样子,真真活像童话故事里面的老巫婆。
“乔半夏,你够狠!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这个好哥哥和顾家大少那个好哥哥比,谁更厉害。”
乔半夏摇摇头,“不知悔改!”
顾嫣然和乔小贝能混为一谈吗?
顾嫣然虽然也姓顾,但却是顾家三少的真爱带过来的拖油瓶,她和顾家大少之间,说是兄妹之情,实际上怎么一回事,谁知道呢!
再说了,把乔小贝推到人前?
那也得乔小贝配合啊!
他和乔小贝如此合拍,很大原因就是:他们都觉得,那个圈子摸不得,太乱!
顾玲珑冷冷一笑,“要改的,不是我吧!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的,才是该改的那一个吧!”
乔半夏冷冷一笑,“不要把你们顾家的做派、龌龊思想放到别人身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古人诚不欺我。”
顾玲珑辩不过乔半夏,一跺脚,钻进了小轿车。
刘雁看了看顾玲珑,又看了看乔半夏,想起两张和乔半夏有几分相似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在门口等车的时候,看到一辆解放车停了下来,跳下来一个黑大个。小贝二话不说的迎了上去,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回来了,玲珑没有骗你。”
乔半夏有些不乐意了。
你丫的好好说话成不?
一边给顾玲珑辩解,一边给乔小贝挖坑,几个意思?
你那言外之意就是,顾玲珑只是说话不好听!乔小贝是真的见不得男人,恨不得贴上去嘛!
乔半夏看了看刘雁点点头,“我知道!在公交车上和解放车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来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跟在顾玲珑身边,倒是委屈你了!你比她会做人。”
刘雁满头黑线。
这是好心没好报,还被挑拨离间了吗?
你丫的这么说,顾玲珑怎么想我?
乔半夏呵呵一笑,看着车里的顾玲珑狠狠地拧了一下刘雁,心情好了不少。
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看书.n.
在刘雁临上车前,乔半夏淡淡的补充道:“哦!忘了说了!那个黑大个是小贝的未婚夫,听说还是全军大比武的冠军,你下次可别当着他面这么说他。这孩子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小贝,自卑着呢!”
刘雁一听这话,也知道自己枉做小人了,羞红着脸钻进了小轿车,啪的一声关上门。
乔小贝有未婚夫了,还有哥哥无条件的宠溺,这种事情,在顾家和刘家,真是奇迹一般的存在。
或者说,她们那个圈子,压根不可能!
可乔半夏那么毫不犹豫,那么坚定的说着这话,顾玲珑和刘雁拿不准了。
小轿车很快的速度离开了军医大的校门,汽车尾气朦胧了乔半夏的脸,顾玲珑和刘雁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乔半夏看着小轿车远去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看来,该是看看甘草和大哥了啊!<!--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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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半夏屁颠屁颠的坐着公交车去找医院乔甘草,一路上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不计其数,而且乔甘草居然一个人住在医院里面,乔半夏也是惊呆了。
“甘草,出什么事儿了?”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我岳父大人因为身体的原因,递了辞职信。”
乔半夏秒懂,“房子呢?收回去了!”
乔甘草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我一个人,也没必要来回跑,耽搁事儿。”
乔半夏呵呵一笑,“你那黏人精媳妇和你家小霸王呢?”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送回去陪娘打发时间了!”
乔半夏瞠目结舌,“你丈母娘舍得?”
乔甘草翻了个白眼,“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感情好,岳父大人身体有恙,岳母大人随伺左右,理所当然啊!”
乔半夏摇摇头,“跟你说话,真费劲!你就明说,你老丈人家咋了吧!”
乔甘草看了看四周,推了推眼镜,“没啥!我老丈人回了趟西北老家,丈母娘追了过去,然后老丈人就递了辞职信,我也一头雾水呢!不过,我坐这个位置,是凭自己本事,他辞职不辞职,影响不大。何甜甜在老家呆着,有爹娘看着,我才放心。”
乔半夏点点头,“那倒也是!我今天找你,还真有点其他事,也和你媳妇有点关系!”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跟她有什么关系?”
乔半夏就把顾玲珑和刘雁都是乔小贝室友的事儿,以及两次偶遇的始末一说,乔甘草眯了眯眼,冷冷一笑,“看来,我老丈人病的不怨,辞职得清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只是,大哥哪儿……”
乔半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隔墙有耳,电话更没什么保密性……”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周末我休息,你也调休,我们骑自行车去!”
乔半夏点点头,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对比这里的气氛凝重,乔小贝和王国栋哪儿,就不一样了,满满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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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从校门口说起。
乔小贝早早的让乔半夏通知了陈诺今天来接她,自然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带的,头一天收拾好书本,就算准备好了。
这一大早的,乔小贝把自己的被褥收到柜子里面,把床盖上,就算齐活。
在唐芳的帮助下,早早的把东西放在校门口,拿起书一边看一边等陈诺。
解放车的声音远远超过其他车,当解放车停在军医大门口,乔小贝也收好了自己的书,对着陈诺嫣然一笑。
可解放车还没有停稳,一个黑高个就从解放车上面跳了下来。
乔小贝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来人吸引了,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露出自己八颗洁白的牙齿,呵呵一笑,“刚刚好有假期,正巧在火车站那边遇到陈诺,就跟他一块儿过来接你啦!”
陈诺看着某两个人大撒狗粮,忍不住按了一下喇叭!
王国栋看了一眼陈诺,抓了抓头发,拎起乔小贝的书扔上车,一个翻身上了车,对着乔小贝伸出。
乔小贝把自己的轻轻的搭在王国栋的大掌上,乔小贝踩上着力点,王国栋微微一用力就上了车。
不过,王国栋似乎低估了乔小贝,用力过猛了一些,乔小贝人是上来了,却整个人扑到了王国栋身上。
这种投怀送抱的感觉让乔小贝尴尬极了,小微微用力,就想从王国栋身上爬起来。
不过,底下微微加快的心跳声让乔小贝神情恍惚,一时间忘了主意脚下。王国栋刚刚扔上来的书,重重的绊倒了乔小贝。
眼看着乔小贝就要跌出车厢,王国栋一把抓住乔小贝的,往怀里一拉。
乔小贝再一次投怀送抱了!
只是,这一次,王国栋再也没有了心跳加速等粉红气泡直冒的反应。
乔小贝的头狠狠地撞上了王国栋的下巴颏,让王国栋的腰和装货的篮子沿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王国栋倒抽一口冷气,呻吟一声。
乔小贝暗自庆幸陈诺的车是用军绿色的篷布盖好的,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陈诺在驾驶室喊道:“咋了?”
王国栋回了一句,“没事儿,摔了一跤!”
乔小贝摇摇头,“篮子沿儿磕到腰了,还没事儿!”
说完,就去扒拉王国栋的腰。
王国栋抓住乔小贝,附在乔小贝耳边轻声说道:“你不动,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乔小贝心灵福至,秒懂了!
一瞬间,乔小贝整个人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从头到脚都红了。
乔小贝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又被王国栋说得不敢乱动,只能咬着嘴唇,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藏在王国栋的怀里。
这副模样明显更诱人,嫣红的嘴唇被乔小贝无情的蹂躏,王国栋如何舍得。
伸出指拂过乔小贝的嘴唇,“我舍不得!”
说着,王国栋低下头,厚薄适中的嘴唇覆上乔小贝的红唇,舌尖刷过被乔小贝蹂躏的红唇,发出了一声叹息。
乔小贝看着渐渐靠近的脸,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对于耳聪目明的王国栋来说,乔小贝这一举动无疑是一种变相的鼓励。
扶着乔小贝的大掌,一只固定着乔小贝的腰,一只缓缓的上移,固定住乔小贝的后脑勺,让乔小贝无处可躲。
男人似乎对这种事情都能无师自通,看书 .ns.nt王国栋同志也不例外,嘴唇无情的碾压着乔小贝的红唇,舌尖突破乔小贝的牙关,攻城掠池,想要占有整个世界一般。
耳边全是他的气息,温热,粗犷,满满的占有欲。
乔小贝的,无处安放,抓着王国栋的衣襟,不知道是该推拒,还是迎合。
解放车缓缓的开动了,外面的喧嚣渐渐离开,狭小的空间,自成一个世界。
乔小贝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无力的瘫软在王国栋的怀里,被动的承接着王国栋赋予的一切。
热情、思念及其他……
直到乔小贝喘不过气来,王国栋才稍稍放过她,双臂一紧,把乔小贝揽坐在怀里,附在乔小贝耳边厮磨,“我很喜欢!”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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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咬嘴唇,得改。
而且是,立刻,马上改!
稍稍恢复力气,乔小贝小小声的说道:“放开我,好不好?”
王国栋摇摇头,“不好!”
乔小贝推了推王国栋,“这样不好啦!”
王国栋同志靠近乔小贝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我抱我媳妇,哪里不好了!”
乔小贝瞪了一眼王国栋,“流氓!”
王国栋就笑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才是耍流氓!你是我媳妇,这不算!”
乔小贝尽然无言以对,只能伸出,在王国栋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
王国栋拉着乔小贝的,摸了摸,“疼吗?”
乔小贝点点头,妈蛋!腰间没有软肉什么的,真的是,膈得慌啊!
“疼!”
王国栋同志挠挠头,“我给吹吹?”
乔小贝就笑了。
这才是王国栋嘛!
刚才那画风,压根不对!
刚才的霸道总裁腹黑范儿,一定是假象,她看错了!
暧昧气氛什么的,被乔小贝这一笑,弄得荡然无存。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看了看乔小贝,“你不晕车了?”
乔小贝被这么一提醒,顿觉胃里翻江倒海,狠狠地拧了一下王国栋,皱起了眉头。
王国栋一搂着乔小贝的腰,一拍着乔小贝的后背,“靠着我睡一会儿!醒了就到家了!”
乔小贝点点头,顾不得思考许多,靠着王国栋闭上了眼睛。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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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腹黑不是天生的,全靠后天培养啊!
乔小贝,霸道总裁不是王国栋的属性,可腹黑却是有的。
你心里那个老实憨厚的王国栋,才是表象……
画风不对什么的,才是错觉啊!
乔小贝同志,你不能拿旧眼光看新时代的人和事啊!
解放车停在师范学院门口的时候,乔小贝已经在王国栋的怀里进入梦乡了!
等在师范学院门口的,除了本来就在这里读书的乔春兰,还有已经等了陈诺两天的陈大奎。
陈大奎掀开军绿色篷布,看到王国栋和乔小贝的第一眼,就不怀好意的笑了。
王国栋把一只指放在嘴边,示意陈大奎不要出声。
陈大奎笑了笑,小声问道:“睡着了?”
王国栋点点头。
陈大奎呵呵一笑,“春兰倒是可以坐前面,我坐哪儿?”
王国栋眼光一扫,意思是:这么大一个车厢,还没有你的地儿?
陈大奎呵呵一笑,“打扰到你们,多不好意思啊!”
王国栋抱了抱乔小贝,抬起一只脚扫了过来。
虽然腿上动作很大,上半身却很稳,乔小贝一丝抖动都没有。
陈大奎往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臂上的半个脚印,“你丫的打算杀人灭口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王国栋淡淡一笑,“我不也开开玩笑,活动活动筋骨嘛!”
陈大奎笑了笑,摇摇头,“成成成!那你说,咋坐!”
王国栋瞥了一眼陈大奎,“爱坐那儿坐哪儿!”
陈大奎看了看解放车,“驾驶室太小了,几个小时,还得坐后面。那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王国栋看了看已经对自己怒目相对的乔春兰,换了一个姿势,搂着乔小贝闭上眼睛。
陈大奎转过头,扶着乔春兰上了解放车。
和乔春兰结婚不久,可陈大奎对乔春兰也算是了解。乔春兰之所以对王国栋怒目相对,绝对不是因为王国栋试探性的一脚,而是王国栋抱着乔小贝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
王国栋居然在乔春兰面前表达:这个女人是我的!让乔春兰这个姑姑控如何能接受。
一上车,乔春兰就朝王国栋扑了过去。
不过,看着乔小贝睡着了还紧簇的眉头,乔春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撇了撇嘴。
陈大奎摇摇头,把乔春兰拉了过来,也像王国栋抱乔小贝一般的抱着乔春兰,笑道:“你不比以前。考试那么多天,不累么?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补补瞌睡吧!”
乔春兰还不太习惯这种亲密,本想推拒的。
可一转脸,看着隔壁坐着那两个人,乔春兰俏脸一沉,窝在陈大奎怀里闭上了眼睛。
人家未婚夫妻都能做的事情,她们这一对拿着结婚证的,国家备了案的夫妻还做不得了?
陈大奎只看一眼乔春兰的动作,就能把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搂着媳妇,陈大奎的心里哭啊!
媳妇心里,姑姑比我这个亲老公重要一百倍,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解放车匀速行驶着,沿途并不平坦,王国栋和陈大奎却无怨无悔的做着人肉垫子,用全身心守护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双臂稳如磐石,尽最大的努力,给爱人最多的安全感。
乔春兰的身体素质比乔小贝好很多,就算怀孕了,还考试了四天,乔春兰不过睡了一会儿,就在一次颠簸中醒了过来。
看着乔春兰张开了眼睛,陈大奎小声的说道:“再睡一会儿?”
乔春兰摇了摇头。
感觉到身体下面的身体,随着解放车的晃动,而不停的移动重心,乔春兰心里暖暖的。
再看看一直抱着乔小贝的王国栋,突然间没有了那么多的敌意。
眼睑不一定为实。
眼看着是王国栋在占乔小贝的便宜,实际上,王国栋也在给乔小贝提供一个舒适的坐车环境。
这个王国栋,心里是有小姑姑的吧!
乔小贝再怎么娇小玲珑,那也是几十斤的人啊!
一路上,六个小时,一直不停的抱着……
就算王国栋练过,看书.ns.那也是吃力的!
乔春兰想到这里,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转过头看向王国栋,“小姑姑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难得乔春兰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点点头,“看是看了,可很多不懂!尤其是诗词歌赋,成语什么的……”
乔春兰点点头,“你看了,就没有辜负小姑姑一片苦心。真要不懂,来问我也行。”
陈大奎笑了笑,“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会,干嘛来问你!”
乔春兰拧着陈大奎腰间的一点皮,狠狠一转,“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陈大奎那个脸皱得哟!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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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基础功扎实,不需要临时抱佛脚的备考,可同样经历了四天的考试的乔小贝还是精疲力尽。
在王国栋给的安稳里面,乔小贝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等到乔小贝被叫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月老桥边上了。
乔小贝一脸茫然的用揉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呆了两秒钟才把断片的记忆捡回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口水,没有眼屎,很好!
一低头,乔小贝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某人怀里。
乔小贝唰的一下站起身来,看了看旁边的乔春兰和陈大奎,整个人再一次的从头到脚染上一层粉红色。
乔春兰挽住乔小贝的臂,笑道:“小姑姑,我可想你了,你不来看我就算了,还不许我来看你。太过分了!”
乔小贝分分钟忘记了尴尬,摸了摸乔春兰的肚子,笑道:“我给你寄的东西有没有用?孩子乖不乖?大着肚子读书就够辛苦了,跑来跑去的,平白让我担心!说了不许来就不许来,来了我也不见你!”
乔春兰呻吟一声。
陈大奎扶着乔春兰,笑了笑,“小姑姑这话,在理!”
乔春兰扭过头,一记粉拳砸在他的身上,“你就见不得我和小姑姑好!”
陈大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必须的啊!你是我媳妇,你得跟我好啊!”
乔小贝扑哧一声就笑了!
这醋吃的,有水平!
王国栋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着陈大奎说道:“你这话,在理!”
说完,搂着乔小贝的腰,轻轻一跳。
乔小贝一声惊呼,双紧紧的抱住了王国栋的脖子。
王国栋志得意满的笑了。
陈大奎略有些遗憾,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他也想尝试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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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媳妇怀孕了,这种惊喜的事情,他还真就不敢玩儿。
陈大奎跳下车,对着车上的乔春兰伸出,乔春兰略微蹲了蹲,陈大奎双掐着乔春兰的腰,就把乔春兰从解放车上面抱了下来。
这个时候,乔小贝总算是回过神来,忙脚乱的从王国栋身上下来,一张脸,红的都快冒烟了!
陈诺刚下车,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指着乔小贝笑道:“小姑姑,你咋不去当老师?投怀送抱四个字,解释的多全面,多具体啊!”
乔小贝跺了一下脚,留下一个冷哼,跑了!
王国栋对着陈诺微微一笑,“我们讨论讨论,什么叫尊老爱幼!”
陈诺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救命!”
乔小贝头也不回,心里默默的说:“你丫的,活该!”
乔春兰摸着肚子,皱了皱眉头,对着陈大奎说道:“我肚子饿了!”
陈大奎立刻扶着乔春兰,犹如李莲英扶着慈禧太后一般,慰劳媳妇的肚子去了。
陈诺小朋友的求救声,被人无视了!
这就是不会看形式的人的下场!
等到乔小贝吃完独属于自己的鸡蛋羹,陈诺才呲牙咧嘴的回来,面上一点事都没有,至于里面……内伤不至于,酸疼几天肯定是必须的。
陈诺哭丧着脸,看着乔小贝,“小姑姑,你好狠心,居然不救我!”
乔小贝掏了掏耳朵,“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耳朵不太好使!你怎么了?”
陈诺撅着嘴,看着乔小贝,“你就是故意的!”
乔小贝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谁让你看我的笑话,还笑得最大声呢!”
陈诺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乔小贝看着可怜巴巴的陈诺,摇了摇头,端出一盘蛋炒饭放在他面前,“皇帝不差饿兵!看在你送我回来的份上,给你一口饭吃!”
陈诺起身作揖,“谢谢小姑姑赏!”
乔小贝拍了一下陈诺,“你呀!就贫吧!”
陈诺点点头,“可不是!我娘说,她就看上我爹爱贫嘴。多少姑娘家就好这一口。”
乔小贝摇摇头,“那你什么时候带一个姑娘给你娘看看去?”
陈诺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娇羞之色,“哎哟!人家还小呢!怎么好意思说这个!”
乔小贝捧腹大笑,“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陈诺端起自己的碗,“啥都不说,最好!”
乔小贝摇摇头,“那我要不要再说一句?”
陈诺包着一大口饭看着乔小贝,用眼神示意乔小贝继续。
乔小贝缓缓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泡菜吗?”
陈诺顿时点头如捣蒜!
乔小贝眉一挑,“不是说,啥都不说,最好?”
陈诺咽下嘴里的饭,看着乔小贝,“小姑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姑姑调戏人的本事太厉害,怎么破?
在线等,挺急的!
乔小贝放下调羹,看着陈诺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你这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陈诺看着乔小贝,眼泪都快下来了,“我的小姑姑啊!可别提了!你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开了大半夜的车,今天早上才到的省城,路过火车站的时候,我是真没有力气了,心想着火车站的东西再怎么贵,也得吃点啊!可我才下车,就被王国栋认出来了。他就塞了两个馒头给我,让我补了半个小时的觉,就让我继续开车到现在,午饭都不给安排的,说是影响你睡觉……”
陈诺越说越悲愤,乔小贝看着陈诺,同情的拍拍陈诺。
“是过分了点!下一次来接我前,我准你六个小时睡眠时间。休息好才能开好车嘛!我在哪儿不是等……”
陈诺听着前半句还感激涕零,可后半句味道怎么就不对了。
“小姑姑,你站那一头的!”
乔小贝一本正经的说道:“有道理的那一头!”
说完,乔小贝自己都笑了。
王惠从厨房里面钻出来,对着乔小贝说道:“乔小贝,陈诺远来是客,你就不能让着他点?”
陈诺一口老血就快吐出来了。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要一个小女生让着点了?
就算对方是姑姑,看书 .s.这样太欺负人了吧!
哎哟喂!我的娘!
我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喂!
我招谁惹谁了?
(你还没有意思到,你招惹了乔小贝吗?)
乔小贝笑眯眯的看着她娘,大声回道:“谁让我是长辈呢!成!我让着他!”
陈诺看着乔小贝,悲愤欲绝,“小姑姑,我是明天要回公司交差的人,身体被你未婚夫摧残,心理被你摧残,你现在让我怎么回的去?”
乔小贝冷冷一笑,“我未婚夫送你回去!”
这天,聊死了!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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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这玩意,不来就不来,一来就闹腾个没完。
乔小贝还没有做完陈诺和何甜甜的野鸡毛毽子,乔天赐拉着乔义强就进了门。
乔义强一看到乔小贝就飞扑了过来,拉着乔小贝的衣襟叫到:“小姑姑,小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小贝摸了摸乔义强的头,笑道:“今天下午才回来的!刚刚给你做了鸡毛毽子,在桌子上,你挑一个!也给天赐挑一个!”
乔义强看着鸡毛毽子,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拉着乔天赐就去选鸡毛毽子了。
小孩子就是不定性!一会儿觉得这个好,一会儿觉得那个漂亮,挑挑拣拣了半天,等到乔小贝里的两个也做好了,两个人更为难了!
乔小贝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挑挑拣拣,也不多加评价,拍了拍身上的木头碎屑,跑去厨房给马金凤烧火去了。
冬天烧火是个好活计,事不多还保暖。可到了夏天,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马金凤一看到乔小贝坐下,赶紧撵人,“去去去!厨房都是煤烟灰,没得把衣服弄脏了,难得洗!”
乔小贝笑嘻嘻的接话,“二叔娘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天不洗澡不洗衣服就难受得紧,不打紧的!”
马金凤立马摇头,“那可不成!你可不能烧火。你要是闲不住,想帮忙,也成!我和你换个活计,我来烧火,灶上的事情归你!”
乔小贝笑道:“都成!”
马金凤就挪了一个地方,坐到了小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烧着火。
外面两个孩子总算是尘埃落定,拿着鸡毛毽子踢了起来。
马金凤看着何甜甜到处裹乱的身影,摇了摇头,“都是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
乔小贝顺着马金凤的目光看去,何甜甜和乔天赐基本上疯成一团了,也觉得好笑,“你老说我每个孩子样,嫂子和孩子亲近,你老又有话说。其实,二哥在外面费脑子,回家对着个没心的媳妇,不也挺好!”
马金凤闻言一怔,随后说道:“是个好孩子,就是没有摊上一个好娘!”
乔小贝有条不紊的忙着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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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顺拍马屁,“不还有你这个娘嘛!”
马金凤嗔道:“小马屁精,都跟谁学的!”
乔小贝张大了眼睛看着马金凤,“不是跟你学的吗?”
马金凤被逗得花枝乱颤,根本停不下来。
乔小贝摇摇头,二叔娘啊!真是再好哄不过了!
不过,知足常乐,不是吗?
什么事情,还是简单点好!
蘑菇炖鸡汤,红烧茄子,地瓜炒肉丝,凉粉,糖渍番茄……明明只是家常的菜式,从乔小贝里出来,却有一种艺术品的美感。
乔仁寿钻进厨房一看,就笑了,“说好的我们家请客,怎么客人自己下厨了?”
乔小贝扭过脸,对着乔仁寿做了一个鬼脸,“谁是客人?我可是自己人!”
乔仁寿点点头,“是我老糊涂了,说错了!我们家小贝,那必须是自己人啊!”
三个人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因为野鸡汤,陈诺吃得有点撑。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临走的时候,乔仁寿拎了一篮子野果子给陈诺。
陈诺这个不禁嘴的家伙,居然全部消灭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乔小贝看着拉肚子拉得虚脱的陈诺,除了煎药给他吃,就只能让乔仁重去请王国栋把这小子送回去交班了。
回来的时候,却不是王国栋一个人。
看着王国栋身后的乔甘草,乔仁寿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让两人进了屋子,关上门,乔仁寿才拉着乔甘草说道:“今天是工作日,你才走,怎么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儿?”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接到人事调动。我申请到军医大做学术研究,顺便照顾照顾小贝。大学放假了,我也放假了呗!”
乔仁寿嗤了一声,放开拉着乔甘草的,“连你老子都骗?前脚把媳妇送回来,后脚人事变动,你就骗骗你妈这种没有见识的老太太吧!”
乔甘草嘴角勾了勾,“知道骗不过你,也没有想骗你。何甜甜她爹前脚递了辞职申请,后脚就空降了一个副院长,姓方。我觉得医院不适合我这种研究性人才,就跟军医大的校长谈了谈,递了调动申请。这不,申请下来了,我的假期也到了,正好好好的掰掰天赐的性子。”
乔仁寿眯了眯眼,笑道,“新的副院长姓方?该不会是刘家的小女婿,方沉吧!”
乔甘草点点头。
乔仁寿就笑了,“那就好看了!你的决定很不错,你妈哪儿我去跟她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天赐这孩子很好,没有什么要你掰的。”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很是讶异,“哦!”
乔仁寿指着门外和乔义强在踢着鸡毛毽子的乔天赐,“孩子都是这个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行!你们啊!就是正事不做,专门教些没有用的。人家做不到,不想做,那怎么会不闹别扭。”
乔甘草看了看乔天赐,若有所思。
乔仁寿也不多说,对着客厅喊了一嗓子,“国栋,知道你小子听得到。杵着干啥,你二哥回来了,还不去叫小贝一家过来吃饭?”
王国栋笑嘻嘻的钻出来,对着乔仁寿露出自己的大白牙,“二叔这么快就谈好了?二哥难得回来,要不要我去捉两只野鸡回来改善伙食?”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看书 .ns. 瞪了一眼王国栋,“这是你家还是我家,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自觉多了!”
乔仁寿拍了拍乔甘草的头,“怎么说话的呢?国栋是我们乔家的女婿,也是自家人。这儿是你们的家。”
王国栋对着乔甘草呵呵一笑,好不得意。
“二叔说的是!”
乔甘草看着王国栋摇摇头,这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比他强多了啊!
他要是有这本事,那会……
乔仁寿似乎察觉到了乔甘草的情绪,无声的拍了拍乔甘草的肩膀,“会好的!”
说完,抬起头看着王国栋的背影,微微一笑。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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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到的时候,乔小贝家里就他一个人。
看到王国栋推门而入,乔小贝一把把王国栋拉进门,在门边缩头缩脑的左看右看。
看着乔小贝地下组织接头似的鬼鬼祟祟模样,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了,“我看过了,没有人!”
乔小贝松了一口气,有些难为情的小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王国栋顺势关上大门,一步步逼近。
乔小贝一步步后退,直到碰到门板,退无可退。
王国栋双抵住门板,对着乔小贝笑了笑,“乔甘草回来了,二叔叫你中午过去吃饭。”
一听王国栋的话,乔小贝一下子放松下来,笑道,“就这事儿?好好说不好吗?你这样,怪吓人的!”
王国栋低下头,靠近乔小贝的耳边,“那是二叔交给我的任务,是公事儿。我还有一点私事儿要跟你说。”
乔小贝把头偏向一边,十分费劲儿的说道,“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王国栋伸出去,双固定住乔小贝的脸,笑道:“干嘛要躲?我要说的是,我想你了!”
说完,王国栋的嘴唇就覆上了乔小贝的红唇。
嘴唇相触的一瞬间,王国栋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仿佛再说:我就是这么想你的!
乔小贝无奈的承接着这一切,默默的闭上眼睛。
王国栋的双捧着乔小贝的脸,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嘴唇离开了乔小贝的红唇,然后,一寸寸的描摹着乔小贝的脸庞。
一个个细吻,如同一只只蝴蝶,轻轻的落在乔小贝的眉、眼之上,经过乔小贝小巧的鼻子,最后回到乔小贝的嘴唇上。
温柔而缠绵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乔小贝渐渐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双藕臂无力的环着王国栋古铜色的脖子,白色配上古铜色,说不出的好看,此刻却无人欣赏。
乔小贝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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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甜可口的丁香小舌都让王国栋想要把她拆吃下腹,知道乔小贝喘不过气,王国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在乔小贝耳边低声呢喃,“食髓知味,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乔小贝无力的靠着门板,王国栋的声音就像天边传来的一般,飘渺的若有似无。乔小贝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如何回应。
王国栋叹了一口气,拦腰抱起乔小贝就往屋里走。
快到下工的时间了,声音越来越近,被别人看到乔小贝这副样子,以后他们俩就不用出门做人了。
乔小贝在王国栋的怀里稳步向前,直到靠近乔小贝的闺房,乔小贝才回过神,小声的叫道:“不要!”
王国栋低头看了看乔小贝,笑道:“马上下工了,你爹娘也快回来了……”
乔小贝推开王国栋,站了起来,翻了个白眼,“以前还觉得你老实,真是看走眼了!”
王国栋也不恼,抓了抓头发,“我哪里不老实了!”
乔小贝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狠狠地跺了跺脚,一把推开王国栋,“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乔小贝这点子力气,对于王国栋来说,就是蚍蜉撼树。
王国栋握住乔小贝的,略微用点巧劲,轻轻一拉,乔小贝就落入王国栋的怀里。
王国栋搂着乔小贝轻叹一声,“小贝,我一共只有十天假期,一来一回,光坐车就得六天时间,我只能陪你四天,不要为这种小事生气,好不好?”
王国栋的话让乔小贝想起了乔春兰三朝回门时说的那番话,心里酸酸的,不自觉的点点头。
王国栋再接再厉的继续哄道:“我在那边可想你了,今天下午咱们去镇上照张照片,好不好?”
乔小贝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点点头,“好!”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得见牙不见眼,跟个傻子似的。
乔小贝摇摇头,自顾自的走了。
王国栋急忙伸出去抓住乔小贝,“你要去哪儿!乔小贝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说的,二叔叫我去吃饭,你该不会厚着脸皮去吃现成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你想吃鸡还是吃鱼,我去抓!”
乔小贝看着王国栋一副这都是我家的菜园子,想吃什么随便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中午吃鱼,晚上吃鸡!我不嫌多。”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好!你说吃啥就吃啥!”
说完,拎着乔小贝家的桶子就出了门。
乔小贝摸了摸自己微微一些刺痛的嘴唇,转身进了屋子,打了一盆冷水,浸了毛巾,认真的开始干一件大事--敷嘴。
不消消肿,自己今天也没有脸见人了。
所以,又是鸡又是鱼的折腾王国栋,是他自己做的,活该!
哼!
拎着水桶准备摸鱼的王国栋笑着看着乔小贝转身回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里的桶,摇摇头。
夫人给的任务很艰巨啊!
幸好,现在天气很好,下河捞鱼不是艰难的任务,更像是一种享受。
不过,月老桥上那么多人,怎么回事儿?
不会,又有人掉水里去了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拎着桶站在下天井的过道上,努力的从嘈杂的声音里面捕捉有用的信息。
只听了几句,王国栋脸色就变了,拎着水桶的紧了紧,转身就往乔小贝家里走去。
乔小贝才觉得自己好一点,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乔小贝以为王惠和乔仁重回来了,急急忙忙的迎上去,冷不防看到王国栋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乔小贝连忙抓住王国栋的臂,看书.ns. 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儿?”
王国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对着乔小贝说道,“你大哥家出了点事儿,我怕你被冲撞了,先把你送去二叔家再去捞鱼。”
乔小贝一听这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杨再贵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一着急,乔小贝连大嫂都不叫了。
王国栋也没有跟乔小贝计较这些,抓了抓头发,小声说道:“这一次,好像跟你大嫂没什么关系,应该是乔冬梅……”
乔小贝撇了撇嘴,“她怎么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不是女孩子该打听的,我可不想污了你的耳朵。走走走,我送你去二叔家,这种事情,大人们知道解决的!”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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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国栋的保证,乔仁重和王惠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乔仁重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春兰还怀孕着呢!我下午去陈家走一趟吧!”
乔小贝笑了笑,“爹,去哪儿也得吃饱饭!放心吧!陈家懂的!”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略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擦擦嘴,就去了陈家。
王惠低头坐在那里,无心上工,只能叹气。
乔小贝一看这种情况,给王国栋使了个眼色,王国栋就知道今天下午拍照的计划泡汤了,乖乖的拎起乔仁寿家的水桶,去河里摸鱼,上山打野鸡去了。
小贝的身子骨不好,想要吃肉,怎么也得满足她的要求啊!
不过,王国栋刚出门,耳朵就络绎不绝的收到各种讨论乔冬梅的信息,那话可真难听。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他得好好劝劝小贝,开学前就不要出门了。
好事不出门,这种坏事真是分分钟传千里的!
陈大奎家只怕也知道了吧!
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明明都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乔春兰和乔冬梅那真的是差太大了。
等到王国栋从河里起来,拎着水桶往乔仁寿家走,看着王国栋的人,都暧昧的笑了。
一个跟王国栋关系还算不错的大哥打趣道:“国栋啊!什么时候去小树林子,先给哥几个打个招呼,我们让嫂子看好家里的熊孩子。”
其他人就暧昧的笑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小树林子是大家的,人人都走得,干啥非得让孩子替我让路?我眼睛好,看得到路的!”
看着王国栋憨厚的样子,大哥大嫂,叔叔伯伯婶子阿姨的都笑了。
王国栋心里只叹气,这么忽悠老实人,他也过意不去啊!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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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没有钻小树林子的癖好!
