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在大明
作者:小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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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章 无妄之灾
    崇祯元年,冬季,山西延安府绥德州米脂县,这一天的下午,米脂县的大牢之中,刑房里,一个高大的男子被绑在十字架之上,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被打得浑身是伤,却是一坑不坑,活脱脱的硬汉形象。囚衣之上,布满一道道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一个狱卒还在不断抽打着高大男子。

    啪~啪~啪~

    狱卒每抽出一鞭子,就喊一句:“你招不招?快说,你是怎么偷艾举人家的钱财?那些财物藏在哪里了?”

    啪~啪~啪~

    又是一顿鞭子,碳火将刑房里腾得滚热,犹如春天一般,狱卒身着单衣,撸起袖子,早就是浑身是汗,浸透了衣衫,连续不断地拷问囚犯,将其累的气喘吁吁。

    忽然之间,高大男子脑袋一低,彻底昏了过去,人事不省,狱卒不由得啐骂了一句:“呸,还真他娘的嘴硬,受了这么大的刑罚,还是不招。md,摊上这么一个硬骨头,老子真是晦气!”

    紧接着,狱卒停止了抽打,一侧头,看向旁边的一个彪悍而又壮实的狱卒,语气略喘的高声说道:“高立功,将这个硬茬子拖回牢里,弄醒他。大老爷可是交代了,今天一定要撬开这狗日的嘴,让他招认、画押。”

    “好的,牢头,这里就交给我了。您先去歇着,我这就将李鸿基拖回牢里。”那个叫高立功的狱卒走了上来,接过牢头手里的鞭子,边和声说道。

    “嗯,行,高立功,你小子挺懂事儿,挺会办事儿。别忘了,将李鸿基拖回牢里之后,再给他找个大夫看看,简单清理一下伤势,我晚上还要再来,娘的,今天一定要审一个结果来。不然,县太爷不会给咱们好果子吃。都得掉一层皮。”

    牢头交代一声,边走边嘟囔,看也不看那个绑在十字架的囚犯,名叫李鸿基的男子,径直向门外走去,拿起自己的衣服。

    等到牢头走了之后,高立功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这才向李鸿基走去,动作轻松而小心地解开绳索,随即一手拉过囚犯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另一手扶着李鸿基的腰间,走出刑房,向牢房深处走去。

    监牢里,看着李鸿基一身的伤痕,不断冒着血丝,脸上更是一条条被鞭子抽打过后的瘀痕,高立功就不禁感叹:“哎~鸿基啊,一定要坚持住。不然,一旦你松口,画了押,承认那些罪行,县太爷和艾举人绝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判你以极刑!”

    就在这时,昏迷不醒的李鸿基突然醒了过来,呻吟一声:“啊~好疼~!嘶~nnd,怎么回事儿?怎么浑身都疼?跟火烧的似得,艹~!”

    伴随着一阵痛呼与一连串的脏话,李鸿基睁开了双眼,面部直抽抽,痛得难以忍受,哪还有刚才的硬汉模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看得高立功目瞪口呆。

    紧接着,李鸿基挣扎着坐了起来,嘴里还在不断的痛呼,连连啐骂:“艹~tmd,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哪里?老子这是哪里?怎么穿成这副吊样子,真是日了狗了!”

    一连串的问话,自言自语,李鸿基已经坐了起来,在高立功惊愕的目光中,开始四处打量,抓了抓旁边的干草,又扯了扯早已不成样子的囚衣,嘴里依旧出口成脏:“靠,tnnd,老子不就是摸了一把女人的屁股的嘛,老天爷用得着这样惩罚我吗?娘希匹,我李鸿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栽倒在了女人的屁股上!md,如果日后谁还说男人别倒在女人的肚皮上,娘的,老子第一个反对,还有他娘的女人屁股!”

    高立功还在发愣,被李鸿基一连串的怪言怪语、让人不明白的话弄糊涂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李鸿基。

    片刻之后,李鸿基这才发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疑似监牢的地方,昏暗的光线中,还有一人,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副模样,让他心中一紧,有种不好的感觉,随即一手整理胸前的衣服,捂在那里;一手捂住菊花,声音有些发颤的呵斥道:“tmd,别这么色眯眯的看着老子,老子可不是断背山,不是同志,不好男色这一口!嘶~好疼!”

    说完这些话,一连串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李鸿基直抽冷气,长嘶一声,没有一点铁骨铮铮的汉子模样。

    高立功已经清醒了过来,被李鸿基逗得直乐,虽然没听明白李鸿基大部分的话语,但还是听懂了“色眯眯”、“男色”之类的词语,略微一联想,就弄懂了李鸿基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得笑着说道:“呵呵,鸿基,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立功啊,你不会是被牢头打蒙了,打傻了吧?”

    “md,老子管你...”李鸿基的声音戛然而止,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没有说出“老子管你是谁,什么立功不立功的”。这时,在李鸿基的脑海里出现一条条信息,几乎是一种本能,随即出口问道:“啊~是立功啊,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刚一说出这一连串的话语,李鸿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心里暗道:“md,真是怪了,我认识这个人吗?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这么热乎,搞得跟他好像很熟的样子~”

    当李鸿基这样想之时,高立功却是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嘀咕道:“没烧啊~不应该啊~”

    李鸿基刚想拨楞脑袋,高立功已经收回了手掌,很有耐心的说道:“鸿基,你怎么忘了?由于艾举人的陷害,你被关进了大牢。他与县太爷暗中勾结,想要至你于死地。”

    这回轮到李鸿基蒙了,完全傻了,脑海里剧烈挣扎:“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老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牢狱之中,沦为阶下囚,还有两个人想要弄死自己,老天爷啊~你还有没有天理啊?摸女人屁股虽有罪,但也罪不至死啊~”

    当李鸿基心中呐喊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高立功露出伤感之色,提醒道:“鸿基啊,你赶紧休息休息,等到晚上的时候,牢头还要审问你。到时候,势必又有一顿苦头吃。鸿基,一定要坚持住,不然,县太爷与艾举人就有弄死你的借口了。”

    听到这些话,李鸿基彻底地明白了,原来这一身的伤是这么来的,被严刑拷打,逼问口供。不仅如此,晚上还要有一顿胖揍,一念及此,李鸿基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思索对策,不管怎么样,什么情况,先过去这一关再讲。否则,没有了小命,一切都是枉然!

    思索之间,几乎是高立功刚一说完,李鸿基就问道:“哎~立功兄,县太爷和那个艾举人是亲戚吗?他们怎么会勾结到一起?”

    高立功有些无语,觉得李鸿基是在明知故问,在打趣自己。再一细看,看到对方希冀的眼神,一副请教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也就半信半疑的说道:“他们能是什么亲戚?不过是利益使然,弄死你之后,县太爷可以从艾举人那里弄到一笔不菲的银子。有了银子,勾结在一起,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吗?”

    “也是,的确是这个理。”李鸿基听得认真,连连点头,不住地说道。就在这时,李鸿基计上心来,眼前一亮,忽然说道:“嘿嘿...有办法了,立功兄,放心吧,今晚的拷问就是小儿科,兄弟我轻轻松松就能应付过去。”

    说完之后,李鸿基神秘一笑,还满含深意的向高立功眨了眨眼睛。后者刚想问话,究竟是是什么办法,李鸿基又说道:“立功兄,麻烦一下,给兄弟我弄点金疮药来,这一身的伤,还真是让人痛得忍受不了!”

    看到李鸿基一副凄惨的模样,满身是伤,高立功没有继续追问,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径直答应了下来:“行,鸿基,你先躺着一会儿,我去找一些金疮药,顺便帮你弄一些酒菜。”

    “好勒,谢谢高大哥!”

    看着高立功离去的背影,李鸿基却是一脸的疑惑之色,满脑袋的浆糊,心里暗道:“nnd,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嘴一秃噜,说出那一段话,好像和这个高立功很熟,出口就是称兄道弟,毫不见外,真是奇了怪了。”

    转念一想,回想刚刚的对话,李鸿基不禁叹息:“妈了个巴子的,真是倒了血霉,这真他妈的是无妄之灾!”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坑死人,不偿命
    傍晚之时,昏暗的光线之下,李鸿基不时地疼得倒抽冷气,直哼哼,躺坐在监牢里,嘴里还在咬着一根干草,显得很是悠闲,好不惬意,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即将到来的大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得牢外的高立功直摇头,心里直嘀咕。

    “鸿基不会真的被打傻了吧?可是,即便是装疯卖傻,县太爷与艾举人也不可能轻易揭过这件事情。尤其是艾举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花了那么的银子打点......”

    不容高立功深想,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牢头从黑暗中走出,出现在高立功的身侧,看到李鸿基那副模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胸中就是一阵火气,冷声说道:“李鸿基啊,你还真是皮糙肉厚,受了那么重的伤,明知一会儿还有一顿大刑,还能这样悠闲,还真让人佩服,真是一条硬汉子。”

    “呸~”李鸿基吐出干草,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哎,我说牢头,明知会被打,又不能抵抗,改变不了什么。既然如此,何不成轻松应对,最起码心里舒坦一些,难道还你还想让我哭啊?”

    此言一出,无论是身为朋友的高立功,还是怒气汹汹的牢头,李鸿基都赢得了他们的心里赞叹,这份举重若轻的气度,这份慷慨从容的气魄,想不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然而,李鸿基表现的越是满不在乎,风轻云淡,牢头的心里越不舒服,怒意就更盛,幽幽说道:“好~好~好气度,好气魄,好胆识,希望一会儿被打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之时,你还能这么硬气?这么满不在意?李鸿基,走吧,看你的骨头可有嘴硬?”

    李鸿基淡淡一笑,露出不屑之色,依旧是一动不动,高声说道:“哎,我说牢头,你不过就是一个牢头,一个小小的狱卒,凭什么审我?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审我?”

    牢头的双眼眯了起来,目露凶光,横眉冷对,一旁的高立功频频递眼色,那意思好像是在说:“鸿基,别冲动,别招惹牢头,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最后吃苦的是你自己,别贪一时的嘴皮子过瘾。”

    李鸿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高立功的眼色视若无睹,好像没有看到一般。见牢头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不怀好意,将要发作,李鸿基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呵呵,我说牢头,先不说你有没有权力私自拷问我。使用这些重刑,无非就是想要让我松口,吐露供词,承认那些有的没有的罪行。”

    “听好了,牢头,你李大爷不强撑了,准备松口,承认那些罪行。赶紧的吧,让县太爷晏子宾赶紧过来,一旦拖得久了,大爷改变主意。到时候,吃苦头的可不止我,还有你这个牢头。欧不,到时候,你还是不是牢头还两说~?还有,你最好识相一点,如果我李鸿基招认之时,供词里增加一些内容,附带上你这个‘威风凛凛’的牢头,就算弄不死你,也够你喝一壶的!”

    最后的几句话顿时将住了牢头,熄灭了他心中的小算盘,想要再抽打李鸿基一顿,发泄胸中的憋闷之后,再去禀报李鸿基松口的消息。

    然而,李鸿基最后的几句话让牢头忐忑了,心里着实没底。如果县太爷知道了,由于自己拖延的原因,囚犯再次改口,死不承认。那么,他可就惨了,牢头的位置还真有可能不保。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突然变得没品的李鸿基要是一阵乱咬,自己可就完了,真的得掉一层皮!

    因此,牢头立即没有了皮球,面露讨好之色,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忘记了刚刚受到的气,拔腿就往外跑,同时还喊道:“好好,李鸿基,你是大爷,你是我亲大爷,我惹不起,还不行吗?求求您嘴下留情~!李大爷,你在里等着,我这就去叫县太爷过来,给你录口供!”

    “噗~”李鸿基忍不住的一笑,没有想到,牢头这么快就认怂了,居然会一口一个李大爷。

    李鸿基乐了,这是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穿越的时间很短,满打满算也就一个下午。

    这时,随着牢头的脚步声消失,高立功小心而谨慎的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之后,这才小声地问道:“鸿基,你不会真的准备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行吧?”

    看着高立功焦急的模样,很担心自己,对这个相识不久的“老熟人”不禁有些想笑。不过,李鸿基忍住了,还是刚刚的模样,风轻云淡,不以为意,只是不置可否的说道:“为什么不呢?”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高立功的意外。他原本以为,李鸿基说出那番话,只是为了应付牢头,搪塞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鸿基真的准备承认那些罪行?

    一时之间,高立功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刚想要劝说什么,只见李鸿基闭起双眼,养神起来,不再理会自己,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了一句,似自语,又像是在解释。

    “身处牢狱之中,已经是阶下之囚,当官的想要弄死一个囚犯,弄死一个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平民,那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既然如此,还不如少受一点罪,舒服的死去。”

    高立功无言以对,在这个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没钱没钱没背景,根本就玩不转,眼前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吗?

    因此,高立功没有再言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鸿基,也跟着等待县太爷晏子宾的到来。

    不久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牢头当先而走,旁边身着官服之人就是米脂县县令晏子宾,后面是师爷等一干衙役。

    等到所有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李鸿基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一副高人之态,在这个昏暗而潮湿的牢房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与此同时,县令晏子宾摆出一副官架子,装腔作势的询问道:“犯人李鸿基,听牢头说,你准备招供了,是也不是?”

    然而,李鸿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嘴角微掀,露出一抹坏笑之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牢头一眼:“哦~?有这件事情吗?牢头,我李鸿基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答应招供了?”

    扑通一声,牢头身子一软,双膝跪地,连连求饶,整个人都快急哭了,不断央求道:“李兄弟,李大爷,李祖宗,可不带这么玩的啊?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不能这么坑我啊~!”

    舒坦,李鸿基心里说不出的舒坦,看着牢头跪地求饶,哭爹喊娘般的央求,声音夹杂着哭腔,心里就甭提多爽。尤其是牢头那希冀的小眼神,李鸿基的腹黑之意更炽盛:“牢头。你可别这么叫我,你才是大爷,祖宗的存在。在这牢狱里,谁不知道?你就是王者的存在,我李鸿基只是一个小囚犯,哪敢承受你这样的称呼啊?”

    “再说,我李鸿基佩服你,实在佩服得紧,这深更半夜的,居然将县太爷骗得晕头转向,玩弄于鼓掌之中,什么都听你的。高,实在是高,就凭这份胆色与才智,堪称我辈的楷模,学习的榜样。牢头,请接受我李鸿基的膜拜吧~”

    说完这句话,李鸿基还象征性的双手合十,做出膜拜的姿势,那模样让一旁的高立功忍俊不禁,偷着直乐,暗道:“鸿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太邪恶了,简直就是坑死人不偿命!”
章节目录 第三章 挑拨离间
    此刻,牢头的身体抖若筛糠,被吓得不行,额头直冒冷汗,心里直打鼓,仿若胸中有千言万语解释,啃啃吱吱的,一个字都都没有说出,泪眼婆娑,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看到李鸿基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县令晏子宾:“县太爷,我真的没有说谎......”

    牢头的话语戛然而止,被县令挥手制止了,后者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瞧你那副德性,没出息的样,真是给官府丢人!”

    晏子宾没有再继续呵斥,转而看向李鸿基,沉声说道:“李鸿基,你真当本官是傻子吗?这么一点雕虫小技,也看不出?”

    这时,李鸿基才一收恶搞的笑容,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无所畏惧,轻声说道:“不愧是米脂县的县太爷,果然不简单,才智非凡。不错,我李鸿基的确准备招供了,正如牢头所说。”

    看到李鸿基这份卓尔不群的气度,晏子宾不禁微微侧目,暗暗称道,有些欣赏。但面色如常,随即淡淡地说道:“好了,你玩也玩够了,遭遇刑罚的大仇也报了,牢头被你捉弄成这个样子,也该出气了吧?现在是不是可以招供了,交代你的问题?”

    县令说的不以为意,言词之中,却充满不容拒绝,很是强势。

    “县太爷,在招供之前,能不能和你独处一段时间,商谈一些事情?”

    平淡的说完这些话,李鸿基表现的十分自信,似乎晏子宾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招供的条件。然而,后者却只是眉毛稍稍上扬,露出不屑之意,什么也没有说,逼视地看着他。

    对于这种结果,李鸿基早就有所预料,见晏子宾没有任何动静,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进一步地说道:“县太爷,要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草,是不是有些有悖于人之常情啊?如今之时,一旦我招供,也就意味着没有了生的希望。临死之前,难道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在下吗?”

    晏子宾的神色一动,态度明显松弛了,李鸿基敏感的扑捉到这一神情变化,连忙说道:“县太爷,在下只是请求一个独处的机会,与你相谈。咱们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而且,我伤的这么重,县太爷不会还不放心,担心我这个重伤起不来的犯人,会伤到你老人家吧?”

    “你们都出去吧~”县令大手一挥,命令道。

    很快,众多衙役相继离去,高立功落于最后,面露复杂之色,最后看一眼李鸿基,似在叹息,又像绝望,这才消失在黑暗中。

    牢房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晏子宾凝神而视,目光深邃,看着李鸿基,幽幽地说道:“好了,人都出去了,想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别说本官没有给你机会?”

    李鸿基缓缓站了起来,挣扎的有些倔强,向晏子宾走来,神态愈发的从容而自信:“县太爷,现在只有咱们俩,这又是你的地盘,明人不说暗话,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落实我的罪名,置我于死地,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二字。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我都能理解”

    晏子宾依旧是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呵呵,县太爷,如果我能为你提供一个发财的机会,获得的银子远比艾举人给的多,不知~你能否放过在下一马?”

    闻听此言,晏子宾目露精光,一闪即逝,转瞬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李鸿基,别想诓骗本官。对于你的底细,本官一清二楚,查得清清楚楚,你不过就是一介草民,身无分文,曾经当过银川的驿站差役而已。”

    李鸿基知道,这个县太爷被自己说服了,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这就是一个贪财的主儿,见财忘义,只要谁给钱的多,他就帮谁。

    想通了这一点,李鸿基对自己的那个计划就更加的自信,随即说道:“县太爷,你看艾举人的家资如何?”

    “李鸿基,你这是何意?是在捉弄本官吗?”

    “县太爷,小的哪敢啊?之所以这样说,当然是为您好。不妨试想一下,一旦艾举人的家产尽归你所有,大人不就有了升官的本钱?不就可以向朝廷募捐更大的官了?”

    虽然还没有尽知李鸿基什么意思,但晏子宾已经心动了,身为米脂县的父母官,他还是有所了解,艾举人作为本县的达官显贵,首屈一指的富人。如果真能将其家产收入囊中,正如李鸿基所言,他的仕途将会更加平坦,不用再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到县令面露贪婪之色,眼中泛着绿光,李鸿基又加了一把火:“县太爷,等一下的招认供词之中,如果小的言语大胆一点,举报艾举人造反,想要推翻朝廷,暗中苟合反贼。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艾举人的家常不就成了无主之物。”

    言虽尽,而意无穷。

    李鸿基在赌,赌晏子宾是个聪明之人,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谋夺艾举人家产的方法。

    很显然,李鸿基赌赢了,只见晏子宾大义凛然地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胆子大一点,谋反就是谋反,事实事实。你只要说出其中的缘由,道出真相。那么,本官就算你戴罪立功,揭发有功,可以从轻发落,你的那些罪名都是艾举人胡编乱造的,强加于你身~!”

    李鸿基笑了,得意地笑了,笑得有些放浪形骸,甚为得意。

    晏子宾没有再说什么,挥袖而去,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好好表现,好好交代,本官会向牢头打声招呼,给你换一个好一点的牢房。只要表现的不错,一日三餐也是有酒有肉,日后,你也不会再受到任何刑罚。等到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本官将会将你收入麾下,再次吃皇粮,拿朝廷俸禄。”

    “好勒,县太爷,您就请好了,我的表现,包你满意,如你所愿!”

    李鸿基笑着说完了这一句,看到晏子宾远去,神色一收,露出厌恶之色,竖起中指,很是鄙夷这个县太爷,暗暗啐骂起来。

    “艹,老子最为看不起这种人!md,虽然老子也是一个没品、不择手段的小流氓,但也懂得盗亦有道。堂堂的一个贪官,没有一点职业操守,不懂得什么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反而是见钱眼开,谁还敢和你合作?日,就算给你再多的钱,老子也不信,你能爬的多高?”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剧情反转
    第二天的上午之时,李鸿基已经换了一个监牢,里面要敞亮的多,除了有些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味,监牢里显得很是清洁,简直就是牢房里的总统套房,就连马桶也是一天两清理,清洗的干干净。

    此时,杨麟悠闲的侧卧在干草之上,肩靠着墙壁,哼着鼻音,惬意的喝酒吃肉,好不自在。一旁的高立功也是乐呵呵的,敬佩的说道:“鸿基兄,你这一招真是绝了!为兄不佩服都不行!你不仅化险为夷,还搞得艾举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将自己搭进去了。”

    听到这里,李鸿基嘴角微掀,一副很吊的样子:“立功兄,这算什么?小菜一碟,艾举人不过尔尔,兄弟我抬手就能灭他。来来,咱们干一杯,庆祝我化险为夷,获得重生!”

    “干!”高立功抬起双手,举起酒杯,说出爽朗的一个字,随即就与李鸿基碰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立功一脸的笑眯眯,好奇地询问道:“哎,我说,鸿基,你是怎么说服的县太爷?你说什么,县太爷居然就信什么,当夜就将艾举人抓进大牢,安上了反贼的罪名?”

    醉眼朦胧,似乎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体”,李鸿基已经有些醉意,又谈到自己的得意之作,没有了性命之忧,很是放松地说道:“嘿嘿...立功兄,还记得昨夜你告诉我的那些话?”

    看到李鸿基一脸神秘的样子,笑得意味深长,高立功想了想,随即挠了挠脑袋,略微尴尬的说道:“呃~昨天晚上,我说了很多话啊,你指的是哪一句?鸿基,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了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立功兄,咱们的这位县太爷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为了收罗钱财,可以不择手段,更谈不上什么信誉可言。”

    李鸿基话语一顿,看到高立功听得津津有味,深陷其中,频频点点,深以为然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县太爷与艾举人勾搭在一起,无非就是钱财二字坐得媒。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还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能够给县太爷足够的银子,他当然会背弃与艾举人的契约了,一起置我于死地的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

    高立功听得入神,极其认真,被李鸿基胡言乱语弄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明白了中心思想,不住地点头。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哎!鸿基,不对啊,咱们是过命的兄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家境。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多钱,也就不会欠下艾举人的债务,授人以柄,落到大牢里了?”

    说话之间,一答一问,已经谈到了自己手段的高明之处,李鸿基愈发的得意,满面红光:“嘿嘿,立功兄,自古以来,有借鸡生蛋一说。那么,我也可以借别人的银子,贿赂咱们的这位县太爷啊~!”

    一语落罢,李鸿基没有再继续讲述,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李鸿基,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还调皮的挑了挑眉毛,冲对方眨眼睛。

    高立功也没有继续深问,开始独自思索起来,回味李鸿基话里话外的玄机,事情翻转的关键症结。高立功虽有些愣头愣脑,但他不傻,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一联想,片刻之后,立即想通了其中的重要环节,眼冒兴奋的光芒,冲着正在吃菜喝酒的李鸿基就是一嗓子。

    “鸿基,我明白了,只要将艾举人下大狱。那么,他的家人就会不断向县太爷递银子。而且,一旦将造反的罪名坐实了,艾举人的家常很有可能就会落入县太爷的手中!”

    “然也~然也,正是这个道理。”李鸿基也摆弄起了书袋子,一副高人模样。

    两人又是一阵吃菜喝酒,好不畅快。忽然之间,高立功的面色一沉,有些担心的说道:“鸿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你这个计谋不会有什么不足之处吧?一旦打蛇不死,艾举人的反击绝对会更加的凌厉和歹毒。”

    猛地一下子,李鸿基的心也沉了下去,原本自信满满的样子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底气不足地说道:“立功兄,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除非县太爷晏子宾突然转性,不再贪财~”

    与此同时,刑房之中,还是那个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身材矮小之人,也是头发凌乱,蓬头垢面,被打得满身是伤,被牢头打得啊啊直叫。

    “艾举人,你就招了吧。不然,咱们都得不到好,都不舒服,别强撑着了。”

    牢头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手上丝毫不留情,狠狠抽打着艾举人,心里暗道:“md,老子惹不起李鸿基那个活祖宗,还惹不起你这个文弱书生?艹,正好发泄发泄心里的怒气。否则,非得憋屈死不行!”

    越想越气,尤其是一想到李鸿基,那个搞得自己狼狈不堪的犯人,牢头就觉得一阵气闷,手上的力气不禁就加大了几分。有了李鸿基的前车之鉴,牢头嘴上说出的话还是留了几分余地,面露好生劝慰之色。

    “艾举人啊,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招认了吧~!您看看人家李鸿基,多识趣,懂得审时度势。昨天晚上,招供之后,一鞭子也没有遭罪,现在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有专人侍候,您这是何必呢?”

    啪啪啪!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回荡在刑房之中,打得艾举人惨叫连连,不断痛呼,争辩的声音都在发颤。

    “牢头,我冤啊~我艾诏是一个举人,怎么可能会造反呢?不合常理啊......”

    忽然间,艾举人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眸子中迸发出莹莹光芒,从牢头的话语之中,他扑捉到一丝信息,心中略微一琢磨,自己之所以有牢狱之灾,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仅此一点,可见艾诏的举人名头不是白给的!

    似乎想通了一般,艾举人露出狠辣决绝之色,大声求饶道:“牢头~牢头~别打了,我招了,快去叫县太爷,我准备招认供词,别打了!”

    闻听此言,牢头生生止住了手势,鞭子没有再打出去。有了李鸿基那个先例,牢头实在摆不出他那以前的八面威风,动不动就对犯人拳打脚踢。此刻,却有一种犯人是大爷的错觉。

    因此,牢头稳了稳身形,没有再抽打艾举人,而是再次确认道:“艾举人,你真的准备招供了?”

    “真的~我招了~”艾诏气若游丝的说着,虚弱无比。

    本着犯人是大爷的原则,牢头没有再为难艾举人,对着旁边的狱卒招呼一声,拔腿就跑,向县太爷汇报。

    “你在这里看着艾举人,我去向县太爷汇报,去去就回,别让犯人跑了!”

