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卷入了三个女人的爱情
作者: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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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章:缘起,错了的爱恋
    滴滴滴……

    滴滴滴……

    手机在昏暗的灯光里不消停的震颤着、闪烁着,忽明忽暗,一条条带着焦灼味的信息似乎弥漫在空气中,吸附了空气里的氧,让人感到莫名的憋闷和厌烦。

    不用猜,是我的弟弟周武,我真的懒得去接他的电话,因为这家伙的电话要么是谎话,要么是要钱,要么是在某个ktv或者酒吧喝黄汤喝多了要我去接他,更或者是玩女人被人家老公或男友被胖揍了一顿,或者是趁着酒劲把人家打了等等!

    其他的都好说,被人家打了或者打了人家,唯一能给他善后的就是我这个倒霉的哥哥了,谁让“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

    不过今天这通电话能够确定的应该不是被人家打了或者打了人家,因为现在的周武是没有时间潇洒浪漫的,一屁股的桃花债就像被高利贷业者撵在屁股后头着火般的烂漫!

    这家伙总让我抽身乏术,他把我当成了他的人生导师,一身的桃花债仿佛要让我替他分担!

    不错,他现是一条被情所困的鱼,不过这时的他更像是条咸鱼,已难翻身。

    周武再也没有了当初享受鱼水之欢时的神采,因为那水已经让他搅得像臭水沟里的水一样浑浊不堪,他这条鱼再也逍遥不起来,而现在他似乎非要让我跟他一起趟这趟浑水。

    我现在不是周武的亲哥哥,更像是布道的神父!

    而且周武这个不称职的“ceo”留了无尽的杂务给我这个董事长去处理,他那颗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窍了,而我这颗疲惫的脑袋现在多需要佛祖的灵光,也让佛祖给我点法力吧,好赶紧把周武这只上蹦下跳的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

    “又怎么了?”我暂时还是要履行神父的神圣的职责的,不管心里是多么的厌烦,否则,我要不管他,我们合伙的生意会更加的麻烦。

    “哥,我活够了,你给我选一个好一点的死法。”一个要死的人把死挂在嘴边说明他离死还有一段距离。

    “阎王爷那边不要情种,怕你把小鬼带坏。”我讥笑道。

    “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开我的玩笑。”

    “她们三个不是都消停了吗?手指也剁了,钱也赔了,婚也离了,你现在可比那些盼望中年丧妻的家伙强多了。”我狠狠的刺激他,以消他今世犯下的罪孽。

    “哥,你就别消遣我了,我现在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断了腿的蛤蟆,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看你是屎壳郎落在鞭梢上,只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你就作吧,把老爸老妈气死得了,他们早一天上西天,也少受你一天的生罪!”我不依不饶,往死里嘲讽他。

    “哥呀,你就不能帮帮我,你可是我亲哥,不能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哈哈,你现在没有在火坑里面?奇了怪了,现在知道让我出主意了?早干什么了?说吧还有什么孽债没处理干净?”

    “别提了,柔柔还不消停,她要为她的肚子讨个说法,她跟我说是我剥夺了她唯一一次当母亲的机会。”

    “该,早知这样你还不如当初故意跟她打一架,朝她肚子上使劲,让她意外流产更干净些。”看来我不是个合格的神父。

    “哥,不用你说,这些招数我早就试过了,可这个女人的肚子还真结实,害的我只好剁掉了一根手指!”

    “我算明白了,你这根手指原来是为了这个柔柔才剁的?你不是跟翠翠说是向她发誓改邪归正吗?你不是要从此为了孩子不再在外面沾花惹草吗?你是不是也向盼盼那你那根可怜的手指头发誓了?”

    “嘻嘻,哥呀,要不说知我者莫我老哥,还是你能猜中我的心事,手指既然剁了,就要利用最大化,你不是做生意时长长教导我要举一反三,一举多得吗?”

    “妈的,这生意经是这么用吗?做生意怎么没见你这颗榆木脑袋如此开窍呢?你这根手指值了,可以向三个女人做不同的宣誓!而且她们居然全信了!真是见了鬼了?”我真心的佩服弟弟周武为了圆谎可以付出一切的勇气。

    “别提了,哥,本来你弟妹翠翠、那个女子柔柔还有盼盼已经都原谅我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王谦又从中作梗,要不是王谦使出那样下三滥的招数,也不至于又起风波!”周武现在对那个叫王谦的男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碎尸万段!

    王谦是盼盼的前夫,后来在积极的致力于同盼盼的复婚大业时,我的弟弟周武从中作梗,导致这复婚大业屡屡受挫,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精彩的龙虎斗,这一点在下文会有详细的叙述,各位看官请稍安勿躁,且听下回分解!

    “还不是怪你自己太贪心,吃着碗里瞅着锅里还要再惦记盆里,吃相太难看。人家王谦是要跟盼盼复婚,你把盼盼让给她不就完了!”

    “盼盼跟她不合适,他那德性不用三天就露出真面目。”

    “他们合不合适是他们自己的事,你退出不就完了?你何必非要再缠着盼盼呢?你脚踩两只船对都要劈不动了,还要再踏上一只破船,你说你贱不贱!”

    “谁让王谦跟我牛逼的,觉得自己了不起,还搞了个录音笔偷听我,我岂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就是不想让王谦这么容易得手!”周武一身的匪气,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意志不能丢。

    “结果呢?王谦釜底抽薪,跟柔柔联合起来找到了翠翠,把你老婆也拉入了战团,鸡飞蛋打了吧?”

    “哎,算来算去,没算到王谦使出这阴招,不像个男人。”周武愤愤不平。

    “幸亏王谦没有找到咱爸咱妈这边,要不还不把他们老两口气死。在感情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这下好了,翠翠非要离婚了,柔柔像疯了一样缠着你,盼盼又回到了王谦身边,你呢?我亲爱的弟弟,还剩下什么呢?你可真是个混蛋!这三个女人算是让你伤的不轻,哎,不过你那个盼盼总还算明智,没喝你的**汤。”

    “别提了,王谦拿他们的孩子做筹码,要不然他也不会得手,盼盼是没有办法!盼盼内心还是爱着我的。那小子得手后,总有意无意的在我家周围转悠,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示威,我等着抓他,抓住他给他好看。”

    “看来盼盼的孩子是你这碗**汤的终极解药!不过王谦这一招算是找对问题的关键了,拿自己的孩子做筹码,虽然手段有点让人不齿,但这招管用呀。我看你还是忍忍吧,你惹的祸都够一箩筐了,别再节外生枝了。你媳妇哪去了?”

    “走了,离婚后不到一个月就走了,拦也拦不住。”

    “孩子呢?”

    “让她带走了,我不会学王谦那王八蛋,拿孩子做筹码。”

    “还算有良心。”

    “哥,我要上咱表姐那边。”

    “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不过新疆有点远了,再说你去了能干什么呢?”

    我的舅舅在解放大西北的时候就随着部队留在了西北,参加了垦边护边的建设兵团当中,在舅舅30岁开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姑娘,从此我们也就有了新疆这么远的亲戚,舅舅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姑娘,是我们的表哥和表姐,表哥在80年代初就不幸过世了。

    舅舅和舅妈失去了儿子,精神受到了刺激,脑子有点问题了,于是每次返乡探亲时总是把我和周武认为是自己的儿子,疼爱有加,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老爸老妈都想让我或者周武过继给舅舅舅妈。

    周武提出到舅舅舅妈那边去找表姐,我认为是他远离目前这边是非的一个很好的途径,怎么也比这边三个女人天天闹事省心,而且他刚到那边人生地不熟,总不至于惹出什么新的祸端,然而周武接下来的话让我丢掉了这个幻想。

    “哥,听说那边黑市捣鼓药材,卖到中东地区,一天5000多美元!”周武压低了声音和我说。

    “中东?药材?骗你的周武,千万不要信,千万不要去!”我感到汗水涔涔的往下流,警告他不要上当,也极力的想让他丢掉出去乱闯的念头。

    “老哥,这是真的,千真万确。”周武对这个信息确信无疑。

    “你他妈听谁说的?就算真有这么回事,可是你能去吗?”

    “马哥告诉我的,昨天在百草园ktv他喝多了,搂着我的脖子,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他说告诉我一个发大财的门路,天山的雪莲和其他的药材非常珍贵,卖到国外,价格出的很高的,一日已结算,直接打卡,条件很有诱惑力的。”

    “马哥,你不知道他是个大烟鬼?他妈的还欠着我们30几万工程款没给呢。他的话你也能信?”

    周武所说的马哥是个十足的混混,他的叔父在市里有点背景,他仗着这层关系拉了不少的工程活,然后再分包给下面的工程队争取中介费,然而马哥同时又是一个吸毒鬼,挣得钱全部用来吸毒泡妞还不够,没想到他能做这种中介。

    “周武,你别疯了,瘦马仔的话你也能信?蠢么!你真是疯了!即使是真的,就怕你还没走出国门就被逮住了。”这个周武,看来已经疯了。

    “哥,我要挣钱,我要挣很多钱!就让钱来洗刷我肮脏的灵魂。”手机那头的周武充满了杀气。

    “你个傻瓜,你疯了,你要搞清楚,你抢瘦马仔的女人,说不定是他想报复你,故意设个套让你去钻呢?如果是地下黑社会组织你就惨了,你要弄清楚你的身份,千万别头脑不清醒,那钱是你能挣的?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我骂了起来,恨不得隔着手机给他一耳光。

    “哥,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真不真我也不管了,反正要出去多一阵子,还不如去试试,给父母挣点养老钱也算尽孝了。再说了,老爸老妈见不到我,反而眼不见心不烦。”周武更加的玩世不恭。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

    “周武,不要……”

    我大喊了一声,突然脑袋嗡的一声,针扎般的痛疼,感觉要昏死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二章:闹上门来的王谦
    我叫周文,今年33岁,正值青春岁月,先后在两家大型的国有企业做过主管,本来生活的规规矩矩,不知何时起,有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想法,于是选择了自我创业,而我那无所事事的弟弟周武,自然就成了我的合伙人。

    周武是我的弟弟,比我小六岁,乐善尚武,喜爱打架,游手好闲,有点玩世不恭,周武在学校不务正业,调皮捣蛋,总爱搞恶作剧。

    在上中学的时候,他的英语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有一次在课上默写英语单词,当小英语老师在教室里踱着步读单词的时候,周武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的用钢笔里的墨水在小老师的白裙子后面摔了一个大大的“x”号,当全班同学都笑起来的时候,小老师才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红着脸哭着跑出了教师,周武胜利的挥舞着双臂,高兴的笑着。

    这件事情刚刚平息一段时间,周武又在晚上偷偷的把小英语老师晾晒在宿舍门前的粉红的的乳罩和裤头给高高的挂在了操场前的大树上,飘扬着像高傲的旗帜。

    最为甚者,在他班主任胖老头的凳子上偷偷倒放了一颗尖利的图钉,那胖老头喊了一声:“上课!”同学们一起喊“起立,老师好!”“请坐下”,然后,那可怜的胖老头像一支箭一样啊的一声蹦了起来……

    于是,周武的中学之旅提前结束了!

    周武长得威武壮硕,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长得还算标致,身材很匀称,一身的腱子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有空就举着店里的大工具箱一上一下的锻炼身体,全身上下尤其是中间那个部位更是突出,裤子再肥大也仍然能看到他那坨骄傲的所在。

    周武日常最喜欢做的动作就是嘴里叼一根牙签,在嘴角转来转去,玩出不少花样,像极了电影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当然他的样貌和神态跟小马哥的确有几分相像。

    周武平日里最乐于炫耀的是认识道上谁谁谁了,有多少次给人家开了瓢,打的人家满地找牙了,然后让警察到处找,最后又找人摆平了等等,要不就是炫耀曾经搞了几个女人了,小姑娘怎样缠着她不放了等等。

    认识道上什么人,打的别人满地找牙等故事我是不太信的,情节翻转过来还差不多,不过周武挺讨小姑娘喜欢倒是真的,周武长了一副天生爱搭讪的嘴脸,店里每次来了女顾客之类的,周武是很能发挥他钓马子的功力的,不用半个小时保证把人家的电话号码、微信号等要过来,然后还要双方在微信上确认一番。不过有些话在我的定义里就是***了,但是现在很多女人就喜欢这一口。

    十年前我还在一家大型企业做部门经理的时候,我就带着他跑业务了,算是我的徒弟,三年前我辞职创业后就拉上了他和我一起干,主要是看中了他人挺勤快,做事八面玲珑,而且他跟我说认识场面上这样那样的人物,有丰富的人脉,而这正是做生意所需要的。

    周武私生活方面过于“丰富多彩”,时不时添点麻烦,

    但我万万没想到周武和盼盼两个人还有一腿,被蒙骗了那么长久,至于两个人关系的发展,是在盼盼离婚前还是离婚后,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那时周武没有离婚。

    盼盼是店里的女伙计,门店开业后不久,需要找一名会计,同时帮着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周武让我拿主意,我说你看着找吧,我刚从外地回来也不太熟,结果周武就找来了盼盼,很长时间以后我才知道这里面有很深的套路。

    盼盼是个离过婚的女子,年龄也在30岁左右,是周武的中学同学。盼盼看上去颇为文静柔弱,是个娇小女子,长的白白净净,个子不算高,在一米五五左右,带着一副黑边近视眼镜,样子称不上俊俏。

    盼盼说话柔声细语,平日里不太爱说话,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事就独自坐在角落里沉思,你若不跟她打招呼,都会忽略她的存在。

    当年生盼盼的时候,因为已经有了两个女儿,盼盼的父母盼望再生个儿子,所以就给这个女儿起名叫“盼盼”。

    我其实打心眼里对盼盼不太满意,但既然周武相当于我的ceo,而且也不是太关键的职务,就由他做决定了,所以就没有反对。

    周武说盼盼跟她老公离婚是因为她老公出轨了,并且被盼盼捉奸在床。盼盼的老公在市里的一家税务局当司机,经常给税务局的领导开车,别看是税务局的司机,但盼盼的老公存在感很强,打扮的倒像自己是税务局的领导。

    据说盼盼老公出轨的对象,是一个比他年龄还大许多的中年妇女,也已离异多年,是税务局某个部门的一名主管。

    盼盼的老公我见过几面,都是到我的门店里找盼盼的时候见过,长得高高大大,宽额头,两只眼睛眯着,好像是用刀从中间拉开的一道缝,黑黑胖胖,模样实在称不上帅,所以我疑心那位中年妇女的模样和身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或许只是满足一下生理需要吧,俗语里不是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

    周武说盼盼老公的那个姘头跟盼盼老公许诺,只要他把婚离掉就同意嫁给他,盼盼老公权衡了一下,以为今生找到了靠山,于是干脆跟盼盼挑明了他们的奸情,目标明确的离婚。

    盼盼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经常家暴盼盼的母亲,后来盼盼的母亲脑子被打坏了,恍恍惚惚的就离家出走了,从此就没有回来,也没有找到,盼盼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见惯了父亲的拳头。

    盼盼的父亲在妻子离家出走后沉迷于酒中,每天迷迷糊糊,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了,盼盼还有个姐姐,但不是她的亲姐姐,是盼盼的父母从小领养的,不太跟盼盼一条心,所以家里没有怎么能帮得上忙的人。

    周武说盼盼的老公为了离婚把家里东西都砸碎了,喝醉了酒把小区的门卫都打了,盼盼的姐姐极力的劝盼盼赶紧把婚离了,否则这个男人还会闹个没完没了,让大家都不得安宁。

    周武告诉我,盼盼的姐姐劝盼盼离婚是有她自己的小算盘的,因为盼盼老家那边正好城中村改造,面临拆迁,盼盼离婚后,盼盼姐姐对于拆迁房的分配上会更有话语权。

    盼盼原来的意思是即使离婚也要等到拆迁完毕再离,这样起码能得到更大的利益,然而盼盼的老公被猪油蒙了心,等不了,于是就没完没了的闹。

    盼盼老公起初闹出的动静,无论是把家里的家具和玻璃都砸碎了,还是喝多了躺在小区的门口耍横,盼盼能忍就忍了,可后来盼盼的老公拿两个人的孩子出气,没好气的打孩子,甚至威胁盼盼再不离婚就让她再也见不到孩子了。

    盼盼害了怕,因为她不知道她老公说的让她再也见不到孩子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把孩子送到老家让公公婆婆帮着带?还是要把孩子杀掉?因为她老公喝多了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盼盼有一段时间有点魔怔了,天天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全,也担心自己的安全,于是这个时候,周武当起了护花使者,经常陪在盼盼的身边,盼盼为此挺感激周武。

    盼盼最后还是拗不过他的老公,最后受不了了,就接受了他老公离婚的请求。

    然而充满戏剧性的是,两人离婚后不久,盼盼的老公(应该说前夫)又来找她,说要跟盼盼复婚,希望盼盼能回心转意。盼盼答复他前夫说,该回心转意的是他老公,而不是自己,因为心已被伤透,坚决不同意复婚。

    原来,盼盼的前夫离婚后满心以为会跟他的姘头过上幸福的衣食无忧的有社会地位的生活,哪成想他的姘头居然没有同意同他结婚,盼盼前夫的姘头觉得盼盼前夫不过是个司机罢了,两者社会地位存在较大差距,两个人玩玩是可以的,真要是谈婚论嫁还是万万不能的!

    盼盼前夫别看与盼盼能闹的天翻地覆,但真正碰到那个有点脸面的姘头,又没有了章程,而且自己稍觉体面的工作还攥在人家手里。

    结果盼盼的前夫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头一想还是盼盼对他是真心的,又回过头来追盼盼。

    盼盼前夫于是又一次次的揪着盼盼不放,死缠烂打,又是下跪,又是哭,又是给盼盼买这样那样的礼物,更加奇葩的是,后来盼盼发现他前夫给她买的礼物是刷的盼盼的信用卡,据说他自己的钱都花在了姘头身上。

    两个人于是在电话里吵来吵去,一吵就是一个多小时,有时店里生意都让他们搅得做不下去。

    周武跟盼盼说:“盼盼,你不要受那个男人的骗,这样花心的男人我见多了,过两天就会再次花心的。不用怕他,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

    盼盼满心的感激,然而我心里觉得好笑,心想,周武,“花心的男人”,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最后盼盼没办法,重新换了一个手机卡,把微信、qq都关了,人也玩起了失踪,后来盼盼前夫没有办法就找到她工作的店里来,捧着一大把玫瑰花,进来就给盼盼单膝跪下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

    “盼盼,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起开,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把我的心伤透了。”盼盼拒绝的很坚决。

    这时盼盼的前夫猛地把玫瑰花一丢,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把左手放在桌上,把刀搁在小拇指上,跟盼盼说:

    “你相信我吧,我是真心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就要用小刀割自己的手指头,这是要当着盼盼的面断指明誓。

    我们在边上都吓坏了,连忙要上前阻止。
章节目录 第三章:柔柔
    这时周武窜了过来,指着盼盼前夫的鼻子说:

    “小子,别在这里叽叽歪歪,充英雄,你要是真爱盼盼,有本事你倒是剁呀!剁呀!你那小刀不行,剁不动,我给你换个大的。“

    说着拿着一把菜刀往盼盼前夫的面前一拍!

    空气里紧张透了。

    盼盼的前夫王谦怔住了,整个人呆呆的蹲在那发愣,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哪里来的愣头青,不灭火也罢,哪里还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王谦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设计好的剧情突然有了这般变化,这可如何是好?

    王谦本来只是想演一出苦情戏,因为他猜到盼盼看他要剁手指头一定会拉他的,即使盼盼不拉,周围的人也会上前阻止的,他这样一表演说不定盼盼心就软下来,同意跟他复婚了,他找个台阶就下来了,他怎么会真的剁手指呢。

    结果让周武这个混蛋看穿了他的把戏,无端这么一闹,这场苦情戏演不下去了,下不来台了,于是借势转移目标,指着周武的鼻子骂:

    “周武,今天没你事,你给我闪一边去,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们两口子的事还用你来插手!”

    周武本来就是个爆仗脾气,一点就着,而且早就想替盼盼出头了,好不容易机会来了,他也跳了起来,跳的比盼盼前夫还高!

    “你们两口子?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我插手怎么了?你欺负我的员工,无端到我的店里闹事,影响我做生意了,有事你们出去找个地方掰扯去!”

    周武说的义正辞严,让人无可辩驳。

    然而盼盼前夫也不能示弱,今天他要在他曾经的女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不管以前自己是个如何窝囊的汉子,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无论如何不能怂的。

    于是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吵了起来。

    周武本来就是一个小痞子出身,浑身一把子力气,上去一把揪住盼盼前夫的脖领子,两个人翻滚在一起。

    周武比盼盼前夫要略微强壮一点,再加上旁边的人有心无心的拉偏架,盼盼的前夫王谦渐渐落了下风,被打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吐了口血痰,恶狠狠的跟周武说:

    “周武,今天在你的店里我打不过你,你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周武说:

    “好,王谦,你个狗东西,我等着,我随时恭候,我看你怎么弄死我,但是有一点,你只要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两个人为了谁弄死谁,吵了大半天。

    临出门,盼盼前夫王谦指着周武对盼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怪不得不跟我复婚,原来你们有一腿,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是绝不会相信盼盼和周武还会有一腿的,打死我也不相信,我想盼盼前夫王谦可能是被周武打蒙了,一通的瞎猜,因为周武曾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奚落盼盼的丑,说王谦不要她是因为盼盼不懂得风情。

    周武常跟我说,他跟他媳妇翠翠有约定,他在外面可以鬼混,但不会跟自己店里的女人鬼混,周武跟她媳妇发誓无论如何不会丢了她和他们的孩子。周武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自豪,没有一丝的愧疚,那意思是他如何能在家庭和花花世界左右逢源。

    更让我确信周武不会跟盼盼有一腿的是,周武还在市里和一个小妇女好上了,这个小妇女在百货大楼卖衣服,当售货员,父母就她一个女儿,周武说这个女人也是离过婚的,而她离婚的原因据说是不能生育,而且这个小妇女单独有一套房子,两个人幽会起来非常方便。

    周武最满意的一点是这个女人不能生育,说这样安全,都用不到安全措施,不会给他惹麻烦。

    周武为了向我卖弄他的戏女**,还在一次请客中让我不知情的当了一回电灯泡,我跟周武到酒店的时候,他那个女人已经在小包间里等着我们了。

    这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臂弯里挎着一个也不知是真是假的lv小包,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口红看起来过于浓艳,柳叶弯眉,面含桃花,长得颇为风骚,涂着修长的红色的美甲,一袭黑色的超短裙,裙子的领口有点低,事业线左冲右突,一双摄人魂魄的会说话的大眼睛,眼角上挑,眼梢含笑,忽闪忽闪的眨着,只不过眨的频率稍微有一点快,给人做作之嫌。

    哇,这女子太容易让男人产生遐想了,怪不得周武像搞地下工作似得迷恋。

    “文哥你好,我叫柔柔。”她远远的迎了过来,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同时一股和着体温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你好,柔柔。”我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小手,这双手纤弱无骨。

    “周武,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这句话既是说给周武听,又间接称赞了一下这女人。

    但她真的叫柔柔吗?我有点疑惑。

    柔柔说起话来嗲声嗲气,靡音入耳,可喝起啤酒来让人大开眼界,大有天龙八部里萧峰的豪气,一口一杯,把我灌得五迷三道的。

    “她真的只是一个售货员?”我偷偷的问周武。

    “管她呢。”周武满不在乎。

    喝完酒,柔柔非要周武带我们去k歌,我本来想走,不想做这个电灯泡,但周武非常的坚持,说我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一起前去。

    其实人们常说酒色财气,酒壮怂人胆,一点也不假,否则我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就跟他们两个进了歌厅,我还算一个非常传统的人,也讨厌歌厅里震耳欲聋的音响,总觉得耳朵受不了。

    “哥,给你叫个妹妹陪陪。”周武怕我太寂寞。

    “别,千万别叫,我就喝点啤酒,听你们唱唱歌就行了。”我连忙摆手。

    “哥你别装了,嫂子现在又不方便。”

    周武这句话说得是真的,我跟媳妇刚有了二胎,的确不方便。

    “周武,你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坚守的底线在哪里,首先我是他的大哥,小弟带着大哥做这事,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再者我还是他的老板,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我明白事情的分寸。

    在歌厅里,在酒精的刺激下,周武和这个叫柔柔的女子彻底放开了,这个女人扭动着她纤细的腰身,跳来跳去。

    阴暗的灯光下,震耳的音乐声里,周武和他的女人陶醉了。我头一次发现周武的舞姿是那么的娴熟,歌也唱的不错,虽然嗓音有点沙哑,但是都能唱在韵律上。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周武唱起了刀郎的情人。

    “你是我的爱人,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用你那淡淡的体温,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柔柔和周武展开了对唱,唱的相当的投入。

    你别说,两个人在歌厅黑暗的光景里扭着腰肢这样的对唱,再加上这首《情人》,竟然是那样的贴切。

    我实在感到无聊,喝了几杯啤酒就躺在角落里假装睡着了。

    昏暗灯光下,周武的胆子越来越大……
章节目录 第四章:王谦的计谋
    周武和柔柔抱在了一起,两个人拥吻起来,不是拿起话筒唱了起来,两个人唱的是那样的投入,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咳嗽了起来,努力表明我的存在,让他们两个收敛一点,那柔柔走了过来,端起一杯酒,款款的跟我说:“文哥,别那么拘谨嘛,来,咱们两个喝一个。”

    这果然是个有经验的女子,交际的手法是如此的娴熟,他们忘情的陶醉,忘记了我的存在,在我的面前也这么的忘乎所以吗?

    “时间不早了,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说实话,我在精神上的坚守,使我本能的远离这种放荡,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还是很想有这么一两次艳遇的,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次可让我见识到了。

    我跟我妻子之间的夫妻生活,大多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妻子从来没有过主动,任凭我自由发挥,有的时候我要换个花样,在她异样的眼神的鄙视下只好偃旗息鼓。

    在妻子的认知里,传统的观念较为深厚,一有过分的举动,就认为那是风骚的表现,别说是主动了,我常常给我妻子做思想工作,说夫妻之间的这种事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事情,有利于双方的身心健康,能够延年益寿,促进夫妻生活和谐之类的。

    妻子嗤之以鼻,不屑的说:“你就编吧,你是不是在外面整天玩女人。”

    我于是不敢再造次。

    媳妇最主动的时候是在准备生二胎的时候,连着半年多没有怀上,媳妇犯了急,晚上一有机会就找我做那事,然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动作,到后来我莫名的厌烦,妻子一凑过来,我有机会就躲避。

    在妻子有孕之前的日子,夫妻之间的那事对我来说简直是炼狱一样。

    因此对于我妻子来说,夫妻之间的这种事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任务完成后,这种事就失去了意义,丈夫那东西的任务主要是播种机,其他无甚用处。

    时间久了,我对那种事也慢慢失去了兴趣,好像有没有日子都照样过,自己也没有少了什么,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看书和上上网,打发打发时间。

    然而周武对这种事是乐此不疲的,经常跟我吹嘘自己的泡妞水平,自己是多么的风流倜傥,怎么让女人主动跟自己好了等等,对于周武的吹嘘我大多一笑了之,有的时候我就叫他情场浪子,我认为周武大多是在吹牛,不过通过这场歌厅的表演,我信了,有的人天生**高涨,情场猎手,在这方面是天才。

    那天离开歌厅后,那地方很奇怪的不自然的难受,有股莫名的冲动,脑袋麻木了好几天。

    其实周武的媳妇翠翠知道周武有这些沾花惹草的毛病,但给他定了两条铁律,一是不要和外面的女人生出孩子来,二是不能传染上什么病,其他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武的媳妇叫翠翠,模样还算俊俏,身材也很标致,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但翠翠和周武两人长期处于冷战状态,两个人见面没有多长时间就会吵了起来,好像是克星一般,两人积怨很深。周武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不回家,一个月也回不了家几次,周武媳妇翠翠也乐得清闲。

    然而即便这样,周武还是十分的小心谨慎的,每次周武跟他的柔柔去幽都像是在搞地下活动一样,先开着店里一辆没有牌照的老年代步电动汽车到柔柔小区的附近,然后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自己再走十几分钟的路悄悄的走过去。

    为了同这个女子幽会,周武练就了一身撒谎的本领,要么跟他媳妇说出差了,要么就说在店里值班看店,周武跟我合伙开店后又多了一个跟媳妇撒谎的很好的理由。

    周武有很强的表演才能,有时让我感到,他不当演员是一大损失,中国影坛从此少了一个很好的演技派。周武经常在车里跟他媳妇打电话说出差了,怕他媳妇不相信,还把我拉上垫背,一边跟她媳妇通电话一边向我使眼色,不信你问问咱哥,或者故意大声说:“哥,是往德州方向拐吗?”

    于是我想,周武在外面勾搭着一个,总不会再和是他同学的姿色平平的盼盼有一腿吧?而且盼盼的家距离周武的家不到三里路,跟周武的媳妇又相熟,两个地方的人彼此相识,有点什么事都会很快传出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然而后面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对弟弟周武的套路有了新的认识。

    过了一段时间,盼盼的前夫又到店里来闹,这回有备而来,不仅带了几个帮手,而且还拿出了一样关键证据——一段录音。

    原来,盼盼和他的前夫王谦贷款买了一辆八万左右的轿车,车的归属权是盼盼的前夫王谦,但是贷款却是盼盼一直在还,两个人离婚后为这辆车的所有权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商量了一个结果,两个人轮流开,到一定时间约定地点交车换人。

    周武和盼盼有时也一起开这辆车出去办事,两个人在车里说了不少出格的话,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盼盼的前夫王谦偷偷在车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于是就有了这段录音。

    盼盼的前夫王谦从来没有这么理直气壮过,在店里破口大骂他们两个是狗男女,乱搞男女关系,丢人现眼!盼盼不敢再说话,只是躲在角落里哭泣,然而周武属于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打死也不承认,上去一把夺过王谦的手机,摔了个稀巴烂,两个人又是一场混战。

    最后,周武发起了混,抄起一把菜刀冲了上去,就要把王谦给开瓢。

    都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盼盼前夫王谦哪见过这个阵势,连忙带着人抱头鼠窜,倒也好,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露过面,闹过事,盼盼也得到了清闲。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可以结束了,然而才刚刚开始。
章节目录 第五章:拖我下水的周武
    因为怕影响到店里的生意,我问周武跟盼盼的事是不是真的,周武死活不承认,信誓旦旦的说都是王谦瞎编乱扯,怎么可能,跟盼盼打打闹闹是有的,说两句荤段子开开玩笑也是有的,王谦把这些玩笑话录下来当成证据岂不是可笑,再说,他怎么能看得上盼盼,盼盼长得跟个鹌鹑一样。

    我相信以周武的品味,盼盼的确不是他的菜,而且孤男寡女之间开几个不疼不痒的黄色玩笑也是经常的事,只不过盼盼的前夫王谦现在彷徨无计,过于敏感罢了。

    于是这事就不再提起,盼盼前夫王谦再也没有露面,倒也相安无事了半年。

    去年的五月份,我因为家庭的一点琐事,跟媳妇闹了一场大矛盾,人家都说七年之痒,我们结婚虽然早已过了七年,但可能因为我在外地呆了几年的原因,聚少离多,所以“七年之痒”就顺延了,回家之后的我不时和媳妇燃起战火,事情也不大,无非是各自要强,都想使对方臣服罢了,谁让我们两个都是好强的性格。

    因为我和媳妇平时和岳母住在一起,房子是村子里的拆迁房,我们也是中国拆迁造城运动的“利益攸关者”,当时为了多赚几个平方,就把户口落在了媳妇这边,这样一来我算是倒插门女婿,住在媳妇的家里。所以双方一闹矛盾,断然没有通常小两口吵架媳妇离家出走的桥段,因为娘家本身就是女人最好的避风港湾,结果只好变成了我离家出走。

    开始的几天,我住在我的另一套房子里,我和周武的老爸老妈也早就从乡下过来,一直在那里住着,过了几天,老人觉察到了什么,对于家庭矛盾之类的东西,老人的嗅觉是比猫还灵的,父母亲于是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天天给我讲多考虑考虑孩子啦,多想想人家的好啦,脾气别那么犟之类的道理,就像和尚念经一样。

    因为他们实在怕我再和周武一样展开婚姻大战,更何况我们还有个不省心的姐姐。

    母亲说急了就要流泪,我拗不过他们两个,怕他们过于替我担心,然而又出不了心里面愤愤不平的气,于是就出了门假装回了家,然后独自到市区找了个宾馆开了间房就住了下来。

    媳妇以为我跟父母住在一起,父母以为我回家了,就这么双方欺骗着,又过了几天,媳妇见我一直没有回去,感觉到不太对劲,就借了个理由给我父母打电话,才知道我没有住在那边,我父母说他不是早就回去了!媳妇说没有呀,一直没见他回来,都十几天了。

    媳妇、父母都急了,接二连三的打电话,而我的犟劲上来了,心想,你终于想起我来了,看我不好好治治你,我故意不接他们的电话,微信、短信也不回。

    媳妇怕我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跟周武打了电话,但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提前跟周武做好攻守同盟。

    周武确实是表演界的天才,借着他丰富的同她媳妇作斗争的经验。于是他信口跟我媳妇说:“嫂子,你不用担心咱哥,这两天店里比较忙,他在店里值班呢。”

    周武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后果,一是他忘了自己和盼盼在店里鬼混,二是他没有料到我们夫妻二人已经闹了十几天的矛盾,媳妇这次是非要见到我不可的,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周武还自以为帮了我大忙。

    周武还不忘跟我打个招呼,跟我说:

    “哥,嫂子找我了,跟我打电话了,问我你在哪里?我听她语气感觉不大对劲,就说你在店里值班,你赶紧回家,到时候别说错了话,弄穿帮了。”

    乖乖隆地咚!我跟周武说:

    “糟了,周武,你不明就里的瞎说什么?”

    周武说:

    “怎么了?嫂子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来不及反应,又怕你也在外面瞎搞,好替你圆一下谎,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我说:“我忘了这茬口了,哪有你有经验。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嫂子肯定会到店里去找我的,我该怎么办?”

    周武说:“坏了,我还在店里呢!”

    我说:“你赶紧撤吧!再不撤来不及了。”

    周武说:“好的。哥,你赶紧往家赶呀,把嫂子堵在家里面不就行了。我们两边一起行动!”

    “你傻呀,我这边到家要40多里路,穿过市区还要堵车!门头到家才几里路,赶得上吗?”

    果然,我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我媳妇的动作会是如此神速!周武刚要打开防盗门,偷偷溜走,媳妇就杀到了。

    媳妇先是给我发了个微信:“开门!我在你门店外面。”

    这个微信我是不敢回的,心想,你见没有人就回去得了,明天我抓紧回去后再解释吧。

    没想到周武和盼盼蠢到要出门的时候开了一下灯,发现我媳妇的车开过来了又赶紧跑了回去,把灯熄了,然而这灯光让我媳妇发现了。

    媳妇砸了一会门,见没有开门,更是火大,给我发了个微信:“赶紧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都看到你开灯了,是不是周武告诉你了我要来!你不敢开门。”

    我一看实在不好再骗下去,再骗下去我们两个真的要“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那可是万万不行的,我还是深爱着她的,只不过是和她治治气罢了。

    于是我赶紧给她回微信:“媳妇,我没在店里,最近有点事,我到淄博出差了!”

    可她哪里肯信,继续不折不挠的敲门。

    周武给我发微信:“哥,怎么办?”

    我回他:“你出去跟你嫂子打个招呼说你骗她不就行了,就说我去淄博了!”

    周武发:“不行呀哥,我出去她问这问那我不好说话呀。”

    我发:“实话实说就行了,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周武急了:“哥,我一开门嫂子肯定进来搜查一番,关键我不是一个人在门店!”

    我着急了:“还有谁?”

    ”
章节目录 第六章:捉奸
    “呃……还有盼盼,哥!”

    “什么?盼盼?怎么可能,你们两个?你可藏得真深!”我莫名的惊呆。

    “那也要开门,你别把哥也装里面!你媳妇那边我会让你嫂子保密。”我安慰他。

    天知道这个周武怎么想的,他居然愚蠢到让盼盼去开门!

    “你怎么在这?”媳妇语气里掺杂着惊诧疑惑和愤怒!

    “嫂子,今天周武、文哥他们都有事情,他们喝多了,让我来值一下班。”盼盼颤巍巍的回答,然而这语气里透漏着没有底气。

    “我进去看看!”媳妇不容置疑的要进去看。

    “不用了嫂子,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盼盼的身子死死的堵在门缝里。

    这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周边的狗叫了起来,隔壁门店的老头也披上衣服探出头来看出了什么事情。

    家丑不可外扬,媳妇已经认定了我在门头里面,至于捉奸在不在床都无关紧要了,但又觉着这件事张扬出去不太光彩,再闹下去就都传开了,于是就开车离开了。

    媳妇在微信里恶狠狠的说:“我知道你在店里面,你告诉我盼盼是怎么回事?”

    what!?什么鬼?她怎么知道盼盼在里面?