要想做点什么,这种没有安全系数的地方,委屈媳妇不说,暴露的可能性那么大,绝对是最差的选择。乔春燕和乔冬梅绝对是心怀鬼胎,才会选哪种地方。
把鱼放回乔仁寿家,王国栋又去了盘龙山。
只是,还没有发现野鸡的踪迹呢!就听到了杨再贵和乔冬梅的私房话。
王国栋麻溜的找了一颗榕树爬了上去,静静的躺着,听起了墙角。
杨再贵和乔冬梅母女自觉很隐蔽,一点掩饰的想法都没有,虽然隔着三五米,王国栋却听得真真的。
“你这丫头,咋那么大的胆子,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什么的!”
杨再贵的声线挺特别,王国栋绝对不会听错。
杨再贵的话里带着三分责怪,七分得意。一点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发生后对乔家女孩子的影响,反而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听在王国栋耳朵里,联想起某个男人的风评,显得特别讽刺。
不由得为乔家人叹息,杨再贵就是他们家的败笔。
“告诉你干什么?让你到处跟我宣传?”
乔冬梅的声音带着得意洋洋和几分讥讽,让王国栋觉得越发好笑。
真觉得自己找了个下家,翅膀就硬了?就能离了乔家单飞了?
不过,杨再贵的嘴巴还真是靠不住啊!亲闺女都不信你,活该!
“二赖子靠得住吗?”
杨再贵的话里难掩担心!可就是不知道是担心计谋被识破,闺女下场凄惨呢?还是担心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乔冬梅呲了一声,“娘,你该不会以为我自个去找二赖子,玩一出贼喊捉贼吧!乔春燕的前车之鉴在哪儿,被戳破了,我怎么见人。”
王国栋突然有一种大吃一惊的感觉。
感情乔冬梅比他想的有脑子啊!
王国栋还在琢磨这件事儿呢!那边乔冬梅又开口了!
“她陈芳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她以为她考上大学就能过河拆桥了吗?呵呵!作为好朋友,我怎么不帮帮她呢?”
这句话信息量略大,王国栋有些没能转过弯来。
好在杨再贵给了他一些提示。
“陈芳?陈宇的妹妹吧!你帮她打猪草那个?”
这话一出,王国栋就清楚了呗!
原来,乔冬梅早就算计好了啊!
一个半月的猪草,换个所谓的朋友,换个接近陈宇的会,乔冬梅还真舍得……
杨再贵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个度,“当年你不是说,帮他打一个半月的猪草,她就给你安排工作的吗?那个说话不算话的死妮子,提起来就来气。怎么这事儿还扯上她了?”
王国栋一听这话,差点乐出声来了。
看来,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可不仅仅是杨再贵和乔冬梅母女啊!
乔冬梅呵呵一笑,“娘,那可是我未来的小姑子,你说话客气点!她不帮我安排,自然有人帮我安排。”
杨再贵呸了一声,“老娘凭什么对她客气!就她做的事儿,老娘怎么说她都不过分。”
王国栋静静地听着,心里不免嘀咕:你们一群人都是一路货色。过河拆桥的事儿,你杨再贵也做得不少。
不过,戏正精彩呢!
王国栋可色不得打断,继续靠着大榕树,听戏!
果不其然,乔冬梅略显凉薄的声音传了过来。
“得罪人好啊!她不得罪人,我怎么有会布局呢?这黑锅没有人背着,自己扛着,多累得慌!”
杨再贵连忙追问,“这话怎么讲?”
乔冬梅冷冷一笑,看书 ns.et“我不过在路过未来公公上班那地儿的时候,嘀咕了几句,这不,立马有人给我安排的妥妥的。陈芳倒是好算计,鲤鱼跃龙门了,老朋友就过河拆桥,老情人也可以背信弃义。我倒是好打发,她那老情人可不是个软柿子。反正,这事儿查不到我头上,我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王国栋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乔冬梅怎么这么狠多心眼呢!
只是,这心段用哪儿不好,怎么用在这上头,害的小贝和春兰也受连累。
杨再贵此刻也忍不住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斗他们的,你干嘛插一脚,还把名声赔上了!”
乔冬梅咯咯一笑,“我的娘,就我读的那几本书,怎么也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我不给自己打算,怎么能吃香喝辣,孝敬你呢!要知道,再两个月,供销社又要招人了呢!”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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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一听这话,顿时对乔冬梅刮目相看啊!
感情这还是一个有自知之明,懂得把握会的奇女子啊!
人家可是冲着供销社的售货员去的,和陈宇成不成另说,售货员的会凭着陈书记的关系,凭着乔冬梅的长相口才,基本上到擒来啊!
杨再贵再怎么后知后觉,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你吃了这么大亏,赔上名声,不打算真的嫁过去?”
杨再贵的声音有些尖锐,王国栋不得不揉了揉耳朵。
“人家看得上就嫁过去,看不上,我也不吃亏!”
乔冬梅的声音里有些冷峻和不在乎,王国栋微微一愣。
这乔冬梅这的拿自己的婚事当买卖在算计呢!
就在王国栋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阵轻快的足音响起,一个带着处于变声期的男声响起,“王三叔!”
王国栋对着树下的少年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赶紧轻轻一跃,从树上下来,回头看了看杨再贵家。
乔义文看着王国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的动作,很懂事的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面了。
不一会儿,杨再贵就从客厅里面钻了出来。
虽然乔义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乔义文一看杨再贵惊慌失措的样子,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大伯娘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第一感觉你像贼,以后的日子里,必定会日日夜夜提防。
乔义文对杨再贵的防备与生俱来,所以,不自觉的就开始给王国栋打起了掩护。
谎话张口就来,“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家玩?”
王国栋揉了揉乔义文的小短毛,笑了笑,“我可不是来找你玩儿的,你小姑身子骨差,还苦夏,什么也吃不了多少,我就想着盘龙山的野鸡多,炖个清汤撇了油,说不定你小姑还能吃下去两碗。”
乔义文听着王国栋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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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了一眼昨天乔义强带回来的那个蓝底白花座儿的野鸡毛毽子,顿时觉得自己帮对了人。
乔义文把自己的书往腰间一别,对着王国栋笑道:“正巧小五喜欢鸡毛毽子,我帮你搭把,别的也不要,给我两把鸡尾巴毛就成!”
王国栋装作没有看到探头探脑的杨再贵,对着乔义文呵呵一笑,“成啊!你把书放了,拎个篮子,说不定还有野鸡蛋呢!”
叔侄俩说说笑笑,就朝后山走,杨再贵扭头看向房间里面的乔冬梅,小声道:“听说那小子耳朵好使得很。你说,那小子有没有听见?”
乔冬梅咬了咬牙,“听肯定是听见了,就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俩不承认,他还能怎么滴!再说了,他也待不了两天!”
杨再贵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可我怎么这么心慌呢?”
乔冬梅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自己也心慌得厉害!
这头母女俩消停了,那头,叔侄俩开始热闹起来。
走了半里路,乔义文拉了拉王国栋的衣袖,对着王国栋挤眉弄眼,笑嘻嘻的问道:“王三叔在我大伯娘家听到啥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也没啥!”
乔义文对着王国栋呵呵一笑,“你嫌我年纪小,不给我说实话,小姑姑可不会。要不,我回头问问小姑姑?”
说完,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王国栋连忙拉住乔义文,“这种事情,就不要跟你小姑姑说了,免得她担心。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二妞姐再跟你大伯娘说她怎么算计陈宇,就想借着陈书记,当售货员的事儿。”
乔义文听了这话,恨铁不成钢极了,小脚一跺,嚎道:“二妞姐怎么这么糊涂啊!就她的学历、长相、口才,那会招不上?就算怕人家有关系的挤了她的名额,她可以跟爷爷说一声啊!中午那会吵吵嚷嚷的,我爹娘午饭都没顾得上,二妞姐已经犯糊涂了吧!”
王国栋惊讶的看着乔义文,这话说得有水平啊!
没看出来,这小子年纪不大,看得挺透啊!
看来,乔家兴旺,指日可待啊!
怪不得这小子言之凿凿的说,乔小贝从来不把他当孩子看呢!
王国栋心里有了计较,嘴上也松动了些,“你说得没错,你二妞姐做了一点糊涂事儿。”
紧接着,王国栋就把乔仁寿跟乔小贝说的话,依葫芦画瓢的复述了一遍,静候着乔义文的反应。
结果,乔义文和乔小贝的反应差不多,第一时间就拿眼刀射向自己。
“这是二妞姐犯糊涂,我小姑姑可不是这样的人。”
王国栋点点头,“我知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小姑姑,专门来打野鸡嘛!”
乔义文怀疑的看了看王国栋,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就不知道大妞姐夫家怎么看了!”
王国栋揉了揉乔义文的小脑袋,笑道:“大奎拎得清!”
乔义文像个小老头似的背着摇摇头,“你不懂!大妞姐心思重,又怀着小侄子呢!”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你爷爷会处理的!”
乔义文翻了个白眼,“他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跑上跑下,你就不帮着点?”
王国栋双一摊,“那你说,我咋帮?”
乔义文想了想,“唉!还是先打野*小姑姑身子骨好了,就能帮大忙了,你还是靠不住。”
这话说得……
王国栋差点踩上树根跌一跤。看书 ..
“你说的什么话啊!这是!”
乔义文看了看王国栋,摇摇头,“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会摔跤,果然靠不住。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山大无柴,树大无桠。就只有个大块头,一点用都没有。”
听着这嫌弃的语气,看着乔义文一副看不上你的表情,王国栋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国栋拿这小子没办法,只能拿着野鸡出气。
这一天,盘龙山的野鸡遭了殃,死伤一半以上,子孙后代三分之二装进了乔义文的篮子。
直到下山的时候,乔义文实在是拎不动篮子,无奈的承认王国栋还有点用,这才让王国栋满意了,拎着篮子,扛着一大串野鸡回了乔仁寿家。 《军嫂守则》仅代表作者修身齐家.qd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br>【】,谢谢大家! <!--flg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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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乔义文一看到乔小贝就开始大呼小叫的告状,主要内容是王国栋同志对未成年小朋友进行体罚,林林总总,一说就是半个小时。
王国栋摇摇头,自顾自的收拾那篮子野鸡蛋和伤残的野鸡们。
濒临死亡的,今天晚上吃掉,剩下的,慢慢养着,分批次吃掉。
乔仁寿看着这一地的野鸡,还有满满一篮子鸡蛋,笑道:“你是把盘龙山上的野鸡种、族灭绝了吗?”
王国栋摇摇头,“哪有,太小了下不去手,留着一半呢!再说了,就算盘龙山没了野鸡,其他山头的也会过来啊!”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笑道:“太小了下不去手?我怎么没发现啊!”
所有人有志一同的看向乔小贝,暧昧的笑了。
就连乔义文就忘记了告状,看着王国栋,捧着小肚子哈哈大笑。
“二大爷,你说得太对了!”
乔小贝奈何不了其他人,却能收拾乔义文,伸手敲了敲乔义文的头,“再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乔义文才闭上嘴,一脸委屈的看着乔小贝。
乔甘草拉过乔义文,敲了敲乔义文的头,“瞎说什么大实话!看看,你小姑恼羞成怒了吧!”
乔小贝一个劲的给乔甘草甩眼刀,可乔甘草就能那么视而不见。
乔义文捂着嘴笑了,二大爷有多喜欢逗小姑姑啊!
乔小贝瞪了一眼乔甘草,“你够了!我都不想看到你了!”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人事调动,开学就要去军医大。你不想看到我的愿望,只怕是要落空了。”
乔小贝长大了眼睛,看向乔甘草,“你说的是真的?”
乔甘草点点头。
乔小贝立刻冲过去,抱着乔甘草的胳膊跳了起来,“二哥要来军医大陪我咯!二哥要来军医大陪我咯!”
看着乔小贝兴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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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甘草觉得这个人事调动也不错!
马金凤看了一眼这边的热闹,扭过头就看见还在处理野鸡的王国栋,那一溜已经摆了三只鸡,王国栋还拎着菜刀,没有罢手的意思,马金凤一下子冲了过去,抓住王国栋握菜刀的手。
“我的老天爷喂!虽然野鸡不用钱,可一顿也吃不了这么多啊!你在干啥呢!”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二叔娘,那些都是养不活的,今天不吃,明天就坏了。我算着,老弱妇孺人人一个鸡腿,三只鸡有些不够呢!”
马金凤瞪了王国栋一眼,“什么不够啊!我和你二叔还没有老呢!要不,你去小贝爹娘哪儿去说说这话?”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可不敢!”
马金凤看着王国栋头上沾的野鸡绒毛,摇了摇头,“三只鸡尽够了!就这么几个人吃肉喝汤,人家过年都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王国栋呵呵一笑,“过年我怕是回不来的,咱们提前过年啊!”
马金凤扑哧一声就笑了,“哪有提前半年过年的!”
乔冬梅带来的阴云在说说笑笑中,渐渐淡去。
马金凤拿着王国栋收拾好的野鸡去厨房炖汤,想着王国栋悄悄给自己嘱咐的话,马金凤老脸笑成了菊花。
小贝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国栋会心疼人啊!
乔仁寿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等到她们看到乔仁重带着乔春兰和陈大奎回来,面色好看不少,大家伙才是真的把心底的大石头放下了。
乔小贝拉着乔春兰的手,开始给乔春兰把脉。
陈大奎看着一见面就忘记其他人存在的姑侄俩,无奈的摇摇头,凑到王国栋身边,找起了事情做。
王国栋看了看陈大奎,想了想才说道:“我和二叔,乔校长有事儿要说,家里也没什么事儿。要不,你带着这几个小子,毛毽子去吧!”
王国栋跟陈大奎说完,扭头把刚刚收拾好的野鸡尾巴毛塞给乔义文,笑道:“我说话算话,野鸡尾巴毛给你了,你可别再淘气了啊!”
乔义文捂嘴偷笑,“怼你的是二叔,可不是我!”
王国栋拍了拍乔义文的脑袋,“告状精!”
乔仁寿一听王国栋有话要给自己和乔仁重讲,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王国栋拉着他们兄弟俩,把乔冬梅和杨再贵那儿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给乔仁重和乔仁寿学了,末了,王国栋还把自己和乔义文的话也学了。
乔仁重揉了揉太阳穴,这种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乔冬梅痴长几岁居然没有看透,他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乔仁寿摇了摇头,“由他去吧!她已经这样了,你能指望啥?!”
乔仁重摇摇头,“总想着自己的孩子,不会那么调皮,那么坏!没想到,鸟悄的干了这种大事。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管,而是已经管不了了。”
乔仁寿拍了拍乔仁重的肩膀,无声的安慰自己的老哥。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由她们去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陈家的婚事?”
乔仁重仿佛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似的,靠在椅背上,“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啦!”
乔仁寿看着盘龙山的方向,呲了一声,对着王国栋说道,“我倒是觉得,陈家冷清了一些。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
王国栋福至心灵,对着乔仁寿笑了笑,“狗咬狗,一嘴毛?”
乔仁寿点点头。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看书 .s.“跑腿的还是我啊!”
乔仁寿推了王国栋一把,“年轻力壮的,还想偷懒?”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那倒不是!就是这样的事儿,做起来亏心得慌”
乔仁寿摇摇头,“知道你老实,可这是任务。”
王国栋哭丧着脸,“二叔,你又拿任务压我。”
乔仁寿得意洋洋的昂起头,笑道:“谁让你就吃这一套呢!”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蔫蔫的出门了。
乔仁寿看了看憔悴的乔仁重,笑道:“等孩子们安置好了,我们去实现我们的愿望吧!说好的,看看我华夏大好河山呢!一步都没有出去过。”
乔仁重摆摆手,“不用安慰我,我缓缓就好了!”
乔仁寿挨着乔仁重坐下,笑道:“那就好!”<!--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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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是个脚力好的,一去一回,居然没有耽误吃午饭。
王国栋推开门,对着乔仁寿和乔仁重点点头,两人就知道这事儿妥了。
马金凤立马把饭菜端上桌,按照王国栋的安排,孩子和孕妇一人一个鸡腿,然后笑道:“咱们沾了小贝的光,有鸡腿吃,我给小贝开小灶你们也被眼红啊!”
大家伙就都看着乔小贝,乔小贝一头雾水。
大家伙的目光立刻转向马金凤,马金凤从背后端出一碗粥来。
鸡汤冷了以后,撇去了油,再拿小火慢慢的炖出来的一碗粥,不算什么精贵,却还是废了功夫和心思的。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娘,你也太偏心了吧!亲儿子也没有这个待遇,这粥闻着就流口水,你还让我不怪你偏心?怎么可能!”
马金凤拍了拍乔甘草,“谁让你没本事打来野鸡疼媳妇?我这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大家伙哦了一声,从鸡汤粥上面挪开眼,打趣的眼神就在王国栋和乔小贝之间穿梭。
乔春兰推了推陈大奎,“学着点!”
陈大奎点点头,“是我棋差一着,今天下午就去打野鸡去!”
乔春兰笑着说道:“没有鸡汤粥,拿把鸡毛回来做毽子也好啊!”
大家伙就都笑了。
乔小贝捏了一下乔春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给我等着。”
乔春兰倚着陈大奎,嘎嘎嘎的笑,她现在有护身符呢!至于生了孩子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
说说笑笑的吃了午饭,乔小贝秀气的又打起了呵欠,乔仁重摇摇头,带着乔小贝回去午休了。
王惠帮着马金凤收拾残局,两人互相说着宽慰对方的话,这个午后渐渐变得宁静,只有几只夏蝉,不懂事的低鸣!
陈大奎带着从来不午睡的小三、小五和天赐一起去山上找野鸡,或者说是野鸡毛去了。
才到盘龙山的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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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乔礼堂家里闹翻了天。
乔礼堂、杨再贵和乔冬梅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三一听就知道不好了,拉着陈大奎去了自己家,让陈大奎带着小五和天赐在自己家玩儿,自己则跑去老院子找乔仁重了。
除了乔春兰,乔义文不喜欢乔礼堂一家子的任何一个人。
乔礼堂的万事不理,杨再贵的斤斤计较,乔冬梅的阴谋诡计,乔义武的蛮横无理,都让乔义文厌恶不已。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乔义文开始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后,也没有办法对乔礼堂家置之不理。
那是他爹的亲哥哥,他爷爷的亲儿子他的亲大伯,厌烦又能怎样?
乔义文一路小跑的去了乔仁重家,轻手轻脚的推开乔仁重家的门,乔仁重看着去而复返的乔义文皱了皱眉,拉着乔义文出了门。
听了乔义文对于乔礼堂家的描述,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乔义文的脑袋,“你去把你奶奶叫回来,咱们一起去看吧!”
乔义文一路小跑的去了乔仁寿家,乔仁重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乔小贝,默默的关好门窗出了门。
一转头,王惠已经一脸怒气的站在上下天井的过道处,杀气腾腾。
许久没有看到王惠这样子了,乔仁重突然觉得有些怀念。
“媳妇准备好了没?”
王惠勾了勾嘴角,“还要准备?”
乔仁重点点头,老俩口稳步走在田埂上,说不出的沉稳大气。
乔义文看着两人的背影,觉得今天的爷爷奶奶似乎有些不同,却不知道那里不同!
站在乔礼堂家的院子外面,乔仁重低喝一声,“乔礼堂,你在干嘛呢!”
声音却并没有因为乔仁重的怒吼而终止,乔礼堂、杨再贵和乔冬梅的声音甚至盖过了乔仁重的声音。
王惠冷冷一笑,一脚踹在乔礼堂家的大门门板上,门板抖了抖,门栓应声而断。
王惠再是一脚,门洞大开,老俩口慢悠悠的走进院子。
王惠对着乔礼堂家的大门又是一脚,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屋子人呆呆的看着还没有收回脚的王惠,目瞪口呆。
乔仁重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悠悠的开口道:“你们家屋顶都要掀翻了,吵啥呢?先前葡萄架倒了,这一次呢?猫抓了?”
乔礼堂看着自家亲爹,泪流满面,“爹,那是我亲闺女啊!为了一个售货员的位置,居然要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拿来做交易。我乔礼堂再怎么没有能耐,还能亏了她?”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乔礼堂你半辈子没有管过乔冬梅,现在歪脖树已经歪了,你觉得还能掰正吗?只怕乔冬梅心里,我们都不算她的家人吧!你这当爹的欠她,我这当爷爷的欠她,全世界都欠她呢?现在她有能耐凭自己,为啥还要受我们的鸟气。”
乔冬梅一听这话,咯咯的笑出声来,“我总觉得这个家里面没有人懂我,原来不是啊!不愧是大家交口称赞的乔狐狸,还真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一路走到现在,爷爷奶奶的是乔小贝的,看书.ns.nt 我们家的是乔义武的。乔春兰是个傻的,脏活累活都捞过去干了,差的没人要的才归她。我可不是,多说几句好话,多想几个点子,该是我的,还是我的。你们前半辈子啥都不给,那一样不是我自己争取的。现在假惺惺的说什么不会亏了我,谁信呢!”
乔礼堂用力的握住自己的手,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你就是这么想我,这么想你爷爷的?”
乔冬梅呲了一声,“那你要我怎么想你?像乔春兰一样的,对你感恩戴德,予取予求?笑话!看在你生我养我的份上,逢年过节少不了你的,其他的,想都别想!”
乔礼堂看着乔春兰,一口瘀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染红了杨再贵的半只裤腿。
杨再贵尖叫一声,顾不上刚才的争吵,扶住乔礼堂,“当家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乔冬梅愣愣的看着乔礼堂,不知如何是好!
王惠一见不省事的母女俩,一跺脚,探出头去,对着隔壁喊道:“小三,快去叫你二叔公,你大伯吐血了。”<!--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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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奎拦住准备跑出去的乔义文,摇了摇头,“我脚程快,还是亲女婿,我去比你去合适!”
乔义文看看不省事的小五和天赐,点点头。
陈大奎立刻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乔仁寿的医药箱,带着乔仁寿过来了。
此刻,没有人顾得上那些是是非非,全都集中帮助乔礼堂去了。
没有那些仪器,乔仁寿只能靠把脉。
吐血在医学上应该包括呕血和咯血。就算乔仁寿医术精湛,没有仪器帮助,这病因也不好寻。
把了一会儿脉,乔仁寿只能断定病在肺上,更具体的,还得去医院好好检查。
一听乔仁寿这么说,一家人都有些黯然。
乔礼堂捂住自己的肺部,苦涩的笑了笑。
这些年一天到晚的喝酒,万事不理,再好的身板也要废了吧!
乔春兰一手扶腰,一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看着乔仁寿,“二叔公,我爹咋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乔春兰和乔礼堂夫妇断绝了关系,可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断,嘴上说得那么简单的。
乔礼堂看着乔春兰这副模样露出一丝苦笑,“你怀着孩子呢!你二叔公说过,我这是肺上的毛病,早点家里去吧!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乔仁寿点点头,对着乔春兰说道:“和大奎回家去吧!不排除肺结核等传染病的可能。”
一听这话,乔冬梅捂住鼻子和嘴,后退了几步。
杨再贵也是一愣,却没有放开扶着乔礼堂的手,只是对着乔冬梅喊道:“你赶紧收拾收拾,带小四去你外婆家去。”
乔冬梅一听这话,转身就跑了。
乔仁重和王惠看着眼前的情景,都有一种怒其不争之感。
乔仁重对着杨再贵说道,“安排乔冬梅送小四回你娘家,还不如安排她去借板车,早点去医院,早治早好!”
杨再贵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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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礼堂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我没事的,死不了!”
王惠拍了一下乔礼堂,“还没有定论呢!你就跟我趴下了?”
乔礼堂看着王惠,呢喃道:“娘!”
那副样子,就像一个委屈而无助的孩子。
王惠拍了拍乔礼堂的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了,事情还没有个定论呢!去医院看看,剩下的事情,咱们就想办法!”
乔春兰也点点头,“奶奶说的是,二妞和小四还家里还要你来撑着呢!”
说完,乔春兰从怀里摸出十块钱,放到陈大奎手里,推了推陈大奎。
乔仁寿叹了一口气,从陈大奎手里拿过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钱我替你爹拿着。我们几个老的和你娘一起去!你们给你二叔婆说一声,收拾收拾回家,洗个澡,换了衣服,衣服最好拿开水烫烫。”
杨再贵看着自家的钱被乔仁寿拿走,居然第一次没有一跳三丈高,王惠叹了一口气,对杨再贵的意见少了不少。虽然这媳妇万般不是,可对乔礼堂和乔义武,那是真好!
陈大奎看着眼前种种,嘴角勾起,拉了拉乔春兰,“我去借板车,你去二叔婆家带个信,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小姑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家里出这么大事儿,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让二叔婆照看着小姑姑些。”
乔春兰一听陈大奎的话,想想也是这个理,对着乔仁重和王惠点点头,就朝老院子走去。
陈大奎看着乔春兰走远,扭身朝方家村走去。
其他人他不熟,方明是他老班长,他们家几兄弟他都认识,方家有个破板车,他花点钱弄来,修补修补拉乔礼堂倒也使得。
换个人家,今日迫于情面借了车,他日要是知道乔礼堂这病有传染性,日后少不得被戳脊梁骨。
今天重病的是乔礼堂,他出力还出钱,要是杨再贵,陈大奎只会呵呵!
方家老三在家,一听陈大奎要买自家破板车,也没有坐地起价,两块钱还包修补,弄好了教会陈大奎怎么使,这才接的钱。
陈大奎很快就拉着板车回到盘龙山,王惠张罗着垫了稻草和棉絮,一个健步上前,把乔礼堂抱上板车。
陈大奎送了两里地,这才掉头回去。
乔仁重、乔仁寿、王惠和杨再贵四个人轮流把乔礼堂送去的镇医院。
镇医院医疗设备虽然不齐全,该有的倒是也有,可医生的水平实在菜,好在乔仁寿一起来的,跟镇医院的院长也算熟识,亲自操刀,让王惠推着乔礼堂在镇医院基本上转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乔礼堂是肺脓疡!
一听这名字,杨再贵就晕菜了!
乔仁重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病,但他和乔仁寿什么关系,直接抓住乔仁寿就吼道:“整什么医学术语,说听得懂的!”
乔仁寿皱了皱眉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肺脓疡就是肺痈,也就是肺里有脓。看这检查结果,脓不少,而且已经吐血了,肯定得去省医院做手术。就算手术成功,这后半辈子也做好好养着。从今天起,烟酒先戒了,少发火动怒,配合治疗。我和你媳妇陪你,让半夏给你安排病房,介绍一个专家,你看怎么样?”
杨再贵一听这话,看书.ns.nt 搓了搓手,“二叔,我没有带钱!”
王惠一听这话,怒了,“杨再贵,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耍心眼子。没钱是吧!我回去就把你粮仓里面的粮食给买了,换了钱给你带去省城。”
杨再贵苦着一张脸,哭道:“娘,我不是耍心眼子,而是出门太急,慌了神,把这事儿给忘了啊!”
乔礼堂看着这一幕幕,想了想乔春兰的话,闭了闭眼,“娘,让她回去吧!你们也都回去,留二叔陪我就成!没有钱是一回事儿,就算有钱,没有介绍信,吃什么,住哪儿?明天让春兰她娘带起东西,咱们在上路,反正,也不会再坏了。”
乔礼堂的话在情在理,王惠扭过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让你娘和你媳妇回去吧!今天晚上我陪你。他二叔也累了一天了,去大姐家歇一宿,明天还要拜托你!”
乔仁寿摆摆手,“这有啥!不都是一家人!”<!--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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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乔仁重安排好了,大家伙也没有固执己见,按照乔仁重的安排,各自去了。
走出大楼,王惠顿了顿,对着杨再贵说道:“别忘了板车,那可是大奎舍了脸面借的,没得出完力还赔钱吧!”
杨再贵只得回身去拉板车。
乔仁寿看着王惠的样子,安慰道,“当年那么大的事儿,也没见你拿她怎么样。嫂子既然做不来恶人,何必装得凶神恶煞的样子?委屈自己不是?!”
王惠满心苦涩,一张嘴也是苦涩的味道,心里满满的后悔之意,“我就后悔我太让着她了!要是我当初狠狠心,几个孩子和礼堂也能少受罪。看看春兰吃的苦,再看看礼堂受的罪,还有他们家那一位犯的事儿,我就想我当初怎么不把她收拾听话了!”
乔仁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嫂子,想想小贝,家去吧!”
王惠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你也早点休息,还有得你忙呢!”
乔仁寿点点头,目送王惠走远,转头看了看杨再贵,“不是二叔说你,这一次你也太过了!”
杨再贵泪流满面,“二叔,我是真的慌神,落下了,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当家的出事,我比谁都着急”
乔仁寿摇摇头,“谁叫你平素做的事儿不靠谱呢!”
杨再贵默不作声,拉着板车往回走。
乔仁寿跑了几步,塞给杨再贵几个馒头,“路上吃吧!”
杨再贵紧了紧手上的馒头,抬起脸问道:“二叔,我这些年一门心思为家里,为小四谋算,我那里错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对我?”
眼看着杨再贵直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自己那里错了,乔仁寿也是醉了
“你什么都想要帮小四划拉,可小四有没有感动过?小四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可春兰和冬梅怎么想?你公公婆婆和礼堂怎么想?你说三个孩子的生日,你只记得小四的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春兰和冬梅感受?你说家里一切都是小四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礼堂、春兰和冬梅的感受?现在,春兰是大学生了,可和你没什么关系!冬梅已经给自己谋算了,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心里,你难受了?礼堂生病了,大家都不信你,你难受了?你讲点道理,将心比心吧!”
杨再贵看着乔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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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没有跟我说过啊!”
乔仁寿嗤了一声,“跟你说了有用吗?你娘跟你说没说,说了多少次,有用吗?”
杨再贵顿觉自己的腿软了,踉跄了一下,靠在板车上,一言不发。
乔仁寿摇摇头,“你娘生了你们姐妹四个才有了杨老五,可也没有薄待你们姐妹四个啊!其他三个闺女也不像你这样啊!”
杨再贵靠着板车呢喃道:“我错了?我错了!”
乔仁寿看看杨再贵的样子,摇摇头,自顾自的走了。
但愿,杨再贵能够自己想通。
王惠没有板车的拖累,先一步回到家。
乔小贝不在,家里空空荡荡的。王惠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就去了乔仁寿家。
马金凤大老远的看见王惠,立刻迎了上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家老大咋样了?”
王惠摇摇头,一脸苦涩,“不大好!他二叔说什么肺,什么脓”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接过话茬,“肺脓疡?”
王惠点点头,“对!就是这病!他二叔说,得去大医院做手术,让我回来安排介绍信和费用。”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去哪儿?半夏他们医院?先准备两百块吧!介绍信我去找队长。”
乔甘草见过的介绍信多了海去了,说是找乔建要个介绍信,不过是写了介绍信找乔建盖个章而已。
新上任的队长乔建是乔甘草的小学、初中同学,这事儿乔甘草去,不要太容易。
乔建和乔甘草唏嘘了一番乔礼堂的遭遇,到底看在乔仁重和乔仁寿的面子上,没有提乔礼堂会计不在之类的话,只说乔礼堂不在的时候,乔礼正帮着管管,会计的事儿他可不懂。
乔甘草闻弦歌而知雅意,想着反正乔礼正最近放假,平日里也不过陪刘英碧上工罢了,给他换个工作,给生病的乔礼堂代个班也不过分。而且,乔礼正和刘英碧都不是计较的人,乔甘草自作主张也不心虚。
拿着介绍信,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去地里找到乔礼正,把事情给乔礼正说了一遍。
乔礼正一听这话,赶紧的收拾利索,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去镇上走一趟,把我爹换回来吧!”
乔甘草想了想,摇摇头,“升米恩,斗米仇。你把这事儿应下,就算帮忙了!”
乔礼正想了想,笑了,“还是二哥看得透彻。”
乔甘草拍了拍乔礼正,“家里几兄弟,老爷子最看好你呢!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乔礼正摇摇头,“我几斤几两重,我自己还不知道!别说比不上二哥,就连小贝都比不过,只占着人老实勤快罢了!”
乔甘草拍了拍乔礼正的肩膀,“兄弟,要对自己要有信心!”
乔礼正沉重的点点头。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走了。
刘英碧看着乔甘草的背影,从地里走到田埂上,对着乔礼正笑道:“二哥找你有啥事?”
乔礼正皱了皱眉头,看书nsne“大哥病了,说是什么肺脓疡,要去省里做手术,队长让我代几天班,二哥替我答应了?”
刘英碧皱了皱眉头,“肺脓疡,是个啥病啊!去省里,严重吧!老爷子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咱们家能拿出多少来还老爷子?”
在刘英碧哪儿,永远重点永远是重点,并不因为杨再贵那些酸话而对乔礼堂这个大哥不管不顾,一如既往的知书达礼。
乔礼正嘴角勾起,拍了拍刘英碧的手,“二哥说了,两三百尽够了。春兰和小贝不会置之不理,该我们的,我会想办法的。”
刘英碧嘟了嘟嘴,呢喃一句,“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乔礼正拍了拍刘英碧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过是个病,扯到哪里去了,别人听到成什么样子!”
刘英碧环顾四周,眼看着周围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说得也是。”<!--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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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略说了几句,还是慢慢的去地里磨洋工去了。
都是一个姓的人家,大家伙也不会因为乔礼正和刘英碧多说了几句而苛责。
几天后,大家伙知道乔礼堂的病情和乔礼正代班的事情后,联系前后,大家就都懂了。
更加没有人说什么了!