    “牢头真是害怕过头了,别说艾举人被绑着,就凭这一身的伤,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是将他放在大牢门前,也跑不了。”

    那名狱卒嘀咕了一句,不禁有些想笑,再看到艾举人的这副遭遇,恍惚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略微一想,狱卒唏嘘道:“呃~不会吧?李鸿基的案子已经是旷古烁今了,剧情反转的让人瞠目结舌,有种听故事的感觉,这位不会也来个剧情反转吧?”
章节目录 第五章 越狱
    某个监牢之中,一个煤油灯正在燃烧,灯芯上的火焰无风自动,不断微微摇晃,绽放着昏黄的光芒也随之而动,忽明忽暗。监牢里不仅有发霉潮湿的味道,还有屎尿腌臜的异味,非常的冲鼻,几乎让人难以忍受。

    这个监牢就是关押李鸿基的地方,也是牢房里最不好的一间。可以说,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李鸿基遭遇了冰火两重天的待遇,从天堂又掉到了地狱,让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昏暗的监牢里,四处无声,不知道李鸿基躺在那里,一片静悄悄地。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监室的角落中迸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不断转动,晶莹而琉璃。随后,刺眼的光芒开始极具收缩,渐渐减弱,变得柔和起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的轮廓显现出来,被柔和的光芒所包裹,诡异而神秘。

    不知是什么原因,亦或是某种神秘的力量使然,这团光芒只是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并不影响周遭,也没有被其他人察觉,监狱里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并发状况。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柔和的光芒开始快速收缩起来,流光溢彩,最后猛地一凝,化为一簇亮光点,没入那个黑影的身体之中。紧接着,一条又粗又壮的大蟒蛇从黑影的胸膛出钻出,鳞甲分明,头角崭然,在黑影的身上流转,游荡,就像在水中游弋的蛟龙,不断在黑影的身体表面盘旋,游走。

    大蟒蛇的身上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晕,依旧在游走,路径遍及黑影的全身,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在黑影的身上徘徊,游走在各处,这一情景充满神秘和诡异。

    咔嚓~

    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从过道中传来,脆生生的,回荡在黑暗而静谧的监狱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惊呼之声:“妖怪~妖怪~!”

    与此同时,放佛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大蟒蛇猛地消失,随即淹没于黑影的胸膛之中。紧接着,黑影动了起来,坐在地上,看向监狱过道的方向,恍若没有觉察到这一诡异的变化,虚弱的说道:“高大哥,是你吗?你在说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说话之间,黑影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煤油灯光线的照射范围之内,显得像是在无意识行走一般。

    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出现,昏暗的光线使得他的身形若隐若现,浑身的伤痕,脸上尽是被皮鞭抽打的一道一道淤青和血痕,然而,这一切都掩饰不住他那强壮的体魄和气息,一米八几的身高。一切的一切,反而使得此人颇具霸气,正是李鸿基。

    哗啦~

    就在这时,监室的门栏处传来一脚步声,一阵锁链打开的声音结束之后,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身狱卒的装束,缓缓靠近,谨慎而小心,不断打量,轻声问道:“鸿基,你没事儿吧?”

    闻听此言,站在煤油灯处之人露出茫然之色,反应有些迟钝,片刻之后,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确认之后,随即再次望向那人,疑惑的说道:“立功兄,怎么了?我没事儿啊,只是增添了一些新伤而已。”

    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一起,互相看着,名叫立功之人却在暗暗惊奇,思索着,回想刚才的那一幕,又粗又壮的大蟒蛇,鳞甲鲜明,头角崭然,让人窒息,顿时觉得心惊,暗暗称奇,好不诧异:“看来鸿基绝非是等闲之辈,刚刚的那条大蟒蛇,一定是上天的预兆,告诉自己什么?”

    这些念头在立功的脑海里一闪即逝,随后目光坚定地看向鸿基,郑重地低语道:“兄弟,艾举人和县令晏子宾想要置你于死地,再这样下去,即便你能够撑得住各种刑罚,狗县令也会罗织罪名,将你定成死罪,不如咱们逃吧,躲入深山之中,远离米脂县,只要过了这个风头,咱们兄弟还是可以出来,闯荡江湖,有一番作为。”

    整个过程之中,鸿基一直在倾听立功之言,每每身体动一下,呼吸的力度稍大一些,身上就会传来伤痕撕裂的疼痛,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让他直抽冷气,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原本犹豫的目光变得决绝起来,闪烁着熠熠之光,明灭不定。

    李鸿基没有再犹豫,感激地答道:“行,立功兄,我听你的,咱们逃出这里,再这样下去,早晚被那个狗县令弄死。”

    “好,鸿基,早该这么做了,来,我给你打开手镣脚铐,咱们这就逃出监狱,离开米脂县。”

    说话之时,立功已经从腰间取出了一串钥匙,俯下身体,分别将鸿基的手铐和脚镣打开。紧接着,二人蹑手蹑脚而行,向着监室外走去,行于监狱的过道之上,藏身于黑暗之中,两人只能小心谨慎前行,慢慢接近监狱大门之处,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没有人发觉。

    一切都是静悄悄地,两人却是紧张不已,心脏砰砰直跳!

    不久之后,在高立功的搀扶之下,李鸿基两人来到一个过道之上,再向前走,拐一个弯儿,就会走出牢门,逃出米脂县的大牢。

    行走的过程中,李鸿基疼的直抽冷气,身体都在痉挛,边走边问道:“立功兄,你打听到了没有?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晏子宾那个狗官居然改变主意,突然对我下死手。看这架势,根本就没有想要我的口供。”

    “鸿基,我还真没有打听到。只是听狱卒的兄弟说,就像你那一般,艾举人和县太爷独处了一阵子,不知道两人叨咕了什么。出来之后,就开始对你动大刑,晏子宾还下了死命令,可以使劲的对你用刑,不用有任何顾忌。”

    高立功语气一顿,面露焦急忧虑之色:“先不说这些了,咱们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大牢,离开米脂县。不然,咱们兄弟两个都得搁在这儿。”

    “好,听你的,立功兄。”李鸿基没有再追问,疼得龇牙咧嘴,不断轻呼。

    刚一走到拐弯处,李鸿基惊讶的发现,两个衙役昏睡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刚想要问什么,高立功的声音却传来了:“不用担心,他们都被我下了蒙汗药,不会醒的,咱们快走吧~!”

    就在这时,李鸿基突然停了下来,眼冒精光,直直地看着两名衙役,高立功却不解的问道:“鸿基,怎么了?快走啊,不能再耽搁了,多留下一会儿,就增加被发现的一分可能。”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从牢门的窗户中吹进来,懂得李鸿基一个激灵,连忙说道:“立功兄,赶紧将他们其中一人的衣服扒下来。如果我这样出去,没被官兵捉到,也得冻死在野地里,这大冬天的。”

    高立功立即会意,反应了过来,放下李鸿基,直奔一个衙役而去,三下五除二就弄下一套衣服。紧接着,连忙帮李鸿基换上衣服。这个过程中,李鸿基惊讶的发现,被剥去衣服的衙役居然正是牢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鸿基顿时火冒三丈,踩着虚浮的步子,固执的向牢头而去。刚一靠近,上前就是撩阴脚,直奔牢头的裆部,就像踹在一个死猪的身上,李鸿基嘴里好哼哼道:“md,打我打得爽吧~?md,这是你李大爷收的利息,等你李大爷好了,再和你好好算算账,娘的~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天都没有好过过,净挨打了!”

    自始至终,高立功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李鸿基的那盛怒一角,他的嘴角直抽抽,裆部犹如刮着冷风,不自觉的微微并拢双腿,暗暗腹诽:“鸿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点亏都不能吃,真是有仇报仇,绝不延期。”

    这个事情发生的很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高立功再次搀扶着李鸿基向外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狂风怒吼里,牢房门口处回荡着李鸿基的最后一句话。

    “不该啊,我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怎么就会失败了呢?”
章节目录 第六章 藏入深山
    米脂县以北,距离县城六十多里的壶芦山,大山深处,居民早早地进入梦乡,一片静悄悄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山腰之处,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闯入两个黑影,悄无声息,脚步声被呼啸的狂风所掩盖,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越狱的高立功与鸿基。

    此时,高立功扶着重伤的鸿基,边走边说道:“鸿基,这就是我家,放心吧,这里只有我妹妹高桂英和弟弟高一功两人居住,没有其他人,非常的安全,县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咱们会逃到这里。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很难抓到咱们。”

    “立功兄,那~那~那我就放心了...”鸿基虚弱的说了一句,紧接着,整个人就昏了过去,人事不省,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地上。

    高立功眼疾手快,瞬间将鸿基捞在怀里,搀扶着向大门而去,艰难前行。

    咚咚...

    高立功一手扶着鸿基,一手咚咚地敲着木门,扯着嗓子喊道:“桂英,一功,我回来了,快点开门,赶紧出来帮忙~!”

    不久之后,李鸿基人事不省的躺在一个炕上,衙役的制服已经退去,紧紧残留着破烂的一袭囚衣,几乎是衣不蔽体。

    一个女人正在检查着他的伤势,同时还对旁边的一个少年吩咐道:“一功,别傻站着了,快去烧一些热水过来,让你大哥休息一下,我好为李鸿基清理一下伤口,如果拖延久了,伤口会化脓,恶化。”

    “好的,姐姐,我这就去!”高一功没有迟疑,立即答应了一声,就向厨房而去,行走之间,颇有侠者之风。

    女子和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高立功口中的妹妹高桂英和弟弟高一功。

    这时,坐在一旁的高立功喘着粗气,累得不行,呼哧呼哧地说道:“桂英,大哥我赶了六十里路,还带着重伤的李鸿基,实在累得不行,我先去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李鸿基就交给你照顾了。”

    “大哥,去吧,你放心,这里有我和一功照看着呢。赶了一夜的路,还带着一个重伤之人,你赶紧去休息,别再累到了。”高桂英头也没回的答了一句,还在检查着李鸿基的伤势,言语之中,不失关心之意,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看到妹妹还认真检查着李鸿基的伤势,想到妹妹精通医药之理,高立功也就放下心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满脑子的疲惫之意,什么事情也不想再管,满脑子浆糊。

    此刻,李鸿基平静地躺在那里,恍若死猪一般,任凭高桂英检查着伤势而丝毫不觉。

    然而,李鸿基的脑海里却是在天人交战,浮现各种场景,时而与人搏杀、撕斗,忍受着各种刑罚;时而在调戏良家妇女,一脸的流氓模样,猪哥相,流着哈喇子,很是幸福和享受的样子,神色也跟着交替转换,面部处于紧皱与舒展之间。

    蓬头垢面,一脸的淤伤,这一切都很好的掩盖了李鸿基的神情变化,没有被高桂英发现。对于李鸿基的一连串小动作,只以为是梦呓,并未细听,当做什么,更没有警戒之心,落得个后悔不已。

    李鸿基的脑海里就好像存在两种思想,不断地在撞击,不断地在融合,各种场景快速转换,交替浮现消失。渐渐地,李鸿基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起来,嘴唇蠕动,似乎是在说着梦话,双手也开始不停地乱动,时而是双拳,一阵猛锤,时而是双掌,在空中挥舞,时而呈现鹰爪之态,不断乱抓。

    “啊~!”

    一声尖锐的声音划过黑夜,刺破屋子里的宁静,高一功猛地从厨房里窜出,身上还带着蒸腾的白色热气,看到惊慌失措的高桂英,一脸的茫然,定睛一看,屋里没有什么变化,疑惑不解的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没发生什么事情,你赶紧去烧热水吧,我还等着用呢!”高桂英表现的有些吞吞吐吐,耳根泛红。

    “大姐,真的没事儿吗?不然,你怎么叫得那么凄厉?让人瘆得慌。”高一功摸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真的没事儿,快去烧水吧~!”高桂英有些坐立不安,催促道,神情举止有些局促,很好的被床帘的黑影挡住了。

    “真是怪了,平常之时,大姐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怎么会叫得那么大声,真是怪了,不该啊~?”高一功嘟囔着离去,走进厨房。

    然而,打发走了自己的弟弟,高桂英不禁长舒一口气,一想到刚刚的一幕,就觉得面颊发烧,心脏砰砰直跳,那个场景历历在目,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李鸿基说梦话之时,双手突然不老实起来,抓向自己的胸前...

    想到这里,高桂英愈发觉得面颊发烫,心脏跳得越发厉害,李鸿基袭胸的那一瞬间,让她有一种全身酥麻的感觉,就像触电一般,如果现在照镜子的话,她一定会发现,脸红的犹如红透的苹果,鲜艳欲滴。

    “嘶~”

    一声吃痛的声音将高桂英拉回现实,看到李鸿基痛苦的*直哼哼,那满是伤痕的上身,血液浸湿了囚衣。这一瞬间,高桂英心软了,仿佛忘记了这个小流氓对自己的侵犯之举,娇嗔一下,随即恢复了温柔之态,再次检查李鸿基的伤势,将其残破的囚衣退去,动作轻柔而小心,慢条斯理。

    每每碰到伤口,使得李鸿基吃痛,高桂英心中就是一软,荡漾一下,心脏没来由的跟着一颤,动作就更加的轻柔而小心,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终于,高桂英将李鸿基的囚衣退去,精壮而满是伤痕的上身映入眼帘,尽管知道讳不忌医,高桂英还是没来由的脸颊微红,感到面部发烧,刚刚恢复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很快又恢复了清醒。

    几乎是女人的一种本能,掩饰此时的窘态,高桂英对着厨房方向喊道:“一功,热水烧好了没有?”

    “哎,大姐,热水烧好了,我这就给你端出来!”随着一声应和,紧接着,只见高一功端着一盆热水出来,向着床头而去。
章节目录 第七章 萌动
    热腾腾的一盆热水摆放在床榻边缘之处,高桂英随手取过一条毛巾,用热水浸湿,拧干了之后,就开始擦拭李鸿基的身体,此刻,李鸿基只穿着一条底裤,由于姐弟二人都是习武之人,拥有侠者之风,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微末细节和礼仪,行事很是大度,并不觉得怎么样,男女有别有别的思想要淡的多

    渐渐地,李鸿基的身体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条条血痕愈发的清晰,犹如纵横交错的老树枯枝,遍及李鸿基的身体之上,让人看得触目惊心,高一功更是直抽冷气,暗自愈发的佩服,李鸿基不愧是大哥口中的汉子,真男人,高桂英的温柔之意愈发的浓郁,动作轻慢而小心。

    无论是什么时候,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习武之人之间,更是如此。

    热水很快就变得一片浑浊,几乎化为了一盆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清理的差不多之后,高桂英又说道:“一功,去将我的药箱取过来,我给李鸿基上一些药,如果再不给他止血,伤口再不处理一下的话,身体非得血液干涸而死不可。”

    “嗯,好的,姐,我这就去。”高一功想也没想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去,走向里屋。

    这一刻,弟弟刚一走,高桂英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面颊,手背手心轮番轻抚自己的脸颊,只感觉滚烫如火,火辣辣的。尽管是一个寡妇,一身的武者之风,不拘小节,可是,毕竟高桂英还是一个女人,拥有羞耻之感,看着赤条条的汉子,怎么会没有反应?

    由于一直是背对着弟弟高一功,很好的掩饰了尴尬之色,这也是为什么高桂英一直没有让弟弟替换自己,帮忙擦拭李鸿基的身体原因,那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此刻的尴尬、窘迫神情,羞红干燥的面容。

    每每触碰到李鸿基精壮的身体,肌肤相亲,高桂英都会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有一种悸动的感觉。

    可是,看到眼前这个满脸坚毅的汉子,一身的伤痕,再想起大哥高立功对其的种种描述,就会欲罢不能,那种呵护的冲动愈发强烈,这是倾慕已久的表现,想要亲手为李鸿基清理满是伤痕的身体,才会有所安心。

    这些念头在高桂英的脑海里一闪即逝,心中的杂念被打断,很快,高一功就双手抱着药箱从内屋走出,脚步声惊醒了高桂英,右手紧张地猛地一颤,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继续擦拭,高一功将药箱放在姐姐的旁边,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见弟弟没有发现自己的窘态,高桂英暗暗长舒一口气,放心了不少,压制住心里的波澜情绪,趁着床帘的掩盖,背光的原因,高桂英快速打开药箱,相继取出几个小瓶子,在李鸿基的伤口上敷药。

    与此同时,头也不敢抬的说道:“一功,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进山打一些野味儿回来,为他好好补补身体,这里有我照应着就行。”

    “嗯,好吧,姐,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喊我。”高一功想想也是,经历过大刑的李鸿基身体最是虚弱,急需鱼肉滋补,也就没有再谦让,答应了下来

    “知道了,赶紧去睡吧,明天早睡早起,没有充足的精力,冬天进山很危险。”高桂英交代了一句,依旧是埋头为李鸿基敷药。

    高一功缓缓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手抓着脑袋,自顾自的嘟囔道:“姐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让人感觉怪怪的,又说不清那里不对劲,不管了,还是先睡吧。”

    至始至终,高桂英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极其敏感,高一功虽然说的小声,但她还是听到了,身子紧跟着就是一颤,心里突突直跳起来,紧张不已,脑海里再次浮现李鸿基光着身体的画面,娇羞而忐忑,暗暗啐骂自己:“难道我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自古以来,美女爱英雄,莫过如此,虽然早就过了小女子的时期,结过婚,死过丈夫,但高桂英的内心还是有着这种情怀。何况,她的年岁并不大,也就二十几岁而已。

    屋子里再次回归平静,唯有煤油灯燃烧的滋滋声,还有热水的哗哗声,高桂英紧张起来,李鸿基遍体是伤的身体发生了并发症,开始高烧不退,嘴里呢喃说着胡话,那双恶魔之手又开始乱动起来。

    盖上被子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高桂英就会换一个湿毛巾,敷在李鸿基的头上,与此同时,又配了几幅中药,边熬药边照顾昏迷不醒的李鸿基。

    然而,此时的李鸿基虽然昏迷不醒,但意识极为清醒,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高桂英的每一个温柔动作,尤其是帮自己擦拭身体的时候,更是敏感非常,只感觉身体燥热,小腹充满着某种渴望,下面早就撑起了一个小帐篷,如果不是天黑和高桂英的身体挡住,高一功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

    感觉到暖暖的被子盖在身上,虽然看不到照顾自己的女子模样,不知道她是谁?但李鸿基清楚,单从那扑面而来的体香判断,身前的这个女子就绝对不会太差。

    没有了肌肤相亲,没有了柔软的小手触碰,没有了种种的敏感刺激,李鸿基身体里的那股躁动之意渐渐退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满身撕裂的疼痛,以及高烧不退所带来的头痛之感,让他难受非常,想喊又喊不出来。

    这一刻,李鸿基就像处于梦境中的人,想要醒过来,又无可奈何,梦境里的那种折磨,让他痛苦万分,有苦说不出,只能心里啐骂着:“艹,老子就是一个小混混,正在女人身上逍遥快活,眼一黑,怎么就处在这陌生的环境?脑海里凭空多了那么多记忆,涨的老子头疼,他娘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不由自主地喊出那个衙役的名字,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

    渐渐地,来自于**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使得李鸿基疲惫不堪,终于是昏睡了过去,意识也回归混沌之中。在梦乡里,只感觉一个温柔的女子在爱抚自己,自己的双手依旧是不老实着,发挥自己的流氓本性。

    李鸿基不再痛苦的直哼哼,呼吸开始变得均匀起来,满脸商行很的面容也变得祥和,不再扭曲。

    见此情形,高桂英扶着李鸿基喝了一碗药之后,将其平放在炕上,盖好被子之后,也就趴在火炕的边缘,沉睡了过去,火炕的高温,烤的她小脸红扑扑的。

    如果李鸿基此时苏醒过来,见此情形,一定会犹如饿虎捕食般扑上去,因为这幅景象太美、太诱人,只要是一个男人,就把持不住!

    当两个人都深深昏睡过去之时,李鸿基的那条大蟒蛇再次从胸口出现,悄无声息,鲜明的鳞片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晕,如梦似幻,大蟒蛇在李鸿基的全身上下快速又游走了一遍,最后猛地一下子扎进李鸿基的额头之中,消失不见。微弱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再无异常的表现。

    那一瞬间,李鸿基脑海里的两个思维不再互相碰撞,开始慢慢融合,直至完美无瑕,分不出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李鸿基头里的刺痛感随之消失不见,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减淡了一分。
章节目录 第八章 狗男女
    第二天一早,鸡鸣之时,米脂县县衙,一个衙役匆匆忙忙的闯入,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书生打扮之人,连忙急地喊道:“师爷,师爷,等一下,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早上刚起来就听到不吉利的话,师爷的脸上顿时显出不悦之色,但看到衙役一脸着急的模样,还是忍了下来,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了,让你着急忙慌的?”

    “师爷,是这样的,昨夜有犯人越狱了,还有一名狱卒消失不见,生死不知!”衙役早就乱了心神,哪还有心思察言观色,快速的说道。

    一听这话,师爷猛地一惊,犯人越狱可是大事儿,顿时也着急起来,连忙追问道:“快说,越狱逃跑的犯人是谁?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启禀师爷,是那个李鸿基,县太爷要求重点‘照顾’的犯人逃跑了,今天一早,换班的狱卒一到监狱里,就看到当晚值班的狱卒人事不省,其中一个还被拔光了衣服,受了重伤,那个李鸿基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是那个李鸿基?快点跟我来,咱们一起去报告老爷,李鸿基可是县太爷重视的犯人,现在跑了,事情可就大了,还有艾举人,都是咱们得罪不起的老爷!”听到是越狱的是李鸿基,师爷就知道事情大发了,不敢再停留,立即向县令晏子宾的住处跑去。

    尽管事情几经翻转,变故重生,艾举人进入了大牢,受了重刑,现在又被放出来了。此时,衙门里的众人虽不知其中的原委,但有一个共识,县太爷一定与艾举人达成了共识。

    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

    后衙之中,两个人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正是师爷和那个衙役,还有一个身穿官服之人,身材消瘦,眼窝深陷,正是县令晏子宾,气呼呼的来来回回踱着步,生气的说道:“究竟是是怎么回事?李鸿基怎么就跑了呢?狱卒都是干什么吃的?统统都是tmd废物、饭桶!”

    师爷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但苍白的面容透着狡黠的精明,并未顺着县令晏子宾的话语说下去,而是献策道:“老爷,现在讨论李鸿基怎么越狱的,也是无济于事,当今最要紧的是怎么将其抓回来。”

    “人都逃跑了,还怎么抓?”尽管心中同意师爷所讲,晏子宾还是不快的说道。

    “老爷,据小的所知,李鸿基自小父母双亡,和自己的侄子李过一起长大,家里还有一个婆娘,名叫韩金儿,很是妩媚娇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亲戚,李鸿基根本没有其他投奔之处。而且,仅仅是一个晚上,根本就跑不远,他的身上又没有盘缠,还带着伤,一定会逃窜回家,暗暗潜回到李继迁寨。”师爷谄媚道。

    “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派官兵前往李继迁寨,捉拿罪犯李鸿基,如若反抗,生死不论,带回来就行!”

    “是,县太爷,我这就安排捕头带着兵丁衙役,前去李继迁寨!”师爷答应一声,随即侧身对着那个衙役招呼道:“走,跟我来,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叫王捕头,我去召集衙役兵丁。”

    师爷和衙役离去了,县令晏子宾再次来来回回走着,暗恨道:“md,我的银子,如果抓不到李鸿基,艾举人那剩余的四分之一家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给我?”

    傍晚时分,李继迁寨,暮色降临,万家灯火通明,晶莹闪烁,犹如繁星。

    在寨子中的某户人家之中,一个妖娆的女子呆坐在那里,身材更是婀娜多姿,明眸皓齿,柳眉朱唇,时而展颜飞笑,时而自语连连,一颦一笑之间,蕴含着妩媚之意,更像是荡妇******就在这时,女子失神的看着烛光之际,突然间,猛地感觉一双大手环住自己的细腰,就要挣扎喊叫,一个雄浑而又亲昵的声音传来:“金儿,是我,你的盖虎~!”

    听到这个声音,女子原本挣扎的动作为之一滞,瘫软下来,任凭那双有力的大手抱着自己,肆意妄为,游走各处,只是娇声道:“冤家,你可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紧接着,一个流氓大汉从黑暗中走出,出现在烛光之下,在女子的娇笑之中,盖虎双手一使力,就将女子抱如怀中,向里屋而去,女子啐骂道:“看你那德性,没出息的样,一见到人家,就知道这么一点事情,就不能想一点别的!”

    “哈哈...我的金儿乖乖宝贝,想死我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这么一点事吗?还能干啥?”盖虎将女子环腰抱在怀里,任其捶打自己的胸膛,撒娇的小动作愈发让他亢奋,小腹处有股邪火在躁动。

    一阵疯狂的嬉笑的声音在回荡,紧接着,就是撕扯衣服的声音,不断在调笑,气温在急剧攀升,氛围变得格外旖旎,一番翻云覆雨过后,两人酣畅的躺在炕上,女子面色潮红,小手调皮的在盖虎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这时,盖虎捉住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猛地亲了一下,郑重地问道:“金儿,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府的衙役找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女子依旧是娇笑连连,眉波流转,温存的余温犹在,神情没有一点变化,淡淡的不以为意道:“没事儿,冤家。那些人就是来抓李鸿基的,听其中的一个衙役说,在昨天晚上,我家那个死鬼居然越狱了,白天的那些衙役就是到寨子里抓人的,看看李鸿基有没有逃回家。”

    然而,盖虎却是一惊,就要翻身而起,又被女子用身子压住了:“冤家,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只是听到那个死鬼逃出监狱,就将你吓成这样,没出息~!别忘了,你也是官差,有什么好害怕的?”

    盖虎没有再挣扎着起来,顺势又躺在炕上,搂着皮肤光洁如玉的女子,面露担忧之色,还是说道:“可是,李鸿基学过武,身手了得,三五个大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今晚突然回来,撞破咱们的好事儿,就凭我自己....”