    “周武,怎么回事?你嫂子怎么知道盼盼在里面的?”我发微信质问周武。

    “哥,对不起,我让盼盼去开的门,我让盼盼出去说我们都喝多了,还没回来,让盼盼暂时替咱们值一会班,看看门的。哪知道嫂子根本不信。”

    “蠢么!你用一个谎言去遮盖另一个谎言,得到的一定是谎言!”我好无奈。

    怎么办呢,现在轮到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原来只是为了跟媳妇治治气的事情,没想到节外生枝,我倒成了出轨的对象。

    我的心蹦蹦的跳,知道自己莫名的闯了大祸了,最大的问题是媳妇没有进到屋子里面去,她要进去还真是真相大白了,她为什么不进去呢?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被周武套路了,他为了自保可把我害惨了。

    要找周武算账也要等到这件事解释清楚以后,现在先要给媳妇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现在又不能立马从宾馆里立即赶回去,否则自己假装到淄博出差都会露馅的。

    天可怜见,我猛然想起自己真的买了一张去淄博的高铁票,只不过当时犹豫了半天没有去!天不灭我,就像漫天的乌云里透出了一丝亮光,我的手哆嗦了起来,心里像一百只小兔子在一齐的跳,既兴奋又激动,我跳到床头,在手提包里翻了起来。

    找到了!这张珍贵的救命的火车票就在包里夹着呢。

    我赶紧哆嗦着手把它拍了下来,给媳妇用微信发了过去,我知道这抵得上千言万语。

    媳妇没有回,我又连着发了六七遍。

    给媳妇打了几遍电话,她终于接了我的电话,我跟她说,我真的不在门店,门店里面的是周武和盼盼,他跟盼盼有一腿,我也是刚知道,他怕两个人的好事被你察觉,所以不敢露面,你要不信你就在门店的外面一直等着,看明天出来的是谁!

    她将信将疑,回了句:“鬼才信你!”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媳妇有没在门店外头苦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中,再也不敢造次。

    “回来的票呢?”媳妇问道!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像晴天霹雳一样,耳朵里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脸上从内往外的发烫,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怎么没有到火车站买张回程票呢?真是笨死了。

    “呃……呃……回来是人家客户开车送的,我不是怕你在家里着急嘛!”我的反应还算快。

    “你们男人没一句实话。”媳妇再也没有说话,打着哈欠,也不想再刨根问底。

    幸亏她没有正眼看我,否则,我发烫的嫣红的脸是会把我揭穿的。

    一场属于我的风暴总算是暂时平息了。

    盼盼和周武的关系这时已在我面前彻底挑明了。

    我给周武发了个微信:“周武,我要跟你谈谈,谈谈我们的关系,你跟盼盼的关系,你跟城里那个女人柔柔的关系,你跟你媳妇的关系!”

    周武一直没有给我回,我也就没有再问起。

    周武,好你个伪君子,枉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差点把我害死!我在心里暗骂道。但是这是人家的私生活,又没有违法,我也不太好去过多干涉,就随他们去吧。

    周武和盼盼的关系挑明了后,两个人倒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光明正大,有的时候在我面前都打情骂俏,卿卿我我,毫不避讳。

    过了一段时间,周武愁眉苦脸的找到我。

    “哥,我先从账上支点钱吧?”

    “怎么了?”

    “有点小事。”

    “什么事呢?盼盼的事吗?”我非要问清楚。

    “不是盼盼,是柔柔,我把她肚子搞大了,她怀孕了!”他红着脸说。

    “什么?你精力可真是旺盛。你不是说她不能生育吗?你不是说跟她玩玩绝对保险吗?”

    “哎,谁知道呢?她跟原来的男人那么多年都怀不上,到医院检查也说是她的事情,偏偏碰上我,真以为她不能怀孕,就没怎么戴套,哪知道她就怀上了!我还是认倒霉吧。”

    “你打算怎么办?听语气你不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深深的觉得周武可能被套路了。

    “想办法让她流了呗,我跟她本来就是想玩玩。”

    “你要慎重!以不要对不起人家为原则。”

    “放心吧哥,我有数。”

    “你有数就不会办这事,围着三个女人转,周武你有点过了。支多少呢?”

    “十万吧。”

    “孩子是你的吗?”最后我又弱弱的问了一句。

    “哥,看你说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周武说这话时颇感自豪。

    我知道他想私了,就给他支了十万块钱。

    过了一段时间,我问周武:“流了吗”

    “没有,她死活不肯!说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怀上,她要生下来给她以前的男人看看。”周武明显有点一筹莫展。

    周武消失了一个多月,我知道他在处理他的桃花债,就没怎么过问。

    再次见到周武的时候,他的左手小拇指没了,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渗着殷红的血迹。

    “怎么了?”我惊讶的问。
章节目录 第七章:断指明誓
    “柔柔流了产了。”

    “我问的是手指!”

    “剁了!”他回答的很悲伤。

    “我跟柔柔发誓说我会娶她的,但前提是不能未婚先育!因为我还没有离婚,我要把我媳妇的事情处理完才行。她不相信,怕我骗她。于是我到厨房拿出菜刀把手指剁了,我说我断指明誓,这一辈子会对你好!她信了,才到医院把孩子流了!”

    “你把王谦的那招用上了,你倒是真敢用。后来呢?”

    “没办法呀,人逼到那个份上了。孩子流了,我给她打了二十万块钱,给她发了个信息,说我们两个缘分已尽,两不相欠,你也别再找我了!”

    “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后来呢?”

    “她疯了,到处找我,找不到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媳妇,跟我媳妇大讲了一通。看来她是真爱我的。那两天我真的不敢回家,媳妇也像疯了一样找我。”

    “不过你媳妇有一点做的不错,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看来是想为你遮丑。该,看你怎么给你媳妇解释!”

    “解释过了,媳妇也不再闹了。”

    “怎么会呢?”

    “我回家后把断指给媳妇看,向她发誓!我今生断指明誓,犯过的错误不会再犯!一生只对她一个人真心,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就作孽吧,她信了?”

    “信了,为了孩子,她还是能忍的!”

    “你等着下地狱吧。”

    可怜的女人!她怎么能信呢?我心里想。

    “盼盼那边怎么办?她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

    “不用说,你又用了一次你的断指!”

    “没有办法呀!”

    “你这招还真他妈管用,你呀,这根手指值了!”

    “早知她还是这样闹,我就不应该给柔柔打那二十万。”周武颇为自己的破财后悔。

    我又问他:“那你这根手指到底是为谁而剁呢?”

    “呃……”周武很困惑,他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似乎不知如何说起,沉思了好久告诉我:“都有份,又都没有份!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少了这根手指,她们都能原谅我!”

    我笑了笑:“不是都能原谅你,而是你都能圆下去,真是生活比电视剧还要精彩!下一步怎么办呢?”

    周武也很无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摇了摇头:“你看吧,这事还没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看你还有多少手指可以剁!”

    不过我想,周武在犯楞的劲上比盼盼的前夫王谦勇敢,王谦只是虚张声势,真正剁手指的话,他手里的刀是落不下去的。

    事情果然没有完,盼盼的前夫王谦没有偃旗息鼓,他也听说了周武城里的小老婆大闹一场的事情,他决定釜底抽薪,也想到了周武的媳妇翠翠,他悄悄的找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把周武和盼盼在车里打情骂俏的录音放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听,还偷拍了几张周武和盼盼搂搂抱抱的照片给周武的媳妇翠翠看。

    这个可怜的女人彻底崩溃了,她没想到周武的海誓山盟后面还隐藏了这么一段奸情,她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公脚踩两只船,但不能容忍他再去踩上一只船,而且这只船还是距离如此的近。

    她发动了所有的力量跟周武抗争,任凭周武痛哭流涕,下跪乞求,毅然决然的跟周武离了婚。

    周武同意离婚,但有个请求,就是离婚后暂时要继续住在一起,两人假装没有离婚,因为他担心我们的父母年龄大了,受不了,而且我们的姐姐和姐夫也在开展离婚大战,姐姐在老爸老妈那边足足住了大半年没有回去,如果我的老爸老妈再知道周武的这档子事,无异于晴天霹雳,两个老人很可能会背过气去!

    我的弟妹翠翠还算是有良心,勉强答应了周武的请求,也是为了两个人的孩子少受到点伤害。

    盼盼因为这些变故,也主动辞职了,离开了门头。

    周武很是颓废,两只爱情的小船都沉没了,现在只剩盼盼这条船了,周武对盼盼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一晃半年过去了,没有了盼盼的音讯,也不知他们两个的进展,忽然有一天,周武给我发了一段微信:“哥,请让我静静,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我知道他是为情所伤,我说你走吧,自己也好好想一想,我说你要到哪?周武说想到新疆表姐那儿待待。我说好吧。

    后来有一天,彷徨无计的周武在一个深夜给我打电话,明显是喝多了酒,在电话里哭的一塌糊涂,他跟我哭诉:

    “哥,盼盼和王谦那个王八蛋又复婚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为什么呢?当初他们两人闹得你死我活,盼盼死都不跟王谦复婚呀!”

    “说是为了孩子!王谦这个王八蛋变态,天天拿着孩子出气,折磨孩子,还把视频发给她看,又不让她见孩子!说只要复婚就不会再折磨孩子了。她忍受不了孩子受苦,就无奈的又答应了那王八蛋。”

    “也许她是对的,你爱她吗?”

    “爱她。”

    “为什么呢?你老婆和那个柔柔都比她强多了。”当然,我指的更多的是相貌,男人不是感性动物吗?特别是周武这样的男人。

    “她体贴人啊,知道嘘寒问暖,起码知道我喝多了,给我倒杯水。”

    “就这么简单?”

    “是的,哥,翠翠一点也不体贴人,有时候喝多了还让我滚出去,不给我开门,和柔柔更多的是鱼水之欢,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只有盼盼给人的感觉不是,她体贴人,是真跟你过日子的人。”

    “她真的爱你吗?”

    “爱,她跟我分别的时候哭的很伤心,她说她可以不在乎我老婆和我城里的小老婆,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说如果有来生,我们两个人可以结为夫妻。”

    ……

    我又能说什么呢?爱情有时就是这么的无理,这么的牵强,又是这么的简单和无奈。

    现在的周武,最是他彷徨无计的时候,三个他曾经投入感情的女人相继离开了他,他的错误认知和作为使得他在感情的航线上迷失了方向,我想如果他没有大彻大悟,还是如此的玩世不恭的话,他还会继续彷徨下去,找不到方向。

    晚上,我跟我媳妇详详细细讲了弟弟周武和他的三个女人的故事,她沉默了许久。

    那天晚上,好多年来,我和我媳妇终于有了一次热烈而又奔放的夫妻生活。

    第二天,我给媳妇发了一条微信:“我终于又尝到你这颗老葡萄了,哈哈。”

    媳妇回了一句:“你这根老咸萝卜,以为谁还会稀罕!”

    哎,我的警报终于解除。
章节目录 第八章:噩梦袭来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周武杳无音信,电话再也联系不上,我不知道他是否远赴西北,我给西北的表姐打电话,询问周武的消息,然而我又不能明说周武的一些事情,我还是害怕表姐知道了之后会传给我的老爸老妈,这样事情会更加糟糕。

    于是我跟表姐在电话里家长里短的问候了起来,然而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都不知再跟表姐扯点什么好了,表姐那边还是没有周武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于是我断定周武没有到西北,或者到了西北没有到表姐那里去。

    最让我担心的是周武如果到了西北而没有到表姐家里,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呜呼,我不敢想!

    然而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去想,店里的生意要照顾,父母那边要蒙骗,丈母娘身体又出现了状况要住院,事情一件一件压的喘不过起来!

    媳妇要到医院陪床,已经走了一段时间,我独自一人呆子家里,浑身疲惫不堪,脑子一片空白。

    鱼箱里的水都臭了,浑浊不堪,飘着一条条长长的“猪肉绦虫”般的鱼屎,以及一层黏糊糊脏兮兮的粘液。

    水面上环绕着密密麻麻的细腻腻的气泡,像极了濒死的人口吐的白沫!

    九条锦鲤挨挨挤挤的凑在一起,张大了嘴拼命的吮咂着水面上的黏腻的气泡,“相濡以沫”,庄子传神的描述莫非就是这样的场景!

    早在十天前,妻子临出门时对于鱼儿们的命运接连下了至关重要的三道指示:

    1、鱼箱里的水该换了,你有空换了吧。

    2、充氧泵坏了,出去买个新的。

    3、鱼食也没有了,也出去买点。

    然而她走的太匆忙,没有时间监督实施,她的母亲现在也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气若游丝,待在一个更大的鱼箱一样的房间里,好几根管子插在了身上,同样有着一群瞪着死鱼般眼睛的同伴。

    九条锦鲤、两条清道夫以及一条泥鳅,它们不知它们的厄运到哪一天才会终结,直到突然有那么一刻,它们得到了某种神奇的力量,完成了反戈一击。

    然而现在,锦鲤们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悲泣绝望,阴森恐怖!啊偶,我忘了,锦鲤本身就是鱼,鱼本来就应该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特别是濒死的鱼更应该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

    泥鳅和清道夫稍微好了一点,它们本来就生存在浑浊的环境里,适用环境的能力要比锦鲤强的多,它们大多的时候躲在泥垢里大快朵颐,虽然现在它们也感到了憋闷,但总归还扛得住。

    而且更重要的是,泥鳅和清道夫不会拿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因为泥鳅的眼睛太小,清道夫的眼睛跟身体几乎一个颜色。

    尤为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幽黑的夜里,昏暗的灯光下,九条锦鲤一起瞪着十八只濒死的眼睛,闪着绝望的光,死死的盯着你,盯得你芒刺在背,坐卧不安!

    这九条锦鲤、两条清道夫和一条泥鳅肯定在诅咒呆坐在沙发里的那个混蛋,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因为从死鱼般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愤恨。

    而那个混蛋就是百无聊赖的我自己。

    而鱼儿们的男主人正蜷缩在沙发里发呆,因为这个男人有一堆的冗事缠身,心乱如麻,无暇旁顾。

    它们千百次的望着这个男人从水箱边绝情的走过,望眼欲穿,它们想跳起来警示他,然而那黏糊糊脏兮兮的粘液像一根根的蛛丝一样缠在身上,使它们动弹不得,于是它们只能齐刷刷瞪着死灰般的眼睛盯着他,希望死水能泛起一点微澜,好让这个男人能有一丝的觉察!

    然而,它们绝望了!

    吮咂的每一滴水都已在这群锦鲤以及两条清道夫外带一条泥鳅的肚腑里九转回肠了千百遍,此刻,九条锦鲤像是在练习标准的军姿,直挺挺的向上竖着身子,嘴巴紧贴着水面露出头来躲避着肮脏的发臭的死水,死灰般的眼睛死盯着呆坐在沙发里抱着脑袋的那个混蛋。

    鬼门关上的鱼儿们无限思念她的女主人!

    鱼儿们快要踏上奈何桥了,这桥那个混蛋给搭的如此的宽阔、结实而又平坦。

    唯一仁慈的是那个混蛋没有用刀亲自动手。

    我真的没有时间理会鱼箱里的这几条鱼,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的兄弟周武。

    “周武,你这王八蛋,你到底在哪里呢?你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心里暗骂起来。

    瘦马仔,我想起了瘦马仔,如果周武能消失或者有什么意外,一定跟这个瘦马仔有关!

    我拿起电话,给瘦马仔打过去:“喂,马哥,在忙什么?”

    “阿文呢,我在泡妞啊!”电话那边一片嘈杂,再加上瘦马仔一向气若游丝,我有点听不清楚。

    “马哥呀,最近手头可有了宽裕,我们好把那笔账算一算呀!”我问道。

    “阿文呀,你别急呀,你那点帐算什么呢?我会给你算得,就这几天,我这边你也清楚,几笔账一直没有到位呀。到位了首先就是给你呀。”

    瘦马仔这一套说辞不知用过多少次,然而那笔账拖来拖去已经快三年了,我知道那笔钱基本上打了水漂了,然而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然而现在我着急的是周武。

    “马哥呀,阿武近期有没有见他呀!”

    “呃……阿武嘛,有些账,你们弟兄两个还是要分开算一算的!”瘦马仔的话中有话。

    “阿武是不是在你那边?马哥,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阿武还年轻,不太懂事,有些事您还要多担待一下!”我心里感到不妙。

    “哼,阿武还不懂事?你大嫂他都想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看。”

    “马哥,他也就是一时喝多了酒糊涂嘛,再说他当时也不知道金姐是您的马子吗,您还是高抬贵手。”

    “阿文,你还是别多管闲事,我跟阿武也是好兄弟,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是自己了断吧。”

    “马哥……”

    电话那边一片盲音,瘦马仔挂断了电话,我的心沉了下来。

    瘦马仔经常在各个工程队间穿梭,手底下有十几个小弟,在我们这边有一定的势力,一般人是惹不起的。

    周武遇到了麻烦,怎么办呢?

    瘦马仔,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把周武怎么样,看我不杀了你!我心里暗骂,脑袋忽然疼了起来,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

    咕噜咕噜,好像水开了一般的声音传来……

    我感觉自己好像飘在哪个未知的地方,浑身虚弱无力,又好像被困在一只大箱子里面,没有光,没有空气,摸不到边界,无尽的黑暗里一股咸湿的味道袭来。

    一盏昏黄的灯忽明忽暗,发着幽暗的光,耳畔边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一阵阵“咿咿呀呀”的抽泣声从黑暗里传来,箱子的四壁忽然向上延伸了起来,还左右的晃动起来,哐哐的响个不停,箱子的四壁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一股股的水柱从箱子的底部漫出,慢慢的浸到了我的脖颈,我感到呼吸困难起来。

    沙发、桌子、板凳以及自己储备的方便面、面包、榨菜等物品全都飘在了空中,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

    一股强大的推力从屁股底下把我掀翻,我在水里面飘了起来,我不由自主的四处乱抓,然而什么也抓不到。

    水里面伸出来一根根碗口粗的藤蔓,那藤蔓沿着箱子的四壁蔓延开来,死死的把我缠住!

    周围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在无尽的黑暗里四处回荡。

    “救我。”然而我喊不出来,一张嘴,一股咸水扑面而来,又咸又臭的脏水就灌进嘴里。手机飘在空中,周武发的一条条的信息仍在闪烁,我拼命的想抓住我的手机,然而近在咫尺,我却怎么也抓不到它……

    “嘿,伙计们,终于逮住他了,奈何桥上就让他相伴。”一个尖细的声音刺入耳膜。

    “谁?什么人?”我惊恐的喊了起来。

    “哈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黑暗中六七个声音响了起来。

    “早干什么了,一切都晚了!”它们在恐吓我。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我急切的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九章:受审鱼乐宫
    “我们是谁,一会你就清楚了!”一个声音回答道。

    哗啦,哗啦,那藤蔓拖着我前行,忽然把我扔到了一个坚硬的台子上,我顾不得身上的痛疼,拼命的站了起来,黑暗里只能依稀看见粗大的藤蔓在四周不停的蠕动着……

    “哈哈哈,恭喜你,你即将到达极乐世界,你不知道吗?”一个粗重的声音从箱壁的上方传来。

    “什么极乐世界?莫非你们是索命的无常!”我两膝发软,一股尿意袭来。

    “不错,我们是索命的无常,你的阳寿已尽,这里是十殿阎罗,你就要踏过奈何桥,步入极乐世界!”

    “快放我回去,我无病无灾,身体康健,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我厉声问道。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虽然无病无灾,但你在尘世的几段孽缘呈到了本座这里,本座不能不过问!”那声音回答我。

    “你又是谁?我有什么孽缘?我一向倾心向善,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得罪过谁!”

    “你莫管我是谁。并非是你向善就没有孽缘,向不向善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有孽缘也不一定就非得恶果,机缘巧合,你到这般田地正是你前世结的因修的果,这是你最终无法选择的结果。”

    “别骗我,这么阴森恐怖,没有光明,只有黑暗,这也算极乐世界吗?”我大声的质问。

    “哈哈哈,花花的世界你已见过,人世间的蝇营狗苟、龌龊伎俩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如今让你脱离凡世尘扰,在黑暗中精修,洗尽铅华,返璞归真,岂不是极乐世界?”这回答充满了哲理。

    “我尘世心愿未了,还容请阎罗王宽容些时日。”我乞求道。

    “正所谓‘放不下就是放得下,放得下就是放不下’。冤冤相报又何时是了呢?你还是到这极乐世界清修吧,不要再沾染了尘世的污垢。”这声音是在给我说绕口令吗?

    “如果这就是极乐世界,我看我还是放弃这极乐世界吧。”我对那阳世仍然充满了依恋。

    “呔,你种下的孽因,岂有你选择的余地?你如果自愿放弃这极乐世界,那就只有抽筋剥皮,滚刀山,下火海,趟油锅了!”那声音严厉起来。

    “不要啊,这位神仙,如果没得其他选择也就只好这样了。”我浑身哆嗦起来,不住地乞求黑影里的这个声音。

    “你既然尘缘未了,无非是为了名和利,情和仇,那就让你了结这尘世的孽缘吧。”那声音态度柔和了许多。

    我尘世的孽缘,我能有什么孽缘呢?

    我死命的在微光里打探,忽然,黑暗里多了数十只的眼睛,射出一道道绿色的光芒,直直的盯着我。

    这时,一对绿光从黑暗中飘了过来,凑到了我的眼前。

    4

    这绿光如电,刺得我恐慌不安,哗啦一声,一根铁链拴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就像牵一只羊一样牵着我就走。

    是呀,现在的我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吗,面临着未知的命运。

    “跟我走。”那声音不容置疑的命令我。

    我想反抗,但好像失去了一切的重量,浑身毫无气力,轻飘飘的飘在空中,只能任凭它牵着飞奔。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似乎都在一条黑暗的隧道里穿行。

    “我这是在哪里?”我问道。

    “这是通往极乐世界的时光隧道,要把你所有的记忆一起带走。”这绿光回答道。

    “要带我到哪里?”我颤抖的问这绿光。

    “当然是一了百了的极乐世界!”

    “快放我回去,求求你了!”我哀求起来。

    “莫再嚷,小心抽筋剥皮,滚刀山,下火海,趟油锅!”那绿光恶狠狠地恐吓我。

    我不敢再大声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了阵阵响亮的水流声,依稀有一点点磷火般的光芒闪烁,周围宽敞了起来,前方隐约可见无数的陡峭的黑漆漆的山峰、悬崖和沟谷,在山峰、悬崖和沟谷之间偶尔可见参差错落着一座座的亭台楼阁,一朵朵紫灰色的云团缭绕在悬崖和沟谷的四周,我仔细观瞧,身体的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大海,大海上闪着粼粼的波光,波涛汹涌。

    半空中,一股股黑的、红的、绿的、黄的、白的五种颜色混杂的巨大的水流奔涌不息,在悬崖沟谷间穿行,一盏盏白色的昏暗的灯从大洋深处冉冉升起……

    我被脖子上长长的铁链拴着,像一只放飞在半空中的风筝,一个巨大的怪物拽着这根铁链在半空中飞奔。借着磷火的光芒,我仔细的打量这只怪物,原来是一只巨大的怪鱼,高耸的尖刀般的背鳍,一条长长的尾巴,两只发着绿光的凶巴巴的眼睛,一身灰黄色的斑鳞,最明显的是嘴巴上有一块锯齿形的伤疤。

    那怪鱼右手死死地拽着铁链,左手高高的擎着一根长长的白幡。

    这怪鱼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我认出来了!这不是我鱼箱里那只灰黄色的清道夫吗?这清道夫当初我买来的时候嘴巴就缺了一块,像锯齿一般,只不过现在放大了十几倍,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阴森恐怖!

    我想喊它,然而脖子被勒的喘不上气来,喊不出来。

    又过了一会,光线明亮起来,在远处有一座长长的石桥。这桥是如此的光洁,汉白玉的栏杆,栏杆上雕着各种各样奇异的符号,桥的下面是潺潺的流水,两岸有着一朵朵白的、灰的以及黄的不同颜色的花朵,阴森森的松树上栖着一群欢唱着的乌鸦,空中飞过一只只漆黑的蝙蝠,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叫……

    桥墩上面有三个大字:奈何桥。

    我知道经过这奈何桥,事情就难以挽回,就是与往生告别,没有了返程的机会。

    然而我无从选择!

    过了奈何桥,到了一处小亭子,亭子上写着“魂去来兮”四个大字,从亭子里闪出一胖一瘦,一白一黑两个小鬼,这莫不就是传闻中的黑白无常?

    那怪鱼将那白幡递给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收了白幡,也不言语,拽过我的手指就在一份文书上按了下去,然后高声喊了一嗓:“受审鱼乐宫!”
章节目录 第10章:鱼儿的审判
    于是,这清道夫拽着我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一阵阵波涛的轰鸣声响在耳畔,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呈现在眼前,一道道巨大的水柱从宫殿四周高高挑起的檐上倾斜而下,气势如虹!

    这巨大的宫殿有着一扇巨大的石门,巍峨高耸,在石门上方,隐约有三个大字:鱼乐宫。

    鱼乐宫到了,那清道夫停下脚步,来到石门面前,行三跪九叩之礼,把自己的肚鳍按在石门边上一个带有神秘符号的按钮上,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石门徐徐的向上升起,那清道夫塞给我一颗红色的药丸,告诉我这是避水丸,吃了它能让我穿行水中无拘无束,然后扯着我的脖子急速的穿过水流钻入了宫殿。

    进了鱼乐宫,过来两名卫兵样子的怪鱼,那卫兵擎着刀枪,向那清道夫行了一礼,那清道夫还了个礼,退在一边。

    那两个卫兵把我脖子上的铁链松开,一左一右押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宫殿里漂亮极了,像一个巨大的望不到尽头的水底世界,各种各样的鱼儿游来游去,品类繁多,到处是奇幻的美丽的珊瑚,水底是白白细腻的沙石,显得干净极了,真是美不胜收。

    巨大的宫殿里坐落着无数的亭台楼阁,美轮美奂,这两个卫兵押着我经过了一处名字叫做“逍遥游”的亭子,亭子里两个穿着古代衣着的老翁在一唱一和:

    一位高声唱道:

    “儵(读音shu,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另一位问: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一位继续唱: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另一位问:“我非子,固不知之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那位继续答道:

    “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之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相濡以沫,莫如相忘于江湖!”那老者又吟唱道。

    我疑惑的想,既然已到阴曹地府,人的魂灵就会永久存在,莫非这是几千年前的庄子与惠子!

    我大胆的问两位卫兵:“敢问,这两位可是庄子和惠子两位先贤?”

    “是的,这两位老者生前赞美了我们鱼类,对宣扬我们鱼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有恩与我们,所以两位仙逝后,经过我们鱼乐宫的请求,阎罗王特意安排它们的魂灵在我们鱼乐宫永世敬仰,以享天堂之福!”

    糟糕,我心里猛地一沉,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涌起。

    6

    果然,不一会儿,水面黯淡了起来,渐渐变得阴森恐怖,不远的前方,支着一口口的大锅,大锅里热腾腾的冒着蒸汽,大锅底下是熊熊燃烧的柴火,大锅里咕嘟咕嘟好像煮着什么,又好像烹着什么东西,大锅的两侧还有一排排的挂肉的架子,架子上用铁钩钩着一片片的鲜肉,一条条面色狰狞的怪鱼持着刀在案板上剁着什么……

    “请问这是什么所在?”我惶恐的问道。

    “这是‘消人市’,有着花样繁多的人肉做成的美食!不过你放心,都是些作恶多端之人,死有余辜。”那卫兵告诉我。

    我看清了,锅里煮着的可不就是人肉吗?能看到翻滚的一颗颗的人头,一条条的人的胳膊以及血淋淋的大腿……

    不用说肉架上挂的一片片的都是人肉了,我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心,这“消人市”鱼声鼎沸,热闹异常!

    “人腿一根!”

    “凉拌人耳一份!”

    “油炸人肉丸两个!”

    ……

    看来,这些鱼儿们在这里大快朵颐,是报它们在阳间被人欺凌的仇恨。

    我感到一阵阵恶心和眩晕,大气不敢出一口。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名叫“恶人谷”的地方,这“恶人谷”的底部堆满了一艘艘锈迹斑斑的渔船,还有数不清的鱼竿、渔网、鱼钩之类的东西,“恶人谷”的两侧石墙上刻满了一排排人类的名字,下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什么东西,不用说,这些名字都是些生前捕鱼或吃鱼的能手,下面记载的是他们的捕鱼或吃鱼的罪责,在鱼儿们的认知里,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魔。

    在石墙之上,隔一段距离就用铁钉钉着一具扭曲的人体,那些人有些还没有断气,不断地痛苦的哀嚎……

    最后,两个卫兵把我带到了一个红光闪烁的暗室,暗室的名字叫“谴人堂”,不用说,这里应当是审判庭了。

    这“谴人堂”里有一张大大的条案,条案后一条黑色的锦鲤端坐在太师椅上,这不是我鱼箱里那条黑色的锦鲤吗?这条案看来就是审判桌了。

    暗室的两边悬挂着一颗颗红红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地面上则散落着一颗颗黑色的心,被刀剁的七零八落。

    我莫名的恐惧。

    “跪下!”那黑锦鲤威严的喊道。

    我双膝一软,跪在堂前!

    “鉴于你前世的修为,阎罗王特意安排你在我们‘鱼乐宫’受审,你可知罪?”它把惊堂木一拍。

    “你不是我的那条黑锦鲤吗?你怎么跑了出来,平日里我最喜欢你了!”我极力的讨好它。

    “是的,我是你养的黑锦鲤,正因为你残忍的折磨我们,所以‘鱼乐宫’宫主安排本座对你进行审判!”那黑锦鲤高声叫着。

    “鱼儿呀,我正要给你们换水呢,刚给你们买了好的充氧泵和鱼食,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太多,给忘了。在这里我向你们赔不是,好吗?回去我就把水给换了,把充氧泵换上。”

    “啊呸,晚了,你说你忘了,你扯谎!你一天路过我们鱼缸好多次,我们眼巴巴的看着你,盼着你,你就是熟视无睹,我们没有了氧气,没有了喝的,没有了吃的,已经苟延残喘,你知道吗?你根本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呃……对不起!”面对黑锦鲤的责问我无言以对。

    “看来不让你尝一点苦头,你是不知悔改的!来呀,上刑。”

    我瘫软在地,向四周一看,那些锦鲤、泥鳅和清道夫们都围在大堂的周围,他们凑在了一起商量着什么,我知道这算是三堂会审,我要接受它们对我的审判。

    听到命令,那两只清道夫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泥鳅拿着一根绳子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一股股臭不可闻的污水一波一波的向我泼来,我几乎无法呼吸。

    好一会儿,它们转过身来,那黑锦鲤喊了声停,无疑,它是这里所有鱼儿们的头领,它拿着一个坏掉的充氧泵敲打着我的头,嘴里喊着:“你也要受受这七七四十九重憋气之苦!”

    我不知道什么是“七七四十九重憋气之苦”,锦鲤们又围了过来,两条清道夫拿起一条条“猪肉绦虫”一般的东西缠在了我的鼻孔和嘴巴上,我不能呼吸,无法言语,嘴里和肚腹里莫名的腥臭。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苏醒了过来。

    “再让你享受享受这营养大补丸,”说着,一把把腥臭无比的东西塞在了我的嘴里。

    我覆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好像五脏六腑也被吐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灵魂出窍
    第十一章:灵魂出窍

    我要死了,灵魂已出鞘,而鱼儿们是欢笑的,它们在黑暗中欢快的跳跃着,欢呼着,出离了一条鱼的快乐!

    我要死了,带着我的遗憾和羞辱,带着无数的烂尾的琐事离开这人世。

    我要死了,要远离我的父母和妻儿,远离我的朋友和敌人,我不知道他们是遗憾、痛苦还是欢欣鼓舞。

    然而,我感觉我不应该死去,我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偶尔耍一点小聪明也无伤大雅。

    我拼命的挣扎,然而我感觉鱼儿们正引领着我一起经历死亡,黑白无常在那边举着幡等着我们呢。

    6

    好一会,我缓了过来,我跟那群锦鲤、泥鳅和清道夫说:

    “鱼儿们,我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如果不是近期生活所迫,我是不会遗忘你们的!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都要受到惩罚!你**的惩罚已过,你还要经受灵魂的谴责!”那黑锦鲤告诉我。

    “什么是灵魂的谴责呢?”我困惑不已。

    “就是你在阳间灵魂底处最真实的或最不愿提起的伤心事或害人的事!你知道你在阳间伤害过多少人吗?”

    “我没有伤过任何人,更没有杀过任何人!我没有大的罪恶!”这一点我非常自信。

    “你若做过这等罪恶,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不用审判直接就下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这还是给我机会了?”我倒要瞧瞧。

    “你看到那一颗颗的黑心了吗?灵魂不干净的或者不诚实的人就是黑心,他们没有实话实说,就要被剁的粉碎,所以你不可打诳语,你知否?”

    “我知道!”

    “这是要洗刷你阳世的罪孽,你知否?”

    “我知道!”

    “马上要让你见到你真实的故人、敌人、朋友以及家人,他们都有不同的疑惑,你要虔诚以答,你知否?”

    “我知道!”

    啊……我浑身颤抖起来,看来对于灵魂的拷问,这才是对人最痛苦的折磨!

    那黑锦鲤走到我的眼前,一根长长的尾鳍,鼓鼓的肚腹,背上和腹部都有直硬的鳍,一双圆圆的闪着绿光的死鱼般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我。

    这东西又要作什么妖呢?

    “仔细点,小子,看清楚我是谁?”这黑锦鲤用尾巴狠狠地抽了我一下。

    “啊呀,”我叫了起来,既是被抽的生疼,又是深深的惊恐。

    天呀,我看清了,这黑锦鲤头部变了一张人的面皮,仔细端瞧,这不正是我去世多时的岳父吗?!

    那面皮毫无血色,像极了他濒死前的样子。

    “小子,你总算让我逮到了,当初我病危时想让你回来看看我,你推三挡四是那么的不情愿,究竟是岳父不如亲爹亲呀!”

    “不是的,爸爸,我那时真的挺忙的,没来得及及时回来,真不是故意的。”

    当时岳父病危的时候,我正在以前的公司忙着组织召开经销商年会,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而且那时的我对于职务的升迁有着强烈的渴望,我的老板也明里暗里的对我进行了暗示,我怕把握不住机会被竞争者抢去,我总感觉会在商务年会前后会有结果,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好离开呢?

    天资不算聪慧,异地打拼了那么多年的我,怎么舍得浪费这么重要的机会呢?我总感觉老岳父也许能熬过这几天,然而……

    在妻子一遍遍催促后赶回家中的那个晚上,老岳父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当我进入满是药味的房间时,老岳父瞪着眼睛已经说不出话来,不到一个月,二百余斤的体重只剩不到几十斤了,形容枯蒿。

    他艰难的抬起胳膊,嘴里啊啊的叫着,拼命的向我打招呼,然而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是要说什么呢?是要嘱咐我好好待他的女儿,还是牵挂尚未出世的外孙?

    第二天的凌晨,岳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爸爸!”我的眼里尽是泪和懊悔。

    “小子,在殡仪馆还算尽心,给我选了个好一点的盒子!可是你老是憋着气不敢喘气是什么意思?是嫌我们脏吗?怕我们这些走了的人恶心着你?”

    我无言以对,的确我想尽快逃开那个地方,总感觉殡仪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再加上周围咿呀的哭声,我喘不过气来。

    “你捡我这把烧糊的老骨头时不够认真和虔诚,皱着眉头,不敢喘气,没有一丝悲痛,不是一个晚辈要做的事!”那黑鱼恶狠狠地质问我。

    “呃……”我无言以对,我的岳父没有儿子,他待我如子。

    “你去给我烧纸进香过于敷衍,纸钱还没烧净就急匆匆的想走,也不想想我在阴间需不需要应酬!”

    “呃……”我无言以对。

    “你在供堂外磕个头了事,也不进来到我灵位前拜一拜,惹得众位老友以为我没有子嗣!”

    “呃……”我无言以对。

    “你的供果和祭品摆的极不像样,东倒西歪,想吃一口上面沾满了污垢!”

    “呃……”我无言以对。

    “有了儿子也不到我灵前知会一声,枉我残留一口气想要见到我唯一的外孙!”

    “爸爸,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改正,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我向他发誓。

    “啊呸,下次再不注意我还找你!”黑鱼啐了我一口唾沫闪在了一边。

    我后背发凉,汗涔涔的出。

    7

    “他还有下一次吗?”一个听起来像十五六岁少年的声音传来,一条发着闪电般蓝光的锦鲤凑了过来。

    这条锦鲤,长着一张帅气的娃娃脸,然而却满身是一块块烤焦了的烂疮,烂疮里渗着一丝丝的鲜血,一只圆而无神的眼睛下有一颗铜钱般大小的蓝痣,更加的阴森恐怖。

    这不是我的初中同学孙廷贵吗?我对他印象太深了,这颗蓝痣暴露了他。

    孙廷贵是我初二转学后的第一任同桌,也是在新学校第一个同我相识相熟的同学,最明显的特征是左眼下方有一颗蓝色的痣,然而他刚上初三就辍学了,不久就在一个打工的工地触电身亡,为此我还在高二时写了一篇《我的同学孙廷贵》的作文来纪念他。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同学阿贵
    “阿呆,你不认识我了吗?”

    “廷贵,你怎么在这?”我既惊喜有困惑。

    “这多年了,我一直想找你,找不到你,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不知话从何说起,只能按阳间的客套话和他交谈。

    “我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下了十八层地狱,每日里烂疮折磨的我痛疼难忍,我真想再死一次,可不知能死到哪去?真的是死无可死。”

    “廷贵,想起你,我心里时时的难过,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时的我们好单纯呀,可你怎么就辍学了呢,又怎么会被电死了呢?

    “都怪我爹死得早,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学,母亲又一身的病,没办法我只好辍学养家,到镇上打零工挣钱,那时还小呀,力气小,重活又干不动,工地师傅算是照顾我,就叫我跟着他跑电焊,帮着他捋捋电缆什么的,顺便也教我点手艺。我记得那天下了点小雨,地上有点湿滑,师傅让我捋捋电缆,按理说应该没事,可是偏偏我的胶鞋底破了一个大洞,雨水把脚都浸透了,电缆漏电我就被电着了,没有抢救过来。现在想想,要是我那双胶鞋好好的可能我就没事呢,穷呀,买不起一双好胶鞋。哎,这就是我的命呀,可怜我那老母亲都哭瞎了眼睛。”

    “哎,廷贵,你出事后,我们还去看过伯母几次,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去了,可是那时的我们也帮不上你家里什么忙呀,手头都不宽绰呀!廷贵,你现在跟我说你娘在哪?我好有空去看看她老人家。”我唏嘘起来。

    “我娘早就过世了,她想我想的每日里哭,哭坏了身体。”那锦鲤回答。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叹息道。

    沉吟了一会,他又接着问我:“阿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黄书包里的那些贴画是不是你拿的?我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的贴画?什么贴画?让我好好想想……”

    我陷入了沉思,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中小学生流行那种花花绿绿的小贴画,那种贴画非常的简陋,就是把圣斗士星矢或者孙悟空之类的卡通形象用染料拓印在透明塑料布上,然后这种图案就能拓印在课本、文具盒、课桌以及手、胳膊等上面,我们贴的到处都是,是我们中学时代美好的回忆。

    “廷贵,你的贴画我没有拿过!”