下了工,乔礼正就找到了王惠,了解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王惠一说完,乔礼正只能摇头苦笑。
杨再贵这样的表现,乔礼堂的医疗费用,只怕麻烦。
也不用王惠多说,当即塞了五十块给王惠,“娘,考上大学的时候,爹把家底都分给我我们仨。我最不争气,用了不少,就剩这么多,你先拿着。大哥的病是大事儿,大嫂给不给治都得治,不够我再去想办法。”
乔礼正这话一出口,王惠也不知道这钱该不该收了。
乔小贝从厨房走出来,笑着把钱塞回乔礼正怀里,“二哥说的什么话啊!我爹给了,你收了,就是你的。还有还回来的理儿?再说了,甘草二哥也说了,二三百尽够了。甘草二哥可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儿,说过没有把握的话?我们家两个人吃供应粮,虽然我没有几个钱拿回来,我爹哪儿基本上都存着,一个月三十多,几个月也有百八十块,不至于没有钱借给大哥,被人看了笑话的。”
乔礼正摇了摇头,“多少是我们两口子的心意,都说救急不救穷,大嫂只怕不好意思找我开口,还是放娘这儿保险!”
乔小贝露齿一笑,“把钱放我娘这儿,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怕二嫂找你麻烦?”
乔礼正拍了拍乔小贝的头,“娘是那样的人吗?你二嫂是那样的人吗?”
乔小贝点点头,“成!就给你保管几天,要是大哥用不着,我就做主给小三和小五买肉吃。”
王惠指着乔小贝笑道:“你这借花献佛用的,也是没有谁了!”
乔小贝点点头,“拿着别人的钱穷大方,也是没有谁了!”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怎么说话的呢!那是穷大方吗?”
乔小贝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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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大哥做了那么多年会计,生个病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王惠叹了一口气,“春兰给了十块钱,你二叔拽在手里保管着,上镇医院就用的那个。你大嫂说她慌了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乔小贝哦了一声,然后笑道,“是真是假,明天一早不就知道了么?”
乔礼正拍了拍乔小贝,“别胡说八道,你大嫂对你大哥和小四还是挺好的!”
乔小贝笑了笑,“舍财免灾。但愿经过这件事儿,小四少了依仗,会懂事点儿。”
乔礼正一听乔小贝只提乔义武,就知道乔小贝彻底的对乔冬梅死心了。
乔礼正笑了笑,“冬梅小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乔小贝似笑非笑的看着乔礼正,乔礼正后面半句话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乔小贝见乔礼正不再提及乔冬梅,这才笑道:“二哥在我家吃饭吧!我家喝稀饭,吃苦瓜,去火又养生。”
乔礼正干笑两声,“你二嫂还在等我呢!”
说完,转身就跑。
王惠看着乔礼正的背影摇摇头,“你这孩子,干嘛拿苦瓜吓你二哥?”
乔小贝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二哥怕苦瓜吗?我怎么不知道!”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压根不相信乔小贝的话,“小三和小五都怕,跟他爹一模一样,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小贝摇摇头,“苦瓜多好啊!清热解毒又去火,这个天遇上这种事情,不吃点苦瓜怎么成?吃苦当吃补啊!”
王惠压根不想理乔小贝,端起饭碗,就着凉拌苦瓜和豆腐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乔小贝也小口小口的吃着,半天才开口,“娘!等爹回来了,捉两只野鸡给大哥吧!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王惠摇摇头,“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呢!”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人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大哥大嫂这样养孩子,这样养身子,后面的事儿多着呢!你操心得完吗?”
王惠瞪了乔小贝一眼,“你这身子骨也没省事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乔小贝默默的放下已经一干二净的碗,不说话了。
王惠看了看乔小贝的碗,皱了皱眉头,“就吃这么点?还说你大哥那样养身子不合适,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当猫儿一样的养,一顿一小碗,我操心得完吗?”
乔小贝欲哭无泪,这是引火烧身了吗?
“娘,吃太撑,也会得病的!”
乔小贝的话还没有落地,就有人在外面笑着说道:“小贝又不肯吃饭了?”
王惠看着乔小贝,暧昧的笑了笑,乔小贝的脸就红了。
推开门,外面站着的,不是王国栋又是谁!
乔小贝小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奇怪的是揉了揉乔小贝的脑袋,笑道:“来办正事儿,顺便来看看你啊!”
瞧这话说得,多没有水平,怎么也该是:来看看你,顺便办点事儿啊!
这主次,差评!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让王国栋进了门。
王国栋一看到王惠,立刻把一大把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零钞塞到王惠手里,看书 ns.et “我的三姑,可算见到你了,这一辈子没有拿过这么多钱,我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就怕掉了没办法跟你和大奎交代。”
王惠看着那一叠钱,皱了皱眉,“这是干啥!”
王惠还没回过神,乔小贝却是懂了,她可不信王国栋的鬼话呢!
不耐烦继续看她娘被糊弄,乔小贝转身去了厨房,给王国栋倒了一杯水。
“说说吧!春兰和大奎自己不来,怎么把你派来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
“其实,也没啥!就是大奎爹娘被二叔的话给吓着了,春兰好不容易怀上了,陈家怎么也不肯春兰和大奎以身犯险,钱是同意给,人却不能来的!”
乔小贝一脸的莫名其妙,“肺脓疡又不传染!”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也说了,人家不信呢!”<!--fl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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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的眼角眉梢顿时全是苦涩,大儿子的亲家都是如此想法,别人又会怎么看?
不过,转念一想,杨再贵能把乔冬梅和小四送去娘家,又怎能怪亲家这么看待!
都说,钱钱钱,命相连。
人家亲家又不欠老乔家的,肯出这份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来不来的又有什么?
自己不也只能在家等消息,干着急么?
王惠看着那一叠从一分到十块,数额不等的零钞,不知道该收下还是还回去!
乔小贝挨着王惠坐下,默默地拿起那一叠钱,认真的数了一遍,一百三十四块六毛四。
乔小贝把这钱均匀的分成两份,留下六十七块三毛二递给王惠,“你替大哥收下吧!”
又把剩下的六十七块三毛二还给王国栋,“还得你替我们娘俩跑一趟。就说是我说的,他们来不来都有理,我不介意。钱我们替大哥收下一半,剩下的一半还给春兰。春兰挺着大肚子呢!没钱傍身怎么成!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孩子,改天得空了,我给她做小衣服和小裤子、包被。”
王国栋点了点头,“成!包管把信带到了!”
王惠此刻也回过神来了,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家里还有两身旧衣服,你也给春兰带过去。”
王惠进屋找旧衣服去了,王国栋挨着乔小贝坐下,笑道:“看着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怎么啦?”
乔小贝对着王国栋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消息灵通吗?不知道我大嫂也回来了?说是,回来拿钱”
后面两个字被乔小贝说的咬牙切齿。
王国栋秒懂!
摸了摸乔小贝的头,“生气伤身!”
乔小贝摇摇头,“我才不生气,我就是为我爹娘不值。”
王国栋揉了揉乔小贝的头,“千金难买我愿意!你爹娘高兴就好!钱是你爹娘赚来的,怎么花随便他们呗!你要是钱不够花,我把津贴给你寄过来!”
乔小贝噗嗤一声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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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那六块钱的津贴?还不够你买笔记本的吧!你有认真学习吗?”
王国栋挠挠头,呵呵一笑,“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语文和外语,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我送你一本新华字典吧!”
王国栋呵呵一笑,“好啊!”
王惠在卧室听着两人小声的交谈,会心一笑,把柜子门翻得咚咚响!
乔小贝僵直着身体,叹了一口气:我的娘,你做的这么明显,我好尴尬的!
王国栋听着卧室乒乒乓乓的声音,察觉到了乔小贝浑身的不自在,在乔小贝的红唇上一啄,然后微笑着站了起来,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乔小贝瞪了王国栋一眼,起身往王惠的卧室走去,“娘,找不到么?要我帮忙吗?”
王惠急忙打开房门走出来,推了推乔小贝,“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帮什么忙?帮倒忙呢!”
我的娘唉!你再这么下去,就不只是尴尬了啊!
你不知道客厅里面的那个,能听三五米哪?
再说了,你把一个黄花大闺女摆在狼嘴边,你也真舍得!
乔小贝两眼坚定不移的看着王惠,一双手更是拉着王惠不撒手,嘴里反驳道:“我哪有帮倒忙?你就让我找找呗!没准比你快呢!”
看着乔小贝坚定的小眼神,王惠妥协了,“成成成!你来找!”
王国栋眼睁睁看着乔小贝躲进了卧室,心里暗自思量:时机不对,先让你躲一躲,总有你躲不掉的时候。
乔小贝同志,你这番是大大的失算了啊!一旦给狼吃了肉,再老实的狼也不会改吃素了啊!
更何况,王国栋同志绝对是一匹善于隐藏和潜伏的狼王。
如今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乔小贝同志,你要小心咯!
此刻,狼王同志站得笔直如松,心里却在默数,五四三二一!
那个一刚刚数完,王惠就拿着衣服,带着乔小贝出了房门。
王国栋微笑着迎上去,笑道:“就是这些了吗?”
王惠点点头,“家里也没有孩子,别人要旧衣服就给了,到了春兰哪儿,也没有两身了。好在现在不用布票了,万一不够也能去供销社买。不过,孩子还是用旧衣服的好,软和,不容易伤了小孩子的皮肤。”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早知道就该吧战友们的旧汗衫打包带回来的!做尿布也好!”
乔小贝扑哧一声就笑了,“你也舍得下那张脸。”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也笑了。可心里却在叹息:要不是舍得下这张脸,没名没份的从新兵营,到汽车连,到军械所,到坦克连,再到侦察连,怎么待的下去?
好在不管在哪儿,一有任务就被点名,还真没有白瞎。
不过,这样一来,人面倒真是挺广的,真要给乔春兰要旧汗衫做尿布,保管换了不用洗,能用上几个月。
乔小贝却不知王国栋的心里波动,把王惠手里的衣服往王国栋怀里一塞,推着王国栋出了门,“快去!免得春兰等急了。”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一路小跑,走了。
王国栋才出门,方大伯娘就探出头来,端着凳子在走廊坐下,笑着打趣乔小贝,“哟!这国栋难得回来一趟,你怎么就舍得把人往外面推啊!”
面对这样八卦的大娘,乔小贝也不能拉下脸啊!只得笑道:“陈家有事儿,看书 .ns. 春兰和大奎让他帮忙捎东西,我怕春兰等急了,忙着让回信呢!方大伯娘忙啥呢!”
方大伯娘拿起手里的簸箕扬了扬,“选豆子,你宏哥明天过生,没什么吃的,准备推豆腐呢!”
乔宏一听到自己的名儿,从里屋里面钻出来,看见乔小贝,对着乔小贝矜持的点点头。
乔小贝呵呵一笑,说道:“宏五哥今年十九了吧!”
方大伯娘点点头,“是啊!明年八月等路娃子上学了,就把他媳妇给娶进门,分家单过,免得年年岁岁吃我的豆腐。”
乔宏一听方大伯娘这话,假装不乐意的说道,“我就知道,我是我娘从月老桥那头的小树林里面捡回来的,帮她整天整天带孙子,结果吃两块豆腐都舍不得。”
母子俩一唱一和,这点子尴尬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王惠这个时候从乔小贝后面走出来,敲了敲乔小贝的头,“还不去烧水,聊啥呢!”<!--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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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扭过头对着王惠笑道:“正说宏五哥明日过生,方大伯娘要给他推豆腐吃呢!”
王惠敲了敲乔小贝,“你这是又开始馋豆腐了?不知道吗?好吃女子要上当。”
乔小贝挽着王惠的手臂就笑了,“可我就是馋了怎么办?要不,等爹回来了,我们后天吃豆腐?”
王惠拍了一下乔小贝,方大伯娘和乔宏也都笑了。
话是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眼前的笑是真的就好!
人情世故,有时候就是真假虚实难辨,只要相处的时候,大都开心就好了!
王惠拉着乔小贝烧水洗脸洗脚去了,方大伯娘依旧捡着豆子,准备着明日的生日宴,夜渐渐深了。
第二天早上,王惠才起床,就听到一阵自行车的铃声。
王惠推开门,就看到王国栋骑着自行车,驮着乔仁重,稳稳的停在乔家门前。
王惠立刻迎上去,对着乔仁重说道:“吃早饭了没?”
乔仁重摇摇头。
王惠忙道:“那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下面条。”
乔仁重拉着王国栋坐下,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说道:“这一次麻烦你了,老大家的今天总算是省事了一回,我肩上的担子也松了不少。”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不对。
好在王惠的手脚麻溜,很快就把面条端了上来。
王国栋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完全忽略掉乔仁重刚才掏心窝子的话。
王惠挨着乔仁重坐下,小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二叔这么早就来替你了?”
乔仁重摇摇头,“是老大家的拿着钱过来了。难得省事一回,国栋来接我,我就走了!”
王惠皱了皱眉头,“老大家的都靠得住?”
乔仁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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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种没有成算的人吗?昨天大姐和二姐来医院看老大,老大这一次硬气了一回,张口找两个姑姑各借了一百,交到他二叔手里,立了字据,老大家的不去,这钱也差不了多少!我本来想着钱不够找半夏垫垫,回来就还他。这下子,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王惠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两百块都够修个三间半的土墙房子了!拉着么多外债,什么时候挣得清?”
乔仁重拍了拍老妻的手,“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我觉得总要穷一穷,才能看得清人心,知道艰难苦楚,才能成材。小四要是不磨一磨,和冬梅一样歪了,再掰不回来,可不是名声的问题。我以前老想着管不了,不管了。现在看来,还得管一管的!”
王惠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四那个样子,怎么管得过来?”
乔仁重摸了摸下巴,呵呵一笑,“杨家亲家母会帮忙的!”
王惠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乔仁重也不解释。
看着乔仁重没有解释的意思,王惠也不追问,把放在怀里的布包打开,拿起里面的钱数道:“这是老二给的五十,这是春兰带过来的钱,小贝做主留下来的一半,这是我们家的家底,你看”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当初,我给他们仨一人分了八十,老二还了五十,看来盘龙山后面那头野猪就是他们家的了。春兰给的这钱,只怕也是她们两口子所有的积蓄了。大家都是好孩子啊!”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呵呵一笑,“你们慢慢聊,家里没什么柴了吧!我去砍一点!”
说完,拎着墙角的斧头就出了门。
王惠看着王国栋的背影,也笑了,“是啊!都是好孩子!”
乔小贝一起床就看到老俩口在手牵手的秀恩爱,眼睛眨了眨,笑道:“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仁重放开王惠的手,右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刚刚国栋接我回来的!”
乔小贝哦了一声,转身去厨房打水洗漱去了。
王惠看着乔小贝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这个丫头,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问问大哥怎么样了?”
乔仁重摇摇头,“我都站在这里和你闲话了,她大哥能有什么事儿?”
王惠愣了一会儿,摇摇头,“和你们几个说话就是累!”
乔小贝洗漱完,端着盆子,搭着一根白毛巾,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惠,“娘和谁说话累了?”
王惠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不就你们爷俩!”
说完,自顾自的扛起锄头,上工去了。
乔小贝撇撇嘴,“娘啊!是越来越嫌弃我了!以前,早饭都是端到床边的。现在,早饭都要自己做就算了,还动不动给我白眼!我一定是我娘从月老桥旁边的小树林里面捡的。”
乔仁重一听这话,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话哪儿学来的!”
乔小贝噗呲一笑,“昨天晚上,宏五哥就是这么跟方大伯娘说笑的。你们这些大人,动不动就说孩子是从小树林里面捡的,这么跟你们说笑,也不过分不是?”
乔仁重拍了拍乔小贝的头,“你学医的,还不知道?还故意气你娘呢!你身子骨不好,你娘带你这么大,容易吗?”
乔小贝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我知道错了!保证不再犯。”
乔仁重看着乔小贝那样子,只能吐出两个字,“调皮!”
说完,自己再也崩不住了!
乔小贝板着小脸的样子,委实太好笑!
乔小贝自己也笑了!
“爹还要吃点啥吗?”
乔仁重摇摇头,看书.ns “我尽够了!只是,某个砍柴的只吃了一碗素面,怕是不够的。”
乔小贝皱起小鼻子,“爹,别人打趣也就罢了,你也不放过我?”
乔仁重呵呵一笑,“只是让你记得人家的好,别被乱花迷住了眼!”
乔小贝点点头,“我知道分寸的!”
乔仁重呵呵一笑,“中午来个番茄蛋汤,蚂蚁上树吧!我去割二两肉!”
乔小贝嗯了一声,去厨房准备自己的早饭,和今天的午饭去了。
乔仁重点的两个菜可不能成席。
而且,两个菜还不够某个人一个人吃的。
要想大家都吃饱吃好,还得多准备准备!<!--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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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刚刚吃完早饭,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碗筷,王国栋就挑着两捆柴回来了。
粗粗细细的树枝,乖顺的被捆在一起,斧头被插在一头的枝条里,被王国栋用一根粗枝挑着,不摇不晃。
乔小贝远远的看着王国栋走过来,转身去厨房给王国栋打了一盆水,咬咬牙找了跟新毛巾,端去了客厅。
王国栋接过水洗了一把脸,擦了擦身上的汗渍,对着乔小贝露出一口大白牙。
乔小贝没好气的问道:“吃饱没?要不要再吃一点!”
王国栋点头如捣蒜,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乔小贝面前绝对不需要假斯文。
乔小贝给王国栋盛了一大碗稀饭,端上一碗拍黄瓜,一碟泡萝卜。
王国栋并没有拿起筷子,反而抓住了乔小贝的手,略微一使劲,乔小贝就跌坐在王国栋的怀里。
王国栋一手搂着乔小贝,一手拿起筷子,“再吃点?”
乔小贝摇摇头,嚷嚷道,“放开我了啦!这像什么样子?”
王国栋摇摇头,“我一放手,你又跑了!”
乔小贝举手发誓,“我发誓,我不跑,放了我好不好!”
王国栋摇摇头,“我不信!”
乔小贝偷偷的看了看窗外,小小声的问道:“那你要怎么才会信!”
王国栋扳过乔小贝的脸,鼻尖对着乔小贝的鼻尖,呢喃道:“你说呢?”
乔小贝的脸一下子红了,“被人看到了,我就不用做人了!”
王国栋低笑道:“我能保证现在没有人过来,可待会儿,我就不能保证了!”
乔小贝在王国栋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这一下好了吧!”
王国栋摇摇头,这样的蜻蜓点水,如何能够满足得了他?
大掌滑向乔小贝的后脑勺,嘴唇压向乔小贝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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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唇相接,王国栋仿佛尝到了世界上最难的的美味佳肴,碾压,,渐渐的攻占了乔小贝的牙关,勾住乔小贝的丁香小舌纠缠不休。
啧啧的水声,暧昧之极,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吻法,让乔小贝全身发软,柔柔的靠在王国栋的胸膛上。
热气熏染了乔小贝,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冒烟了。
无意识的呢喃出声,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语助词。
直到乔小贝不能呼吸了,王国栋才稍稍的放开她,伸出舌头舔掉嘴边的银丝。
乔小贝扭过头去,不敢看这样的王国栋。
王国栋低低一笑,爱怜的摸了摸乔小贝略微红肿的嘴唇,叹息道:“快点长大吧!小贝!”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可乔小贝也曾经是看过猪跑的。
王国栋的话,乔小贝立刻秒懂,脸一下红的能滴血。
乔小贝耳边回响着王国栋的心跳,以及他暧昧的话语,心里小鹿乱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王国栋紧紧的搂着乔小贝,笑道:“我们家小贝自来就是说话算话的,那答应我去镇上照相馆的事情,什么时候去啊!”
乔小贝双目圆睁:这些天兵荒马乱的,自己都忘了,这丫的还记着这事儿呢!
王国栋看着乔小贝那个惊讶的小模样,莫名的觉得可爱,低头在乔小贝红唇上面一啄,然后小声笑道:“乔校长好像回来了!”
乔小贝惊慌失措,立刻从王国栋身上跳下来,扭头就往卧室跑照镜子去了。
王国栋看着乔小贝狼狈逃窜的身影,抓了抓头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之处,无奈的念着清心咒,强迫自己抓起筷子,端起了稀饭碗儿,不再去想乔小贝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乔仁重回来了不假,不过,王国栋的听力范围有点广,广到乔仁重推开家门的时候,乔小贝和他都能收拾一番,神不知鬼不觉。
王国栋收拾着自己吃得一干二净的碗盘,乔仁重和他擦身而过,把自己割的肉放到乔小贝手里,那重量,绝对不止乔仁重说的二两。
“你看着弄,中午叫你二叔娘一家也过来吃饭吧!”
乔小贝略一思索,就懂了乔仁重的意思,看着手里的一斤多肉,皱起了眉头。
一家人三口加上王国栋吃一斤多肉尚且不太够,还要加上二叔娘一家子,一人能分几丝?
王国栋也听到了,在客厅大声说道:“我去后山走一圈,一会儿就回来。”
乔小贝秒懂,笑着摇摇头,拎着肉进了厨房,处理那一块后腿肉去了。
也许是肉真的难买,也许是照顾乔小贝的口味,这块肉瘦的到比肥的多。
乔小贝利落的把肥肉和瘦肉分开,准备做一个回锅肉,做一个炒肉丝。
都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
生姜加上二荆条辣椒,炒回锅肉不要太好吃。
苦瓜肉丝也能让孩子略微尝一尝,体会一下苦瓜的好处。
肥肉下锅焯水,蔬菜和瘦肉切片、切丝,不一会儿,案板上就放满了各种装着食材的大碗。
王国栋拎着处理好的两只兔子,略带着一丝犹豫的递给乔小贝。
乔小贝一看王国栋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笑了。
“我好意思吃它的肉,难道还会假惺惺的说,小白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吃它们之类的浑话吗?再说了,军医大每年消耗掉的小白鼠,小兔子,比你抓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也笑了。
“天气热了,红烧倒不如白砍的好!”
乔小贝挑了挑眉,看书 ns.“像白砍鸡一样的做了这兔子?”
王国栋点点头,“要不,我来做?”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我没有那么矫情!不过,两只兔子白砍了是不是有点多?要不要那一只片成肉片,吃水煮的?”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水煮肉片那样的做法?”
乔小贝点点头。
王国栋点点头,“我给你片肉片!”
乔小贝把两只兔子一起交给王国栋,“那一只也剁成四块儿吧!好下锅!”
王国栋拿着砍刀就剁了起来,不一会儿,四块大小均匀的兔子肉就下了锅。
王国栋仔细的片着兔子肉,乔小贝安安静静的烧火煮肉,一时间,厨房里面安静极了,却有说不出的温馨和圆满。<!--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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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登堂入室也不是头一次了,乔仁重看了看做饭的两人,很自觉的去请马金凤一家人去了。
王国栋的兔子肉还没有片完呢!
马金凤就钻进了厨房,看着厚薄均匀,堆成小山一样的兔子肉,马金凤就笑了,“哟!做饭我不如小贝,刀工还不如国栋,现在看来,没我什么事儿了呗!”
乔小贝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这烧火不要人啊!你老人家的火候,比谁都强,我就服你!”
马金凤呵呵一笑,“这高帽子给我扣上,我是不想答应都不成了!”
何甜甜倚在门口,看着一张老脸笑成菊花样儿的马金凤,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乔小贝学两招,至少在怎么哄婆婆开心上,乔小贝的确有过人之处。
才想着,乔小贝的兔子已经出锅了,因为是要做白砍兔,兔肉刚刚过火就捞了起来,只有一点点盐调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何甜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再一次修改自己的判词:乔小贝不仅仅会讨婆婆欢心,厨艺也不错的。
怪不得乔甘草要说,有乔小贝一半就够了呢!
讨婆婆欢心和一手好厨艺,得一样,不就够她在乔家安身立命了么?
对了,人家乔小贝还是公公的关门弟子,爱徒,军医大大学生……
唉!总有一些人,让人喜欢不起来。
长的好就算了,还很有天赋长的好又有天赋就算了,还比一般人都勤奋……
要不是乔小贝身子骨弱点,这世上就有个完人了!
何甜甜皱了皱鼻子,看着乔甘草,觉得自己分外委屈。
乔甘草,你为啥要拿我和乔小贝比,委屈死我了。
何甜甜的眼神信息量太大,乔甘草敏锐的感觉到了,踱步走了过来,笑道:“怎么了?”
看了看厨房里面的状况,像是明白了什么,笑道:“馋肉了?让小贝给你切一块儿!她请我们吃饭,早吃晚吃,早晚要吃的。”
何甜甜一脸尴尬,跺脚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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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馋肉!”
乔甘草拍了拍何甜甜的头,笑道:“那是怎么了?”
何甜甜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对乔小贝的羡慕嫉妒恨表现出来,只得叹口气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吃不到了,该咋办?”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点点头,对自己媳妇说瞎话的水平有了新的认识。
“没关系,反正王家寨子又不远,我们去王家寨子吃去!”
何甜甜对自家老公的下限也有了新的认识,“还能这样?”
王国栋把菜刀放在案板上,笑道:“二哥要来我家吃饭,随时欢迎啊!”
乔小贝听不下去了,推了一把王国栋,“挪挪!”
王国栋移了移位置,乔小贝看着那一堆肉片,摇摇头,“水煮肉片只怕用不完,来个鱼香兔肉丝?”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去拔葱!”
王国栋一离开,暧昧气氛顿时就淡了,乔小贝看着乔甘草,没好气的说道:“二哥为了哄媳妇开心,拿我做筏子,可不厚道了啊!”
然后转头看向何甜甜,“二嫂要是喜欢厨活,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二。别看我在厨房自在,我娘老说我是拈不起针的,有了缝纫机,衣服裤子不愁了,我娘总担心我要打赤脚。听说你跟着二叔娘学绣花?那可得好好学,后半辈子绣鞋上的花儿,我可就指望你了。”
这番话说得何甜甜心里受用极了,也对乔小贝的聪明机智有了新的认识。
都说乔家俱是人精,何甜甜这一次算是信了。
何甜甜掩嘴说道:“妹妹真会说话!”
乔小贝挑了挑眉,这个何甜甜和乔春兰果然是不同的,自己鞋有着落,绣花鞋这花,怕是难了!
不过,不管是看在乔仁寿和马金凤面上,还是乔甘草面上,乔小贝都不会瞎说什么大实话,人家不欠你啊!
乔小贝继续笑道:“我不过说两句实话罢了!一般人家吃个饭,不过简单饭菜,烧锅水,放点油盐,放一把菜,尽够了。水煮盐调,谁不会啊!倒是绣花,整个乔家村就二叔娘拿手咯!二叔娘,我娘才给我做了鞋,给我绣朵小雏菊吧!求你了!”
马金凤看了一眼何甜甜,对着乔小贝笑道:“我给你绣花不难,你可得帮我做小衣裳。人老眼花的,到底不如机器的细密。”
乔小贝点点头,“好!我还加送蓝底白花的小被子,算是给小侄子的贺礼。”
乔甘草那里看不懂这一出,心里暗叹何甜甜格局小,场面话都不会说。
只是,这场合,到底不适合说破。
乔甘草笑着揉了揉乔小贝的头,“可不兴你这样说的,我可盼着能有个跟你一样的贴心小棉袄呢!”
乔小贝拍了拍乔甘草的手,没好气的瞪了乔甘草一眼,“二叔娘正盼着你多子多福呢!你居然撂担子!”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我娘更盼着三个儿子都多子多福,要不,你给你大哥和三哥参谋参谋?”
乔小贝一听这话,就捂嘴笑了,“大哥哪儿我不知道,不过,小哥哪儿估计是用不上我的!”
马金凤一听这话,火钳一下子没有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小贝,看书.s 你可不要诓我!”
乔小贝呵呵一笑,“今年小哥陪着二哥来我们学校找我玩儿,在我们哪儿惹了两朵桃花,不过,这可得看小哥怎么选。我只能帮到这了!”
马金凤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只要你小哥这株铁树肯开花,剩下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他那张嘴,铁定能哄到媳妇。”
乔半夏从客厅探了脑袋进来,对着马金凤笑道:“我娘对我真有信心!”
马金凤放下火钳,拍了拍灰,拉住乔半夏就念叨,“怎么回事儿?跟你娘我念叨念叨?”
乔半夏被马金凤拉扯得几乎站不住,踉跄两步才被拉到马金凤身边。路过乔小贝身边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乔小贝的脑袋,笑骂道:“小告状精!”
乔小贝摇摇头,“背后说人就是这般不好,容易被逮到。说曹操曹操到,我今儿是信了!”
马金凤拍了拍乔半夏,笑骂道:“怎么,你妹妹跟我说老实话,还有错了?”<!--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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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半夏哀嚎一声,“我的娘哎!谁才是你亲生的?”
马金凤笑道:“这些孩子都是我亲的,亲儿子,亲儿媳,亲侄女,就你是我在月老桥边的小树林里面捡的!”
乔小贝捂嘴偷笑,“大家伙都喜欢去小树林捡孩子啊!昨儿方大伯娘也说宏五哥是在小树林里面捡的呢!”
大家伙都笑了。
乔半夏一屁股坐在烧火的小凳子上,笑道:“这是在煮什么呢?”
乔小贝笑道:“沥米饭!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二叔娘问题呢!”
马金凤一跺脚,笑骂道:“你小子就是蔫坏,差点让你糊弄过去了!老实给我交代,什么时候带媳妇回来!”
乔半夏举手投降,“我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不过,八字没一撇呢!我的娘,你让我说啥?”
马金凤和乔半夏就此开始了嘴仗。
乔小贝看着乔半夏的狼狈样,不厚道的笑了。
把自己摘出去,把乔半夏坑了什么的,乔小贝绝对的心安理得,不会有负罪感。
拿着搪瓷盆和筲箕慢条斯理的开始沥米饭,然后慢慢的上蒸笼蒸饭。
王国栋拿着一把葱对着乔小贝笑了笑,不戳破,就是一种温柔。
乔小贝接过葱,洗干净切成葱花,又把兔子肉改成肉丝,等到那母子俩嘴仗打完,马金凤坐下烧火,乔小贝利落的才是做起午饭来!
白砍兔是凉菜,先上桌,紧接着是仔姜青椒回锅肉,苦瓜炒肉丝,水煮兔肉片,鱼香兔肉丝,凉拌茄子,干煸四季豆,以及乔仁重点名要要的番茄鸡蛋汤和蚂蚁上树。
有荤有素,马金凤找回了乔天赐,顺便拉上一起玩儿的小五乔义强,大家伙分成两桌,吃了个底朝天。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对着乔天赐冷冷一笑,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乔天赐打了个寒战。
不过,乔甘草却没有苛责乔天赐,而是转头对着乔义强笑道:“乔义强同学,你的暑假作业做了吗?如果不懂,你可以问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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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我走了,你可得帮我给天赐辅导功课哟!”
乔天赐看着每天和自己玩在一起的乔义强,一双大眼睛只疑惑一个问题:暑假作业是什么?
乔义强对着乔甘草点点头,“谢谢二大爷,我的暑假作业做完了,我爹给我看过了!”
乔甘草一石二鸟啊!
拉拢乔义强帮他看孩子,辅导功课,顺便打击一把乔天赐!
不过,俩小的都没有读懂这种含义深刻的话罢了。
乔半夏看着乔甘草难得的吃瘪,不厚道的笑了。
乔甘草扶了扶眼镜,看着乔半夏笑得夸张的脸,温文尔雅的笑了笑,“礼堂大哥不是去了你们医院吗?怎么今天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乔半夏,乔半夏喝了口水,才缓缓说道:“没办法!这假期早就请好了的!昨天我爹给我打电话过来,我立刻联系了曹教授,亲手把人送到病房,交到曹教授手上,我才走的。”
看着乔半夏那个委屈样儿,王惠于心不忍,笑道:“半夏已经尽力了!不过,半夏,那个曹教授就没有说点别的?”
乔半夏呵呵一笑,“我的干娘,曹教授干这一行二十多年,手上的病人忒多了。你们以为的大病,在人家眼里,啥都不是!不过是开个刀,取个脓,你别想得太严重。只是礼堂大哥这病,以后可得好好养,怕是干不得重体力活了。”
王惠点点头,“反正,他就是个会计,能干啥重体力活?”
乔任重却摇了摇头,这种差别,老婆子怎么会懂!
以前可以干却没有干,那是一种优越感现在不能干了,只能做轻省活计,那是一种憋屈。
身体的病好得快,心理的病却不那么好治。
乔甘草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没有看看曹教授给礼堂大哥下了多少检查单子?”
乔半夏呵呵一笑,“我爹不是给礼堂大哥检查过了吗?还要做啥检查!我早就给收费处的打了招呼,我家在农村,穷亲戚多,别拿不出医药费咯!他们懂的!”
乔甘草看了看乔半夏,“你都学的啥啊!歪门邪道!”
乔半夏耸了耸肩,“你走的是正道,怎么还被别人排挤了?”
乔甘草瞪了一眼乔半夏,乔半夏耸了耸肩,拍了拍乔甘草,“这个世道,只要干着实事,干着利国利民的好事,甭管那一道,都成!放心吧!你弟弟我学不坏的!”
乔仁重看着自己两个干儿子,摇了摇头,“小贝啊!千万别跟你两个哥哥学,一个太方了,一个太圆了,真该丢回你二叔娘肚子里面重新揉吧揉吧,分均匀了再生出来一回。”
乔小贝闻言,哈哈大笑!
“爹!那可不成!刚刚二叔娘才说了,小哥是她在小树林里面捡的,回炉再造也回不去二叔娘肚子里面的!”