    说到这里,女子也担心起来,不再放荡的娇笑,柳眉蹙了蹙,随即舒展开来,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儿,那些衙役好像还没有走远,听人说,就藏在寨子的门口。风声正紧,就算借亮李鸿基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回来。否则,那简直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似乎想到了什么,盖虎也不再那么担心,嘿嘿一笑,伸出一只手,抓住被子,蒙住两人的同时,兴奋地说道:“嘿嘿,宝贝儿,咱们再大战一场!”

    娇笑之中,屋子外面的大街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黑暗的角落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看着这个方向,听到狗男女的肆意欢笑,暗怒道:“该死的,奸夫yin你们妇等着瞧,等到我小叔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随即,黑影迈步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在李鸿基家不远处的一个荒草丛中,响起一个声音:“娘的,这盖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韩金儿?李鸿基的这个婆姨真够骚的,丈夫被抓入狱还没两天,就迫不及待的和其他人好上了,这个绿帽子戴的~艹!”

    “兄弟,你懂什么?韩金儿在李继迁寨是有名的骚蹄子,当初迎娶韩金儿之时,李鸿基没少遭到家人和邻里的反对。李鸿基在的时候,凭着那一身的虎威,远近闻名的拳脚,韩金儿还老实一些,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男人敢勾搭。现在这个时候,李鸿基背负杀人罪名,不敢回家,韩金儿的水性杨花本性还能忍得住?”

    “都安静,别说话了,好好藏起来,李鸿基在外面无亲无故,又是身无分文,受了那么多的重刑,满身是伤,很有可能今晚就会偷偷回来,都打起精神,给我盯紧了!”

    除了此起彼伏的狗叫犬吠,李继迁寨再次回归一片寂静,李鸿基家中的烛光更是忽的一下子灭了,盖虎再没有出来,而李鸿基却是远在他乡,大山深处,还不知道这些,否则......
章节目录 第九章 惊若天人
    日落日出,斗转星移,转眼之间,已经是三天之后,壶芦山半山腰处,高家兄妹居住之所,刚刚早饭过后,高桂英坐在一个小火炉旁,双脚研磨着药草,手里捧着一本医书,细细品读,不时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一味草药,放在舂桶之中,继续用双脚研磨,踩在两侧的木棍之上,平行动作,速度均匀而不轻不重。

    此时,李鸿基就静静地躺在远处的火炕之上,依旧是昏迷不醒,脸色虽然恢复了一些气血,但一条条恐怖的伤痕与淤青,虚弱的呼吸之感,可见他的伤有多么严重。

    高桂英依旧在研磨着药草,品读着医术,神态恬淡而静谧,垂落而下的根根发丝随风晃动几下,更是显得有一种静美之感,温柔而美丽,却不妖娆。

    就在这时,李鸿基的双眼猛地睁开,看着空荡荡的床上空,刚想坐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动也不能动一下,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禁心里暗道:“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李鸿基只感觉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各种情绪快速转换。不过,还是想起了自己是身在那里,原来就是在那个狱卒高立功的家里,正是这幅身体的好兄弟。

    身不能行,口不能语,就像一个尸体躺在那里,好不难受。然而,这一切都挡不住李鸿基那一颗火热的心,yy连连,咒骂不已。

    “md,没想到自己这个小混混还有如此狗屎运,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明朝时期,靠,神马情况?穿越的真让人蛋疼,老子居然灵魂穿越到了一个犯人的身上!tmd,让人喷血的是,县太爷还想弄死这幅躯体的主人~”

    想到这里,李鸿基不禁暗暗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这幅躯体的主人听幸运,有一个够义气的兄弟,还是监狱的狱卒,不仅好吃好喝的照顾自己,还在那天晚上偷偷放了自己,一起逃到这个深山之中,总算保住小命了!”

    心里这样嘀咕的同时,长时间的躺在床上,李鸿基还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后背,木木的,麻麻的,有些僵硬,十分的难受,然而想动又动不了,再次腹诽起来、

    “艹,不会这具躯体有问题吧?md,如果真的有问题,老子这穿越的可就亏了血本~!日,老子虽然是一个小混混,见过无数的美女,可还是处男一枚,如果真是这样,哥们儿可就算是栽了,倒霉透顶~!”

    越想越后怕,李鸿基的内心愈发忐忑与不安,身体动不了,他就神出鬼没的使出最后一丝吃奶的力气,一双眼珠子缓缓转头,看向有声响的地方,露出希冀的目光,眸子中流淌着晶莹的亮色。

    终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后,眼珠子终于转动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刹那间,李鸿基愣住了,双眼露出迷离之色,像一双狗眼,色眯眯的,如果身体正常,他的那张嘴一定会张开,流出哈喇子,不停地吞咽口水。

    只见,从他这个视角可以看到,高桂英十分的美,美的惊若天人,不可方物,晶莹透亮的发丝随风而动,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尤其是那琼鼻、那灵动的双眸,还有那张洁白的面庞,在柔和的光线照射之下,熠熠生辉,这一切构筑了一幅美人图,让人情不自禁地喉咙蠕动,无法移开那双灼热的目光,恨不得时间就静止在这一瞬间。

    嘴上虽不能流哈喇子,眼中只能迸发出奇异之光。但是,李鸿基的内心在澎湃、在躁动,开始不老实起来。都说女孩子娇羞之时,内心犹如装着一头小鹿,砰砰乱撞,此刻的李鸿基心里也有一只小鹿,欧不,应该是一只大鹿,甚至是巨鹿!

    心脏咚咚的狂跳,犹如万马奔腾。

    现在的李鸿基犹如鬼子进村,看到了漂亮的花姑娘,吸溜嘴的同时,还不忘砸吧道:“吆西~吆西,花姑娘滴~!不行,只要老子身体恢复,非得找个机会推倒,对,就是一个字,推倒~!嗷呜~~”

    李鸿基的内心在狼嚎,双目紧盯着高桂英,一眨不眨,精光四射,内心在流着哈喇子~!

    “咕噜~咕噜~”

    一阵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李鸿基不禁暗暗啐骂道:“艹,哪来那么难听的声音,这是猪在拱地吗?声音真几把难听,快滚,给老子快滚,别破坏这么美的画面~!如果影响老子‘欣赏’美女的心情,不管你是公猪母猪,都得阉了你!”

    李鸿基依旧在暗骂不已,咒骂不断,这时,高桂英从那种读书、研磨中药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似乎也听到了那个“咕噜~咕噜~”的声音,用目光四处打量。

    即便如此,有着噪音的骚扰,李鸿基依旧没有收敛那饿狼一般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被剪得光秃秃的小绵羊,光溜溜的。诱人的犹如一枚水蜜桃,鲜艳欲滴,粉嫩而诱人。

    立即间,李鸿基的眸光忽的更加晶莹了,情不自禁地眼睛瞪大了几分,看到高桂英向自己走来,愈发的激动,心情在激荡。

    看着越来越近的高桂英,美人的体香扑面而来,李鸿基的内心在疯狂的激动,在激烈的狂吼:“美女,美女,来吧,你来吧,小哥哥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你的倒采花,蹂躏我吧,糟蹋我吧,肆意地玷污我的清白吧~!阿门,谢谢佛祖!阿弥陀佛,谢谢上帝,谢谢你们恩赐我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美女!”

    然而,李鸿基做好了贡献身体的准备,身心放松,迎接狂风暴雨的来临,眼睛已经迷离,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可是,预想中的好事儿并没有来临,只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李兄弟,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是不是很饿?我这就去弄一些米粥,你先等一下,忍忍~!”

    梦境幻灭,李鸿基的一颗心在破碎,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已经清醒过来,看着远去的花姑娘,倩影消失在另一间房屋之中,李鸿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阵阵怪声音,欧不,还在响着的“咕噜~咕噜!”声,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听着那间房屋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李鸿基不禁暗骂自己:“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是吃饭重要?还是欣赏美女重要?”

    李鸿基恨恨地直咬牙,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咕噜之声,瞬间就被自己的肚子打败了!没有了秀色可餐,李鸿基顿时感到了一股饥饿之感袭来,让他无力,再也不骂肚子不争气了,反而觉得美人做饭的速度有点慢。

    屋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与锅碗瓢盆的声音交相辉映,仿佛在叫阵一般,很快,锅碗瓢盆的声音消失,却传来拉风箱的声音,呼哧~呼哧。与此同时,还有高桂英那温柔而又飒爽的话语。

    “李兄弟,千万别乱动,也别惊慌,之所以你的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就是因为你在监狱里受的伤实在太重,又一夜走了那么长的路,还受了伤寒。”

    “你放心,只要能醒来就好了,身体就能快速的恢复,吃几天好的,补补身子,很快就能恢复!”

    ......

    听着美人的安慰之语,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知道原因之后,李鸿基重重的长舒一口气,原来这具身体没事儿,只是伤势太重,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下。

    没有了心理负担,李鸿基的小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大有我胡汉三又回来的气魄。

    “哈哈哈,原来老子的身体没事儿,小兄弟依然能够雄赳赳,气昂昂,继续雄霸昂扬,战斗天下,游走在花丛之下,采摘诸多美女!”

    不过,李鸿基很快就泄了气,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暗道:“md,现在就是逃犯一枚,只能天天躲藏起来。战斗天下、游走花丛与采摘美女是不行了,还是现实一点,推倒眼前的这颗大白菜,来得比较现实一些~!”

    想到这里,李鸿基的两只眼珠子仿佛恢复了力气,不断乱转,总是飘向厨房的方向,贼溜溜的,色眯眯的。如果面部肌肉能动,一定会露出奸笑的表情。

    高立功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带回来的仅仅是兄弟的一副驱壳,而这具身体里却隐藏着一个se魔,最为要紧的是,这个se魔已经主意打到了他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身上,恶魔的身体在恢复,而恶魔的双手也在伸出,探向那只待宰的羔羊......
章节目录 第十章 小绵羊
    时光荏苒,又是两天过去了,仅仅是两天的时间,李鸿基的身体就恢复了不少,身体已经能动,勉强能够坐起来吃饭。最为关键的是,能够说话了!对于憋了好几天的李鸿基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这一天,依旧是早饭的时间,高桂英坐在床榻的边缘,手里端着一碗瘦肉粥,看着坐在那里的李鸿基,面露担心之色:“李兄弟,你还是靠在那里吃饭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样坐着,很不安全,如果摔倒了,就会伤上加伤,将会更严重。”

    尽管身体在颤抖,呼吸微微有一些急促,后背已经在冒着虚汗。然而,李鸿基依然在坚持,固执的就像一个倔强的硬汉子,绝不服输,不仅与天斗、地斗、敌人斗,还要与自己的身体斗!

    若还是那个李鸿基,无人怀疑,确实是如此。可是,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变了,是那个小混混李鸿基的灵魂,他可不是这样倔强的性格,人品可并不怎么样?

    之所以这样坚持,因为他的心里正在冒着坏水,不怀好意,准备实施他的饿狼计划第一步。欧不,应该是色狼计划第一步!

    高桂英的话语刚一结束,李鸿基故作深沉地说道:“桂英,我没事儿,还能支撑一会儿,能够自己吃完早饭,我可不想做一个身体残废的废物,整日等吃等喝,一定要争取早日恢复!”

    话语说的是那么郑重而认真,蕴含铿锵之意,绝不会放弃的语气,看得屋子里的三人没有任何怀疑,没有怀疑李鸿基有其他的居心。

    就在这时,高桂英还想再劝说,一旁的高一功走了过来,边说道:“大姐,算了,你就别劝李大哥了,只要是一个汉子,都不愿意自己那么躺着,一定会做出最大的全力,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大姐,还是我来吧,如果李大哥身体倒下了去,我还能扶住~”

    听着前面的话,高桂英还在不住的点头,深以为然,一听后面的话语,不禁柳眉倒竖,尽显女侠的英气,威胁道:“一功,说什么呢?你这意思,是不是说我的力气比不过你?!”

    “姐~姐~一功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看到不服输的姐姐,将要与自己较劲,高立功连忙解释,话还未说完,就被高桂英打断了。

    “一功,别啰嗦,如果不服,咱们到外面比试比试,只要你能赢个一招半式,我就不说什么了~!”

    “额~姐~姐,一功认输还不行吗?你明知道,我的武功不如你,还比试什么啊?”一听要比如,高一功只感觉脑仁疼,立即认输,举械投降。

    闻听此言,看到弟弟如此模样,高桂英不禁莞尔,露出浅浅的笑容,看得李鸿基就是一呆,心神荡漾,内心愈发嘿嘿起来,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我的乖娘娘来,没想到这个大美人还是一个武功高手,如果悍然下手,会不会死的很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鸿基心里忐忑起来,出现一丝犹豫与踌躇,很快一狠心,一咬牙,就差一跺脚,暗暗邪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今天只是试探一下,又不是直接剥光了,总不会对自己下死手吧~?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们家的客人,她哥哥的好友,不至于下杀手,最多被胖揍一顿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李鸿基开始恢复自信,变得自信满满起来,脸上依旧是那种厚重的表情,给人以铁骨铮铮的汉子感觉。

    这时,站在门口处的高立功紧了紧身上的打猎家伙事儿,看着言语交锋的妹妹与弟弟,尤其是垂头丧气的弟弟高一功,一副吃瘪的模样,不禁也抿嘴笑了笑,随即恢复了正常,拿出最为大哥的威严。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挣了,一功,拿起你的弓箭,还有那些打猎用的家伙事儿,咱们走,早去早回,趁着雪还没化,山路好走一点,赶紧进山。”

    紧接着,微微转头,又说道:“桂英,你就好好留在家里,照顾鸿基兄弟,等我和一功回来。”

    “好吧,大哥~”高一功耷拉着脑袋,向自己的打猎装备而去,将那些绳索之类的绑在身上。

    “嗯,是大哥,我会照顾好李兄弟的!”高桂英展颜一笑,很是飒爽的答应了一句。

    然而,李鸿基的嘴角微微掀起,一闪即逝,心里暗道:“好~好~大美妞,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啊,小哥哥我已经等待不及,饥渴难耐了~!来吧~来吧,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让你的照顾更加疯狂、更加猛烈一些吧!”

    李鸿基的内心在邪恶的呐喊,在大声疾呼。高立功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鸿基兄,你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别不好意思,桂英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别不好意思!”

    “咳~咳~”李鸿基一阵猛咳,还不忘点头回应,搞得高家兄妹三人都是一紧张,看到李鸿基随之又恢复了正常,就放心下来。

    “好了,鸿基,就别多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和一功就先进山了!”高立功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向门外走去,收拾好的高一功边向外走,边说道:“李大哥,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李鸿基点点头,回应道

    然而,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李鸿基一阵猛咳之时,他的一只大手乱颤,抚摸了一把高桂英的小手,轻轻一划。惊得后者身体微微一颤,小手立即缩了回去,面颊有些发烧。

    看着离去两人的身影,似乎被李鸿基摸得惊慌失措,高桂英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个~那个,这碗粥有些凉了,我再去从新盛一碗”

    紧接着,高桂英就逃也似的离去,一溜烟地进入厨房之中。看着这一幕,李鸿基嘴角微微上扬,邪邪地喃喃道:“有门儿~!”

    “嘿~嘿~”李鸿基****的轻笑起来,舌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上唇,嗅了嗅那个不老实的手,上面残留的女人香,神情越发邪魅起来。

    很快,高桂英从厨房里走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款款而来,神情有些旖旎而不自然,就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感觉,谈不上厌恶。

    此刻,李鸿基好像刚吃了一颗熊胆,胆子肥的不得了,没有高家兄弟的在场,目光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直直地看着高桂英,极具侵略性,暗暗吸溜着嘴,舔着嘴唇,一双色眯眯的眼珠子光芒四射,是那么的贪婪而无所惧,仿佛忘记了眼前的美人是一个高手,自己的身体还受着重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鸿基绝对是猪油蒙了心,忘记了一切的忌惮。如果不是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虚弱而无力的感觉贯彻全身,他这只饿狼早就扑了上去。

    高桂英脸红了,只感觉面颊发烧,从未有过这种萌动的感觉,眼帘微垂,情不自禁地稍稍低下了脑袋。仿佛是一瞬间,失去了往日的英姿飒爽女侠范,变成了娇羞的小女子。

    李鸿基在心里默念:“小绵羊~小绵羊~快点来,小哥哥会温柔地,小绵羊~”

    “邪恶使人犯罪,下流促进了族群的繁衍,阿门,佛啊~主啊~三清爷爷啊~原谅我这邪恶的念头吧,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贡献我优秀的基因,促进人类的发展,让我大华夏更加强大,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这是李鸿基的心声,这是他的心中嘀咕之语,不停地宣言,虽然是一个小流氓,是一个小痞子,还未干过这么大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就拍怕路过美女的屁股,偷偷摸摸人家小姑娘的小手而已,还没那么做过......

    在李鸿基的默念与期盼之中,高桂英终于近了,坐在床榻边缘之处,两人相距不到一米。迎面扑来的体香,让人迷醉,李鸿基更是深陷其中,很是享受,深深吸了一口气:“啊~”

    看到李鸿基那副浪荡而享受的模样,仿佛被调戏了一般,高桂英就是脸一红,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那个~那个~李兄弟,来吃粥吧,多吃一点瘦肉粥,你的身体才能康复的快一点~!”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色狼计划
    尽管感受到了李鸿基不老实的目光,但高桂英并未生气,似乎并不是很抗拒那坏坏的眼光,反而心中有某种异样的情绪在荡漾,依旧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勺子,语气越加的温柔,低声说道:“李兄弟,赶紧喝粥吧。不然,又该凉了~”

    虽未经过男女之事,但也是情场老手一枚,李鸿基怎么会感觉不到对方的心思,对自己的好感非常?几日以来,高桂英对自己的照顾非常的温柔而细腻,完全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勤俭持家,善解人意,尤其是那股洒脱不羁的女侠气质,更是让李鸿基着迷。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即逝,看到高桂英的纤纤细手捏着勺子,轻柔的挖了一勺瘦肉粥,向自己伸来,李鸿基就情不自禁地身体前倾,嘴巴微张,迎了上去。

    见此情形,高桂英连忙关心的说道:“李兄弟,你就那么坐着,别动,我喂你~!”

    立即间,李鸿基就收回的身体,老实的坐在那里,乖巧的就像一个小孩子,嘴巴张开,任由高桂英将瘦肉粥送到嘴里,心里暗道:“不能太猴急,要稳住,一定要稳住,不然,就显得太那啥了,稳住,一定要稳住,等到更合适的契机,再实施自己的作战计划,争取一击即中。李鸿基啊~李鸿基,莫着急啊~莫着急,这个小妞迟早都是你的,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李鸿基一边默认着,一边喝着瘦肉粥,很是享受的样子,尤其是心里叨咕到最后,勺子离开之时,李鸿基停止了咀嚼,情不自禁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转瞬即逝,正在吹着蒸腾热粥的高桂英丝毫未觉。

    看到高桂英认真地吹着热气腾腾的瘦肉粥,勺子在她的樱红小嘴前来来回回,李鸿基不由得心驰神往,将目光下移,洁白欣长的脖颈犹如骄傲的白天鹅,胸前鼓鼓的,很是伟大,喉咙蠕动,吞咽口水。

    “咕噜~”

    这时,一个盛满瘦肉粥的勺子出现,挡住了李鸿基的目光,更有一个娇嗔的目光传来:“李兄弟,别发愣了,赶紧喝粥吧~”

    “嗯~嗯~好~好~”李鸿基立即回应道,被人发现和戳穿,李鸿基没有一点不好意,反而嬉皮笑脸的看着高桂英,一副哥不是色狼,就是想问题想的出神了,小妞,别误会。

    渐渐地,在你情我愿的气氛之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鸿基虽然为高桂英的美丽与温柔而着迷,但精明的他,一直没有忘记留意碗里的瘦肉粥,等待一个契机。

    喝粥的过程中,李鸿基的自信心在急剧膨胀,愈发想要实施那个计划。当碗里的瘦肉粥只剩下最后一勺之时,高桂英像刚刚一样将勺子送来,似乎实在无法抵御李鸿基那肆无忌惮而灼热的目光,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头微微侧了一下,不敢对视。

    说时迟,那时快,李鸿基早就准备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刻,脑海里已经推演无数次行动的刹那,立即身体前倾,嘴巴迎了上去,微微张开,对准越来越近的勺子。

    噗通~

    李鸿基成功了,一口咬住了勺子,嘴巴一用力,瞬间将勺子里的瘦肉粥吸了进去。然而,整个人却是向前栽了过去,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一幕就好像一场意外,李鸿基的倔强造成的。

    当手上一轻,感觉比刚刚送粥的距离少一些之时,高桂英就是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向李鸿基,发现正在迎面倒来的李鸿基,心中暗道不妙,如果不接住,李鸿基很可能侧摔在地上,想也没想的迎了上去,准备扶住李鸿基。

    那一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高桂英扶住了李鸿基,使得后者免于摔在地上。然而,李鸿基却是一脑袋扎进高桂英的怀里,整个面部贴了上去,正好撞在高桂英的胸前。

    静,非常的静,怎个静字了得?不知道李鸿基嘴里的勺子是怎么没有的,整个脑袋更是正好位于高桂英的双峰之间,气氛很是旖旎,春意无限。

    高桂英愣住了,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身体猛地僵住。身手不凡的她,没有哪个男子敢冒犯于她,如此这般。一时之间,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立即推开李鸿基?还是....?

    高桂英的脑海里嗡嗡作响,白茫茫一片,李鸿基却是窃喜不已,很是享受的吸允空气,空气里那芬芳的体香,让他感到迷醉而贪婪的放纵。感觉到面前的柔软,李鸿基还哼唧哼唧的拱了拱,恨不得将脑袋一股脑的扎进去。

    胸前那异样的感觉,那轻微的动作,立即刺激了高桂英敏感的神经,发现了情况,腾的一下子,面颊变得血红,鲜艳欲滴,妩媚动人,猛地将李鸿基推到床上,手里的碗也丢了出去,尖叫一声:“啊~”

    咔嚓!

    瓷碗摔碎,高桂英狼狈的逃出屋子,李鸿基哎呦一声,倒在床上,脑袋结结实实的磕在后面的墙上,疼的李鸿基直抽冷气,不停地揉着后脑勺,嘀咕道:“娘的,这下磕的值,简直太值了,没想到桂英小美妞的胸前料子这么足~!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

    院落里,鸡圈旁,高桂英扶着围栏,面部依旧是发烫不止,面红耳赤,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瑟瑟的寒风使得她清醒了不少,但嘴里依旧是念念有词:“不要慌,不要乱,李兄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真男人,他一定不是有意的,过于倔强,不小心才会那样的~!”

    摸了摸滚烫的面颊,似乎那些自语之言起到了作用,自我安慰好之后,高桂英用手背手面连续放在脸上,感受着那股滚烫的温度,试图降温随后又双手环顾胸前,长长呼了一口气,躁动的情绪渐渐归于平稳,反而愣愣的看着鸡圈里的鸡,发着愣,失神的想着什么,呆呆的,就像情动的少女失神一般。

    屋子里,李鸿基的头已经不痛,整个人背靠在那里,傻傻的笑,有一丝得意,更像是奸计得逞的奸笑,坏坏的。似乎是在回味刚刚的那一幕香艳,还在不停地砸吧着嘴,眸子中尽是火热之意,心中激荡,蠢蠢欲动。

    渐渐地,李鸿基也回归了理性,脸上不再挂着那么得逞的邪恶,露出思索的表情,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看来桂英大美妞并不讨厌自己,即便是如此这样的冒犯,也仅仅是狼狈的逃了出去。或许,刚刚后面的一连串动作,完全是发于一个女人的本能,才会尖叫,才会将自己推开~”

    不得不说,李鸿基肚子里虽然都是坏水,但他的脑袋很灵活,结合这些天的观察,立即发现了高桂英对自己的特别温柔,只属于自己。

    温柔体贴的照顾,雷打不动的亲自喂饭菜,亲切的嘘寒问暖,等等,这一切都是李鸿基之所以敢大胆妄为的源动力,自信之所在。

    同时,李鸿基也若有若无间感觉到,一股意识正在影响着自己的思维以及行事风格,不像穿越前那么放浪形骸。如果是放在穿越前,他李鸿基的动作可不止于此,紧紧是一脑袋扎了过去。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李鸿基不仅是一脑袋扎过去,还会双臂紧紧扣住,环抱美女的腰肢,也不仅是吸溜嘴那么简单,一定是尽可能的占便宜,大占特占!

    何况,还是在美女对自己有意思、有好感的基础之上?面临如此绝色美女,气质上佳,如果不心动,如果不发挥男人本性,要么那个男人不是男人,要么就是一个纯粹的伪君子,有着更加变态的想法!

    李鸿基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真正的流氓,不是虚有其表的伪君子。所以,他行动了,肆无忌惮地发挥男人的本性,还念念有词地说道:“那个谁不是说过吗?食色,性也,我这样做才是对的!”

    说完这些,李鸿基脑袋一歪,看向屋外的方向,眸子中再次闪烁着邪恶而蕴含阴谋的光芒,语气故作镇定地说道:“嗯...不行啊,既然准备拿下这个大美妞,推到这个鲜嫩的大白菜,应该进一步的拉近关系,不能再只这样下去。”

    李鸿基想了想,片刻之后,计上心来,眼前一亮,兴奋地自语道:“嘿嘿...有了~就这样办!”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辣眼睛
    十天过去了,高家院落里,这一天,几个大汉相聚于此,纷纷打着拳,练着武术,在这寒冬腊月里,反而有一种热火朝天的感觉。尤其是这些大汉身着单衣,挥汗如雨,不停地相互攻击,比划着手脚,愈发使得气氛很是热烈,咚咚砰砰的拳脚声交织在一起。

    几名大汉之中,有着高家兄弟,李鸿基赫然在列,尽管脸上依旧有着淡淡的淤血和伤痕,但整个人却是流露着龙精虎猛的气色,壮硕的身体更是显得浑身都有着一股用不完的蛮力。起落之间,一跃一跳,挥舞着拳脚,可见他的伤势已经好了。

    这两天里,李鸿基兴奋地难以自抑。当下床的那一刻,能够正常行走之时,恍惚间,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幕幕练武的场景,身体更是无意识地跟着在动,演练脑海里的那一招一式,极为娴熟,恍若天成,使得醒悟过来李鸿基惊愕莫名,转瞬就是哈哈大笑起来,甚为得意。

    就在刚刚,李鸿基徒手干倒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尽管其中有着很大的切磋成分。可是,那一招一式是真实的,李鸿基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蕴含澎湃力量,臂力更是惊人,一张铁弓拉得犹如满月,铿铿作响,远胜常人。

    李鸿基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还摸了摸发达的胸肌,暗道:“哈哈...他娘的,赚到了,真是赚到了,就凭这幅身体,就比原来的那一具不知强了多少倍?嘿嘿...之前的牢狱之苦受的值!”