    “你真的没拿?”那锦鲤瞪着怀疑的眼神。

    “我真的没拿,我发誓!”

    “好了,我相信你没有撒谎。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让你帮我送给路小小的情书你送到哪里去了?”

    “呃……廷贵,我想不起来了。”我唯唯诺诺,这情书我的确送了,但我玩了一点小心思,把签名偷偷的改成了我的名字,因为我同时也暗恋着路小小。

    “你还说和我是好朋友,你背后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廷贵看到了我羞红的脸,瞧出了里面的端倪。

    “廷贵,我错了,你的情书我的确做了手脚,对不起!”我垂下头来,我知道哄什么也不能哄鬼。

    “哼,我早就知道了!亏我当你是好朋友。你可知道,这是我在阳间唯一的一段恋情,是我最美好的回忆,让你给搅黄了。”它抽泣了起来,看起来很伤心。

    “廷贵,你莫伤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很多事情我怎么也忘不了!我这辈子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你还记得我刚转学那会,英语课没能跟得上,只考了49分,你帮我复习吗?”

    “记得!你那是两个学校的课没有衔接好,后来也慢慢地赶了上来。”

    “你还记得我刚到新学校什么也不熟悉,你领着我在校园里转来转去,看这看那,碰到同学就介绍给我认识吗?

    “记得!”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偷偷的逃课出去,跑到学校北面的小河边的小树林里,我们下河游泳,捉鱼,上树掏鸟窝吗?”

    “记得!”

    “你还记得我们偷了两根河边菜园里的黄瓜,被看园的老头追着到处跑吗?”

    “记得!”

    “你还记得晚上上完晚自习我们偷偷跑出宿舍,到学校外面的路边摊通宵打台球、玩魂斗罗吗?”

    “记得!”

    “你还记得地理课上老师提问,‘怎样从上海采购一批大米到济南’,你回答:‘老师,你给我钱我雇车给你拉回来’吗?”

    “记得,那老头气疯了,让我在教室外面站了一上午。”

    “你还记得我写了一篇《暖水瓶的自述》的作文,语文老师不相信是我写的,在作文课上说我是抄袭,你站起来帮我辩解吗?”

    “记得,那篇作文你写的真是不错的,你感到挺委屈的,语文老师不相信一向调皮的你能写出那样的文章,不过后来她还是信了,给你推荐到公告栏里。”

    “你还记得你做路小小的恶作剧,拿没有燃尽的火柴在后面烧她的头发,差点把她满头的头发给点着了吗?”

    “记得,那是上晚自习的时候,我本来只是想给她烫烫头发,哪知道头发原来那么容易着,阿呆,不过那次我很感激你,你替我背了黑锅。”

    “我不背黑锅你跟小小还有机会吗?廷贵,你还记得那时社会上的小痞子常到学校里跟我们要钱,欺负我们,你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先走吗?”

    “怎么不记得,我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廷贵,你还记得我总是完不成作业,班主任在课堂上要扇我耳光你挺身而出挡在我的前面吗?

    “记得!”

    “你还记得胖胖的几何老师骂我是‘朽木不可雕也’时,你来安慰我吗?你给我唱了一晚上的《水手》和《我的未来不是梦》,直到现在耳边有时还能响起你沙哑的嗓音,久久不能散去!”

    “记得,那时的我们够调皮的,把老师都气得够呛,那时的老师可真打呀,我们两个是班里挨打最多的。写检讨、悔过书、面壁思过、跑步、国旗下的反思,这些惩罚对我们都算小儿科了。”

    我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初中时的一幕幕萦绕在眼前,我太怀念少年时的廷贵了,他善良、勇敢,乐于助人,也太想念少年时代这份纯粹的友情了。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生意难做
    第十三章:

    “阿呆,你莫哭,你莫哭,我不过是问问罢了,又不会真把你怎样。”做成鬼的廷贵还是那么善良。

    “廷贵,你现在还要你的贴画干什么?”我不禁疑惑的问。

    “在这阴阴间里,我无比的寂寞,一身的烂疮,又痛又痒,没有那个鬼乐意搭理我,我想把贴画贴在身上,把这烂疮遮挡起来,也显得好看些,说不定能找一个好看一点的女鬼做成夫妻呢。”

    “廷贵,我一定帮你,等会我出去一定多买点最好的贴画烧给你,好吗?不过现在再也买不到当年的那种贴画了。”我嚎啕大哭起来,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呆,莫哭,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我已经知足了。你要注意你身边的人,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动不动就哭鼻子,别让人骗了!”说着那锦鲤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廷贵,廷贵,你别走……”我伸出手去拼命的拉,然而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呀,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我见惯了人世间的诡诈计,无数次的莫名受伤,无数次的碌碌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舔舐自己的伤口。

    8

    “兄弟姐妹们,这小子以眼泪换取我们的同情,给他点颜色看看!”旁边几条锦鲤吵吵起来!

    这时那两条清道夫赶了过来,张着扁扁的大嘴,吐着两条长长的须子,须子上面沾满了脏兮兮的污垢,嘴里一排锯齿样的牙齿,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它们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就来者不善。

    果然,这两条清道夫伸出长长的腹鳍死死的扭住我的胳膊,死命的往下按我的头,我的呼吸快停滞了,不得已张开嘴,一股夹带着屎尿、粘液和“猪肉绦虫”般的东西涌入嘴中,咕咚咕咚的吞进了肚中。

    “救命,”然而我喊不出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涌上心头。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你这狠心的家伙。”它们得意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你也知道哭,你害的我不浅呀,还有心哭!”另一条红色的花斑锦鲤过来拧起了我的耳朵。

    臭水顺着我的头发和脖颈流了下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幽暗的绝望中的听觉格外灵敏,我能听到水滴敲打着地板的声音,而这条锦鲤的声音却像来自于千里之外。

    “小子,好好看看我是谁?”它扭着我的耳朵让我仔细端详它。

    这锦鲤红彤彤的面庞带着一股的醉意,两只眼睛乜斜着看我,嘴巴撇着一副轻蔑的神态,背上的鳞片翘起偏向一边,油光锃亮。

    “成子!”我惊讶的叫了起来,没错,成子,全名苏顺成!是我原来聘用的员工,糟了,不是冤家不聚头,门店开业后,招聘了一批驻外的业务人员,成子是其中之一。

    “小子,还记得我,不错。”他狞笑着,手上加大了力度。

    啊,我疼得叫了起来,耳朵感觉要被他拧了下来。

    “成子,过去的事不能全怪我也,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向他解释。

    苏顺成这小子是周武介绍来的,好喝那么两口,每日里醉醺醺的,我老早就看不惯他,于是找了个机会,在年终的综合考评中把他末位淘汰掉了,因为这件事,他对我总是耿耿于怀,要不是因为周武,他老早就找我的麻烦了。

    “你小子好手段,有那么多不如我的偏偏把我淘汰,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我养活。”

    “综合评估这种事情怎么是我一人能说了算呢?公司各个部门都要对每个人进行评估,加权后得出的名次。”我辩解道。

    不过,苏顺成说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靠他养活我不太赞成,因为有他没他他家都过得相当贫困,他挣得销售提成还不够他吃喝嫖赌的。

    “综合评估?你屁大个公司还搞什么综合评估?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可你也太过绝情,我大哥忌日那天我心情不好,多喝了点酒,独独这天你让我接到立即停职的通知,你比那纪委的人员还霸道,还有没有人情味?”

    “呃……”这句话问得我有点哑口无言,的确,那天是他大哥去世一周年忌日,他的大哥是我们的以为老朋友,在一次宴会上喝多了酒,不幸心肌梗塞去世了,我们都相知相熟。

    “其实,你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不就是看到我跟周武走的太近吗?你个伪君子,你说是不是?”他还在使劲拧我的耳朵,我受不过,只好点头称是。

    他咿咿呀呀哭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活该我挨打,我无从解释,其实苏顺成虽然平时爱喝那么几口,但是在工作上还算中等偏上,也不至于非淘汰不可,当时把他淘汰掉主要是为了杀鸡骇猴,做给其他员工看。同时处理苏顺成还有一层意思是警示周武,因为他招聘来的人太多了,我有点担心尾大不掉,整个公司被周武架空,不好控制,所以就动了点小心思,也许我宫廷剧看多了。

    淘汰掉苏顺成,周武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但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成子,原谅我吧,退一步海阔天空,白手起家好似是带着镣铐的舞蹈,虽有万般约束,还要舞姿翩翩,难呀。”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这孙子。”

    说我是孙子?也许不确切,也许又很贴切,每日里里里外外,忙来忙去,前后打点,还要左右逢源,这不就是孙子吗?也是千千万万有梦想的创业人的真实写照。

    10

    我算看明白了,评书杨家将里寇准夜审潘仁美的桥段,今天全用到我身上来了。

    “你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没错,这是妻子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我仰头看去,平日里那条花色最漂亮的红色锦鲤飘了过来,媳妇的脸庞映在它的身体里倒也不违和。

    “搞生意两年多了,一分钱也没有往家里拿,还从家里拿了几十万!钱呢?”她又问道。

    “这两年生意难做,前期的投入还没有产出,不过快了,再过一段时间资金就回来了,媳妇,你放心好了。”其实说这话我后背发凉,不知如何作答,因为直到目前还没有看到生意一丝的起色,合伙人周武又为情所困,四处躲藏,心思没有放在生意上。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被人冤枉
    第十四章:被人冤枉

    “我也不想问太多,你自己有数就行了,别把钱都糟蹋了,去嫖了赌了就行了。”她看我面有难色,也不想逼得太急。

    我心有戚戚焉,像所有的创业人一样,每日里把所有的鸡汤文温习一遍,给自己打气,希望明天就会好起来,把痛苦留给自己,把笑脸挤给家人和孩子。

    “过两天咱娘住院的钱要备好。”媳妇叮嘱了一句就走了。

    我默念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脊背发凉。

    是呀,我能告诉她有几百万的货款一直要不上来吗?

    我能告诉她有几个分公司难以运转下去吗?

    我能告诉她周武支了账上那么多钱去还他的桃花债吗?

    ……

    不能,有些话还是要烂在肚腹中,默默地承受,也许,这就是男人。

    11

    “你不懂的我做企业有多么的辛苦,每日里银行贷款又催得紧,而你又过于大胆,随随便便就做决定,浪费了我多少资金!”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严厉的苛责我。

    “老板,是老板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尽管已经离职两年多,但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一阵的发颤和紧张。

    “是我,我有事要问你。”那条平日里胖胖的,颇有威严的黄色的锦鲤游了过来,还是那样的四平八稳。

    “老板,什么事?”

    “看你平日里勤勤恳恳,节假日也不休息,工作还是很很努力的,但为什么自制力薄弱,把控不住自己呢?前年八月份客户来公司召开座谈会那次,碰到点好酒,你看把你喝的,出尽了洋相,丢尽了公司的颜面。”

    我知道老板说的是哪一次宴会,因为印象太深刻了,这是我平生为数不多的一次醉酒,而且是在掌握你生死大权的大boss面前喝醉了酒。

    “老板,天可怜见,您不知道,那天正好是我老父亲八十大寿,我本来准备向您请假回老家给他老人家祝寿,结果碰到那次重要的座谈会,您又亲自参加,对我的工作是一大鼓舞,客人要喝酒,而公司其他陪酒的又不怎么喝,所以想着想着就喝的有点多了,但老板那真的是我为数不多的一次醉酒,而且情况确实有点特殊,那次以后我就没怎么喝过酒了。”我仿佛还在他的手下做事,紧张的极力为自己辩解。

    “这么说来倒是也有情可原。可是你背后和孙各两个人各拉一派勾心斗角,互相拆台,搞得公司部门间简直比后宫甄嬛传还要复杂,是怎么回事?”

    “老板,您高高在上,统揽全局,高瞻远瞩,我们都是您棋盘上的棋子,您应该看的很清楚,孙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背后也捅了我不少刀,相信您也知道。”

    “这件事我就不多说了,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鸟!我问你,skd项目是怎么回事?算下来成本都不够哇,你怎么敢执行。”

    “老板,skd项目的事情我是冤枉的,当时的定价分析会,成本价格科和技术部等有关人员是有评估报告的,并且评估报告您是签过字的,您说这是前瞻性的产品,要提前打市场,提升市场占有率,允许暂时低效益运作。可后来这份报告又奇诡的消失了,您以为我自作主张造成了亏损,可我是冤枉的。”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可后来那审批报告呢?”

    “呃……老板,按说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乱说,但既然您问到了,我猜测是孙各,是的,一定是那小子,他为了跟我竞争副总的职位,动了手脚,老板,别忘了,他老婆可是公司档案科的科长!”

    “有这种可能,但没有证据只能是你担责!”

    “老板,我明白,人情归人情,管理归管理,我没有怪过您。后来我想,其实,档案虽然没有了,但原始档案存档的记录有各相关人员签字,那个伪造起来相当麻烦,老板,您只要派人查一下这个原始记录有没有伪造就可以了。只是后来我离开了公司,就没打算再追究下去。”

    “好的,我回去亲自查一下,可能真是冤枉你了。其实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但是你同原来的公司暗通往来是我不能允许的。”

    “这您就冤枉我了,我真的从来就没有做过。再说,您有证据吗?”

    “证据?”他狞笑起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让人侵入过你的电子邮箱,发现里面有一份公司非常重要的报表你发给了原来公司的人员!”

    “老板,您偷看过我的邮件?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我以人格保证,我没有做过。”我莫名的惊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油然而生。

    “当然,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那份报表当时我就让人删除了,现在也无从查起”

    “老板,我的邮箱前前后后让人入侵过几次,后来我就没有用邮箱发过文件,我还让公司it科调查过,做过备案,可万一是入侵者侵入我的邮箱故意陷害我呢?”我反问。

    “你说的都是真话?确定没有骗我?”

    “千真万确,我没有骗你!”这一点我还是非常确信,职场生涯这点规则还是要认真遵守的。

    “呃……这我没想到,但我想,今天你在这种情形下是不敢撒谎的,也许你是被冤枉的。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可怕了。”他可能也觉得自己也被人套路了。

    冤枉了又有什么,很多职场斗争能够弄清真相有人理解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斗争的路上血迹斑斑,这就是江湖。

    12

    “哈哈哈哈,哥我回来了。”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周武,肯定是周武!

    “咦,周武,你怎么变成了根泥鳅?”不过,用一根泥鳅作为周武的化身是再合适不过的,只见周武滑腻腻的在我的身边钻来钻去,颇为滑稽。

    “哥,看我发财了。”说着,这泥鳅从嘴里吐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鬼?周武,你要闹那样,到了阴间你也不放过我吗?你也要吓我吗?”我让他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哥,我拿错了。”这泥鳅又接二连三吐出三四颗人头后吐出了一叠叠的钞票。

    “嗬,你小子发财了!看来这中东之旅总算没白跑一趟。”我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什么其他的意思。

    “哥,今天我把借的账上的钱都还了吧,这是为了柔柔从咱们账上拿的30万,这是为了和老婆离婚从账上拿的20万,这是为了替盼盼还信用卡和车贷的15万,都在这了,你点点。”这泥鳅把一摞摞的纸币堆在我的面前。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周武的责难
    第十五章:周武的责难

    “周武,不用点了,咱俩谁跟谁呢。你替你的女人想的可真全面,总算还有点良心,可你毕竟不是印钞机,除了你老婆跟了你那么多年不容易,其他的女人你没必要这样投入。”

    “哥,没办法呀,除了盼盼以外,那柔柔和我老婆天天跟我闹,没有办法呀!”

    “看你在枪林弹雨里滚了一回,还能活着回来,还挺快活的,这是最大的欣慰。”

    “开心,杀人跟切菜一样,眼一闭,刀一划,比头猪都听话!”这泥鳅话语里充满了自豪。

    “周武,你们都解套了,哥在这被困住了!救救哥呀!”我希望这泥鳅能帮一下我的忙。

    “哥呀,我也爱莫能助,不过,你为什么被困困在这里你自己应该清楚,你有几件事做的不够地道,不够诚实,没有跟我实心实意,对不起兄弟。”

    “这话怎么讲的?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我着急了起来,嗓子都沙哑了。

    “成子的事我就不提了,盼盼曾经到店里找过我两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他分明是在指责我。

    “呃……你为了躲避柔柔和你老婆,把手机都关了,我上哪找你呢?”

    “不对,哥,你是知道我藏在哪的,你故意不告诉我!”他依旧不依不饶。

    我无话可说,周武说的是实话,他那段时间总是躲在他朋友的小作坊里,真要找他还是能够找到的,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想盼盼跟他前夫王谦复婚是最好的选择,一是如果再让她同周武藕断丝连,周武和他媳妇的婚姻也保不住,虽然周武最后还是和他媳妇离了婚,二是王谦如果再来店里闹事,生意都会受到一定影响。

    “呃……周武,哥也是为你好,你跟盼盼不合适。”

    “哥,你毁了我,要不,盼盼不会和王谦那王八蛋复婚的,盼盼真正爱的是我。”这泥鳅咆哮起来,在房间里上下跳动着,面色狰狞的盯着我。

    看来周武也不会解救我了。

    “周武,你想的太简单了,盼盼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的!”

    “哥,不光盼盼的事情你这样待我,你还对我不放心,偷偷虚做了账目,做了浮亏的假账!你是怕我多分钱吗?还是想多给自己留点?”他又质问我。

    我的脸红了起来,我的确做了假账,但周武三番五次的从账上取钱,的确让我吃不消,于是动了一点心思,因为我不知道他何时还完他那笔桃花债。

    “我不过是为了避掉一点税,所以做了假账!你躲你的桃花债,我又没法跟你商量。”我只能这样回答。

    “哼……鬼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泥鳅没有再说话,不过它的叹息里充满了怀疑的气息。

    忽然,水声哗哗的响的急迫起来,从黑暗处又窜出来三条锦鲤,一条身段较为标致,一条较为短小,还有一条身段柔软可是眼睛里满是哀怨。

    “周武,你站住,往哪里跑!”三条锦鲤朝着泥鳅围剿过来,这三条锦鲤一条拿着一根棒子,一条拿着一把小刀,另一条提着一把扫帚。

    没错,这三个不就是周武的媳妇、柔柔还有盼盼吗?

    这泥鳅赶紧到处躲避了起来,钻来钻去,最后躲在了我的身后,眼睛惊恐的看着这三条锦鲤。

    “周武,你个没良心的,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害的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那身段柔软的锦鲤举着小刀恶狠狠地刺向泥鳅。

    那泥鳅一边躲避一边辩解:“柔柔,你先骗我的,你说你不能生育,可你还是怀了孕!”

    “周武,你个王八蛋,你若不想跟我结婚,可以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说只要我把孩子流了就跟我结婚?还跟我说要让我正正经经的当一回母亲!我看你把手指都剁了,就信了,结果呢?你跑了,躲起来了,再也找不到人了。”那柔柔声嘶力竭。

    那泥鳅赶紧吐出一捧捧的钱币,跟那举着小刀的锦鲤说:“柔柔,我再多给你点补偿,你再找个好男人吧。”

    “谁稀罕你的臭钱,你还我孩子!”说着举着一个血淋淋的未成形的婴儿向泥鳅追去。

    那泥鳅刚从我这身边钻到了另一边,那个拿着扫帚的锦鲤又拦在了它的前面。

    “盼盼,连你也要难为我吗?我没有对不起你!”这泥鳅充满了哀怨。

    “周武,不是的,我有一个请求。”那叫盼盼的锦鲤态度还算客气。

    “什么请求?”

    “你还是放过王谦吧?别再难为他。”

    “盼盼,王谦跟你不合适的,你怎么能跟他复婚呢?你忘了他是那么的花心?你忘了他当初为了和你离婚闹成什么样子?你忘了他又为了和你复婚把孩子折磨成什么样子?”那泥鳅非常的愤愤不平。

    “我跟你就合适吗?难道你不花心?你还是放过他吧,我自己的苦我自己承担,你越是放不过他,他越是放不过我,越是放不过我的孩子,你若真是爱我,就放手吧。”那锦鲤哭了起来。

    “好的,盼盼,为了你我不再找王谦,你也告诉他不要再找我的麻烦。盼盼,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那泥鳅哭了起来。

    “那就等来世吧,来世有缘我们结为夫妻!”那拿扫帚的锦鲤和泥鳅哭在了一起。

    “周武,你这畜生,吃着碗里瞅着锅里还要再惦记盆里,你好生快活,害的我们娘俩好痛苦!”那拿着棒子的锦鲤一棒子敲在了泥鳅的身上。

    那泥鳅正在伤心,呆呆的发愣,不曾防备,结果给一棒子打的上下翻滚起来。

    “媳妇,对不起了,你也知道我是花心的,但我对你和妮妮也是真心的,你非听王谦那王八蛋的骗!我要是对你不是真心的,我干嘛非要让柔柔流产不可呢?”

    “你别骗我了,你跟盼盼又是怎么回事?”

    “盼盼,我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了小妹妹,王谦把她欺负成那个样子我看不过。”那泥鳅辩解道。

    “你那脸皮简直比锅底还厚,刚才你说什么了?是那么的恋恋不舍,又是要跟人家结婚,又是来世再结为夫妻是什么意思!”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谴人堂里
    “呃……后来你不是非要跟我离婚嘛,离婚后我才有这个想法的,感觉要找个盼盼这样体贴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

    “你的心倒是变得挺快的,那么你到底爱的是谁?”

    “你到底爱的是谁?”另外两条锦鲤也一起质问起来。

    三条锦鲤一起向这条泥鳅冲了过去。

    这泥鳅捂着脑袋左右为难,不知作何回答,突然它痛苦的扭来扭曲,上下翻滚,口里吐出一口口的鲜血,它扯着自己的脑袋,那脑袋慢慢的跟自己的身躯分了开来,可怕极了。

    那无头的身躯举着那血淋淋的脑袋,那脑袋张着嘴吐出一句话:“你们谁乐意要就拿去吧,我今天在这里赎罪了。”

    ……

    13

    “还我钱来!”一条花斑锦鲤举着一根链子锁向我扑来。

    我看清了,这是当初给我们装修门店的装修队的张老板,他的装修队人员并不多,总共也就那么五六个人,当时找他装修门店主要是考虑他出的价钱较低。

    “张老板,我们之间账目可两清了,你可别赖账!”我理直气壮的冲她喊起来。

    “账目两清?你说的倒轻巧,你跟周武耍的无赖你们自己不清楚?”他喊了起来。

    “怎么耍无赖了,你自己干的活什么质量你不清楚?又拖了多长的工期!”我质问他。

    “你们鸡蛋里挑骨头,非要给我找出那么多毛病,我能说什么呢?好吧,即使我的装修质量你们存在异议,后来我们不是协商好了,在工程款里进行了折扣了吗?可你们为什么最后的尾款还推三推四不肯支付呢?”

    这句话他说的没有错,在最后支付尾款的时候我们资金有点紧张,于是就动了一点小心思,我跟周武商量反正这个张老板没有多大实力,我们又不清楚他的报价里比同行到底虚高了多少,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我们就想折扣他部分尾款,最后这个张老板拿着一根链子锁就要把门店锁上,让我们做不成生意,最后被周武一顿暴揍打跑了,不过最后我还是以物抵账的方式还清了这笔尾款。

    “张老板,我最后不是用车和烟酒等物品给你抵过账了吗?我们应该两清了。”我回答道。

    “两清了?你给的那破车还值10万吗?5万都不值。我有办法吗?我能不要这些东西吗?做人别这么鸡贼!”他咆哮起来,拿着链子锁没头没脑的朝我头上抽来!

    “哎呦,好了张老板,对不起,等我回去我再补你部分差价好吗?我说到做到。”

    “你还能回去吗?就你这德性。”他根本不理会,继续向我的头上抽来。

    是的,我还能回去吗?我已经无法左右我自己的命运。

    14

    “哈哈哈,你还做了这么多好事?看你每天装的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原来是个伪君子。”那群鱼儿尽情的嘲笑起来,它们终于知道了它们的主人原来这么的不堪一击,一分优越感油然而生。

    “哈哈哈,打起锣儿,敲起鼓,痛苦的鱼儿翻身把歌唱!”

    它们在我的身边打着转,唱着、跳着,我瘫坐在地,浑身湿透,在它们面前,我已毫无尊严,被剥了个精光剔透。

    过去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一页页翻过,逐步清晰起来,什么升迁、朋友、敌人、友情、爱情,全都是过眼云烟,生命是无法重复,过去已经过去,无可挽回。

    “好了,过去的孽缘就先审你这么多吧。你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判官黑锦鲤的审问继续进行。

    “你知罪吗?”

    “我知罪。”

    “你都有那些罪过呢?”

    “一是我不该那么长时间不管你们,任由你们痛苦挣扎而不顾,我戕害了生灵!”

    “你知道就好!”

    “二是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升迁,枉顾亲情,人情冷漠;三是对于自己的员工过于苛刻,只想着权谋和压制,怕被人架空,没有人性;四是和自己以前的同事忙于办公室政治,钩心斗角,影响了公司正常的运转;五是对于自己的兄弟的感情没有及时劝解,反而袖手旁观,打小算盘;六是对于业务往来没有将心比心,只顾着算计自己的利益,给他人造成了极大地损失和伤害!”我已经汗流浃背。

    “还有对自己的同学没有一心一意,欺骗人家的感情!”那判官给我补充道。

    “是是是,还有对自己的同学不够坦诚。”

    “还有对自己的老板不够忠心,虚与委蛇。”

    “是是是,您批评的对。”

    “你打算如何弥补呢?”

    “您放我回到阳间,我一定重新来过,一一补正,绝不打诳语!”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就怕你现在说的和你做的是两回事,让我们不能相信。”

    “您看,我本来就已经买好充氧泵和鱼食了,您都看到了,我不会骗您的。”

    “充氧泵和鱼食我看到了,你总算还有一点点良心,没有真想把我们憋死、饿死!”

    “那您放我回去吧,要不然时间长了来不及换水,你们就真有危险了。”我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筹码,赶紧提了出来。

    “好吧,既然你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我们就打算再放你还阳,不过也不用太急,还有一定的时间。”那黑锦鲤看来有所松口。

    “您还是抓紧放我还阳吧,要不然来不及了!”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你过去的种种孽缘已了,过往的种种孽缘也得到了现世报,看在你现在还算态度诚恳,既然已经答应带你到极乐世界,那就带他到‘极乐堂’去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极乐世界,让他看看作恶之人和行善之人都各自有什么下场?说不定还帮你实现几个愿望,总不能让你空手来一趟吧。”那黑锦鲤说道。

    极乐堂?我倒真想见识见识,说实在话人们一直说极乐世界什么的,吃斋念佛行善之人常说行善之人死了会进入天堂,可这天堂是什么谁也没有见过,如果我能够有幸见识见识人去世之后的极乐世界,又何乐而不为呢?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于是那两条清道夫走了过来,扶起我走出“谴人堂”,径直向“极乐堂”走去……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极乐世界
    那“极乐堂”就位于“鱼乐宫”的尽头处,同时也是整个“鱼乐宫”宫殿的最高处,一看就是一个美好的所在,远远的望去,整个“极乐堂”就像整个“鱼乐宫”冉冉升起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熠熠的耀眼的光芒。

    步入“极乐堂”,顿感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一道天梯,横亘空中,我们拾级而上。

    这奇异的景象闻所未闻,那可真是:

    祥云朵朵,有飞龙凤凰盘旋其上;祥云生处,射出霞光万丈;碧水万顷,无尽浩浩荡荡;芳草绿地,处处鸟语花香;人兽相处,一片和谐景象。

    远处一阵悠扬的古曲传来,一群飞天的仙女在空中飞过,甩起长长的衣袂,翩翩起舞,真是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许久,来到一道门前,忽然一条巨大的长着三个脑袋的大蛇迎了上来,这大蛇一身金黄色的鳞片,显得雍容华贵,仙风道骨,吐着长长的芯子,倒也显得颇为慈祥,不是那么可怕。

    “不用怕,这是极乐堂的灵蛇,能通晓过去现在和将来,它将领你参观这极乐堂。”那清道夫告诉我,态度已和缓了不少,没有了先前的严厉。

    “欢迎来到极乐堂,极乐世界,无奇不有,无所不能,请跟我来!”那灵蛇告诉我,然后转身领着我继续前行。

    那两个清道夫退在外面没有进入,然后我跟着灵蛇独自前行。

    那极乐堂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上演着一幕幕精彩的剧目,而这剧目都是正反两面的存在。

    一幕是一个男人在吃着山珍海味,喝着雨露甘霖,那男人长得白白胖胖,衣冠整洁;而另一边他的女人和孩子形容消瘦,衣着破烂,吃糠咽菜。剧目叫做《挥霍的地狱》。

    另一幕是一个男人在辛勤的劳作,拼命的耕田,面容消瘦,衣衫褴褛,但神清气爽;而另一边他的女人和孩子们健康活泼,其乐融融。剧目叫做《勤劳的天堂》。

    一幕是一群人围坐在一个肉锅前,肉香四溢,每人一个长长的勺子绑在胳膊上,这群人挖起肉汤却怎么也喂不到自己的嘴里。剧目叫做《自私的地狱》。

    另一幕同样是一群人围坐在一个肉锅前,肉香四溢,每人一个长长的勺子绑在胳膊上,这群人挖起肉汤但不是喂到自己的嘴里,而是互相的喂食,这样每个人都喝到了肉汤。剧目叫做《合作的天堂》。

    一幕是一个人在森林里不停地伐树,伐倒了一颗又一颗,被砍伐了个精光,然后在荒地上种上了粮食、水果和蔬菜,而风沙正悄悄的袭来,他吃着这水果和蔬菜喜滋滋的笑了。剧目叫做《未来的地狱》。

    另一幕是一个人在荒漠上不停地种树,种了一颗又一颗,虽然树苗不断地被干死,但他仍然不放弃,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荒漠上稀稀拉拉的树苗发出了嫩芽,他笑了。剧目叫做《持久的天堂》

    “看懂了吗?”那灵蛇问我。

    “懂了,这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区别,其实就一念之差,要看到现在,更要顾及将来,这些道理我在阳间早就学过。”这些寓言故事早在多年前我就看过,没想到在阴间也在上演这样的剧目。

    “好,既然你看懂了,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你想要的极乐世界。”那灵蛇的话使我身心一震,一股兴奋蓦然而生。

    那灵蛇走到一处神秘的贡台面前,上面放着四个金色的箱子。

    “这四个箱子分别代表了金钱、美女、权力和健康,你既然已经经受住了鱼乐宫审判的考验,你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个或几个宝箱带回阳间拥有,我可以帮你实现,作为你这番苦难的补偿。”那灵蛇转过头来看着我。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话,没有骗我?”我兴奋起来,看来那份罪没有白受。

    “当然是真的,极乐堂一言九鼎!”那灵蛇不容置疑的告诉我。

    “那我想先拥有金钱。”目前,我实在为钱所困,金钱对我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

    那灵蛇走到代表金钱的箱子面前,从嘴里吐出来一把金色的钥匙把箱子打开,只见那箱子金光闪烁,一块块的金子和钱币源源不断的涌出……

    “我能拿多少?”我的心噗噗直跳,按捺不住的欣喜。

    “你能拿多少就给你多少!”

    “我还想拥有美女。”

    那灵蛇笑了笑,又把代表美女的箱子打开,只见那箱子红光闪烁,一个绝色的美女出现在我的眼前,那美女身材高挑,细腰如柳,凹凸有致,肌肤如雪,搔首弄姿,香气袭人,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那女子漫步向我走了过来,和着优美的乐曲在这壮美的大殿里跳了起来,她的舞姿美艳妖娆,姿态柔美,让人难以自持……

    “这女子我又怎么带她走呢?”我疑惑的问,我疑惑的想我现在在阴间又不是在阳间,现在只不过看到的都是美好的景象罢了。

    “你回到阳间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们安排一次美丽的邂逅,让你们自然的相识相遇,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那灵蛇答复我。

    “你把那权力和健康的宝箱也一起都给我吧。”我实在抵不住这诱惑。

    “你真的都想拥有,切莫过于贪婪!”那灵蛇有一点不高兴。

    “人生在世,不白活一回,就让我拥有这一切吧。”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之王。

    “金钱、美女、权力以及健康完全都拥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有几个先决条件需要你好好考虑考虑。”那灵蛇告诉我。

    “还有先决条件?”我隐隐的感到不安。

    “当然有先决条件,没有付出能有收获吗?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吗?天上能随便掉馅饼吗?”那灵蛇接连发问。

    “那这先决条件是否是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我一定要问清楚,不要又被它把我玩耍。

    “你完全可以做到,就看你肯不肯!”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噩梦初醒
    第十八章:噩梦初醒

    “什么先决条件?愿闻其详!”我想不妨先搞清楚都是些什么先决条件。

    “你之所以来到这阴曹地府,都是因为你尘世的几个孽缘,因此还是跟你的几个孽缘有关。”那灵蛇告诉我。

    “好的,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承受一切。”

    “第一,你若想拥有金钱和财富,那你原来公司的老板就要破产,变得倾家荡产,而你原来的合伙人周武就要被你踢开,不能再和你合伙做生意,而且从此穷困潦倒,蹉跎一生,所以说你拥有的财富是把他们的金钱和财富全部转移到到你的身上,就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你能忍心吗?”那灵蛇问道。

    “呃……我想我应该没有问题,我能忍心,其实那老板忠奸不分,把我当牛做马,我全心全意的帮他,他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把原来本该属于我的职位给了孙各那王八蛋,而且还偷偷的监视我,让人侵入我的邮箱,侵犯我的**,做人令人不齿,让他破财也是活该!那周武的心思全在那三个女人身上,被那三个女人搞得焦头烂额,一身还不完的桃花债,三天两头从我账上取钱用,哪有心思跟我做生意,门店有他没他一个样,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你若想拥有这绝色女子,你跟你妻子的婚姻就要面临危机,就要在吵吵闹闹中过日子,同时你的好同学孙廷贵在阴间的一段美好姻缘就要化为泡影,因为月老要用一段姻缘换来你的这桩艳遇,你能忍心吗?”

    “呃……我想我还是能做到,我那媳妇早已是黄脸婆,每日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唠里唠叨,围着两个孩子转,毫无情趣可言,而且即便没有这桩桃花运,她还不是照样跟我天天吵架吗?也不差增添这点麻烦,平日里我多忍耐一点就行了,至于我的老同学廷贵在阴间的姻缘,我想即使他有一段美好姻缘,他那一身烂疮也让他无福享受,我看还是让他让给我吧,我平日里多给他烧点纸钱、贡品就好了。”

    “你的心可真宽!你最好再好好考虑考虑!”那灵蛇告诉我。

    “我考虑好了,就这么办吧。”

    “第三,你若要拥有权力,你将彻底掌控一家大型的集团公司,所有的人都将是你的部属,可是你原来的竞争对手孙各的权位就将不保,你能忍心吗?”

    “我能忍心,这孙各现在的一切早应该是我拥有的,这个伪君子,在背后处处跟我作对,背后使阴招,导致我不能在那个公司做下去,把原来属于我的还给我,理所应当。”这个先决条件我当然能做到了,所以回答的够痛快。

    “第四,你若想拥有健康,首先你养的这些鱼儿会全部非常痛苦的死去,而且你的岳母的阳寿就要借你二十年,她的阳寿就要尽了,你忍心吗?”

    “呃……至于这些鱼儿我想即便我给它们换好水,充好氧,估计它们也活不了多少天了,到时我再买几条好一点成色的鱼就可以了。至于我的岳母,这个我要考虑考虑,那如果她不借我这二十年阳寿,我还有多少年阳寿呢?”

    “如果没有这二十年,那么你只剩五年阳寿。”那灵蛇告诉我。

    “我只有五年阳寿了?不要,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理想没有实现,如果只有五年阳寿了,那就让她借我点阳寿也未尝不可,我……忍心!这么一大家人需要我照顾,毕竟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比她更重要,再说她早已过了古稀之年,剩余的时间也不会有多少作为了,我想她若有知也会答应的。”我觉得自己分析的不无道理。

    “你真的考虑好了。”那灵蛇问我。

    “考虑好了。”我回答的很干脆。

    “不再反悔?”那灵蛇继续问我。

    “不再反悔!不过,如果您本来就是骗我,就请不要再消遣我。”我从灵蛇的话语里隐隐听出了话外之音,莫非我又被套路了?

    “哈哈哈哈……”那灵蛇狂笑起来,笑的那么狰狞尖锐。

    那灵蛇突然收住笑声,身子一挺化作一把金色的权杖,那权杖向那女子一指,那女子突然狞笑起来,全身不停的震颤,一身的皮肉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全身变得如同焦炭,最后化作一堆精生白骨!