乔半夏敲了敲乔小贝的脑袋,“玩笑话你也记这么真!淘气!”
乔小贝对着乔半夏做了一个鬼脸,“因为我记着小哥,所以这种小事也一并记住了啊!看看,我对你多好!”
乔半夏摇摇头,“你呀!这种好就省省吧!给你们家国栋去!”
乔半夏这一招立马将军了两个人。
乔小贝俨然害羞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半夏,一跺脚,扭身走了,“我有点困了,先睡午觉去了!”
看来,看书 ns.nt不只是害羞了,还生气了呢!
王国栋拉着罪魁祸首乔半夏呵呵一笑,笑道,“好久没有见到小哥了,咱们俩好好聊聊?”
乔半夏欲哭无泪,和王国栋聊聊,会出人命的喂!
“咱们改天聊,成不?”
王国栋呵呵一笑,“我难得回来一趟,明天晚上就走了,还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乔甘草对着乔半夏挥挥手,“去吧!去吧!你们两兄弟好好聊聊!娘我会送回去的!”
乔仁重、王惠、马金凤三个老的也坐着看笑话。
谁让乔半夏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乔小贝?
是得给半夏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长长记性了!反正,王国栋手下有分寸,大不了半夏多吃点亏。<!--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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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乔小贝起床的时候,家里面只剩下乔仁重坐在摇椅上喝茶。
乔小贝洗了一把脸,挨着乔仁重坐下,“他们呢?”
乔仁重拍了拍乔小贝,“挥霍他们的精力去了,哪像你啊!恨不能和床黏在一起。”
乔小贝呵呵一笑,“我的枕头苦夏,我要和我的床一起照顾它!”
乔仁重弹了一下乔小贝的脑门,“这是在糊弄我呢!还是在说笑话呢?我怎么听不大明白。”
乔小贝撇撇嘴,“是你老人家没什么幽默感。”
乔仁重摇摇头,指了指望牛坡的方向,“他们出去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乔小贝笑了笑,“你老人家是让我去迎他们?”
乔仁重笑了笑,“国栋一共没有几天假期,家里面还出了这种糟心事儿”
乔小贝一怔,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家老爹,某人的某些言行举止绝对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老实。
不过,乔小贝还没来得及开口,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乔仁重看着来人眯起了眼,再也顾不上跟乔小贝说话,只对乔小贝挥挥手,“大人有正事要谈,小孩子一边玩去。”
乔小贝看了看来者,还真是大熟人呢!
乔小贝淡淡一笑,“屋里面的茶壶里面有凉茶,我去望牛坡找小哥玩儿去了!”
此凉茶非彼凉菜,绝对不是什么王某吉、加某宝之类的好玩意,那凉茶,就是乔仁寿在后山的那株百年野茶树上面摘的叶子,自己炒的绿茶,用开水冲泡,放凉之后的产物。
清热解毒,去暑消热不假,味道堪比黄连,乔小贝一向是不喝的。
用这种茶待客,足以证明乔小贝对这人的不感冒。
其实,乔仁重对来者也不感冒,却不能表现出来一丝半点。
乔小贝是个医生,将来的军医,只要按照流程走,不出篓子,自然是无恙的。
可乔仁重前半辈子在官场江湖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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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抽身,必然要面对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人。
并且,还得随着时间的推移,立场的改变而努力的把喜欢的变成不喜欢的,不喜欢的变成喜欢的。
虚伪?
也许!
但是,又怎样呢?
不是有人说过: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国家利益吗?
这个圈子如此,要想长治久安,势必得把自己弄得如此虚伪。
眼看着来者一步步逼近,径直走到自家小院,三短一长的敲击着大开的掉漆的破门,乔仁重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站了起来,笑盈盈的说道:“哟!是那阵风把罗书记吹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里边请!里边请!”
看着乔仁重这般热情,罗玉平倒是拿不准乔仁重这个人了。
顺着乔仁重的手势,罗玉平挑了把挨着靠墙的竹椅坐下。
这位置有讲究,正是右边第一把竹椅,除了主位,这可就是第一把交椅了。
乔仁重挑了挑眉:罗玉平依旧把自己看得很重啊!
乔仁重拿起茶壶,给罗玉平倒了一杯凉茶,笑道:“老婆子上工去了,我家丫头整日里玩儿,也不着家,连口热茶都捞不着,委屈罗书记了!”
罗玉平呵呵一笑,“乔校长客气了!大热天的,喝点凉的更解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罗玉平端着茶杯就把那杯凉茶一口闷了!
凉凉的苦茶顿时充盈着罗玉平的口腔,那股子堪比黄连的苦涩滋味,呛得罗玉平眼泪都快下来了。
一口凉茶在嘴里,咽不下去,也不好意思吐出来,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乔仁重只当没有看见,转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小酌着,仿佛品尝美酒佳肴一般。
“罗书记日理万机,这么大热的天,来我这儿,所为何事啊!”
罗玉平一听这话,只剩下苦笑了。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本是不信的。可自从乔家村一别,我倒是信了。乔校长好手段啊!”
乔仁重摇摇头,笑道,“哪有,哪有,罗书记缪赞了!”
至于是不是缪赞,里面的过往,大家心知肚明,罗玉平也没有跟乔仁重继续纠缠。
靠在竹椅椅背上,罗玉平看了看乔仁重家最中间的房梁,上面清楚的写着一行毛笔字,那是上梁当日乔仁重亲手所书,颇有风骨,乔仁重一向是很得意这几个字的。
当然,找不到话题时,抬头看看那几个字,表扬一番,乔仁重必是会心情好上几分。
而罗玉平看着那上面的字,眼里却不是字,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怎么讨喜。
“这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乔校长是否能不计前嫌,帮我,也是帮帮你自己呢?”
乔仁重眯了眯眼睛,心里甚是不喜,脸上却带着笑意,“罗书记说的什么话,我却是听不懂呢!”
罗玉平摆摆手,“我一个过气的书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人物,乔校长乐意接待我,已经不错了,磨磨蹭蹭反倒惹人厌,还不如开门见山讨人欢喜。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只说一几句,聪明如乔校长应该就知道我所为何事了!我儿子的前女友,看书 .ns.nt 不巧正是你老人家二孙女未来的小姑子。咱们,也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了!”
罗玉平这么一说,乔仁重立刻都明白了。
感情,乔冬梅的事儿,和罗玉平还有一点关系呢!
那么,王国栋那天不是坑了罗玉平一把?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啊!乔冬梅也快十六了,还有自己的爹娘,按说,轮不到我管。她爹被她气到吐血,现在还在省医院呢!她又被她娘一竿子支到她外婆家去了。我现在有心管管,那也是没奈何啊!”
罗玉平眼睛微眯,“乔校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放手不管啰?就算陈家背信弃义,也不管?”
乔仁重摇摇头,“孩子大了,不好管啊!罗书记也有孩子,你说,这感情上的事儿,怎么管?冬梅这事儿,也不知道那个王八羔子干的缺的事儿。她自己受报应也就算了,还累得我那大孙女和我小闺女都被牵连。要不是她也是我儿的骨血,捏死了更干净些。”<!--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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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满口推脱之词,罗玉平怎么听不出来?
这一环环相扣之中,乔仁重绝对是解决问题的那一环,罗玉平就算再火冒三丈,还得继续虚与委蛇。
“乔校长,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孙女,小孙女都是孙女,你总不能厚此薄彼,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乔仁重挑了挑眉,“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啊!要不,罗书记给我出出主意?”
罗玉平呵呵一笑,“乔校长的家事,我哪敢妄加评论?只是,乔校长真就舍得自己如花似玉的二孙女嫁给陈宇那个纨绔子弟?”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我能有什么法子?我只能盼着以后那孩子娶妻生子,能有所改进吧!”
乔仁重不松口,罗玉平真真是为难了!
“乔校长,今年征兵,会有女兵名额,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眼看着罗玉平真的着急了,乔仁重还是不徐不急,继续装疯卖傻,“什么岗位不是为人民服务?下个月供销社就要招营业员吧!小票一开,铁夹子夹住那么一滑,那个干净利落劲儿,冬梅向往很久了!这一亩三分地,就凭她的长相口才,应该能够胜任。何必大老远的,去求什么女兵名额。”
罗玉平牙一咬,脚一跺,“陈书记可不是简单角色,陈芳也不是好相处的!乔校长,你就划下道道,要怎么着,才能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乔仁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你这样浮躁可不好!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在和你讨论这件事吧!”
罗玉平看着乔仁重,深吸一口气,“你说!”
乔仁重呵呵一笑,“放轻松,都是你能回答的,无关紧要的!”
罗玉平撇了撇嘴,明显的不相信。
乔仁重也不再解释,开口提了第一个问题:“今日之行,是谁的意思?”
罗玉平刚想说自己的意思,看了看乔仁重似笑非笑的眼神,改了口,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陈芳!”
乔仁重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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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小丫头有点意思!哪陈宇就没有说什么?”
罗玉平摇了摇头。
乔仁重呵呵一笑,“陈书记呢?”
罗玉平又摇了摇头。
乔仁重拍了拍罗玉平的肩膀,“这样的儿媳妇,你和你家小子都不是对手。如果可以,送他去部队吧!否则,你看不到的地方,难免被算计。”
罗玉平点点头,“我知道!可这事儿没有处理好,我家那个兔崽子只怕那里都去不了!”
乔仁重挑了挑眉,“这陈芳,手眼通天了?”
罗玉平呵呵一笑,“那倒没有,只是傍上了刘家这棵大树而已。也不知道她给刘家三少爷灌了什么迷药,刘家三少爷对她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呢!”
乔仁重摸了摸下巴,想起乔甘草遇到那一场风波,呵呵一笑。
这个小姑娘心机很重啊!乔冬梅只怕占不了什么便宜,这陈家也不是那么好嫁的。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现在,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就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还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小丫头!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不过,既然已经退出江湖了,有些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处理吧!
虽然甘草太正直,半夏浮躁了些,可乔飞还在呢!足以弥补了!
心里这么想着,乔仁重面上却不显,淡淡的继续问道:“女兵的事情,也是她说的?”
罗玉平点点头。
他一个书记,那里来的征兵,尤其是女兵方面的资源?
还不是陈芳借着刘三少弄来的。
乔仁重摸了摸下巴,呵呵一笑,“你可知道,陈芳曾经许诺过我那个傻丫头,说是一个半月的猪草换个前程。只是陈家的猪肥了,我家那个傻丫头的前程,至今没有见着呢!”
罗玉平一听这话,就知道乔仁重这是不相信陈芳的意思了!
“乔校长,这信不信由你!我不过是个中人,大不了,我舍得一身剐,总有人陪我遭殃就是了!”
乔仁重呵呵一笑,“你我不过是人家手上的棋子,并无利害关系,何必这副撕破脸的样子?我信不信她陈芳,又和你有几分关系?反正,那也不会是你的儿媳妇。而征兵这事儿,也不是刘家只手就能遮天的。别的地方不能去,还不能回外婆家?”
罗玉平心里一惊,他这媳妇还是自己从某个山区哄来的,虽然不至于手段下作,可他从来不带媳妇外出交际,更从未对外宣扬,这乔仁重居然知道,还能提出这种建议……
罗玉平不由得对乔仁重刮目相看,“这十里八村的,有什么事情乔校长不知道呢?”
乔仁重摇摇头,“这世上,我不知道的多了!如果你的袜子有个洞,那也是地知天不知,你知我不知的!更何况,我也不甚明白你家小子看上陈芳那一点了!”
罗玉平呵呵一笑,“男人嘛!对于送上门的,总是不忍拒绝。有过一段,你再待她稍有差池,便是负心薄情,大大的要不得!更何况,我家那个,从小到大,是没有受过什么波折的,一时间伤了面子,便想要出口恶气,没想到被那个妮子拿了把柄……要是闹大了,不只是名声不好听,……”
乔仁重摇摇头,看书.ns.t “为官做宰,便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不能有半刻松懈的。你自己留着小尾巴,怎能怪人家抓得太顺手呢!”
罗玉平呵呵一笑,笑里都是苦涩,“很多事情,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乔仁重摇摇头,“世人都说做官好,我看你这样子,倒不如我呢!要不然,你把你们家小子送走了,回老家做过田舍翁?”
罗玉平苦笑一声,“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乔仁重点点头,“你且带话给那个小妮子,就说我说了,这事儿我做不得主,冬梅他爹受不得刺激,我得考虑几日。等冬梅他爹好些了,大家伙一起拿主意。”
罗玉平皱了皱眉头,“拖延战术不好使!”
乔仁重呵呵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罗玉平叹了一口气,只盼着神仙打架,不会殃及他这个凡人。,。<!--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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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仁重给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罗玉平不管愿不愿意,只能拿着答案去回复陈芳去了。
虽然知道陈芳必不会满意,可人家儿子,当事人的爹已经气得吐血住院了,乔仁重这么回答也无可厚非。
罗玉平站在巷口,组织了一下语言,稳了稳心神,这才朝陈芳家走去。
三短一长,像是暗号一般,罗玉平刚刚敲完,门应声而开。
约定俗成,一般来说,开门的都是家里面地位最低的。
而给罗玉平开门的,就是陈家的公子,当事人陈宇。
罗玉平对着陈宇笑道:“你父亲在家吗?”
陈宇扑哧一声就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谁当家,在这儿装什么蒜啊!我爹不在,我妹妹在,你要不要进来?”
罗玉平尴尬极了,还得笑着说道:“大公子很会开玩笑啊!”
陈宇顿觉无味,扭身进屋了。
门洞大开,罗玉平一眼就看见倚着客厅大门的陈芳。
这是,又被看笑话了吗?
罗玉平苦笑不已,却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状况。
自从乔家村遭遇滑铁卢,再被莫红旗那个相好的算计了一把,他这个书记,就跟泥塑菩萨一般,成了个摆设,谁都可以踩一脚的。【】
偏偏自家那个不争气的熊孩子,还不识时务,招惹上了这么一个母老虎。
除了低头,他还能怎么滴?
罗玉平对着陈芳拱了拱手,“劳驾大小姐了,有愧,有愧!”
陈芳倚着门,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罗叔叔说得什么话啊!应该是侄女我愧疚不已,劳烦尊驾跑这一趟。”
罗玉平看了看陈芳那个不达眼底的笑意,突然觉得背脊生寒。
长江后浪推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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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浪死在沙滩上。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干某些行当。
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女人,无疑就是勾心斗角的高手。
罗玉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小姐委托我做这个中人,乔家村我也是去了,大小姐的意思我也是带到了的。只是乔礼堂得知此事就气急吐血,乔校长不敢擅作主张,说是要考虑几天。”
陈芳略微一顿,有些惊讶,“乔礼堂气急吐血了?那乔仁重还能心平气和的呆在家里接待你?”
罗玉平呵呵一笑,“大小姐若是不信,大可自己走一趟试试!”
陈芳呵呵一笑,“我怕我走这一趟,我那个好姐妹会撕了我呢!”
罗玉平心底冷笑:陈芳到底年轻了些,比不过乔仁重的老谋深算,连消息都不如乔仁重灵通,如何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虽然两个人跟他都有过节,乔仁重更是害他不浅,可真要在两人中间选一个胜利者,他多半还是会选乔仁重。
至少,乔仁重人品好,从来不背信弃义,更不会落井下石啊!
罗玉平呵呵一笑,“大小姐不知道?乔礼堂和杨再贵都去了省城,倒是把孩子托付给了孩子的外婆,乔冬梅现在可不在乔家村。”
陈芳嘴角抽了抽,最近家里乱成一团,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事儿。
不过,这对大局影响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好时机!
杨家可没有乔家这块骨头难啃。
陈芳嘴角再次勾起,笑意更深了,“我知道了,倒是谢谢罗叔叔帮忙了!等这番事情了解了,我们的前尘往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罗玉平呵呵一笑,“那就多谢大小姐宽宏大量了!”
罗玉平说完,转身就走。
出了门,罗玉平把自己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擦掉一手心的冷汗,微微一笑:最难的一关过了,他现在只需要隔岸观火就好!
不过,乔仁重的提议倒是不错!不过,他得好好的谋划谋划!
他们这儿,老丈人和丈母娘过寿,女儿女婿可是要送寿礼的!让到访的每一个客人都要能感受到女儿女婿对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孝顺之心。
这寿礼,也是有讲究的!
罗玉平狠了狠心,准备了三十桌的寿礼,一水儿的寿面、寿桃,满满的四箩筐!
三日后,罗玉平让自己的媳妇和儿子,给自己那个神秘的山区里的丈母娘贺寿去了。
罗玉平本人倒是没有去。
罗玉平的媳妇,一个黑瘦的女人和罗玉平的儿子,各挑着一对大箩筐上了路。
陈芳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让后让人碰了个瓷。
盖着箩筐的白布被掀开,满满的拳头大的白面寿桃,上面染了一个红尖尖,诱人得紧。
可见罗玉平对这件事情可真是上心了的!
陈芳的人看过后,陈芳放心了。
与此同时,罗玉平也放心了。
陈芳一个女流之辈,和刘三少勾搭上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实力到底还是有些不够的。
失少,人手上欠缺得良多。
罗玉平一番大动作,陈芳自然派了不少人看着罗玉平。
另一部分人,大都派去乔冬梅哪儿了!
只可惜,乔冬梅和乔义武到了杨老太太哪儿,就被彻底的拘了起来。
杨老太太生了四个闺女才得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是闺女多,儿子少。杨老太太手下就有了七朵金花,以及三个淘小子。
乔冬梅闹了这一出,不仅害了乔春兰和乔小贝,杨老太太手下的七朵金花也多少受了牵连。
因此,乔冬梅和乔义武的处境并不十分好!
乔冬梅从早到晚的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乔义武也得跟着表兄弟一起干活。
当然,看书 ns. 杨家的表兄弟,表姐妹们也没有闲着。
主席说过,让年轻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不就是劳动?
可见,要想孩子听话,就得劳动!
要让他们知道,啥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人家杨老太太这么多孩子就是这么教育过来的,没得像杨再贵那么宠着惯着,惯坏了!
因此,陈芳的人注定铩羽而归!
不过,陈芳只注意着罗玉平和乔冬梅,却不知道乔家的乔冬梅是最没有看头的一位。
陈芳专注于细微末节,忘却了主要宗旨。一步错,步步错。
非但她,刘家也都没有能讨着好!,。<!--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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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陈芳没能讨到好,是因为有些人在她算计别的人时候,也在算计着她。
罗玉平回去跟陈芳回复这次会谈结果的时候,乔小贝带着乔半夏和王国栋,拎着两只兔子、一串处理好的鲫鱼正好回到家。
乔任重指使乔小贝去炸小鲫鱼,让王国栋叫来了乔甘草,拉着三个人叮嘱了几句,才放了一天假的乔半夏就和乔甘草一起包袱款款的回了省城。
乔半夏径直去看刚刚做完手术的乔礼堂去了,而乔甘草则去了某个军营,探亲去了。
留在乔家村的王国栋,乘着夜色去了一趟老杨家,给杨老太太带了只野兔子,乔冬梅和乔义武的日子就更加艰难起来。
也不是体力活增加了,而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干任何事情的自由了。就连上厕所,那也是有人陪的,绝对不会孤独寂寞冷。
乔冬梅略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可看着乔义武必须自己吃饭,穿衣服,做那些从来没有做过的捡柴之类的力所能及的活儿,乔冬梅居然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这是没有对比,就不会有幸福感吗?
乔冬梅不知道,只是觉得一天劳作,换一日三餐,杨老太太公平极了。
至于自由?
乔冬梅可不认为杨老太太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是件坏事。
这几日出现在周边的陌生人,乔冬梅不是没有察觉。
乔冬梅吃过陈芳的亏,自然知道陈芳没那么单纯。
自然也不会单纯的以为,那些人是来杨家山打酱油的。
陈芳不会放过自己,乔冬梅早有预料,却没有想过会来的那么快。
要不是售货员的岗位太吸引人,乔冬梅也不会去招惹陈芳那个蛇蝎美人。
要是陈芳暑假不回来
乔冬梅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摇出脑海,继续弯腰劳作。
乔冬梅不止一次的想过,跟那个曹思思一样,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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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来过?
只是,乔冬梅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转身出门去!
她之所以胆敢那么跟杨再贵说话,是因为她拿捏得住杨再贵。
可乔礼堂在她面前气急吐血,她是没有料到的。
乔礼堂那一番话,更是日夜折磨着她。
事已至此,乔冬梅不是半点悔意都没有的,可是,乔冬梅的性子,如何能够低头认错?
那就继续硬着头皮往下走吧!
陈宇,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得上。
现在看来,陈家也没有看得上自己啊!
陈宇
只怕也只是想玩玩吧!
好在除了牵牵小手,自己也没有吃什么亏。
乖乖的在杨家呆几日,等回到自己家,再说吧!
直到条条路都走不通了,乔冬梅才意识到,家才是唯一的避风港。
杨家自身人数不少,杨老太太以及两个舅舅舅妈,七个表姐妹,四个表兄弟,慢慢一屋子人。杨家山的杨家族人更是百十来号,就算乔冬梅做了丑事儿,那也是半个杨家山的人,没得让外人欺负了去的。
呆在杨家山,乔冬梅很有安全感。
没看到外来者都被大队的民兵队长盘问了几次了吗?
人总是相信自己人的话的。
乔冬梅这些日子的表现良好,所有农活也都能坐下来,虽然不够好,也能挽回一些印象分。
但凡有人提起这事儿,也没有躲躲闪闪的,反而大大方方的拿出来说个通透,就更能博取好感了。
在她嘴里,自己是被花花公子花言巧语欺骗的少不更事的无知少女。
事已至此,与其让别人编故事,说出来更难听的八卦。还不如自己主动编故事,把话说的好听些,还能博取同情。
乔冬梅这一次,真是聪明了一回。
乔冬梅老老实实的呆在杨家山,陈芳手里的人也没有办法。
就这么僵持了几天,刘三少居然出现在小镇上,直接找到陈芳,二话没说就给了陈芳一巴掌,直接把陈芳打懵了!
陈芳当场就懵了!
刘三少冷冷一笑,“我刘三俊虽然不够聪明,却还没有遇到过拿我当傻子耍的。现在,整个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我被一个村姑带了绿帽子,你满意了?”
陈芳捂着脸,木木的看着刘三少,“你打我”
这一句话,说得那是千回百转,余音绕梁,带着悲愤、不敢置信、委屈等各种情绪,那是圣人也会闻之流泪的啊!
偏偏,就有人铁石心肠。
刘三俊冷冷一笑,“好好演!继续演!演的好爷打赏!爷倒要看看,那一个表情,那句话打动的爷,让爷被糊住了眼睛。”
陈芳踉跄两步,看着刘三俊,眼里噙着泪水,“三哥,你不爱我了吗?”
刘三俊噗嗤一下就乐了,“你丫的跟我说爱!拿着书记公子做备胎,站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觉,你跟我说爱!本来以为你利用我享受这种感觉,我利用你讨好老爷子,这笔买卖也划算。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的心是黑的,身体也不干净。看书 .ns.ne”
陈芳扑到刘三俊脚下,抱住刘三俊的腿,泪眼朦胧的看着刘三俊,“三哥!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
刘三俊抬起陈芳梨花带雨的脸,哦了一声,“我想起来,当初就是你这一招迷住的我。我当时就在想啊!一个女人,连哭都能哭得那么好看,必定有其过人之处。现在,你的过人之处我算是领教了,啧啧称其啊!就不知道,你和顾家嫣然比起来,那一个更胜一筹呢!”
一听到顾嫣然三个字,陈芳的瞳孔立刻大张,一双腿直哆嗦,“三哥,饶了我吧!我怎么敢,怎么配和嫣然小姐比!我没有那个资格的!”
刘三俊闻言,哈哈大笑,“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类人,有什么不敢比的。只不过,顾嫣然比你聪明,就算大少怎么做,都是她唯一的男人。而你,怕是合了红楼梦里面的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放心,爷我和你也算有过露水姻缘,至多给你一巴掌。不过,别人怎么跟你算这笔账,我就不清楚了。”
陈芳一听这话,摸了摸眼泪,理了理衣裳,冷笑道:“三少这是要过河拆桥了?”<!--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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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俊冷冷一笑,“怎么?不装了?”
陈芳冷冷一笑,“既然哭没有用,那哭给谁看?事已至此,三少能不能坦言,我得罪了谁?”
刘三俊冷冷一笑,“你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站在我身边指手画脚?前段时间,顾家玲珑出门前,顾家老爷子特意叮嘱她,惹谁都好,千万不要惹姓乔的。你怕是不知道吧!”
陈芳有些惊讶,“我却不知道,乔冬梅有这分能耐。”
刘三俊摇摇头,“我不知道乔冬梅是谁!但是,我知道这小小的地方卧虎藏龙,藏着上面那位交口夸赞的人。据说,上面那位称其能敌一个军团。”
陈芳略一思量,就懂了。
“传说中,乔仁重乔校长是顺利解放西南的大功臣,原来是真的,倒是我,高看了自己,低估了别人。”
刘三俊挑了挑眉,笑道:“你现在倒是通透了,不过,晚了点!乔半夏不过是约人打了一场麻将,整个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我被带了绿帽子。乔甘草用了点手段,方沉,就是我家那个小姑父还没有坐热的副院长的位置,立马拱手让人了。最狠的要数乔飞,今年的征兵工作,也许接下来的征兵工作,都跟我们刘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好在老爷子替你说了几句话,要不然,方沉就能生吃了你!”
陈芳后退了两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不是不在意传言,也曾经对乔仁重警惕过,至少罗玉平出事那一段,她警惕过。
只是,她利用乔冬梅打了一个半月的猪草,乔家一声都没有吭过。
她就以为传言不足信,亦或是乔冬梅没有那么重要。
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反扑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为什么?”
三个字,陈芳说得很轻,像是疑问,像是呢喃
刘三俊看了看这样的陈芳,冷冷一笑,“乔仁重是不在乎这个孙女,可这事儿牵扯到了他在意的其他人,性质就不同了。如果你们妥善安置了那个女孩子,结婚也罢,安置工作也罢!这事儿也就罢了。偏偏你太歹毒,一点付出都不想有”
陈芳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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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怪我太小气了吗?顾家嫣然告诉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呢!”
刘三俊冷冷一笑,“那你可能不知道,乔飞,就是顾三少的指导员,很不凑巧,就是顾家那位一直克夫未婚的大小姐的心上人呢!”
陈芳缓缓的站起来,微微一笑,“哪有怎样?我陈芳今日不死,他日定当涌泉相报他们的大恩大德”
刘三俊听着陈芳咬牙切齿的说着最后四个字,满意的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上了门口一辆小汽车,扬长而去。
陈芳看着小汽车的车尾,排气管留下那一溜黑烟,想着自己的命运,悲从中来。
陈宇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看着陈芳的狼狈样,呵呵大笑,“陈芳,你也有今天!”
陈芳冷眼看着陈宇,“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我自己?”
陈宇冷哼一声,“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自私自利放你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当然,也不能怪你,有个连自己老婆儿子都舍不得付出一星半点的爹,自私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不知道我亲爱的妹妹,你想好我爹回来,你怎么跟他说你脸上那一耳光以及刘三少今天的来意了吗?”
陈芳此刻顿时面如死灰。
陈宇看都不看她一眼,转着钥匙出了门。
他不是他爹,也不是陈芳,做不到自私自利得那么彻底。
他走了,对陈芳更有利。
这样一来,陈芳爱怎么跟他爹说谎都可以了。
他这个下午不在家,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他是得张罗着给他和他娘找条后路了,乘着他爹还没有倒台。否则,罗玉平家的那个败家子的今天,有可能就是他的明天。
不过,他有什么可以拿来淘换的呢?
想了又想,陈宇灵光一闪,觉得他们家那个永久自行车要遭小偷了。
陈宇拐了个弯,骑走了自家的永久自行车,转过巷口的梧桐树,陈宇瞄到一只黑色的皮鞋,陈宇蹬自行车的速度加快了,成功的转了一个弯,和自家老爹擦身而过。
陈芳收拾了一下自己,刚刚组织好语言,就看到自家老爹推门而入。
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整整齐齐的梳过发油的头,还有那一脑门的汗,一看就是知道刘三俊来了的消息,第一时间从单位赶回来的。
陈芳嘴角勾起,迎了上去,“爹怎么回来了?”
陈书记四下张望,眼里压根没有陈芳这个大活人,“三少不是过来了?人呢?”
陈芳一瞬间心里只剩苦涩。
捂着被刘三俊打肿的脸,陈芳声音冷了几度,“刚刚走了!”
陈书记一跺脚,分外惋惜,“你怎么不多留他一会儿,我以后也好跟别人说道说道!嗯!你的脸怎么了?”
直到这个时候,陈书记才发现陈芳的脸不对劲。
陈芳冷冷一笑,刚才编的瞎话一句都不想说了,“刘三俊打的!”
陈书记啊了一声,看书. 一巴掌扇在陈芳另一半脸上,陈芳捂着自己的脸,心如死灰。
“刘三俊知道我和姓罗的在一起过,千里迢迢过来打了我一耳光,绿帽子,不是人人都想带的。”
陈书记直愣愣的看着陈芳,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陈芳冷冷一笑,“我那个大哥,长的可真像某个人。隔壁的王叔叔对他,可比你对他,好多了!养着别人的儿子,照顾着别人的女人,心里不窝火的,我也只见过你这么一位了!就不知道,我是谁的种。不过,我大哥说我自私自利的性子,十成十像了你呢!”
陈书记一双手狠狠地掐住了陈芳的脖子,陈芳缓缓的闭上眼,嘴角一直噙着一丝笑。
“你在干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陈书记才像是回过神,放开了双手。
陈芳跌在地上,露出一丝苦笑:真可惜!又没有死成!<!--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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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姗扶起自家闺女,对着陈书记怒目相向,“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陈书记拍了拍自己的手,笑道:“你闺女问我,为什么隔壁王叔叔对她大哥比我对他大哥还要好?问我她是谁的种!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严姗冷冷一笑,“反正不是你的!”
陈书记勃然大怒,陈芳也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严姗。
严姗面不改色的看着闺女,双手拂过陈芳脖子上,和脸上的红肿,冷笑道:“我受够了守活寡的日子,也受够了被你当做礼品送来送去的日子。既然孩子都知道了,我要可以撕破脸了。我们离婚吧!”
陈书记看着严姗,眼神一变,等到他目光掠过陈芳红肿的脸,想起来这脸之所以肿得像猪头的原因,点了点头,“成啊!你现在就可以带着这两个野种,滚了!我到要看看,那个野男人收留你!”
陈芳扶着严姗站了起来,看着陈书记冷冷一笑,“陈彦,你给我的东西,包括今天的,我都记住了!”
陈彦,也就是陈书记,看着陈芳冷冰冰的眼神,背脊梁发寒。
严姗扶着陈芳,毫不留念的走出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不见不散!”
走出巷子口,陈芳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一把钱和票,认真数了数,一分为二,“我就这么多,你拿着吧!”
严姗抓住陈芳的衣袖,“那你呢?”
陈芳冷冷一笑,“我可是大学生,吃供应粮的!”
严姗摇摇头,把陈芳塞给她的钱和票塞回陈芳手里,“我早有准备!不需要你担心。”
说着,严姗从腰带里面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有两百块钱和一叠全国通用的粮票。
严姗分出二十块递给陈芳,其他的依旧收好,柔声说道:“别说娘偏心。你是有本事的,你哥啥本事都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得为你哥打算打算。”
陈芳抱着严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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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稀里哗啦,“娘!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严姗拍了拍陈芳的后背,柔声说道,“你还有娘!你还有娘!”
若不是两个孩子,严姗早就去死了。
联系前后,严姗也知道陈芳嘴里说的‘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严姗安抚着陈芳,眼角滑下一串泪珠。
母女俩相拥而泣,八分像的脸庞此刻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哪有陈芳面对刘三俊梨花带雨的风姿。
可见,梨花带雨都是给人看的,真的伤心,鼻涕眼泪敷一脸,那必然是极丑的。【】
陈宇才‘弄丢了’自行车,揣着三百块钱正在想怎么犒劳自己呢!
大老远的就看见自家两个女人抱团痛哭,陈宇挽起袖子,气不打一处来。
“谁她娘、的,吃饱了撑的,敢欺负我们家的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陈宇的大嗓门石破天惊,唤起了严姗和陈芳。
严姗拉着陈芳就扑到陈宇怀里,“儿子,你爹不要我们仨了,要和我离婚。”
陈宇嘴角抽抽了,不由得庆幸今日自己的英明之举。
“他不要我们了?那我养你们。呆在这儿干嘛?先找个招待所住下啊!先住下,再去买两身换洗的衣服,吃顿饭填饱肚子。还得带这丫头去看医生……”
陈芳瞪了陈宇一眼,“说得这些都跟不要钱似的!”
陈宇裂开大嘴,扬了扬手上的钱和票,“我们家自行车不小心丢了!”
陈芳一听,秒懂!
“第一次觉得你还不算笨!”
说完,陈芳一把夺过陈宇手里的钱,冷笑道:“财不露白,你等着被抢啊!”
手里有钱,陈芳也不慌了。对着陈宇说道:“你前几天不是说乌二在给人捣腾房子?找他弄间能住人的,我们租一个月!租房总比住招待所强,还不会被查房。”
陈宇摸了摸脑袋,“咋不置办一套?”