    渐渐地,李鸿基的笑容变得浪荡起来,就在刚才嘘嘘的时候,他居然恬不知耻地认真研究了一下那一只大鸟,嘴里还啧啧称奇:“艹,古代不愧是古代,虽然生活条件差了一点,交通闭塞,但环境没得说,就是养人啊,单单是这个资本,就可以在夜店里称王称霸,又是一个鸭王出世,独占风骚!”

    就在这时,李鸿基失神之际,不断yy,一个声音传来:“李大哥,你休息好了没有?咱们过两招吧?”

    随即,李鸿基醒转过来,看到高一功正站在眼前,满脸的希冀之色,其他人也闻声望了过来,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与此同时,李鸿基上前一步,犹如蒲扇的大手拍在高一功的肩上,很是豪迈的说道:“好啊,一功,早就听立功兄说过,不仅他的妹妹武艺高超,你这个弟弟也是身手非凡。哈哈哈,来来,咱们交流交流,过两招,好好培养感情,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未来的.....”

    李鸿基的声音戛然而止,生生的将“小舅子”三个字咽了回去,意识到再说下自己的名声可就不保了。为了掩饰尴尬,转而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立功的弟弟,年岁又比我小,当然也是我李鸿基的弟弟了,来来,咱们较量一番,正好培养培养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即便是离得最近的高一功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反而觉得李鸿基是那么的洒脱不羁,很是豪爽,就像一个侠客。

    李鸿基的话音刚落,高一功半开着玩笑,紧跟着说道:“李大哥,虽然是切磋切磋武艺,比划比划身手,那你也不可以放水,敷衍了事啊~!”

    李鸿基哈哈一笑,搂着高一功的肩膀就向场中央而去,见此情形,其他人纷纷退开,围站在周遭,一脸期待的神情,李鸿基更是边走边说道:“呵呵,哪能啊?虽然是切磋,但也是一种交流,唯有使出浑身解数去交手,去打斗,才能有益于提高双方的武艺。不然,就失去了切磋的意义。如果那样,还不如不比!”

    此话一出,正好迎合了高一功的胃口,高声附和道:“李大哥说的不错,切磋就是为了提高武艺,如果一味地留手,有所保留,那还比个什么劲?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场中央,两人的交谈之语更是赢得了周围人的认同,深以为然,都是在点头,期待两人的比试。

    这时,站在一旁的高立功也被两人的言语激起了战意,眸光闪烁,兴致非常,喊道:“鸿基,你们比试完了,咱们兄弟两个也得切磋一下啊!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想提高武艺!”

    李鸿基回头爽朗一笑,回应道:“立功兄,咱们两个就不要切磋了吧~?又不是没有比试过,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何苦来哉呢?”

    然而,看到李鸿基怯战,高立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再次高声说道:“鸿基,只是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搏斗。何况,上一次的比试,虽然我略占上风,但也是大战几百回合之后,侥幸取胜,到底是谁高谁低,还不好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鸿基也不好再推迟什么,大手一挥,也就答应了下来:“好,立功兄,与令弟比试过后,咱们兄弟再大战一场,好好切磋切磋!”

    随即,李鸿基霍得转身,摆开架势,显得很是认真对待,顿时使得高一功眼中精光四射,手痒难耐起来,恨不得立即飞扑上去,进行大战!

    自古以来,中国的武者都讲究武德和侠者之风,即便是两人按耐不住想要立即大干一场的冲动,但还是对视一眼,同时微微弓腰,双手一抱拳,行了一个切磋的礼仪。

    这一刻,院子里一片寂静,唯有鸡鸣猪脚之声,围观的众人都是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全神贯注,直直的看着,仿佛害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不肯放过任何交手的招式。

    刹那间,李鸿基与高一功双目圆睁,神情郑重,同时动了起来,双脚一蹬,迎了上去。

    砰砰砰!

    仅仅是一开始,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两人都是结结实实的硬撼一记,感受对方的力道,进行身体碰撞!

    随即,两人抽身错开,再次转身,开始较量起武艺,切磋招式。拳来交往之间,绝对使得是真手段,真真的较量,拳拳到肉,虎虎生风,看得众人津津有味,眸子中神采连连,精神愈发的集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唯有眼前的两人切磋武艺。

    渐渐地,随着切磋的时间越来越久,李鸿基露出了流氓本性,没有了高手风度,不再与高一功硬撼,开始投机取巧,一拳一脚之间,很是刁钻,让人萌生一种鄙夷之感,很想竖起中指。

    黑虎掏心,撩阴脚,踹屁股,揪眉毛....

    一番切磋下来,搞得高一功好不狼狈,气愤不已,恼羞交加,而又无可奈何,李鸿基的奇招怪招频出,又快又狠,打得他防不胜防,又不得不仓促应对。否则,就真的不能再当男人了~!

    高一功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根本无法尽数施展出自己的绝招,面对李鸿基的专招下三路,只感觉自己的拳脚就像是打在棉花团之中,没有着力点,非常的被动。

    李鸿基打得却是十分得心应手,快意非常,每每的正式招式较量过后,总会使出流氓的招数,什么掏耳朵,挖眼睛,猴子摘桃,看得围观众人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惊愕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种种招数,太辣眼睛了,让围观的众人腹诽不已,唯有苦笑,连连摇头。

    很快,切磋的两人都已经是汗流浃背,满脸的汗水,李鸿基已经失去了继续切磋下去的兴趣。就在这时,瞅见高立功一个直拳过来,满含愤怒之意,呼呼作响。

    一瞬间,李鸿基想到了李小龙,想到了李小龙参加搏击比赛的那一幕,与此刻的情形何其相似?与此同时,李鸿基的脑海里李小龙的那个惊艳招式,利用乒乓球练出来的绝招,鬼使神差的也使了出来。

    右手前伸,四指闭拢,位于上方,拇指开合,位于下方,整个手掌呈现抓球的姿势,迎了上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的惊愕之中,李鸿基的右手就那么迎了上去,瞬间与高一功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这一刻,所有人都认为,完了,李鸿基的右手算是废了,最起码几个月别想恢复了,更是看得高立功惊心动魄,冷汗连连,刚要喊话,想要制止住两人。然而,众人所等待的李鸿基惨叫没有传来,反而是高一功的吃痛声,哀嚎不已。

    “啊~!”

    愣住了,众人再次愣住了,高立功生生的将到嘴里的话语咽了回去,震惊非常。

    只见,拳掌相遇的那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高一功手臂微微上抬,惨叫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耷拉着手臂。李鸿基更是手掌撤去,快行而去,与高一功擦肩而过,猛地一转身,更是补了一脚,顿时踹在高一功的屁股上,使得后者摔一个狗啃泥,好不狼狈而难看,惹得围观的众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神理论
    在众人大笑之中,高一功霍得转身,随即站起,怒意滔滔,李鸿基带给他的屈辱,让他恨不得将后者生吞活剥了,刚想要抬起右手置问,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刺痛,使得他直抽冷气,只好另换一只手,指责道:“李鸿基,你也太下流无耻了,枉我和你称兄道弟,你居然使出这样的卑鄙招数!”

    听到这样几乎怒吼而出的话语,周围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俊不禁,强压着胸口的笑意。因为,此刻的高一功太惨了,两瓣屁股上都是李鸿基的脚印,还有那眉毛,光秃秃的,两只眼睛乌青发紫。

    不仅如此,若是高一功双腿闭拢的话,可以发现,一个清晰的脚印赫然印在裆部之上。很显然,这一记正是李鸿基的撩阴脚,如果不是高一功反应敏捷,快速双腿闭拢,后果不难想象,看得周围众人只感觉下面冷嗖嗖的,下意识的双腿合了合。

    “咳~咳~”

    高立功一阵轻咳,面露古怪之色,看了一眼李鸿基,听到弟弟的愤怒之声,立即喝止道:“一功,怎么说话呢?快向鸿基......”

    话还未说完,却被李鸿基打断了:“立功兄,不必如此,一功之所以如此动怒,也是人之常情,不必斥责他。”

    闻听此言,似乎也很同情弟弟的遭遇,也有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到弟弟的那副模样,乌眼青,被拔光的眉毛,光秃秃的一片,耳朵青紫交替,尤其是裆部的那个显眼的脚印,这一切让他遍体生寒的同时,忍俊不禁,莞尔非常。

    这一刻,李鸿基摇身一变,再次摆出高手的风范,迈着八字步,向高一功走去,看到对方依旧是恼怒不止,又要发作的样子,连忙说道:“一功啊,不要生气。作为大哥,比你年长几岁,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与阅历,之所以使出这些‘特别’的招数,乃是为你好,传你江湖经验~!”

    不听还好,一听到这样的话语,高一功的火气蹭的一下子窜了上来,怒不可遏的指着自己的熊猫眼,质问道:“这个,打得我鼻青脸肿;还有这个,拔得一根眉毛都没有了,光秃秃一片,你居然还有脸说是为我好?还有这里......”

    高一功实在没有脸再说下去了,因为众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左手正好停留在裆前,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并不能博得同情和理解,已经沦为他人的笑料,顿时为之气结,气呼呼的。

    鼓鼓的腮帮,立即引得又一波声浪如潮的大笑,高一功脸色愈发的难看,阴晴不定。

    作为当事人,搞得高一功如此狼狈的李鸿基也笑了起来,看到高一功那副模样,自知理亏。于是,平复兴奋的情绪,再次变成了高人模样,风轻云淡地说道:“一功,对于刚刚的最后一招...”

    李鸿基一直在注视着高一功,看到高一功脸色大变,立即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最后一招乃是踹屁股,现在提起这个,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随即,立刻更换了话语:“欧不,是最后的倒数第二招,你觉得怎么样?想不想学?”

    刚开始的时候,高一功还是气鼓鼓的,脸色阴沉,随着李鸿基的改口,神情先是不以为然,紧接着就是一喜,露出希冀而渴望的神色。作为一个痴迷于武功之人,一切都是浮云,眼里只有武功。

    因此,仿佛一瞬间脑袋清空了一般,忘记了种种的不快,更是忽略了自己的狼狈模样,高一功痴痴地说道:“那一招当然是惊艳无比,惊天地,泣鬼神,堪称神来之笔。就算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败得?如果你能教我,当然是好了!”

    不仅是高一功,就是其他人也渴望非常,很是羡慕,目露希冀之色,想要学到那如此惊艳的一招,就连高立功也不例外,从浓浓的笑意之中清醒过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众人如此反应,李鸿基不禁暗暗更加得意,挺了挺胸膛,脊背愈发笔直,迈步而行,最后停在高一功身前一米远之处,轻声说道:“交给你那一招的奥秘,当然可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使出那些‘特殊’的招数对你吗?”

    被人揭伤疤,戳短处,高一功当然不舒服,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但是,对于那一招的渴望,让他淡化了这一屈辱感,胜过了一切,不得不虚以为蛇,配合的说道:“当然想知道,还请李大哥赐教~!”

    嘴上虽然这样说,态度极其诚恳,高一功却是暗自腹诽:“哼~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满意的答复,能够说服我。否则,一旦学会了那一招,别怪我~哼哼!”

    尽管不知道高一功心中所想,但李鸿基也知道,刚刚的那一番切磋,委实自己有些过了,而且还是很过的那种。如果不能给于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能解释清楚,高一功就会成为自己追他姐姐的绊脚石。而且,还会给周围的众人一个不好的印象。

    心念及此,李鸿基放低了姿态,露出诚恳的表情,一脸认真地说道:“一功,习武之人,讲的是强身健体,武德兼备,这一些都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能不能能保证,每次的交手之人都是英雄豪杰,行事光明磊落之人?”

    此语一出,不仅问住了高一功,也问住了其他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样反驳?谁也不敢保证,自己遇到了每一个对手都是高风亮节之人。否则,也不会有武林败类这一说。

    见此情形,李鸿基暗暗窃喜,一切都在按自己的预期发展。但,李鸿基依旧是面不改色,一脸的严肃,继续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有令人敬佩的圣人,也有让人不齿、唾弃的小人。所以,我们习武之人,不仅要和人公平决斗,也要懂得如何防患小人,知道他们的阴狠毒辣招数。这样的话,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可以沉着应对,不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让自己抱憾终身。”

    众人结结实实的受教了一番,眼前就有一个明显的例子。一时之间,众人不禁唏嘘,有些心惊,暗暗倒吸冷气,这才意识到,如果李鸿基不是拔眉毛,拧耳朵,将高一功打成乌眼青,一旦手段再狠辣一点,再重一些,高一功就成为了一具尸体,冰冷的正躺在地上。

    这一番话语,有很强的说服力,高一功的怨怒之气已经消散了许多。曾经做过驿站的信差,高立功远走他乡,足记遍及各地,阅历要丰富多,见识要更加地深刻,对于李鸿基之言,非常的赞同。

    紧接着,他看向高一功,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功啊,鸿基兄真的是为了你好,让你经经事故,明白这个道理,免得行走江湖之时,遭到小人的设计和陷害。”

    “而且,你还别不服气,刚刚的一番武功切磋,不可否认,鸿基星弟只需要下手稍稍重一点,你的小命就没有了,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置问什么了。快,快向你李大哥道歉~!”

    此刻,高一功就像受气的小姑娘,怨念极深,非常的委屈,脸色很难看。遭到了这么大的胖揍,鼻青脸肿,居然还要向那个可恶之人道歉?叔叔可忍,婶婶也只能认了。

    然而,在哥哥的逼迫之下,高一功就要有所行动,李鸿基却是当起了老好人,大手一挥,很是豪迈的说道:“立功兄,不要这样,一功还小,知道了,懂得这些道理就行。明白我的用意,不误会就好了。何况,咱们是兄弟,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说的铿锵有力,是那么的大义凛然,使得众人愈发心悦诚服,原本有些恶劣的不好观感顿时烟消云散,高一功完全释然了,不再怀恨在心,唯有李鸿基知道此话的另有深意。

    不知什么时候,高桂英已经站在了院落之中,看到了这一切,这也是李鸿基快速转变的原因。博得美人好感,咳咳,李鸿基一向认为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就在这时,看到李鸿基说的豪迈,高立功受到了感染,变得心血澎拜,豪气干云,荡气回肠起来,也是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呵呵,鸿基兄,你和一功的比试已经结束了。看你刚才的表现,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该履行承诺,轮到咱们俩切磋切磋了吧?”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厚黑
    一语落罢,仿佛受到刺激的蚂蟥,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主意,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在高立功与李鸿基的身上,期待着这两位高手的过招,过过眼瘾。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白影袭来,空中响起呼呼的衣袂翻飞之声,只见高桂英稳稳地落在李鸿基的身侧,旁若无人的取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温柔的声音随之传来:“给,李兄弟,擦擦汗~”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李鸿基有些晃神,原本想要答应高立功的话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另一件事情所取代,唯有眼前的这位美女。一时之间,李鸿基一脸的猪哥相,看到高桂英递过来的手帕,刚想客气地推迟。

    转瞬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李鸿基恢复了心神,清醒了过来,原本想要收回的右手径直伸了出去,一副装萌卖乖的模样,笑着说道:“嘿嘿,谢谢啦,桂兰!”

    高桂英轻嗯一声,温柔地含笑点头,不再理会李鸿基,转而看向高立功,飒爽英姿地高声道:“大哥,李兄弟刚刚大战一场,体力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现在再与人切磋、比试武艺,是不是有些乘人之危,有失光明磊落啊?就算赢了,也有一些不光彩吧?!”

    刹那间,高立功为之语塞,一脸的灿灿然,讷讷地说道:“妹妹,你刚才也看到了,鸿基与一功的比试,他消耗的并不大,算不上乘人之危吧?”

    很显然,高立功的底气并不足,这时,李鸿基更是起哄道:“桂英说的不错,立功兄,我刚刚和一功打得那么久,消耗那么多的气力,你还要与我大战,这不是欺负人嘛,占人便宜?”

    说完这些,李鸿基装腔作势就要将脑袋靠在高桂英的肩上,露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嘴里还在嘀咕道:“真是怪了,这当哥哥的怎么还怵妹妹啊?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知是脑袋里哪根神经搭错了弦,高一功也走了上来捣乱,站在李鸿基的旁边,搭着作势欲倒的李鸿基的肩膀,恰好阻止了李鸿基的意图,小声而讨好的说道:“李大哥,别看我大哥说话那么没有底气,不是因为他不占理,而是因为怕我姐,我哥哥的功夫可不如我姐,每次的交手、切磋功夫,借用你的一句话,简直就是完爆,没有丝毫悬念,必输无疑。”

    说完之时,高一功还幸灾乐祸的挤眉弄眼,配合着他那乌眼青,光秃秃的眉毛,显得好不滑稽。

    好事儿被人打断,李鸿基好不郁闷。可是,一看到高一功这副模样,这幅尊容,所有的郁闷都消失了,反而有些想要发笑的冲动,看到高一功认真而讨好的模样,李鸿基也就忍住了,谁让人家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呢!

    高一功与李鸿基的事情只是一个下插曲,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并没有人主意他们的低声交谈。

    高立功被李鸿基的那句起哄之言搞得郁闷非常,刚想好的理由全被挡了回去,一时有些语塞,就那么僵持了起来。仅仅是片刻之间,见大哥一脸的尴尬之色,高桂英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反而建议道:“大哥,要不然这样吧,先让李兄弟休息着,让妹妹我陪你练练,切磋切磋武功,你看怎么样?”

    除了李鸿基之外,院子里的大男人都是高家的常客,经常在这里切磋武艺,交流交流武功心得,当然知道高桂英这个身手不凡的侠女,更是知道她的武功高超,三五个大汉更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院子里的男人们还经常让她指点武功。

    所以,众人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就只差搬个小板凳,拿一把瓜子了。

    一时之间,绝大多数的大汉笑了起来,一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更有人起哄道:“立功哥,快点答应啊,输武功没什么,但不能输了男人的胆气!”

    “对对,立功大哥,快点答应啊,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否则,兄弟们看不起你!”其他人纷纷也跟着起哄。

    高立功苦瓜脸猛地一变,被众人的话语一挤兑,刺激的战意昂扬起来,颇有壮士断腕的气魄,眉头一扬,朗声应道:“好,桂英,那咱们就比划比划!”

    说得好豪气干云,好不男子气概,众人就要鼓掌叫好,可是,高立功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差点让他们惊讶地掉了下巴:“那个,妹妹啊,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咱们兄妹之间的比试,应该是点到为止,免得伤到彼此的感情,你说是不是?”

    暗含之语昭然若揭,服软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没有人听不出。在李鸿基的记忆力,还没有见过高立功如此模样,一听到最后之言,顿时一个趔趄,被雷得外焦里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在看高桂英,神情是那么的从容而淡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好的,桂英知道了,咱们点到为止。”

    这一刻,李鸿基发自内心的鄙夷高立功了,对方一听到妹妹之言,答应了自己,立马露出轻松的表情,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轻呼一口气,那模样,好像如蒙大赦,即便是自认为流氓的李鸿基,也为有着这样的男人所不齿,比自己还厚黑,太无耻了~!

    说话之间,高桂英与高立功兄妹已经走到了院落的中央,交起手来,虎跃鹰击,鸽子鹞,看到李鸿基目瞪口呆,暗暗心惊,早就听说高桂英这个大美妞的身手好,没想到武功居然如此高强!

    起落之间,飒爽英姿,尽显飘逸;攻守之间,很是自如,攻得高立功只能堪堪防守,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高桂英的每一招每一式,使用的都是巧劲,柔美而空灵,四两拨千斤,根本就会跟别人拼力气。

    因此,高桂英的身姿不仅是很飒爽,而且,还显得很灵动,犹如翩翩起舞的仙鹤,又不失强势的攻击力。一招一式之间,都蕴含着一股寸劲,极为凌厉而刁钻。

    就在李鸿基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胳膊突然被高一功抱住了,高一功不以为意地说道:“李大哥,这有什么好看的?不用猜就知道结果,我大哥必输,只是怎样输而已。”

    说完这句话,高一功就拉着李鸿基往外拽,神情激动地说道:“李大哥,你可是答应我的,将你的那一招交给我,可不许耍赖~!走,咱们去外面,只交给我一个人,我这可是用一身的伤换来的,可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哎~哎~一功,别急嘛,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我肯定会将那一招交给你,放心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鸿基还要说,实在不想错过如此精彩打斗的场面,也是为了更加了解高桂英的身手,好为将来的推到大白菜行动做准备。

    可是,看到高一功那光洁的眉毛,隐隐的有血丝,还有那乌眼青,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打晃,李鸿基实在下不了决心,拒绝被自己如此伤害的小弟。

    看了看正在较量的高立功与高桂英兄妹,又望了望满脸希冀的高一功,尤其是那双乌眼青,李鸿基泄气了,心软了,也就痛快地答应道:“好吧,一功,你赢了,咱们走吧,现在就去教你那一招~!”

    所有人都专注于切磋武艺的兄妹,被精彩的招式所吸引,目不转睛,没有一个人发现院子里少了两个人,偷偷溜出去的李鸿基和高一功。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居心不良
    日落日出,转眼之间,又是十多天过去,李鸿基的身体已经完全好透,几日以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李鸿基不知疲倦的拉着高桂英切磋武功,仿佛并不觉得被女人打败很丢脸一般,乐此不疲。反而,隐隐还有一种以此感到无上光荣的样子。

    每每被打翻在地,横飞出去,李鸿基一倔而起,再拍拍屁股,随后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还咧嘴嘿嘿直笑,犹如一只打不死而又不服输的小强,越挫越勇,就凭这份对武术的痴迷精神,看得众人很是佩服。

    不过,其中的真实用意,又有几人知?也就李鸿基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天,天朗气清,风高云淡,高家空旷的院落里却是冷清非常,唯有李鸿基和高桂英两人的身影往来跳跃,进行武术切磋。交手之间,两人的攻守之势也不像这几天那么强烈,失去了一种比试所具有的碰撞味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其他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怪异。如果是换做平时,院落里早就是喧嚣声震天,回荡着练武之时的“哼~哈~”的之声。

    正在与高桂英切磋的李鸿基显得有一些漫不经心,两个眼睛贼溜溜的在打转,一直在偷偷地打量着四周,这瞄瞄,那瞅瞅,犹如鬼子进村侦查一般,眼角的余光游离不定。

    然而,李鸿基自以为做得非常隐秘,但高桂英早就发现了他不对劲,根本就没有集中精力在两人之间的交手上。高手过招,一招一式之间,从对方的出手情况,就能微妙的感觉到对手情绪的变化。因此,武功高强的高桂英也就放缓了攻势,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刁钻,招式不再那么凌厉。

    大概是一刻钟的时间,这种状态持续了这么久,就在高桂英觉得索然无趣之时,没有再比试下去的**。突然之间,李鸿基仿佛开挂一般,整个人变得龙精虎猛起来,招式再次变得凌厉,攻得高桂英一个措手不及。

    高手就是高手,高桂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与李鸿基的过招再次变得得心应手,尽显高手风姿。

    拳来脚往之间,李鸿基在暗暗嘀咕:“大美妞的功夫真是了得,这几天虽然丢人都快丢到姥姥家,但成果也是斐然,老子的功夫也是噌噌的提高,由一开始只能交手五十招,再到一百招,二百招,再到现在能够堪堪应对,没有那么狼狈。”

    一念及此,似乎想到了什么,李鸿基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意,心中得意:“嘿嘿,就凭自己现在的身手,就凭这现在的这反应速度,已经能够影响与大美妞比试的节奏。嘿嘿,差不多了,猪拱大白菜,丫呸~nnd,哥可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应该是帅哥推美女,哈哈~”

    暗暗啐了一句,李鸿基开始大笑起来,手上的速度顿时又加快了几分,还朗声说道:“桂英,我可要使全力了,你可不要留后手啊,不用顾忌,既然是切磋武功,就有输有赢,习武之人,没有太过于将输赢放在心上!”

    “好,李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之间,高桂英回应了一句,手里的招式也跟着变化起来,再次变得轻盈而攻击角度凌厉,暗暗愈发欣赏李鸿基这个人,佩服这个人。

    身为一个五尺的男儿郎,高大的汉子,能够看淡输赢,丝毫不在意输在自己这个女子的手上,就凭这份气度,她高桂英就高看一眼,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愈发浓郁。

    与此同时,高桂英暗暗心惊:“李鸿基不愧是师从名家,底子就是不错,远胜他人。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由一开始的不够一合之众,到现在,隐隐已经是平分秋色,武功简直就是一日千里,让人不得不服!”

    随着两人的交手越来越快,高桂英开始收回了心思,全心以对,专攻李鸿基的防守薄弱之处。然而,李鸿基的攻击时而迅猛如雷,尤其是他那惊人的臂膂之力,一时之间,攻得高桂英只能使用巧招,以此消耗李鸿基的体力。

    有时,李鸿基的攻击又显得软绵无力,防守尽是空档,高桂英瞬间抓住时机,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快攻。可是,隐约之间,两人的战场在转移,向着平时锻炼体力的场地而去。

    不同于其他的地方,由于众人经年累月的在这里扎马步,锻炼体力,又是位于院子一角,锻炼的场地要坑坑洼洼的多。

    就在这时,看到高桂英又是一阵快攻而来,眸子中出现一抹亮色,计上心来,那一抹坏坏的笑容一闪即逝。

    高桂英的攻击很猛烈,很快很凌厉,就在高桂英欺身而来之时,双手直取胸口。李鸿基没有硬接,也没有后退,而是出乎意料的仰面下腰,对于高桂英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击定输赢,李鸿基的这一招绝对是大大的败笔!