    那些金银财宝也在熊熊大火中燃烧起来,随之烟消云散,化为乌有,接着,那权杖“嗖”的一声飞速向那极乐堂的穹顶击去,只听一声巨响,整个“极乐堂”顷刻间倒塌,周围只余一片可怕的静寂。

    红彤彤的暗光里,我分明又回到了“谴人堂”,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炫丽的虚幻,而我却又上当了。

    “兄弟姐妹们,听到了吗?他要买新鱼来替换我们!要不是刚才这么一试,还真以为他真心悔过了,差点就上了这家伙的当。”群鱼沸腾了,出离了愤怒。

    “什么朋友、兄弟、家人、亲情!看来这家伙一点也不顾了!我原以为极乐堂之前的审判已令你幡然醒悟,可惜你还是没有过的了这终极的审判!”那黑锦鲤恶狠狠地盯着我说。

    “他不下十八层地狱谁下?”周围的锦鲤们齐声叫了起来。

    我真傻,真的很傻,我早就应该料到这是一场试探,但我实在受不了这金钱、美女、权力以及健康的诱惑,人性里面的邪恶在这无限诱惑面前显露无疑,人性里的那份坚守原来是这么的脆弱。

    “极乐堂刚开始的那三个剧目难道对你就没有任何的警示吗?”那黑锦鲤问道。

    “我错了,被利益蒙蔽了心神,一时的糊涂。”我希望能有所挽回。

    “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是一念之差,只有你真心的帮助别人,别人才能帮助你,互惠互助自己才能有所收获,而不是自私自利,落井下石,损人利己,否则一切是过眼烟云。”

    “你竟然为了一己之力就要抛弃你曾经的老板和同事,他们的破产意味着几千名工人失业,几千个家庭受到影响,陷入困苦,你知道吗?”

    “你竟然为了自己的那条贱命,可以荼毒生灵,损害至亲之人的健康于不顾。你知道吗?生命尊严一律平等,无论贵贱,什么都可以交换,唯独生命不可以交换,你真的是禽兽不如。”

    “你竟然为了一名绝色女子全然不顾至纯至臻的同学感情和糟糠之妻多年的感情,底线何在?”

    “你竟然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狠心的抛弃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良知?”

    “你不入十八层地狱谁入!”

    “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让他滚刀山,下火海!”

    ……

    它们的指责和恐吓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身上,妻子、周武、廷贵、老板、孙各、苏顺成、张老板、岳父、岳母等人的身影在我的周边不断的闪现,嘴里面喊着、骂着,我无处躲闪,魂飞魄散。

    它们纵情的跳着,叫着……

    突然,那清道夫猛地把我掀翻在地,洒肩头拢二背就捆了起来,然后把我吊在了一根十字架上,接着,一口油锅、一口汤锅支了起来,那边两条锦鲤扯过来一排排的尖刀,尖刀刀口向上闪着凛凛的寒光……

    看来他们是要将我滚刀山、下火海、趟油锅了,我只感到两眼发黑,两腿发软,脑袋一片空白,这人生中最不能忍受的痛疼就要降临到我的身上。

    恍惚中,那黑锦鲤和花斑锦鲤各拿一把尖刀走上前来,那黑锦鲤拍了拍我的胸脯,它大声的喊了一声:“嗨!”那尖刀直向我的心窝扎来……

    “不要!”我拼命的呼救,然而噪杂的唾骂声淹没了我的声音。

    我伸开双臂胡乱的抓着,然而什么也抓不到!

    我感到一阵眩晕,昏死了过去……

    17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倏忽间,我听到咣的一声巨响,我感到一道亮光击碎了所有的黑暗,穿过了我的头颅,四周突然亮了起来,一切都随之散去,整个人好似从天上坠落到了地上,四肢得到了伸展。

    我想我应该重获了新生。

    “你怎么了?躺在哪里干什么?”一个声音问我。

    我循着声音看去,逐渐看清了妻子的脸庞,我发现我躺在了鱼箱下面的地板上,浑身湿个精透。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她低下头来问我。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浑身没有力气,想动动不了。”我回答道。

    “哎呀!不对,怎么有股天然气的味道呢?”她惊慌起来,跑到了厨房,“你怎么烧开了水不关燃气呢?水开了把燃气浇灭了都不知道!”

    “快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妻子急切的喊叫着,一路小跑着把所有的窗户和门都打开了。

    “千万不能抽烟!”妻子跑过来警告我。

    我还能抽烟?我四肢无力,应该是鬼上了身!

    “我要给鱼缸换水。”我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先躺着吧,煤气中毒了你!赶紧用凉水冲把脸,不行送你到医院。幸亏我回来的及时,不然你小命就没了!”

    “我要给鱼缸换水!”我拼尽力气喊了起来。

    “你疯了,脑子糊涂了,快躺在那儿,别动。”妻子着急起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深深的恐惧还印在脑海里,我拿起水管和水桶就给水箱换起了水!

    发生了什么?妻子以为我脑子被燃气熏坏了,然而她没有说什么,赶紧和我一起把鱼箱里的水换掉了。

    水干净了,翻着白肚皮的九条锦鲤、一条泥鳅以及两条清道夫慢慢恢复了活力,重获了新生,在鱼箱里自由自在的游了起来。

    然而,我却无论如何也难以从恐惧中走出来,我大着胆子悄悄的凑近那鱼缸,只见那群锦鲤、两条清道夫和一条泥鳅一起游了过来,用死鱼一般的眼睛注视着我,好像示威一样,那条黑色的锦鲤摆动着尾巴,两只死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嘴角好像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其余的锦鲤们也笑了起来……

    我的妈呀,我一屁股蹲在地上!

    天呀,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回到现实
    “你中了那根神经?怎么疯疯癫癫的。”媳妇对我的举动充满了疑惑。

    “我好像遇到鬼了,到地狱里面转了一会。”我回答道。

    “遇到什么鬼了?你不知道水在燃气上烧着吗?壶都快化了你还不知道,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媳妇也心有余悸。

    “也许是燃气把我熏晕了脑子里产生的错觉,可是怎么会如此真实呢?我怎么会躺在鱼箱这边呢?”我很是疑惑,我记得自己一直蹲在沙发里跟瘦马仔通话,想查明周武的下落,燃气上烧着水是因为我想泡一包方便面充饥罢了,可后来让瘦马仔一刺激就什么也不清楚了。

    周武怎么了?到了哪里了呢?我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然而目前嘴上不想说给媳妇听,因为岳母现在仍然在住院,媳妇也没有更夫搭理周武,还是让她少一点烦心事吧。

    “也许是你想去拿壶把水冲到暖瓶里,走到鱼箱跟前晕倒了,我走的这些日子你就只知道吃方便面、榨菜充饥?营养怎么跟得上呢?你怎么不到周武那边或者是咱爸咱妈那边吃一点呢?”媳妇帮我分析。

    “不对,媳妇,刚才一定是真的,梦里梦到的鬼都是鱼箱里的鱼变得,太可怕了,而且,我身上怎么都湿透了呢?我恰好梦见进了水里面,有这么巧吗?”我更加的疑惑不解。

    “是吗,我扶你的时候是感到你身上湿漉漉的,不会是出了一身冷汗吧?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都让鬼叫上门了?”媳妇笑了起来,但语气里也开始有了疑惑。

    “什么亏心事,我那做什么亏心事。也许是近期事情太多,太累了吧。你也别多想了,医院里情况怎么样?咱妈身体有好转了吗?”我赶紧岔开话题,不想再说下去。

    “还是那样子,下个月开始化疗,共六个疗程。”媳妇幽幽的说。

    “明后天我跟你去一下医院,替替你。”

    “不用了,你知道吗?叶子也去医院探望了。”

    “叶子?她肯去医院见咱妈了?”我感到一丝的安慰。

    叶子,身份比较特殊,应该算媳妇的三姐,而同时又是我的前女友,而这一切都充满了阴差阳错。

    我的媳妇叫张小雅,比我小五岁,身材高挑,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容貌出众,穿上高跟鞋比我还要高一点,因此为了突出我的形象,媳妇基本没有穿过高跟鞋。

    岳父、岳母属于老传统观念的那一代人,当年对于要一个“带把”的孩子那是不惜任何代价的,在先后生了三个丫头片子后,两人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然而政策查得紧,已经严重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村里的干部盯的很紧,而且三张嘴已经有点养不起了,于是一狠心将出生不久的老三(即后来的叶子)送给了一个远房的亲戚收养。

    而后来生的老四小雅又是个丫头片子(就是我现在的媳妇),两人终于鸣金收兵,偃旗息鼓。

    叶子在岳父、岳母这一家的生活中就像飘落的烂在泥里的一片树叶,整整消失了接近三十年,直到有一天岳父因病去世,出殡那天,叶子出现在我们面前,然而,感到莫名惊诧的不光是满面沧桑的岳母,还有作为她四闺女女婿的我。

    没错,叶子是我的前女友!

    叶子出现的那天,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叶子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身姿优雅,她静静的来到岳父的灵位前。

    叶子双手合十轻轻的拜了下去,嘴里喃喃细语:“这么多年了,我来看你了,可你呢?化作了一堆骨灰也不肯见我吗?”

    说着,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妮子呀,你还是来了,我们对不起你呀!”岳母撕心裂肺的哭着扑了过来,叶子冷冷的闪在一边,老岳母扑了一个空。

    岳母瘫坐着半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

    叶子转身就要离开,猛然发现了跪在灵位前的我,吃惊瞪大了眼睛,我望着她也感到恍若隔世。

    媳妇小雅是跟我讲过她还有一个她未曾谋面的姐姐的事情,但没想到千巧万巧这世上偏偏存在这样的巧合,让人心里百感交集。

    叶子径直走到我的身边,我颤巍巍的站起来。

    “叶子,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周文?你是二闺女女婿还是三闺女女婿?”她冷笑了一声。

    “呃……叶子,怎么这么巧呢,这世界真的太小了。”我嗫嚅着搭话,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一个金龟婿呀,看来你还是挺潇洒快活呀,我们两个的账以后慢慢再算。”

    叶子转身就要离开,媳妇、媳妇的大姐和二姐一起围了过来,姊妹四个这是第一次相见。

    “你是三儿吧,我的好妹妹!可想死大姐了。”说着抱着叶子就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剂,毕竟叶子跟其他的姐妹并没有深仇大恨,于是姊妹四个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姐妹相认也算是给我解了围,叶子现在无暇跟我算我们以前的感情账。

    叶子是我在大学时代认识的,她是比我小一级的师妹,皮肤白皙,长的颇为文弱,身体较为单薄,好似弱柳拂风,说起话来也很是慢条斯理,但又充满了一丝丝的文艺气息。

    跟叶子的相识和交往渐渐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然而大姐的喊叫打断了我的思绪。

    “周文,过来认识认识你小姐姐!”大姐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叶子面前。

    “周文嘛,我们是老相熟了!”叶子冷冷的说。

    “老相熟”,谢天谢地,叶子没有说“老相好”三个字,我感到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你们认识?”媳妇小雅疑惑的问。

    “呃……我跟叶子是大学的校友,学校经常组织文艺活动,我跟叶子都是文艺骨干,所以我们大学时代就互相认识。”我回答道。

    “这也算是有缘嘛,大家彼此都相识也是好事情。”小雅的大姐天生的乐天派。

    “叶子,咱爸咱妈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多担待一下,那个年代,那个观念他们也有难处,你还是大度一点,今天咱爸没了,你能来,我们已经就很高兴了,既然姊妹们都相认了,你就留下来住几天,姊妹们叙叙旧,怎么样?”小雅的大姐、二姐都挽留起叶子来了。

    “不了,大姐,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心里不是滋味,有时间我们再聚吧。”

    叶子执意要离开,她们也不好挽留。

    “周武,有时间老校友聚聚,别忘了你还欠我点东西没有还!”叶子临走时笑着对我说。

    我还欠叶子的东西没有还?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周武的下落
    叶子一身喜庆的红衣参加了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的葬礼,真是葬礼上的一道别样的“风景线”,很是引起了周围“吃瓜”群众的议论,不过岳母对于叶子的莽撞和无礼更多的是表现出了大度。

    “妮能来就好,快三十年了,这块心病也该放下了!”老太太老泪纵横,两手发抖。

    叶子是在示威,更是在抗议,她在对被抛弃的父爱和母爱进行着自己的报复,而这种报复却是如此的富有创意。

    叶子在老岳父的遗像前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似乎要将这张遗像雕刻在自己的眼睛里一般,遗像上老岳父眼睛似乎迷离了起来,仿佛充满了愧疚和羞涩。

    “爸爸,我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被你遗弃的一份骨肉来看你了,看看您的骨肉吧,今天还能鲜活的活着,身体健康,快乐单纯,如今也结婚生子,看她今天多高兴,终于见到你了,你却走了,我们近在咫尺,却未曾谋面,你不觉得遗憾吗?我知道您是故意的,您不是要有个传宗接代的香火吗?可结果呢?”

    灵位旁边的亲戚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小雅、大姐和二姐想上前去拉开叶子,岳母摆了摆手制止了她们。

    “让她说吧,说出来都好了,这都是上辈子攒下的冤孽呀。”岳母哽咽着说道。

    叶子敬献了一炷香后抽身离去,头也不回……

    “哎,发什么呆呀?一提到叶子你就发呆!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雅使劲拍着我的肩膀问我,我还在关于叶子的思绪中没有转回来。

    “没有,就是刚才那个梦还没有回过神来,脑子还有点恍恍惚惚,你别老是瞎猜疑。”我拼命的辩解。

    “我瞎猜疑?你们两个又是大学校友,又是在一起表演节目,谁知道你们有没有鬼。”

    “哎呀,小雅,你就别瞎猜了,我们结婚都快十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想起了叶子在爸爸的葬礼上说的那些话,感到了一丝的伤感。你说叶子当初在爸爸出殡那天还说的那么的绝情,怎么突然转过弯来了,今天想起来到医院看咱妈了呢?”我感到叶子的心底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刀子嘴豆腐心。

    “后来我跟大姐去过叶子家几次,叶子的小孩皮肤不太好,找遍了周边的大小医院都治不好,还不是大姐给她找了个偏方,结果把叶子儿子的皮肤病治好了,这不一来二去就混熟了。人嘛,都是讲感情的。”媳妇解释了叶子看望岳母的初衷。

    “怪不得,看来这块心结基本上算是解开了,也算是皆大欢喜呢,叶子就没有跟你们谈过什么?”我问道。

    “谈过什么?让我好好看着你,说男人都爱花心!”小雅挖苦我。

    “哼,这个叶子,我知道她说不出我什么好话!”我喃喃道。

    不过我心里暗自的欣慰,好歹叶子没有将我跟她以前的事告诉小雅,如果那样会是多么的尴尬,因为叶子在离开葬礼的时候还说过要我还她的东西。

    “小雅,你今天还到医院吗?”

    “要去的,大姐二姐临时都脱不开身,我回来拿几件换洗衣服一会就走,医院距离太远,来回一次不容易。”

    为了给岳母一个好的医疗条件,我们选择了一家大医院,但是离我们家距离较远,所以媳妇小雅和她的两个姐姐轮流陪床的时候需要住在医院,这样比较方便。

    “我走了,你过两天再到医院吧,你店里也忙,事情也多,对了,过几天别忘了再给鱼换一次水,要不然,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媳妇小雅临出门时叮嘱我。

    “别唠叨了,你都说了八遍了,老婆大人,我不会忘了!”小雅为这事唠叨了我无数遍。

    “你还嫌我唠叨,你看你这几天把家搞得像猪圈一样,乱七八糟,你知道女人为什么爱唠叨吗?都是因为男人长了一双游手好闲的手!”

    “我看女人好唠叨,都是因为你们多张了一张嘴!”我笑着反驳道。

    “你……你就长了一张臭嘴。”小雅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上来撕我的嘴,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放心吧,媳妇大人,我的天,我还敢忘!再忘了估计小命就没了。那我就过两天到医院看咱妈。”

    不过现在我的确没有时间多去思考和回忆叶子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到医院去陪护岳母,周武那小子还下落不明呢。

    然而怎么办呢?

    周武的电话已关机,瘦马仔也不接我的电话,而且瘦马仔狡兔三窟,四海为家,行踪不定,又上哪去找他呢?

    周武跟柔柔和翠翠闹到这个程度,躲她们两个还来不及,应该不会去找她们,因此可以排除她们两个。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去找王谦去报仇,我想,虽然周武的失踪跟瘦马仔关系最大,但是还是先把其他的可能一一排除吧。

    我开车来到了市区青年街的晶美亮甲店,盼盼到我店里工作前曾经干过一段时间的美甲,从我店里离职后又重操旧业,干起了美甲。

    上午的时间再加上不是周末和节假日,美甲店里人不是很多,盼盼远远的看到我过来了,连忙站起来跟我打招呼。

    “文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呀?快坐!”盼盼还是那么客气。

    “盼盼,气色还不错嘛,店里生意还好?”

    “文哥,也就这样,你喝点什么?雪碧、可乐还是矿泉水?”

    “矿泉水吧,盼盼,还欠你一个月的工资,我想还是给你送过来吧。”说着我从手提包里拿出包好的四千块钱给盼盼递了过去,本来是可以给盼盼打卡的,主要是想了解周武的一些情况,所以就送过来了。

    “文哥,我不能要,你看我们给您店里惹了那么大的麻烦!钱不能要了。”盼盼把钱又推到我的手里。

    “盼盼,你就别客气了,还不是因为周武惹是生非,搞得大家都不安宁,你就收下吧。”我又把这一摞钱递给了盼盼。

    盼盼没有推辞,把钱收下了。

    “盼盼,最近跟王谦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凑合着往下过呗。”

    “周武没有再找过你和王谦的麻烦吧?”

    “没有,我跟王谦复婚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也没跟我联系过。”盼盼回答我。

    “你确定他没找过王谦?”我担心他找王谦的麻烦。

    “没有,王谦这一段时间请了假,一直在家待着,那儿也没去,怎么了文哥?”盼盼回答。

    “那就好,他不来烦你们了也是件好事。

    “周武脾气太莽撞了,文哥你要好好劝劝他,会吃亏的。”盼盼担心的说。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脾气哪是那么好改的,也许吃点苦头他才能长见识。”

    “文哥,你来找我肯定是周武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他怎么了,你告诉我。”盼盼着急起来,看来女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

    “周武五六天不见人了,电话也关机了,我也很着急,这不是四处打听他的下落。”我只好告诉盼盼。

    “啊,他可千万别想不开呀!”盼盼着急起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瘦马仔的马仔
    从盼盼着急的眼神和语气里,我看出盼盼对周武还是有真感情的。

    其实,相对于柔柔和翠翠这两个女人来说,盼盼虽然姿色平平,但是盼盼是最纯最真的,盼盼跟周武关系的发展也是在盼盼同王谦离婚后,周武才有机可乘的。

    从晶美美甲店离开后,我忽然想起了钉子,钉子跟过瘦马仔几年的时间,瘦马仔手底下的几个弟兄跟钉子都有很好的交情,或许钉子能帮上忙,我阴霾的心情好像透进了一丝亮光。

    钉子跟了瘦马仔几年后,鞍前马后的帮瘦马仔奔波,瘦马仔却一直对他很是苛刻,工钱也有一搭无一搭的给,钉子跟周武玩的不错,算是过命交情,周武跟我做生意后就把钉子带了过来,周武在忙他那笔桃花债的时候,都是钉子在店里忙前忙后,张罗着生意。

    “喂,钉子,在店里吗?”我给钉子拨通了电话。

    “文哥,在的,有什么事?”钉子回答我。

    “钉子在店里等我,我一会就到,你跟我出去办点事。”

    “好的,文哥,我在店里等你。”

    一会儿工夫,我把钉子接上了车。

    钉子长得比较黑壮,平头,留着一撮胡须,平日里总爱叼着一只烟,也不怎么抽,就那么用嘴叼着,牛仔裤外加宽大的t恤,显得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

    钉子原姓丁,叫丁强,因为做事比较轴,一根筋,名字叫起来好像“钉墙”,再加上形象上也像一根钉子,所以大家都叫他“钉子”了。

    “钉子,你跟瘦马仔还有联系吗?”在车里我问钉子。

    “瘦马仔?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跟他有关联系了,以前我找过他几次,也一直没有联系上,我估计联系不上他。怎么了,文哥?”

    “周武不见了,我估计跟瘦马仔有关,因为周武跟瘦马仔的那个姘头搞上了,瘦马仔一直想报复他。”

    “有可能,我也听说了周武跟金姐的事,但不是了解的很清楚,瘦马仔这小子是睚眦必报的,而且武哥这次做的让瘦马仔下不来台,老早就想找人找周武算账了。”钉子的分析使我更加的担心起来。

    “昨天晚上我想起周武跟我说过,瘦马仔有一个发财的好门路要介绍给周武,你也知道周武近期脑子比较乱,手头也比较紧,很可能会上瘦马仔的当,被他骗了。瘦马仔的手下你应该还有认识的,能联系上,跟他们打听打听消息。”

    “文哥,他的手下大部分我还能联系上,而且有的关系还不错,我帮你打听打听。”

    “你找一个可靠一点的,千万别把消息传出去,让瘦马仔知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想一下,不行就找卢刚吧,他跟我是老乡,而且跟瘦马仔面和心不合,老早就想离开他了。”

    “好的,你抓紧跟他联系,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请他吃个饭。”我叮嘱钉子。

    当天晚上七点多,我和钉子预定了野马岭河边一家吃鱼的鱼馆的一个小包厢。

    七点半左右,卢刚来到了包厢。

    卢刚跟钉子年龄差不多,都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卢刚个子高高大大,嘴唇总是向一边上翘,自带一份喜感。

    双方介绍落座后,卢刚就埋怨起钉子来:“钉子,跟了文哥这样的大老板就把老弟忘了?你可真是忘恩负义。”

    “刚子,说什么呢?你跟马哥快活着那想着老弟我呀。”

    “马哥?那家伙,我看快吸死了,那顾得了我们。”

    “啥也别说了,先干一杯!”钉子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卢刚也不示弱的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几杯酒过后,双方的话开始多了起来,钉子也渐渐切入了主题。

    “刚子,今天文哥请你过来还是有一事相求,希望刚子能帮忙呀。”

    “是呀,刚子,我让钉子喊你过来,今天还是想请你帮一下忙,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呀。”

    “文哥,钉子,你看你们客气了,今天找到小弟我是给我面子,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是不是关于武子的事情?”

    “是的,你可知道他的消息?”我着急的问。

    “文哥,您今天算是问着了,你要是问别人,他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告诉你,武子创了祸了,惹怒了马哥。”

    “他惹了什么祸呢?”刚子的话使我着急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月前吧,周武找到马哥,说是要你们那笔工程款,马哥说能否宽限几日,周武说,不行,那笔款已经拖了快三年了,今天无论如何要给个说法。马哥说,最近手头有点紧,几笔工程款都要下来,等一旦有了就立马给你们。”

    “鬼才相信,三年了,瘦马仔都是这套说辞,这笔款他是想拖着赖掉的。”

    我知道周武之所以着急去要这笔工程款,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哄骗着柔柔去流了产,着急要给她一点金钱作为补偿,而周武又不太好意思再跟我开口。

    “后来呢?”钉子着急的问。

    “后来马哥想离开,武子发了飙,拦住了马哥,从怀里掏出来一把菜刀,咣的一声剁在马哥的老板台上,大声喊了起来,说今天解决也得解决,不解决也得解决,不给钱老子就让你流点血!”

    “啊,这个周武永远这么冲动,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能占到便宜吗?”我和钉子都担心起来。

    卢刚喝了一口酒,叨了一口菜继续说了起来:“马哥让武子这个阵势吓蒙了,当时办公室里就我跟马哥在,看到发飙的武子他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向我使了个颜色,我慢慢向武子靠了过去,怕他真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武子突然转过身来,拿着菜刀向我挥舞,眼睛通红通红,看来是急疯了,让我滚得远远地。”

    “瘦马仔同意还钱了吗?”我着急的问。

    “马哥一看这阵势,看来不得不答应了,于是赶紧给财务打了一个电话,说让财务准备三十万资金,马哥问武子是要现金还是打卡,武子可能因为没有带银行卡,所以就跟马哥说给现金就行了,马哥说给现金就给现金吧,不过要等一会子,财务要到银行去取,公司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武子说好的,于是武子就在等现金。”

    “后来呢?”我着急的问。

    “后来,后来马哥的女人金姐走进了办公室,事情就起了变化。”

    “什么变化呢?”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马哥的女人:金姐
    卢刚端起酒杯,点上一支烟,呡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记得开始的时候是武子给马哥打电话,说是什么工程款的事情拖了很长时间了让马哥抓紧还钱,电话里周武看来很生气,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大声嚷嚷的声音,马哥一开始细声细语的说的很是客气,给武子说那笔工程款不用着急,等他这边一旦有宽裕第一个把这笔工程款给予结算,后来武子还是不依不饶,好像是说马哥向来说话不算话,这样的话已经不知说了多少回了,骗鬼呢?”

    我接过话茬说:“瘦马仔的话的确不能相信,这笔工程款总共有七十多万吧,瘦马仔断断续续给了三十几万,还有差不多一半没有给,拖了快三年了一直没有还。”

    卢刚接着说道:“马哥看武子的执拗劲上来了,就跟周武说有一笔生意要介绍给他做,到大西北捣腾药材,什么天山雪莲、野生黑枸杞、鹿茸什么的,说通过黑市走私到国外能挣大钱,要跟武子合伙做这笔生意,一是看上了周武这个人一身的虎气,二是自己欠的工程款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一个补偿。”

    我心想,怪不得周武给我打电话说要到大西北去挣钱洗刷他肮脏的灵魂,原来根子在这里,说什么到大西北找表姐,看来都是幌子,都是在骗我,其根本用意是去找瘦马仔要工程款,骗我到大西北找表姐是怕我阻拦他找瘦马仔。可是周五呀周武,要债你也要讲究规则和策略呀,你这样提着菜刀上门这不是违法犯罪呀!而且瘦马仔啊闯荡社会这么多年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范的。

    卢刚说:“武子听到马哥这样一说好像也就同意了马哥的说法,跟马哥说要到马哥这里见面当面细谈,马哥说好呀,你来吧我等着你,于是就发生了武子拿菜刀逼债的这一幕。”

    钉子插话道:“你说后来金姐进来了,事情就起了变化是怎么回事?”

    卢刚说:“金姐听到马哥办公室有了动静,就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一进来就看到急红了眼的武子挥舞着菜刀,金姐毕竟跟了马哥这么多年,见惯了风风雨雨了,于是就向周武凑了过来,嘴里说着:吆,武子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嘛,动刀动枪干什么呀。武子说,金姐,你就别管了,这是我跟马哥之间的事。金姐说,看你说的,不就是钱的事吗,你马哥这两天一直跟我说这事,说手头宽裕了先给你们兄弟两个结算一部分,毕竟这么多年兄弟了,而且你马哥跟我说还有生意要跟你合伙做,是不是刚子,你马哥说这话的时候你也在场。金姐冲我这么一说我只好点了点头。金姐接着说,武子,财务都在给你取钱了,你先把刀放下,别真伤了和气。”

    我急问道:“周武答应了吗?”

    卢刚道:“武子看来让马哥骗的有点多了,还是不太相信金姐的话,武子说,让我放下刀可以,但前提是三十万现金放在我的面前!”

    我心想,周武还不算笨到家了,还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我更相信周武是让柔柔逼得太急了,他太需要一笔钱去了结他和柔柔之间的感情纠葛了。

    卢刚继续道:“马哥和金姐看周武不依不饶,于是抓紧安排财务把三十万现金装在一个皮包里提了上来,放在了武子的面前,武子拿到钱终于把菜刀放了下来,金姐见周武把菜刀放下了,走过来扶着武子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跟周武说,武子,你看你还用这样着急,我和你马哥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会差你这点钱,这不是你马哥联系了西北这一单子贸易需要资金周转吗,不过我替你马哥做主了,只要你愿意,西北这笔生意我们合伙做了,到时候四六分成,你四我们六你看怎样?”

    “周武同意了?”我焦急的问道。

    卢刚说:“武子问马哥,说这笔生意风险大吗?利润怎么样?马哥告诉他内外的关系已经打通,是正常合法的出关,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武子说,一天一结,现金交易就可以考虑。马哥说好呀,既然你不放心,就现金结算。”

    卢刚继续说道:“武子听到马哥这么说了,语气也渐渐缓和了起来,跟马哥说,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最近急需一笔资金周转,既然钱到手了,马哥又同意合伙做生意,兄弟还是兄弟,但既然合作双方就要好好签一份合同,约定好一切的细则和要素,可不能跟以前一样马马虎虎,马哥笑了,跟武子说,武子,看来你没有白跟你那个大学生哥哥学习,长进不少呀,都懂得这么多了,有进步!金姐在旁边说,你看你把武子说的,武子一直就很聪明,人又长得帅,多讨小姑娘喜欢呀,我看这样吧,合同也不是一会半会儿就商量好的,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也给武子和马哥压压惊,顺便把这笔生意的事再商量商量。”

    我连忙问道:“周武怎么答复的?”

    卢刚说:“金姐,马哥,谢谢你们的好意,心意我领了,近期公司里事情实在太多,我哥又脱不开身,还是改天吧。金姐说,武子,你看你说的,钱你都到手了,还怕我跟马哥抢过来不成?你把我和你马哥看成什么人了。再说了,就是吃顿便饭,还能吃了你不成?不行,今天再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能走,这顿饭不吃你就是没有原谅你马哥,以后朋友就没法做了。”

    我心想,坏了,周武要入套,这个金姐可真是个厉害角色,这套说辞按周武的性格,周武应该会同意留下吃饭,然而这应该是个圈套,周武为人单纯莽撞,可千万别中了瘦马仔的圈套。

    周武啊周武,你可要瞪大你那双眼睛!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拼酒
    卢刚端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金姐这么一说,周武就不好勉强了,周武说,那好吧,既然马哥和金姐这么给面子,小弟也不能驳马哥和金姐的面子,于是马哥和金姐就带我们到了常去的那家十里香酒搂,找了一个包厢。”

    “周武还是没有抵得住金姐和瘦马仔的哄骗,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拿到钱第一时间就应该抓紧离开,等钱安全了再说呀,这个周武还是太年轻,这个金姐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钉子接过我的话茬说道:“是呀,那个金姐可是相当有名的大姐大,在很大程度上,是她在当马哥的家,金姐可是当年有名的“冷艳一枝花”,做事有男子汉气概,酒量也不小呀,这回可有武子苦头吃了。”

    卢刚说道:“武子刚到酒桌上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坚决不喝,金姐拿起酒瓶咣咣咣就给自己倒了三杯白酒,端起来一口一个干掉,然后跟周武说,武子,马哥敬你酒你可以不喝,嫂子敬你酒你可要给个面子呀,这三杯酒,首先是替你马哥向你道歉的酒,这三杯酒你喝不喝自己看着办?总不能真要把这仇记下去吧?武子一听这话混劲上来了,也端起三杯酒一口一个干掉,然后跟马哥和金姐说,马哥,金姐,这三杯酒就当小弟今天赔罪了,小弟今天莽撞,还请马哥原谅。”

    这周武,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喝酒最怕的就是这个,在酒桌上,如果你要不喝你就一滴也不要喝,如果你一旦喝开,哪怕你喝了一滴,就证明你今天能喝酒,前面都是装的,现如今很多地方的酒文化就是这样,只要你开喝,那就要把你喝倒!更何况今天瘦马仔和金姐是不怀好意了。

    传统酒文化中有四个不可忽视:“一是喝酒脸红的不可忽视,二是戴眼镜的不可忽视,三是吃药片的不可忽视,四是喝酒的女人不可忽视”。

    而这喝酒的女人不可忽视是酒桌上最应该留意的,多少豪爽的汉子被喝倒在石榴裙下!

    卢刚说道:“金姐一看武子喝了头三杯,顿时高兴的喝起彩来,跟武子说,我就说嘛,周武老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说着又给自己和周武各倒了三杯白酒,然后跟周武说,老弟,今天姐就认你这个兄弟了,从此我就是你的亲姐姐,就看你给不给姐这个面子了,说着把三杯酒一一喝掉,旁边亮子他们几个也附和起来,说武子今天真是好运气,我们跟了马哥和金姐这么多年,别说是认干姐姐,就是敬我门杯酒都没有过呀,武子今天真是大面子。”

    “不用说,武子肯定把这三杯酒喝掉了。”钉子说道。

    卢刚继续说道:“是呀,武子一听金姐这么一说,再加上亮子他们在边上煽风点火,就喝了这三杯酒。这六杯酒喝下肚就有小一斤酒了,我看武子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话也多了起来,这是马哥给武子端起一杯酒来,跟武子说,武子,马哥酒量多少你也知道,但今天我要好好跟你喝两杯,一杯呢是为今天的事喝个兄弟两人和好酒,第二杯呢就是金姐认了你这个弟弟,我呢是金姐的老公,从此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喝个认亲酒,这两杯酒姐夫先干了,你自己看着办!说着马哥把两杯白酒喝下肚去,说实话马哥因为爱抽一口,身体糟蹋坏了,酒量根本就不行,但那天他也开始喝了,我跟亮子几个在边上鼓起掌来,因为马哥喝酒确实难得有一回。周武一看这样也不好再推脱,于是两杯酒又下了肚。”

    “不用说了,后面周武会主动找酒喝的!”我插话道。

    我太了解周武了,他喝到七八成醉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就要自己找酒喝,而且好胜心极强,要把酒桌上的每一个对手干倒,以显出他的英雄豪气。

    卢刚接着说:“是的,这时的周武已经彻底放开了,端着杯子跟金姐、马哥、亮子、我几个人轮番喝,金姐和马哥的本意本来就是要把武子喝倒,因此好话都说了一箩筐,最后武子终于扛不住了,就吐了一地,马哥给金姐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差不多了,金姐就让我和亮子扶着武子离开了酒店。”

    “后来呢?”我着急的问,因为周武一直下落不明。

    卢刚又点起一支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马哥说武子喝多了,你们也喝了不少,武子也不方便回去了,这样吧,找个宾馆开两个房间,一个房间让武子休息休息,另一个房间我们玩一会牌,也很长时间没有玩牌了。于是我们几个人就赶紧找了个宾馆开了两间房,武子走起路来歪歪扭扭,斜挎着包,一只胳膊紧紧揽着那装着三十万现金的包,另一只手拉着金姐的手,嘴里‘姐、姐’的喊个不停,马哥跟金姐说,武子看来跟你还没有聊够,这样吧,你把他送到房间,再跟他聊回天。金姐说,好吧,你们玩吧,我把武子送到房间我就先回去了,马哥说,好吧。”

    我知道周武已经不可避免的中了圈套了。

    “我跟马哥、亮子几个人到了房间,拿了一副牌,玩了起来,当时马哥挺兴奋地,出人意外的大方,以往马哥打牌不光耍赖,而且即使输了牌也不承认,我们几个又不敢跟他计较,只能一次次自认倒霉,所以我们几个都不太乐意跟马哥一起打牌,有机会就躲出去,可那天晚上我感觉马哥好像是故意输牌我们几个,而且输牌后还非常高兴。马哥跟我们说,兄弟几个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每人给你们发5000块钱红包,放两天假出去玩一玩,说完每人给了我们5000块钱,我们感到很高兴也很奇怪,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我才明白马哥为什么这样做。”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我跟钉子齐声问了起来。

    卢刚继续说道:“我记得我们玩牌玩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们以为金姐应该自己回家了,没想到听到金姐在隔壁房间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我们赶紧循着声音赶了过去,只见金姐披散着头发,衣服很是凌乱,我跟马哥他们进入房间后,连忙问她怎么了?金姐沙哑着嗓子喊道,武子要对她图谋不轨!”

    “啊,周武呢?”我跟钉子不禁喊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诬陷
    卢刚神色也凝重起来:“我跟马哥和亮子进入武子房间的时候,金姐披头散发的扑向了马哥,嘴里不停的喊着,周武这个混蛋,对我动手动脚。我看见武子趴在床脚,正在紧张的用手去取丢在墙角的衣物,眼皮红肿,醉意阑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抬起头来问闯进房间里的几个人,怎么了?马哥给亮子和肥仔我们几个使了个颜色,我们飞奔过去把武子按在了床上,武子杀猪般的嚎了起来,怎么了?马哥,金姐!马哥跑过去给了武子几个耳光,然后骂了起来,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金姐你也敢动?武子直喊冤枉,马哥哪里肯听,还是对武子一顿的暴揍。金姐一边自己呜呜的哭,一边指着周武嘴里骂着,武子看到这个阵势终于清醒了,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便不再言语。”

    钉子说,“看来武子是冤枉的,以我对武子的了解,他不应该这么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如果喝多了酒脑子乱了也就不好说了。”

    我问卢刚:“我感觉周武不会做这种事,而且我太了解周武了,他喝多了酒躺在那睡得跟死猪一样,任谁也叫不醒的,哪有精力做那种事。后来怎么办了?他们让周武做什么承诺了吧?八成是冲着那笔工程款去的,瘦马仔视财如命,而且为了供应自己抽的把积蓄基本都花光了!”

    我估计十有**周武是被金姐和瘦马仔算计了,瘦马仔和金姐真是完美的一对,夫妻两个做工程招标已经有些年岁了,每每瘦马仔拿不下的时候往往金姐再上,金姐凭借他女人的手段往往就能把工程拿下,当然这里面有多少的肮脏交易外人就不太清楚了,但是他们两个搞起这些阴谋来可以说手到擒来,不择手段。

    我知道弟弟周武要倒霉了,而且这种事令人百口莫辩。

    卢刚说:“文哥分析的对,瘦马仔走到武子床边,把武子放在床下的三十万现金拿起来,装在自己的包里,然后跟周武提了两条解决方案,一是把工程款那笔账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就权当和金姐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二是如果武子不答应这个条件,就要报警告周武携带凶器强奸猥亵妇女,要让武子吃个七年八年的牢饭。”

    我急切的问道。“周武答应了么?瘦马仔和金姐这一招狠呢,看来周武是无论如何难以招架的。”

    卢刚说道:“周武答应了不就放回来了么,还不是没有放出来。”

    钉子说:“那马哥和金姐后来报警了吗?”

    卢刚说:“真要报警了,你跟文哥不就知道了,马哥和金姐还没有报警。”

    我和钉子问道:“为什么呢?”