陈芳冷冷一笑,“我们母女俩这样,留在这里被千夫所指?”
陈宇想了想,“乌二表姐在兰溪镇,要不要……”
严姗一听兰溪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只有兰溪镇的海棠带香味,春天的时候,满是海棠香……”
一听这话,陈宇和陈芳就知道,严姗是极喜欢兰溪的。
既然如此,行程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陈宇去找乌二,严姗带着陈芳去看医生,然后餐馆汇合。
陈宇作为纨绔子弟,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逮着一个人就问,很快就在一个巷子里堵住了乌二。
住招待所三个晚上的钱,陈宇就从乌二那里拿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的钥匙。
陈宇到不介意只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小饭厅的两居室,可陈芳、严姗只怕不习惯和人共用厨房和卫生间。
陈宇虽然这么想着,可乌二哪儿已经没有更好的房子了,只能委屈了陈芳和严姗。
晚餐是陈芳点的,一荤一素两个菜,配上三碗大米饭,三个人勉强也够了。
吃过晚饭,陈宇带着陈芳和严姗走进刚刚租下的小房子。出乎预料的是,陈芳和严姗居然都没有激烈的言辞,虽然皱眉不已,但还是忍住了。
陈芳呆在家里,陈宇和严姗上街置办被褥和换洗衣服。
好在现在不用布票,看书 .ns.陈宇手里拿着卖自行车的钱,很快就置办回来了。
严姗用一块钱换来了一个小煤炉和一口小锅并一个破旧的暖水壶,烧了热水给三个人洗漱了,陈宇就去了外屋,住下了。
挨着严姗温热的身体,耳边是陈宇的呼噜声,陈芳无法闭眼。
今日的事情一幕幕,如同跑马灯一般眼前闪过,陈芳突然觉得世事无常。
“娘!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严姗伸出手,摸了摸陈芳的头,柔声道:“我有没有讲过,我年轻的时候,是学画画的。十八岁那年春天,我去兰溪镇写生,遇到一个少年渡我过河。从此,我就喜欢上了海棠香。嫁给你爹前夕,我来找过他,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私奔,他拒绝了。我便认命嫁给了你爹,准备好好过日子。结婚后,我睡得特别沉。我怀上你哥的时候,一家人只有我一个人高兴。后来,才知道,你爹压根不行,那半夜爬上我床的,压根就不是你爹。我想过寻死,只看着你哥,想想陈彦的凉薄,怎么都舍不得丢下你哥去了……”,。<!--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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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一顿,“那我?”
严姗紧紧的搂住陈芳,“你啊!是我偷来的宝贝!”
想起那个人,严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现在,我已经都放下了。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有娘!”
陈芳搂着严姗,眼泪一滴滴打湿了严姗的衣襟,“可是,娘!我怎么甘心?”
严姗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不是付出就必定有收获。可若是你不付出,那必定是颗粒无收的。”
陈芳摇摇头,“为什么别人要什么,就有人双手奉上。我那么努力了……”
严姗拍了拍陈芳的后背,叹息一声,“你只看到了人家人前的光鲜,可有看过人家人后的努力付出?就算佞臣贼子,也是要讨帝王欢心的。要知道,伴君如伴虎!不劳而获,那是不可能的。”
陈芳一下子噎住了。
刚想说顾家嫣然。
转念一想,人家刘三少说的,顾家嫣然一辈子也只守着大少一个男人呢!
付出的,也不见得少。
陈芳突然惊醒,原来,自己一念之差,让自己损失了那么多。
“我不甘心,我想报复!”
严姗听了陈芳的话,捏了她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报复,你报复谁?罗家?你爹?刘三少?”
陈芳点点头,“还有乔家!”
严姗眼神一变,“乔家?谁?乔仁重家?”
陈芳看着她娘,“娘也知道乔仁重?”
严姗笑道,“整个镇,不,整个省,谁不知道乔仁重?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不过,你要想报复他们,只是给你自己找不自在。这些人面前,你都是蝼蚁。就连罗玉平,要不是刘三少的牌子镇着,捏死你也容易得很。”
陈芳缓缓的闭上眼睛,喃喃道,“那就这么算了?”
严姗揉了揉陈芳的头,柔声道:“曾经有人告诉我,陈彦志大才疏,若是惹上三个人,就让我带着你大哥远走高飞。后来,变成了带着你们俩远走高飞。你知道是那三个吗?”
陈芳柔顺的摇摇头。
严姗拍了拍陈芳,笑道:“乔仁重、潘镇长和罗玉平。你和罗家小子搅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的心真在他身上,也就由你去了。那知道,你才出去几个月,什么都变了。”
陈芳的重点跟严姗永远不同,抓住严姗的衣襟,追问道,“和你说这话的,是谁?”
严姗一愣,然后艰难的开了口,“你爹!你亲爹!”
陈芳冷冷一笑,“他既然连大哥都顾着,怎么不带你走?”
严姗的眼睛一下子黯然了,“他6年的冬天,被一场风寒带走了。那年,我带你去给他收过尸,只怕你都不记得了。”
陈芳的手紧了紧,看着严姗的眼睛,“你就不恨?不想报复?”
严姗揉了揉陈芳的头,笑道:“我不需要报复,那些人会遭报应的!我只要好好的活着,等着看他们的下场就好。”
陈芳转过头,不再看严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陈芳看来,严姗就是那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母女俩都没有发现,隔壁的呼噜声早就没有了。
陈宇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严姗的字字句句都在敲打着他的心,一阵阵的疼。不知道是为了严姗,还是为了自己。
他和陈芳不同,他不恨,他只是可怜自己。
原来,自己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然而,又有什么关系?
他娘是为了他才挣扎着活下来的,那么,他就有义务让他娘活得更好!
第二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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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送着严姗去了一趟民政局,和陈彦办了离婚。
当天下午,就去兰溪找了一处五间房带着两分地的小院子买了下来。
等陈芳的脸消了肿,母子仨就失踪了。
兰溪,多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爱画画的寡妇。
家里有老人即将过世,都会请这位严寡妇画上一副素描头像,挂在客厅缅怀。
严姗的日子并不难过。
到了冬天,纨绔子弟陈宇居然不吭声不出气的报名参军了。
严姗拿着儿子每个月寄来的津贴,一个人在兰溪,一呆就是一辈子。
她终是看到了那些作孽的人的报应。
当然,这都是后话。
陈家的死活丝毫不影响乔家人的生活。
至于陈芳会不会报复?
等她有能力报复乔家人的时候,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尚在人世!
这种神祇俯视蝼蚁的感觉,怎么破?
不过,还有一只神祇完全都不知情呢!
此刻,一无所知的乔小贝正在乔仁寿家里炮制着各种药材。
这是乔小贝自己要求的,自打王国栋走后,乔小贝就沉迷于炮制药材,日渐消瘦。
药材炮制的工序多,各不相同,是个耐心细致活儿,乔小贝沉迷于此,看书.ns.就不用去想王国栋这个冤家了。
说好了放假十日,陪她四天,可之三天三夜,占尽便宜,夜里翻窗进来道了个别就走了!
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想他!
反正,乔小贝自己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得了相思病!
只是,王国栋若是知道了乔小贝的想法,大概得直呼冤枉。
他也想要多陪陪媳妇的,可军令如山,武装部的宋毅半夜骑着自行车来送的信,部队的车子停在武装部门口,他不能不走啊!
翻墙来夜会乔小贝都是违反规定的,好吧!
宋毅为此笑了他很久,好吗?
不过,能看到乔小贝半梦半醒的迷糊样儿,被宋毅嘲笑,王国栋也觉得值得!
迷糊好啊!
偷香窃玉的对象迷糊着,才好下手啊!
想着乔小贝在自己身下柔顺的模样,王国栋咽了一口口水,抑制住自己的激动!
这种事情,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慢慢想,比较好!
不过,自家老太太的医术一定得世代传下去,传女不传男。
特别是那几页丰胸的秘籍!
不传下去,多可惜!
那个效果,他可是亲身试验过的。
可惜,小媳妇还不到十八呢!拆吃下腹还早了些!
这几年,难熬咯!
不过,王国栋一回去,看着戒备更加森严的军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很快就没有时间和机会想他的小媳妇了!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正式任命为侦察连某班的班长,训练任务和巡逻任务比以前重了不少,完全达到了战时水平。
他再也没有闲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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谚语云:七月吹风渐渐凉,八月吹风加衣裳。
又到了农历七月,秋风送凉的时候,乔小贝渐渐地把王国栋这个人放到心底最深处的时候,又一年的开学季也到了。
这一次的开学,格外的不同。
陈大奎早早地去了学校,乔甘草作为军医大的老师,也需要提前去了军医大报道。就剩下乔礼正一个人带着乔小贝和乔春兰两个身娇肉贵的去学校报道。
虽然有陈诺开车护送,乔礼正也略微觉得头大!
所以,先把晕车的乔小贝扔在军医大门口,乔礼正头也不回的护送着孕妇乔春兰走了。
乔小贝一个人拎着自己的一大包书和笔记本,扶着军医大校门口的一颗大榕树干呕的时候,回头率是百分百的!
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在军医大,真是太难得了!
顾玲珑和刘雁一下车,就看到如此狼狈的乔小贝。
顾玲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故作担心的问道:“小贝,你这是,怀孕了吗?”
说完,顾玲珑捂住嘴,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乔小贝用手绢擦了擦嘴,扭过头,看着顾玲珑,冷冷一笑,“有劳你关心了!可惜我不能自体繁殖!”
然后对着顾玲珑身后招了招手,“二哥,我在这儿!”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的看着顾玲珑,说道:“同学,你的思想品德课可能需要重修!”
说完,乔甘草拎起地上的书,揉了揉乔小贝的脑袋,转身就往学校里面走去!
顾玲珑一跺脚,厉声喊道:“乔半夏,你以为你假装不认识我,这事就算完了!你给我等着!”
乔甘草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冷冷一笑,“你和乔半夏什么恩怨,你找他去,这个黑锅我不背!不过,你要找乔半夏谈什么爱恨情仇的话!我只能说,人都能找错,也不是什么情深缘浅,生离死别的,还是别耽搁时间,洗洗睡了吧!”
乔小贝也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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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玲珑伤口上补了一刀,“我有告诉你,这一位是我二哥,不是我小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虽然他们是双胞胎,可二哥和小哥都不喜欢别人把他们混为一谈的!”
顾玲珑踉跄两步,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九月的艳阳下,顾玲珑觉得自己宛如身坠冰窟,遍体身寒。
刘雁站在顾玲珑身后,喃喃的说道:“这个男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顾玲珑转过去,恨恨的看着刘雁,“是不是天下的帅哥,你都似曾相识?”
这话,可就有些毒了。
可刘家正在走下坡路,刘雁又能怎样?
刘雁手足无措的对着顾玲珑连忙摇头又摆手,“不是这样的!”
随即,刘雁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是何甜甜的老公,乔~甘~草~!”
刘家,尤其是刘家的小女婿方沉,对这个名字,可谓恨之入骨!
若不是乔家三兄弟,他们刘家又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不过,这和刘雁没有太大的关系,除了头低的更厉害,对顾玲珑看得更清楚以外,没有半点差别。【】
反正,她也不是刘家最受宠的那个。
反正,她还是顾玲珑的小跟班。
不过,顾玲珑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和乔家兄弟起争执,说不定,还能给她一个清静,还她一个自由呢!
她,刘雁,还是那个大大咧咧,万事不愁的傻大姐!
可顾玲珑一听何甜甜三个字,却是愣了愣。
何甜甜其实不算是她们圈子里面的。
或许,应该说何甜甜自愿游离于他们这个圈子以外。
年少时,是何平不同意何甜甜参加她们的活动,等何甜甜大了一些,偶尔过来,也无人搭理,何甜甜就很自觉地早也没有来过。
未曾想,那个傻不愣登的何甜甜,居然嫁了这么一个老公。
乔甘草,是吧!
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除了刘家那事儿,还有?
对了,是上学期那个讲座!
她遇到乔半夏那天那个讲座,主讲人就是乔甘草!
顾玲珑想到这里,扭过头对着刘雁甜甜一笑,“何甜甜是你表姐吧!什么时候,咱们去拜访一下?”
刘雁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发,呵呵一笑,“虽然他们家我去过几次,还算找的到路。不过,何平姑父辞职以后,何家的房子就被医院收回了,现在表姐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顾玲珑狠狠地瞪了一眼刘雁,吐出两个字,“废物!”
很多人目睹了一场好戏,目送着顾玲珑和刘雁进了军医大大门,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刘雁看着眼前的顾玲珑,叹了一口气。
不做不死,顾玲珑你自己偏偏作死,怪谁呢?
是什么把顾玲珑变成这个样子?
顾嫣然?乔半夏?乔小贝?
或许都有,或许都不是!
顾家的人,都是疯子,为爱疯狂,或者说是以爱之名疯狂的疯子!
刘雁看着顾玲珑的背影,突然领悟到了真相!
顾玲珑,不过是以爱之名,把和顾嫣然相似的天之骄子乔小贝给恨上了,随便恨上了不把她当一回事儿的乔半夏而已。
想到这里,刘雁打了个寒战。
看向顾玲珑的眼光,有几分陌生和猜疑。
对了,那个有克夫之名的顾家大姐顾胭脂……
刘雁不敢再想下去,摇了摇头,跟上了顾玲珑的步伐。
莫名躺枪的顾胭脂打了一个喷嚏,皱了皱眉头,扬声道:“王妈,把窗户关上吧!有些凉了!”
王妈把窗户关上,看书.ns. 看着自家小姐,还在九月,就开始打喷嚏,这身子骨……
王妈叹了一口气,“小姐可要喝碗姜汤?”
顾胭脂把最后一朵花插好,才慢慢的说道:“好啊!”
王妈转身去熬姜汤去了。
顾胭脂看着自己插好的花,点了点头。
“如意最爱玫瑰了,王妈,待会你替我把这花儿给如意送过去吧!”
王妈熬姜汤的手顿了顿,“小姐,二小姐最近一段时间正和姑爷吵架呢!”
顾胭脂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是啊!我怎么忘了,我是个不祥之人。”
王妈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近十年了,安慰的话说得太多了,王妈也词穷了!,。<!--flg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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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胭脂只怕是最不像顾家人的顾家人,身子骨弱,性子柔,没有半点顾家人的盛气凌人。
再加上克夫的名声,就是妹妹顾如意和顾玲珑,也时不时踩上两脚,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不过,顾胭脂有把大大的保护伞,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顾家三少顾钰。
就算顾胭脂不爱告状,可被顾钰知道自家姐姐受了委屈,那就得小心了。
而顾钰保护姐姐所用的那把剑,就叫乔飞。
大家都传顾家胭脂爱上弟弟的兄弟,可只有顾胭脂和乔飞清楚,他们一共不过见过三次,点头之交且算不上,那里会有爱情。
只是顾钰任性的替姐姐谋划着,只是乔飞忙于寻找失落的记忆,对婚姻大事毫不在意罢了!
只是,这样淡淡的君子之交,也会在某一日被人拿出来猜疑。
胭脂小姐真是无辜躺枪!
不过,顾如意和她老公吵架,才真是匪夷所思。
如意不是说,陈骁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吗?
这还能够吵得起来?
顾胭脂皱了皱眉头,转身拿起电话,给顾钰打了过去。
顾胭脂是性子柔,可不是没脑子,顾如意嫁给陈骁,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利益的结合。
顾如意和陈骁吵架,也许就是风向要变。
这种消息,远在军营的顾钰,她唯一真心相待的家人,怎么可以不知道!
很快,顾钰就接起了电话,笑道:“胭脂想我了,还是想乔飞了?”
顾胭脂一听这话,就知道乔飞也在呢!
这个顾钰,上辈子是媒婆吧!这么不遗余力!
顾胭脂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柔声道:“如意和妹夫吵架了,我好担心哦!我该怎么办?”
明明是少女无辜求助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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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钰耳朵里面转了几个弯顿时有了不同的意义。
联系最近的局势,顾钰心里有了计较,“你身子骨不好!不要琢磨那么多!如意也是大人了,会自己处理的,你不要去触她的霉头才好!”
说完,顾钰拿着话筒对着乔飞笑道:“听说你家宝贝妹妹小时候身子骨也不大好吧!可身子骨不好,还能进军医大?体检过不了吧!”
乔飞叹了一口气,“你们家就不能放过小贝?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顾钰靠着椅子笑道:“我们家里人怎么可能放不放心的人做顾玲珑的室友?我已经看在她是你护着的人,开一面了。调查报告就在你左手边的柜子里,要我上呈大少?”
乔飞摇摇头,“我承你的情,行了吧!我们家小贝只是抵抗力不成,天气变换,容易感冒而已。她订婚后,有夫家的家传秘籍,练了两年,强身健体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顾钰拿着电话,对着那头笑道:“听到了吧!乔飞惯会藏着掖着,这种调理身体的好法子,也不拿出来分享。不过,军医大也不是那么好进出的。那个乔小贝估计是出不来。要不,你进去?对了,你的毕业证没有丢吧!去做个发工资的小会计应该难不倒你吧?”
顾胭脂淡淡一笑,“我有那么不中用吗?你把我也想的太弱了吧!我身子骨再不好,上个班还是能胜任的。我也试试上班赚钱,自己养自己!”
顾钰淡淡一笑,“说了我养你一辈子,就别琢磨自己养自己的事儿。只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挺忙的,家里面事情多,我放心不下你罢了。乔飞的二弟在军医大里面做教授,他妹妹又能帮你调理身体,会计的事情也不多……”
顾胭脂笑着打断顾钰解释的话,“说那么多干嘛!我知道你对我好!总不会害我的,只是……”
顾胭脂还没来得及只是完,顾钰就笑了,“你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爹娘都不在了,我做这么多,给谁看!不就是图你过得舒心点?说那些有用没有的干嘛!我可是顾家响当当的三少!”
电话那头的顾胭脂就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
顾钰刚要挂上电话,就听到乔飞一声低喝,“别挂!我还有两句话要说。”
顾钰递出话筒,笑道:“要我回避吗?”
乔飞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对着顾胭脂说道:“听说我家半夏去看了一次妹妹,招惹上了一朵桃花,就叫顾玲珑。如果凑巧是你们家的,麻烦你去了军医大,尽量跟她保持距离。我们家的人都比较护短,你和顾玲珑关系太紧密,出了事儿我不负责。还有,如果有事,直接去找甘草吧!不管什么事情,就算是跟小贝有关,甘草也会帮你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乔飞只说了几句话,顾钰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
“顾玲珑做了什么蠢事?”
乔飞挑了挑眉,“身为顾家人,你居然不知道?”
顾钰看了看乔飞左手边的柜子,冷冷一笑,“你丫的跟我打太极是吧!我不知道,但大少一定知道,要不要我问问大少去?”
乔飞双手环胸,看书 .ns. “你这是拿大少威胁我?跟你说,我还真怕你玩这一手。相信我,大少知道了,只会把我留下,把你一个人丢前线去,你信不信!”
顾钰哦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呢!你可别告诉我,那个小学校长就是那个能敌一个军团的乔仁重。而你,就是请动这尊大佛的法宝。”
乔飞摇摇头,“虽然乔家人护短,可护短也要看人的。我这种脑袋别裤腰上,就让家人操心的角色,他是不大搭理的。可我们家的姑奶奶可不一样,一根毫毛都不能少。你要是把她卖给了大少,我大爷第一个收拾我,第二个收拾你,你们家大少就是第三个,不信你试试!反正,我是宁可自己亲自去军医大调查两天,风餐露宿,也不肯冒这个险的。”
顾钰看了看乔飞,“那你就不能痛快地直接说?”
乔飞摇摇头,“在我们家,出卖兄弟,那也是死罪!我家半夏也不是好惹的,还有甘草,说不定那一天我就落他俩谁的手上了。在我肚子里留团纱布,留颗钉子做纪念啥的,想想我就觉得肝颤!”修身齐家.qd说八千五天已经到期了咯!么么哒!说话算话如我,有没有什么奖励?<!--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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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看了看乔飞,笑道:“简而言之,你们家谁都招惹不得,是吧!”
乔飞摇摇头,“也不是啊!你不是见天欺负我嘛!”
顾钰呵呵一笑,“三少欺负你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乔飞点点头,“那倒是!三少欺负的好!”
说完,两个人倒是都笑了!
乔飞看了看顾钰,笑道:“把你们家大小姐放我们家甘草旁边,你放心?”
顾钰笑了笑,“就最近的表现来看,的确不太放心,不过,我不是手里还有你吗?我护住你,你家甘草替我护住胭脂,这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乔飞摇摇头,“岂止划算,还能给你家大小姐找一个家庭医生,是吧!”
顾钰点点头,“第一次在你那里占了一次便宜,我很满意!”
乔飞眯了眯眼睛,“那你什么时候告诉你们家大小姐,你年底之前必须到边境集结,战争一触即发呢?”
顾钰翻了个白眼,看向乔飞,“那你怎么跟你娘解释,你又有可能半路失踪加失忆呢?”
乔飞摇摇头,“我给甘草写封信就好!作为军人,哪怕是军医,甘草会明白的!”
顾钰嘴角抽了抽,“作为顾家人,胭脂比任何人都明白我的身不由己。再加上军令如山……”
乔飞拍了拍顾钰的肩膀,略有些同情。
作为天之骄子,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顾三少,其实也是一个缺失亲情的孩子。
顾钰扭过头,“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乔飞笑道,“那种眼神是什么眼神?”
顾钰艰难的吐出几句话,“同情的眼神几个意思?我顾三少需要谁的同情?”
乔飞摇摇头,“什么时候跟我去乔家村走一趟吧!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一心一意的要找回我的记忆了。也会知道你多值得同情了!”
顾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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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说说笑笑中,军号响起,又是吃饭的时间点,两个人并肩往食堂走去。
部队里面就那几个菜色,可军医大里面,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与众不同的家常菜,对着乔小贝挑了挑眉,“你这个学生混得比我这个教授还要好啊!这小灶,也是没有谁了!”
乔小贝摇摇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小哥人脉广,我也是受益者。”
乔甘草看了看转身进厨房的小哥,笑了笑,“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种好事儿?”
乔小贝毫不留情的补刀,“因为二哥一张严肃脸,别人跟你都公事公办了,那想发展私交啊!”
乔甘草看了看不远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孩子,笑道:“我是严肃脸,没有人想跟我发展私交。但小贝好像不太像我呢!很多人都想要和你发展私交呢!”
乔小贝眨巴眨巴眼睛,“二哥打什么哑迷,我怎么听不懂呢!”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我和王国栋私交不好,你不用担心我告状!”
乔小贝点点头,“你只会揪着我的小辫子,让我一辈子没有办法翻身,是吧!”
乔甘草摇摇头,“不要把你二哥想得那么坏!”
乔小贝莞尔一笑,“二哥可好了,那你的新项目带上我,怎么样?就是那个研究蛔虫的……”
乔甘草一怔,“你这是给你二哥挖坑?”
乔小贝摇摇头,“那里,那里!我这是跟二哥撒娇呢!”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皱了皱眉头,“我不太建议你过来做实验,因为我给你递交了双学位的申请书,让你跟着我的导师学习制药工程。”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制药工程?我的化学……”
乔甘草拍了拍乔小贝,“我乔甘草的妹妹,没有什么不行的!”
乔小贝点点头,“技多不压身,只是课程会不会重复?”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对着乔小贝笑道:“已经跟你订好课表,并且申请了几科的提前结业申请。你这几天要好好的复习,和补考的学生一起参加考试。”
说完,乔甘草从自己的衣袋里面掏出两张纸。
乔小贝看了看那两张纸,呻吟了一声。
“二哥,其实你还可以再给我申请几科提前结业的……”
反正,早死晚死,早晚要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挂科三科以上,就会被开除……”
看看那张连周末都密密麻麻选修课的课表,乔小贝真想拿着自己的银针往乔甘草的几个重穴上面扎去……
自作主张,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就算了,你怎么也得给我喘口气的功夫吧!
真是,恨不得累死我吗?
乔甘草仿佛对乔小贝的仇视毫无所觉似的,补刀道:“如果你想要进我的实验室,我可以替你安排,晚上八点到十点怎么样?”
乔小贝摇摇头,“真是谢谢二哥了,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兼顾不过来!”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点点头,“有自知自明,是好事儿!也不用太感激二哥,五年就能拿双学士学位,也就你一个人了。坚持两年,你就能有两年的实习时间,一般人可做不到。”
乔小贝不由得苦笑,乔甘草这是把四年的双份学业,给她压缩到两年半。
估计是看着她身娇体弱,没有抵满她的极限……
有这样一个好哥哥,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谢谢二哥!我会努力的!”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看书.ns. 沉声道:“国栋休假一半就被召回,证明南边不太平。你读的军医大,早点多学一些,有用的!”
乔小贝看了看乔甘草,心里一沉。
“南边……”
乔甘草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勿议国事,安心吃饭!”
可是,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安心吃饭……
乔小贝瞪了一眼乔甘草,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现在,我教你一件事。作为一个军医,无时无刻都要冷静,更要保持体力。也就是说,什么情况下,该吃饭和睡觉,能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就得好好吃,好好睡!这是军医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乔小贝略一想,就明白了,拿起筷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吃起了自己的那份食物。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对乔小贝的受教十分满意。<!--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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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收了乔甘草的课表和提前结业的科目名字,蔫蔫的回到寝室。
从那天起,乔小贝就没有闲下来过。
图书馆、食堂、寝室三点一线。
好在有乔甘草这个免费的辅导老师,乔小贝准备起来也不算艰难。
只是一天考试五六科,对于乔小贝来说,也是不算轻的负担。
考完最后一科,乔小贝那是扶着楼梯挪回寝室的,昏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
等到吃完迟到的一餐,乔小贝收拾书包去上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乔甘草那副禁、欲系,生人勿近的脸。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后,乔小贝才缓过神,看着自己面前这本病理学,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之间好想提前结业掉。
她现在好后悔,怎么办?
乔甘草学的是七年制的临床医学,又读了药学的博士,一本病理学根本难不住他,只在上课前略翻了翻,一本书十二个章节就被他分成十二节课了,剩下的两节课,乔甘草干净利索的安排成了考试。
这种坑人的设定,让前一分钟还觉得这个教授年轻英俊的迷妹们,立刻从颜值中惊醒过来。
而坑人不倦的乔甘草,对自家人更是照顾--他钦点了乔小贝做他的科代表。
又不是小学生、初中生,要什么科代表啊!
乔小贝看着一脸慎重的乔甘草,欲哭无泪。
一放学,乔小贝就找上乔甘草,“我的二哥,你干嘛不早说病理学是你亲自操刀啊!早知道,你直接给我报提前结业不就好了吗!”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冷冷一笑,“你提前结业了,谁给我挡麻烦!”
乔小贝嘴角抽抽,“那你明年怎么办?”
乔甘草想了想,“明年改教外科学概论和毒理学基础……”
乔小贝快抓狂了,怒道:“我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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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办?”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估计我的成果也已经出来了,让我的研究生给他们上课去!”
乔小贝怒道:“你早就算好了的吧!”
乔甘草呵呵一笑,“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是傻子!我不过走一步看三步罢了!比不过你爹走一步看十步。”
乔小贝快哭了,“你们这样不累吗?”
乔甘草拍了拍乔小贝的脑袋,笑道:“跟你开玩笑呢!给你报提前结业的,都是些你学的踏实的基础学科,什么哲学、思想道德修养、法律基础、高等数学、应用写作之类的。病理学这样有用的,哪怕是你已经看了百遍书,已经了解得很通透了,也有必要了解一下别人的见解,说不一定就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乔小贝点点头,“我懂了,可这个科代表,几个意思?”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你知道我很忙。可传道授业解惑,是教授的基本职责,要是不履行,我怕校长和你爹都会打死我。所以,你这个科代表就得帮我传道授业解惑,顺带感受一下有没有新的火花……”
乔小贝这一刻真想掐死乔甘草算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坑人者,人恒坑之。
乔甘草刚刚把乔小贝坑了个够,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只一眼,乔甘草就知道,自己也被坑了。
“顾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道顾大小姐驾临,所为何事?”
顾胭脂一听乔甘草的话,就知道顾玲珑这一次只怕把这位乔甘草乔先生得罪得狠了。
顾胭脂微微一笑,“乔先生应该知道,你大哥乔飞和我三弟私交甚好。三弟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忙,听说先生在军医大,特地给我寻了一个会计的工作,望先生看在乔飞先生的面上,庇护一二。”
乔甘草打开办公室的门,笑着说道,“你倒是比顾玲珑会说话多了。只是我势单力薄,庇护二字,顾大小姐言重了!”
顾胭脂也不介意乔甘草的措辞,跟着乔甘草进了他的办公室,笑道:“还有一件事,也想麻烦先生。胭脂自幼身子骨不大好,还望先生怜悯,开个方子,让胭脂多活几日。”
乔甘草靠着自己的椅背,推了推眼镜,笑道:“顾大小姐应该知道,话不能乱说,要不能乱吃。顾大小姐不说,我还不知自己还有把脉开方的本事。敢问顾大小姐从何得知,愿闻其详!”
顾胭脂半个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斜放于同一侧,双手交叉放于腹部,说不出的端庄秀美,言辞却难得的犀利,“乔飞先生说了,我在军医大的一切事情,均可以让先生代为解决,包括小贝相关的事宜。而我家三弟告诉我,小贝妹妹的身子骨自小也不大好。不过,既然能考上军医大,过得了体检那一关,这个不大好,就有些引人深思了。听说,唐家小小姐身子骨也不大好。就不知道以唐家小小姐的脾气,知道这个消息,会做如何感想!”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说话一向不太好听,我说两句不中听的,顾大小姐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顾胭脂点点头,“先生请讲!”
乔甘草淡淡一笑,看书.s 道:“小贝妹妹身子骨不大好,病因只是早产,先天不足。而顾大小姐自小身子骨不好,只怕是操劳过度,忧思成疾。找我开方子,倒不如找个树洞,吐个痛快,更有利于病情。毕竟,身体的病好治,心理的毛病……”
这话岂止是不好听,就差指着人家鼻子说你丫的神经病吧!
这天,没法聊了。
一时间,屋子里面的空气都凝固了!
顾胭脂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略微平复心里的激动情绪。
就在顾胭脂准备转身告辞的时候,乔甘草的电话响了。
乔甘草接了起来,听着电话那头报的电话号码,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对着准备不辞而别的顾胭脂说道:“顾大小姐请留步!某部队的电话,或许与你有关呢!”
顾胭脂刚刚抬出去的脚缓缓的收了回来,慢慢的坐下,看着乔甘草听着电话后眉头越皱越紧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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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乔甘草说了接电话以来第一句话,“顾大小姐也在我办公室,你要和她说几句吗?”
很快,乔甘草的话筒就递给了她。
顾胭脂略有些诧异的接过电话,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让顾胭脂大吃一惊。
“胭脂,明天我们部队就要开拔去边境了。你也知道什么情况,我就不一一解释了。乔飞那个懦夫不敢给家里人通报这个消息,所以我代劳了!我已经跟乔甘草说过了,让他好好照顾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希望看到一个更漂亮的胭脂。”
这一番话,多像情话,偏偏是说给胭脂这个姐姐听的。
顾胭脂听着这话,非但没有半分感动,反而觉得心里撕心裂肺的疼。
“顾钰,我不要那些荣华富贵,也不用你养我,你回来,好不好?”
顾胭脂再也没有高冷端庄的样子,虽然不至于声嘶力竭,可也是字字泣血。
乔甘草多看了顾胭脂一眼,顿时对顾钰的话里的反抗之情,少了几分。
想想顾钰多么霸道总裁范儿啊!
张口就是:乔甘草同志,作为某部队的团长,特致电通知乔飞家属。我部明日开拔,去往边境某处,乔飞作为指导员顺行,希望你跟乔飞同志的其他亲属转达此命令。另外,跟你做一笔交易。我保护乔飞同志的安全,希望你能保护好我家胭脂的安全,其他人等,概不需要你负责。这笔买卖,划算吧!
乔甘草其实很想说不好,不划算的,可还是把这个主动权给了顾胭脂。
果不其然,女人比较感性,这样子说着不要,很少人会拒绝吧!
可是,下一秒,乔甘草就愣住了!
因为,顾胭脂默默的挂上电话,然后,哭了起来。
哎哟喂!毒舌乔甘草很擅长,可安慰人,尤其是非自家人的女人,乔甘草没有学过啊!
“喂喂喂!你在我办公室哭,不大好吧!”
顾胭脂瞪了乔甘草一眼,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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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还选地方啊!”
乔甘草点点头,“那是必须的啊!别人看到多不好!”
顾胭脂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看着顾胭脂好歹不出声了,乔甘草松了一口气。
“你不哭,等着!我去给你找小贝!那丫头才是正儿八经的老中医!”
顾胭脂一听这话,顿时知道了拿捏乔甘草的法宝,只是,她本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而且次数多了也不好使。
于是,顾胭脂默默的决定了,重要时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也是可以拿来用一用的。
顾胭脂看了看洞开的房间门,突然觉得傲娇毒舌的乔甘草,也挺可爱的。
他媳妇是何甜甜吧!
那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呢!
既然如此,刚才的事情,就那么算了吧!
谁叫自己那么善良呢!