    心念及此,高桂英的杀招纷至沓来,在李鸿基仰面下腰之时,正好正对着李鸿基,上身已经攻到李鸿基的上方,没有任何的犹豫,高桂英快速变招,双臂一拢,肘关节攻向李鸿基的胸膛之处,想要一击将其击倒在地,彻底制服!

    结果毫无悬念,高桂英的双肘瞬间砸在李鸿基的胸膛之上。由于身体悬空,扑通一声,李鸿基应声倒地,不只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使然,身体悬空的一瞬间,李鸿基的双手向挥舞,猛地就是一阵乱抓,这才迎面倒地,嘴里还哀嚎道:“啊~完了,这次又输定了!”

    两人错身而过,高桂英并没有心想的那般,将一只脚踩在李鸿基的胸膛之上,大喝一声:“认不认输?”

    此刻,高桂英的身形快速而过,背对着李鸿基,满面绯红,胸前起伏不定,两个手爪的泥印赫然在她的双峰之前。心脏在突突的乱跳,心绪早已大乱,三次了,这是三次了,已经被李鸿基这个男人三次袭胸了,让她恨又恨不起,气打不一处来!

    这时,李鸿基已经闪身而起,揉了揉鼻子。其实,在那一瞬间,他是在问手指间残存的芳香,满脸的坏笑,转瞬即逝。紧接着,神色一收,话语带着浓浓的歉意,讷讷地说道:“那个~那个,桂英,我不是故意的,那一瞬间,身体悬空,感觉无力,所以....”

    不听还好,一听更加愤怒,羞怒不止,立即打断了李鸿基之言,呵斥道:“别说了,来,还没有分出输赢,继续来!”

    一语落罢,不管李鸿基的态度如何,是否答应,高桂英再次动了起来,招式更加迅猛而凌厉,满含怒意,裹挟着万钧之势,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小母牛,李鸿基只感觉头皮发麻,脊背直冒冷气,连连求饶道:“桂英,桂英,我认错,我认输,还不行吗?”

    然而,高桂英置之不理,绝招纷至沓来,绵延不绝,攻得李鸿基疲于应付,冷汗直流。尤其是他的那双手,更是“照顾”的重点对象。

    两人激烈交手之时,犹如狂风暴雨,在远处的另一个墙外一角,隐蔽之处,传来一个低语声:“大哥,姐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绝招频出,一点都不像与李大哥切磋武艺的样子啊?好像看到了仇人似的,李大哥不会有事儿吧?”

    只见,一群人蹲在草堆里,趴在墙头上,鬼头鬼脑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人,正是高立功那帮人,经常一起练武的一群大汉,问话的就是高一功。

    听到弟弟的疑惑之语,高立功并未回答,微微一笑,还在看着院落里,心中暗道:“我的傻弟弟,难怪你的武功进展缓慢,那么明显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转念一想,高立功的心中又暗道:“不知道鸿基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这也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女人呢?尽管桂兰是一个习武之人,不拘小节,但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交手与打斗啊~”

    就在高立功心中嘀咕之时,只听到高一功担心的话语传来:“哎~大哥,再这样打下去,李大哥会不会被姐姐打成重伤啊?咱们要不要下去阻拦一下啊?”

    不等高立功回答,高一功身旁的一个大汉转过头来,满脸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不会的,一功,这你都看不出来?”

    高一功依旧是不解,满脸的疑惑,那名大汉继续小声说道:“你看,你姐姐的攻势虽然凌厉,气势逼人。但是,你看看,每每攻到关键之时,绝招都会稍稍停顿一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怒意滔滔。放心吧,即便是李兄受了伤,最多也是皮肉之伤,不会有事儿的,你姐姐就是发泄一下。”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看来,我还是过于在乎李大哥了,反而忽视了他们交手的细节~!”高一功叹息一声,有些自责道。

    高立功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有些取笑地说道:“一功,我看你不是过于关心鸿基,而是在意他的那一招。担心鸿基兄受伤了,就没人教你了。”

    被大哥戳穿了,高一功顿时面色微微一红,好不尴尬,讷讷不语起来,装着全神于院子里的比试。

    与此同时,高立功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大汉,他听出了那番话的另一层意思,和自己一样,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桂英,自己的妹妹,对李鸿基好感非常,心中暗道:“妹妹还年轻,不能再这样下去,一个人守寡。既然两个人都有意思,回头找个机会,探探他们的口风。”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顺杆往上爬
    这一天,高家院落里依旧是热闹非凡,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哼~哈~”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个个大汉正在挥舞着拳脚,尽情的比划一招一式,使出全身的力气,汗如雨下,仿佛是身处炎炎夏日一般。

    然而,李鸿基却是傻傻的站在房屋的门前,一脸的郁闷之色,苦逼不已,羡慕的看着众人打斗,进行武艺切磋。每每叹息一声,就会嘀咕一句。

    “哎~看来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便宜都不是那么好占得,总要付出代价,哎~”

    摇头叹息过后,李鸿基猛地举起双手,露出无辜的小眼神,呆呆的看着,感慨万千。只见李鸿基的双手裹着厚厚的一层布,肿胀的犹如两只熊掌,很是肥硕!

    仅仅是片刻之间,李鸿基死性不改,眸子中绽放出出慑人的光芒,亢奋非常,整个人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有虽九死,犹未悔,吾往矣!

    “不管了,既然选择了美人,就只能做好受伤的准备!”

    李鸿基在暗暗嘀咕着,念念有词,就在这时,李鸿基的身前突然闪现一个人影,李鸿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觉得肿胀的双手遭到重重一击,被人猛地拍了一下,顿时哀嚎起来:“哎呦~谁啊,不知道我的双手受伤了吗?”

    连连痛呼过后,李鸿基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对武术痴迷、甚至有些疯癫的高一功。此时,正在抓着脑袋,歉意的看着自己,一脸的无故之色,尴尬的说道:“那个,那个,李大哥,真的不好意思,我习惯拍人手掌了,一看你就兴奋,一时忘记了你手上还有伤,对不起啊~李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闻听此言,李鸿基只觉得欲哭无泪,很想骂人:“傻x,没看到哥的手上缠着绷带吗?你丫的,是有意的吧,不就是抓你姐的那啥两三次嘛,至于这么记仇吗?姐弟两个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心中虽然这样想,不断腹诽,李鸿基还是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发火,压制住胸中的怒意,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位爷可是自己的未来小舅子,招惹不起,就算再来两下,为了那颗鲜嫩的大白菜,那也得忍着!

    “我忍!我忍忍忍!”

    想到这里,李鸿基暗暗给自己打气,又是狠狠地吸了两口气,脸上随之现出菊花般的笑容,如沐春风,故作轻松的说道:“那个,一功,没事儿,你姐...”

    李鸿基生生的将姐夫的“夫”字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没事儿,你姐下手并不重,就是包扎的有些唬人而已,不信你再捏捏~!”

    刹那间,李鸿基只感觉双手之处再次传来钻心的痛,只见高一功真的再次下手,捏了捏那双肿胀如熊掌的手,力道还加大了几分。

    “嘶~窝草,你还当真的啊~?”李鸿基倒抽吸一口冷气,还未说完,只见高一功依旧是一脸的好奇之色,很是天真地问道:“李大哥,真的吗?这双手的伤真的没有那么重?你真的不疼吗?”

    “你爷爷的,你个小畜生,绝对是故意的,没听出大爷是在说客气话吗?!”李鸿基的内心在怒吼,不断在咆哮。

    看到高一功装无辜,扮天真,李鸿基的面部都在抽动,几乎都快扭曲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直骂娘:“阿西吧,高一功,好~好,咱们等着瞧,等我将你姐弄到手,哼哼,一定让你好看....”

    来不及继续发狠,又是一波痛意袭来:“哎呦~我去~痛痛,快快,快放手!”

    李鸿基都快急眼了,骂自己嘴贱,说什么你捏捏?看到高一功还没有停止的样子,还想继续,李鸿基真的忍不住了,双手本就肿胀的痒疼,现在又被人使劲的招呼,实在扛不住那股钻心的痛意,就要服软之时,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传来,拯救了陷入水深火热的李鸿基,又死要面子。

    “一功,你干什么呢?快放手,李兄弟受不了你那样折腾!”

    一个身姿飒爽的倩影快步而来,走到两人之间,高一功还不及反应,瞬间被横推了出去,踉跄着后退,嘴里不敢相信的说道:“姐,你这是干什么?”

    来人正是高桂英,一脸的愠怒之色,对于弟弟的置问之言毫不理会,转身看向李鸿基,双手想碰一下李鸿基的那双“熊掌”,似乎顾忌着什么,又放弃了,唯有轻声细语的问道:“李兄弟,你的双手有没有事儿?还疼不疼?”

    李鸿基是谁?那绝对是这个古代世界的流氓开山鼻祖,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见此情形,立即放开了嗓门,哭嚎道:“疼疼,好疼!桂英,我这双手是不是要废了啊?!桂英,你赶紧给我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废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不得不说,高桂英很在乎李鸿基,闻听此言,顿时暴怒,立即狠狠地看向高一功,看那架势,煞有大打出手的模样!

    李鸿基懂得见好就收,更是明白耍流氓要耍的有尺度。不然没就显得有些做作,不自然了,会引起佳人的反感。看到即将发飙的高桂英,赶忙拦了上去,惨兮兮的说道:“桂英,一功还小,不懂事儿,咱们还是进屋吧,帮我看看双手的伤势要紧~!”

    “对对,先看看你的双手再讲,回头再教训我那混账弟弟~”说完之后,高桂英转头看向高一功:“你给我老实呆着~!”

    随即,在高桂英的搀扶之下,李鸿基幸福的向着屋里走去,身体不断蹭着佳人的娇躯,嘴里还不痛不痒的惨叫着,搞得高桂英紧张兮兮,丝毫没有注意到李鸿基的小动作,那条手臂在她的胸前来回摩擦,感受那一份柔软。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被李鸿基的大呼小叫之声吸引,忍俊不禁,被李鸿基逗得嘿嘿直乐!

    与此同时,被一招击飞、摔在地上的高一功很是郁闷,气愤不已,连连叫苦:“姐啊,我这是为你报仇,教训这个无耻的流氓,竟然敢欺负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呢?”

    高一功依旧躺在地上,气愤的一只手直拍地。这时,高立功走了上来,上前扶起了高一功,嘴里还说道:“一功啊,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他们俩的恩怨纠葛,你插什么手?”

    看到扶起自己的是大哥,刚要暴怒的高一功立即收敛了脾气,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大哥,我明明是为了给姐出气,所以才那样做的,你应该理解我啊~”

    高立功露出一个讳莫高深的笑容,轻声说道:“好了,别说了,一功,你以后别再管这件事了,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还小,有一些事情,还不懂。”

    大哥发话了,高一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郁闷的离去,气鼓鼓的。然而,当来到偏僻的地方之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显得很是精明,一副我什么不明白的样子。

    站在屋子的门前,高立功看着屋子里的景象,高桂英正在吹着李鸿基肿胀的双手。随后,温柔而细心的敷药,再次为李鸿基的双手缠绕纱布,高立功不禁暗暗自语道:“看来,还得我这个大哥出面,戳破这层窗户纸。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郎情妾意
    傍晚之时,吃过晚饭之后,李鸿基像往常一样,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院落,吹着欢快的口哨,散步消化食儿,显得好不惬意。一想到高桂英刚刚为自己换药时的温柔,李鸿基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就像吃了蜜枣一般,时不时地会笑出声来。

    “嘎嘎嘎!”

    那细腻的小手,光滑的肌肤,温软如玉的触感,仅仅是想一想,李鸿基就觉得通体舒泰,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游走于全身,充斥于每一个细胞之中。

    就在这时,李鸿基刚走出不远,突然之间,麦秸垛的后面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挡住前方,站在路中间。刹那间,李鸿基身体紧绷,做好打斗的姿势,忍受着“熊掌”处传来的钻心疼痛,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喝问道:“是谁?!”

    对面立即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鸿基兄,别误会,是我,高立功~”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鸿基的身心这才一松,嘴巴疼的咧了起来,连连直抽冷气,边向前走去,边强忍着问道:“立功兄,你怎么躲在麦秸垛后面?难道不知道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高一功微微一笑,迎面走来,并不理会李鸿基的玩笑之语,而是说道:“鸿基,我可是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李鸿基一愣,看到高立功满含深意的笑容,出口问道:“等我?立功兄,等我干嘛?如有有什么事情,在家里说不就行了嘛,何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好像咱们两个有奸情似得。”

    闻听此言,高立功高大的身影顿时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被李鸿基的惊人之语雷得外焦里嫩,不断干笑:“咳~咳~鸿基,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似乎有某种默契,李鸿基与高立功都没在这个玩笑上纠葛。

    两人并肩而行,向远处走去,高立功依旧没有回答李鸿基的询问,反而说道:“鸿基,今天出来这么晚,是不是又因为敷药耽误了?”

    李鸿基的心情不,。一脸的笑意,随口答道:“是啊,两只手肿的厉害,敷药有些麻烦,所以就出来的晚了一些。”

    高立功嘿嘿一笑,若有深意的说道:“鸿基,看你敷药之时的样子,似乎很享受,如果可以,你是不是想天天都受这样的伤啊?”

    说完之后,高立功露出一抹坏笑,不等李鸿基回答,在那双肿的老高的“熊掌”之上,猛拍了一下,疼的李鸿基嗷嗷嚎叫:“嗷~嗷~立功,你这是干什么?明知道我的手受了重伤,还下这么大的力道,不带你这么开玩笑,这是在伤口上撒盐~!”

    “鸿基兄,说老实话,难道你不希望手上的伤势好的慢一些吗?”高立功余兴未消,看那模样,还有再来一下子的意思。

    见此情形,李鸿基赶紧向一边走了一步,远远避开,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高家兄弟的开玩笑方式,还真让他有些吃不消,尤其是那双熊掌。

    李鸿基虽然自认为是一个流氓,但不意味着他傻,拥有着现代人的思维,反应极为敏锐,细细想来,回味刚才的谈话内容,此刻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猜出了高立功找自己的用意。

    既然是流氓的性格,又有着这副躯体原主人的豪爽性格,李鸿基骨子里就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追求爱情,表达爱意,当然觉得理所应当,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媒妁之言之类的,统统都是他娘的狗屁!

    李鸿基停了下来,直直看着对方,高立功也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随即,李鸿基收腹提臀,露出王八之气,面露坚毅之色,豪爽的气质攀升到顶峰,表现的极为郑重而认真,激昂陈词道:“高大哥,不瞒你说,我李鸿基喜欢上了令妹,爱上了高桂英,希望你同意我们俩的恋爱,正常交往!”

    一连串的情爱之语,在那个年代,绝对是有失体统,有悖于传统纲常伦理,属于浪荡之语。

    然而,闻听此言,即便是准备充足、十分沉稳的高立功,也是一个踉跄,作为一个古代之人,虽是一个武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鸿基居然这么直接,出口就是情啊~爱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另类!

    高立功收住了身子,惊愕的表情恢复正常,并未回应李鸿基的话语,反而问出了一个对方目瞪口呆的问题:“那个,鸿基啊,恋爱是一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是你们两个呢?”

    这回轮到李鸿基踉跄了,被问蒙了,想想又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急的李鸿基抓耳挠腮,直揉脑袋,最后眼前一亮,豁出去的说道:“就是成亲的意思,希望你能将桂英许配给我!”

    高立功笑了,露出恍然的神色,连连点头,并未回答李鸿基的话语,而是手一招,对着麦秸垛的方向高声说道:“快出来吧,李鸿基说的这么大声,你也听到了,你愿不愿意啊?”

    闻听此言,看到高立功怪异的举动,令人费解的话语,答非所问,李鸿基有些发晕。但是,这种状态只是持续了一瞬间,李鸿基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也看向了麦秸垛的方向,目露兴奋的光芒,很是期待。

    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小跑而来,一步三迟疑,略显忸怩之态,很快就来到近前。尽管心中早就有了猜测,有了答案,李鸿基还是惊喜莫名,兴奋地看着来人。

    来人不是他人,正是高桂英。

    虽然一身的劲装,但难掩高桂英的忸怩之态,微微低着脑袋,羞答答的模样,默然不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飒爽英姿,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小女人,看得李鸿基直发呆,被迷住了,没想到这棵大白菜还有如此温柔婉约的一面。

    高立功迈步而行,来到高桂英的身前,有些打趣的说道:“桂英啊,我就说嘛,鸿基一定对你有意思泥,还不相信,刚刚的那些话语听到了吧?既然人家郎有情,你这个妾愿不愿意啊?”

    腾的一下子,高桂英原本就很红的面颊更红了,滚烫无比,好像火烧一般。如果不是黑夜掩盖了这一美景,李鸿基非得看得流哈喇子不可!

    此刻,高桂英的娇羞不是因为大哥问得直接,而是想起了李鸿基的那一番宣誓,是那么的露骨,**裸的,而又情意绵绵,听得高桂英春心荡漾,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从未有过哪个男子,敢如此**裸的表达爱意,完全有悖常理,打破了常态。

    一瞬间,忽的一下子,高桂英的身上突然弥漫着一股自卑之意,愈发的沉默不语起来,似乎能够感受到妹妹的情绪变化,担心的是什么,高一功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看着李鸿基,沉声说道:“鸿基,我知道你喜欢我妹妹。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曾经嫁过人,是一个寡妇?如果这样,你还愿意娶她吗?”

    出乎兄妹两人的意料,李鸿基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在四目注视之下,霍得转身,正对着高桂英,单膝跪地,牵过高桂英的温软如玉的双手,深情地说道:“桂英,想必你也知道,在我的老家李继迁寨,还有一个老婆,只要你不介意,我就愿意娶你,愿意与你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这一刻,高桂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满脑子都是李鸿基的求婚之言,眼泪刷的一下子,止不住的往下流,也跪了下去,迎着抱住李鸿基,泪眼婆娑的说道:“我愿意~!”

    亘古至今,直至这个年代,高桂英经历的求婚仪式绝对是空前,绝无仅有!最浪漫的也就是私奔,最寻常的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李鸿基这一个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历朝历代,哪个女人听到过心爱之人的求婚宣言?哪个女人被心爱的男人单膝跪地求婚?高桂英只感觉满满的幸福,有了这样的求婚,身为一个女人,她这一辈子就值了!

    作为旁观者,又是当事人的至亲之人,高立功被李鸿基的这一下搞蒙了,完全迷糊了,不在状态!如果被那些文人雅士知道了,李鸿基居然单膝跪地求爱,这绝对会遭到洪水般的口诛笔伐,纷纷斥责。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高立功愈发佩服李鸿基的这份敢爱敢恨,同时,又为自己的妹妹而高兴,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高立功走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和声说道:“好了,赶紧起来吧,如果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这个做哥的,在棒打鸳鸯,拆散你们呢~!”

    李鸿基嘿嘿一笑,一只手依旧抓着高桂英的一只手,感受着那一份柔若无骨,摸起来很舒服的感觉。高桂英也停止了哽咽,脸上挂着幸福的泪珠,抽不出自己的小手,顿时又被弄出了一个大红脸。

    这时,高立功大手一挥,很是豪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选个良道吉日,让你们两个早日完婚!”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结为连理
    这一天,天朗气清,风高云淡,艳阳高照,高家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到处都是红色的气息,大红喜字张贴的到处都是,还有红色的缎子挽成的大红花,悬挂于门头之上,缠绕在新房之中。

    很显然,今天是李鸿基与高桂英的好日子。

    和其他办理喜事有极大的不同,院子里没有同村邻里的道贺,更没有双方父母长辈的主持,都是一群糙汉子,经常一起练武之人,围坐在两个酒桌之旁。

    没有珍稀佳肴,也没有美酒佳酿,每一桌上面也摆满了九碗十八碟,汤、羹、各色乡村菜应有尽有,不失农村应有的礼仪。大块大块的肥肉,用大碗盛满的自己家酿酒,尽显这些人的粗犷与豪迈,不羁的性情。

    粗糙而有些下流的话语,激荡的碰杯之声,回荡在院子里。

    “来来,喝喝,今晚不醉不归!”

    “李兄弟,恭喜恭喜,恭喜抱得美人归,高桂英可是我们这一带的美人,不仅是一身的功夫很是了得,鲜有人比拟。人漂亮还不说,还极为的贤惠,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还用你说?李兄弟受伤的这段时间里,那可是美着呢?只要不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怎么会感受不到高家妹子的温柔娴熟呢?否则,李兄弟也不会求亲啦~!”

    “就是就是,这还用你说?只要长了一双眼,都知道高家妹子长得漂亮!”

    ......

    此刻,李鸿基坐在高立功的旁边,一身的酒气,早已将在场的众人一一敬过酒,仅仅是面色有些发红,并未见醉意,由此可见李鸿基的酒量有多么的好,连他自己也不禁暗自嘀咕:“艹,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也太牛x了,喝了这么多的酒,居然一点头晕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喝的酒将近半坛子,一次嘘嘘都没有,这膀胱,他tm惊人了!”

    就在这时,高立功与李鸿基碰了一杯酒,一仰而尽,紧接着说道:“鸿基,你我深知彼此的家底,都是无父无母之人,自古以来,长兄如父,我今天就将桂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生待她,切莫辜负于她!”

    “放心吧,大哥,既然娶了桂英,我就会照顾她一辈子,对她负责,今生绝不会做出负心汉之事。否则,就让我李鸿基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闻听此言,李鸿基的改口称呼,高立功就听得一阵舒服,右手一拍李鸿基的肩膀,爽朗地说道:“鸿基,有你这句话,我这个当哥的也就放心了。”

    一语落罢,李鸿基突然眉开眼笑的说道:“大哥,这有什么不好放心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打不过桂英,只有我被欺负的份儿,桂英怎么可能会受委屈,我可不想再让两只手再像发面团似得?”

    高立功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夫是在开玩笑,心中一想,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因为,李鸿基说的是事实,自己妹妹的功夫绝对是数得着的,就连自己也不是对手,一旦发起飚来,估计也帮不了妹夫的忙,唯有抿嘴而笑,有些不自然。

    这时,李鸿基端起一碗酒,左右不停地打量着,嘴里还嘟囔道:“哎,大哥,一功呢?不管怎么说,一功也是我的小舅子,我应该和那小子喝两杯,才能对得起他这两天的特别照顾,时不时地在我的一双熊掌上招呼。”

    高立功也四处寻找起来,附和道:“哎,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不会是看你的酒量这么好,害怕被你灌倒吧~?”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搜寻,两人依旧没有找到高一功的身影,高立功将酒碗与李鸿基对碰一下,不以为然的说道:“好了,鸿基,别管那小子了,咱们喝咱们的,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重点在你的身上!”

    “好,大哥,咱们喝咱们的~!”李鸿基也放弃了寻找高一功的念头,再次与众人喝起酒来,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好不痛快!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转眼之间,天已黑,星星爬满夜空,院子里早就恢复了安静,留下一院子的狼藉,两张桌子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新房里,李鸿基与高桂英并肩坐在床榻之上,龙凤烛燃放着柔和的光芒,增添了属于新婚燕尔才具有的喜庆与美好。李鸿基缓缓侧过身,看着一袭红衣、披着盖头的高桂英,只觉得眼前就像有一个茂密的丛林,等待他的探寻与发掘。

    高桂英那端坐着的身姿,那摆放在双腿上的琼白小手,胸前的大料,鼓鼓涨涨的,好像呼之欲出一般,都看得李鸿基着迷,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

    咕~噜~

    没有再痴痴的看,李鸿基动了,轻轻的将双手伸了出去,将那个红盖头掀了起来。即便是佳人在前,即便是将要将看到那姣好的面容,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属于自己,李鸿基还是忍不住的期待和激动,看看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刻。

    红盖头翻飞而落,一张绝美的面容映入眼帘,羞答答的样子,让人垂涎欲滴,粉黛妆容,细若柳叶的黛眉,小巧而坚挺的琼鼻,一双银杏般的眸子,朱红的小嘴,看得李鸿基双眼发直,高桂英更加的羞涩,面颊微微发红,平添了几分妩媚的可爱。

    “啵~”李鸿基还是忍不住的咬了一口,大嘴狠狠印在高桂英的小嘴之上,一双犹如蒲扇的手掌捂在后者的面颊之上,颇有强推强摁到的气势,弄得高桂英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被李鸿基的这一记法式湿吻、吻得喘不过来气!

    过了一把瘾之后,李鸿基这才满意而畅快地放开高桂英,嘴里还发出啧啧之声:“真香~真甜~真tm的柔软!”

    此言一出,原本想要嗔怪的高桂英,蹭的一下子,满面飞霞,红晕直达耳根之处,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住了,娇羞的面色发烧,没想到李鸿基这么下流,亲完之后,居然还~还发感慨!

    感受着嘴上的余香,李鸿基暗暗惊呼:“nnd,捡到宝了,没想到大美妞打扮起来,居然这么漂亮,略微施一点淡妆,就美得不可方物!”

    刹那间,李鸿基不禁想起了穿越前的一句话,睡了之前,美女如花,睡了之后,美若如花,可见现代的化妆技术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妆前妆后,判若两人,绝对能亮瞎你的双眼,怀疑自己的视觉与判断力。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停留一瞬间,李鸿基就再次仔细端详高桂英起来,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感觉心神激荡,心花怒放,一股躁动从小腹涌出,噌噌往上窜,就要施为之时,外面传来了痴笑的声音,很显然,有人在趴墙根,躲在窗户那边。

    李鸿基那饿狼般的动作立即被高桂英挡住了,欲拒还休,后者声若蚊嘶的说道:“夫君,停一下,你快去看看~!”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被带坏的小舅子
    那声音恍若天籁之音,惊若天鸿,李鸿基只感觉骨肉酥麻,心痒难耐,非常的舒服。不是说高桂英的声音有多么的嗲,有多么的甜,而是那一声温柔的称呼,叫到他心坎里了,要得就是那股劲,心里痒痒的,酥酥的。

    李鸿基收住了自己的双手,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高桂英的小嘴,尤其是胸前的宏伟,双眼里更是迸发出贪婪的目光,犹如一匹饿狼,只感觉一阵手痒难耐。

    搓了搓手,李鸿基大步流星而去,直奔窗户处,猛地打开一扇窗户,右手快若闪电,抓向一个落后的黑影,嘴里不满的喝道:“哼~敢打扰老子的好事儿,老子非打得你桃花朵朵开,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为什么这么艳?”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若惊雷,行云流水,流畅而自然,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李鸿基就捉住了破坏他好事儿的一个“小毛贼”,刚想要先胖揍一番,出出胸中的郁闷之气,好像对方感受到了李鸿基想要打自己,连忙求饶,小声地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别别别,姐夫,是我。姐夫,手下留情,自己人,自己人,千万别动手~!”