    卢刚说:“武子也算是牙硬的,死活不承认自己干过这事,说自己睡着了,醒了就听见金姐在大喊大叫,马哥和刚子、亮子闯进房间来的时候还感到迷糊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哥那容他辩解,非要说他打金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武子说,想把工程款一笔勾销那是做梦,再说能不能购销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还要听他哥周文的,他大哥才能做主。武子后来说,马哥要是想报警就报警吧,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怎么个鱼死网破法?”我和钉子不知周武葫芦里闷得什么药。

    卢刚说:“武子跟马哥说,自己有马哥吸毒和欺诈别人钱财的证据,如果马哥报警就全部告诉警方,来个鱼死网破。马哥听武子这样一说当场愣住了,一时也没了主意,不过他一会儿就认为武子是在诈他,自己怎么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周武的手里呢?于是他问武子,你别在这里瞎说八道,我哪里欺诈别人钱财了?”

    瘦马仔吸毒这件事是有的,但是说他欺诈钱财无非是欠别人的钱不还,很难说是故意欺诈,不过抓住瘦马仔吸毒这件事还是对的,我想瘦马仔怎么也不乐意到戒毒所去待上一段日子,武子这一招是两败俱伤。

    卢刚告诉我们:“后来马哥也不知怎么办好了,他也怕真到了警察局,警察一审问武子没有把金姐怎么样,倒是自己吸毒和贪人钱财的事情被武子全部供出来,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碰上了周武这种耍混的,实在不好办,然而又不能就这么把他放了,只好让我跟亮子他们把武子先带了回来,先关在屋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不也好几天了,我给瘦马仔打电话他怎么不明说呢?”我疑惑的问。

    钉子说:“也许瘦马仔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他总得要有好处才能去做的。”

    “但他这样我就可以报警告他个非法拘禁呀,他这是违法行为呀,我看不行就报警吧。”我觉得瘦马仔已经违反了法律。

    卢刚说:“文哥,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目前情况下,贸然报警还是有点不妥,一是瘦马仔有没有将武子转移我们不清楚,万一警察去扑了个空呢?这样武子就有人身危险了,二是武子毕竟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且不说拿着菜刀去威胁人家,单是金姐说武子侮辱了她,还说已经拍了照片,有证据在人家手里,万一真进了警察局真的说不清楚,再说听说马哥在市里有人,武子说不定就放不出来了,还要判几年,岂不是不合算吗?”

    我觉得卢刚分析的也有道理,猥亵妇女这种事向来是有嘴扯不清的,更何况瘦马仔跟金姐还有好几个证人,万一他们都作证武子做了那种事情,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了,此事站在亲哥的角度的确需要想个完全之策。

    怎么办呢?

    我跟卢刚说:“刚子,你一定要帮帮周武,武子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做事不太拘小节,冒冒失失的,但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更没有在背后捅过朋友的刀子,对待朋友还是很讲义气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帮帮我们。”

    钉子在一边也说道:“是呀,刚子,你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跟武子也是过命的交情,武子这么多年帮了我不少,武子有难就是我有难,老弟我求你了!”

    卢刚说:“文哥,钉子,看你们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想帮你们和武子,今天我就不会来了,马哥为人做事的确不太地道,欠你们的工程款也早就应该还了,无非是看文哥和武子两个人没有什么背景好欺负嘛,马哥对我们也是那样,用着我们的时候客客气气,什么好话都说,用不着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武子这件事,你们两个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

    那太好了,有了卢刚的帮忙,解救周武就有办法了。

    不过整个解救计划需要从长计议。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筹划营救
    卢刚虽然答应了帮忙营救周武,但我想还是不要让卢刚抛头露面为好,他在暗中协助提供信息就足够了,毕竟对付瘦马仔这样的恶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全把他搬倒的,有这么一个暗线在瘦马仔的队伍里,对于势单力薄的我来说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跟卢刚和钉子说:“要想营救周武首要的是要摸清周武目前所在的准确位置,希望刚子明天回去能尽快摸清周武被关在什么地方。另外,刚子这次还是不要出面为好,帮我们把瘦马仔的情况和信息及时提供给钉子就行了,毕竟瘦马仔经营了多年,想一下子就把他搞翻不是那么容易,再说目前主要的目的是把武子营救出来。”

    “是的,刚子还是暗中协助我们为好,以免打草惊蛇。”钉子附和道。

    “马哥那边,其他的弟兄都好办,就是亮子是个狠手,有点拳脚功夫,敢下狠手,而且对马哥忠心耿耿,不太好对付。不过马哥在后天20号,按照惯例要到寨哥那边去开碰头会,这个碰头会是雷打不动的惯例,寨哥那边他又不敢不去,所以20号是个好机会。”卢刚告诉我们。

    20号,后天?我脑子里反复思索着。

    我问道:“那么谁会帮瘦马仔看家呢?”

    卢刚说:“不好说,亮子和肥仔的可能性最大,不过这要等20号当天才能清楚。”

    钉子问道:“刚子,你觉得马哥会把武子关在哪儿呢?”

    卢刚说:“按我的估计,应该会在郭家废品站的可能性最大,马哥最开始是从收购废品起家的,郭家废品站是马哥最早起家的根子,而且那个废品站距离市区较远,又偏僻,房子也多,现在主要用来存放搅拌机、装机和钩机之类的,平时往来的人员不多,是个关押武子的好地方。”

    我问道:“那院子好进吗?”

    卢刚说:“那院子二三十年了,院墙有些地方的砖头都松动脱落了,要进院子倒是不太难,关键是马哥养了两条德国黑盖,那两条狗长得挺壮,有点不太好对付,而且要是狗一叫,看守的人就警觉了,就不好办了,这两条狗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钉子说:“文哥,狗的事情我觉得找一下超子就能解决,你忘了超子有一项特技就是能降服各种狗吗?”

    对呀,超子是有这项特技,这个超子,不管什么样的狗在他面前不超过三十秒,立马变得像找到了主人一样,摇尾乞怜,再不喊叫。

    超子全名童志超,退伍军人,在部队的时候,曾经是军犬驯养员,技艺高超,退伍后来到了我的店里。因为常年跟军犬打交道,平时不太爱跟人打交道,但是见了狗,眼前立马就会一亮,不管是年轻女子带的宠物犬还是什么流浪狗,这个超子只要搭上一眼,不一会,这只狗就跟他像交了几十年的老朋友,热络的很。

    所以,营救周武,应付恶犬,超子是不二人选。

    我跟钉子说:“钉子,我们明天找一下超子,跟他说一声,让他帮我们这个忙。”

    钉子说:“文哥,看你说的,超子现在给你打工,你平时也待他不薄,这点小事他应该会不遗余力的,明天我找他就行了。”

    “好的,刚子,明天你就去郭家废品站,去打探打探周武是否是在那里。”

    卢刚说:“好的,明天我去打探一下,顺便摸一摸谁在那边守着。”

    我叮嘱卢刚说:“你也要小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暴露自己,以免打草惊蛇。”

    卢刚说:“你放心吧,文哥,我懂得分寸。”

    我又跟钉子说:“钉子,明天我们先找一下超子,再看看找两三个身手好一点的兄弟帮忙,不过我们尽量能够智取,不要发生冲突为上。”

    钉子说:“好的,文哥,明天一早我们就行动。”

    当晚初步商议了一个结果,跟卢刚和钉子就此别过。

    第二天一早,钉子就开着车来找我了,我跟钉子说:“钉子,到店里后先找超子,然后你找一辆老年代步车,把玻璃用防晒膜贴一下,我们开着代步车去郭家废品站那边转转,去摸摸情况。”

    钉子说:“好的,文哥,这事你想的周到。”

    我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要提前去摸摸环境,于是就想起了老年代步车,因为老年代步车无牌无照,在很多地方属于三不管的灰色地带,而且老年代步车跑的挺快,个头也不大,在乡间小道比suv、jeep等大型车就灵活多了,更重要的是不留痕迹,实在是用于侦查的好设备。

    钉子说:“我让超子把他的无人机也带上吧,那小子不光玩狗玩的厉害,而且捣鼓无人机也是把好手。

    “没必要吧,有点太夸张了。”然而我也没有表示反对,心想,能用上的设备就让他用吧,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到了我的门店,超子早在那边等着我们了,可能钉子已经跟他详细说过这事了。

    “文…文…哥,早。”超子跟我打招呼。

    “超子,早!钉子都跟你说过了吧。”我问道。

    “说…说…过了。”超子结结巴巴的说。

    超子说话有点结巴,有时我想,当年在部队是不是因为他有点结巴,部队领导让他去侍候狗去了,毕竟狗不太在意主人是不是结巴,转业到地方后,在我门店里负责售后服务工作,毕竟前台销售不太适合他这种性格。

    超子虽然说话结巴,但毕竟具有军人的气质,做事干净利落,售后服务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基本不用我和周武烦神,而且他还爱钻研,平时爱鼓捣无人机、航模之类的东西,玩的有模有样。

    “超子,今天文哥找你帮这个忙,你也不要勉强,因为事情赶在这里了,情况又比较特殊,不太好去报警,我们又不是什么黑帮帮会之类的,你真的不要勉强。”我跟超子说道。

    我其实打心里不想这么多的兄弟牵扯在内,毕竟瘦马仔他们一拨人已经闯荡江湖那么多年,有黑社会的性质,做事阴险狡诈,不计后果。

    “文…文…哥,看…看…你说的,武哥被人陷害我能不帮忙吗!”他着急起来,脸也红了。

    不过,今天让他露两手,不知表现会如何?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侦查
    超子带上了他的装备,在部队受过专业训练的,跟我们比就是不一样,超子浑身上下打扮的干净利落,头戴一顶长舌帽,一副黑超眼镜,上身一件紧身的黑t恤,下身是紧身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登山鞋,超子本来人就显得精干,这一身打扮显得更加精神了,看起来真像一名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

    超子还给我和钉子每人准备了一副墨镜,一副口罩,想的可真是全面。

    从超子这身行头和精气神我感觉成功了一大半,心情也好了起来。

    上午10:30左右,卢刚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文哥,钉子,我打探过了,武子被关在郭家废品站,在北边一排厢房的第三个房间,房间门上贴着一张晒得变了色的‘福’字,‘福’字下面被我撕了一小片下来,到时你们注意观察,目前我跟亮子、肥仔、李觉四个人在这边玩牌,不过,听亮子意思,明天晚上肥仔和李觉两个人要跟马哥到寨哥那边碰面。注意:院子西南墙角有摄像头!另有两条狗。”

    太好了,卢刚还是够意思,不仅提供了周武的下落,而且还将废品站的大体情况作了介绍,够兄弟!

    “出发!”我说了一声,我们三个人就开着老年代步车上了路。

    瘦马仔的废品站,的确是非常偏僻。我们离开市区走了大约30里路,然后渐渐是一段乡间小道,这是一条土路,也就能通过一辆小车,坑坑洼洼,颠颠簸簸的,老年代步车的减震系统不好,三个人颠得屁股生疼。

    不过,开着老年代步车过来侦查就对了,要不然,开着我的牧马人或者其他的什么车辆,如果被瘦马仔的人发现了,还真的不好撤离。

    仲夏的时节,骄阳正胜,小道两旁是两排垂柳,昨天刚下了一场雨,土路格外的泥泞,树上的知了无聊的叫着,现在的境况,我们无心听这蝉鸣。

    那郭家废品站就在郭家村的西南角,离开村落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废品站的东面是一个水塘,废品站的东墙有一排高高大大的杨树。

    卢刚告诉我们,废品站的摄像头在西南面,超子建议我们从废品站的东面水塘悄悄的靠近侦查。

    我们把老年代步车远远的停在水塘边上的树荫里,打开天窗,超子把无人机发动起来,无人机透过天窗飞了出去。

    那无人机很是精致,有一个八寸单人相框一般大小,像科幻小说里的飞碟一样,四周各有一个小小的螺旋桨,使得无人机飞起来非常的平稳,安静的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无人机的底面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这摄像头经过超子的改装,分辨率远远高于市面上一般的监控器摄像头的分辨率,而且,这摄像头同超子的智能手机相连,可以方便我们即时收看无人机捕捉到的影像。

    这个超子,的确聪明绝顶,心灵手巧,我心里暗自称叹。

    那超子小心的操控着无人机,让那无人机巧妙的躲过废品站西南角监控器的监控,从废品站东墙根的一颗杨树的树杈间向废品站的院子里窥探。

    “北面,四间厢房,西面12:30分方向,一辆装载机,一辆挖掘机,院里有狗两条,一条在装机北面,一条在挖机南面,9点钟方向,高约1.5米,宽约3米杂物一堆。院子里没有见到什么人。”超子根据无人机的图像分析起来。

    钉子在旁边认真的用笔记录了下来。

    奇怪?超子在做这事的时候怎么不结巴了呢?

    我疑惑的问:“超子,你怎么不结巴了?”

    超子嘿嘿的笑着:“文…文…哥,可…能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就…就不结巴了,我…我…在部队,训练军…军犬喊…喊口令也不结巴。”

    这种情况我在电视上见过,有些人在平时结巴的不得了,但是在唱歌或者情绪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又会变得利落起来,可能超子就属于这种情况吧,今天算是叫我见识到了,真是一个奇人。

    我问道:“看清楚关押周武的那个房间了吗?刚子说那个门上面的‘福’字少了一个角。”

    超子说:“看清楚了,在北面从西数第二个房间。”

    我又问道:“两条狗你有把握降服吗?”

    超子说:“问题不大。”

    钉子说:“监控器的摄像头是个大问题,因为没有能够绕过去的死角。即使闯进去把人抢出来,监控器把我们拍下来留下证据日后也不好办。”

    我跟钉子说:“是呀,最好是智取,不要留下什么证据,这样,即使我们把周武抢出来,瘦马仔和金姐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因为本来他们就违法在先,可要是让监控器把我们拍下来日后就不好说话了。”

    这时超子说:“文…哥,监控器我倒是有办法处理掉,就是观看监控器的人怎么办?”

    “监控器你有办法?”我感到这个超子深不可测。

    超子说:“明天晚上我们过来时,趁着夜色把无人机从南墙根贴着飞过去,避过监控器的监控范围,然后用无人机上带的万能剪把它的电源线剪断。”

    钉子说:“电影里不都是通过雷达辐射干扰让监控器失灵吗?”

    超子说:“雷达辐射干扰也是个办法,但是对方监控器的频段和厂家都不明了,万一雷达辐射失灵了呢?还是这个土办法保险。”

    我说:“还是超子说的对,雷达辐射干扰,谁知道起不起效果呢?还是这个办法保险!”

    我问钉子:“钉子,昨天光想着谈事情,也没有跟卢刚喝好,卢刚的酒量如何呢?”

    钉子说:“卢刚酒量应该可以的,你没看他昨天晚上自顾自的就呡了一杯吗?文哥,你的意思是让卢刚明天晚上把亮子和肥仔他们灌醉?这个把握可不大,这可真不是看电视剧,主角那么容易就把牢头喝倒!”

    是呀,现实毕竟和电视剧有所差别,我可实在不能靠所谓的“主角光环”营救周武,然而,现如今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而要对付看守和监控室值守的人,想要智取,看来只能靠卢刚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智取
    从郭家废品站回来后,我跟钉子和超子基本上将废品站周边和院里的情况摸了一个差不多,晚饭的时候,超子自告奋勇的帮助我商定了一个完整的营救方案:

    1、整个营救计划以智取为宜,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尽量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2、参与营救的人不能太多,参与人员内部为卢刚,外部除了我跟钉子和超子外,再加上小龙,小龙主要在外面车里待着,等我们营救成功就立马开车跑路。

    因为人员参与的越多,越容易传出风声,让瘦马仔和金姐提前知道了消息,则毫无胜算的可能。

    3、明天晚上9:30左右展开营救,卢刚在里面请亮子吃顿好饭,喝点好酒,争取能把他喝趴下。

    至于明天晚上的请客吃饭,酒是关键要素,因此我让钉子从仓库里取了几瓶好酒,是目前市面上畅销的高档酒,亮子他们平常是很难喝到的,足以勾起他们的馋虫。

    4、准备两部车,一辆牧马人等在柏油路的尽头,一辆老年代步车走那段土路。

    5、带上一架可伸缩的轻便的铝梯,方便翻越围墙。

    6、带上一把管钳,准备撬锁使用,每人带一根结实的木棍,不能带匕首之类的,因为那东西属于凶器,我们可不想伤到人。

    7、超子负责解决监控器摄像头和院里的两条狗,我和钉子到房间救人。

    我感觉这个方案还算周祥,而且如果执行的好的话,可以兵不血刃的救出周武。

    ……

    第二天下午,卢刚早早的拿着几瓶,买了鸡鸭鱼肉等满满一大包的熟食。

    事情也果然像卢刚预料的那样,瘦马仔带着肥仔和李觉到了市里寨哥那里去开碰头会,郭家废品站这边留了亮子和卢刚值守。

    傍晚时分,卢刚嘴里哼着小曲就进了废品站。

    见到亮子,高兴的冲着亮子喊道:“亮哥,今晚上我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一口。”

    亮子说道:“刚子,你小子平常小气的屎蛋子都当个宝,今天是怎么了?”

    亮子个子不高,五短身材,留着一个怪怪的发型,头上就中间留了一撮头发,烫的像钢丝一样根根弯曲,染成了红色,像极了公鸡的鸡冠子。

    平时卢刚、肥仔和李觉他们开亮子的玩笑,都说这是“怒发冲冠”,李姐更是形象的说亮子这头型是“愤怒的公鸡”。

    这个亮子也不恼怒,只是哈哈的一笑,认为这是时髦和力量的象征。

    亮子跟肥仔说:“肥仔,我这发型到大街上绝对回头率百分百,那些小青年看见了不毕服毕服的!哪像你,胳膊上纹了两条龙,这一胖,像两条虫了,哈哈哈。”

    肥仔年轻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在自己的胳膊上纹了两条龙,哪知道这两年身体发福,喝口凉水都长肉,纹的那两条龙也跟着发福,成了两条发福的肥龙,早已没有龙的威武,更像是两条长虫了。

    亮子短粗的脖子上带了一根粗金链子,因为在瘦马仔那边比较得势,算得上二当家,因此平常总是仰着头斜45度方向,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亮子心想,也许卢刚是想借瘦马仔和金姐不在的时候,拍拍自己的马屁,以后好照顾照顾他,所以心里美滋滋的。

    卢刚说道:“亮哥,你人敞亮,平日里对兄弟我也挺照顾的,大明学府那个土建工程马哥基本上也能拿下来,到时还想让亮哥多美言几句,让我那闲了半年多的钩机也忙活忙活,到时老弟也忘不了你。”

    亮子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利不起早,敢情在这等着我呢!”

    卢刚说:“亮哥,以你跟马哥的关系,给我说说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再说,几年了,也没请亮哥好好吃顿饭,怎么着也给我这个面子吧。”

    亮子说道:“刚子,挺舍得下血本啊,这么好的酒你也舍得?四瓶我们那里喝的完呢。”

    不过亮子话虽这么说,眼睛也盯着那几瓶好酒放不下。

    卢刚说:“亮哥,喝不完就送给你了,算兄弟我的一点心意。”

    于是卢刚把酒菜就摊放在茶几上,拿了两个矮凳坐下来,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有监控视频的电脑在房间里的办公桌上摆放着,院子里的影像在视频上忽闪着,卢刚有意让亮子背对着电脑。

    亮子斜瞅了一眼电脑屏幕,跟卢刚说道:“刚子,马哥走的时候可让我们看好武子,别让他跑了,马哥还要让武子做筹码跟周文谈条件呢。”

    卢刚说:“放心吧,亮哥,跑不了,那房间的铁门那是那么容易撞开的?再说了,院子里不是还有两条德国黑盖吗?那两条狗可机灵的很呢,你放心吧。”

    亮子不再说什么了,两个人一边喝着一边天南地北的扯了起来,卢刚也专门挑亮子喜欢听的恭维他。

    这个亮子平日里很少有人这么恭维他,感觉很是舒服,不觉也就喝多了。

    我跟钉子、超子还有李龙早就准备的十分妥当,就等着时机成熟,就进入院子解救周武。

    过了一会,大约晚上9:10分左右,“滴滴滴……”钉子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刚子发出信号来了,亮子喝的差不多了!

    行动!

    超子把无人机贴着南面的院墙根放飞了起来,嗡嗡嗡,无人机悄悄的飞到了西南角上监控器的下方,慢慢的靠近监控器下面的电源连接线。

    只见那无人机上慢慢伸出了一把剪刀,一下就把电源线剪断了。

    漂亮!我和超子兴奋地击了一下掌。

    然后钉子把伸缩梯子架在东面的院墙上,超子轻轻的踏上梯子,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向院子里观望了一下,寻找那两条德国黑盖的踪迹。

    到了晚上,栓狗的链子已经解开了,可以在院子里自由的活动,那两条狗也听到了院墙上轻微的响动,向院墙这边靠了过来,两条狗刚要狂吠,超子嘴里轻轻的唤了起来,那声音好像是在和狗交谈,又像是跟这两条狗是多年的好朋友没有见面一样,也真是神奇,两条狗从一开始的怒意满满变得温顺起来,尾巴有力的摇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亲呢的声音。

    超子一看时机成熟,就轻轻的翻过了院墙,来到了院里。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逃离
    超子轻轻的逗着两条狗,慢慢将狗引到了院子里的西南角,拴在了那台旧挖掘机的后面。

    我跟钉子顺着铝梯轻轻的进入了院子,就听到卢刚和亮子还在房间里天南海北的聊着,但从语气里听得出亮子已经明显喝多了,说话舌头都有点打卷了。

    刚子真是好样的。

    钉子拿起管钳“嘎巴”一声将关押周武房间的门锁拧开,推开门就和我闯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周武呆坐在一张小床上,满脸的胡子茬,头发凌乱不堪,面前是一堆的薯片和面包的空的包装袋,屋子里一股的霉味。

    “哥,钉子!”周武急切的站起身来,向我们扑来。

    我连忙做了一个让他不要喊叫的手势,让他跟我们赶紧撤。

    可能是几天的营养不良,周武有点身体疲软,迈不开步子,我于是和钉子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着他往院墙那边走。

    我先顺着梯子爬上墙头,钉子在下面等着用手举着周武的屁股好让他爬上院墙。

    哪知道这周武步履蹒跚,走路不稳,不小心一脚踩到了喂狗的食盆上,那食盆被周武这么一踩,咣啷一声响了起来。

    两条狗听到这么大的响声,再也不理超子,“汪、汪、汪”的狂叫起来。

    “怎么回事?”亮子带着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快走”,我跟钉子顾不了许多,赶紧拽着周武翻过了院墙,来到了准备好的老年代步车上。

    那亮子拿着一根棍子来到了院里看情况,刚要发喊,突然被超子一个扫堂腿打翻在地,如果放在平时,超子的这一扫堂腿不会把亮子怎么样,可是今天亮子喝的有点五迷三道,看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一个狗啃屎就趴在了地上。

    卢刚也虚张声势的跟着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刚喊了一声胳膊上就被超子敲了一棍子,卢刚疼的叫了起来。

    也怪我和钉子,没有把卢刚是我们内应的事告诉超子,超子不明就里的就给了卢刚一闷棍,不过这样更好,卢刚日后也少了瘦马仔的怀疑,只是暂时吃了一点皮肉之苦。

    两条狗因为被超子拴在了挖掘机上,因此只有狂叫的份,也帮不上忙。

    超子飞快的翻过院墙,跟我们会合,我们开足马力就逃离了郭家废品站。

    亮子和卢刚吃了这一惊,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就开了一辆suv追了出来。

    无奈在这乡间土路,这suv的机动性根本比不了我们的老年代步车,再加上卢刚作为内应,故意把车往坑里开,不一会那辆suv就抛了锚。

    亮子下了车,指着前面渐渐走远的老年代步车,跳着脚无奈的骂着。

    走出好远一段路了,换了吉普车,终于到了安全地带,我问超子:“他们没有看清你的面目吧?”

    超子说:“那矮胖子刚出来就被我撂倒了,喝的走路都不稳了,应该没有看清我的模样,后面出来的那个就不好说了。”

    我跟钉子相视的笑了一下,心想:这就好。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猛然的问道:“梯子呢?”

    超子说道:“那两个家伙追的太急,来不及拿了。”

    钉子说道:“文哥,没事,这样的工具梯子市面上多得是,又没有写名字,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逃离的太匆忙了,梯子留在了废品站,然而也已经没有办法了,也只能这样了,人能就出来就不错了。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急促的响起,我知道肯定是瘦马仔找过来了,估计是诈我们一下,不能上他的当!

    我赶紧让钉子把车里的音响打开,把音量调到最大,放了一段ktv歌厅里常有的串烧的舞曲,然后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马哥,怎么了?手头宽裕了?”

    “周文,你好手段,敢到我的地盘闹事?”瘦马仔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什么?马哥,我听不清,歌厅里声音太吵了!”我装糊涂。

    “我说,你敢到我的地盘闹事!是你把武子弄走的吧?”瘦马仔也是急了犯糊涂,这种话怎么能这样问呢?

    “什么?周武怎么了?周武在你那儿吗?我都好几天不见他了!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明知故问。

    “好你个周文,敢跟我打哈哈,你的梯子都不舍得要了?”瘦马仔喊了起来。

    “什么梯子?马哥,你越说我越听不明白,要不你也过来我们一起坐坐,唱唱歌,喝喝酒,跟武子有什么过节总要找个机会化解呀!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马哥听你这么一说,周武这几天是在你那边了,弟兄们再怎么有过节,扣着人不放总是说不过去的!”我反问瘦马仔,让他哑巴吃黄连,因为我坚信亮子是没有看清楚谁去搭救的周武,而卢刚也绝对不会说,监控录像又被我们动了手脚,这个瘦马仔一时是没有证据的,只能是自己瞎猜。

    “周文,咱们走着瞧!”瘦马仔恶狠狠地把电话挂了。

    看来瘦马仔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因为照目前的形势,我量他瘦马仔也不敢去报警!

    钉子和超子在车里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机灵我抖得的确挺棒!

    周武在后座上呆呆的坐着,还没有从这几天的惊恐中缓过神来,好在周武也只是被饿了几天,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我把他带到家里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我告诉超子暂时少露面,然后又叮嘱钉子赶紧把那辆老年代步车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千万别再让人看见。

    下一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天知道这个瘦马仔会怎样报复,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周武好好的睡了一大觉,把胡子刮了,头发理了,人也显得精神起来。

    我把周武叫过来,跟他说:“周武,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周武态度老实了挺多,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哥,谢谢你。”他冲着我说。

    “谢谢,你还知道说声谢谢,说明你还有所悔意!你知道这一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吗?拍一部电视剧都够精彩的了。”

    “我没有想到瘦马仔会想出这么个损招,我不过是想把那笔工程款要过来。”周武愧疚的说。

    “万事做之前要考虑周全,单枪匹马去闯敌营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以为你是李云龙?看电视看多了?真是头脑不清醒,现在呢?如何收场,这笔工程款难要了不说,还有把柄留在了人家手里!”

    “哥,我没有做那事,那个金姐她诬陷我!那天我都喝多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性,喝多了我什么都干不了的。”周武冤枉的说。

    “谁能给你证明呢?”我反问道。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再遇叶子
    那周武埋着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纵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我跟周武说道:“算了,你找个时间好好理一理你跟瘦马仔的这段冲突,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补救的措施,我现在非常担心瘦马仔下一步的报复,他不会就此罢手,又不知道他会从哪里下手。”

    周武说:“瘦马仔应该不会再拿金姐和我的这桩事再去做文章了,他也怕我真把他吸毒的事情给举报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是否有他诈骗别人钱财的证据,但我估计这小子不干净。”

    我说道:“是呀,现在双方都有点投鼠忌器,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牌是什么,如果瘦马仔真想拿金姐这事做文章,他应该早就报警了,他起初只不过是想拿这事震慑一下你,想一下子就把你吓住,一般人遇到这事会吓破了胆,不过碰到你这个无理反缠的家伙,他又有点无计可施了!”

    周武听到我说这话,抬起头冲着我笑了笑,好像在感谢我表扬他一样,这个周武,又好气又好笑。

    我接着说道:“你跟翠翠离婚的事,我想父母应该有所察觉了,毕竟好几个月了,翠翠也没有去看过咱爸咱妈了,你找个时间,好好想想怎么给爸妈解释一下吧。”

    周武说:“哥,这事我也不好解释,不行我再找找翠翠,让她再跟我回家一次,就说我们两个闹了一点小矛盾,而且我最近工地上出了点事顾不上,咱爸咱妈那边还是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吧,毕竟咱姐跟姐夫现在也闹得不愉快,老两口还闹心呢,我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总算还有点孝心,早干什么去了?细想想翠翠还是不错的,柔柔是不适合你的,盼盼和你又不太可能了,找个时间跟翠翠好好认个错吧,生活呀,有些时候要将就!理想化的生活都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别再幻想了!”我劝告周武,希望经过这么多事,他能开窍。

    “哥,让我好好想想,翠翠那边我再去做做工作,毕竟还有巧巧,我想她也不舍得孩子。”周武说道。

    “哎呀,你还是好好反思反思吧,然后把店里的生意再抓抓,大明学府土建招标你让钉子多去跑跑,你暂时不要出面,工程队都闲了几个月了,再找不到活我看就要散伙了。我近期老丈母娘住院生病还一直没有去看呢,我也要顾顾家里这一头了,这一段时间光忙你这点破事了。”

    “好的,哥,你忙你的吧,这边交给我吧。”

    “对了,周武,你到父母那边,你这手指头怎么解释?”

    “我就说干工程活不小心被切割机割掉了。”周武说。

    “也只好这样了!”我回答道。

    第二天,我赶到了医院,岳母的病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病情说不上好和坏,医生说,经过放化疗,一年的潜伏期内如果没有复发,那么治愈的可能性就能在90%以上,让我们不必过度的担心。

    岳母见到我,问我颖颖和壮壮两个孩子最近怎么样,还那么调皮吗?我说还好,在我父母那边呢,您就放心好了。

    看完岳母在医院的走廊里我又碰到了叶子,她也是过来探望岳母,恰好我们两个碰在了一起。

    叶子轻施粉黛,芳香袭人,虽然经过岁月的雕刻,但是显得更加的成熟,还是那样的优雅美丽,而且多了一份沉淀的蕴含,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显得更加得体和优雅。

    “你过来了?”我轻轻地跟叶子打了一声招呼。

    “嗯。”叶子轻蹙了一下眉,淡淡的回了一声。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我觉得叶子心里面还深埋着我们两个的记忆,要不然葬礼那天她不会那样跟我说话,我觉得有些话也要跟她谈谈。

    “好吧,去哪?”叶子回答。

    “到吉利大厦那边的老树咖啡吧。”大学时代叶子就爱喝咖啡,而且我们大学时光的那个城市也有老树咖啡,我们当时经常到校园边上的咖啡店喝上一杯,听着音乐,聊着天,那时的时光是多么的值得留恋。

    所以我选择老树咖啡,也是为了纪念那一段美好的青春时光。

    我带着叶子来到了咖啡店,找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咖啡。

    “一杯加糖,一杯不要加糖。”我跟侍者吩咐道。

    我知道叶子喝咖啡不加糖,她喜欢那种苦涩的香味。

    “看来,你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把我忘掉。”叶子冲我笑了笑。

    “叶子,以前的事怎么能说忘就忘呢?那段感情是多么的清纯如水!”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附庸风雅,搞点酸溜溜的文辞,不知道有多少清纯少女被你蒙骗。”叶子挖苦我道。

    “叶子,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厉害!不过很是奇怪,遇到你我好像才能有这满腹的文采”我说道。

    叶子说道:“你呀,就会哄人说话,还是那么的有心机,老树咖啡,青春记忆,想想也是甜蜜。”

    我问叶子:“叶子,你还想着那些年,我骑着单车,你坐在后面揽着我的腰,我们一起路过那条绿树荫荫的小路,每次快要到老树咖啡的时候,那条广告语远远的就会映入眼帘。”

    “你没有在老树咖啡,就是在老树咖啡的路上!”叶子和我一起轻吟了起来。

    “是呀,当初你跟我说这句广告语是多么的富有画面感,充满了想象力!”叶子是学平面设计的,对于这么富有诗意的广告语自然是充满了赞叹。

    因为是上午的时间,咖啡馆里客人不多,我跟叶子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看到街面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不禁感慨时光的荏苒,岁月的蹉跎。

    这时,咖啡馆里响起了牛奶咖啡的歌曲《明天,你好》,这是多么熟悉的旋律呢,当年的我和叶子曾经无数次的听过这首优美的旋律。

    叶子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和着咖啡馆里播放的《明天,你好》的旋律,跟着轻声的唱了起来:

    “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

    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

    那模糊的肩膀

    越奔跑越渺小

    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

    在举杯祝福后都走散

    只是那个夜晚

    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长达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每一次哭

    又笑着奔跑

    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

    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

    却提醒着我

    勇敢是什么

    当我朝着反方向走去

    在楼梯的角落里找勇气

    抖着肩膀哭泣

    问自己在哪里

    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

    沉默着懂得我的委屈

    时间它总说谎

    我从不曾失去那些肩膀

    ……”

    叶子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曾经的旋律里,难以自拔,眼里慢慢噙出了泪水。

    我静静的看着叶子,思绪像疯长的常青藤一般蔓延了开来,曾经的我是那样的单纯,而现如今的我却是如此的粗俗不堪!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叶子,一行泪水流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叶子的心事
    “怎么了,叶子,又想起往事了?”我问道。

    “蚊子,也不知怎么的,听到这首歌,我就好伤感。”叶子回答我。

    蚊子?我的心里不禁一颤,叶子又喊我的绰号了,我原名周文,当年叶子总喊我“蚊子”,而且跟我说我是专喝人血的蚊子,这也算她对我的昵称,快十年了,再次听到她喊我“蚊子”,既熟悉又伤感。

    “叶子,你还是那样的多愁善感,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谈不上好坏,日子也就那样一天天的过呗,你呢,怎么会娶了小雅?”

    我回答叶子道:“刚毕业那会,我去了两年广州,前前后后换了五六家公司,也没有混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回来招聘到了大兴集团跑业务,当时公司不给安排住宿,需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恰巧当时租的房子是小雅大姐的房子,小雅那时也经常到她大姐这边来玩,这不一来二去就跟小雅熟了起来,小雅的大姐也有意撮合这桩婚事,没想到日后竟然真成了夫妻。”

    叶子说:“可你们年龄差距有点大呀,小雅各项条件都不错,怎么会看上你呢?”

    我回答道:“小雅起初也不太情愿,可小雅的大姐做小雅父母的工作,说家里又没有儿子,想办法找一个上门女婿也不错,日后两位老人也有个照应,小雅是个孝顺的女儿,拗不过她大姐和父母的撺掇就答应了,我也算捡了个便宜。”

    叶子说道:“你就作孽吧,我们家怎么就会围着你这颗树转呢?真是阴差阳错。”

    我跟叶子说:“是呀,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怎么会是小雅的三姐呢?你应该早就清楚你不是你养父母亲生的女儿,怪不得在大学时你总是一副愁容呢,同学们都喊你是冷美人,林妹妹呢。”

    叶子说:“刚开始我也不是很清楚,上小学的时候,有些调皮的孩子就骂我是野孩子,捡来的,我回去哭着问养父养母,他们说我是他们亲生的,不是捡来的,别听他们胡说,为这事我养父还跑到学校把那几个调皮孩子狠狠地揍了一顿呢,后来上了高中,我也慢慢懂事了,养父母看瞒不住我了,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

    “你狠小雅的父母当年把你抛弃了吗?”我问叶子。

    叶子说:“怎么能不恨呢?从小被人讥笑,阴影里长大,怎么能是个滋味?所以我很早就想找亲生父母质问质问当年为什么抛弃我,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亲生父母的家庭住址,可是养父母哭着劝我说,亲生父母也是没有办法,都有自己的难处,养父母也怕我找到自己的父母就不要他们了,所以也是拼命的阻拦,养父母养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想来想去也就放下了找亲生父母的念头。”

    “那后来怎么又来认亲了呢?”我问道。

    “后来听说亲生父亲过世了,心里面又充满了遗憾,毕竟血肉相连,在父亲的最后时刻跟他说上几句话,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再说了,结婚后,自己也有了孩子,将心比心,心里也就想开了,那个年代造成的这样的悲剧还少吗?在亲生父母所处的环境和认知里,他们也是非常的无奈。”

    “是的,这也许就是时代和观念造成的悲剧,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也没有错,我三舅和三舅妈当年生了两个女孩后,为了要我表弟,在我家躲了差不多有一年,有了表弟后,把表弟让我妈给养了快一年才敢抱回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老一辈人转不过的牛角尖。”

    叶子说道:“事情想开了也就这样了,亲生父母也不是故意的抛弃,他们心里也是时刻的挂牵,只不过说不出口罢了,与其心生怨恨,不如化为玉帛。”

    “这样双方走起来也是一门亲戚,而且有什么事还能互相帮助,只是没有想到我们还是老相好,这要让小雅知道总归还是有些尴尬。”

    叶子说道:“这又怨得了谁呢,只是让你小子占尽了便宜!”

    我解释道:“这哪是我能够想到的,这不都是巧合吗。”

    叶子问我:“听说你开了几个门店,生意怎么样?”