顾胭脂擦了擦眼泪,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看着门口,心生期待-天才少女,毒舌男的妹妹,会是什么样的呢?
只要,不是顾嫣然那样的狐狸精、白眼狼,就好!
乔小贝进门第一眼看到顾胭脂,只有一个念头-传统的大家闺秀啊!原来长这个样子。
不过,那也只是念头一闪罢了!
笑着挨着顾胭脂坐下,乔小贝笑吟吟的对顾胭脂说道:“你要是放心我的话,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顾胭脂看着眼前这个有着瓜子脸,大大的杏眼,一张樱桃嘴的美少女,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乔甘草嘴里的老中医。
不过,顾胭脂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左手伸了出去。
世家子就是这边,就算心里不信,面上也是一点都不会错的。
乔小贝拿住顾胭脂的左手,认真的把了一会儿脉,笑道:“换换右手吧!”
顾胭脂柔顺的递上右手,笑道:“一般的医生看病,只用一只手,姑娘怎么两只手都用上了?”
乔小贝看了看顾胭脂,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笑得见牙不见眼,“许是我学艺不精?反正,我自打学医以来,师傅就是这么教的!不过,你这脉象也有些奇怪,左手和右手差很多呢!就不知道,寻常给你把脉的,是拿的左手还是右手呢?虽说,男左女右吧!不过,这年头的医生,大多是遇到一个病人就抓人家的右手腕儿,也不看看其他的,我觉着你看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怕是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吧!”
顾胭脂闻言一惊,倒是对乔小贝高看了一眼。
只是,乔小贝淡淡的又开了口,“这病我是看了,我却从来没有出过房子!我最擅长的是拔罐刮痧针灸,虽然疗效不如药方子,不过好在无毒副作用,这位美女要不要试一试?”
若是换个人,叫她一声美女,顾胭脂多半要认为这人举止轻浮的。
可换作乔小贝,顾胭脂却觉着有几分真心实意夸赞的意思。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挺微妙的。
顾胭脂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笑了笑。
若是乔小贝给她写个方子,他也不一定会用。倒是拔罐刮痧针灸,却是可以一试的。
“拔罐刮痧针灸?这里吗?”
乔小贝摇摇头,“这里,怕是不大好!不知道美女有没有什么僻静的地儿?”
顾胭脂微微一笑,“我在军医大有一处宿舍……”
乔小贝点点头,“那请美女带路吧!”
顾胭脂微微一笑,看书 ns. “小美女,这边请……”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两位美女,慢走不送!”
乔小贝扭过头看着乔甘草,“不送就算了,晚饭你可得包了!”
乔甘草点点头,“妥妥的!”
乔小贝点点头,跟着顾胭脂走了。
顾胭脂看着这个有什么说什么,在乔甘草哪儿也不掩饰自己吃货本性的小姑娘,顿觉顾家的家教出了问题,几个小姐都可以回炉再造了。
“小美女喜欢吃什么?我招待你一餐,如何?”
乔小贝眨巴眨巴眼睛,笑道:“牛大厨哪儿定一桌吗?”
顾胭脂有些疑惑,“牛大厨?”
乔小贝点点头,“那年我订婚,就是牛大厨办的酒席,听说他的九大碗可好吃了,可惜我没有尝遍……”<!--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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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胭脂就笑了,原以为是哪家名厨,原来只是个帮人做村宴的厨子。
乔甘草敲了敲乔小贝,“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大吃大喝,是多得意的事情吗?”
乔小贝呵呵一笑,“好吃就多吃几口嘛!有什么关系!”
看着乔小贝这个样子,顾胭脂笑着打圆场。
“名人雅士多少有些癖好,喜欢美食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显得可爱,何必苛责。”
的确,和顾嫣然那些癖好比起来,贪吃的乔小贝可爱多了。
乔甘草看了看乔小贝,乔小贝无辜的吐了吐舌头,乔甘草笑着摇头。
这丫头,扮猪吃老虎的功力,越发了得了。
乔小贝对着乔甘草嫣然一笑,为了不被圈进某个圈子,我容易吗?
傻就傻点呗!
谢谢哥哥配合!
就这样,乔小贝以天才吃货的形象存在于顾胭脂心中,一辈子都没有改观。
其实,顾胭脂也没有感觉错了啦!
只是,天才吃货不等于其他白痴,对吧!怎么就有人想不通透呢!
乔小贝带着乔甘草那里顺来的一套银针踏上了顾胭脂位于一楼的宿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你可以申请三楼及其以上的宿舍吗?一来,一楼太潮湿,对你的身体不好!二来,你也需要适量的运动了!”
顾胭脂默默的看着自己才选好的宿舍,无奈的闭眼,点了点头。
乔小贝对于配合的患者都是和颜悦色的,顾胭脂配合的换寝室,乔小贝觉得这姑娘还有药医,默默的决定明天带一点艾绒过来,让这姑娘少受点罪。
顾胭脂默默的换了一个寝室,默默的忍受着乔小贝每天把自己变成一个人形刺猬。
改变是循序渐进的,可顾胭脂在七日之后,姨妈附体的当天,感受到了乔小贝针灸治疗的疗效。
一向痛经到恨不得自己能蜷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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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不去的她,这一次,居然能按时上下班了。
虽然还是腰腹酸软,四肢无力,可已经前进了好大一步,不是吗?
乔小贝在得知顾胭脂姨妈附体后,给她暂停了针灸,顾胭脂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当顾胭脂中午去食堂吃饭,收到食堂小哥配送的红糖姜汤的时候,除了感叹乔家兄妹手眼通天以外,再一次感慨顾钰的英明神武。
不过一想到顾钰马上要上战场了,顾胭脂就是一阵黯然。
默默的吃着午餐和爱心鸡汤,顾胭脂的心情其实不是太好。
乔小贝远远的就看到了顾胭脂,顿了顿脚,转了个弯,端着自己的爱心午餐,朝顾胭脂靠了过去,“这儿有人吗?”
顾胭脂抬起头,看着明知故问的乔小贝,摇摇头,“没有,请坐!”
乔小贝把餐盘放在顾胭脂对面,看着顾胭脂的饭菜,皱了皱眉头,“莲藕尽量少吃,未婚女青年,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凉寒食物也少吃啊!”
顾胭脂看了看乔小贝的餐盘,那叫一个清淡,那叫一个营养均衡,“你这样,会少很多乐趣!”
乔小贝挑了挑眉,“偶尔也会放纵一次啊!可是,大部分时间,我都很克制。毕竟,活得更久才能享受人生更多的乐趣。”
顾胭脂有些惊讶,还是默默的收回了自己伸向藕片的手,把自己最爱的莲藕留在了餐盘里面。
乔小贝笑着看着顾胭脂,把自己的餐盘推了推,笑道,“其实,木耳炒山药还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顾胭脂意思意思的尝了一口,发现这些清淡的食物也有自己的风味。
顾胭脂指着乔小贝的餐盘,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培养得跟你一样吧!”
乔小贝摇了摇头,“倒是不会!毕竟,二哥说,只用负责到我毕业就好!不过,良好的饮食习惯是长寿的基础。你是会计,应该斤斤计较才对。我的数学不太好,但是我觉得我起码得活过平均寿命,才不算亏本啊!”
顾胭脂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
说完,自己也笑了!
乔小贝看了看顾胭脂的餐盘,叹了一口气,“明儿去图书馆借一本本草纲目,看看这些食物的属性,你身体不太能够受的住寒凉食物的侵袭,还是自己多注意的好!毕竟,每个月痛起来,那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是?”
说完,乔小贝擦擦嘴,急急忙忙的往教室冲去。
没办法,课程太多,忙不过来啊!
看着乔小贝匆匆离开的身影,顾胭脂看了看餐盘里面的藕片,叹了一口气,往图书馆走去。
本草纲目,是吧!
活过平均寿命,对吧!
看来,是得养生了!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乔小贝又一次偶遇了顾胭脂。
不过,这一次,顾胭脂吃得很养生,跟兔子似的了。
乔小贝笑道:“本草纲目看了吗?”
顾胭脂点点头。
乔小贝再接再厉,“有什么感受?”
顾胭脂想了想,说道:“老祖宗教导我们,不要浪费食物。他们把能吃的,弄成菜吃了,不能吃的,弄成药吃了。我要是想多吃点能吃的,少吃点不能吃的,还是乖乖的养生吧!”
顾胭脂这话一出,乔小贝噗嗤一下子就笑了。
这话,太精辟了啊!
“姐姐!我的肚子笑疼了,你得负责帮我揉揉!”
顾胭脂挑了挑眉,“这么严肃的话题,你也能当笑话?”
乔小贝这才意识到,顾胭脂顾大小姐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本事,实在是比某些笑星强多了。
乔甘草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乔小贝两个肩头不停耸动的样子。
乔甘草走过去拍了拍乔小贝的肩膀,看书 .et 问道:“怎么了?”
乔小贝就把顾胭脂的重大发现说了一遍,乔甘草推了推眼镜,严肃的点点头,“有见地,要不要报考军医大?我会跟老师打招呼,忽略掉你的年龄!或者,旁听也不错!我会建议他们给你发个毕业证的。”
顾胭脂看着乔甘草一本正经的严肃脸,突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乔小贝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俩,太逗了!要不要去说相声,算了!”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说相声也不是不行,就怕院领导不放人!”
顾胭脂挑了挑眉,“说相声的人,不都长得很有特色,我怕是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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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拍了拍乔小贝的脑袋,笑道:“最近怎么样?都不见你来找我了!”
乔小贝哭着一张脸,“你给我安排的课表,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来找你?我现在连图书馆都去得少了,管理员阿姨昨天遇到我还说呢!小乔,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谈恋爱去了吗?你还小,学习才最要紧……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解释!”
乔甘草拍了拍乔小贝的脑袋,“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若是期末考试完了,闲来无事,就到我的实验室来打杂吧!”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这学期才开始,你就提这一茬,我怎么回答你好呢!先看看再说吧!要是其他老师没有你那么坑,我一定来!”
乔甘草给了乔小贝一个脑瓜崩,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坑?我拳拳之心待你,怎么就成坑了!”
乔小贝拍掉乔甘草的大掌,“拳拳之心待我,就让我提前结业考吧!我都要被你的那些学生烦死了!正经问问题的没几个,侧面打听你几岁了,喜欢什么,是否未婚之类的,倒是不少!你是为我好,还是让我给你挡桃花?小心我回去找二叔娘告状去!”
顾胭脂挑了挑眉,“你们不是亲兄妹?”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看了看顾胭脂,“她叫我二哥,怎么就不是亲的了?”
顾胭脂冷冷一笑,“二叔娘什么的,是我听错咯!”
乔小贝呵呵一笑,“二哥是我堂哥,也是我干哥哥,和亲的没什么差别啦!”
乔甘草拍了拍乔小贝,“就是不如你小哥好!是吧!没有带你斗鸡走狗,而是给你安排课表,你就嫌弃了,是吧!”
乔小贝点点头,“是有一点!”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气急反笑。
顾胭脂一看这画面,也笑了。
对啊!是不是一母同胞有什么关系,眼前这对兄妹,说不是亲生的,那才让人惊奇吧!
乔小贝吃完饭,匆匆的撂下筷子,对乔甘草说道:“期末考试以前,我都不能来找你了!不要太想我啊!麻烦你,下学期安排课表的时候,能不要那么满吗?能吗?”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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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吃腻食堂的时候,会酌情考虑的……”
顾胭脂看了看乔小贝,笑道:“没看出来,小美女还是个厨艺高手啊!”
乔小贝摇摇头,“我才不是什么厨艺高手呢!是二哥自个儿挑剔,不喜欢浓油赤酱的味道。凡是给他水煮盐调,清淡寡味的,他就觉着好了!”
顾胭脂捂嘴浅笑,也不戳破,只柔柔的说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我也打算搭个伙呢!”
乔小贝翻了个白眼,“有那么一天再说吧!”
说完,抓起自己的书包,飞一般的跑了。
不跑不行啊!快迟到咯!
看到乔小贝消失无踪,乔甘草也施施然起身,笑道:“顾大小姐身子骨最近可算爽利?”
顾胭脂点点头,“倒是轻快了不少!我倒是建议你可以给小美女申请针灸推拿科的提前结业了!”
乔甘草点点头,笑道:“我会考虑的!有劳顾大小姐费心了!”
顾胭脂正色道:“小贝是个讨喜的孩子,你的防备心不要那么重!”
乔甘草挑了挑眉,“小贝的课程里面至今还有英文,如果,针灸推拿这种专业课提前结业,孙教授如何想!”
顾胭脂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点点头,转身走了。
留下顾胭脂苦笑不已。
就算乔小贝不提前结业,只怕也已经得罪了孙教授了啊!
因为,久病成良医的她所认识的各地名医中,擅长针灸推拿,有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还姓孙的,就那么一个了,他的名字叫孙双河。
很不凑巧,孙双河孙神医曾经一度就是她的主治医生。
所以,说句不好听的,乔小贝同学此刻已经被人恨上了吧!
只是,这种事情,作为罪魁祸首,顾胭脂怎么好意思说破?
于是,顾胭脂很不厚道的做了缩头乌龟。
反正,乔小贝小小年纪,才几天时间,就能让她的顽疾得到改善,应该是能够安然无恙的从孙教授手里活下来的吧!
毕竟,乔小贝一直都是拿最高奖学金的那一位。
在乔小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么硬生生的躺枪了!
日后,顾胭脂不是没有机会跟乔小贝坦诚。
只是,一次一次的欲言又止后,这件事情就那么被渐渐的淡忘了。
而乔小贝在顾胭脂一次次的欲言又止后,渐渐的跟她疏离了。
不管什么原因,欲言又止四个字,只代表一个人从心里不认同你,亲近你……
本就只是擦肩而过的交情,人家不乐意交浅言深,乔小贝也绝对不勉强。
秋风渐起,吃过糍粑、月饼,朵朵桂花变成了一罐罐的桂花糖的时候,顾胭脂的身体已经是大好了。
至少,乔小贝去顾胭脂寝室的频次已经从每日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了,并且计划逐渐减少。
课业渐渐的变少,乔小贝去图书馆的时间渐渐增加,管理员阿姨看到乔小贝都会肯定几句,让乔小贝哭笑不得。只是,乔甘草那里,乔小贝还是没有去。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种情况在乔小贝身上尤其明显。
别人许是觉得冬日起床比夏天困难而已,到了乔小贝这是,则是觉得气压特别低,脑供血不足的头晕目眩状。看书 .s.ne
就算乔小贝自己每天慢跑半个小时,再来三趟太极,并且每天坚持用温热水洗脚时,按摩和刺激双脚穴位,把促进血液循环,可以达到排毒驱困的目的的事情做到极致,也挡不住睡神的召唤。
每日里,除了学习还能打起精神来,其他时间,乔小贝基本上都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冬天里面第一场雪飘落下来,乔小贝考完所有科目后,在寝室里面昏睡了一天一夜,才被乔甘草揪起来,塞了一碗面条,打包送回家。
直到这个时候,乔小贝才意识到,王国栋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一封信了。
变心?
乔小贝倒是不担心。
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王国栋就算有那个花花肠子,也不一定能找到变心的对象啊!
但两个月音讯全无,只能证明一件事,边境的形式更严峻了。<!--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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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看着外面的一片白茫茫,心里一阵惶恐不安。
穿上厚棉鞋,戴上雷锋帽,厚外套和围巾、手套一个不落的全副武装,乔小贝沿着走廊走到乔仁寿家,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再加上最近下雪降温,大家都在猫冬。
乔仁寿和马金凤正在给乔天赐和何甜甜烤红薯呢!看到乔小贝进门,连忙招呼乔小贝坐下吃烤红薯!
乔小贝也不客气,拿起红薯,挨着乔仁寿坐下,掰开就吃。
乔小贝一边吃,一边说道:“二叔,南边局势紧张?”
乔仁寿点点头,“我们要自强自立,当家做主,人家一直以老大哥自居的自然不开心了。正巧南边邻居正想换东家呢!虎视眈眈的准备打我们的脸,做投名状,给新东家邀功呢!”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乔仁寿点点头,“战争一触即发!怎么,担心你们家国栋?”
乔小贝叹了一口气,“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家前几年物质那么紧张,我就想着给他准备点草药,以备不时之需,也算是为国分忧吧!”
乔仁寿点点头,“这个可以有。不过,这不是一天就能办到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你大雪天的跑到我家来吧!”
乔小贝呵呵一笑,“我闻着你们家烤红薯的味儿了啊!围着火炉子,烤红薯,多好!”
乔仁寿嗤了一声,“我信你!你爹娘呢?不给你烤火?还是舍不得俩红薯?”
乔小贝摊了摊手,“我睡了一觉,起来家里就我一个人了!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乔小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跳了起来,“哎哟!不好!该不是春兰发作了吧!怎么不叫上我啊!”
乔仁寿手里的红薯一丢,整个人站了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走走走,等我拿上药箱,咱们爷俩一起走。母子均安最好,要是……”
马金凤瞪了乔仁寿一眼,“瞎说什么呢!要去快去!我等你们吃晚饭。”
乔仁寿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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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听到王家寨子的鞭炮声,就不用准备我们爷俩的饭了!”
马金凤点点头,目送乔仁寿爷俩出了门。
何甜甜抱着烤红薯皱了皱眉头,“春兰不是还有几天吗?”
马金凤摇摇头,“她头胎,又是双胎,早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何甜甜点点头,又拿起一个红薯吃了起来。
马金凤笑着摇摇头,“你啊!就你这样吃,晚饭就不用吃了。”
何甜甜看着手里的红薯,呵呵一笑,“没关系,爹说了,粗粮有益健康!”
马金凤摇摇头,“那知道拿你爹的话堵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何甜甜呵呵一笑,“真傻!”
马金凤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埋汰自己的!也就你了!”
何甜甜点点头,“没关系!人贵有自知之明!”
马金凤摸了摸何甜甜的脑袋,“我一个农村老太太,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不也跟你爹磕磕碰碰半辈子。你不贪,万事和甘草多商量,带好孩子,一切都有甘草呢!”
何甜甜点点头,在乔家村呆了半年,她才知道,孩子不是父母炫耀的工具,也不是拉拢和打击的工具。孩子需要自由生长,正确培养,而不是把一切强加于他。
何甜甜看着乔天赐,甜甜一笑,“你要去找小五玩儿吗?”
乔天赐摇摇头,“我和小五说好了,要抓紧时间完成作业,等天晴了,雪化了,在一起玩儿。”
何甜甜点点头,“那你现在要做作业吗?”
乔天赐点点头,“还有好几页呢!”
马金凤打了一盆热水给乔天赐擦了脸和手,让他做作业去了。
何甜甜看着乔天赐,柔柔的笑了笑,“我倒是没有想过,天赐会改变那么大!”
马金凤又打了一盆水给何甜甜,“你也变化很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何甜甜惊讶的看着马金凤,“有吗?”
马金凤点点头,“当然!现在天赐一身上下,都是你的绣活。小的这个,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心血。爱一个孩子,就是这样爱的。吃饱,穿暖,不为你担心,没有后顾之忧,就是最大的支持。”
何甜甜突然开了窍,“吃饱,穿暖,不担心我,没有后顾之忧,就是最大的支持吗?”
马金凤点点头,“怎么了?不对吗?”
何甜甜笑着摇摇头,“没有!娘说的太对了!真想让我娘听听!”
马金凤笑着拍了拍何甜甜的手,“别想太多!”
何甜甜点点头,“娘,我想睡一会儿!”
马金凤点点头,“去吧!我守着天赐做功课!”
何甜甜转身去了里屋,还没有睡着,王家寨子那头就响起了鞭炮声。
马金凤呵呵一笑,“看来,春兰那丫头是生了。我得好好的准备催生礼去。”
乔天赐呵呵一笑,“我有小侄子了吗?奶奶可以带我去找他们玩儿吗?”
马金凤笑着拍了拍乔天赐的脑袋,“你把作业做完,我就带你一起去!”
乔天赐看着自己面前的作业,纠结了半天,还是乖乖的坐下做作业了!
何甜甜又钻了出来,皱着眉头看向马金凤,“娘!咱们要去王家寨子吗?”
马金凤摇摇头,看书 .n. “你大着肚子,去哪儿啊!我明天带着天赐走一趟就行了。要不是担心你爹随便说话,不吉利,这么冷的天,我也不想走这一遭,陪你在家等着多好!”
何甜甜揉了揉头,呻吟一声,“那我回去睡啦!”
马金凤点点头,“去吧!孕妇觉多!”
何甜甜转过身,倒头就睡!
马金凤摇摇头,继续准备催生礼。
在这个物质缺乏的年代,蛋肉禽类都是重礼,马金凤却毫不在意,分出一半的鸡蛋装进篮子,再绑上一只老母鸡,马金凤突然笑了,“亏得夏天的时候王国栋心疼小贝,野鸡不要钱似的家里拿,要不然,今儿还真得薄待了春兰不可。家里两个孕妇呢!只盼着国栋再回来一趟了!”
不过,马金凤才说完,自己也笑了!
哪有盼着侄女婿给自家做活的,真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了!<!--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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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金凤还在掂量催生礼的时候,乔小贝已经给两个小宝贝洗完了澡,穿上小衣服,裹上被子,放在了乔春兰旁边。
乔春兰看着两个皱巴巴如红猴子一样的小子,皱了皱眉头,“小姑,他们怎么这么瘦?我明明有好好吃,好好睡,好好运动的啊!”
乔小贝拿着热毛巾给乔春兰擦拭,然后笑道:“体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健康。”
乔春兰想了想,点点头。
乔小贝拍了拍乔春兰的手,“不累吗?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乔春兰笑了笑,默默的合上自己的眼睛。
乔小贝斜倚着床柱,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乔春兰,乔春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接生婆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乔小贝,扭身出了房门,对着守在门口的几位大人笑道:“恭喜主家,贺喜主家,一棵树上两个果,大胖小子到你家。”
赖英笑着递上一个篮子,“谢谢刘婆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刘接生婆接过篮子掂了掂重量,多了两分笑意,嘴里还刺探道:“里面那个小娘子手脚利落,看起来也是接生的好材料,就是面嫩了些!”
赖英那里听不出来刘婆的话中有话,摇摇头,“那是面嫩,是年纪就不大。才十六呢!”
刘婆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不知轻重,你们做大人的也不拦着点,生孩子不比其他,吓着小姑娘了怎么办?”
刘婆委实一片好心,这生孩子的痛苦和危险性,只有体验过才明白。见识过生产的苦与痛,小姑娘有了心理阴影,就不好了。别的不说,这个时代,那家人乐意绝后?
就算刘婆担心乔小贝抢她的饭碗,这坏人姻缘的事儿,刘婆还是不做的。
赖英闻言就笑了,“别人或许会吓到,这姑娘怕是不会的。年前考大学,这位就是榜首,读的就是医学院。”
刘婆恍然大悟,“就是你儿媳妇那个小姑姑!”
赖英点点头。
刘婆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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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姑娘,胆子真大!我十六的时候,还只知道满坡打猪草呢!”
赖英附和道:“我也差不多,就别人家的孩子会长,自家就是个笨的。”
刘婆也笑了,“对对对!我娘当年老说我,看看别人家谁谁谁,和你一般大,又怎么怎么了!”
两个半白的老婆子说起这些,倒是有了共同的话题。
赖英说说笑笑的把刘婆送走了,转身进屋换了王惠出来。
王惠一出来,就去扭乔仁寿的耳朵,“谁让你带着小贝过来趟这个浑水的?小姑娘家家的,跑来接生,出去好能听吗?”
乔仁寿打躬作揖,“我的嫂子,这事儿真不赖我!我也是被小贝拖过来的啊!你还不知道你闺女的七窍玲珑心?起床一看你们都不在,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来这儿了。她穿了衣服就往我家跑,直说生孩子凶险,双生子更危险,拉着我来以防万一。到了地儿,水都没有喝一口,略微烤烤,去了去湿气,就往春兰屋子里面钻。你也知道那孩子主意大,我怎么拦得住啊!”
乔仁寿不厚道的把黑锅甩给乔小贝背,因为,王惠不会拿乔小贝怎么的,但是他再不洗白自己,自己的耳朵,可就废了啊!
王惠略一思量,觉着这是乔小贝能做出来的事儿,手上的劲儿送了送,笑道:“那以后还带不带小贝打出裹乱了?”
乔仁寿连忙摇头,“我保证一整个暑假都把小贝拘着,不该去的地方,一步都不踏!”
王惠满意的点点头,放开了乔仁寿的耳朵。
乔仁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的看着乔任重,“我的哥,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说情!”
乔任重一只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低低的咳了一声,“我也觉得你嫂子说得对啊!”
弟弟啊!不是哥哥不救你!而是你嫂子的威力太大了啊!
乔仁寿鄙夷的看了一眼乔任重,鼻尖发了一个哼的音儿,传达出自己浓浓的不屑之情!
怕老婆成这样,也是没有谁了!
乔任重微微一笑,拍了拍王惠,“春兰和小贝只怕都饿了,你去厨房帮忙,给俩孩子弄点啥东西垫垫肚子吧!”
王惠点点头,转身就往厨房走。
乔任重看向乔仁寿,“你那是什么眼神?嗯!”
乔仁寿摇摇头,“你就敢这么对我,怎么不见你收拾你媳妇去?”
乔任重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媳妇娶回来,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收拾的!”
乔仁寿可怜巴巴的看着乔任重,“那你就能帮着媳妇欺负我?”
乔任重点点头,“那是当然!而且,我不也把你嫂子支走了吗?”
乔仁寿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愣愣的看着乔任重,突然觉得兄弟情什么的,都是胡诌!
乔仁寿正在伤感呢!王惠早已经把他当屁一样的放掉了,抓着赖英给自家闺女和孙女要吃的呢!
赖英好容易把家里的事情理顺了,看书 .n 听到王惠给春兰和小贝姑侄弄点吃的,这才笑道:“忙活了大半天,我都忘了,你们也还都没吃饭的吧!家里还有半袋子面粉,一次性做面块吧!她奶奶,我也不外道,你帮着做面,我去把家里的老母鸡收拾了,好给春兰补补!”
王惠这才想起自己几个人也是没有吃饭的,也不矫情,干脆的点点头,利落的挽起袖子,做了一堆手工面块,给大家一人下了一碗。
赖英收拾好了老母鸡,正好赶上吃面块。
王惠自己还没顾得上吃,就给乔小贝端了过去。
看着王惠进了屋子,乔小贝讨好的朝着王惠笑了笑,“娘吃了没?没吃的话,娘先吃!”
王惠敲了敲乔小贝的头,笑道:“你也知道自己错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乔小贝呵呵一笑,“我是个医生,总比那些接生婆懂一些,看着也放心!陈大奎学校里面不给放假,我要不守着,万一有个啥,我良心怎么过意的去!再说了,我也不是没用啊!孩子都是我洗的,春兰也是我擦的身子呢!”<!--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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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是这个理儿,可从别人嘴里说出去,成什么样子!”
乔小贝笑了笑,“对我好的,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会对我好!看我不顺眼的,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对我改观。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娘!你还不明白这个理?”
王惠摇摇头,“我知道是知道!可这个世道,对女孩子就是苛刻。什么事情,只要加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多了条条框框。别人怎么想到不重要,王家怎么想,就很重要了!你啊!皮子跟我绷紧了!”
乔小贝讨好的笑了笑,“娘!要不要看看双胞胎,长得可俊了,就像我!”
王惠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也说点别的!人家春兰和大奎的孩子,凭什么长得像你!”
乔小贝呵呵一笑,“因为我是他姨婆!”
王惠点了点乔小贝的头,“你啊!小的当惯了,总想称大,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乔小贝端着面块让开身子,王惠探头看了看俩孩子,别说,还真有一两分像的。
“就那嘴跟你一样,你也好意思说像你!”
乔小贝吃着面块,笑道:“嘴像,也是像啊!反正,春兰跟我,也只有嘴像了!”
说完,挑起面块往王惠嘴边一放,王惠就着乔小贝的筷子,母女俩分享着同一碗面块,吃得不亦乐乎!
乔春兰一醒过来,就看到这场面,肚子不争气的就叫了!
乔小贝听到了乔春兰肚子的抗议声,扭过头去,对着乔春兰露出了八颗皓齿,“醒啦!有面块!要不?!”
王惠拍了拍乔小贝的手,嗔道:“你吃剩的给人家产妇吃,你也好意思?外面还有,我去给春兰端,你吃你的,不够再下!”
乔小贝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碗,蔫蔫的自己吃了起来。
乔春兰见状,忍不住笑了,“小姑姑这两年倒是比先前活波多了!”
乔小贝张大眼睛看着乔春兰,“有吗?完了,我老成持重的形象啊!”
乔春兰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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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乔春兰就委委屈屈的哭诉道:“疼!小姑好坏!知道人家不能笑还逗人家!”
乔小贝摇摇头,放下只剩汤的碗,挨着乔春兰坐下,“你这自然生产,孩子又小,还没动剪刀呢,你就受不住了!人家剖宫产的,肚子上划一刀,缝七针,怎么办!忍一忍,过两天就好了!我待会就给你熬四物汤去!”
乔春兰皱了皱眉头,弱弱的问道:“苦吗?”
乔小贝摇摇头,“这是药,又不是吃食,你应该在乎它药效如何,对身体好就好,管他苦不苦!”
看着乔春兰越皱越厉害的脸,眼看着要哭出来的样子,淡淡的补充道:“虽然,四物汤不苦,可你这种观念是不对的!”
乔春兰转过头,第一次不想看到乔小贝!
王惠一进门就听到乔小贝这话,顿时就笑了,“你又欺负春兰!”
说完,推了推乔小贝,“去给春兰熬那劳什子四物汤去,我伺候她吃饭!”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还得给她打热水,按摩一番,要不然,孩子体重轻,吸吮能力不够,吃不到母乳的!”
王惠看向乔小贝,“你在学校还学这个?”
乔小贝点点头,“是啊!咋了!”
王惠摇摇头,“没啥!现在这年头也没啥吃的,春兰有奶给孩子吃,省心多了!那你伺候她吃饭,我去给她找花生炖猪脚去,下奶快!”
乔小贝看看外面的天色,叹了一口气,“你去吧!买完猪蹄去一趟二叔家,抓药去!这天,还下雪,我今天晚上怕是回不去了!”
王惠点点头,“你身子骨受得了吗?”
乔小贝点点头,“一天晚上而已,没事儿的!”
王惠看了看乔小贝点点头,“那你今晚上守着春兰,天亮了我就来换你!”
乔春兰从面块碗里面抬起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没事儿,不需要守着的!”
乔小贝笑道:“谁守着你了,我守着我两个侄孙子!”
乔春兰点点头,“好!你守你侄孙去!”
默默地找赖英要了一盆热水,替尴尬不已的乔春兰做了按摩,乔小贝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逗了逗睡得跟小猪似的小宝贝,挨着让新手妈妈乔春兰喂了人生第一次的母乳。
等拍完嗝,把两个小宝贝送入梦乡,又给取出来了灌了一碗鸡汤,乔小贝拍了拍手,“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倒是比我想的早!要不,我还是回家算了!”
乔春兰伸手拉住乔小贝,“小姑,陪陪我吧!我慌!”
乔小贝挨着乔春兰坐下,笑道:“慌什么?人家要是跟你一样,得了两个大胖小子,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怎么到你这儿,就慌了!”
乔春兰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道:“我啥都不会,大奎也不在,那个帮我拿主意的都没有!刚刚我都不敢抱孩子,那手指头跟小鸡爪子似的,细细的,就怕碰伤了。小姑......”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头,看书.ns. 笑道:“怕什么!还有我呢!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坐月子四十天呢!慢慢学就会了!孩子见风就长,一般男孩子6、7公斤重,六十多厘米长了。孩子很健康,我会陪着你的!你考虑这个,还不如考虑一下,你读书去了,谁给你带孩子的好!”
乔春兰一顿,也为难了!
乔小贝揉了揉乔春兰的头,笑道:“乘早让人去省城张罗着,买个房子吧!就算让你婆婆帮着带孩子,孩子也得吃奶不是?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找你奶奶帮忙去!我倒是有心,可军医大进出也不方便,我的功课也多得厉害呢!就算孩子断奶了,弄回王家寨子带了,房子还在那儿,亏不了!”
乔春兰点点头,“小姑姑说得有道理,我跟公公婆婆商量商量再说!”
乔小贝摸了摸乔春兰的头,笑道:“买房子是大事,是该商量着办的!不过,现在你是你们家大功臣,甭说房子,要天上的星星,他们家也得去给你张罗陨石去吧!”
乔春兰拍了乔小贝一下,“小姑,你知道我不能笑的,你还故意逗人家!”<!--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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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贝抱起体重更轻的弟弟,放在自己的胸口,挨着乔春兰躺下,“你睡吧!孩子半夜没准还要起夜,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新手妈妈很快就上手了!不着急!”
乔春兰把头靠在汽车班小小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赖英过来看了一眼,收拾了一下屋子,贴心的给姑侄俩关上灯,乔小贝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半夜,乔小贝是被一阵湿意弄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向潮湿的胸口,以及不安扭动的小子,乔小贝苦笑一下,起身给小宝贝和自己收拾。
等乔小贝收拾完小的这个,乔春兰正开着她呢!
乔小贝把小宝贝塞到乔春兰怀里,笑道:“既然醒了,就给你儿子喂食吧!”