    “谁是你姐夫?谁和你是自己....?”李鸿基的声音戛然而止,从愤懑的边缘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抓的人是谁了,坏坏一笑,刚想要威胁对方,就传来了对方服软的声音。

    “姐夫,千万别声张,千万别误会,弟弟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绝对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东西,旅行居家必备之物~!”

    李鸿基收住了高声呼喊,没有拆穿对方的身份,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自从这个高一功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姐夫,每天都缠着自己,厮混在一起。这不,经常学自己说话,整出一些现代话语,一些广告词。

    不过,即便是自己的小舅子,被破坏了好事儿,李鸿基的心情也不太好,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依旧抓着对方的衣服,上半身已经探了出去,两人离得极近,小声地威胁道:“好啊,我就知道是你小子,说,今天跑哪去了?跑得倒挺快,躲了一顿酒!”

    两个人在黑暗中交谈,响起高一功讨好的声音:“姐夫,我那哪是逃走啊?这不,是给你找好东西去了,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误会你?好,就算是我误会你了,东西呢?你给我找的好东西呢?拿出来看看~”李鸿基不相信,因为多日以来的相处,高一功已经学坏了,滑不溜湫的,贼着呢!

    “哎哎,姐夫,你先松手,咱们这样说话也不方便不是?你放开我,我才能给你取出那个好东西不是?”暂时没有了被揍的危险,高一功恢复了油嘴滑舌的本性。更确切地说,是现学现卖

    李鸿基想想也是,随即将高一功往前一带,两人依旧置身在夜色里,换了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好了,这样就不碍事儿了,可以拿出那样东西了吧?”

    说罢,李鸿基心里暗道:“小样,还想跟我玩这一套,老子比你还贼,这都是老子玩剩的!”

    黑暗中寂静了下来,高一功没有动作,李鸿基心里着急着呢,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所谓**一刻值千金,今日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见小舅子和自己玩消耗战,只觉得好笑,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再次威胁道:“一功,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就喊你姐了,将你交给她处理。到时候,可别怪姐夫没有给你机会,嘿嘿...至于后果嘛,以你姐的脾性,你可是知道的哦~!”

    李鸿基虽然看不到高一功的神色变化,但明显地感觉到,手掌处传来微微的一颤,就知道,这小子也就是他姐才能制住他。话音刚落,立即传来了高一功的话语:“行~姐夫,算你狠~我认栽了~!”

    紧接着,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明显,高一功在翻找着什么,李鸿基心里坏笑道:“嘿嘿,让你小子破坏我的好事儿?就算是我的小舅子也不行,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很快,高一功停止了翻找,随即一个东西递到了面前,借助着一缕弱弱的烛光,李鸿基隐隐约约的看到,那是一个小瓶,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毫不客气的夺了过来,还小声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至于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如果有光线的话,可以看到,高一功很是鄙夷的竖起了中指,嘴里没敢不敬,小声地回应:“姐夫,你离得再近一些,我小声地告诉你,如果让我姐听到了,非打我个皮开肉绽不可~!”

    李鸿基没有相信,丝毫不放在心上,把玩那个小瓶子的同时,还是靠了上去,想看看小舅子还想刷什么花招?

    很快,李鸿基就听到高一功小心翼翼的声音:“姐夫,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好东西,男人旅行家居的必备之物,是我趁着二牛今天来喝喜酒,偷偷从他那里借来的~”

    闻听此言,李鸿基嗤之以鼻,心里暗道:“嘁~什么借来的?明明就是趁着人家不在,偷来的,说的怪好听。不过,我喜欢,有一个这样的小舅子也挺不错!”

    心中虽然这样想,李鸿基还是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哦~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让你如此大费周章,从二牛家里偷~哦不对,应该是顺来的。”

    高一功有一些不满,但还是一记马屁袭来,紧跟着说道:“姐夫英明,就是顺来的。姐夫,我曾经听二牛说过,这个小瓶子里的东西绝对是精品,男女都可以用,男的服用过后,雄姿勃发;女的服用过后,即便是再多么的贞洁,也会浪荡不已,取悦男人!”

    一听此言,骨子里都流淌着小混混的李鸿基顿时兴奋起来,暗道:“靠~!还真是男人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简直就是神品啊~!正好,今晚就能试试!”

    想到这里,李鸿基笑得嘴巴都裂开了,感觉小舅子表现的不错,同道中人,就要放手之时,高一功又小声地说道:“姐夫,这东西可要慎用!听二牛讲,这东西必须稀释,紧紧是一滴,就能让一头公牛,与十几头母牛***进行配种。”

    李鸿基顿时觉得无语,这个小舅子偷得是什么东西?哪是男人的居家旅行必备良药,根本就是二牛配的兽类chun药,专门用于兽类的配种的。如果人服用了,还不得*****吞阳而死,女人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越想越后怕,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舅子不靠谱,如果自己和桂英真用了,两人还不得大干到天亮,直到身死力竭,*****一时之间,李鸿基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砰砰直跳,后背直冒虚汗。

    不过,李鸿基还是将小瓶子收了起来,放开了小舅子,想起了大美妞,这才想起,自己浪费那么多的**,这么多的千金!

    “好了,一功,你走吧,我不会将你趴窗根儿人的事情告诉桂英。不过,你也要管好你的嘴~否则,嘿嘿......”

    一听这话,高一功不禁撇撇嘴,心里暗道:“你这哪是放我啊?分明是收了好东西,想要封我的嘴,不让我姐知道你的龌蹉思想!”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木人桩
    关上了窗户,李鸿基向高桂英走去,看着那副绝美的面容,温柔而贤淑,不禁心中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步子不自觉地放慢了一些。

    这个女人真是善解人意,在自己最为落魄之时,还被官府通缉,居然还愿意嫁给自己,就凭这一点,今生今世,绝不负她!否则,妄为两世人!

    想到这些,李鸿基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来到了这个年代,如果身处二十一世纪,身为小流氓的他,整日浪荡街头,没钱没房没背景,想娶个媳妇,几乎是接近天方夜谭。嘿嘿...现在好了,不仅娶到了媳妇儿,还一下子拥有两个,这齐人之福,就算是首富又如何,能比得上此时的自己?正大光明,无人非议,合情合理!”

    行走之间,思绪翻飞之际,李鸿基的身体里油然而生一股干劲儿,仿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又加快了步伐,刚走到高桂英身前,就欺身而上,猛地扑了上去,将其压身下,倒在床上,动情地说道:“桂英,我爱你~!”

    紧接着,不等高桂英反应过来,正处于愣神之际,被情话感动之时,李鸿基就狼吻上去。

    此刻,李鸿基恨不得将身下的女子融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双大手更是肆意妄为,游走在各处,越来越大胆,宽衣解带,越来越深入,触及到细腻光滑的肌肤,那份坚挺饱满。

    最开始的时候,高桂英还有一丝本能的反抗,渐渐地,在李鸿基强推强摁到的霸气之下,那股强有力的男人气息,征服了她,渐渐配合起来,迎合着李鸿基的施为。

    龙凤烛还在燃烧,绽放着模糊的光晕,幽幽的光芒映射在新房之内,床帘落下,响起了床底之声,外面一片寂静,唯有属于大山的声音,那低沉的猫头鹰的声音,回荡在壶芦山。

    第二天一早,鸡叫鸟鸣,猪圈里也传来了声音,旭日冉冉升起,朝霞满天,吱呀一声,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二人相继走出,打着哈欠,几乎是同时看向一侧的房屋,李鸿基两人的新房。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要不要叫醒姐夫?说好的一起进山打猎,如果再晚的话,可就错过了打猎的最好时辰。”高一功整理着自己的打猎装备,平静地说道。

    高立功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弟弟啊,人家新婚燕尔,难得好好休息一下,现在去叫你姐夫起床,你觉得合适吗?小屁孩,学着点,大人的事情,你还不懂~!”

    紧接着,不等高一功回应,高立功已经背着狩猎的工具,迈步而出,向院外走去。见此情形,有些愣神的高一功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跟了上去,还是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深意。

    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院落的门前,走进大山之中。

    不久,新房里传出了高桂英窃窃私语的声音:“夫君,你还不起来啊?大哥和一功已经走了,你不起来,我可要先起了,还没有睡到这么晚过,真是羞死人啦~”

    “哎哟~”高桂英惊呼一声,传来倒在床上的清脆声音,紧接着,只听李鸿基调笑道:“桂英,你们听到大哥刚刚说的嘛?咱们可是新婚夫妻,新婚燕尔,拥有早睡晚起的特权!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武功比不上你,床上的功夫还能比不过你~?!哈哈哈!”

    随即,就是一阵肉搏的声音,还有高桂英娇呼道:“真是羞死人了,光天白日干这种事情,你还喊出来,如果被人听了去,传了开来,你还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啊?”

    然而,李鸿基粗重的声音掩盖了高桂英的不满,最后完全消失,化为阵阵的****之声,断断续续传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李鸿基夫妻二人才出的房门,一个坐在那里,捡着药草,姿势有些异样,高桂英很是不满,嗔怪的对着远处的李鸿基埋怨道:“都怪你,我现在根本不能站着,只能坐在这里,你忙什么呢?又在捣鼓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嘿~嘿~”李鸿基傻傻一笑,对于高桂英的嗔怪不觉得自责,反而是洋洋得意的神情,自己的女人被征伐的腿软,那可是男人“战斗力”的象征,值得骄傲与自豪!

    此刻,尽管奋战了一夜,天亮之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李鸿基不觉得有丝毫疲惫,反而觉得全身充满力气,龙精虎猛,干劲十足,挥舞着手里的家伙,神秘地说道:“媳妇儿,别着急,等我弄好了之后,你就知道了,一定能够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

    高桂英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李鸿基这样,经常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单杆啊~双杠啊~仰卧起坐的躺椅啊,那些锻炼身体的方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那些男人极为喜欢,自从自己的男人弄出那些玩意儿之后,大哥、弟弟以及经常往来的大汉瞬间喜欢上了,还越练越有劲,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乐此不疲。

    恍惚间,高桂英脸红了起来,不禁想起了昨晚的男女之事,大战过后,丈夫指着他自己的身体说道:“媳妇儿啊~你看,这是我的弘二头肌,这是我的胸肌,虽然比不上你的双峰那么雄伟,也没有你的**柔软,很有手感,但这是男人的骄傲,身体倍儿棒的象征,还有这个......”

    高桂英用手心手背摸了摸发烫的面颊,很是难为情,简直不敢想象下去了。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禁抬头望去,紧接着,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俩出现在院门口,向里走来,肩扛手拿着猎物,收获颇丰!

    高桂英深呼一口气,强制压下胸中的燥热之意,刚想要打招呼,就见弟弟高一功猛地将猎物丢在地上,风风火火的跑向李鸿基,嘴里还大惊小叫:“姐夫,你又在捣鼓什么呢?这是干什么用的?也是强身健体用的吗?姐夫,姐夫,快教教我,怎么用的?”

    连连的惊呼与发问,也吸引住了高桂英与高立功的注意,两人同时望了过去,只见一人多高的木架耸立在那里,李鸿基认真而兴致勃勃地说道:“一功啊,这个叫做木人桩,说它用来锻炼身体的,也不完全正确。说成练武的一种工具,来得更为贴切一些。”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李鸿基丝毫不觉得脸红,硬说木人桩是他发明的,还煞有其事的介绍道:“你看,之所以叫做木人桩,就是因为它形似人体,这个是双臂,这个是下盘,可以将其当作双脚,专门用来训练习武者的反应速度的!”

    闻听此言,高一功兴奋地小脸红扑扑的,纵身一跃,来到木人桩前,不等李鸿基讲述如何打法,就展开了拳脚,顿时传来了痛呼之声,连连叫道:“哎呦~好疼~好疼,痛死我了~!这是神马鬼东西,反应也太快了!”

    很显然,高一功被李鸿基荼毒的不行,言语之中,已经出现了网络语言。

    “哈~哈~哈~”

    看到高一功吃瘪发窘的模样,三人都是忍俊不禁,大笑起来。高桂英站了起来,行走之间,步伐有些紊乱,不敢迈得太大,深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之处。

    来到木人桩的近前,不愧是武功高手,仅仅是稍稍打量了一下,高桂英就明白了木人桩的原理,大概的打法,不禁连连点头,还忍不住的赞叹道:“夫君弄出来的这个东西还真是精妙,的确是一个练武的绝好工具,名字也取得很贴切。”

    “如果长期使用这个木人桩,不仅是出手速度越来越快,就连功夫也会大幅度提高。”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美名扬
    说到此处,高桂英仿佛忘记了身体撕裂的疼痛,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来到木人桩前,打了起来,一拳一脚,一招一式,防守之间,手法与步法很是轻盈,行云流水,打得越来越快,恍若天成,犹如创始人一般,看得三人目瞪口呆,眼睛发直。尤其是李鸿基,所带来的震撼力太大了!

    别看李鸿基说得油嘴滑舌,好像真的很懂木人桩似的?这只是他突发奇想,想到了他的偶像李小龙,也就想起了寸拳以及木人桩之类的。他能弄出木人桩,不代表他就会使用,刚刚那番言论只是他胡诌的,又恰好说到了点子上了,有点擦边而已。

    紧接着,看到自己的老婆打得让人眼花缭乱,动作很是流畅,越来越娴熟,李鸿基眼前就是一亮,心中窃喜,一种想法随之应运而生,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渐渐地,高桂英那被李鸿基索取无度的后果显现出起来,身体开始出现摇摆不定,动作越来越慢,见此情形,李鸿基眼疾手快,看到媳妇儿将要栽倒,立即迎了上去,将其搂在怀里,关心道:“桂英,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原本很是虚弱的高桂英,听到这样的问话,有些苍白的面容闪现出一抹红晕,几乎是一种下意识地反应,有些嗔怪,啐声道:“你才生病了呢~!就是身体用力过大,有些虚脱而已,歇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李鸿基才不相信这样的解释,他是多么狡猾而心思玲珑的人,看到媳妇儿脸色有一抹晕红,转瞬即逝,再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下体,看到老婆双腿紧闭,微微颤抖,顿时胸中了然,随即将其拦腰抱起,迈步而去,径直走向两人的房间,不置可否的说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地上太凉,我抱你回房间休息休息,躺在床上,你会舒服一点,好得快一些。”

    那一瞬间,李鸿基猛地站起之时,恍若受惊的小鹿,高桂英赶紧双手紧抱着李鸿基的脖子,听着这样的话语,心中就是一甜,将脑袋伏在老公的怀里,很是幸福的模样,有一种被人宠的感觉。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是短暂,从高桂英将要倒地,再到两人离去,也就一分钟左右的样子,留下傻傻的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二人,分不清楚,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刚刚还是好好的啊。

    “大哥,姐姐和姐夫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这些怪里怪气的话,让人听不懂。”高一功挠了挠脑袋,看向自己的大哥,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赶紧的,将那些猎物收拾收拾,两个正主都走了,还留在这里看什么?你又不会打这个鬼东西~!”高立功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一敲高一功的脑门儿。

    仿佛有一种天然呆,高一功摸了摸被敲得脑门儿,又看了看旁边的木人桩,似乎想到了刚刚的吃瘪,也知道自己玩不转这东西,也就识趣的离去。不舍得看了最后一眼木人桩,赶紧追上了自己的大哥。

    新房里,高桂英躺在床上,背靠在那里,李鸿基坐在旁边,温柔地整理高桂英的流海,看到媳妇儿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也就完全放下心来,随之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那个,媳妇儿,我有一个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感受着丈夫的温柔与体贴,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让高桂英心里暖暖的,看到丈夫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善解人意的回应道:“夫君,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咱们夫妻两个不用这么客气,只要为妻的能够做到,一定会使出全力去办~!”

    李鸿基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松,没有再犹豫,立即就说道:“媳妇儿,那个木人桩只是我突然奇想而整出来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想好,更不知道该使用什么样的步法和拳法相配合,去使用木人桩。”

    “夫君,这个好办,刚刚的那番试用之后,我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掌握了一些初步的使用腿法以及步法。等到我的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就去完善相应的腿法以及拳法,然后整理出来,那不就行啦。”

    高桂英明白,丈夫这是怕丢面子,木人桩弄出来了,却不会相应的腿法以及拳法,一旦别人询问起来,即便是不学,想要看看,到时候也会非常的尴尬。

    说完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高桂英的面色微微一红,没有那么害羞了,轻啐道:“都是你害得,不然,也不会出现刚刚的一幕,体力不支,让哥哥和弟弟看笑话。”

    “嘿~嘿~”李鸿基傻傻一笑,装作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一般,岔开话题,转而说道:“对了,媳妇儿,如果有人问起,就对外宣称,木人桩是咱们两个研制出来的,我负责弄出木人桩的实物,你负责研究相应的配套拳法和步伐。如此一来,有人想要我教怎样使用木人桩,也就有了推辞,你看怎么样?”

    高桂英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听着夫君的讲述,虽然感觉讲话怪怪的,不明白一些词语的意思,但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了,略微一想,却是说的通。

    而且,自己虽然没有参与木人桩的研制,但拳法与腿法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也就没有再推迟,随即就答应了下来:“嗯,好吧,对外就这样讲,也是未尝不可。”

    闻听此言,李鸿基顿时兴奋起来,忍不住做了一个耶的手势,脱口道:“哈~哈~夫妻同力,说不定也能搞出一个咏春拳!”

    此刻,高桂英正陷入深思之中,回想自己大木人桩的一招一式,不停地在脑海里揣摩,并没有听到李鸿基的惊呼之声,一副痴迷的样子,就像是老僧入定,所不同的是,一个躺着,一个盘坐着。

    两天之后,高家大院里聚集了很多的习武之人人,都是来看看李鸿基发明的那个木人桩,纷纷啧啧称奇,佩服不已,看着正在打木人桩的高桂英,那一招一式,都有一种轻灵的美感,让人羡慕而又钦佩,生不出一丝嫉妒之感。

    尤其是木人桩,使用者的武功越高,打得越快,它的回击力度也就越厉害,简直就是为每一个习武之人量身定做的练武器具,打造另一个自己,自己与自己打,使用全力,才能突破极限,达到提高武功的目的。

    李鸿基被众人包围,旁边的一个武者恭维道:“李兄,你们夫妻两个人真是绝配,佳偶天成,一个是英雄好汉,一个是女中豪杰,真是美女配英雄,令人羡慕的一对!现在又一起研制出了这个木人桩,真是了不起啊,真乃武林的大幸啊~!”

    李鸿基笑而不语,很是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禁收腹提臀,摆出一副高手之态。听到这样的颂扬与赞赏,高桂英打木人桩的速度也提了上来,打得越来越起劲。她喜欢的与李鸿基不同,而是那句美女配英雄,佳偶天成,女中豪杰。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慕名而来的武者越来越越多,李鸿基与高桂英美女配英雄的说法传遍整个壶芦山,尤其是武术界,为人们所熟知。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行踪走漏
    米脂县衙门,后衙之中,县令晏子宾正在练习着书法,笔墨行走之间,虽是行云流水,笔走游蛇,却蕴含着一丝焦躁之意,尤其是在官字封笔的最后一画,拿捏毛笔的手明显抖动了一下,恰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顿时收起了笔,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行文师爷快步走了进来,形色匆匆的样子,还未站稳,就立即兴奋地报喜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逃跑的李鸿基有消息了!”

    “真的?李鸿基现在在哪里?人抓住了吗?”晏子宾一喜,连连追问道。

    “大人,人还没有抓到。不过,已经有了可靠的消息,人就躲在城北六十里的壶芦山,藏在高立功的家中!”

    “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抓啊,带着衙役将逃犯捉拿归案......”

    忽的一下子,晏子宾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反应过来,转而说道:“等一下师爷,听你刚刚的意思,逃犯李鸿基不是一个人潜逃的,高立功也不是无故消失,而是两人沆瀣一气,暗中勾结,高立功协助李鸿基逃走的?”

    “是的,大人,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确实如此,他们二人曾经一起在银川的驿站当差。根据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讲,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好,形同结拜兄弟。而且,再次检查当日越狱的狱室情况,种种迹象都表明,就是大牢里存在内鬼,李鸿基被人私自放跑得!”

    啪的一声,晏子宾猛地一拍桌子,气愤道:“好啊~好你个高立功,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本官器重于他,将其安置在牢狱里,当一个狱卒这样的闲差!”

    “现在,立即,马上,师爷,你去通知三班衙役,立即集合,前往壶芦山,捉拿李鸿基与高立功二人,死活不论,事成之后,本官重重有赏!”

    然而,师爷并未离去,依旧站在那里,迟疑地说道:“大人,小的还有一件事情向你禀报,同样的重要,非常紧急,牵涉到高立功。”

    “别婆婆妈妈的,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能比抓逃犯要紧?”晏子宾不满的催促道。

    “启禀大人,山西那边发过来了一个公函,说高立功是反贼头头高迎祥的侄子,希望咱们米脂县配合他们,抓捕高立功兄妹三人。”师爷没敢再耽搁,快速说道。

    闻听此言,晏子宾顿时眼前一亮,直冒精光,自语道:“高迎祥可是众多反贼队伍中极有声望的一支,凶明远播。如果咱们米脂县抓住了他的侄子侄女,那可就是为朝廷剿匪大业立了大功,说不定就能升官一级,受到朝廷的重视!”

    “不错,大人,正是如此。”师爷附和道。

    县令晏子宾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激动,就差抓耳挠腮了,忍不住嘀咕道:“真是一石二鸟,既立了功劳,又能狠狠地赚一笔!”

    随即,心中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县令又说道:“对了,此次抓捕行动危险性很大,务必要一击即中。然而,不仅李鸿基身手了得,高家兄妹三人更是武功高超,仅仅是三班衙役捕头,靠他们那些酒囊饭袋的身手,有些不牢稳。”

    “嗯~这样,师爷,你拿着本官的令箭,前往卫所借调一支百人的队伍,咱们在壶芦山的路上会合。如此一来,才能确保完全,即便李鸿基与高家兄妹四人武艺再如何高强,也架不住人多!”

    说了这么久,师爷等得就是这一句话,身为师爷,经常与衙门里的衙役捕头接触、打交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凭衙门里的那些衙役,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真枪真刀的和李鸿基、高立功之辈干起来,根本就不是个!

    虽然军政分开,但堂堂的县太爷,还是能从卫所里借调出一个百人的队伍。

    看着知县取出令牌,师爷就是一阵心中激动,赶紧迎了上去,连忙接过来,谄媚道:“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借调到兵马,前往壶芦山,与你会合!”

    “行,赶紧去吧,我这边也要立即行动,免得夜长梦多,让他们给跑了~”县令晏子宾催促道,当先而行,向外面走去,面色荡漾着红光,很是兴奋,好像已经捉拿到目标一般。

    米脂县某个富人之家,书房之中,本该离开米脂城的师爷居然在这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人,一身举人的打扮,正是艾诏艾举人,想要将李鸿基置之于死地者。

    “艾举人,刚刚得到确切的消息,李鸿基就躲藏在壶芦山高家。这不,小的刚得到消息,一有抽身的机会,就前来向你禀报了。”

    艾举人放下手中的一本线装书,这才打量起衙门的行文师爷,看着对方一脸讨好的样子,心中了然,也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并未点破,而是取出二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对方。

    “胡师爷,你们这次去捉拿李鸿基这个凶狠的歹人,对方自持身手了得,一定不会束手待擒,到时候,势必会有一场血腥打斗,难免会有所伤亡,不如下手为强,保住自己的小命。给,这些银子就当医药费,买酒喝,帮衬帮衬在衙门里当差的兄弟们。”

    “身为米脂县的一员,我艾诏就是一个小小的举人,文不能治国,武不能上战场,你们这些衙门中人为保一方平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拿出这点银两,犒劳一下大家,还望不要客气,不要推辞啊~胡师爷。”

    说话之间,行文师爷心中一动,暗道,这个艾老爷还真是一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想要兄弟们宰了李鸿基,却不明说,直接假借犒劳名义,不断暗示,还真是手段高明,不落人把柄。即便是日后追究下来,找到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他艾举人行贿官差,谋人性命。

    虽然心中这样想,行文师爷还是笑脸迎人,没有任何的客气,接过了银票,隐晦的说道:“艾老爷,沐浴皇恩,捉拿朝廷的要犯,这是应该的,我们这些衙门中人应做的本职工作。您尽管放心,像李鸿基这样的歹人,我们一定会捉拿归案,即便是逮不住活的,弄死还不容易,总不能让这样的凶人逍遥法外,为祸乡里,伤到自己的弟兄吧?”

    艾举人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心想:“这个师爷还真是一个人物,只言片语,就明白了自己的深意,是一个可造的人才。”

    心念转瞬即逝,艾举人一拱手,朗声说道:“呵呵,那就祝各位马到成功,成事归来之时,我艾某人愿意再封二百两银子,犒劳兄弟们!”

    目的已经达到,银子到手,还有一个允诺,同时,师爷也清醒地知道,事情紧急,不能再耽搁了,艾举人的话音刚落,随即回应道:“艾举人高义,我胡不一佩服,事情紧急,知县大人正在集合三班衙役,小的也就先走了,告辞!”

    “告辞,胡师爷慢走!”