    我跟叶子说:“马马虎虎,前几年在人家公司做的时候,日子还算平稳,但是自己心里面总感觉自己怀才不遇,总想自己能够创一番事业,于是就辞职自己搞起了公司,但没想到自己创业压力会这样的大,最近遇到的事情又一件接一件,资金啦,人脉啦,产品销路了,等等,而且刚开始做有点贪大,光想一步登天,结果是猫扮老虎,猪鼻子插葱装大象了,有点应付不过来。”

    叶子说:“自己创业都这样,要坚持住,我们刚创业的时候也是这样,刚开始不要贪多,业务要做精细,做好一样再做另一样。”

    我问叶子:“听说飞羽集团是你老公的公司,规模挺大的,什么时间介绍我我跟你老公也认识认识,你帮我牵牵头,也许对我能有所帮助。”

    叶子笑道:“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好吧,有机会让你们认识认识,只是以前我们的事情你不要去提。”

    我说道:“那是自然,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叶子说:“你知道就好。”

    我跟叶子说:“对了,你跟你老公感情怎样?他对你好吗?”

    叶子眉宇间泛起一丝愁容,幽幽的说:“还是不提他为好!”

    我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叶子说:“他不当这老板还好一点,当了老板了,招蜂引蝶的,家也不回。给他打电话总说是应酬应酬,一个礼拜回不了一次家。”

    我说道:“忙开了都是这样,我有的时候也是好几天不回家,你还是要多理解一些。”

    叶子说:“我总感觉飞羽不正常,手机设了密码,好像总躲着我,回来总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我说道:“也许你想多了,太敏感了。”

    叶子说:“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我喃喃的不再说话。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一首情诗
    叶子的话语里对于当年的事情,似乎仍然耿耿于怀,我也不好再做解释和反驳,我和叶子过去的事,的确有许多值得回味的地方,有些想要忘掉,有些已经忘掉,而更多的却是怎么也忘不掉!

    离开咖啡馆,钉子打电话过来询问大名学府土建工程招标的事情,说是有意外情况需要当面协商,我于是匆匆跟叶子打了一声招呼,从咖啡馆出来后就赶回来同钉子他们会面。

    见到钉子,我问钉子:“怎么了,出了什么情况?”

    钉子说:“文哥,今天到招标办去递交招标文件,见到马哥那边的亮子和李觉也来递交标书了,亮子当时怒气冲冲的走到我的面前,跟我说让我们走着瞧,还说大名学府这个项目让我们就不要参与了,这项目指定是马哥的,我们参与了也争不到!”

    我跟钉子说:“好猖狂呀,不过,瘦马仔来参加这次招标也很正常,这次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按照目前标书的预算来看,毛利润预计有多少?”

    钉子说:“大约不到10%,再扣除其他不可预见的花销,恐怕利率不会太大。”

    我问钉子:“有几次唱标的机会?”

    钉子说:“根据招标办赵主任介绍规则,每家参标方有一次议价机会。”

    我跟钉子说:“准备两套预案,一套在现有基础上下浮5个百分点,利率控制在5%,一套在现有基础上下浮10%,零利率运作!到时看情况而定。”

    钉子疑惑的说:“文哥,零利率?”

    我说:“是的,零利率,不息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大明学府这个土建工程项目,一是为了跟瘦马仔争一口气,让他不要忽视我们的存在,二是工程队也必须有活干才能养的住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钉子说:“好吧,文哥,我全力以赴,保证拿下这个项目。不过,以马哥的作为,他很可能出价比我们还要低,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说道:“为什么呢?他不要利润。”

    钉子说:“你忘了,文哥,马哥是干什么出身?我们三年前的那笔工程款他至今还没有给呢。”

    我恍然大悟,是的,瘦马仔在以往工程招标时,很多看来是亏损的价格他都能出手,主要是他没有自己的真正的工程队,都是将工程转包给其他的工程队,等到工程结束,瘦马仔要么以各种理由克扣工程队的工程款,要么就拖着不给结算,一天天的拖下去,寅吃卯粮,这一点我的确没有想到。

    我跟钉子说:“那就有点难办了,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是争不过这个瘦马仔,不过,这个瘦马仔拖欠工程款的坏名声已在外,我看也不会再有人上当了吧。”

    钉子说道:“文哥,这还真不好说,现在工程队闲置的多呀,还真有不知道马哥这个毛病的,总有人上当受骗呀。”

    这时周武从房间里凑过来说道:“也许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我没好气的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不会又是拿着菜刀上门,耍你的菜刀,让瘦马仔不要投标,把项目让给我们不成?”

    周武说道:“哥,看你说的,总把你小弟看扁,前两天我请瘦马仔的手下肥仔去唱歌,打听瘦马仔下落的时候,肥仔喝多了,跟我吹牛说他马哥门路多么的广,招标办那边有人,能提前把其他参标方的低价透漏出来等等,当时我没有在意,后来想想也许是真的。”

    我问周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又没有确切的证据。”

    周武说道:“不管有没有,先写一封举报信举报狗日的。”

    我跟周武说道:“如果查无实证,你这不是诬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钉子说:“武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一旦举报,有关部门一介入调查,至少这次他们在招标办的内应会有所收敛,我们的胜算就会增加不少,能够打乱他们的节奏。”

    我跟钉子说道:“钉子,既然周武听肥仔亲口说过他们内外勾结的事情,那还不如想办法打探一番,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举报这件事,一是可以让瘦马仔和招标办的违规人员得到惩罚,二是也算为民除害,这样也显得我们光明磊落,钉子,周武,我还是告诉你们,我们搞事业还是要走正路,用阳谋,不要用阴谋诡计。”

    钉子说道:“文哥教训的是,做事长久还是要用阳谋,不要用阴谋诡计,这样吧,肥仔那边卢刚跟他还是有些交情,不行交给卢刚去调查个明白。”

    我说:“好的,让卢刚去约肥仔,打探个清楚也不迟!”

    我又叮嘱周武说:“周武,你嘴要严实一点,卢刚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上一次你能获救,多亏了卢刚。”

    周武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钉子说:“我马上就跟卢刚联系,让他找个时间约上肥仔,好好的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

    我跟钉子说道:“让卢刚手法上高明一点,一定要有切实的证据,一并拿下瘦马仔,不让他再猖狂。”

    钉子说:“好的,文哥,我会叮嘱卢刚小心行事。”

    我跟钉子说:“不过经过此事,卢刚在瘦马仔那边想不暴露我看也难了,到时要安排好卢刚呀。”

    钉子说:“文哥,卢刚也老早就不打算在马哥那边做事了,正好借这件事让他撤出来也是好事。”

    我说道:“但愿如此吧,也希望老天能够保佑我们。”

    于是他们分头行动起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忽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我打开一看,是叶子发给我的,微信里这样写道:

    “叶子,美丽的叶子

    鲜花因你而灿烂绽放

    绿树因你而茁壮成长

    你吸收了阳光雨露

    奉献出爱的滋养

    你无私无畏

    抵御着雨打冰霜

    你默默无闻

    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只为那萧瑟的秋日

    那累累的硕果

    诉说着丰收的荣光

    啊,叶子,美丽的叶子

    太阳因你而增添光芒

    大地因你而豪气万丈

    你缤纷的凋落

    让大树和绿草美美的进入梦乡

    你化作了春泥

    回报那来年的守望”

    ......

    我看着这条微信,睡意全无,这不是我当年写给叶子的情诗吗?

    当年的我年少轻狂,挥洒文字,给叶子写了不少的青涩的情诗,而这只是其中的一首而已。

    叶子,你到底要那样?你想让我带着什么进入梦乡?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叶子的倾诉
    看着叶子发过来的微信,品味着以前给叶子写的这首略显青涩的情诗,我站起身来,走到阳台,点上一支烟,猛抽了一口,望着窗外阑珊的夜色,思绪迷离。

    我给叶子回道:“叶子,还没睡,还想着这首诗吗?”

    叶子回道:“蚊子,还有不少呢,现在看起来酸溜溜的。”

    我回道:“是呀,就像没有熟透的苹果,有股涩涩的味道。”

    叶子回道:“是青苹果,幼稚而莽撞。”

    我回道:“应该是初脱孩提时代的忐忑而迷茫,求知与探索,更有甜蜜的**!”

    叶子回道:“是纯情时代的小鹿乱撞,是悠闲时光的逡巡回望。”

    我回道:“那时的你峨眉未蹙,略施粉黛,肌肤如水,温顺可爱。”

    叶子回道:“那时的你青春年少,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倒也风度翩翩,表里如一。”

    我回道:“叶子,你怎么又回忆起了往事,那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过去和现在,不过这面镜子,外面和里面虽然映照的是同一个人,然而容颜不再,里面的是满满青春的记忆,外面却是如今的苍老和世故,我们还能再回到过去吗?”

    叶子回道:“蚊子,我还想着你给我写过这样一段话:你深眸的眼,发出炽热的光,从此我的黑暗都被你驱赶;你温柔的唇,透着淡淡的香味,从此我的嘴里都是你的语言;我爱你的一切,甘愿为你遮挡风雨雷电!写的是多么的诗情画意。”

    我回道:“叶子,那时的我在校刊杂志做编辑,不也是学以致用吗,现在再看看以前的这些诗句,不忍直视,感觉有点酸掉大牙。”

    叶子回道:“现在再也看不到这些诗句了,哪怕是虚情假意的也难以寻觅,现在的青年人不知都是怎样的表达爱意。”

    我问叶子:“叶子,你老公又没回家?”

    叶子回道:“是呀,几天又不见人了,问他,还是应酬。”

    我说道:“怪不得你今天这么多愁善感,翻起以前的东西来了。”

    叶子问我:“一个人在家吗?”

    我回道:“是的,小雅在医院陪床,两个孩子在爷爷奶奶那边。”

    叶子说道:“出来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

    我说道:“也好,那就到朝凤街的那家咖啡馆碰面吧,我把位置@给你。”

    叶子回道:“好吧。”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在咖啡馆碰了面,叶子开着一辆白色的奔驰,穿着一身名贵的连衣裙,风姿绰约。

    坐了下来,两杯咖啡,依旧是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

    我笑着说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成熟美了,原来你是林黛玉,经过这么多年生活的历练,你又糅合了薛宝钗,现在是她们两个的结晶体。”

    叶子笑道:“你这张嘴,还是那么会说话。”

    我说道:“不过你有个习惯可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爱喝苦咖啡。”

    叶子说道:“生活不就是一杯苦咖啡,苦里带着一丝香味和甜味,而你加了糖和牛奶,不就不纯真了么?我不想靠这些来掩饰什么。”

    我说道:“你还是那样的单纯,心态看来没有怎么变。”

    叶子道:“那像你们男人,说变就变,比小孩子的脸变得都快!男人是不是冷血动物,有个风骚女人给点阳光他就能灿烂,管不得是谁的阳光,所以男人才爱朝秦慕楚,移情别恋。”

    我觉得叶子是有所指,说道:“叶子,你又想多了,这个世界上痴情男女多着呢,真挚的爱情也数不胜数,只是我们没有认真发现罢了。”

    叶子道:“蚊子,你当年可曾恨我?恨我的不辞而别?”

    我说道:“叶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知道吗?我拼命的想把这一段忘掉,可是就像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每一次想起,总感觉在我的脑袋里某一个地方隐隐的痛,也许,我今生的回忆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叶子道:“蚊子,我走了后,你当年哭过吗?你在给我的情书里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把所有的爱集聚成辽阔的海洋,我随意甩下一把泪,便是那黄河长长!’你看,是多么的感人,不过,你是为了俘获我的心所说的假话,还是真心实意呢?”

    我说道:“叶子,你是我的初恋,我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当年你的不辞而别,我伤心欲绝,差点轻生,男人的心痛是隐忍的,像一块铅压在心底,怎么也卸不掉。”

    叶子说道:“蚊子,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难以言辩的苦衷,找一个时间,我想我会把事情明明白白告诉你的。”

    我说道:“叶子,有些事情我也能猜到几分,但是当初的你可能太有所顾忌了,你几天的话语我能够听得出来,你当时的离开是因为对我爱的太深,就像小龙女深爱着杨过,然而却分别了十六载一样,只不过他们等了十六年终成眷属,而我们劳燕分飞,各自成家罢了。”

    叶子道:“蚊子,我们虽然没有那份坚守,但至少没有彼此忘记,你也知道我的性格里过于坚韧,过于自洁,对于被侮辱的我不想让我所爱的人也受到玷污,也许我过于传统和自卑。”

    叶子的话使我心底更加增添了疑惑,当年的风声也似乎得到了印证,我的心不禁寒栗起来。

    我跟叶子说道:“叶子,其实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坦然接受,我不仅仅是爱你的**,更爱的是你的灵魂。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真心呢?你又怎么就认为我那么猥琐不堪呢?”

    叶子说道:“女人心,海底针,一个受过那种伤害的女子,她精神上所经受的打击是不可磨灭的,她会认为自己一钱不值,她会钻入牛角尖,越是深爱的人她越是会逃避,也许,换做今时今日,我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我说道:“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么苦吗?听说你到了南方,我于是丢下同用人单位已经签好的合同,只身来到了南方,在这些陌生的城市里一边打工一边寻找,受尽了苦头,连续两年多没有好好的工作,丢弃了多少的机会。”

    叶子道:“我也听说你找我找的急切,所以我决定匆匆把自己嫁掉,也让你早日断了念头,后来,我让春平给你传递了我的婚讯,也是为了让你心里把我放下。其实,我们两个人的感情里,我欠你的更多。”

    叶子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心里想,那一年,叶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使当年的她如此的绝情而又刻骨铭心呢?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准备工作
    我看到叶子哭了起来,赶紧给她递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的肩膀还是那样的柔弱无骨。

    我轻轻的跟叶子说:“叶子,不要太过伤心,事情都过去,翻起的书页也该合上了,不要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叶子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蚊子,我是不是太傻了,太自作多情了。”

    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只不过有些人喜欢说出来,有些人喜欢憋在心里,有些人想说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有什么事情能有个合适的人倾诉总归是好的。”

    叶子说道:“蚊子,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也学会隐藏自己了,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

    我跟叶子说:“我坏事就坏在这张嘴上,经历过几次波折,也学会了话里藏话,少说为妙,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不说是金,少说是银。”

    叶子说道:“我这算又侵入了你的生活,你不会怪我吧。”

    我说道:“哪里呀,本来我们就算亲戚,日后少不了常来常往。”

    叶子说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做个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朋友好了,我就是想回味回味大学时光,想想美好而单纯的往事,也是一味很好的降压药。”

    我说道:“这样最好不过,彼此之间都有珍贵的记忆,共同来品味品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在咖啡馆又聊了一会,叶子和我起身告别,开着她那辆白色的奔驰消失在夜幕中。

    我睡了一个好觉,直到第二天上午被钉子的电话吵醒。

    “钉子,怎么了?”我问道、

    “文哥,刚子那边有消息了。”钉子告诉我。

    “什么消息?”我问道。

    钉子说道:“马哥听说我们去投标了,把亮子他们几个叫过去,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咱们把标争到手,让肥仔晚上去走动走动,卢刚跟马哥说他想跟肥仔多学学,见见世面,马哥考虑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高兴的说:“这不机会来了,这事看来还需要超子帮忙。”

    钉子说:“是的,这种事少不了超子。”

    事情回溯到郭家废品站,瘦马仔正在气急败坏的训话,瘦马仔穿着一件花色的衬衫,面无血色,挥舞着他那麻杆似得胳膊,冲着亮子和卢刚厉声喊道:“就知道喝、喝、喝,喝那两口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还天天跟我吹牛逼,多么能打,结果呢?让人撂趴下了,人还没看清,周武就被人救走了!”

    那金姐在边上指着亮子的脑袋说:“你们两个蠢货,白费了你金姐一番心计,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把你那一撮破毛给你薅干净。”

    亮子低着头,听到金姐说要薅他的那撮头发,更是感到羞愧难当,红着脸说道:“对不起,马哥,金姐,我跟刚子疏忽大意了,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招,不过我猜肯定是周文他们干的,我看那身影的确有点像周文,你说是吧,刚子?”

    卢刚说道:“也不好说,毕竟那天天太黑了,没有看清楚。”

    瘦马仔说道:“行了,别在这里解释了,丢人现眼,不过这次他们的行动不可小视,计划的周详啊!监控器的摄像头被破坏掉了,愣是没有留下任何图像,那两条狗开始怎么也没有叫呢?平时他们耳朵灵精着呢。亮子、刚子,是不是你们喝多了,没有听到狗叫?”

    亮子说道:“马哥,我敢发誓,那两条狗开始没有叫,我们两个的确没有听到。”

    瘦马仔说:“那架梯子去调查过吗?”

    亮子说:“现在用这种梯子的人太多了,不好确定。”

    瘦马仔说:“那辆老年代步车你们看清楚了吗?也没有拍个照片?”

    亮子说:“时间太紧急了,没有来得及。”

    瘦马仔说:“好了,这件事情先不提了,你们慢慢调查吧,他们总归会露出马脚。招标的事情怎么样了?”

    亮子说:“放心吧,马哥,周文他们没戏。”

    瘦马仔说:“也不能马虎大意,晚上让肥仔去跑一趟,再去走动走动,别再煮熟的鸭子飞了!”

    肥仔在旁边说道:“好的,马哥,晚上我再跑一趟。”

    瘦马仔说道:“带上两瓶好酒,三条烟,再带一张购物卡。”

    肥仔说道:“好的,马哥。”

    卢刚在边上说道:“马哥,我也跟胖哥一起去吧,给他开开车,拿拿东西什么的,顺便也跟马哥好好学学,也算是将功赎罪。”

    瘦马仔想了想,说道:“好吧,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也应该锻炼锻炼了,记着,多开开眼界,脑子灵活一点,别整天昏头巴脑的。”

    卢刚说道:“谢谢马哥,我一定好好表现。”

    瘦马仔对于亮子虽然非常的信任,但像公关这种事情是不会让亮子插手的,因为亮子的形象和风格不太适合做公关,让他打打杀杀还可以,溜须拍马,行贿送礼实在非他所长。

    肥仔跟卢刚说:“刚子,下午你早一点去把车加满油,我们大约下午五点半出发。”

    卢刚说:“好的,胖哥,你放心好了。”

    那肥仔虽说是胖了一点,但是样貌形象一点也不令人讨厌,长得颇有喜感,跟什么人都有一种见面三分熟的本事,说起话来语调平和,让人听起来非常的舒服,所以说瘦马仔让肥仔去做公关,也算是人尽其才。

    晚上五点半,卢刚开着车和肥仔就出发了。

    卢刚问道:“胖哥,到哪儿?”

    胖哥回答道:“金乡渔港。”

    卢刚说道:“金乡渔港,的确是个好地方。”

    肥仔说道:“刚子,到了那儿,你话就不要多说,端茶倒酒,看我眼色行事就行了。”

    卢刚说道:“放心吧,胖哥,跟您出去,我心里有数,你还要多带带老弟我。”

    肥仔说道:“刚子,也不能这么说,也不是哥瞧不起你,实在是这种场合就要有人打下手,把我衬托出来,这样我才好办事,你也多担待担待,下了酒桌我们还是兄弟,酒桌上你就是个下属,把我当老总看待就对了。”

    卢刚赶紧说道:“胖哥看您说的,我明白,这是这种场合做事的规矩。”

    肥仔说道:“刚子,到了金乡渔港你就不能叫我‘胖哥’了,明白吗?”

    卢刚说道:“明白,孙总!”

    肥仔笑了:“这还差不多!”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又见柔柔
    招标的事情,钉子和超子忙的热火朝天,明的暗的两条线都要走,这种事我是不好直接出面的,也要为下一步万一出现波折留一条后路,周武近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跟瘦马仔的过节还没有过去,因此他也不好出面,几个门店和工程队的事情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打理了,于是我就约了周武和李龙在店里碰头,把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总结总结,为下一段时间的工作做个规划。

    周武已经没有了前两天身上带着的一身晦气,像一条将要死掉的鱼又获得了新生,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转来转去,在店里招呼着这个,招呼着那个,炫耀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小子,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心里暗骂道。

    “哥,你过来了。”周武老远就给我把店门打开。

    “李龙他们都在吗?”我问道。

    “在的,文哥。”李龙远远从迎宾台后面走了过来。

    “钉子和超子去忙招标的事情去了。”周武告诉我。

    “到楼上会议室开个碰头会吧,把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理一理。”我吩咐道。

    于是我们几个来到楼上的会议室,打开投影和幻灯,李龙作为公司销售部的部长,把近期的工作做一个汇报。

    李龙说道:“文总,武总,我把近期公司的销售和运作情况作一简要的介绍,一,公司上月度运作情况……”

    我跟李龙说道:“李龙,简单说一下几个项目进展的难点就行了,其他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没有必要重复了。”

    李龙说:“好的,文总。目前公司推进的大汶河新能源观光车辆招标的项目,标的书已经落实差不多了,然而有几个标准指标需要生产厂家给予答复。”

    我问道:“厂家答复了吗?”

    李龙说道:“生产厂家已经安排专人在落实这件事情,不过厂家的意见是这几项指标国家尚没有明确的指导意见,他们也在等这几项指标和标准,恐怕一时难以答复。”

    我说道:“龙城他们那边对这几项标准有说法吗?”

    李龙说道:“也在观望!”

    我说道:“那我们也只好等等看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龙继续说道:“龙城公司最近投入的宣传力度比较大,针对性挺强,做了一批杯子和小扇子等小礼品在泰华、百货商场、商品城等客流量密集的地方分发,进行宣传,我建议我们也跟进。”

    我说道:“好的,立马跟进,具体李龙负责。”

    李龙说道:“好的,文总。”

    我扭过头对周武说道:“周武,参与‘大电影文化下乡’的事情落实的怎么样了?”

    周武说道:“差不多了。”

    我说道:“别说差不多这样的字眼,我要的是准确的信息,‘大电影文化下乡’这件事好好策划一下,这是一个很好的创新点,别忘了,目前新能源车辆还处在低速代步车的阶段,其主要市场集中在农村和城郊结合部,抓住这一块比到商场发传单和小礼品的效果明显多了。”

    周武说道:“好吧,我马上去落实。”

    我说道:“大名学府土建招标的事情,钉子和超子两个在做,虽然难度很大,但把握也很大,我担心的是内部管理这一块,近期有些散漫,李龙你要多抓一抓,尤其是上班时间上网、聊天这件事情。”

    李龙说道:“好的。”

    正在我们开碰头会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楼大厅里有女人吵闹的声音。

    “我没有骗您,武总真的不在!”前台小刘好像是故意把声音放大了一倍,声音准确的从一楼迎宾台传到了会议室。

    “他肯定在这儿,我看到他的车了,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上来。

    柔柔,是柔柔!

    我看到周武的脸色变了,惶恐起来,连忙向我跟李龙摆起了手,意思是千万不要让柔柔撞见他。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周武,轻声的说了一句:“你的克星上门了!”

    周武脸都有点发青了,哀求我道:“哥,想想办法吧,我先躲一躲。”

    说完周武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跑去,把洗手间的门咣的一声卡了起来。

    说话间,那柔柔已经迈着楼梯到了二楼,我赶忙站起身来,跟柔柔打招呼。

    “柔柔,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问道。

    那柔柔虽然依旧化着浓妆,但脸色有些遮不住的苍白,一脸的怒气。

    柔柔冲着我喊道:“文哥,周武呢?我要找他谈谈。”

    我跟柔柔说道:“你先坐下,小刘,给倒杯热水。”

    跟着跑到二楼的前台小刘喘着粗气,一脸委屈的望着我,意思是,文总,不好意思,她没能拦住。

    然后赶紧给柔柔倒了一杯热水。

    那柔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情绪稍有些平静。

    我摆了摆手,示意李龙和小刘赶紧离开,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李龙和前台小刘赶紧回到了一楼。

    “柔柔,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文哥,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心里让周武伤的太深了。”柔柔答道。

    “周武,我已经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了,他做事有点太莽撞,不计后果,对你造成了伤害,在这里,我代周武向你道歉!”我站起身来给柔柔鞠了一躬。

    柔柔说道:“文哥,我没有想到,周武会这样的绝情,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狠心的骗我流掉,自己擦屁股走人,你说,有这样的人吗?”

    我说道:“周武这事做的的确过份,然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慢慢的把心情平复下来,总是这样,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柔柔的身体本来就比较苗条,经过这一番折腾,更加的单薄了,看到柔柔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由得替她难过。

    “柔柔,周武也知道错了,前一阵子还给你筹钱做补偿呢,你看看能放下就放下吧,等有时间我见到周武,我一定拽着他登门谢罪!”我说道。

    柔柔狠狠地说道:“周武,他伤害我太深,我跟他没完,找到他我要好好揭开他的真面目!”

    我跟柔柔说道:“柔柔,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周武的真面目了,他那张臭脸揭不揭的都那么肮脏,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柔柔听到我这话,嘴角居然撇了一下,有了一丝笑意,看来她也觉得我的话又好气又好笑。

    我继续跟柔柔说:“柔柔,既然事已至此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周武做补偿的,你跟哥说,哥替你找他。”

    柔柔说道:“周武害的我不浅,我要他再补偿我20万。”

    “20万?我让他好好......"

    我话音未落,只见这周武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凌乱,凌乱!
    那周武蹦了出来,好像一幕死气沉沉的快要谢幕的话剧,突然一声惊雷,来了**!

    我心里暗自怒骂,周武,你是属孙猴子的吗?怎么不分场合的乱蹦跶,你比那黑旋风李逵脾气还火爆,怎么就爆竹脾气一点就着呢?你这是要把你亲哥装进框里扔到地球外面才不能被人发现这张羞红的老脸吗?

    那柔柔被这突然跳出来的周武很是吓了一跳,呆在那还没来得及搭话,那周武指着鼻子就骂上了:“柔柔,你还有数没数,我不是已经给了你20万了,你还有完没完,还要20万,你当你那肚子是金子做的?”

    我也颇为疑惑,周武跟我说给了柔柔30万,今天柔柔在现场又说是20万,那么,从我这取得钱剩下的10万呢?这个周武,谎话连篇,连我都敢骗。

    柔柔也不甘示弱,指着周武骂道:“周武,你这王八蛋,还想躲着我,你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再要你20万怎么了?你对我的伤害不值40万吗?”

    周武说道:“柔柔,要谈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别在公司里吵闹,这里毕竟不是吵架的地方!”

    柔柔冷笑了一声:“周武,其他地方谈也可以,可是我能找到你真身吗?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神出鬼没,我又上哪去找您呀。”

    周武骂道:“柔柔,你刚跟我交往的时候,你说你不能生育,敢情你都是骗我的!你还觉得你受到了伤害,我呢?你难道不是欺骗!”

    柔柔说道:“周武,你在这等着我呢,你不说这话,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心,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只是想跟我玩玩,我不能生育可是方便了你?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确跟我原先那位几年没有生育,所以我们离婚了!没想到跟你好上了,竟然有了身孕,所以我倍感珍惜,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可是你呢?你哄骗我,说是等离婚后就跟我结婚,让我先把孩子流掉,说什么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能够生育了,就不差这一个,等准备好了再生,还为了骗我流产,当着我的面把手指剁掉明志!我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相信你了呢?”

    柔柔的话让我感到伤感,这个可怜的女人,等了多少年终于知道自己能够生育,好好地证明自己是一个女人,可是这份喜悦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就被周武这个负心的男人花言巧语的欺骗,真的是好可怜。

    周武跳起来叫到:“柔柔,你还想要怎样,钱,一分也不会再给!”

    柔柔哭了起来,抽噎着道:“武子,你说是要和我结婚的,你现在也离婚了,你就不能跟我结婚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周武骂道:“我离婚了,我离婚还不是拜你和王谦所赐吗?你跟那王谦三天两头的找我媳妇,去说我的坏话,不是你们拆散了我们又是谁?”

    我高声的骂道:“周武,不要说了,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这事赖不了别人!”

    柔柔瘫坐在凳子上,哭的像泪人一样。

    周武嘴还硬,兀自说着:“我就不道歉,就不!钱一分也别想得到!”

    我不由得一股怒火从丹田而生,上去猛然扇了周武两个耳光,向他喊道:“道歉!给柔柔道歉,是男人就要有担当!”

    周武摸着红肿的脸,眼里憋着泪花,他扭头跑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我慢慢的搀起柔柔,跟她说道:“柔柔,你放心,不管怎么着,我会让周武向你认错,如果是钱的问题,周武不给你,我给你,好吗,咱不哭了,行吗。”

    我感觉鼻子一酸,也要流下泪来。

    柔柔站起身来,喃喃的说着:“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柔柔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我赶紧跟李龙和小刘打了一个招呼,让他们两个用车把柔柔送回家。

    柔柔,盼盼,翠翠,周武伤害过的又岂止是这三个女人,然而周武似乎永远站在自我的中心,感觉自己是太阳,别人都要生活在自己的光芒里,而不管这光芒对别人造成的灼伤。

    然而,柔柔,盼盼,翠翠,还有我的叶子,好像又都是不同层面上的人,好像是馒头、花卷与方便面、面包以及深海刺身等不同层次的存在,我不知道哪个的存在更加的合理,哪个的存在更值得怜悯。

    凌乱,凌乱!

    这个白天真是凌乱!

    周武又不知所往,他爱死哪死哪吧,我心里狠狠的说。

    一会儿,李龙和小刘就回来了。

    “把那女孩送回家了?”我问道。

    “送回去了,一路上哭的厉害,小刘怎么劝也劝不住。”小龙说道。

    “是呀,周武这事做的也太过分了,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说道。

    李龙说道:“这个女孩不会再上门了吧?一个王谦就够受的了,再来一个柔柔,店里的名声不太好呀,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呀!”

    我跟李龙说道:“是呀,我尽快找周武好好谈谈,让他快刀斩乱麻,把这几桩桃花债了了,天天这样怎么行?门店岂不成了审判大会!”

    我正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门店外一声长长的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我们连忙走出店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瘦马仔从他的那辆宝马x5上踱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戴着一副墨镜,亮子和李觉跟在瘦马仔的后面,亮子手里提着一把铝梯,正是我们落在郭家废品站的那架梯子。

    瘦马仔把香烟在嘴里打了一个旋,猛吸了一口,把烟气故意的向我脸上喷来,幽幽的说:“阿文,好悠闲呀,最近忙什么呢?”

    我一看来这不善,连忙搭话:“马哥,什么事让您大家光临呀,快往里面请。”

    瘦马仔摘下墨镜,瞥了我一眼道:“不必了,等有一天,我到你这也要像你到我那一样,我们才算对等呀!”

    我回答道:“马哥,看你说的,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深不可测,我怎么听不懂呀?”

    瘦马仔说道:“今天来还你样东西,亮子!”

    亮子把那铝梯往我的脚下一丢,哗啦一声,梯子落在地上,声音是那样的清脆!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证据,证据!
    我跟瘦马仔说道:“马哥,这算怎么回事?无缘无故送我架梯子干什么?难道是要搭个梯子,好让我平步青云?”

    瘦马仔说道:“周文,你就别戴着眼镜打哈哈,装糊涂了,你把周武弄走这手段用的绝呀,让人佩服,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我说道:“马哥,说到周武,我还要找马哥的不是了,马哥要让周武在那边帮几天忙,兄弟我没有意见,可是周武跑回来说饭都吃不饱,马哥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瘦马仔说:“周文,你就打哈哈装糊涂吧,这账总有一天会跟你算!听说你也去投标大名学府的土建招标项目,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说道:“马哥,这话怎么说的,您吃山珍海味,给我们留点汤也行,大名学府这个项目,我们只不过去练练手罢了,怎么会争得过马哥呢?希望马哥拿到项目后,给我们匀一勺,好吗?”

    瘦马仔说道:“你小子,等着瞧!”

    说完扬长而去。

    金乡渔港,大包厢,香气缭绕,肥仔和卢刚正在跟招标办二室的宋主任喝的正酣。

    肥仔说道:“宋主任,兄弟我先敬你两杯,一杯是代马哥敬您一杯,一杯是小弟谢谢领导的爱戴!”

    那宋主任道:“看你小子说的,朋友之间喝点小酒还来这么多的客套话,啥也别说了,整吧!”说着一仰脖把两杯酒喝掉。

    那宋主任道:“那小马最近生意可还好?”

    肥仔说道:“托领导的照顾,还马马虎虎。”

    宋主任道:“不过,我听说小马拖欠了工程队不少的工程款,下面反映可不是太好呀。”

    肥仔说道:“那都是一些工程队瞎说,马哥对工程款的结算这一块还算及时的,您也知道,工程款的到位都是有一定期限的,跟工程的完工期总有一段考察期,而下面工程队偏偏又等不了,所以总要闹一闹情绪。”

    宋主任道:“那就好,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到时我可帮不了你们。”

    肥仔说道:“那是自然,请宋主任放心好了。”

    这时服务员开门上了一条大的红烧鲤鱼上来,肥仔拿起宋主任面前的筷子说道:“领导,这鲤鱼跳龙门还要您亲自剪彩呀!”

    那宋主任道:“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全,换做其他任何时间我也不会动这第一筷子,但今天一定要讨个好彩头!”

    肥仔说道:“是呀,领导,祝贵公子今年高考鱼跃龙门,高中状元!”

    宋主任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那宋主任拿起筷子,轻轻的从那鱼眼里把一只鱼眼扣了出来,慢慢的放在肥仔的碗碟里,说道:“小孙,这一杯你要喝,知道这叫什么?这叫高看一眼!”

    那肥仔高兴的说道:“谢谢宋主任,您能高看一眼,我三生有幸!这杯我该干!”说完一口把酒干掉。

    然后那肥仔拿起宋主任的筷子,把另一只鱼眼放在宋主任面前的碗碟里,然后跟宋主任说道:“领导,您高瞻远瞩,也干一杯,好给我们做做指示!”

    那宋主任道:“好吧,我就干一杯。”说完也干了一杯。

    那卢刚坐在桌子的下方位,直看得发呆,他万没有想到这喝酒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正在炫目的时候,那宋主任冲着自己道:“头三尾四,腹五肚六,这位兄弟冲着鱼尾,要和四杯吆!”

    那肥仔赶紧道:“领导,小卢今天晚上不行,他要开车送领导回去的。”

    那宋主任笑着说:“原来是书记呀,书记手抓方向盘,是掌握方向的,是不能勉强,党指挥一切嘛!”

    卢刚赶紧说道:“感谢宋主任体谅,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领导我干了,您随意。”

    卢刚说完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那宋主任哈哈笑了笑,并没有端杯,卢刚也就没有勉强。

    这时门边“嗡嗡嗡”的传来一阵响声,一辆遥控小汽车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直直的碰到了宋主任的椅子边上。

    那宋主任说道:“咦,哪里来的遥控小汽车?”

    说着拿起那小汽车端详起来,一会儿,一个小脑袋钻过门缝,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进入了房间。

    那小男孩说道:“叔叔您好,能还我的小汽车吗?”

    宋主任道:“小朋友,这是你的小汽车吗?”

    那小男孩说道:“叔叔,是我的,爸爸妈妈刚给我买的,我还不太会玩,不小心钻到这房间里来了,对不起了。”

    宋主任道:“好可爱的小男孩呀,好漂亮的小汽车呀。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那小男孩用小手向外指了指说道:“我爸爸妈妈在那边呢,我要去找他们了。”

    说着,这小男孩拿着那遥控汽车就走出了房间。

    宋主任道:“小孙,我给你说个谜语你猜猜看?活跃活跃气氛。”

    肥仔说道:“好呀,宋主任,谁不知道您博学多才呀。”

    宋主任说道:“猜不出来可要罚酒的呀!”

    肥仔说道:“猜不出认罚!”

    那宋主任笑着说道:“第一个谜语,谜面是:男人的大腿,打我国两个城市的名字!”

    那肥仔沉吟起来:“男人的大腿?打两个城市?我猜到了,鸡东、鸡西!”

    宋主任哈哈笑了起来,称赞道:“小孙呐,怪不得小马让你在外面跑公关,脑子转的是快。”

    肥仔说道:“领导谬赞了,第二个谜语呢?谜面是不是:女人的大腿?”

    宋主任说:“正是,谜底打我国的两个省份。”

    肥仔说道:“两个省份,让我想想,这个有点难度,呃……应该是:河南、河北!”

    那宋主任说道:“正是,看来这酒是罚不到你了。”

    肥仔说道:“领导夸奖了,也就是耍点小聪明,跟领导的大智慧没法比,怎么样,领导,时候不早了,请领导收杯!”

    宋主任道:“收杯。”

    说着,拿起一双筷子从那条鲤鱼的鱼头捅到鱼尾,说了一句:“这叫一统江山,祝愿马总本次招标,马到成功!”

    肥仔和卢刚一起附和:“马到成功!”

    肥仔跟卢刚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宋主任,就让小卢送您回去,我先打个车走了。”

    那宋主任道:“也好!”

    宋主任走出门去,那肥仔拿起一个包递给他,说道:“领导,您的包,别忘了带。”

    宋主任接过去道:“要不是你提醒,还真是差一点忘了。”

    ……

    晚上十点半左右,超子给我发过一条短信:“欧了!”

    我的心放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谁敢拦我!
    从形势上来看,瘦马仔已经开始把我和周武作为他头号的敌人,上一次把周武营救出来吃了哑巴亏,瘦马仔岂能就这样算完?

    目前急迫的威胁在于两点,一是瘦马仔还会找机会从周武下手,而这个周武过于莽撞和感情用事,很容易就会进入别人的圈套,而这是我最为担心的;二是这次大名学府土建招标工程,瘦马仔势在必得,昨天跟我说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而且肥仔已经在招标办那边展开了行动。

    周武,目前是最危险的,和柔柔大闹一场后,又玩起了消失,现在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大名学府招标工程,我们也要抓住这次机会,一是要证明给瘦马仔看,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如果这次以失败告终,那么日后跟瘦马仔的斗争就更是抬不起头来;二是工程队三十多口子人也要养活,要维持下去。

    怎么办?是主动出击还是以静制动?我心里犹豫不决。

    很快,大名学府土建工程招标工作进入了实质性阶段,经过了两轮唱标和议标,进入了等待公示结果的周期。

    “情况怎么样?”一见到钉子和超子他们两个,我就急切的问道。

    钉子脸色有点难看,摇了摇头,说道:“文哥,单从出价来看,我们目前排在马哥的后面,在第一轮唱标结束后,马哥的出价就已经比我们第一轮报价低了5%,当第二轮我们把价格按照原计划的预案报出来后,马哥的出价比我们又低了5%,而且其他各项指标分明是针对我们来的,针对性太强了,看来他们的确是早有内部消息,形势不容乐观。”

    钉子说道:“那亮子碰到我,扬了扬手里的标书,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就你们?一边玩去吧。我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

    超子说道:“文…文…哥,怎么办?看…看…来不…不…那样做不…不…行了。”

    我说道:“其实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我本来是希望能不那样做就别那样做,一旦那样做了,跟瘦马仔以后可真成了解不开的死敌了!”