说着,抱起最里面的另一个宝贝,轻轻地把尿,然后喂食。
等到两个宝贝都处理好了,乔小贝才感觉到胸口阵阵冷意。
乔春兰笑着指着自己的衣服,让乔小贝换上,换衣服的时候,冷空气接触到乔小贝的肌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乔春兰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她,“哦!没看出来,小姑姑骨架不大,肉也不少嘛!不过,怎么都集中在同一处了!”
乔小贝被乔春兰这个少妇调戏得,欲生欲死。
要不是顾虑这乔春兰刚生产完,乔小贝真想把自己冷冰冰的手放她衣襟里面暖一暖!
“我这宽衣解带,是为什么?还不都是你儿子害的!”
乔春兰闻言一笑,“是是是!我就是感慨一下,为广大好福气而已!”
乔小贝撇了乔春兰一眼,“你的36,陈大奎不满意?我有专业手法,需要持续按摩治疗吗?”
乔春兰一听这话,顿时被噎得不轻!
“小姑姑,你们学医的,是不是什么都能说出口!”
乔小贝挑了挑眉,“没有啊!我只是再跟你研究按摩而已!”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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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乔小贝皱了皱眉,又从衣柜里面取了一件衣服,穿上,“三点了!你再睡一会儿,我等着你奶奶来跟我换班!衣服我穿走了,改天洗了给你带过来!孩子的事儿你别担心,两个老人帮你看着呢!下午我再过来一趟,给你熬四物汤!”
乔春兰点点头,默默的闭上眼睛。
乔小贝打了个哈欠,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装好,坐在床边看着两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新生命的降生,总是那么让人愉悦,就算身体疲乏,乔小贝的精神头却难得的好。
不出所料,乔春兰才睡下不久,乔小贝就听到了门外有人踩着积雪的轻响,透过窗户看去,不是王惠又是那个?
乔小贝起身给王惠开了门,拍了拍王惠身上的积雪,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早?”
王惠把一包草药递给乔小贝,“早点把药给你带过来,早点熬了,你好回去好好睡一觉。猪脚没有买到,我已经让你爹去镇上买去了,正好接你回家。猪脚天亮就炖上,正好中午给春兰吃!”
乔小贝摇了摇头,默默的拿着被惊醒的赖英找来的沙罐,开始给乔春兰熬起了四物汤。
天蒙蒙亮的时候,乔仁重骑着自行车,提着猪脚过来了。
没有歇一口气,接上乔小贝,父女俩回了乔家村。
从始至终,乔礼堂夫妇俩都没有出现过。
乔小贝站在门口,看了看盘龙山的方向,摇了摇头。
自打乔冬梅出事后,杨再贵安分了不少,乔冬梅和乔义武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乔冬梅顺利的做上了售货员,一个月拿十块钱还两个姑姑,安分守己。
乔义武再也没有了土霸王的样子,也默默的跟着乔天赐一起上了小学,万事自己做,再也不要杨再贵操心。
只是乔礼堂像一颗菜窖里面的大白菜,不管怎么保存,还是一天天蔫下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如今的乔礼堂,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让乔小贝都皱眉。
本想着乔春兰生了双胞胎,会不会让他振作一点?
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乔小贝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一番,默默的睡了!只是,直到睡着了,那一双眉,也没有舒展开来。
乔仁重也注意到乔小贝的小心思,守着乔小贝去睡了觉,叹了一口气,往盘龙山去了。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看到乔义文迎面而来,少年老成的脸上,难得的带着几丝热络,“爷爷,你来啦!正想找你呢!”
乔仁重顿了顿脚,转身往家里去了,“你难得来找我,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乔义文把乔仁重扶进屋子里,才笑道:“听说大妞姐生了一对大胖儿子,我爹就知道你今天早上要去盘龙山那边。这本来也没啥,可刚刚二妞姐回来了,一回来就要抓大伯娘家的老母鸡,大伯娘就不干了。本来她们母女干架也没什么,偏偏大伯一听二妞姐这鸡要捉给大妞姐,大伯就拉了偏架。这一下子,他们家乱成一团,你老人家再去,就不合适了。”
乔仁重一听这话,反倒露出一个笑容来,“你二妞姐要捉老母鸡给你大妞姐?今儿太阳打那边来了?”
乔义文挨着乔仁重坐下,看书.ns.nt 叹了一口气,道:“二妞姐说了,去了一趟杨家山,她算是明白了,他舅舅也没少闺女,儿子、闺女还不是一样吃,一样喝,一样下地干活,闺女不丢人!她娘欠大妞姐钱不还,一只老母鸡都舍不得,那才叫丢人?”
乔仁重挑了挑眉,“乔冬梅这一次算是开窍了!”
乔义文点点头,“总算知道好歹了!”
乔仁重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稍微等一下,看看再说吧!现在,咱们爷孙聊聊?”
乔义文对着乔仁重笑道:“这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情要和爷爷商量,让你那拿主意呢!”
乔仁重看了看乔义文,“你主意正得很,要我拿什么主意?”
乔义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五如今也上学了,家里有了爹的补贴,日子倒也过得下去。我就想,要不要跟小姑姑一样,跳级得了!”<!--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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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义文刚刚说完,乔仁重就笑了起来,“不只是这样想吧!是不是还想着早点考上大学就能吃上供应粮,补贴家里了?”
乔义文挠挠头,呵呵一笑,“啥都瞒不过爷爷!”
乔仁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你一定没有跟你爹商量过!就是商量了,你爹也肯定不同意!”
乔义文看向乔仁重,眼里全是诧异,“爷爷怎么知道的?”
乔仁重揉了揉乔义文的头,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小姑读书的年头不好,我也不会同意你小姑跳级的。文雅一点的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出头的椽子先烂。这道理,你会懂的。”
乔义文皱了皱眉头,“那我就这么干耗着?”
乔仁重摇摇头,“自然不是!你要确立好自己的目标,然后做好准备。就像你小姑姑,她专注于医学,早早的就打好基础,奖学金自然手到擒来。就如同你爹,闲暇时刻总往镇政府跑,也许只是吹牛,也能套到他想要的东西。你先得知道你要干嘛!能干嘛!会干嘛!正确的估量自己,积极进取,才能获得胜利!”
乔义文想了想,“我也想做医生!做一个和小姑姑不一样的医生。”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那你应该去找你二叔公,他比我懂行!”
乔义文看着面前有些颓然的乔仁重,无力的安慰道:“爷爷,你有大妞姐做接班人,不会后继无人的。”
乔仁重拍了拍乔义文的头,“不懂就不要乱说,后继无人是这样用的吗?”
乔义文点点头,“就是这样用的,反正啊!在你老人家眼里,没有教书育人,就没有继承你老人家的事业,你老人家就白培养我们了!”
乔仁重摇摇头,“到哪儿都是为人民服务,也不是只有老师一条出路。只是我觉得你爹一个人到底势单力薄了些。”
乔义文笑了笑,“我爹走的路,对我来说,难了点!”
乔仁重笑骂,“这点志气都没有?”
乔义文笑道:“我倒是觉得小五比我厉害,只是他那身子骨……”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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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志,我倒是看得开的,只是三叔公老人家……”
乔义文呵呵一笑,“这个啊!其实我觉得我们班乔毅应该不错!那小子下象棋走一步算三步的,是个满身都是心眼子的。”
乔仁重摇摇头,“到底是我狭隘了啊!你说的对,我应该看远一点,看宽一点,跟三叔公一样,把大家都看做自家的孩子。”
乔义文呵呵一笑,“我倒是觉得,二妞姐和小四去了一趟杨家山后,我们家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了呢!”
乔仁重点点头,“什么都没有人品重要,是我太执着了!去吧!找你二叔公玩儿去。”
乔义文呵呵一笑,像一阵风一样的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一抹冬日暖阳挂在天边。
乔仁重伸了个懒腰,背着手,去给乔家村找接班人去了。
等乔小贝醒过来,已经日上中天了,乔仁重厚颜无耻的跑去乔仁寿家蹭饭不算,还给她带了一份,在小火炉上面隔着水蒸着,乔小贝拿起来的时候,还是温着的呢!
不过是酸辣土豆丝、韭菜鸡蛋配上白饭,饥肠辘辘的乔小贝却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午饭,乔小贝想起跟乔春兰的约定,急急忙忙的往王家寨子赶。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乔小贝硬是一路小跑才把刺骨的寒气逼了出去。
等到了陈家,才发现这里无比的热闹。
马金凤带着乔天赐、刘英碧带着小五、乔冬梅带着小四,把原本宽敞的屋子挤的满满的!
乔小贝笑着跟几个长辈打了招呼,就去卧室看乔春兰了。
过了一天,吃了许多补汤,乔春兰的气色明显好多了。
此刻,正靠着枕头,看着两个小猴子发呆呢!
乔小贝笑着打趣道:“传说中的慈母样儿,是不是你这样的?”
乔春兰扑哧一声就笑了,“小姑姑,今儿我可不怕你逗我了!再说几个笑话给我听听?”
乔小贝挨着乔春兰开始说起了笑话,把乔春兰逗的那是一个前仰后合。
“小姑姑,我肚子疼,给我揉揉肚子!”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真疼还是笑疼的?”
说着,认真的捉起乔春兰的手,把起脉来!
乔春兰看着乔小贝谨慎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小姑姑,我现在算是明白你那句了!现在看着他们,我心里只觉得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一点计较的心思都没有了。”
“想通就好!好好带孩子,好好学习,把日子过得漂漂亮亮的!”默默的放下乔春兰的手,拍了拍,无声的安慰着这个父母双全却没有感受到亲情的孩子。
乔春兰点点头,“我现在看着这两个孩子,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乔小贝打趣道:“你的全世界不包括那个啥!”
乔春兰对着乔小贝翻了个白眼,“小姑姑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哪有一个长辈的样子。”
乔小贝点点头,“是啊?虽然晚辈不懂事,我也得体谅不是?作为长辈,就是累啊!那,大侄女,给我捶捶背,揉揉肩,怎么样?”
乔春兰推了一下乔小贝,看书 .ns. “你就做吧!”
乔小贝看了看外面,小声道:“今天擦身子了吗?难不难受?我去给你烧水,就说要给小宝贝洗屁屁!”
乔春兰忙不迭的点头,“小姑姑,就你对我最好!”
乔小贝闪身出门。
不一会儿,乔小贝就给小宝贝洗完了屁屁,至于有没有做其他的,姑侄俩心照不宣的从不提起。
乔冬梅略微坐了一会儿,就带着小四告辞了!
赖英挽留了很久,最后无奈的给乔冬梅装了一篮子红鸡蛋。
看着乔冬梅的背影,赖英叹了一口气,“这闺女的姻缘……”
王惠用尽力气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马金凤拍了拍王惠的手,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flgp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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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冬梅走出陈家,紧了紧自己的棉袄,对着乔义武说道,“小五,想不想吃鸡蛋?”
乔义武看着突然和颜悦色的乔冬梅,紧张极了,“你又要干嘛!”
乔冬梅翻了个白眼,“就是觉得想沾沾大姐的福气!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俩,你不许给娘讲!”
乔义武呲了一声,“我没有嘴巴缺一块,凭什么不吃!”
说完,拿了一个鸡蛋就自顾自的磕了吃起来。
乔冬梅也剥了一个,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吃得泪流满面。
直到步入社会,才知道,没有人惯你那些臭毛病。
直到远离了,才知道,自己抛弃的,才是最宝贵的。
可是,无论如何,已经无可挽回了!
红鸡蛋的味道应该和其他鸡蛋一致,可乔冬梅却吃出了苦涩的味道。
回到家,乔冬梅把鸡蛋和乔义武交给杨再贵,自己再一次离开家。
供销社虽然充满了排挤和算计,总好过这里的呼吸不畅。
就算住在租住的小房子,和别人共享一个厕所和厨房,乔冬梅也不想回到乔家村。
那里,让她喘不过气。
乔礼堂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以及被杨再贵搂着,局促不安的乔义武,叹了一口气。
“小四,还不去做作业!”
乔义武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推开杨再贵,做作业去了。
杨再贵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礼堂慢慢的往厨房走去,拿着两个红鸡蛋看了看,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春兰有孩子了呢!
有两个男孩,春兰在陈家应该站得住脚了吧!
杨再贵远远的看着乔礼堂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空空的怀抱,突然泪如雨下。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呢!
刘英碧也提着一篮子红鸡蛋,牵着小五,远远的看着安静到诡异的乔礼堂家,叹了一口气。
以前吵吵闹闹,现在空空荡荡,有这么一个邻居,真是……
乔礼正远远的看到刘英碧母子,迎了过来,把乔义强放在自己的肩头,乔义强尖叫一声,笑嘻嘻的抱住乔礼正的头顶。
乔礼正等乔义强坐好,拎过刘英碧手上的篮子,刘英碧微笑看着这一切。一家子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去。
乔礼堂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微痛。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低声呢喃,“报应!都是报应!”
慢慢的往屋子里面走去。
乔义文刚从乔仁寿家里走出来,就看到自家爹娘和乔义强,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伸手找刘英碧要红鸡蛋吃。
刘英碧嗔道,“大冬天的,鸡蛋都冷了,一股子腥味,回家煮煮再吃!”
乔义文便罢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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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英碧开始说起来自己的职业规划。
刘英碧听着乔义文的絮叨,慈爱的揉了揉乔义文的脑袋,“你想好了就好!”
乔礼正拍了拍乔义文,“真想好了!”
乔义文点点头,乔礼正便不再追问,反而拍了拍乔义强的腿,“小儿子,你想干嘛?”
乔义强想了想,“什么厉害干什么!”
乔义文对着乔义强吐了吐舌头,“领导人最厉害,你要不要做?”
乔义强摇摇头,“爷爷说了,领导人都是有警卫员的,吃饭都有限制,不能多吃,哪有什么意思,我才不要!”
乔义文便笑了,“那你要做什么?军人?医生?老师?科学家?……”
乔义强抓了抓头发,笑道:“科学家厉害,我决定了,我要做科学家!”
乔义文就笑了,“爹,不是我不帮你,人各有志啊!”
乔礼正看向乔义文,“我要你帮什么?”
乔义文呵呵一笑,“爷爷说,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让我们帮帮你!可我决定做外科医生,小五准备做科学家!你只能孤军奋战了!”
乔礼正拍了拍乔义文的小脑袋,“有你和你爷爷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
说完,乔礼正和刘英碧相视而笑,一家子向家里走去。
乔小贝看着一家四口的背影,一手牵起乔仁重,一手牵起王惠,笑道:“我们也回家吧!”
王惠翻了个白眼,还是由着乔小贝拉着她的手,一摇一晃的回家去了。
乔仁重看向不远处,这一下子,他不仅后继有人了,乔家村的传承也后继有人了,乔仁重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小贝,晚上陪我喝点酒?”
乔小贝笑了笑,“好啊!只能喝一点点哟!”
乔仁重点点头。
王惠转身看向一对酒鬼父女,摇了摇头,“酒量不好,还动不动逞能!”
乔仁重和乔小贝相视一笑,默不作声!
喝酒,不是为了醉,而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心情很不错,快来问问我有什么喜事儿。
不过,也许不用别人知道,心里偷着乐,也不是不可以的。
反正,刀子嘴豆腐心的王惠总会配合。
这不,桌子上那一盘子油酥花生米,就不是最好的佐酒小菜?难道不是王惠特地做来给他们下酒的?
父女俩看着王惠,露出傻瓜似的笑容。
王惠看看乔仁重,看书.nne 再看看乔小贝,只觉得父女俩一个傻样,没好气的说道:“喝酒可以,醉了可别指望我伺候!”
乔仁重和乔小贝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王惠才把手里的酒瓶子递给了乔仁重。
乔仁重悄悄的告诉乔小贝,“我偷偷的给三叔公找了个徒孙,要是他老人家点头,以后我的担子就能卸下啦!”
乔小贝默默的拱了拱手,状似在说恭喜恭喜!
乔仁重呵呵一笑,打开酒瓶子,给自己和乔小贝各倒了一点。
两个粗瓷碗一碰,发出一声脆响,乔仁重和乔小贝豪爽的把不多的酒一口闷了。
这种喜悦的心情,有人能够感同身受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一不小心,乔小贝就把乔仁重给灌趴下了。
乔小贝默默的把剩下的小半杯酒喝完,镇定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条直线,然后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
至少,完胜乔仁重。
默默的把乔仁重扶到床上去,乔小贝摇摇头,认命的给乔仁重洗脸洗脚。她娘早就撂下狠话,只是她没有想到,照顾醉酒的人的那个,是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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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原本就不厚的雪,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乔小贝难得的早起了,早早的跑去乔仁寿家,居然看到了乔义文小同学,乔小贝有些惊讶了!
“小三,你怎么在这儿?”
乔义文还没有开口,乔仁寿就先感慨了,“你们啊!就知道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学医也不一次到位,一个才毕业,下一个又来了。这个也和你一样立志成为杏坛一杰,为人类的医疗事业奉献一生。”
乔小贝点点头,夸赞一句,“有志气!”
然后就厚颜无耻的以学习之名,指使童工和她一起摆弄药材。
乔仁寿笑着看着俩小家伙祸祸自己的药材,时而还会搭把手在边才,不让自己好不容易存集下来的药材毁在两新手手里。
当乔小贝已经能够徒手抓药,相差不过毫厘;当乔小贝已经能够闭上眼睛,靠味道分辨药膏是否已经成型……乔仁寿的药材基本上已经被乔小贝和乔义文祸祸得差不多了。
就连乔礼正好不容易培植出来的药草大半都遭了殃。
就这样,乔小贝好不容易得了的成品,还装不满一个纸箱。
不大的输液瓶,被乔小贝细心的用泡泡纸包好,然后并排放在纸箱底部,一共三种药,乔小贝却是不怕王国栋分不清的。
都是惯常用的药,膏状的是止血药,丸状的是止泻药,水状的是驱蚊药。
至少王国栋就不止一次的用过。
看着空荡荡的半个箱子,乔小贝咬咬牙,用糯米给王国栋做了半箱子炒米粉给塞满了。
乔小贝仔仔细细的封了箱,这才骑着自己的聘礼自行车,慢吞吞的去了镇上。
路过照相馆,乔小贝突然想起某人未完成的心愿,鬼使神差的进去照了一张单人照,守了大半天,加付了半个胶卷的费用,催着师傅洗了出来。
拿着照片回到街上,乔小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曾几何时,王国栋在她心中已经这般重要了。不过是只言片语,便会铭刻于心?
不过,乔小贝可不是矫情的人,做都做了,也自然敢于承担的。
牙一咬,眼一闭,把一式三份的照片抽了一张,塞进了信封里。
虽然陈大奎已经不在邮局了,可影响力还在的,本来乔小贝那点子驱蚊水是不能被寄走的,但看着陈大奎的面上,寄的又是部队,人家才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了。
至于邮件里面那一封信,邮差也当没有看见了。
顺利的寄完了信,乔小贝慢吞吞的骑去了王家寨子,一边推着自行车爬山路,一边后悔不已她为啥不放了自行车再去陈家?
好在赖英大老远的看到她,屁颠屁颠的过来给乔小贝推自行车了。
人家当姑姑的仁至义尽,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乔春兰,赖英自然是笑脸相迎。
乔春兰也已经能下地了,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看见乔小贝过来,忙不迭的把乔小贝拉了进去。
“大奎来信说,他们任务重,回不来,孩子的名字麻烦你帮忙想想,你说叫啥好?”
乔小贝一愣,“我咋知道?要不陈一、陈二?”
乔春兰推了乔小贝一下,“你也不怕孩子以后恨你?”
乔小贝笑了笑,“要是女孩子,叫陈冰、陈雪倒也应景,可男孩子的名字,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一个中文系的大学生,叫我一个医学院的取名,你几个意思呢!”
乔春兰想了想,也笑了。
“这是大奎的主意,找他算账去!”
乔小贝想了想,“要不然,咱们翻诗经?”
乔春兰翻了个白眼,“家里没有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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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翻翻红宝书?”
乔小贝点点头,“那也成啊!”
乔春兰啐了一口,“书香世家出来的,居然取个名儿都取不出,我真是服了你了!”
乔小贝点点头,“对啊!书香世家出来的,名牌大学的中文系学生,当亲妈的,居然取个名儿都取不出,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乔春兰一跺脚,“小姑姑!”
乔小贝收敛了一下,笑道:“要不然,谨言、慎行!如何?”
乔春兰呢喃道:“陈谨言、陈慎行?倒也不错,就是文气了些,他爷爷奶奶要上脑筋了。”
乔小贝一扭头,赌气道:“那你自己取去!”
乔春兰呵呵一笑,“我也没说不用啊!”
乔小贝摇摇头,“长辈喜欢与否很重要,我不是在怄气,你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乔春兰想了半天,张了张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冰,陈寒如何?”
乔小贝看了看乔春兰,看书 ns.ne 迟疑了一分钟,还是点点头。
乔春兰笑了笑,逗着已经长开了,不再皱巴巴的小猴子,笑道,“你们有名字咯!高不高兴?陈冰、陈寒!”
乔小贝看着两个小子,也笑了。
“我今天去了一趟镇上,却忘了给两小子买匹布了!改天我再去一趟,给他俩做两身新衣服。怎么着也是要出门的人了呢!”
乔春兰闻言一笑,“你就别费那个心了,他还没有过三天呢!爷爷奶奶就把家里的布都抱了过来了,看上那匹,自己拿!”
乔小贝摇摇头,“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他爷爷奶奶是他爷爷奶奶的,怎么能混为一谈!”
乔春兰想了想,自己选了一匹布递给乔小贝,“那你帮我给他们做几身春装、夏装,去了学校那边,就没有那么多功夫了!”
乔小贝点点头,“春装做合身点,只穿这一季。夏装做大一点,明年还能穿!”
乔春兰点点头,“小姑办事我放心,就按你说的做!”
乔小贝点点头,不客气的收了那匹布,陪着乔春兰说了会儿话,带着布回了家。
不是她慌里慌张的,而是她的时间也很紧啊!
除了乔春兰给的任务,除了买布做两身衣服送侄孙,还得见天去镇医院实习呢!
那可是乔仁寿好不容易给她争取到的,近距离接触检查设备的机会。
真的把这些简单的玩意弄懂了,熟了,学校的课程必然会简单容易不少。
这可是提前预习呢!
要不然,在学校上手那一会儿,出了学校差不多就忘光了,成了光说不练假把式,哪有什么意义!l
(四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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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寒假,乔小贝就休息了回家那一天和大年初一那一天。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啊!
王惠看着到家就忙,忙完倒头就睡的乔小贝,不舍极了。
“那么拼命干嘛!”
乔仁重拍了拍王惠的手,安慰道:“年轻正是学习和吃苦的年纪。年轻不吃苦,老了吃苦才难受!”
王惠翻了一个白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弄点好的给她吃,不见贴膘就算了,越发瘦的脱相。我这心啊!揪着似的,难受!”
乔仁重叹了一口气,握住王惠的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王惠点点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乔小贝,“就要开学了,还没有停下来歇歇的意思,这孩子……”
乔仁重拍了拍老妻的手,“小贝知道分寸的!”
除了这么安慰王惠,乔仁重再不知道怎么说了。
乔小贝感受到脸上有一点湿意,不安的皱了皱眉头,王惠立刻收声,缓缓的离开床沿儿。
已经这样了,再睡不好,可怎么办!
看着老妻的惴惴不安,乔仁重无奈的摇摇头,“就这么看着也无济于事,你也睡吧!”
王惠才被乔仁重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床上的乔小贝慢慢的张开眼睛,擦了擦脸上不属于自己的泪珠,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让家里人担心了!
乔小贝长大眼睛,思索半晌,还是不忍放下手里的任何工作,看着那一面已经关好的门板,默默的在心底说了一声,对不起!
缓缓的闭上眼睛,乔小贝第二天起了个早,做了两份早餐温在锅里,然后坐上乔仁寿的后座,再一次踏上去镇医院的路。
不过十来天,镇医院的所有器械乔小贝都了解个透彻。
甚至连镇医院的人有时候拿不准,还会拿来问问乔小贝,乔小贝突然觉得自己就圆满了。
乔小贝这边没有闲着,那边王国栋更忙!
97年2月底,南边就已有22.5万军队集结在这里了。
而且早就有了新的军规:不前者,杀!临阵怯逃者,杀!延误战机者,杀!投敌叛变者,杀......
十杀令一出,军营的气氛空前紧绷。用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所以,王国栋收到乔小贝的包裹的时候,很是诧异。
上面娟秀的字迹,和乔小贝这个明显就是女性的名字,一时间就让这群向上弦的箭似的,被绷得紧紧的兵哥哥们沸腾了起来。
王国栋就算战斗力惊人,也双拳难敌四手,被抢夺了胜利的果实。
男人总是粗鲁的,一个纸箱子很快就被拆的四分五裂。
几个瓶子无人问津,倒是上面的炒米粉子,和那一封夹在中间的信,被毫不留情的抛来抛去,让王国栋跟个猴儿似的,被耍的不轻。
也不知道哪个手欠的,拿着信封抖了抖,一张薄薄的信纸以及一张照片,轻飘飘的分作两处,飘散开来。
王国栋眼疾手快,救得了照片,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信纸随风飘走,被某只带着牙印的大掌给捉住了。
王国栋一看这状况,立马厉声道:“李武,把信还我!炒米粉子归你!”
李武还来不及说话,更多就默认交易达成,一个健步掠过李武身边,信纸分分钟就落到王国栋手里。
王国栋也不看那一群你争我抢的熊孩子,捡起地上的纸箱和半箱子瓶瓶罐罐,抱着就往宿舍走。
至于炒米粉子......
李武啊!自己的东西自己争取!
王国栋回到宿舍,挨个检查纸箱里面被众人粗鲁对待的瓶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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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乔小贝裹得厚实,全都安然无恙,王国栋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瓶子一个个的拆开,膏状的止血药,丸状的止泻药,水状的驱蚊水,哪一个都是他需要的。
王国栋才把瓶子放好,宿舍门就被推开了。
王国栋看着那个永远都晒不黑的高挑男人,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看着他,王国栋的内心不由得呻吟一声。
“赵哥!你找我有啥事儿?”
赵俊拍了拍王国栋的肩膀,探头看向王国栋身后,“听说,有个女孩子给你寄东西来了?一个大箱子呢!怎么都藏起来了,也不给哥哥留点!”
王国栋指了指外面,“炒米粉子,外面还在抢着呢!”
赵俊微微一笑,“你小子端着你那张老实脸忽悠别人可以,忽悠我,就没意思了啊!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家老爷子,你那包裹能到你手上吗?我也不要多的,看书 .ns. 就上次那个止血药粉儿,给我来两袋儿。虽然比不上云南白药,可这种时候,我也不嫌弃。”
王国栋拍了拍赵俊的手,“一共也没多少,还给你来两袋呢!云南白药好,你去弄两袋过来,分我四分之一袋就成!”
赵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共十五个瓶子呢!两袋止血药你都舍不得?那要不要我出门吆喝一声?大家都分享一下你的喜悦?”
王国栋咬了咬牙,“十五个瓶子里面又不都是止血药,我就能给你一袋儿!”
赵俊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松开把王国栋的手,笑道:“听审核东西的沈叔说,包裹里面还有封信,里面照片上那个女军人长得挺漂亮?你猜,你的照片保不保得住!”
王国栋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句,’狗\娘\养的沈志国,我祝你的便秘痔疮一辈子好不了!’
赵俊耳朵也挺尖的,一听这一句,噗嗤一声就笑起来了.
“沈叔便秘痔疮的毛病,你怎么知道?”
王国栋挑了挑眉,”什么?沈志国便秘痔疮?”
赵俊被噎得不轻,也不在这上面纠缠,拉着王国栋直嚷嚷,”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就给个干净利落的!要不然,那天东西掉了,别怪兄弟我不仗义!”
王国栋给了他一个白眼,从自己身后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扔给赵俊,“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赵俊屁颠屁颠的接了过去,笑道:“当然要!不过,真不怕我带人半夜偷信?”
王国栋对着赵俊翻了个白眼,“你都能偷得到,我还有饭吃?”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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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咬牙切齿,“王国栋,你丫的就没有把我放眼里,对吧!来来来,打一架!”
王国栋看了一眼求存在感的赵俊,冷冷一笑,“手下败将,等你打得过你爹那个警卫员,再来找我练吧!”
赵俊悲嚎一声,一个直拳直攻王国栋面门。
王国栋一个缠劲儿缠上赵俊的胳膊,轻轻一带,赵俊就扑到了王国栋床上,没脸起来了。
王国栋拍了拍赵俊的胳膊,笑道:“我再给你搭上一瓶驱蚊水,你放过我的床铺。要叠到四平八稳,可不容易,你可别给我糟蹋了!”
赵俊一跃而起,顺手理了理床铺,“你早说啊!我何至于跟你演戏呢!”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早说什么啊!给你一瓶就算我亏!也不想想你老妈那性子。说有多八卦就有多八卦。有女的给我写信这事儿,你妈知道了,就等于整个家属区都知道了,整个家属区都知道了,离全军上下都知道,还远吗?拿瓶药就走,别把药的事儿漏出去就成!”
赵俊呻吟一声,“原来,我选错砝码了!不过,国栋兄弟,不把照片拿出来给兄弟鉴定鉴定?我告诉你啊!我见过的姑娘比你吃过的猪还多,一眼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王国栋推开赵俊挤眉弄眼的脸,“少拿你的龌蹉心思想我媳妇,我媳妇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赵俊呵呵一笑,“你说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了?有结婚证吗?”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突然回过神,冷笑道,“我为啥要跟你交代?”
赵俊瞬间对王国栋刮目相看,“咦!真不傻啊!小伍哥难得有眼力劲一次。来来来,我代表组织,跟你好好聊聊,什么样的媳妇才是好媳妇。”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我媳妇这种,不但给我寄东西,还不忘多捎一点给你这种白眼狼的,就是好媳妇。”
赵俊看了看王国栋,“兄弟,你会聊天吗?这天就这样被你聊死了,你知道吗?”
王国栋点点头,“天聊死了,人活着就成!”
赵俊扶了扶额头,呻吟一声,“我走了,保护好你媳妇……的照片!”
最后一句话,赵俊基本上是用吼得,整栋宿舍楼都能听见。
王国栋听着四周的喧嚣,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照片看了看,在乔小贝粉嫩的红唇上印下自己的唇印,然后贴身放好,这才拿起信纸默默的读了起来!
比起以前的信,乔小贝这封信更简洁,只有寥寥几行。
国栋:
见信如晤!
两个月没有收到你的信,再加上南边局势紧张,料想你需要这些药品以备不时之需。二叔的药柜已经空空荡荡,来年回来,满山青翠都是你的责任。
二哥替我选了药学,虽然申请了部分提前结业,课业也十分繁忙。望毕业之时,能学有所成,不负大好时光!
期望你早日归来,祝君平安!
小贝
王国栋刚刚浏览完这言短意赅的信,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回味,就敏锐的察觉到右后方有一股注视自己的灼热视线。
王国栋偷偷的算了算:右后方斜上角,可不是团长办公室嘛!
难不成,忽悠走了小的,立马来了老的?
王国栋默默的收起信纸,贴身放好,又理了理被褥,踏出宿舍。
关上门的前一瞬间,王国栋调皮的对着营长办公室行了一个赵俊风格的军礼。
营长办公室里面偷看的一群人,分分钟收到了王国栋调戏,不,是挑衅的信息。
赵和平旁边的老者摇摇头,笑道:“这小子,就是面上看着老实。早就知道有人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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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硬是不动声色,借着理床铺都已经把咱们观察完了,这才对着我们行军礼……”
赵和平点点头,“这小子,不只是这点能耐,只怕你刚才说他的评语,已经一字不落的听进人家耳朵了呢!要不然,叫上来你问问?”
老者摇摇头,“奇人异事多着呢!他是王铁锤的侄子,这点本事不足为奇。人我看过了,就他、你家小子、手上有伤那个李武、还有那个最后看我们这边,让李武抢了包袱那个小子。对了,你们家小子偷偷摸摸的尾随别人,该不是……。”
赵和平哭笑不得,虽然自家孩子在男女关系上随便了些,可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儿好吧!怎么就被这位怀疑这方面的操守问题来了?
“这小子有个相好,做的药可不错,虽然比不上云南白药,看书..ne 可用材没有那么讲究,就是这小子抠门得紧,根本就不拿出来分享的……”
赵和平说了前半句,老者就知道后半句。
“你家小子跟你一样一样的,什么便宜都想占,总有他吃亏的时候。”
赵和平摇摇头,“说了无数次,不受教怎么办?我倒想和王铁锤换换。”
老者点点头,“甭说你,就连我,都想和他换换呢!”
赵和平看向老者,“你老人家几个意思?”
老者把望远镜递给赵和平,“看看吧!那小子不是只怕听到我说的话了,而是真听到了!”
赵和平顺着望远镜看过去,王国栋那小子听到这话后,明显一怔。
赵和平就笑了,“姜还是老的辣!”
王国栋耷拉着肩膀,拉着赵俊,直呼要和他练练!
哼哼!他有药的事儿,除了自家人,就天知地知赵俊知。
事情暴露,他收拾不了赵和平和那只老狐狸,还收拾不了赵俊?
可怜的赵俊同学,应了某只老狐狸的话,成了无辜的牺牲品,被收拾得他爹赵和平都假装不认识了,王国栋才饶他一命。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擦了擦为数不多的汗滴,看着三楼的团长办公室,冷冷的笑。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我很快就会知道你的目的!