    寒暄过后,师爷胡不一径直而去,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艾举人的嘴角微掀,露出一抹冷意,喃喃道:“哼,敢和我斗?敢和我争女人?找死,看这次还弄不死你?”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知晓
    晌午刚过,太阳微微西斜,壶芦山高家,院落里早就聚集了一群英雄好汉,看着高桂英演示木人桩,都是看得津津有味,神采连连,恨不得自己也弄个木人桩练练。

    在场有不少人都是好手,武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造诣,眼力精准,当然看出了木人桩的精髓之处,你强它就强,打木人桩,就像和自己打架一般,突破了人与人切磋的束缚,不用担心出手过重,伤到对方。

    武学中,有一种说法,一个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只有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武术修为,找到自己的不足之处,防守薄弱点,而这个木人桩正好为这些武者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契机,不断挑战自己,可以肆意的去攻击,最多不过是打坏了几根木头而已。

    李鸿基很是骄傲的听着别人恭维与赞扬,乐此不疲的享受连绵不断的马匹,只感觉缥缈欲仙,如坠云雾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汉字闯入院子之中,行色匆匆,很是焦急,不断地四处打量。发现李鸿基之后,立即快走几步,来到旁边,将其拽向远处的少人之所,李鸿基被拉的一个踉跄,被这一变故弄得蒙了,连连说道:“二牛~二牛,快放手,有话好好说,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汉子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粗鲁的将李鸿基向远处拉去。如此情形,看到二牛神色凝重,很是焦急,李鸿基就知道,对方一定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这样。随即,李鸿基不再挣扎,调整好身姿之后,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向远方而去。

    此刻,一直围站李鸿基周边的人,看到二牛如此无礼而粗暴的拉走主角,就要纷纷上前帮忙,想要制止,再听后面之语,顿时知道,两人相熟,而且关系还是不一般的好,也就止住了架势,没有再阻拦,纷纷向高桂英走去。

    片刻之后,李鸿基归来了,只有他自己,再也没有刚刚的洒脱与悠然自得之意,面色阴沉,很是难看,对别人的招呼充耳不闻,只是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好像发现了自己想要找的目标,李鸿基径直而去,朝着一个方向,只见高立功正在与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着,不时看向桂英的方向,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谈论木人桩。

    很快,李鸿基来到高立功的面前,别人刚想要打招呼,他却是捷足先登,低沉道:“大哥,跟我来一下,有要紧的事情与你相商。”

    看到李鸿基虎着脸,面沉似水,没有了往常的平易近人之色,那些想要打招呼的人立即将话语咽了回去,听到这样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就识趣地走开了。

    此刻,高立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沉浸在木人桩的喜悦之中,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事李鸿基,面色非常的难看,从未见过,又听到如此低沉的话语,心中顿时就是一紧,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即收起了笑容:“好,妹夫,咱们进屋谈,那里清静,没有人打扰咱们。”

    热闹的犹如街市的院落里,没有人注意到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也没有人觉得李鸿基与高立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不会发现二人的离开,走进屋子里,还关上了房门。

    走进房里,两人又向里屋走去,刚一站定,高立功刚想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鸿基就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郑重地说道:“大哥,不好了,官府已经知道了咱们在壶芦山,躲在这里,现在就带着衙役堵在出山的必经之路上。”

    声音虽然不大,高立功却觉得犹如惊雷,耳畔嗡嗡作响,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妹夫啊,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他们怎么不直接进山抓人,而是堵在出山的必经之路上?”

    李鸿基重重的点头,以一种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大哥,这绝对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木人桩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还有我和桂英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壶芦山,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衙门还没有得到消息,反而是怪事儿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立即进来抓人,想必是忌惮些什么?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一院子里的人都是英雄好汉,个个身手不俗,要是真打起来,究竟是谁抓谁还很难说?”

    高立功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尤其是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更是听得明白,并没有点破。

    与此同时,李鸿基话语一顿,思忖了一下,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哥,如果我所料没有错的话,官府的人不仅是堵在那里,防备咱们逃走,很有可能还是在等援军,以晏子宾亡我之心不死的决心,他绝不会只是堵在那里。”

    闻听此言,高立功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出口说道:“既然如此,妹夫,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旦知县晏子宾的援军到来,咱们可就逃不了,插翅难飞了。”

    李鸿基起伏双手,安抚高立功的情绪,向下按了按,沉声说道:“大哥,我将你叫到这里,就是商量怎么离开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衙门的人还来不了,只有拟定一个安全的逃走路线,才不至于太过被动。”

    随即,高立功的情绪安稳了下来,强行按住心中的不安与躁动,静静地等待妹夫后面的话语。

    “大哥,壶芦山就是这么大,藏不住人。一旦衙门决心搜山,使出,咱们根本就是插无处逃生,肯定会被抓住。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趁着衙门立足未稳,赶紧逃出壶芦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才是完全之策。”

    高立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只有离开了壶芦山,晏子宾再想抓咱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难上加难......”

    就在这时,高立功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一亮,精光四射,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一变,兴奋地突然说道:“对了,鸿基,我想起来了,在入山道路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羊肠小道,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都被荒芜的杂草给盖住了。如果不是我打猎之时,追一只鹿,还发现不了呢。”

    顿时,李鸿基也来了精神,随即说道:“太好了,大哥,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咱们也别在这里说了,赶紧离开,说了这么久,衙门的人随时都可能进来。赶紧收拾一些东西,现在就走!”

    “对对,现在就走,走得越早越安全!”

    紧接着,两人立即动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看到高立功什么都想带走、不舍得样子,赶忙劝说道:“大哥,逃命要紧,捡一些便于携带,路上用得到的东西,越少越好,这样才能不被人发现,逃亡的路上,不被人怀疑。”

    刹那间,高立功反应了过来,连连说道:“对,妹夫,你说得对,咱们将家里不多的银两带上,再拿一些干粮,逃命要紧。”

    看到大舅哥已经不再那么手忙脚乱,什么东西都拿,李鸿基这才长舒一口气,边收拾着东西,边说道:“大哥,等一会儿过后,你去找一功,我去找桂英,咱们在木人桩会合,然后再一起离开这里。”

    “好,就这样办!”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来了
    院子里,一片嘈杂,各路英雄好汉汇聚在一起,围着木人桩。此刻,李鸿基与高家兄妹三人并肩而立,站在木人桩前,神情凝重,一片肃穆。

    “鸿基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这副打扮?把家里所有能拿的东西都带出了,怎么看都像是在逃难?”

    “是啊,鸿基兄弟,你就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大家讲讲,哥几个都不是怕事儿之人,谁敢不长眼,我们让他们好看?”

    “对对,立功兄,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一切都有兄弟们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人声鼎沸,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很是不解,就连站在两侧的高桂英与高一功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坚定地站在自己的丈夫身侧,一个站在自己大哥的身旁。

    此刻,看着喧嚣的场面,愈演愈烈的样子,李鸿基使劲的挥舞双手,上下起伏,做出安静地手势,同时使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先安静一下,听我解释,安静一下,我才能向各位说一下原因,解释其中缘由。”

    随即,喧嚣嘈杂的场面得到了控制,渐渐平静了下来,见此情形,李鸿基这才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我李鸿基官司缠身,衙门绝不会放过我与大舅哥。所以,今时今日,我们四人不得不离开。”

    “鸿基兄,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在场的都是一条条好汉,绝不会将你的行踪捅出去,就安心地住在这里,何必走得如此匆忙?”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是在回应李鸿基所讲,更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李鸿基淡然一笑,表现的很是洒脱,等到对方说完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各位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也相信你们的人品。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泄露不了行踪,而官差就堵在壶芦山的出入口处,如果现在还不离开,我们四人可就真的走不了。”

    一语落罢,众位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原本窃窃私语的嗡嗡之声消失不见,死一般的沉寂,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可闻,位于两侧的高桂英与高一功暗暗着急起来,不停地向李鸿基使眼色,那意思像是在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啰嗦什么,赶紧的离开啊~!”

    然而,李鸿基依旧是平静,表现的很镇定,双手抱拳,铿锵而道:“各位,我们四人不能再耽搁了,俗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只要我李鸿基不死,总会有在相逢之时。到时候,依旧可以酒肉朵颐,切磋武艺,笑谈天下。”

    刹那间,许多人被李鸿基的这份气概所感染,被征服,被说的热血澎湃,激动不已,随即有人高声附和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鸿基兄,你们赶紧离开吧,你的好意心里领了,那些贪官衙役不敢为难我们!”

    这个声音响起,立即点醒了所有人,李鸿基四人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偷偷而去,就是为了自己这些人着想,提前打个招呼,免得被连累,这份气度与侠义感动了所有人,纷纷劝说道:“鸿基兄,赶紧离开吧,那些狗腿子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闻听此言,李鸿基没有再停留,高声道:“告辞!”

    随即一侧头,招呼高家兄妹三人,朗声说道:“桂兰,大舅哥,小舅子,咱们走,那些衙役该快来了!”

    与此同时,在四人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通道,刚要迈步而走,高一功突然说道:“大哥,姐姐,姐夫,你们先走一步,我去拿我的弓箭与铁叉,咱们进山要好一些。”

    高一功虽是四人最小的一个,不可否认,他的说法很对,心思缜密,想得很周全,有了打猎的工具,即便是露宿荒野,身无分文,也能生存下去,高立功更是附和的说道:“好,一功,我陪你去!”

    如此这个时候,事情非常紧急,根本容不得半点耽误,更不是客气想让之时,高桂英立即接过了包袱,与丈夫李鸿基相继而去,只是嘱咐道:“大哥,一功,快一点,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们!”

    一时之间,院子里很是安静,众人表现的很是默契,纷纷后撤,让出两个通道,便于李鸿基与高家兄妹三人行走,快点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家院子里一片空旷,显得很像一个平常的农家小院,鸡鸣猪叫,院子里摆放着农具,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没有一丝慌乱之处,就好像主人家外出务农,下地干活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是驳杂,单单是听脚步声,就不少于五六十人。

    砰!

    随着一声破门声响起,紧接着,呼啦一声,两队明兵闯入,分为左右两侧,涌入高家院子里,人人手持长矛,腰挂佩刀,铠甲叮铃作响,好不威风。

    随即,知县晏子宾相继出现,还有个百夫长陪同,向院子里走来,看着眼前的一幕,静谧的有些诡异的场景,晏子宾立即命令道:“全都给我散开,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定要将高家兄妹三人和李鸿基抓住,他们可是朝廷的悬赏要犯,快点~!”

    看着知县颐指气使的样子,百夫长就很不屑,撇撇嘴,心里暗道:“嘁,抓人就是抓人,说什么朝廷悬赏的要犯,跟老子摆什么官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散的兵卒将高家搜查的底朝天,弄得鸡飞狗跳,母猪哼哼,东西乱扔,碰到瓶瓶罐罐,就是用长矛一阵乱戳,门板都被踹飞,到处都响着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是蛮横,犹如鬼子进村一般。

    很快,所有的兵卒再次聚拢,一个什伍长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双手一抱拳:“启禀大人,搜遍了所有地方,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至始至终,关乎到自己的仕途能否再向前一步,还有艾诏的那四分之一的家产,知县晏子宾并没有傻傻的站在那里,也四处看了看。对于兵卒的搜查,也是看在眼里。因此,他没有任何斥责的理由。何况,这些兵卒只是借调而来,并不属于他管辖。

    看着院子里一片乱糟糟的,晏子宾露出思索之色,似乎想通了什么,赶忙说道:“快去通知胡师爷,让他守好壶芦山的出入口,严格审查那些习武之人,高家兄妹三人以及李鸿基很有可能伪装成平民,混入那些人里面了。”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

    随着一名兵卒的回应,晏子宾并不理会,转头看向百夫长,和声说道:“百夫长,还要麻烦您一下,带人将入山的这个路口封住,不准任何人出入。”

    然而,百夫长表现地很是冷淡,依旧站在那里,眉头微皱,循声问道:“哦~?知县大人,这是何意?”

    到嘴的鸭子飞了,晏子宾心里尽是火气,看到百夫长不阴不阳的态度,更是不满。如果不是接下来的行动还要用到对方,早就拂袖而去了~!

    压住心中的火气,暗暗长舒一口气,晏子宾这才徐徐说道:“如果四名要犯没有混入那群人之中,他们一定是逃入这个小山里了。只要等出入口的衙役盘问过后,确认没有人,整合咱们双方的所有人,不需两天,就能将眼前的这座小山翻个个,抓住他们。”

    说完之后,晏子宾还很自信的一指院子外的那座小山,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高家兄妹三人与李鸿基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紧张前行
    壶芦山的出入口,五十多人的衙役与兵卒掺杂在一起,形成两道防线,相距近百米,正在盘查过路的行人,异常的严格,尤其是习武之人,更是盘查的重点。

    在每一道防线的附近,制高点,都有一队弓箭手守在那里,严阵以待,一旦有闹事者,他们手中的弓箭就会拉开,无情地射杀闹事之人,胆敢不接受盘查者。

    因此,即便是从高家走出的那些习武之人,心高气傲,很是不服气,看不顺眼。可是,看到不远处的弓箭手,一个个箭镞泛着幽光,瞄准他们,也只能乖乖地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接受检查。

    “你你,将帽子掀开,快点,不然,小心大爷将你抓进牢里!”

    “还有你,给我老实一点,排好队,看见没有,有一点异动,弓箭手就会放箭,你们瞬间就会被射成马蜂窝,变成刺猬!”

    “瞪什么?再给我瞪一眼试试?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如果惹得大爷不开心,统统将你们放进牢里,没有百八十两,别想出去。”

    “玛德,现在这里归老子管,是老子的地盘!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看见没,只要你敢不老实,那冰冷的箭矢就会扎入你的身体里。”

    ......

    有了兵卒的镇场,米脂县的那些衙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吆五喝六,看哪个不顺眼,上去就是一巴掌,抬腿就是一脚。如此情形,没有一个人敢反抗,犹如一群被驱赶的羊群,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除了那些习武之人敢怒目而视,稍稍表达一些不满,过往的平民早就麻木了,任由这些官兵衙役欺负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与此同时,在出入口右侧的百米之处,一片荒芜而茂密的草丛中,一阵细不可闻的动静响起。

    莎莎...

    紧接着,四个脑袋探了出来,正是李鸿基与高家兄妹三人,小心翼翼的趴在那里,躲在草丛之中。

    李鸿基位于中心之处,轻轻地微微扒开荒草,双眼微眯,犹如一只鬼鬼祟祟的老鼠,小心而谨慎的打量着前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之后,这才压低声音的说道:“大哥,咱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一旦那些人发现咱们不在家里,就会全面搜索这一带。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在盘查之上,盘查那些过路人,咱们悄悄地从一侧偷偷溜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弄出一点动静。”

    这时,高立功也微微扒开一簇荒草,神情凝重的看着前方,听着李鸿基之语,低声回应道:“妹夫,你说的不错,咱们越早离开这里越安全。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狗腿子设置了两道关卡,相距不到百米。尤其是最外面的那一道,附近的荒草丛要稀疏的多,距离关卡只有二十几米。如果现在这个时候过去,很容易被发现。不如等到夜里,天黑好办事儿,更容易逃跑。”

    李鸿基轻轻摇头,刚想要反驳,高一功受到李鸿基的荼毒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满脑子的馊主意,反应极快,低声插嘴道:“大哥,你的方法稳妥是稳妥。可是,一旦这些人发疯,伤心病狂,放一把火。现在这个季节,就算是咱们没有被发现,也得被活活烧死不可。”

    “要我说,还是姐夫的方法最安全一些。虽然冒险一些,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只要咱们谨慎小心一些,一个一个的蹚过这片荒草丛,就能悄无声息地通过两道关卡。再说,大哥,这不是咱们的拿手好戏吗?经常入山打猎,不是经常地干这些事情吗?”

    李鸿基的面色虽然平静,心里却是直乐,暗道:“呵呵,自己的这个小舅子真是可造之材。如果日后要是打天下什么的,一定要把他带上。这样杀人放火的事情,绝对干得利索,一把好手,轻车熟路。”

    听着自己亲弟弟的分析,高立功无法反驳,觉得非常有道理,天干地燥的,只要有一点火星子,就能造成熊熊大火,快速蔓延,壶芦山的大部分地方都会变成火海,自己四人可就玩完了,想跑都跑不了,只能葬身于火海里。

    高一功最后的两句反问,使得高立功心中一动,醒悟过来:“是啊,自己和一功可是壶芦山一带有名的好猎手,不仅擅长挖陷阱,捕捉猎物,穿梭于草丛之中,追踪猎物更是一绝,发挥到最佳状态,往往能够接近猎物只有十米,而不被发现。”

    想到这里,高立功已经同意了李鸿基的决定,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妹夫,我和一功极其擅长在荒草中行走,而不被人发现。所以,等一下之后,我负责在前面开辟一条通道,一功负责断后,你们跟着我的步伐走,一定能够躲避这些人的耳目,无声无息中离去。”

    “好的,大哥,就这样办,我们听你的~”李鸿基出口答道,声音压得极低,心里也在暗想:“我这大舅哥和小舅子还真是人才,不仅身手好的没话说,就凭身上的这门打猎本领,绝对也能活的不赖。”

    思及于此,李鸿基愈发感激高立功,如果对方不私自放自己走,绝对过得很快活,哪会像现在如此这般?远走天涯,背井离乡,几乎放弃了一切,还要被朝廷通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如果说,对高立功是钦佩与感激。那么,李鸿基对高桂英却是感动不已,这个女人不仅无怨无悔的嫁给自己,还愿意和自己亡命天涯,就凭这份付出,他李鸿基就算豁出命来,也绝不会辜负这个女人。

    想到这些,李鸿基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手掌,紧紧握住高桂英的那只手。似有所感一般,受到李鸿基的情绪感染,后者反手一握,也紧了紧,十指紧扣,四目相对,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高立功行动了,已经走出了几米远,一步一行间,都是保持蹲跪状态,每前进一步,必是谨慎地打量眼前,将所有可能引起响声的枯木枝移除,清理出一个足够单人行的通道,又不伤及草丛,走过之后,荒草依旧能够竖起,人的踪迹几乎是微不可察,除非搜查之人也是一个老猎人,善于追踪。

    渐渐地,高立功已经走出十米远,这时,高一功小声说道:“姐夫,姐姐,咱们走,你们紧跟着我后面,按照我的步伐走。”

    “好的,一功,走吧~!”

    李鸿基答应一声,高桂英紧跟着点头,并未说话。在那一瞬间,李鸿基微微侧身,下巴微扬示意,高桂英随即心领神会,知道丈夫是让自己先走,负责断后,保护自己的安全。

    恍惚间,高桂英想到了许多,心里满满的感动,情意浓浓,深知李鸿基的秉性,也就没有再谦让,迈步而行,躬身而走,紧跟在高一功的身后。

    错开一个人的距离,李鸿基也跟了上去,不时用眼角的余光飘向大路的方向,时刻注意着官兵那边的动向。

    潜踪蹑足的过程中,李鸿基清醒的知道,如果不是有自己这个累赘在,他们兄妹三人早就离开了,逃出生天。哪像现在?像蜗牛般缓缓前行,时刻还要提心吊胆。

    刚走出二十多米,李鸿基突然发现,前方的高立功突然消失了,淹没于荒草之中,前面的两人依旧在行走,恍若没有发现这一情况般,李鸿基的心却提了起来,紧张不已,但也没敢轻举妄动,小心的往前走。

    又走了三四米的距离,看到高立功的身影再次出现,没有任何的损伤,李鸿基原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息凝神前进,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测,知道了高立功为什么会消失?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逃出生天
    自始至终,李鸿基都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慢慢前行,更不敢掉以轻心,密切注意关卡处的衙役动向。很快,三人就走出了一半的距离,就要到达高立功的消失之处。与此同时,高立功的身形再次消失,淹没于草丛之中,李鸿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相比上一次,更加的紧张,眉宇间流露出焦急之色,非常的迫切。

    正如李鸿基所猜测的那样,高立功第一次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小沟,那个小沟已经近在眼前,高一功与高桂英相继走入,消失在草丛之中。

    这时,李鸿基眉眼一番,随意一打量,似乎发现了什么,步伐突然加快了几分,面色凝重而焦急,随即也进入了满是荒草的小沟里。

    看到两人还要继续走,李鸿基赶忙拉住了他们,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将高桂英压住身下,伏在小沟的一侧。见此情形,高一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即比葫芦画瓢,也趴在那里。

    突然的变故,李鸿基奇怪的举动,两人虽然疑惑,但并未说什么,保持着固有姿势,一动不动。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三人顿时身体紧绷起来。尤其是高家姐弟两人,立即明白了李鸿基的举动,为何突然停了下来?为何拉住两人,趴在小沟的一侧,让茂密的荒草隐去身形?

    紧接着,两个交谈的声音传来,埋怨的话语相继传入三人的耳中。

    “他娘的,真是倒霉,在这等了这么久,里面居然传出来,那四个人已经跑了,不是躲入壶芦山深入,就是混入那些出来人里面。”

    “哎~哪能怎么办?咱们就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当差拿俸禄,听从当官的使唤,大老爷要干嘛,就干嘛呗。”

    这一刻,三人都是极其的紧张,呼吸的声音轻不可闻,眼睛一眨不眨。

    随着两名衙役越来越近,心里就越紧张,尤其是李鸿基,不断地祷告:“老天爷啊~上帝啊~佛祖啊,你们一定要显灵,快点保佑我们这三个良民,如果他们再继续向前走,我们可就彻底暴露了~!”

    不用任何的示意,更不用任何的招呼,三人的身体都极其紧绷起来,默契的右手一伸,摸向了各自的匕首,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与敌厮杀。

    一旦被发现,打不了血拼,杀出一个血路!

    终于,似乎李鸿基的祷告成功了,各路神佛显灵,那两个衙役停住了,正好站在小沟的边缘之处,其中一人还说道:“好了,盖虎,咱们就在这里解决算了。如果让胡师爷发现了,咱们擅自离开,非得被罚不可!要是告诉知县老爷,咱们哥俩又得受皮肉之苦。”

    紧接着,就是一阵宽衣解带的声音,两道尿液落下,其中之一正好浇在李鸿基的身上,那两个衙役再次交谈起来。

    “哎~我说,盖虎,你觉得艾举人为什么非要弄死李鸿基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非要花这么多的银子弄死人家。”

    “我也不知道,有钱人的世界咱们这些跑腿的怎么懂?不过,绝不是因为欠债的事情。你看,这前前后后的,艾举人上下打点的银子,已经是李鸿基所欠债的近十倍。”

    “算了,盖虎,不说这些了,聊点别的。这马上就快天黑了,天一黑,肯定不能进山搜山了。话说回来,李鸿基一死,最受益的是你小子吧,嘿嘿~”

    ......

    滴滴答答的尿液浇湿了李鸿基的后背,骚气熏人,后者依旧是一动不动,趴在高桂英的身上,高桂英的眼角却是湿润了,红红的。

    很快,两名衙役终于离开了,在一阵肆意的****之中,渐渐远去。三人纷纷微微直起腰,保持躬身的姿势,高一功与高桂英刚想说什么,李鸿基制止了他们,并示意他们继续向前走。

    很显然,高立功也发现了突发状况,一直没有出现,隐在前方的草丛中。三人又走出了三米远,这才看到高立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并且回望了一下,看到三人没事儿,也就什么没有说,继续开辟安全通道。

    就这样,四人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走出了荒草地带,远离最后一个关卡,汇合在一起。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高桂英立即转身,来到李鸿基的身前,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夫君,赶紧将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换一换~”

    脱离了危险,闻听此言,高立功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妹子的眼睛微红,妹夫的身上传来阵阵的尿骚味,下意识地问道:“哎,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鸿基夫妻二人没有人理他,唯有弟弟高一功递了一个颜色。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高立功还是跟着弟弟往前走,响起两人的悄悄私语之声。

    这时,高桂英正在从包袱里取出衣服,为李鸿基宽衣解带,后者用干净的双手,擦了擦高桂英的面颊,安慰道:“这有什么?不就是被淋了一泡尿嘛,有什么好伤心的?古有韩信胯下之辱,当上一方诸侯。媳妇儿,你相公被淋了一泡尿,还不得当皇帝啊~!”

    “噗嗤~”高桂英破涕一笑,少了几分梨花带雨,李鸿基却是一敲她的脑门儿,很是怜爱的调笑道:“笑~?还能笑得出来?如果你丈夫真当上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有你哭的时候~!”

    然而,高桂英手上的动作一滞,直直地看着李鸿基,面带痴情之色,认真而动情地说道:“夫君,如果你真的当上了皇帝,别说后宫佳丽三千,就算是三万,三十万,我也没有一点埋怨!”

    这个时候,李鸿基已经换好了衣服,还好是冬天,只需要将棉袄换掉,就行了。

    李鸿基先是捏了一下高桂英的琼鼻,紧跟着握着她的小手,边走边说道:“好了,咱们还没有完全走出壶芦山的范围,在这里还有一些危险,还不是很安全,赶紧走吧~!”

    这一刻,高桂英表现的很是温柔而乖巧,任由李鸿基牵着自己的小手,快步而行,追向自己的哥哥与弟弟。

    很快,四人又聚拢在一起,并肩而行,高桂英表现着一个妻子应有的角色,一切都有丈夫决定。

    此刻,行走在大陆之上,高立功面露愤愤之色,眸子中闪烁着幽幽之光,直视远方,沉声说道:“妹夫,一功将刚才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那个艾诏太过分了,明显的是想将你往死里整!把你弄进监狱,尝受鞭刑之苦,牢狱之灾,也就算了,就当做还债了。可是,他现在想让你死,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猛然之间,不等李鸿基发话、表态,高桂英却像一只炸毛的雌豹,从未有过的目露凶光,立即附和道:“大哥说得对,夫君,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想要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报复的准备,不能放过那个艾诏!如果这次放过了他,说不定将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高桂英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李鸿基却是平常的一笑,反而这样说道:“呵呵,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无论如何,狗官晏子宾也想不到咱们会在米脂城。”

    一语落罢,李鸿基目露晶莹之光,大手一挥,很是豪迈的说道:“目的地~米脂城!”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坏~!
    黑夜,米脂城,一轮明月悬挂于高空,光晕氤氲,与闪烁的星芒交相辉映,点缀夜空,米脂城内依旧是一片寂静,百家灯火湮灭,静悄悄地,唯有呼啸的风声在肆虐,在咆哮,使得这个夜晚格外寂寥,这个冬天更加寒冷,又掩盖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就在这时,恰逢深夜子时,突然之间,四个黑影闪现,身形时隐时现,在黑暗中跳动,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潜踪蹑足而行,一步一行之间,都是那么的谨慎而小心,悄无声息,犹如行走在黑暗中的一只狸猫。

    很快,四个黑影消失在一个小巷子里,旁边就是一个深宅大院,墙头足有三四米之高,在众多民居之间,显得是那么鹤立鸡群,尤为耀眼,普通百姓的房子衬托这家人的不凡,家资丰厚。

    黑暗之中,小巷子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之声,几乎微不可闻。

    “一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姐夫,我办事,你放心,我的那个哥们儿绝对可靠,已经在他们家茶水里放了蒙汗药。现在这个时候,那些护院与下人应该已经都被药倒了,绝对是雷打不动,怎么弄也不会醒的。”

    “夫君,为了安全起见,要不我先进去看看,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不能再耽搁了,总是在这里讨论,也不是一个事儿啊。”

    ......