    钉子说道:“文哥,干吧,这个马哥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了,我们还怎么忍?”

    我叹了口气,说道:“钉子,超子,我不想把你们搅进来太深,毕竟你们不是老板,公司不是你们的。”

    钉子高声说道:“文哥,看你这话说得,我们几个把你当兄弟看待,你平时待我们也不薄,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欺负,我们心里也不服气!是吧,超子!”

    超子说道:“文…文…哥,钉子说得对。”

    我说道:“好吧,周武这两天又不在,只能靠你们几个了,这样吧,等事成之后,我把公司股权调整一下,给你们两个每人10%的股份,这样我们就真成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钉子和超子齐声说道:“文哥,你客气了,我们患难与共!”

    我问超子道:“有把握吗?”

    超子说道:“文…文…哥,手…手…拿把攥!”

    我又跟钉子说道:“钉子,这事做的还是保险一点,你晚上开车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找个地方把东西发了,记得天亮之前一定赶回来,要神不知鬼不觉。”

    钉子说道:“放心吧,文哥,绝对让马哥他们吃一闷棍,有苦说不出来。”

    我心里想,目前形势下,周武又帮不上忙,而且即使帮上忙,也往往是倒忙,算来算去,只有钉子和超子两个人算是知根知底了,因此我才决定让出20%的股权作为对两人的激励,虽然现在以公司的运转来看,很难有利润可赚,但做出这种决定对于钉子和超子也是一种信任和鼓舞。

    笼络人心,形成团队是我的当务之急。

    事情出现突变,是在招标结果公示前的三天左右,在网络上,在朋友圈里,到处散布着新坊市大名学府工程招标存在黑幕的帖子和照片。

    那照片正是当晚在金乡渔港,肥仔和宋主任在房间里吃吃喝喝的照片,帖子里还信誓旦旦的说,招标二室主任宋xx内外勾结,同投标方打成一片,违反招投标管理办法,有着不可告人的利益链等等。

    那照片上宋主任一张红彤彤的醉脸,那肥仔正端着酒杯,点着头哈着腰向那宋主任敬酒。

    那帖子在肥仔的胖脸上画了一个红圈和箭头,备注道:“新坊市金马工程有限责任公司经理:孙xx“

    那宋主任的圆脸下方也有着备注:“新坊市招标二室主任:宋xx”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帖子不胫而走,昼夜间传遍了新坊市的大街小巷。

    以目前普罗大众对于贪污**的愤恨之心,就是吐口唾沫也能把这个宋主任给淹死。

    果然,帖子发出的第二天,新坊电视台就进行了专题报道,招标办负责人表态:“此事还在调查当中,当事人已经暂时停职察看,如果属实,一定严肃处理,绝不护短!”

    于是,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本次招标活动待本次事件调查清楚后,择日重新招投标。

    原来,肥仔在金乡渔港请宋主任喝酒的时候,卢刚已经悄悄将消息传给了钉子,钉子于是安排超子悄悄来到了金乡渔港,埋伏在肥仔他们请客吃饭的包厢附近。

    超子拿出早就改装好的遥控汽车,遥控汽车不仅有录音功能,而且还有一个隐蔽的针眼式摄像头,超子为了防止自己目标过大,把自己的五岁的儿子也带了过来。

    在肥仔和宋主任大快朵颐,品尝着美酒天南海北的聊着的时候,超子五岁的儿子玩着遥控汽车就钻进了他们的包厢,于是肥仔和宋主任喝酒交谈的照片就被偷拍了下来。

    而为了日后不被瘦马仔他们察觉和拿到证据,我特意让钉子连夜开车赶到外地,随便找了个网吧,找了个陌生的账号把照片和帖子发了出去,没想到这一招,一击即中。

    不几日,肥仔被警察叫走协助调查,宋主任已从招标办网站个人信息一栏消失。

    整个过程初步告捷,我和钉子、超子暗自欢喜。

    瘦马仔这两天明显的慌乱了起来,四处走动,想要平复此事,此时的瘦马仔应该庆幸的是自己没有亲自出马,总算还有肥仔这个替罪羊在前面顶着。

    瘦马仔喝的一脸的酒气,抽着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突然,从嗓子眼里吼出来一句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谁敢拦我,谁死!”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查找内鬼
    招标遇到这等事让瘦马仔猝不及防,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再加上喝了点酒,像秋天蔫掉的烂茄子,本来就瘦弱不堪的身板,再加上烟丝的熏陶,身上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死亡的气息,房顶上的吊灯被他猴子般的上蹦下跳,震动的晃来晃去,昏暗的灯光在空气中摇曳,使瘦马仔看起来又像风中摇摆的枯竹。

    肥仔还在被有关部门问话,卢刚、亮子、李觉他们垂首而立,任凭这只大马猴在前面蹦来蹦去,不敢作一声言语。

    金姐也隐藏在灯影里,脸上化着的浓妆,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阴森恐怖,黑黑的眼影像极了83版《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又好像是一只捕猎的猎豹,等前面这只大马猴发现了目标,它好猛地扑了上来。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瘦马仔这句话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这时的瘦马仔多想自己变成探案的福尔摩斯或者说是狄仁杰,他扭过头去问金姐:“从周武上门要账开始,我就觉得不正常,你说是不是?”

    瘦马仔问金姐,多像是狄仁杰问元芳:“元芳,你怎么看?”

    这句话说明了他这个侦探是多么的不合格,还用问,傻子也看得出有问题。

    金姐说道:“我看是队伍内部出了问题,这次寨哥告诫我们:人心变了,队伍不好带了,要我们带好自己的队伍,说的还真对。”

    瘦马仔说:“寨哥刚才打电话过问这件事了,要我们一定处理好这件事,别惹出更大的麻烦。”

    金姐冲着前面几个呆瓜说道:“说说看吧,你们谁做的谁就承认吧,我和你马哥既往不咎,如果让我们查出来,那就吃不了兜着走!”

    亮子、卢刚、李觉他们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瘦马仔说道:‘你们倒是说话呀,平时那么多话,遇到事了都哑巴了?”

    金姐说道:“周武关押的地方,我们前一天才从余家湾改到了郭家废品站,为什么第二天就被人救走了?而且准备的还如此的充分,周武关在那个房间,人家一清二楚!”

    瘦马仔说道:“亮子,你先说说,那天你主事!”

    亮子说道:“马哥,金姐,我确实不知道呀,那天他们进来就冲我下死手,我到现在脖子还疼呢。”

    瘦马仔没好气的说:“怎么没有疼死你!两口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我早说过,工作时间不能喝酒,你们怎么就是不听!”

    金姐在旁边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问一点走正辙的话,那天喝酒不是晚上吗?你有没有说过,晚上不许他们喝酒。”

    瘦马仔说道:“看管周武就是工作,刚子,你讲讲,两次出事情都有你在场。”

    卢刚说道:“马哥,你可别冤枉我呀,周武被抢走的那天,我也挨了一棍子,到现在胳膊还抬不起来呢,哪有劫匪打自己人的道理?“

    卢刚也叫起了震天屈。

    瘦马仔说道:“周武这件事你跟亮子都脱不了干系,挨打也是活该,说不定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金乡渔港照片的事情你最好能解释解释。”

    卢刚叫屈道:“马哥,这您更冤枉了,肥仔也在现场,我端茶倒水的,哪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呀!”

    瘦马仔问道:“你身上没有带东西?”

    卢刚问道:“马哥,什么东西?”

    瘦马仔说:“袖珍摄像头呀!现在那东西市面上多得是。”

    卢刚说道:“马哥,那天我就穿了一件大头衬衫,一个运动裤衩,那有地方能放什么摄像头呀。”

    瘦马仔说道:“刚子,你就别狡辩了,整个房间里,除了肥仔,就是你,而且照片明显是在房间里拍的,肥仔跟我说,当时定这家酒店时只跟你说过,包厢也是到了酒店后随机安排的,难不成,有人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提前就算到了你们喝酒的包厢,把摄像头提前藏好了!再说,总不成是肥仔自己给自己拍照,可那个角度他也拍不出来呀!刚子,这件事你就不要狡辩了,老老实实承认了算你聪明!”

    金姐在边上说道:“刚子,我和你马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怎么能吃里扒外呢!”

    空气里似乎凝固住了,几双眼睛像刀子一样向卢刚看了过来,卢刚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已是百口难辩。

    但是卢刚自己也很是纳闷,自己只是把酒店的信息发给了钉子,也没有说在哪个包厢请宋主任,那这个钉子是怎么把照片拍下来的呢?当晚,自己又没有见到钉子现身,而且钉子在如此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把金乡渔港几十个包厢都安装了摄像头,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呀。

    卢刚脑子在急速的转来转去,心想,自己虽然是内鬼,把消息传递给了文哥和钉子,但是照片又绝对不是自己拍的,既然马哥现在盯着拍照片这件事不放,自己又何苦承认呢?干脆,死扛到底,能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卢刚还在脑子里打转的时候,瘦马仔一个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瘦马仔骂道:“你还要死不承认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马哥,冤枉呀,我卢刚敢以性命担保,照片绝对不是我拍的,而且,马哥,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那照片的拍摄角度好像都是从下往上仰拍的,我总不能整晚上趴在地上拍照片吧。”卢刚猛然想起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有问题,好像都是从地上爬着仰拍的,卢刚像踩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捂着脸拼命叫起屈来。

    金姐拿起手机看了看那几张照片,凑到瘦马仔跟前说道:“马哥,你还别说,这些照片的确像是从地上仰拍的,刚子要是拍这些照片总不能趴在地上,这样,宋主任和肥仔都会看见呀?”

    瘦马仔拿过金姐的手机仔细端详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是呀,的确像是仰拍的,卢刚无论坐在桌子的那个角度,也不好拍出这样的照片。”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遇到鬼了?

    瘦马仔和金姐百思不得其解!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卢刚的麻烦
    卢刚捂着腮帮子抽噎起来:“马哥,金姐,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怎么待见我,从我跟你们到现在,也快三年了,有什么机会可曾给过我,这一次想跟着胖哥学习学习,哪知道出这样的事情,马哥,金姐,你们也知道我生性愚笨,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也应该早就给我提供哪怕那么一丁点儿机会了,可是现在倒好,表现没有表现好,反而被无端的猜疑,这算怎么一回事呢?都说马哥和金姐为人大度,兄弟们都乐意跟着你们干,可到我这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瘦马仔和金姐面面相觑,瘦马仔心里想,他妈的这一段时间烧香遇到鬼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敌人在暗处,不时射出冷枪冷炮,而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抓不住,只能被动挨打,难道是自己对爹妈的不敬惊动了鬼神?

    瘦马仔兀自呆呆得想着。

    金姐在那边不淡定了,自言自语道:“宋主任栽了,肥仔暂时也出不来,一个好的臂膀就这样折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瘦马仔说道:“宋主任和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被小人陷害,我这边还好说,此事调查不清楚,寨哥那边也不会放过我的。”

    卢刚心想,这个寨哥是个什么角色,瘦马仔和金姐都畏之如虎呢?看来也是一个厉害角色。眼下光景,马哥和金姐对自己的怀疑好像有点放松,自己要想办法趁热打铁,好使自己完好脱身,可怎么才能脱身呢?

    卢刚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努力的回忆着那天晚上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猛然间,卢刚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时,金姐问道:“刚子,那天包厢里除了宋主任,还有谁进过包厢?”

    卢刚说道:“金姐,服务员上菜进过几次房间,可上完菜立即就走了,并没有过多停留,我能确定的是,那几张照片绝对不是服务员在的时候拍下来的,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人了。”

    卢刚其实现在已经想起了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和那辆遥控小汽车,但是他现在还不能一口就说出来,他还要等金姐再次问话才能去说。

    卢刚心里已经明白了十分,问题就出在这个小孩和那个遥控汽车上,卢刚心想,钉子呀钉子,为了扳倒宋主任和瘦马仔,拿到这个招标项目,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呀,连小孩子和遥控汽车都用上了。

    卢刚其实还不知道,真正做到这一切的,是一个叫“超子”的鬼才。

    这个超子,当时听到钉子说,肥仔准备在金乡渔港请宋主任吃饭,思来想后,开始想继续用他的无人机,但一想,这次又不是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而是在小小的包厢里,这无人机虽然高大上,可是万万用不上的,有心想问清楚肥仔请客吃饭具体是那个包厢,然而钉子说,他能打探到的只能是这些了,多了对方也提供不了,于是,超子心想,这提前在房间里做手脚的做法也不靠谱,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

    超子又想在宋主任到达酒店或者是离开酒店的时候进行偷拍,然而钉子告诉他,像宋主任这样的人,久经沙场,尤其现在反贪腐的形势是如此的严峻,宋主任断然不会跟请客的人在酒店门口就进行寒暄的,他会悄悄地从酒店的小门或暗门进入房间,而这一切酒店都会提供方便。

    超子于是想到了遥控汽车,而且还要贡献自己的儿子,他想,不管你宋主任在那个房间,只要让我确定好了方位,遥控汽车就有机会到达,而且,一个顽皮的孩童玩遥控汽车,再合理不过了!

    超子心想,这的确是一条任谁都想不到的妙计,想到这里,那超子不禁高兴地哼起了小曲,钉子从身边路过,听到超子在哼着小曲,知道超子又有了主意,于是打趣道:“超子,怎么又不结巴了?”

    那超子冲着钉子喊道:“你…你…小子,狗嘴里吐…吐…不出象牙,净…净…吃现成的!”

    卢刚本来不想把房间里进入过小男孩和遥控汽车的这些细节告诉瘦马仔和金姐,然而现在自己被逼到这个程度,心想,自己先安全脱身再说吧,至于后面的善后的事情,钉子自己再慢慢想办法吧。

    金姐继续问道:“刚子,你再好好把那一晚上包厢里发生的一切好好捋一捋,说不定什么地方你疏忽了呢?”

    这个金姐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其心思的缜密是瘦马仔不能相比的。

    卢刚好像恍然大悟道:“对了,金姐,马哥,在喝酒的过程中,有辆遥控小汽车钻入了包厢,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也跟着进入了包厢,宋主任和胖哥还夸这个小男孩长得漂亮呢!”

    “遥控汽车?一个小男孩?”瘦马仔和金姐喊了起来。

    瘦马仔问道:“那遥控汽车在房间里转了多长时间?”

    卢刚说道:“马哥,那遥控汽车在房间里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然后停在宋主任座位边上,那宋主任觉得好玩,还拿起这遥控汽车把玩了一会儿。”

    金姐说道:“没错,事情肯定出在这辆遥控汽车和小男孩身上,这辆遥控汽车上有摄像头!”

    瘦马仔急切的问:“那个小男孩的模样你还记得清楚吗?

    卢刚说道:“就见了一面,说不太清楚了,不过再见了面应该能认出来,胖哥跟那小男孩挨得近,他应该能认出来。”

    瘦马仔道:“你说的都是屁话,我现在上哪去找肥仔!”

    金姐道:“一个小孩肯定做不了这事,关键是小孩背后的大人,刚子,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大人跟着这个小男孩?”

    卢刚说道:“没有,金姐,我没有看到,这个小男孩是自己走出房间的,宋主任还问过这个小男孩,爸爸妈妈呢?这小男孩往外指了指,就拿着他的遥控汽车离开了房间。”

    金姐道:“这就好办,亮子,你找个时间去一下金乡渔港,让酒店里的人调阅一下那一天的监控录像,看看那天有什么人带着一个小孩进入了酒店。”

    亮子在一边回答道:“好的金姐,我立马动身去金乡渔港,以免夜长梦多。”

    瘦马仔道:“这还差不多,这次把事情做好,我就不信他们露不出马脚!”

    这卢刚心里暗暗叫苦,这个亮子这回真是积极,自己看来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把信息传给钉子了。

    卢刚心想:钉子,你自我珍重吧,愿老天能保佑!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亮子的调查
    那亮子和李觉屁颠屁颠的一骑绝尘而去,那亮子肯定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哪敢有半点儿的耽搁。

    卢刚在这边暗暗叫苦,瘦马仔和金姐看来一时半会是不想结束这场盘问的,至少在亮子和李觉拿到监控录像以前。

    卢刚心想,钉子,老弟可能帮不上你了,但愿你们的屁股能擦得干净一点。

    昏暗的灯光下,盘问在继续,只不过瘦马仔和金姐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

    瘦马仔跟金姐说道:“如果没有内鬼,那这对手如何跟踪到了金乡渔港,就很值得分析分析了。”

    金姐问道:“刚子,你们当天下午往金乡渔港赶路的时候,可曾注意到有没有可疑的车辆跟踪?”

    卢刚赶紧搭话道:“金姐问到这话,我倒是想起,那天好像的确有一辆车跟了我们一段时间,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开车不小心,跟他争道了呢。”

    金姐问道:“是辆什么车呢?”

    卢刚回答道:“好像是辆现代圣达菲,当时跟了我们好长一段路程。”

    卢刚心想,先胡诌一辆什么牌子的车应付一下吧,反正钉子和文哥那边从来没有过现代圣达菲,这个金姐如果去调查什么监控,说不定还真能发现一辆圣达菲呢,到时爱谁谁吧。

    瘦马仔说道:“现代圣达菲,周文、周武他们好像没有这种车,不过他们暂时借一辆也不一定。”

    瘦马仔的心里,还是觉得我跟周武最为可疑,瘦马仔的第六感觉是准确的,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又不好贸然发难。

    金姐说道:“刚子,你再好好回忆回忆,看有没有漏下什么细节,明天顺便让亮子和李觉调查一下沿途门店的监控录像,看能不能找到这辆现代圣达菲。”

    卢刚说道:“好的,金姐,我再好好想一想有什么细节漏掉了,等胖哥出来我再跟他碰一碰。”

    瘦马仔说道:“刚子,刚才哥有点鲁莽了,你要多担待,哥也是近期这几件事给闹腾的,脑子凌乱的很,这是一千块钱,给你也算是我的补偿,明天好好休息休息。”

    卢刚接过这一千块钱,心想,一个耳光一千块钱,也值了。

    卢刚分明看到,站在他周围的其他几个马仔羡慕的眼神,他们也许心里在想:你妈,还有这种好事,一个耳光赚了一千块,这样的好事怎么轮不到我的头上。

    话说那亮子和李觉趁着夜色赶到了金乡渔港,到达金乡渔港的时候,已经凌晨快一点了,酒店早就打烊了。

    那亮子拍的那保安室的窗户“哐哐”的响,那保安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用手电照了照,喊道:“哪一个?什么事情?”

    亮子走上前去,嘴里说道:“纪委的,办案,过来调取监控资料!”

    那保安走出保安室,手里提着一根警棍,用手电的余光看了看亮子和李觉两人,心里暗骂:你妈,就你这一撮红毛,像鸡冠子这形象,会是什么纪委的,于是嘴里骂骂咧咧:“你是纪委的,那我还是国家主席呢,别在这胡说八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那亮子一着急,嘴里喊了句:”我靠“,就要上去薅那保安的脖领子。

    那李觉还算机灵,赶忙上前,说道:“大哥,别听他瞎说八道,前两天我们弟兄几个在你们这喝酒,不小心丢了一份很重要的资料,这资料对我们很关键,这不是大晚上的跑过来,想请大哥帮忙给调一下监控资料看看。”

    说着,这李觉把两盒玉溪塞在那保安手里。

    那保安不吃这一套,嘴里说道:“别跟我来这个,有事好好说,充什么英雄。”

    李觉说道:“事情比较紧急,还请大哥帮一下忙了。”

    说着,又加了两盒烟。

    那保安犹豫了一下,就把那四盒香烟揣在了兜里,然后说道:“也就碰上我了,换别人没人会搭理你。”

    说着把大铁门拉开,让亮子和李觉进入了保安室。

    亮子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知道靠他那几板斧根本镇不住人,于是便不再乱说话。

    那保安打开电脑,让亮子和李觉看起了监控。

    亮子和李觉翻来覆去得看,终于发现了异常,这录像少了两天的监控。

    李觉问那保安道:“大哥,怎么本月10号和11号的监控录像没有呀?”

    那保安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两天风大,监控器的电源线断了,所以没有留下录像。”

    你妈!那亮子和李觉心中暗自叫苦,又是电源线断了,跟郭家废品站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又是瞎耽搁工夫。

    亮子心里想,这次可是遇上高手了,对方做事神出鬼没,而自己这一方却是如同瞎子摸象,找不到头绪,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去复命。

    亮子心想,这一次马哥和金姐听到还不会暴跳如雷,莫不要把怒气全洒在自己身上,自己自告奋勇逞这个能干什么,心里懊恼不已。

    第二天,卢刚给钉子发了个信息,要求见面细谈。

    钉子跟卢刚碰面后,卢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钉子做了个介绍。

    钉子说道:“刚子,真是辛苦你了,也让你受委屈了。”

    卢刚说道:“还好能应付过去,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容易了,马哥和金姐对他的怀疑不会消除,好在肥仔现在还关在里面,一些事情他们也不好对质。”

    钉子说道:“这一次一定会让马哥元气大伤,等这一次事情过去,你也要想办法抽身而出。”

    卢刚说道:“亮子和李觉到金乡渔港去察看监控去了,不会留下什么破绽吧。”

    钉子说道:“放心好了,跟郭家废品站一样,无影无踪。”

    卢刚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真是深藏不露。”

    钉子笑了笑说:“谬赞了,雕虫小技而已。”

    卢刚说道:“你告诉文哥,千万别感到万事大吉,马哥和金姐今天几次提到了寨哥,对这个寨哥畏惧如虎,看来这个寨哥是个狠角色!”

    钉子脸色也变得冷峻:“寨哥?马哥怎么和寨哥还有关联呢?事情就有点复杂了,我要跟文哥打声招呼。”

    卢刚心想,这个寨哥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怎么一听到他的名字,感觉每个人都充满了恐惧呢?幸亏自己涉世不深,跟这个寨哥没有什么交际。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茶社叙话
    搬走了招标办宋主任这块拦路石,瘦马仔的金马工程责任有限公司,也在勾结和贿赂相关工作人员的嫌疑之列,面临着调查,而其他的参标方明显势力较弱,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本次工程招标我们胜算极大。

    当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想找一个安静的所在,好好跟钉子和超子商谈商谈下一步的行动,于是我想起来小蝶的“馨雅晓雨”茶社。

    庄小蝶是一个温婉的女子,长得清秀婉约,是我大学时代的一位笔友,古典文学的底子深厚,写得一首好诗文,在各大报章杂志都有文字发表,同时又弹得一手好古筝。

    网络文学的兴起,书刊杂志的没落,连我这个曾经的文学挚友也做起了生意,庄小蝶好像失去了好多的志同道合的朋友,经过几次感情的波折,变得心灰意冷,郁郁寡欢,孤高自洁。

    庄小蝶的“馨雅晓雨”其实主要是我投资和她做起来的,平日里焚香品茶,以文会友,诗词歌赋,倒也符合庄小蝶的价值取向,只是这个时代,文学青年们都忙着在网络世界里天马行空,因此茶社的生意显得有点寥落。

    不过庄小蝶心想既然不能融于红尘乱世,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倒显得满足和惬意。

    我之所以要把钉子和超子带到小蝶的“馨雅晓雨”茶社,一是这茶社依山傍水,环境幽雅,也算修心养性的好去处,让他们两个陶冶一下情操,按照我的心迹熏陶一下也未尝不可,总不能像周武那样,像一头蛮牛横冲直闯来得好,再就是这一段时间这两个家伙也费劲了心思去跟瘦马仔一伙作斗争,好好静一静收敛收敛也好。

    更重要的是,瘦马仔和金姐两人绝对不会料到,我们会在这么一出安静的地方在出谋划策,排兵布阵。

    这茶社周围山峦环保,茂林修竹,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庄小蝶把我们引到一出四面环水的小厅,点上一柱檀香,雅香缭绕,沁人心脾。

    一张黄花梨木的小桌,一套精致的茶盏,四个蒲垫。

    小蝶款款的跪坐在蒲垫上,我示意钉子和超子赶快坐下。

    那钉子和超子不知所措,坐也不是,蹲也不是。

    我笑着对小蝶说道:“小蝶,乡野粗人,还容见笑。”

    小蝶笑道:“看来是要让两位大哥屈尊了。”说着教他们两位如何打坐。

    那小蝶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绣罗裙,姿态淡雅,跟我说道:“‘离离原上草’如何?”

    我笑道:“就别让他们暴殄天物了,就来点‘疏影横斜’吧。”

    钉子和超子听着我跟庄小蝶的对话,就像听天书一样,那钉子觉得实在有点尴尬,就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了两根就要分烟,他觉得现在应该做的什么才好。

    我连忙示意钉子不要抽烟,这种场合做这种事,仿佛就像在安静的课堂放了一个臭屁一样不合时宜。

    那小蝶优雅的摆好了茶具,温起茶来。

    钉子跟我说道:“文哥,这生活挺别致呀。”

    我说道:“让你们也感受感受,生活里不光是打打杀杀,放松放松,运用智慧的人要懂得生活的原色。”

    钉子说道:“文哥,刚子对我说,马哥盘问他了,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

    我说道:“这也正常,吃过这两次哑巴亏,他能不气急败坏,超子,事情做得还干净吧?”

    超子说道:“文…文…哥,你…你…放心好了。”

    钉子接过话茬说道:“超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让人家美女听了笑话我们文哥,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那超子吃了一个红脸,尴尬起来。

    庄小蝶也感到好笑,在一旁抿着嘴笑。

    钉子说道:“马哥和金姐那天晚上对刚子好一顿盘问,刚子顶不住了,把遥控汽车的事跟马哥和金姐说了,马哥和金姐安排亮子和李觉到金乡渔港去调取监控资料去了。”

    我说道:“超子不是已经把监控器做了手脚,他们应该一无所获吧。”

    钉子说道:“还好提前做了准备,那金乡渔港本身就是一个偏僻的所在,周边没有其他的建筑,所以他们也不会找到临近的监控资料。”

    我说道:“那就好,瘦马仔和金姐这次应该会暂时收敛一下,这一次我们应该能够取胜。”

    钉子说道:“不过,刚子跟我说,那马哥和金姐那晚上几次提到了寨哥,说是寨哥过问这件事情了,好像要插手此事。”

    我疑惑道:“寨哥?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不过也许周武会知道,我回到新坊时间太短了,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钉子说道:“听马哥和金姐的话语,那寨哥可是一个厉害角色,他们两个提起寨哥,语气里都是崇敬和敬畏。”

    那超子在一边屁股扭来扭去,看来,跪坐着的感觉使他相当的不舒服。

    我笑了笑说:“你们两个乐意怎么坐就怎么坐吧,看把你们难受的。”

    钉子和超子仿佛听到了圣旨一样,立马把屁股挪了一下,把那两条跪麻了的腿抽了出来。

    我问道:“钉子,超子,有没有道上的什么朋友,打听打听这个寨哥是个什么来路?”

    钉子和超子摇了摇头。

    庄小蝶在边上笑了一笑,让人感觉笑的有点诡秘,小蝶问我道:“文兄,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给你弹上一首如何?”

    我知道庄小蝶弹得一手好古筝,只是觉得钉子和超子在这,即使弹了也是对牛弹琴,所以就没有相请,如今,庄小蝶主动提出弹上一曲,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道:“那太好了,弹一首什么呢?”

    庄小蝶说道:“听你们谈论的内容,好像是要行军打仗,就来一首《将军令》吧。”

    说完,抚起琴弦,弹了起来,琴声悠扬,声音悦耳。

    庄小蝶虽然出世域外,然而机智敏锐,从我们的话语中觉察到了我们面临着危机,这首古曲《将军令》在今天这个场合弹起,是再合适不过了。

    的确,现在的我们面临着重重杀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然而事已至此,又没有了退路。

    我的心七上八下起来,甚至有了一丝丝的悔意,后悔当初要跟这瘦马仔对着干,然而,这周武闹出的这一出,又不得不把我拖下水。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五部十四门
    我觉得关于寨哥的事情,必须提前有所了解,不然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觉得现在必须找到周武,周武不是天天跟我吹嘘认识道上多少人吗,不是吹嘘自己人脉有多广吗,现在是要他做出贡献的时候了,而且他惹的祸,还要让他来擦屁股。

    我跟钉子说道:“钉子,你跟周武打个电话,问问这小子现在在哪,我打了这小子一顿,恐怕现在他听到我的电话就躲。”

    钉子说道:“好的,我问问武子在哪?”

    钉子于是拿起电话,打开了免提,给周武拨了过去:“喂,喂,武哥,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周武好像还没有睡醒,说话迷迷糊糊:“啊,钉子啊,还能在哪,在家里睡觉呗,我哥现在有不待见我,你在哪?在店里还是在外面哪?”

    这混小子,还有闲心睡觉?我心里暗骂起来。

    钉子说道:“武哥呀,有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

    周武说道:“什么事呀,招标的事情做好了吗?”

    钉子说道:“差不多了,不过遇到一点麻烦,你最好能出来一下,我们见面再谈,电话里有些话说不清楚。”

    周武说道:“好吧,到哪儿碰面,顺便我们哥俩好好喝一顿!”

    钉子说道:“到那个,摘药山,小浪河边上的‘馨雅晓雨’茶社,你知道吗?”

    周武一听就慌张了起来:“是我哥让我过去的吧,我不去。”

    我一听周武这话,不禁火冒三丈,冲着电话喊道:“周武,你今天必须过来,你要躲我一辈子吗?这次不来就再也不要见我!”

    周武一听我在电话这端发了火,嗫嚅的说道:“好吧,我一会儿就到。”

    我们品着茗茶,听着古曲等待周武的到来。

    我跟庄小蝶说道:“小蝶,我前两天胡诌了一首《春日偶感》,不妨读给你听听。”

    庄小蝶停下古筝,说道:“好了,文兄,好久没有欣赏你的大作了,读来听听。”

    我吟诵了起来:“闲坐茶茗一斗空,寂寞寥落数寒星。曾为琴心抚剑归,梦珂难断为谁听。春意点点染翠微,归燕呢呢衔枝轻。莫问夜半阑珊处,忍把痴心入墓陵。”

    庄小蝶轻蹙了一下眉头,幽幽的说道:“把一杯好茶喝成了一斗,要有多少的闲愁,好一句‘试看夜半阑珊处,忍把痴心入墓陵’,‘墓陵’有点凄苦了,文兄难道情已逝,莫非要在心里做成一个‘活死人墓’不成。”

    我说道:“小蝶,我也就是胡诌罢了,也不合什么平仄韵律,说不上是什么心境之谈,你想多了。”

    庄小蝶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夫复何求。”

    我知道勾起了小蝶的伤心之事,本是无意,无奈她却是多心。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那周武匆匆赶到,周武先跟小蝶打了一个招呼,说道:“蝶姐。”

    庄小蝶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周武坐下,那周武拿了一个蒲垫坐了下来。

    我望了周武一眼,说道:“周武,你知道寨哥是个什么人物吗?”

    周武眼色为之一震,说道:“寨哥,我知道,当年也是刀劈八方,脚踏六路的好手,马哥见了也要俯首帖耳。”

    我问道:“那寨哥现在都做什么业务?”

    周武说道:“在四平路有一家不小的酒楼,但酒楼好像只是其中的一个产业罢了,听说新坊市不少的工程也有他的影子,不过他轻易不怎么出面,马哥和金姐算起来是他的小弟,每年都要按比例分成的。”

    我说道:“是了,怪不得瘦马仔和金姐总是提起这个寨哥,不过,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寨哥还不会直接参与到我们跟瘦马仔的纠纷当中,以后就不好说了。”

    钉子说道:“后台老大总要等到小弟实在顶不住了才会出手,目前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我问周武道:“你能联络到这个寨哥吗?找个机会登门拜访一下总是好的,别到时措手不及。”

    周武说道:“难度较大,跟马哥关系好的时候,也许他能给引荐引荐,现在跟他闹得水火不容,怎么可能跟寨哥见上面呢。”

    庄小蝶这时插话道:“你们说的寨哥恐怕也没有那么可怕吧,可能也就是个小喽啰。”

    我跟庄小蝶说道:“小蝶,这种事你不懂,瘦马仔已经够我们喝一壶的了,他背后的寨哥我们更是惹不起。”

    庄小蝶笑道:“你们太杯弓蛇影了吧,他难道比什么‘五部十四门’、‘门当户对’、‘五大金刚、十四太保’还厉害?”

    我跟周武、钉子和超子疑惑起来,庄小蝶这是在说些什么呢?武侠小说吗?

    我问那庄小蝶:“小蝶,你这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

    庄小蝶说道:“一看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都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看来你们坐井观天,都是井底之蛙了。”

    我更加疑惑了,我问庄小蝶:“难道你对新坊市道上的事,也能知道个一二?”

    周武在一边插话道:“哥,这五大金刚我倒是真有耳闻,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可都是当时新坊市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过,几次严打后,好像销声匿迹了,这几年听不到什么声音了,蝶姐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庄小蝶道:“销声匿迹了?没有,而是他们收敛了锋芒,不再靠打打杀杀罢了,每一个都是狠角色,我估计这个寨哥给他们提鞋都不够。”

    周武说道:“寨哥要是真跟这五大金刚比起来,可能还真是不在一个档次。”

    庄小蝶说道:“其实我也是听一个经常到茶社品茶的一个文友提起的,他有时就会提起新坊市这些奇闻异事,说是准备把这些写成电影,又怕得到报复,一直没有下笔,然而心里又放不下,于是就常常说与我听,于是我就零零散散听到了一些传闻,不过,即使有所演绎,总归有事实依据。”

    我急切的询问庄小蝶:“小蝶,这‘五部十四门’、‘五大金刚’什么的,你能给说上一说吗?”

    庄小蝶说道:“你要真乐意听,我给你们说道说道也无妨。”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惊天的秘闻
    庄小蝶的话让我们甚是感兴趣,这茶社经营了已有些年头,古香古韵,别具一格,庄小蝶不仅茶艺高超,而且人也出落得清新脱俗,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又处身世外,自有不同于平常女子的别样的美,平日里总有一些达官贵人登门品茶,内中也有着一些常客对庄小蝶的美貌垂涎三尺,不免多跟这庄小蝶说上一番官场轶事或者社会传闻之类的。

    所以庄小蝶说自己知道新坊市的一些奇闻异事,也算是合情合理,茶社这边茶客里面说不定就内藏高人,而且但凡喝茶者往往思维缜密,少有酒桌上酒色财气,思维混乱,吹牛侃大山,乱说一气,因此茶客们有些话往往值得一听。

    庄小蝶言道:“那文人复姓欧阳,自称什么欧阳修的后人,大约五十多岁的年龄,很是经历了一些岁月的风霜,一头白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苍老了一些,问他现在从事什么职业,在哪儿发财,他总是笑而不答,反而对一些社会传闻颇有研究,来到茶社总是一边喝茶一边跟我聊天,一般什么客人我是不怎么待见的,我见这白发老头也是可爱,而且颇有些文采,又有不少的故事,自己也觉得烦闷,所以也乐意听他讲故事,就权当是打发日子了,那老者总有一句口头禅:‘我说的是真的’。”

    我急切的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呢?”

    庄小蝶不慌不忙的说道:“那老者想把这些写成小说和电影,估计演绎的成分较多,你们姑妄听之。那一日,那老者神神秘秘的跟我说道:闺女,看你年纪轻轻,却对历史典故和古典文学颇有研究,也是不简单呐,不过,你涉世未深,人又美丽清纯,我对你讲一讲人世的凶险对你也算有好处的,我跟那老者说道,愿闻其详,那老者道,古典武侠小说里总有江湖这么一说,你知道就算是现在也还是有江湖吗?”

    庄小蝶呡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对那老者说的话也有了兴趣,心想,现在是法制社会,怎么会有江湖,有英雄豪杰呢?现在的网络媒体这样发达,我怎么没有怎么见有什么报道呢?那老者道,那自然是有的,但不会是武侠小说里那样潇洒恣肆,放荡不羁,要隐秘的多了,而且不是天天那么的打打杀杀,那不过是些小儿科,闺女你平日里见到的那些见诸报端的流氓地痞,不过是些小混混罢了,真正的能者都隐蔽的多了,你见那个犯罪团伙天天打打杀杀的,意大利的黑手党,美国的教父,大多靠的是智谋。”

    庄小蝶继续说道:“我问那老者:教父这电影我是知道的,我看过几遍,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呢?不会是平日里闲的没事,自己瞎编的吧?那老者道,闺女,你看我满头白发,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十岁,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会跟你这么个小娃娃乱说吗?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出来,想烂在肚子里进了坟墓就算了,然而,看你一个小姑娘,置身事外,跟你倾诉倾诉,也算是一种心理的疗养,不过,你可不要随意跟外人说起,以防对你不利。”

    我着急的问那庄小蝶:“你就别卖关子了,那老头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庄小蝶说道:“你也别太心急了,我是想把那老者对我说的利害关系先跟你讲明白,听你们今天说到了什么瘦马仔,金姐,还有什么寨哥之类的,我想那老者说的可能不完全是瞎编的,所以才想谈谈我的听闻,你倒真着急起来了。”

    我说道:“你也是小说看多了,也学会了卖关子。”

    庄小蝶说道:“那我就简略跟你说个大概吧,详细的等那老者再次上门的时候,我提供个机会你们认识认识,让他详细说与你听。”

    我着急起来,说道:“好吧,你快说吧。”

    庄小蝶说:“那老者说,现在新坊市最神秘的帮派的老大叫‘虫哥’,年龄跟那老者相仿,但为人神秘,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那虫哥年轻时候就像周武一样,四处打打杀杀,后来积攒了一定的产业,就隐居到了幕后,不再抛头露面,做着正当的生意,据说那虫哥爱给他的手下论资排辈,按帮会的模式管理下属,规矩甚是严格,那虫哥在新坊市东、西、南、北、中都有产业,由五个得力的下属打点,这五个下属就叫‘五大金刚’,同时,这虫哥对整个队伍又分了十四个小的分支,跟这五大金刚平行管理,如果说五大金刚是经线,那么这十四个分支就是纬线,两者既互相交叉,又泾渭分明,这十四个分支的负责人又叫‘十四太保’,所以综合起来就叫‘五大金刚,十四太保’。”

    这么个“五大金刚,十四太保”,我居然闻所未闻,真是孤陋寡闻!