王国栋捡起自己的军帽,拍拍上面的灰尘,带到头上,往着食堂走去。
早点吃饭,早点洗澡,早点给乔小贝写回信,虽然极有可能还是无法寄出去,至少有一天她会收到。
这天,只怕要变!而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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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永远记得,979年2月日,那是979年的元宵节。
吃完了晚饭,王国栋才写完给乔小贝的回信,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赵俊就带着一脸你也有今天的笑容,把他拉去了团长办公室。
王国栋总算看到了赵和平旁边老者的脸,他永生难忘的一张脸。
普一见面,老者就拍了拍王国栋的肩膀,“王国栋同志,你二大爷,你们哪儿是叫二大爷吧!你二大爷王铁锤可是我一条战壕里面出来的兄弟。看到他后继有人,我老怀大慰啊!”
王国栋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恍然大悟,“许将军!”
老者挑了挑眉,“哦!王铁锤那小子居然跟你提起过我!”
王国栋点点头,“二大爷常常说自己的是个逃兵,无颜见你们!”
许将军摇摇头,“到谈不上什么逃兵不逃兵的,左右不过人各有志罢了!”
王国栋便笑道,“若是如此,二大爷死也瞑目了!不过,许将军找我过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许将军点点头,“年前,上面就下达了作战命令,只是,到底是新年,怎么也得让大家过个太平年啊!这事儿便稍稍搁置,却不是绝口不提。”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道,“如今将军一再提起,莫不是,我就是那开路先锋?”
许将军点点头,“你倒是比你二大爷通透。”
他二大爷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不过是因为有个老狐狸的岳父罢了!王国栋微微一笑,并不说破。
许将军点点头,“你一个人自然不成,我给你点了几个,你看如何!”
王国栋挑了挑眉,看向门口:赵俊、李武、王杰。
“就他们仨?”
许将军点点头,“你还要谁?”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医务室的刘大宝,军械所的吴文,炊事班的王胖子。另外,武器、装备得我自己挑。”
许将军看向赵和平,赵和平点了点头,“一共七个人,我勒紧裤腰带,也要供上你!”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要的不多,只是这个军营我怕是比谁都熟,里面的道道,怕是比你这个司令员还清楚。器械所的枪,根本不是新的就好。这两年,钢铁产量不高,要是拿到杂质太多的玩意儿,真是冤死了。这边本来温度就高,多开几枪,只怕还没打死几个敌人,就爆膛把自己弄死了!我只要三天干粮,我亲自挑的武器,我自制的药和常规的急救药品,就成。司令员不用勒紧裤腰带,七个人,南边林子里晃悠,我还是养的活的。”
许将军皱紧眉头,“你说的是真的?”
王国栋看了一眼许将军,“我说假话有什么好处?”
许将军沉重的闭上眼,半晌,一双虎目猛地睁开,一丝厉芒闪过,“现在,我和赵和平和你一起挑武器,你帮我把合用的先选出来,我就同意你带走最好的武器,七天的压缩干粮,最新到的医疗箱!”
王国栋摇摇头,“还是刘大宝自己的医疗箱就好!新的可不一定好!”
许将军先是一怔,点点头,“新的不一定好,就用刘大宝最顺手的,他要啥我就供啥!”
王国栋点点头,“我和吴文一起挑!”
许将军点点头,“只要你做保,爱几个人几个人!”
王国栋点点头,对着赵俊说道,“你先去通知刘大宝和王胖子过来开会。”
赵俊点点头,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等赵俊消失不见,王国栋才对李武和王杰说道:“你们去我寝室,除了部队里面的发的,其他的东西,一共三十七样,你们要一件不落的找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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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一件,少一顿干粮,省给刘大宝。”
李武和王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大踏步的朝军械所走去,嘴里大声嚷嚷,“吴文,想不想吃蛇羹?”
一个矮瘦的男子从屋子里面窜了出来,“王哥,今儿又逮到蛇啦!”
王国栋摇摇头,“现在没有,不过,你帮我干完一件事,我保你吃一顿饱的,蛇肉三吃!”
吴文两眼放光,摩拳擦掌,“什么任务?”
王国栋呵呵一笑,“武器所所有的武器,能用和不能用的,分成两份!”
吴文闻言,立刻垮下了肩膀,“王哥逗我呢!什么叫不能用的啊!被人听到,有我好果子吃吗?好好的武器,怎么就不能用了!”
王国栋一巴掌给吴文拍过去,“我就是武器所出去的,我还不知道?没有命令,我也不拿你一支枪,看书 .ns.ne一颗子弹,就让你分分,怕什么?”
吴文摇摇头,“王哥,你坑我呢!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可我们团里没有一个不爱惜自己兵的,今天我偏心你了,事后算账,哥哥们打不死我!”
赵和平从王国栋身后走出来,“要是这是我的命令呢?”
吴文站直了身体,啪的一声行了一个军礼,“司令员,这……”
赵和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配合王国栋同志完成任务。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不能让弟兄们在这上面吃亏。”
吴文泪眼婆娑,再一次对赵和平行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只是,当赵和平看着四六分的兵器,尤其是能用的仅有四成时,脸上说不出的悲痛。
许将军也悲痛,但还是咬咬牙,“赵和平,和我一起去检查军备和药品,重点是医药箱!”
赵和平站得笔直,行了一个军礼,“是!”
好在军备还算过关,而医药箱,除了部分批次的药品浓度不达标,只能算是次品,并不影响使用。
许将军和赵和平才松了一口气。
许将军长出了一口气,“我是不是该庆幸刺刀没有卷边和锈掉?”
赵和平摇摇头,“你该庆幸,其他的东西大部分还是好的。兵器前边和后面都不错,出问题的基本上集中在中间的几个批次,估计是被暂时的和平蒙蔽了双眼。”
许将军眯了眯眼睛,“这种人,就该被枪毙!”
赵和平点点头,“我和你一起致电领导人,务必今日毕!这批武器,我亲自押去京城。”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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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将军点点头,“我给你三天,飞机去,飞机回来!”
赵和平点点头!看着那批劣质品,心如刀割!
他不敢想,这批兵器用上战场,会是什么后果。
然而,他也无法苛责王国栋不预先把此事告知于他。
就像吴文说的,武器都是新的,检查合格,有人签字的,怎么就用不得了?
一层层,一串串……这样的后果,不是吴文,不是王国栋能够负责的。
那么,他,赵和平来!
他赵和平敢领这个差事,不给个说法,他还就笑看那些把自己小命看得重于泰山的,谁敢走一趟南边!
只一天,赵和平带着三千武器只身进京城,把整个朝堂闹了个天翻地覆。
不少人找到赵和平说请,赵和平什么也不说,只在有暖气,还燃着火炉的屋子里,指着那三千武器,淡淡的说道:“你敢拿着这枪,对着墙上靶子来三十发子弹,我们什么都好说!”
不出三日,赵和平带着三千武器回来了。
许将军对着赵和平点点头,“比我想的快。人我给你送走了,答应的事情,该给的东西我都没有吝啬。王国栋那小子真不错,给个连长都不亏,你这就是屈才了啊!回来,你想办法给他升升。你也知道的,我可不止你这儿一块阵地,你的大后方没有人敢动了,我那边还没有去看看呢!你这儿交给你我放心,你可要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篓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和平点点头,“这么大的篓子你都给我兜着,我要敢出篓子,不等你来,我先以死谢罪!”
许将军摇摇头,“你死不死没关系,国土不能失去一寸。”
赵和平双脚并拢,站得笔直,发出啪的一声,端端正正的给许将军行了一个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许将军点点头,登上了去另一个阵地的飞机。
赵和平看向远处的崇山峻岭,那里有他最小的儿子。
此刻,这个孩子在干嘛呢?
密林深处的赵俊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给自己抹着驱蚊水。
亚热带和热带的丛林多,蚊虫更多。
三个蚊子一盘菜的俚语可不是胡诌的。
王胖子笑着看着赵俊,鄙夷道:“小白脸就是小白脸,蚊子咬几口怎么了,值当你这样吗?”
赵俊摇摇头,“我也没有想明白,我们四个是许将军亲自挑选的精英,刘大宝是个医生也有用,吴文至少能做个狙击手,你一个胖子,能干啥?”
王胖子挠挠头,“我会做吃的!要不,明天你甭吃?”
赵俊呲了一声,“两天多了,一丝烟火都没有沾上,你好意思说你做的吃的……”
王国栋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低吼道:“你俩都给我闭嘴!”
赵俊指了指王胖子,“你说说,这胖子能干啥?”
王国栋撇了一眼赵俊,指着王胖子说道:“王胖子,原名王小胖,本地人,母亲是多国混血,会说一口流利的外语。他学过泰拳,徒手格斗和只比李武略差。我们的翻译官。”
王国栋顿了顿,指着赵俊说道:“赵俊,祖籍y省,本地长大,会少量外语,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擅长化妆易容变装,擅长谈判,获取情报,以及爆破。我们的侦察兵。”
王国栋的手指头顺势一挪,指着赵俊另一边的李武,“李武,擅长格斗、飞镖、飞刀等暗器。我们的保镖。”
王国栋觉着指的太累,干脆的收回手,对着王杰扬了扬下巴,“王杰,格斗高手,也是全军大比武中的移动靶第一名。保镖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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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拍了拍身边的吴文,笑道:“吴文,z省人,擅长潜伏、隐蔽,远程狙击,以及组装、制造枪械。我们的弹药库。”
王国栋指了指刘大宝,“刘大宝,d省人,军医大中西医结合专业毕业,能找草药,能针灸按摩,还能动刀。我们的医生,救命稻草。”
王国栋指了指自己,“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赵俊呵呵一笑,靠近王国栋,“听说,你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底有多大的范围?要不是你不懂外语,一个人来,应该就够了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摇摇头,“我又没有多长一双眼睛,两只耳朵,怎么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不过练武之人多少都会耳聪目明。反正,八卦和小道消息,我自觉不如你知道的多!”
赵俊失望的撇撇嘴,不置一词。
王国栋看了看手上的表,看书 ns.t 皱了皱眉头,“我们只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现在,大家已经浪费了八分二十秒。”
胖子就地一躺,吴文利落的爬上一棵大树找了个枝桠靠着,王杰和李武背靠背闭上眼,只有赵俊皱着眉头看向王国栋,“我说兄弟,给张纸垫垫成不成?”
王国栋靠着一颗大树闭上眼,指了指不远处的芭蕉叶,“自取,不谢!”
赵俊摇了摇头,取了三张芭蕉叶铺了一张床,这才委屈的蜷着身子睡了。
刘大宝挨着王国栋坐下,笑道:“你选我,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会一点?”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媳妇就是中西医结合专业的,我觉得她很厉害。你虽然不能跟她比,但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你还能找点草药给我们敷敷,刺激一下穴位止止血什么的,你是会的吧!”
刘大宝一听这话,顿觉自己过来问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过来找虐的。
“你媳妇是哪位高人?师从那位名家?擅长哪一科?”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那么多,我自己还不回去学医啊!”
王国栋顺利的用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刘大宝默默的抱着自己的医药箱,靠着大树,闭上了眼睛。
树上的吴文听着这对话,嘴角微微勾起,摇了摇头: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对自己不自信。
看来,刘大宝医术不咋样啊!自己可得保重了!
都说猴精猴精,说的就是吴文这种猴子。
不过,这也就是一转念的功夫,两个小时五十一分四十秒很快就会没有了,睡觉才是唯一的大事儿。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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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到两个小时二十一分钟,王国栋察觉到微不可察的一点振动,猛地睁开眼睛,挨个把这一群人叫醒。
他们在他国领土上,不谨慎可不行。
其他人都隐蔽起来,只有胖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来者大声的打着招呼。
胖子并不是黑铁塔一般的身材,他只是个子不高,加上略微富态了一点,再加上名字里面的胖字,故得此名。
独身一人的胖子,有几分憨憨的可爱。
再加上一口流利的外国话,说是迷路了,也是有人信的。
双手举过头顶,被人押解着下了山,胖子一路上嘴就没有停过。
而赵俊此刻只是跟着胖子旁边的持枪男子的嘴形,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王国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循着最佳的路线,带着只顾着叽里呱啦的赵俊朝山下掠去。
王杰和李武紧随其后。
吴文看了一眼刘大宝,呵呵一笑,“我背上你的医药箱跟上前面俩,你跟上我,跟不上就原地休息,等着王哥来接你。注意隐蔽。要是被俘,记得你是哑巴!”
刘大宝苦笑一下,“我有那么不中用吗?医药箱就是医生的武器,我自己背,会跟上的!”
吴文看了看刘大宝,笑了笑,“看来,王哥看上你,也不是爱屋及乌啊!”
刘大宝一怔,还没有想明白,吴文已经出去三五米了。
刘大宝只得背着医药箱,紧紧的跟上。
虽然是军医大毕业,到底比不上正规训练的军人,刘大宝渐渐的觉得力不从心,而且医药箱也越来越沉。
刘大宝咬牙跟上,就看到前面的吴文停住了,对他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
刘大宝松了一口气,坐下喘了几口气,这才拎起医药箱,挪到吴文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吴文拉着刘大宝换了个位置,嘴角勾起,笑道:“到地儿了!找个地方,隐蔽!”
刘大宝抬起头,才发现除了自己和吴文,其他人早就没有了踪迹,而吴文的位置也是基本上是一个视线死角,就自己还傻不愣登的毫无防备,警惕性太差了。
刘大宝看着吴文,张了张嘴,最终艰难的开口,“我才是拖后腿那一个,对吧!”
吴文摇摇头,“比起其他人,你好很多!再说了,我们的命都在你手上呢!现在,把自己和医药箱藏好,隐蔽!我们怕是逮到大鱼了!”
刘大宝看着远方,天苍苍野茫茫,什么都没有啊!
吴文大概是猜出他心中所想,“你都能发现,其他人学这么多年干嘛!”
刘大宝呵呵一笑,闭上了嘴。
吴文叹息一声,“这一次算是亏大了,一顿蛇羹,差点把命搭进去,非得找王哥再要几顿蛇羹不可。不过,胖子的椒盐蛇段做得还真不赖,晚上一定得把他弄出来,这可是宝贝。”
刘大宝看着眼前的吃货,无力吐槽,淡淡的问道:“除了吃,你还有别的追求吗?”
吴文侧身看了看刘大宝,“最好的武器,算不算?”
刘大宝点点头,“算!活该你被王国栋吃得死死的!”
吴文拍了拍刘大宝的肩膀,笑道:“被王国栋吃得死死地,不算啥!跟对人,很重要!”
刘大宝嘴角抽抽,一个吃货的话,靠得住吗?
吴文看了看刘大宝,摇摇头,“你这人,识时务,有韧劲,就是眼神不怎么好。不过,王哥会好好调教你的!”
刘大宝嘴角更抽的厉害了!
调教什么的,用在这儿,好吗?
刘大宝挨着吴文躺下,“咱们现在做什么?”
吴文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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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精蓄锐,等到胖子回来,或者是晚上行动!”
刘大宝看了看吴文,“你除了吃就是睡,就不干点别的?”
吴文拍了拍刘大宝,“别瞎胡闹,能睡就睡,不能睡的时候,几天几夜没空给你合眼,你就知道你现在这样浪费时间多不划算了!”
刘大宝抽了抽嘴角,挨着吴文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大宝被吴文摇醒,睡眼惺忪的看着吴文,一脸懵逼。
吴文摇摇头,小声说道,“人出来了,不过,后面钉子不少!你藏在这儿不要动,我先去和王哥汇合,看看有什么安排!”
刘大宝点点头,吴文随即消失不见了。
刘大宝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看了看天上。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木洒下点点光斑,只能分辨出来是白天,具体什么时候,他不是王国栋,不清楚。
刘大宝突然领悟到王国栋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头了。看书ns. 好像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却又无处不在,似乎什么问题到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刘大宝突然间就涌上一个念头:王国栋是不是也认识那些常用的草药,如果他真有媳妇,媳妇也是中西医结合专业的高手的话。
不得不说,刘大宝同志,你真相了!
刘大宝紧了紧自己的医药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存在感,不会变成包袱被抛下。
还没有等刘大宝回过神,那边的胖子也没有了踪影,只有两个男人从灌木丛里面钻出来,四处搜寻无果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大宝一颗都要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的放了回去,拎着医药箱默念吴文给的任务,呆着不动,又担心被抛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没有等刘大宝做出决断呢!那两个刚刚离开的男人又倒了回来。
一瞬间,刘大宝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歧视,并遭受了一万点暴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说外国人智商堪忧吗?
为什么他觉得他更笨呢?
刚才要是他略微探探头……
刘大宝分分钟把这个念头摇出脑海。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两个男人把王胖子消失范围内两公里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最终一无所获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大宝摸了摸自己背后的冷汗,再也不敢挪动半步。
许久,吴文一路潜行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刘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今天晚上有蛇羹吃!今儿,又发现你的一个优点,听话!”
刘大宝苦笑一下,没有敢把刚才的种种说出口。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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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地方,刘大宝才大吃一惊。
其他五个人在一处民房里面,该吃吃,该喝喝,仿佛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虽然他们吃的是蛇肉,喝的是蛇羹,也够惊悚了。
吴文一见这种情况,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抢食起来。
唯一正常的,只怕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王国栋,赵俊和王胖子。
不过,正常人嘴里叽里呱啦的全是鸟语,那也就不正常了。
刘大宝挨着吴文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椒盐蛇段,心里不是个滋味。
没一会儿,三个窃窃私语的就回来了。
刘大宝看着王国栋,一脸沮丧。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拍了拍刘大宝,“刚才我们已经决定了,由你和王杰护送赵俊回去汇报情况。我、胖子、吴文、李武继续潜伏。”
刘大宝张了张嘴,“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回去了?”
王国栋摇摇头,“你的任务很重。医药箱要留下,你得负责赵俊同志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回国,把第一手资料交给司令员。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王杰皱了皱眉头,“我留下,李武回去吧!”
王国栋摇摇头,“李武更适合潜伏。”
说着,王国栋看了看李武手上的牙印。
王杰想了想,点点头,“成!回国见!”
王国栋拍了拍王杰,笑道:“你是三个人中,战斗力最强的,所以,很多时候,你多担待一下!”
王杰点点头,“我懂的,不惜一切代价,把第一手资料交给司令员。”
王国栋看向赵俊,皱了皱眉头,“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另外,来时的路已经不安全了,我给你规划的新路线,你要记好,还得随机应变。”
赵俊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那张地图,那个导盲犬,那个被保护对象,我会保护好我的脑袋,把东西递给司令员的。”
王国栋把刘大宝的医药箱拿过来,用布缠了三个瓶子,递给刘大宝,“以物易物!膏状的止血药,丸状的止泻药,水状的驱蚊水。”
又挨着把所有的干粮搜集起来,分给他们三人每人四天的量,这才把剩下的分给其他三人。
王国栋点点头,“现在,吃饱喝足,我给你们值夜,好好休息一下。凌晨三点出发,昼夜奔袭,不眠不休。”
赵俊皱了皱眉头,“干粮都给我们了,你吃啥?”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守着雨林,还怕没吃的?”
说着,王国栋从衣服里面摸出一串小野果,吃得津津有味,“你要不要来一点?”
赵俊接了过来,放进嘴里,一股子酸涩的味道袭来,赵俊鼻子眼睛都皱在了一起。
“这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王国栋拍了拍赵俊的脑袋,“怎么不能吃了?饿了的时候,什么都能吃!”
赵俊闻言一笑,“也是,我矫情了!不过,你那副样子,是不好吃的意思吗?”
王国栋挑了挑眉,“我就觉得这玩意好吃,合我心意,你管的着?”
刘大宝看了看王国栋手里的果子,笑道:“睹物思人?”
赵俊闻言一笑,“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情种呢!”
王国栋冷哼一声,“你们不睡觉了?不睡我睡了!”
深知王国栋尿性的赵俊,赶忙拉着刘大宝去睡觉去了!
这丫的逼急了,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吴文靠近王国栋,小声说道,“要不,你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
王国栋摇摇头,“三点就出发,还分什么上半夜,下半夜的!你去睡吧!”
吴文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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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的睡了!
三点钟的时候,王国栋叫醒了赵俊、王杰和刘大宝,把他们送到山脚,皱了皱眉头,“比我想得更严重。要是无法穿越警戒线……”
赵俊打断了王国栋的话,“没有如果,只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王国栋抓了抓头发,“我会沿途给你留记号墙东角给你镶三颗果子。”
一听王国栋那个果子,赵俊只觉得满嘴都是那种又酸又涩的味道。
这种酸爽,根本停不下来!
“哥,王哥!甭提了,成不?”
王国栋摸了摸赵俊的头,“记忆不深刻,忘了怎么办?”
赵俊举手发誓,“我赵俊在此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顺便吃人家任何东西!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野果,我也绝对不会手欠!”
血与泪的教训,历久弥新啊!
王国栋拍了拍赵俊,“好东西不会享受!这东西,漫山遍野都是,认识一样,一辈子走在这儿都饿不死。我这是教你好的呢!”
赵俊只觉得后怕,“谢谢啦!我的兄弟,还是压缩干粮就好!你那玩意儿,我无福享受。”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还是不是中国人?老祖宗教导我们,看书 .ns.e不要浪费东西,动植物里面,能吃的就弄成菜吃了!不能弄成菜的就弄成药吃了!什么不能吃,就你矫情!”
王杰拍了拍赵俊,“你就领你大兄弟的情吧!有你饥不择食的时候!”
说完,拎着赵俊跟拎小鸡似的,走了,只给王国栋挥挥手的潇洒背影。
刘大宝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王国栋,最后也只是对着王国栋挥挥手而已。
等王国栋回去,吴文已经睁开眼睛自觉的值夜起来。
“总算把人送走了,咱们怎么滴干活!”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好好说人话!”
吴文就笑道:“王哥,送走了碍手碍脚的,咱们接下来干啥?”
王国栋看了看吴文,“说谁碍手碍脚呢!”
吴文翻了个白眼,“你聪明,我也不傻啊!赵俊是有个黄金脑袋,但他也有个司令员的爹,要不是有他,你带刘大宝出来干啥?打酱油啊!”
王国栋敲了敲吴文,“瞎说什么!”
吴文一脸严肃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就是,瞎说什么大实话,你!”
王国栋摇了摇头,“这种话不要乱说,影响团结,而且,赵俊这人还是不错的。”
吴文点点头,“就是单纯的不知道人情世故了些,好歹人家没有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种操、蛋的话,只是嫌弃果子不好吃而已,我理解的。”
王国栋拍了拍吴文,“胡说八道,下一次回去报信的就是你了!你还这么不着四六,我也帮不了你!”
吴文呵呵一笑,“不就是跟你逗两句嘛!你去休息,我值夜!头天亮之前,好歹还能眯一会儿!”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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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栋看了看天色,点点头,靠着墙角闭上了眼睛。
吴文拿出自己的武器小心保养擦拭着,兴致勃勃的期待接下来的活儿。
没有了负累,王哥会带着他大干一场吧!
李武默默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发现门边已经换了人,李武干脆起身挨着吴文坐下,“什么时候起的?”
吴文看了看不远处的丛林,“他们走的时候!不守着,你们俩被抬走了,咋办?”
李武敲了一下吴文,“胡说八道!”
吴文看了看还在睡着的王胖子,“没心没肺的人,睡得安稳!”
李武摇摇头,“没心没肺如你,不也没有睡踏实?”
吴文扑哧一声就笑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说完,吴文后悔不已的捂住嘴,看了看王国栋的方向,看到王国栋没有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武也看了看王国栋,皱了皱眉头,“你守着,我去弄点吃的来!天天吃那些,嘴巴里面能淡出鸟来!”
吴文看着李武,两眼放光。
李武扶了扶额头,“你那是什么癖好!知道了,你的蛇!”
吴文满意的放李武走了,王国栋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进入梦乡。
不过一会儿,李武拎着猎物回来的时候,王国栋就醒了,处理好猎物,再把王胖子这个大厨弄醒,大家吃了一顿高蛋白的早餐,把剩下的也弄成干粮,这才毁灭痕迹,转移了。
四个人走后不久,就有人搜查到了这里,只是,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踪迹。
几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后方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袭击军队管理层的事件,大家的注意力渐渐的被转移了。
赵俊带着王杰和刘大宝回到了军营。
这一晚上,无数个人彻夜未眠,他们整理着赵俊带回来的信息,各种只言片语,各种推演……
979年2月7日,王国栋他们离开后的第六天,即农历己未年正月二十一日凌晨4时半,人民日报发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评论文章,正式宣告将与越南方面在有限的时间、空间、规模“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战斗”。由此拉开大战的序幕。
战争分别由两个作战方向,分为三个阶段进行。集结在边境上的军队,以9个军的兵力,从两个方向对敌国6个省个县发起进攻。空军部分战机起飞,沿边境我方一侧巡逻,海军部分战舰进入北部湾保卫石油平台。
乔小贝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王国栋,你一定要好好的!
乔小贝转身进了乔甘草办公室,不管不顾的追加了更多的提前结业课程。
因为,她觉得自己需要更快的达到自己的小目标:照顾好身边每一个人的身体,包括所有自己身边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
乔甘草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是很赞同,但还是给乔小贝申请了一部分课程的提前结业考。
乔小贝的日子越来越忙碌了!
所以,当乔小贝在教室门口被人拦住的时候,乔小贝有片刻的呆滞。
白皙的肌肤和讥讽的眼神,冰冷的气质,似曾相识啊!
乔小贝在大脑里面搜寻了一番,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不就是杨主任家的中二少年吗?
乔小贝点点头,“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清俊的少年,白皙如玉的皮肤上顿时染上一抹红,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满是气急败坏,“你不是妇产科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乔小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和你不熟吧!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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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妇产科来着?”
乔小贝第一眼就不是很喜欢这个人,这个叫王超的男孩子。此刻,说话自然也没有留余地。
王超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那你跑去妇产科学习什么鬼?不要告诉我,中西医结合专业还要学怎么跟人接生!”
乔小贝呵呵一笑,“艺多不压身。学海无涯,我乐意孜孜不倦的学习妇产科知识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需要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指责我!”
王超冷哼一声,“我就想看看,杨白石看重的人,长什么样子!有几分能耐!如今看来,也没有把妇产科看得上眼嘛!只是嘴皮子利索,靠着嘴把杨白石哄得心花怒放,也没有什么真心呢!”
乔小贝看了看王超,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你这是替杨主任打抱不平?”
王超冷冷一笑,看书.s.t “你太看得起她,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只希望你继续保持,我等着杨白石死不瞑目!”
乔小贝摇摇头,“你错了!杨主任已经有了接班人,那个护士姐姐就已经得了她五分功力,已经可以出师了,你的希望只能落空了。若有一天,我能够把妇产科知识用于实践,我绝对不会因为我不是妇产科专业出来的而推辞,治病救人,医生职责,请你一定记住。不管你怎么看待医德医风,还请铭记你入校的时候宣读的誓言。”
王超此刻再也维持不住那一身冷清的样子,浑身气得发抖,双手握拳看着乔小贝,“不要拿那些东西要挟我,规矩对我来说只是个笑话!”
乔小贝冷冷一笑,“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虽然道德的准绳束缚不了你,可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你自然也不例外!恋姐成癖的小朋友!”
说完,乔小贝转身就走!
王超伸手抓住乔小贝的手,冷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小贝点点头,“如你所愿!恋姐成癖的小朋友!”
王超的手劲猛地加大,像是要捏碎乔小贝的手臂一般。
突然间,王超放开乔小贝的手臂,笑道,“学姐真有意思,这种吸引我注意力的方式倒是不多见,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有没有很荣幸?”
乔小贝挣开王超的手,冷笑道:“首先,军校里面不能谈恋爱,你这是违反规定。其次,我就算是要违反规定谈恋爱,也不是你这种小白脸。最后,我坦白告诉你,打从第一眼开始,我就不喜欢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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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国栋知道这事儿,只怕会给乔小贝鼓鼓掌。
这才有人告白,就被乔小贝几句话把暧昧碎成渣渣!
有了这么一个小白鼠,只怕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乔小贝都会绕着走。
就算不绕着走,那也得憋到大学毕业。
没办法,女神义正言辞的说了,军校生不能谈恋爱!
不过,你们家女神有没有说,军校生如她,已经订婚了?
不过,不怪乔小贝措辞严厉,所有听到两个人对话的人,都给王超投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
从来没有遭遇这种待遇的王超,对别人的眼光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不在乎,被这么围观,王超一双手紧握成拳,看乔小贝的眼里都是不善,“自以为是?我们走着瞧!”
乔小贝耸耸肩,“那就走着瞧吧!”
乔小贝转身离开,没有发现身后有一双幽怨的眼睛。
“这位很帅的学弟,怎么了?求爱被拒了?没关系,某人就是这样,总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天知道私底下做了什么龌蹉事儿!”
王超皱了皱眉头,看向来者,“你是谁?”
女子微微一笑,“一个同样被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坑了的可怜人!”
王超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我没有蠢到任人当棋子用。你和她的事情,烦请自己解决!”
女子嘴角微微勾起,犹如恶魔的微笑。
只要心中有所想,有所求,不怕不入套。
恋姐成癖,对吧!
自以为是,对吧!
乔小贝,是你亲手送了一个敌人给我,不怪我心狠手辣。
乔小贝忽略掉了众多人的指指点点,走进教室。
王超,随即被她抛之脑后。
她忙着呢!没空惦记神经病!
至于神经病有没有惦记她?
她管得着吗?
乔小贝看的开,王超倒是有些看不开。
乔小贝拒绝的话,可能说是王超人生路上最大的挫折。
有的人就是这样,长的好,又聪明,没有什么求而不得的,所以,一旦遭遇挫折,就会铭记于心,一辈子。
乔小贝原本就是个激起王超斗志的小姑娘,王超那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逗逗乔小贝而已,偏偏乔小贝拒绝了,王超反而把乔小贝放心上了。
这一辈子,乔小贝很有可能就是王超心中的朱砂痣,明月光,人生路漫漫里面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所以,辗转反侧好几日后,王超又一次的在乔小贝教室门口当起了门童。
乔小贝在教室里面看到王超的身影,皱了皱眉头,拿着手术刀看着王超,微微拉了拉口罩,“我就自恋一回,就当你来找我的,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实验还没有做完,老师等着我的报告呢!”
王超有些惊讶,“拿全国奖学金的人,居然也有实验课超时的时候?”
乔小贝冷冷一笑,“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儿,那我继续我的实验去了!”
王超挑了挑眉,“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乔小贝点点头,“第一次觉得你还有自知自明这种东西!”
王超皱了皱眉,“乔仁寿那个老家伙说了我什么?保护家里的人,不是男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吗?为什么会被你曲解成那种……你不觉得我姐有可能一辈子没有孩子,很可怜?”
乔小贝皱了皱眉头,这算是解释吗?为什么要跟她解释?有这个必要吗?
“这是你的家事,不用拿来和我探讨!”
王超急了,一把抓住乔小贝的手,急急的说道:“如果你是介意那些传言,或者是长辈的意见,我都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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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乔小贝用力的挣脱王超的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还是那一句话,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不喜欢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再说一次,我和你不过是素昧平生,擦肩而过的关系。从未想过和你有友谊,甚至是超友谊的关系发生。我现在很忙!如果你没有其他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王超还想说什么,乔甘草已经把教室门口堵住,推了推眼镜,冷声道,“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是一样的!我叫乔甘草,你口里那个乔仁寿的二儿子,也是乔小贝在这儿的监护人和本科目老师。”
王超缩了缩手,“不用了,我会在这儿等她!亲自跟她详谈!”
乔甘草呲了一声,“那你知道乔小贝已经连续做了三个实验,还有三个,估计要持续到晚饭时间吗?临床医学好像第四节课有一节公共课?我和罗教授虽然素昧平生,也不爱告小状这种小人行径。不过,看书 .ns.ne凡是都有例外,不是吗?”
王超狠狠地瞪了一眼乔甘草,“一连四个小时的实验课,我觉得你的安排不合理,我会向校方反应的!”
乔甘草推了推眼镜,“尽管找校方投诉,作为满足学生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的好老师,我是不怕的!最多不过配合调查而已。不过,急公好义的王同学,你能落到什么好处呢?”
王超看向教室里面拿着兔子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乔小贝,心里微微一疼,“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乔甘草顺着王超的视线看了过去,笑道:“临床医学的解剖学的实验也是我在带,我倒要看看,你们班上,包括你这个自诩为天才的王同学在内,有几个的实验能和她媲美的。能力越高,责任越重!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懂!例如,社会责任感。”
说完,乔甘草啪的一声关上了教室门,把王超隔绝在门外。
乔甘草站在乔小贝旁边,时不时的指点几句,大多数时候,乔小贝都是独立完成需要两三个人共同完成的实验。那只兔子,在他眼前,经历了四场手术,撑到他走的时候,依然是活着的。
王超心中一痛,耳边响起一个省医院外科快刀方乐炫耀的话,他当时怎么说的?
“我实验课那只狗,撑完三场手术,实在是接受不了第四场了……”
当时,医院里面其他人那种崇拜的眼神……
王超默默的闭上眼睛,往自己教室走去。
他,无论如何,也要超过乔小贝。
只有超过她,才有资格站在乔小贝面前,否则自诩什么天才。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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