    庄小蝶继续说道:“这十四个分支又以‘门’字命名,分别叫做飞字门、雪字门、连字门、天字门、射字门、白字门、鹿字门……”

    我惊呼道:“是金庸武侠小说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对吗?”

    庄小蝶说道:“正是按照金庸十四部武侠小说的这幅对联进行的命名和排列!”

    我说道:“这个虫哥看来还是一个金庸武侠迷了,对自己帮会下属排辈都这么痴迷,不过能有十四门,看来规模实在不小呀。”

    庄小蝶说道:“什么呀,十四门下面还有分支呢,门子辈下面分别还有什么当字辈、户子辈、对字辈等等,所以又暗合了‘门当户对’四个字,下面这些分支还有不少人呢。”

    我暗吸了一口气,还这么复杂。

    周武、钉子和超子他们三个只听得发愣,我暗想这周武日后可有了吹牛的资本了。

    庄小蝶继续说道:“这五大金刚又分别叫狮、虎、豹、熊、狼,听那老者说,其实自门子辈往下,帮会内部是只做暗排名的,门字辈以下的成员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一辈,彼此之间是既紧密又分散,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直接上级是谁,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说道:“怪不得我没有听说过这些,如果寨哥和瘦马仔他们属于这个帮派,他们看来也不一定能上得了台面。”

    庄小蝶说道:“是的,那老者说,整个队伍又简称‘五部十四门’,所以这'五部十四门'是这么个说法。”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一举中的
    庄小蝶这柔弱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传闻和故事,不禁让我感到敬佩,如果这小蝶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对我来说绝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原来我以为那瘦马仔不过只是一块大石头,那寨哥算是他后面的一座小山,可现在,如果这寨哥后面真跟这‘五部十四门’有什么关系,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我依稀看到了小山的后面是深不可测的层峦叠嶂。

    我跟那庄小蝶说道:“那老者再到茶社品茶的时候,你可一定要仔细了,好好接待,到时知会我一声,我好跟他认识认识。”

    庄小蝶道:“好的,那老者做事极为规律,大多是每月的逢八逢九过来品茶,来了就点一壶‘暗香浮动’,边喝边跟我聊天,放心吧,到时我知会你一声好了,不过那老者生性孤僻,到时不一定肯跟你搭话。”

    我说道:“这我自然知道,你有时间再把那老头的脾气秉性,以及兴趣爱好跟我一并讲讲,我好提前做个了解,到时也好见机行事。”

    庄小蝶说道:“好的,我再回忆回忆,到时一并说与你知。”

    离开庄小蝶的“馨雅晓雨”茶社,我问那周武:“周武,回家看过咱把咱妈了吗?”

    周武说道:“还没呢,让柔柔这么一闹,又没了心情。”

    我跟周武说道:“你呀,做事情总是能拖就拖,还是抓紧找时间先跟翠翠谈谈,让她帮帮这个忙,带着巧巧抓紧回家一次,让咱爸咱妈先把咱大姐和大姐夫那一关过了再说,父母肯定有所察觉了,老人年纪大了,咱姐和咱姐夫又闹不愉快,你也要懂点事了。”

    周武说道:“知道了,哥,我回去就找翠翠。”

    我跟周武说道:“翠翠还是一个讲情理的女孩,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都没有到咱爸咱妈那边去哭去闹,说明她还是顾全大局的。”

    周武说道:“翠翠脾气太犟了,我都说了那么多好话了,她就是不听。”

    我笑道:“周武啊,你可真是混,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以前你还有所收敛,可你现在同时脚踏三只船,还差点弄出了个孩子,你还怪翠翠脾气犟?你见过有哪一个小三敢闹到原配这里的?这也真算奇闻了,翠翠算是无助的了,也很是可怜。”

    周武说道:“我知道了哥,我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

    我说道:“鬼才信你,你的话我信一份都嫌多!”

    周武说道:“这次一定!”还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抬起巴掌作势要打他一巴掌,这周武闪在了一边。

    我说道:“周武呀,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周武说道:“我要长大了,还要大哥干什么。”

    我说道:“周武呀,你快叫二皮脸吧,整天没心没肺,还有一件事你要切记,盼盼那边你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了,该放下就放下吧,还有那个王谦,能躲躲你就躲躲他,就算你胜过他了,又能怎样呢?他跟你的生活现在还有关系吗?他跟你的业务能有关系吗?你发你的财,他走他的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吗?”

    每次,见到周武我都是苦口婆心,希望能用我这有限的阅历感化他,谁让他是我的亲弟弟呢。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倒也风平浪静,直到有一天,钉子兴奋的告诉我:“文哥,我们中标了!”

    “真的?结果公示了!”我的心高兴的提到了嗓子眼。

    “是的,文哥,你上网查一查,结果已经公示,这次马哥的脸可真要成马脸了!”钉子兴奋地说道。

    我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他还不知道会整什么幺蛾子呢!”

    钉子说:“下个月就可以开工了,我让工程队先做好准备工作。”

    我说道:“好的,把各项设备好好检查维护保养一遍,闲置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别到时候趴窝。”

    钉子说道:“放心吧,文哥,我马上就去准备!”

    隔着手机,我能感受到钉子火热的心情,是的,我们太需要这么一场胜利了,被瘦马仔压制的情绪也终于得到了爆发。

    果然,这个瘦马仔没有善罢甘休,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阴阳怪气的说道:“周文,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做的不错,什么时候能给我一口汤喝呀?”

    我跟瘦马仔说道:“马哥,看你说的,这还不是大哥让给小弟我的,有时间我还要登门拜谢呢。”

    瘦马仔说道:“好呀,记得来的时候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敞开大门迎接你,我们家的院墙可不结实呀。”

    我说道:“马哥,看您说的,什么人能有您的靠山硬呀。”

    瘦马仔说道:“周文,别跟我打哈哈了,我是个粗人,只知道睚眦必报,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还是想提醒你,别再背后使那些阴谋诡计,总有一天戳穿你。”

    我说道:“马哥,您说这话可把小弟吓住了,我可不敢跟马哥乱来呀,我这是小本生意,马哥可别忘了,还有三十万工程款没给小弟结算呀,我这马上就要开工了,还要些周转资金要垫付,还请马哥手头宽裕了,抓紧兑现呀。”

    瘦马仔狠狠的说道:“周文,你别装糊涂了,你那笔账让周武一笔勾销了,休想再拿到一分钱。”

    我说道:“马哥,这您就说外话了,公司是我的,我是企业法人,合同也是我们两个人签的,周武只不过算作我的员工,他负责上门要账,您如果已经跟周武一笔勾销了,那有什么凭证没有?周武跟我汇报说,没有从您那拿到一分钱款。”

    瘦马仔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一问,被问的不知所措,恶狠狠地说道:“我说勾销了就是勾销了,不信到时候找周武我们对质对质,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

    我说道:“好呀,马哥,找到周武,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瘦马仔道:“还用说地方,到时候到我这边就好了!”

    我说道:“马哥,那我可有点发憷,我怕周武到时候再跟我玩消失。”

    瘦马仔气急败坏的说道:“周文,你他妈等着瞧,这事,我跟你没完,你那工程别以为就那么容易得手!”

    听完瘦马仔的话,我这心里不禁忐忑起来,如果瘦马仔对大名学府的工程再从中作梗,我该怎么办呢?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翠翠的决绝
    我一再的劝告周武,抓紧找个时间到父母那边去探望一下老人,我的父母已经快超过四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周武了,在电话中,周武每次都以事情多工作忙搪塞过去。

    以前翠翠和周武没有离婚的时候,每逢周末,翠翠带着两人的孩子巧巧,经常到父母那边去走走,老人见了翠翠和孩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还放心的认为:男人嘛,在外面忙一点总是好的。我心里暗想,如果老爸老妈知道周武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不气的蹦起来才怪。

    翠翠和周武离婚后,一开始,在周武的苦苦哀求下,再加上翠翠还没有找到住处,因此就答应暂时跟周武住在一起,后来找到了住处,就跟巧巧搬了出去,留下周武孤单一人,家里已经乱的像个猪圈。

    后来,翠翠和孩子也不再去我的父母那边探望,时间一长,老人就着急了,跟周武打电话,周武说自己忙,打电话找翠翠,翠翠已经换了电话号码,于是父母没了办法,就给我打电话,我只好说这一段时间公司事情比较多,周武忙完这一阵就回去看望他们。

    其实周武没有回家看父母,一是手上的伤不好解释,二是翠翠一直在生气,根本不搭理他,周武感到很无助。

    从庄小蝶的茶社离开后,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周武没有了办法,觉得再不回家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不孝子了,而回家的前提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翠翠同意跟自己一起回家。

    周武思来想后终于有了主意,那就是继续使出自己的“死缠烂打蛤蟆功”,自己当初不就是靠这一独门绝学俘获了翠翠,以及后来的柔柔和盼盼的芳心吗?

    周武之所以自命自己的泡妞绝学是“死缠烂打泡妞蛤蟆功”,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周武还在上学的时候,喜欢金庸的武侠小说入了迷,尤其对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情有独钟,没事自己蹲在地上很是练了一顿时间,有时我放学看到周武蹲在地上,撅着屁股,嘴里面还“咕咕”的叫着,我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周武哎吆一声就趴在地上,摔一个狗啃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武泡到了不少的女子后,那些姑娘总爱讥讽周武道:“你这癞蛤蟆光想吃天鹅肉!”

    这周武往往会死皮赖脸的说道:“我就是癞蛤蟆,怎么着,我就要吃你的天鹅肉。”

    所以一来二去,周武就把自己这套泡妞神功唤作“死缠烂打泡妞蛤蟆功”。

    周武心想,自己不奢求翠翠再跟她重修于好,但是使出自己的“死缠烂打泡妞蛤蟆功”,让翠翠跟自己回一次家还不是小菜一碟。

    周武也知道,翠翠对自己的绝情就像冰封了几千年的冰川,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会融化,总要花费自己一点功夫,于是周武在每天的中午和下午,翠翠下中班和下夜班的时间,在翠翠工作的公司大门口等翠翠的出现。

    周武明白,自己虽然已经知道翠翠租住的出租房在什么地方,但是在出租房等翠翠等于白白消耗自己的功力,出租房那边人员不太密集,而且住户间彼此不认识,不太容易形成集聚效果,自己在出租房那边展开的表演,对翠翠形不成强大的心理压力,很难使她就范,因此,选择在出租房向翠翠表白和道歉无疑是隔山打牛,堵着喇叭口吹喇叭。

    翠翠上班的公司大门口就不一样了,翠翠上下班必定要出入呀,即使翠翠自己能够躲在公司里不露面,还有个孩子巧巧总归要照顾,这是翠翠无法规避的阿喀琉斯之踵!

    更重要的是,上下班期间,翠翠的同事们都会出入大门口,周武对翠翠的攻势会让翠翠形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周武可以不要脸面,也无所谓在乎自己的脸面,翠翠可是绝对自尊的一个女子,否则,也不会被插足者柔柔闹上家门还能那么隐忍。

    周武的确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

    周武盘算好这一切,感觉胜券在握,于是展开了行动。

    周武骑着一辆单车,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早早地等在翠翠公司的大门口,周武之所以骑单车,是因为觉得单车灵活机动性强。

    周武远远看到翠翠走出门口,慌忙迎了过去,把鲜花往翠翠胸前一送。

    翠翠跟同事们正有说有笑的,一看到周武嬉皮笑脸的迎上前来,脸色立马形成了冰霜,冷冷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周武说道:“翠翠,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吧,去看看咱爸咱妈。”

    翠翠说道:“周武,你还要脸不要脸,你走开,这么多人看着呢!”翠翠一边说着一边往边上闪躲,想避开这缠在身上的癞蛤蟆。

    周武身子灵活的围堵着翠翠的步伐,总能抢先一步拦住翠翠。

    翠翠的同事在边上窃窃私语,意思是这男的怎么了?应该是翠翠的老公吧。

    这周武毫不在乎别人的眼色和议论,扭着头跟翠翠的同事们说道:“不好意思,我是翠翠的老公,跟翠翠闹了一点矛盾,你们也帮我劝劝。

    翠翠一时气的说不上话来,跟周边的同事们说:“别听他瞎说,这就是一个疯子,变态。”

    周武把鲜花塞到翠翠的怀里,说道:“老婆,难道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翠翠说道:“起开,谁是你老婆,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周武说道:“俩口子之间何必生分到这种程度呢?你就跟我回一次家,老两口身体不好,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对他们身体不好。”

    翠翠说道:“你光想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你可为我考虑考虑?你可想到对巧巧造成的伤害!”

    周武说道:“我都知道错了,你难道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翠翠说道:“机会?我给的还不多吗?我们别在这吵吵,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周武说道:“好呀,到前面找个饭馆边吃边谈。”

    那翠翠看到周武扭头推着单车要在前面领路,思想有所松懈,于是快速跨上自己的电动车,加大马力,一溜烟就拉开了好远一段距离。

    那周武在后面蹬着单车,追之莫及,一阵阵的发愣。

    周围,翠翠的同事们一阵阵的笑了起来。

    周武把那鲜花死命的摔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心想,下午我再来,看你怎么跑?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龙凤相斗
    周武心想,翠翠,这次我等不到你,看我下次怎么对付你。

    下午,周武把单车扔在了库房里,也换了一辆电动车,心想,你有你的百里驹,我有我的千里马,看你还能躲我到几时!

    下午下班时间,周武全身穿的亭亭当当,光鲜亮丽,手里依旧捧着一束鲜花,在翠翠公司的大门口守株待兔,而翠翠这只可怜的兔子,明明知道周武这个烂树桩子在大门口等着她,可她仍然要义无反顾的往上撞,因为她要不去撞,家里那只小兔子就没有人照顾。

    周武看到翠翠从公司门口跨上电动车就要跑,于是准确的把自己的电动车挡在了翠翠的面前。

    周武扬了扬头,冲着翠翠做了个鬼脸。

    翠翠羞恼的道:“周武,你还要不要脸,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周武说道:“要求不高,陪我回家一趟。”

    翠翠说道:“休想,你就做梦吧,要不你就找你那个柔柔,或者是盼盼跟你回家更合适!”翠翠已经顾不了自己和周武的颜面。

    周武说道:“翠翠,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哪能一样吗?不是,那怎么能行呢?”

    翠翠说道:“周武,现在想起我来了,天天在门口堵我,你也不嫌丢人?”

    周武说道:“只要老婆大人回心转意,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成!”

    翠翠说道:“你的花言巧语多了去了,谁还稀罕信!”

    周武说道:“你要不回,我就天天在这等你,看你怎么办?”

    翠翠说道:“你走开,大不了我不上班了,把你闺女饿死得了。”

    周武说道:“你走哪我跟到哪儿,看你怎么办。”

    翠翠说道:“你再不走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周武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翠翠真的生气了,突然从包里拿出一瓶什么东西,就往周武脸上喷了起来。

    周武啊呀一声叫了起来,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难受,眼泪哗哗的往下流,鼻子酸酸的,眼睛也睁不开。

    周武心想:妈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防狼喷雾剂,翠翠竟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看把这女子给逼的。

    翠翠在周围一片掌声和欢呼声、口哨声中,悠闲的扬长而去。

    只留下周武自己一人,蹲在地上捂着脸,眼泪鼻涕的流个不止。

    然而,周武的犟劲上来了,他慢慢觉得跟翠翠的斗争非常好玩,自己反正这两天没什么正经事,不妨跟翠翠玩玩又何妨!

    这个周武,天生的不服输,而且越斗越感到上瘾。

    第二天中午,红肿着眼和腮帮子的周武,又准时出现在了翠翠公司的大门前。

    不过,今天的周武,全身武装,七月流火的天气,披了一件雨衣,头上戴着一顶安全头盔,那玻璃罩一拉,顿时感到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汗水直冒,不一会,周武就感到自己要晕厥了。

    不过,周武心想,这回看你翠翠能把我怎么样?

    翠翠公司的员工和大马路上经过的行人,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般稀奇,心想,这人是神经病还是吃错了药。

    然而,周武左等右等,也没有见翠翠的身影。

    又是一连两天,依然没有见到翠翠,周武心想,难道这小妮子没来上班?

    周武于是又在出租房附近等候了两天,看到翠翠每天准时出现在出租屋。

    周武有心上去拦住翠翠,又想到女儿巧巧在出租屋里,让孩子听见大人吵吵,实在不好,对孩子影响太大,于是就放下了这个心思。

    周武心想,首先要确定翠翠是否在上班,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周武来到店里,拿起店里的固定电话,吩咐小刘道:“小刘,你给你翠翠嫂子办公室打个电话,就问问翠翠在不在,如果不是你翠翠嫂子接的电话,你就说你是她的老同学,找她有点急事!”

    小刘为难的说道:“武哥,这样不好吧?嫂子以后知道了,我可怎么做人?”

    周武伸着他那张红肿的脸跟小刘说道:“小刘,你看你哥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能不帮帮你哥?”

    小刘疑惑的看了看周武那张奇怪的脸,有心想笑,又忍住了,于是拿起电话,拨通了翠翠办公室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李翠萍在吗?”小刘问道。

    “喂,你好,翠萍在的,我让她接电话。你哪位?”电话那头说道。

    “我是翠萍姐的老同学。”小刘说道。

    “好的,您等着,我喊她,翠萍姐,你的电话!”电话那头喊了起来。

    小刘再也演不下去了,把电话听筒咣的一声,就扔下了。

    小刘用手抚着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说道:“武哥,我可从没撒过这样的谎,紧张死我了。”

    周武说道:“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少见多怪。”

    小刘惊讶的看着周武,说道:“武哥,你跟嫂子也玩这种宫心计?”

    周武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刘吃惊的问道:“武哥,你的脸不会是让嫂子用巴掌给扇的吧?”

    周武白了小刘一眼,说道:“瞎说什么,你还小,不懂得爱情的痛苦。”

    那小刘听了周武说了这话,登时觉得可笑,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钉子跟李龙躲在屏风的后面,已经悄悄的在边上偷听了一会儿,这时,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蹦。

    那周武气恼的要去追这钉子和李龙,两个人早就跑到了门店外面,周武再也追不上。

    周武确认了翠翠还在上班,心想,怎么就见不到翠翠的人影呢?翠翠公司的停车场都在公司的外面,公司里面没法停车,翠翠也没有机会躲在同事的车里跑出来,而且翠翠的公司只有这一扇大门呀,难不成她还能爬墙不成?难道我把她逼成了女侠?这就奇了怪了?

    周武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莫非翠翠还会化装不成?她一定是化了装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周武于是在翠翠公司的大门口,盯着每一个类似翠翠的可疑的身影。

    终于,周武发现一名女子身形体态像极了翠翠,只不过戴了一副墨镜和一副口罩。

    是她,肯定是翠翠,要不然,谁会在这个七月流火的季节戴着口罩?

    周武悄悄的靠上前去,一把拽住那女子的胳膊,喊了一句:“翠翠,这回看你往哪儿走?”

    那女子扭过头来,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嘴里喊道:“干什么?神经病!”

    那周武登时呆在了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翠翠服软
    那女子狠狠地抽了周武一个耳光,摘下口罩,骂道:“干什么?神经病?”

    周武一看,这哪里是翠翠,分明是一张陌生的嘴脸,周武忙不迭向那女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

    那女子兀自不高兴的说着:“神经病!”也没有再追究下去,自顾自的走开了。

    周武心里骂道:“谁是神经病,我看你才是,大热天的戴个口罩、墨镜,也不怕把自己捂死!”

    吃了这一惊,周武再也不敢贸然去拽别的女子,只好悻悻然的看着。

    翠翠偷偷的从周武的身边经过,得意的暗笑。

    翠翠为了躲避周武这瘟神,不仅全身武装到了牙齿,甚至连电动车也是现借的同事的。

    翠翠暗想,周武这回该没有什么章程了吧?

    不过翠翠显然小看了周武,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周武一看翠翠学会了隐身,于是想到,你身子能够隐身,耳朵不会也堵上吧,而且你也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吧?

    周武于是把门店里用来下乡宣传的高功率音箱拉到了翠翠公司的大门口,把音箱开到最大,拿着麦克风就喊了起来。

    周武喊道:“翠翠,翠翠,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等你,我知道自己错了,你还是给我一次机会吧。”

    周武可能自己喊得有点枯燥,引不起行人的乐趣,而且光这么几句简单的喊话,很容易让人家以为是扰民,说不定喊来警察。

    周武于是就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周武毕竟经过ktv、歌舞厅无数次的熏陶,唱起歌来还有模有样,声情并茂,有些路过的男子不禁吹着口哨鼓起掌来。

    更有一个搞笑的青年,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了周武的面前。

    那周武哭笑不得,喊了一声:“滚!”

    那声音经过扩音器的放大,那青年可能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高分贝的“滚”字,吓得一溜烟跑了。

    翠翠公司的保安看不下去了,心想,再这样下去,公司倒成了歌舞厅了,这事应该属于保安管理的范畴,如果哪一天,让老板怪罪下来,自己属于失职,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两个保安提着警棍走上前来,跟周武说道:“小伙子,没有人能阻止你表达爱的权力,但你要注意方式和方法,你看你都影响到公司的正常秩序了,还是走吧。”

    周武说道:“我影响什么了?我又没有在你公司院里唱歌,你管得着吗?城管都没管,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那保安被周武怼了回去,感到极不舒服,就冲着周武喊道:“公司门口50米以内都属于公司的经营范畴,50米以内的区域属于公司的产权,你必须离开。”

    周武说道:“嚷什么嚷,感情是为了50米的事,我离开远一点还不行吗?”

    周武于是拖着音箱撤到了马路的对面,还拿着话筒冲着那保安喊道:“喂,现在距离够50米了吗?”

    那保安挥了挥手,没好气的退了回去,保安心想,你离开一点,代表我们已经关注过此事,至于你走与不走,那就不是我一个小小保安能够左右的了。

    周武还在翠翠公司门口胡作非为地闹着,我正在饭店跟钉子和超子以及李龙他们吃饭,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翠翠打过来的,我连忙接了起来,翠翠在电话里哭了起来,跟我说道:“大哥,你快把周武弄走吧,在我公司的大门口闹了好几天了,让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上班!”

    我说道:“翠翠,你别哭,怎么回事?”

    翠翠说道:“大哥,周武让我跟他回去看看爸妈,我跟他置气,就没有同意,他就在那胡闹,现在好了,全公司都知道我这档子破事了。”

    我说道:“翠翠,你别哭,我马上叫人去把他拽回来!”

    翠翠说道:“大哥,你跟周武说,叫他不要再闹了,我跟他回家便是。”

    挂断手机,我扭头跟钉子和李龙说道:“这个周武,胡闹台!在翠翠厂子大门口胡闹,你们两个赶紧去一下,把他拽回来!”

    钉子和李龙听到这话,赶紧把手里的碗筷放了下来,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跟他们两个喊道:“你们去就跟周武说,翠翠已经答应跟他回家了。”

    钉子和李龙回了一句:“好嘞,文哥!”

    钉子和李龙赶到翠翠工厂的时候,那周武还在声嘶力竭的又唱又跳,钉子赶上前去,把音箱的声音关了。

    钉子跟周武说道:“武哥,走吧,文哥都知道了!”

    周武说道:“他知道又怎样,不是他让我找翠翠道歉的吗?不是他让我带翠翠回家演戏的吗?现在好了,主角不愿登场。”

    钉子说道:“武哥,你觉得这样好吗?说不定你这光辉形象已经被发在了朋友圈!”

    周武说道:“那不正好,这么多年我想出个名还没找到机会呢,爱怎么发就怎么发,你们也记得帮我转发转发。”

    钉子和李龙心想,碰都这一户的了,也是没谁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钉子说道:“翠翠嫂子给文哥打过电话了,都哭了,她跟文哥说,她已经同意跟你回家了!”

    周武说道:“翠翠跟我哥说同意跟我回家了?她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周武现在怀疑一切,但这小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脾气是任谁也拗不过的。

    钉子说道:“千真万确,我还能骗你吗?你想想,这种场合,你让翠翠嫂子怎么过来跟你说?”

    周武心想,也是,翠翠在这种场合是不好上来跟他服软的,然而周武还是疑惑,跟钉子说道:“那她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钉子说道:“也许她给你打过电话了,可你这又跳又唱的,音箱的声音这么大,能听得到吗?”

    周武心想也是,即使翠翠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也听不着,于是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果然,翠翠打了五六个电话自己都没有接,还有一条短信没看。

    短信这样写道:“周武,你别闹了,我跟你回去!”

    周武看着短信,笑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周武的伎俩
    周武高兴地手舞足蹈,音箱和麦克风丢在一边也不管了,只顾自顾自的骑上电动车,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

    钉子和李龙在后面气的直喊:“周武,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记得以后请客吃饭!”

    周武整个下午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心里想,就没有我周武攻不下的山头,试问哪一个姑娘能逃过我的五指山!

    周武是不会在乎这胜利是如何到来的,他不在乎过程中被人讥笑或者是被人不齿,他只在乎结果。当然对于要翠翠跟自己回家看望父母这件大业来说,目前还在过程当中,然而前方已经是一片光明。

    周武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利用下午的时间,找了一家好一点的理发店,把那长头发理了理,搞了一个利索的发型,让洗头的小姑娘好好按摩了一下红肿的腮帮和眼睛。

    下午周武提前跟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晚上要跟翠翠和巧巧回家吃饭,母亲听到周武的电话,兴奋地不知说什么好,母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和小雅能否晚上一起过来,一家人吃一个团圆饭,我告诉母亲,小雅在医院陪床,就不过去了,母亲说知道了,你自己过来吧,我说,好吧。

    周武晚上不到六点半就早早等在翠翠的出租屋门前,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礼品袋。

    翠翠和巧巧出现在出租屋门前的时候,巧巧老远就张着小手扑了过来,“爸爸、爸爸”的叫着。

    巧巧今年四岁多一点,活泼可爱,周武一把抱起巧巧,眼里含着泪水,激动地亲个不停。

    翠翠在旁边说道:“还知道有个孩子,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吧!”

    进入出租屋,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出租屋内设施简陋,连个像样的门窗都没有,屋子里不可避免的飞舞着苍蝇和蚊子。

    其实,当初周武和翠翠协议离婚的时候,两个人的房子,周武是给了翠翠和孩子的,周武当时把钱都花在了柔柔和盼盼身上,等到和翠翠离婚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因此只有一套房子可以留给翠翠。

    周武跟翠翠说:“翠翠,等我手头宽裕了,再给你补偿吧。”

    当时翠翠没有说什么,然而过了没有一个月,翠翠就要搬出去租房子住。

    周武问道:“怎么了,翠翠,你要实在不高兴,我搬出去租房子住好了。”

    翠翠说道:“不用了,住在这里伤心,而且那个柔柔和王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上门来,自己不想受那个气,孩子也不想再担惊受怕,对孩子成长不好。”

    周武于是就没有勉强,答应翠翠和孩子搬出去住。

    周武今天看到翠翠和巧巧住的这么简陋,心里很不是滋味,周武要搂着翠翠的肩膀表达一下歉意,翠翠冷冷的躲开了。

    周武从礼品袋里拿出了一条金项链,两个耳环,一个翡翠镯子,递给翠翠,说道:“我给你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翠翠冷眼看了看说道:“这是给柔柔的,还是给那个盼盼的,是不是人家没要又想起我来了?”

    周武拿着镯子的手挥舞了起来,着急的说道:“翠翠,你把人想到哪儿去了?你看看这镯子,柔柔的手腕有这么粗,盼盼的手腕有这么细吗?你看看。”

    那翠翠更是得势不饶人了,说道:“啊哟,你看看,两个女人的尺寸你记得倒是挺清楚的!”

    周武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连忙红着脸解释道:“你看看,你又想多了,她们两个再怎么着,也是外人嘛。”

    翠翠说道:“外人?外人你都能剁手指,我这个内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周武让翠翠抢白的递不上话来,只好说道:“翠翠,你还是搬回去住吧,实在不行我出来住,这边条件太差了。你放心,柔柔和王谦绝对不会再去闹了!”

    翠翠说道:“我还是这样住着舒坦,安心,不做噩梦。”

    周武见翠翠如此坚持,就没有再多劝说,心里想,此事从长计议吧。

    周武和翠翠赶到父母这边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母亲热情的张罗着,好像是过节一般热闹。

    父亲在沙发上笔直的坐着,周武和翠翠跟父亲打了一声招呼,父亲答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巧巧喊了声爷爷奶奶,就跑过去跟颖颖和壮壮他们几个孩子玩了起来。

    姐姐周贝在厨房里和母亲忙活着,家里好不热闹。

    父亲是一名老军人,当年参加过那场南疆的自卫反击战,所以父亲保持着军人的本色,不苟言笑,站如松,坐如钟。

    客厅的墙上挂着几个老相框,都是父亲当年在部队和战友的一些合影,其中中间的一张最为突出,是父亲和他的老连长的照片,照片经过放大和翻拍,已经不是很清晰,然而父亲最在意。

    父亲的老连长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老连长有一个女儿,父亲这么多年一直不停的接济老连长的遗孀和女儿,直到这个女儿变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而这个儿媳妇就是翠翠,父亲对于翠翠疼爱有加,比亲生女儿还亲,翠翠也把父亲和母亲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看待,所以对于周武,翠翠是能忍则忍,即使发生了王谦和柔柔闹上门来的尴尬的事情,翠翠都没有跟自己的公公婆婆提起,以免他们伤心。

    其实这一次,即使周武不去找翠翠,翠翠也感觉要来看望一下两位老人了。

    饭桌上一家人坐定后,父亲先是发现了周武脸上的异样,于是便问周武道:“你脸怎么了?”

    周武赶忙答道:“吃火锅不小心烫着了。”

    母亲关切的问:“烫的厉害吗,需不需要再到医院看看,抹过烫伤药吗?”

    父亲疑惑的说道:“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吧?火锅还能烫着人?瞎说八道。”

    翠翠在一边低着头,强忍着笑,不敢作声。

    周武道:“真的是烫的,没有骗您。”

    父亲没有说什么,端起酒杯跟我们兄弟两个说道:“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你们兄弟两个一块吃一顿饭了,来,喝一个吧。”

    我和周武连忙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周武本来一直把他那只左手藏在桌子底下,不敢让父母看见,这一站起身来,左手缺的那根小拇指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出来。

    母亲惊讶的叫了起来:“武子,你的手指怎么了?”

    周武一听母亲的惊呼,惶恐的不知所措。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真相大白
    母亲连忙握住周武的手腕,看着周武的那缺了小拇指的左手,泪水涟涟的说道:“武啊,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眼光也关切起来,急切的问道:“你这手指到底怎么了?”

    我在一边赶紧打圆场说道:“妈,爸,周武不小心在工地上让切割机把手指割掉了。”

    周武赶紧说道:“是的,当时不小心,让切割机割掉了,没事了,已经好了。”

    翠翠在一边心里想:“你们兄弟两个,唱的一出好双簧。”

    母亲轻轻的抚摸着周武的伤口,关切的问道:“还疼吗?你怎么不告诉妈一声呢?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老年人的心中,再大的孩子也终归是个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老人首先想到的是,给他做点好吃的。

    姐姐周贝也关切的过来看周武的伤口,周武一时茫然无措,心里一阵的酸楚,心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风浪,父母家人才是自己最安全的港湾。

    母亲转过头来问翠翠道:“翠翠,你怎么也不跟爸妈说一声呢?”

    翠翠正要搭话,巧巧在一边说道:“爸爸妈妈分开住了!没有在一起。”

    翠翠连忙制止巧巧,不让她说话,然而为时已晚。

    巧巧的话就像是放了一个大大的炸弹,刚才周武红肿的脸、断掉的手指的冲击波还没有过去,一个更大的霹雳炸响在饭桌之上。

    空气里感觉都凝固住了,周武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周武厉声说道:“巧巧,别胡说八道!”

    父亲放下酒杯,把巧巧揽在怀中,柔声的问道:“巧巧,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巧巧受了周武的惊吓,眼里含着泪不敢说话,父亲跟巧巧说道:“巧巧,别怕,爷爷和奶奶在这呢,你跟爷爷说说,好吗?”

    巧巧说道:“爷爷,爸爸妈妈分开有两个多月了,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

    父亲把酒杯往桌上猛地一甩,啪的一声,杯子碎了,父亲是军人出身,本来就不怒自威,这一次在火头上,气势更是不得了。

    父亲厉声喝问道:“周武,到底怎么回事?”

    周武嗫嚅着说道:“没有怎么回事,就是,就是闹了点小矛盾。”

    父亲说道:“小矛盾能分开住这么长时间?你跟我说实话,不说实话我打死你!”

    母亲连忙问翠翠:“翠翠,怎么回事呀?俩口子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分开住了?”

    翠翠说道:“妈,爸,你们别担心,真的是小矛盾,你们也知道周武的脾气,发起火来什么都不顾,我怕伤着孩子,就先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翠翠真的是一个好女子,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要维护周武,维护两位老人的感受。

    然而,父亲以他多年从军的经验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就扭过头来问巧巧:“巧巧,爸爸妈妈为什么吵架呀?”

    巧巧还小,也说不上来爸爸妈妈为什么吵架,于是说道:“有一天有一个阿姨和叔叔到家里来,跟妈妈吵了一架,妈妈就哭了。”

    父亲问翠翠道:“翠翠,告诉爸爸,谁跟你吵了一架,为什么吵架,你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做主。”

    翠翠听到父亲如此问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委屈喷薄而出,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父母讲述了一遍,但翠翠仍然有所隐瞒,没有说自己已经和周武办完离婚手续。

    母亲听了,搂着翠翠直哭,父亲长叹一声,拿起酒瓶把剩下的半瓶白酒一饮而尽。

    父亲站起身来,走到他跟老连长的照片面前,喃喃地说道:“老连长,我对不起你,没有管好自己的儿子,让翠翠受苦了。”说着老泪纵横。

    父亲哭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厉声的跟周武说道:“过来,跪下!”

    那周武早已被父亲的气势吓傻,乖乖的跪了下来。

    父亲抽出他的武装带,没头没脸的抽了起来,母亲一看这样会把周武打坏,连忙上来夺父亲的皮带,哪知道父亲在火头上谁也不听,一把将母亲推在一边,姐姐和我在一边吓得不敢上前,几个孩子吓得躲在了房间里。

    父亲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东西,还算什么玩意,你对得起翠翠吗?老子平生最恨在外面玩女人,你偏偏是这么个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周武在那跪着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的挨着父亲的抽打。

    翠翠看到父亲如此的怒火,心里感到了一丝宽慰,然而,翠翠又想,公公如此盛怒,周武被打坏了怎么办?

    看到眼前的男人,翠翠心里又产生了一丝的怜悯,翠翠心想,自己是否还一直爱着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翠翠扑向前去,抱着父亲的大腿喊道:“爸爸,你饶了周武吧。”

    我和姐姐周贝也顺势把父亲的皮带夺了出来,父亲也打累了,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他问那周武:“你可知道错了?”

    周武说道:“知道错了。”

    父亲说道:“以后还敢不敢?”

    周武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父亲说道:“好好给翠翠认个错,把翠翠接回家去!”

    周武说道:“好的。”

    父亲说道:“翠翠,你今晚上就跟周武回家去住,有什么事情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做主!”

    翠翠不好再做推辞,跟父亲说道:“好的,我今晚就回去。”

    母亲搂着周武嘤嘤的哭着,抚摸着周武的脊背,问周武:“以后还敢不敢了?好好改改。”

    周武本来并没有掉一滴眼泪,母亲的抚摸和问候使他再也控制不住,也哭了起来。

    当晚,周武把翠翠和巧巧领回了家,周武心想,虽然挨了一顿毒打,能领回来一个媳妇和孩子也算是值了。

    周武心想,看翠翠今晚的表现,翠翠还是爱着自己的,于是心情又愉快了起来。

    当翠翠把家里这个猪圈打扫干净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巧巧早已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翠翠想收拾一下去陪巧巧睡觉,哪知道周武过来死命的搂住了自己,翠翠有心挣扎,无奈周武就是不放。

    周武眼圈通红,看着翠翠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翠翠,我们复婚吧!”

    翠翠说道:“你想的美!”

    周武说道:“我就是想得美,怎么了,不行吗?”

    说着嘴唇凑了过来,就要吻翠翠,翠翠有心闪避,无奈脸被周武从后面揽过来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动弹不得,周武的双唇贴在了翠翠的嘴唇上,吻了起来,翠翠也就没有反抗,任凭周武吻着。

    哪知那周武见翠翠有所缓和,得寸进尺,一只手从翠翠的腰部向上摸去,翠翠两只手臂揽在胸前,使劲的向外顶着周武的胸膛,想把周武推开,哪知力气没有周武大,纯属徒劳。

    突然周武猛地抱起翠翠,把翠翠压在了床上,动作更加的大胆,翠翠拗不过周武,只好放弃了抵抗。

    那周武死命的往里一顶,高兴地喊了起来。

    翠翠一行眼泪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