    不知是什么时候,巷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一个黑影猛地窜起,在墙头上停留了一瞬间,紧接着翻墙而过,片刻之后,旁边的后门吱呀一声,被人打了开来,三个人影鱼贯而入,后门再次被合上。

    这一切都是发生的那么突然而短暂,绝不超过两分钟,幽深的黑夜里,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幕。

    四个黑影走在院落里,犹如行走在自家的后院,阔步而行,旁若无人般的大摇大摆的径直闯入,四人正是李鸿基与高家兄妹三人。高一功走在最前方,负责带路,边走边说道:“姐夫,听我那哥们儿讲,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拐两个弯儿,最大的那间房子就是艾诏的住处了。”

    此刻,李鸿基的双眼冒着精光,就像夜里出来的老鼠,那双眼贼亮,不停地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嘴里还啧啧道:“哎~我说一功,怎么是你带路?按理说,应该是你的那个哥们儿啊,不会是下蒙汗药将自己也给撂倒了吧?”

    虽然看不到高一功神情的变化,但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话语里蕴含着尴尬的味道:“咳咳,那个~姐夫,我那个兄弟还不想离开艾诏的家,还要在这里干一段时间。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的,早点收拾那个艾诏,咱们也好早点离开,去姐夫的老家看看。”

    李鸿基的一双眼珠子还在贼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跟着大队伍走,羡慕的说道:“日,这个艾举人还真是阔绰,挺会享受,虽然夜黑看不清这院子里的摆设,仅凭这份气派,真够有钱的,咱们可不能空着手走。他娘的,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笔~!”

    就像没有听到一般,高立功与高桂英不以为意,并未当真,以为李鸿基是在开玩笑,高一功却不然,一听这话,立马兴奋了起来,两个黑黝黝的眼珠快速转动,直冒精光,心思跟着活络起来,但并未接话,只是头前带路,行走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不到十分钟,四人就来到了后院之中,艾诏的住处,毫无顾忌的向前走去,径直推开两扇门。一路走来,没有碰到一个巡夜的看家护院之人,可见他们的计划很成功,全院子的人都处在“睡梦”之中。

    砰!

    两扇门被高一功粗鲁的推开,好像进入自己的房间一般,抬腿就入,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刺啦一声,一抹亮光出现,紧接着,煤油灯被点燃,屋子里忽的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此刻,四人都已经进入房间里,高立功、高桂英与李鸿基并肩而站,高一功位于桌子之旁,正将火石放入怀里,鬼头鬼脑的看向里屋,不断乱瞄,犹如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兴奋非常。

    李鸿基很不见外,屋子里亮起来的那一刻,立即迈步而行,径直向里屋而去,嘴里还在发号施令:“大舅哥,小舅子,这里就交给我和桂英了,你们四处看看,免得还有幸存之人,没有中计。如果咱们的行踪暴露了,可就逃不出这米脂城了。”

    “姐夫,现在正是整治艾诏这孙子,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就让我呆这里,看看这个为富不仁的乌龟王八蛋怎么死的....”高一功还要嘚不嘚的说下去,一把被高立功拽住,向外拉,嘴里惊呼道:“哎~哎~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别拉我啊~!姐夫弄死这个王八蛋,一定是一场好戏,就让我看完,咱们再四处看看~!”

    高立功只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是童心未泯,什么都想玩,故作郑重地说道:“看什么好戏?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四处看看,查查有没有漏网之鱼,一旦被人发现了行踪,咱们四个人的小命可就都没有了,都得交代这里!”

    高一功被拽得一个踉跄,那副心有不甘的模样,看得人忍俊不禁,高桂英更是莞尔连连,向自己的夫君李鸿基款款走去,一副很是顺从的样子,一切以李鸿基马首是瞻。

    最终,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俩还是双双离去,走出了房门。看到这一幕,杨麟却是心里诡秘一笑,随即转身,向卧室里面而去,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不断打量里屋,趁着昏黄发暗的光线,目光穿过床帘之间的缝隙,看了过去,自始至终,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放慢。

    此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鸿基已经若有若无的的看到床上的风景,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之意,整个人愈发显得腹黑而邪恶!

    李鸿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后侧,偷偷打量自己的媳妇,显得很是庄重的老婆,隐隐透着一股气质,每个男人一看之下,都想征服的那种感觉,嘴角的邪恶之意越发的浓郁。

    很快,李鸿基当先走进里屋,只感觉暖洋洋的,不禁心中感叹:“这个艾诏土财主真tm有钱,太会享受。深冬之时,将屋子里搞得这么暖和,不是就可以何时何地都能啪啪了?就算脱光了,在这屋子里也不会冻着!”

    思索之间,李鸿基与高桂英已经相继来到窗前,对于早已发现床上风光的李鸿基而言,老婆刚一站到自己的身旁,立即伸出手,猛地将床帘拉开,刺啦一声,两具赤条条的身体出现在视线之中,一个骨瘦如柴,就像一根枯树木棍;另一个丰腴妖娆,勾动男人腹中之火,李鸿基这个色中恶魔也不例外,瞬间感受到小兄弟的勃然而立。

    很显然,高桂英也早就发现了床上的风光。此刻,她表现的很镇定,但她脸上显出两坨红晕,可见她的心里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依旧有属于传统女人的耻辱观。

    这一瞬间,李鸿基早就忘记了老婆在侧,目露贪婪的精光,暗暗吞咽着口水,双眼肆意的打量着那具丰腴而妖娆的尤物,目光极具侵略性。

    突然之间,李鸿基不断扫视的目光忽得停了下来,眼前一亮,一只手伸了出去,向那个尤物抓去。见此情形,高桂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悦,刚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脸上的不悦变成了惊愕,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夫君。

    只见李鸿基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翻转了几页,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个艾土财主真够可以的,居然在床上看账本,真是赚钱、***两不误!”

    如此直白的话语,毫无顾忌的说出***三个字,搞得高桂英脸颊发烧,很不自然,有一丝嗔怪:“夫君真是的,认真的时候,比谁都像一个英雄好汉;耍流氓的时候,比谁都像个下流胚子,还一套一套的,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转眼之间,李鸿基已经停止了翻看“账本”,一本正经的将其递给了高桂英,嘴里还说道:“媳妇儿,你也看看这个账本,艾诏搞的什么名堂,不在书房、账房里看账本,却在这里,真是奇怪,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尽管李鸿基说得十分郑重而认真,高桂英还是半信半疑,接过账本,刚一打开,立即惊呼起来:“啊~!”

    砰地一声,仿若被蜜蜂这了一下子,高桂英条件反射的将“账本”丢在了地上,飞霞闪过,满面通红,直达耳根,气呼呼的瞪着李鸿基,说不出话来。

    “哈哈...”李鸿基得意地大笑一声,转而戏谑的说道:“老婆,有什么好羞涩的~!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再说了,上面的插图描画与咱们夫妻玩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那才是真正的带劲!”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原委(求收藏求推荐)
    高桂英面色发窘,越发的红润,被李鸿基撩拨的身体燥热,心跳加速,几乎是不敢正视,唯有啐声道:“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此羞人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太那个让人难为情了~”

    “哈哈...”李鸿基毫无顾忌的朗声大笑,愈发的得意,一只手捉住高桂英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不住地说道:“桂英,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传宗接代,人之常情,夫君我并不觉得那有多羞人。”

    嘤嘁一声,高桂英连忙后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情骂俏,只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中发慌,急中生智地道:“那个,夫君,还是赶紧的将艾诏的性命取了,有仇报仇,天亮之前,咱们必须做好这一切,才能全身而退,离开米脂城。”

    虽有心将眼前的可人儿就地正法,但一想到时间不多,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自己与艾诏的所有恩怨,李鸿基也就收起了调戏的心思,不再打趣高桂英。

    可是,再看到艾举人熟睡昏死的模样,或许是现代人思维的作用,李鸿基根本就下不了死手。当然,李鸿基的脑海里还有另一种思维存在,蛊惑他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最终,在高桂英意外的目光之中,李鸿基走到茶几旁,取过茶壶,再次向艾诏走去。

    “夫君,你这是?”高桂英非常的疑惑不解,据大哥所讲,自己的丈夫绝不会如此的婆婆妈妈,绝对是那种快意恩仇之人,不像现在这般,犹豫再三,就是不痛下杀手,彻底解决了艾举人这个隐患。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李鸿基,他的灵魂是一个现代人,即便以流氓自居,但反犯法杀人的事情也是不敢轻易做出。所以,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只好做出另一个决定。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振振有词地说道:“桂英,虽然艾诏一心想要谋害我,置我于死地。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我确实是欠债于他。”

    “可是,夫君,这个艾举人已经不仅仅是讨债那么简单,而是想置你于死地,此等大仇不得不报啊~!”高桂英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发窘,闻听此言,丈夫没有弄死艾诏的意思,不免有些着急,觉得丈夫有些心慈手软,再三劝说。

    “放心吧,我的乖乖宝贝儿,我李鸿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吃亏?更何况还是想要我命的人,绝不会轻饶了他~!”李鸿基再次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性,毫不在意的说道。

    与此同时,李鸿基已经再次来到了床榻之前,猛地将手里的水壶之中的水泼出,冷水一激,艾诏立即醒了过来,一倔而起,坐在床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是谁?是哪个小人,居然敢用水泼我?!是不是不想在米脂城混了,本举人弄死你~”

    艾诏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水液,杨麟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笑,冷哼一声:“艾举人,别来无恙啊,咱们又见面了,还是这么的威风~”

    猛地一下,如遭雷击一般,艾诏的工作僵硬在那里,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有些发愣的缓缓转过头,脸色变了几变,吭吭吱吱:“那个~那个,好汉,别来无恙,好久不见。”

    李鸿基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气度,不仅是做给艾诏艾举人看,还有他自己的女人。随手拽过一张椅子,不以为然的坐在那里,打量着艾诏:“哎~艾举人,我还真是好奇,你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那位贪财的县太爷突然转性,不仅放了你,还想要弄死我?”

    艾诏一声不吭,不敢说出一句话,当然听了李鸿基所指的是什么?

    “我说艾举人,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果回答的让我李鸿基满意,一解心中的疑惑,今天晚上,放你一命,也不是未尝不可,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一直以来,这段时间里,李鸿基一直又有一个困顿和疑惑。当初陷害艾诏之时,和县太爷晏子宾商量好的,放过自己,县太爷谋夺艾举人的家产,怎么又会变卦了呢?

    事情的发展一天都不到,就发生了颠覆性的翻转,自己还差点死在牢里。

    李鸿基没有催促,意犹未尽的打量着艾举人,这个穿越的第一天,身处困境的麻烦制造者,一直没有蒙面的对手。

    片刻的沉寂过后,似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艾诏刚想要交代,高立功与高一功兄弟俩回来了,后者更是意外的说道:“哎~姐夫,艾诏这个伪君子怎么醒了?和他费什么话,早早弄死,咱们也好早收工,离开米脂城,逍遥天下。”

    不得不说,高一功的大大咧咧还是有度的,并未将接下来的目的地暴露出。

    这时,高桂英很是善解人意的上前,走向两人,替李鸿基解释着,讲述一些事情。而后者向两人笑了笑,再次逼视地看向艾诏,嘴角微掀,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很显然,艾诏被高一功的话吓到了,身体颤抖了一下,到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好了,艾举人,你就不用害怕了。既然答应你了,只要你乖乖配合,就不会动你。”李鸿基适时地安抚。

    这时,听完了自己妹妹的讲述,高立功看了过来,也好奇地说道:“还别说,我还真好奇,鸿基当初的那个计划堪称天衣无缝,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被化解了?反正,打死我也不相信,县太爷会转性,不贪财。”

    然而,艾诏依然没有张口的意思,目光却停留在高一功的身上,荡漾着丝丝惧意,转瞬即逝,又看向其他的地方,默然不语,耷拉着脑袋。

    见此情形,四人顿时会意,艾举人这是真被高一功的那句话吓到了。李鸿基与高立功相对而视,默契的轻轻点头,后者朗声说道:“好了,艾举人,既然鸿基答应了你,只要说出当初县令变卦的原因,我们绝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否则,嘿嘿...”

    高立功一阵冷笑,高一功更是示威性的看向艾诏,举了局手中的猎叉,比划了两下。

    闻听此言,艾举人这才心神稍定,看到高家兄弟的警告,连忙说道:“好汉,好汉,是这样的。”

    没有人回应,只是直直地看着艾诏,等待接下来的话语,很是好奇。

    “好汉,是这样的,当初之时,县太爷给我扣上造反的罪名,无非就是想要谋夺我的家产。可是,即便是我受不了种种刑罚,最终承认了那些罪名,坐实了死罪,晏子宾也得不到在下的家产。”

    “哦~?这话怎么说?”李鸿基眉毛微微上扬。

    “嗯~是这样的,根据大明律例,造反之人的家产都是充公的。一旦坐实了我的罪名,县太爷一文钱也拿不到。更何况,晏子宾虽是米脂县的县令,但他的上面还有绥德州知州、延安府知府。有这些人在,晏子宾更不可能完全吞并我的家产了。”

    艾诏虽然说得仔细小心、吞吞吐吐,四人还是听出了大概的意思,不住地点头,李鸿基更是露出恍然之色:“哦~如此来说,你是与晏子宾达成了新的承诺,答应给他更多的钱,远比坐实你造反的罪名,得到的银两更多。”

    “嗯,就是这样。”

    说完这句话,艾诏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畏惧的看着四人,深怕李鸿基等人了解事情原委之后,不遵守诺言,杀人灭口。

    这时,看到艾诏如此表现,高一功露出轻蔑之色,嘟囔道:“读书人真是一个软骨头,就这么一点阵仗,吓得都快尿裤子。难怪朝廷越来越不行,都是这些酸文人搞得,只会欺软怕硬,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软蛋了~!”

    高立功微微一笑,对自己弟弟的言论不置可否,看向李鸿基,询问道:“妹夫,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过艾诏,这个一心想要弄死你之人?”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我来也
    一听这话,李鸿基还没来得及回答,艾诏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里,几乎是哭着喊出:“你们可是答应过的,只要我将事情的原委全和盘托出,就放过我一马,你们不能不守承诺啊?”

    此刻,李鸿基的嘴巴一咧,自以为笑得十分和蔼,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十分的奸诈与不怀好意,让人觉得恶寒:“呵呵,艾举人,不要害怕嘛~尽管放心,我李鸿基从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允诺的事情,绝不会出尔反尔,自食其言。”

    然而,艾诏实在提不起信任之心,尤其是李鸿基笑得越灿烂,他的心里越没底。可是,小命在对方的手里攥着,只能强装笑容的附和:“是是,好汉是英雄般的人物,绝不会干出自食其言的事情,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这时,一旁的高一功却露出幸灾乐祸之色,自顾自的嘟囔道:“哎~可怜的艾举人,姐夫每次露出这样的笑容,铁定有人要倒霉,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不可。”

    刹那间,犹如六月飞雪,艾诏的面色顿时僵住了,依旧保持着牵强的笑容。李鸿基接下来的话语,更加让他的心里忐忑与不安。

    “艾举人,虽然我答应过饶你一命,但并不意味着放你一马,咱们俩的恩怨总要了结一下,来一个大清算。”

    一语落罢,艾诏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面色苍白,嘴巴哆嗦的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当时就是猪油蒙了眼,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哟哟,艾大软骨头,你还想着以后,还想下次呢~?”高一功凑了上来,抓住艾举人的语病之处,调笑道,

    “没没,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下一次的想法......”艾诏顿时被吓得亡魂皆冒,百口莫辩,吞吞吐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李鸿基走了上来,将高一功弄到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艾举人,在县牢里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就全当我还债了。可是,你将我害的那么惨,有家不能回,依旧不肯放过我,还让人来抓我,想将我弄死在壶芦山。刚有一个藏身的地方,又不得不四处逃窜,躲避官府的追捕。”

    说话之间,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只有一个巴掌那么长,紧接着,李鸿基停了一下,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艾举人,咱们总得算算这笔账吧~!”

    旋即,在艾诏身体抖若筛糠的过程中,李鸿基猛地转身,右手不断在空中挥舞,竖起一根根手指,连连朗声道:“既然答应了不要你的性命,就绝不会伤你分毫。不过,我们夫妻俩以及大舅子小舅子被官府追的四处逃生,抛家舍业,颠沛流离。这笔损失费以及逃命的路费,你总要偿付吧~?”

    “付~付~我愿意赔一笔银子,以便各位好汉赶路和安家之用~!”艾诏立马抢先道,头点的就像像鸡啄米,冷汗直流。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要你的小命,我们要我们的赔偿金,自此以后,两不相欠,再无恩怨!”李鸿基神秘一笑,转而直向高一功眨眼睛,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后者更是心领神会,大笑起来,向艾诏走去。

    “嘿嘿...既然这么说了,艾举人,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带我去拿银子啊~!我姐夫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你闲聊,快点穿好衣服,带我拿银子!”

    高一功的笑声与话语听到艾诏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发自于魔鬼,使得他更加的害怕,不敢多做停留,拿着衣服就下床,边走边穿衣服,连连说道:“好好,小爷,你跟我来了,这就拿银子给你们~!”

    两人离去了,直奔另一个房间而去,高一功还在不断地催促:“快快,磨磨唧唧的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着那些护院与衙役救你?”

    两人刚一走出房间,高桂英终于忍不住了,担心地说道:“夫君,你这是妇人之仁,放虎归山终为患,仁慈不得,还是将艾诏一刀宰了,以绝后患,最为安全。”

    李鸿基无论如何的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戾气居然这么重,动不动的就要杀了艾举人,还以为之前的打打杀杀都是气话。一看到高桂英一脸的郑重之色,好像还要劝说,就知道不是假的。连忙看向自己的大舅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大舅哥,你也这么认为,我的这种处理方式太过于仁慈了吗?”

    高立功没有立即回答,迈步而行,来到两人之前,看向高桂英:“妹妹,我问你,对于你个有钱有势之人,最为痛快地报仇方法是什么?”

    “那还能什么?当然是让他没钱没势,让他也尝尝被人欺凌的痛苦!”高桂英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出口答道。

    “那~妹妹,我再问你,艾举人是属于哪一类人?”

    “哪还用说?当然是有钱人,凭着有俩臭钱,就为祸乡里,勾结官府,欺负人......”

    高桂英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明白了,随即看向李鸿基,确认般的问道:“夫君,你是想让艾举人彻底失去钱财,没有了依仗?”

    “然也~然也~正是如此!”李鸿基淡淡一笑,却蕴含着无限的坏意与腹黑,高立功更是补充的说道:“一旦艾举人丧失了万贯家财,那他就没有了与官府勾结的本钱,还怎么为祸乡里,欺男霸女?褫夺他的家产,比杀了他还解恨,更痛快!”

    高桂英释然了,没想到丈夫的弯弯绕这么多。而且,李鸿基的接下来之言,更是让她眼前一亮,明白了更深层次的用意。

    “媳妇儿,不仅如此呢。县令晏子宾之所以这么卖力的抓咱们,艾诏一定还许诺了他银子。否则,他也不会非要抓咱们,还要搜山。这样一来,咱们将艾诏的家产弄光,晏子宾就等于人财两空,还白忙活了那么久。你说,他回来了会怎么对付艾举人?”

    “当然是报复艾举人了。毕竟,忙了那么久,还一无所获。艾举人又变得一无所有,县令铁定会拿艾诏出气!”

    高桂英刚一回答完,李鸿基与高立功相视一笑,那是属于男人的共识,坏笑之处。

    不久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幡然醒悟道:“夫君,不对啊,咱们就四个人,可以带上所有银票和部分现银,怎么可能带走艾诏的所有家产?”

    高立功顿时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李鸿基却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呵呵,媳妇儿,做人不要那么贪嘛~!咱们吃了肉,也让别人喝点汤嘛~。”

    兄妹二人顿时被弄糊涂了,没明白李鸿基的意思,同时不解的看向李鸿基,面露疑惑之色。

    “大舅哥,媳妇儿,虽然咱们拿不走全部的钱财,可以将那些现银以及粮食分给城里的穷人嘛~!这样一来,也算是劫富济贫,一举多得。而且,咱们可以拿着艾举人的地契房契,到邻县当铺抵押,艾诏不就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一时间,随着李鸿基讲完这些话,他在二人心中的形象愈发的高大。劫富济贫,是每个侠之大者神往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深夜里,米脂城着,乘着呼啸的冬风,三个黑影背着一个大包袱,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往来于贫民窟,身手很是矫健。每到一个地方,必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口袋,扔向民居,穷人的地方。

    砰砰砰....

    东西砸落的声音回荡于各处,惊得那些穷人从睡梦中醒来,害怕道:“是谁?我们家里很穷,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

    窗户上被砸了一个大洞,冷风灌进屋子里,使得这家人不得不起来,胆战心惊的点起油灯,害怕的探头探脑,寻找着什么?

    最终,发现一个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躺在地上,就好奇的上前,将其打开。顿时,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下意识的合了上去。让那人即心惊又紧张,随后涌现无尽的高兴之意,再次打开口袋。

    这时,那人在口袋的银子中发现一个纸条,赫然写着:“艾诏艾举人为富不仁,为祸乡里,‘我来也’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为穷人讨个公道。若有胆大者,今夜可以进入艾府的粮仓,提取粮食,绝不会有人阻拦。”

    如此类似的一幕,其他的地方也在演绎,几乎是别无二致。渐渐地,“我来也”的名头传开,在穷人之间流转,为人们所熟知。直至几天之后,众人才知道,我来也就是李鸿基。

    至此之后,米脂城的贫苦百姓对李鸿基感激戴德,将来的某一天,听闻他的起义队伍之时,纷纷前去投效,此是后话,暂且不讲。

    后半夜之时,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出现在街头,小心翼翼的向艾府涌去,看到艾府前后门打开,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把守,就有胆大之人尝试着进入,蹑手蹑足而行,就像是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

    等到第一个人进入之后,抱着衣物和粮食出来之后,其他人完全放心,不再有所顾忌,开始闯入艾府,哄抢艾诏家存储的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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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归家(求收藏求推荐票)
    天亮之时,李鸿基四人已经远在米脂城外的几里之处,闲庭信步而行,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走在最前面的高一功更是询问道:“哎~姐夫,咱们就那样打开艾诏家的粮库,弄得宅院灯火通明。那些穷人,尤其是那些乞丐,他们敢闯入艾府哄抢米粮吗?”

    然而,不等李鸿基回答,高立功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一功,如今的陕西连连灾害,战祸不断,到处都是饥饿之民,有多少人食不果腹,随时都有可能冻死饿死。现在又是时逢隆冬,天寒地冻的,如果再吃不饱,那些乞丐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都很难说。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去艾府哄抢粮食吗?”

    “这还用说吗?去,当然去!反正进退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当个饱死鬼!”高一功想也没有想的出口回答,说得是那么大义凛然,酣畅淋漓,像极了某时的李鸿基。

    说完这句话,高一功就露出尴尬之色,意识到自己太过天真,不懂如今的时局,干咳两声,转而说道:“咳咳~那个~姐夫,咱们还有多久到达李继迁寨,你的老家啊?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的侄儿李过啊?”

    出乎三人的意料,李鸿基一摆手,平静地说道:“呵呵,咱们现在去的可不是李继迁寨,而是前往绥德州县城。”

    高家兄妹三人都是一愣,步伐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行走,紧跟着李鸿基,高一功更是不解的询问道:“呃~姐夫,咱们不是去你的老家吗?怎么又变成了绥德州县城了?”

    李鸿基依旧是自顾自的向前走,迈步而行,拍了拍背着的包袱,平静地说道:“一功,你忘了,咱们身上可是带着不少的房契与地契。前往绥德城,当然是将它们换成银票。否则,咱们在米脂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时间一长,方圆百里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你觉得咱们还能将房契地契换成银票吗?”

    顿时,高一功被问的语塞,明白开来,一旁的高立功似乎反应了过来,更是补充的说道:“而且,咱们在绥德城待几天,观察一下形势,等到风声渐稳之后,才合适去李继迁寨。”

    “嗯,大哥说得不错,咱们在米脂城闹得动静那么大,艾举人一下子家财殆尽,丢了那么多的钱银与粮食,不可能不报官?一旦官府知道是咱们所为,势必会在李继迁寨事先埋伏,来个守株待兔。如此一来,还不如混入绥德城,看看时局发展。”高桂英点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接二连三的解释,就算是高一功再如何的蠢笨,也该完全明白了。更何况,他不仅不笨,还很聪明,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半个月之后,傍晚之时,李继迁寨,某户人家之中,一个大汉正在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一脸的忧愁之色,眉宇间,与李鸿基有些相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鸿基的侄儿,他大哥唯一的儿子,李过。

    一杯一杯的灌着酒,李过嘴里还自语地喃喃道:“小叔叔,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虽然咱们俩差着一辈,叔侄关系,但更像是兄弟,一起长大,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伶仃孤苦。”

    说完这句话,李过再次倒满一杯烈酒,猛地喝下去,酒液顺着嘴角溢出,还在埋怨道:“叔叔,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非要娶那个狐狸精,**人?好了,你才被关进大牢里没两天,那个女人就与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叔叔,自从你逃出壶芦山,抢劫了劣绅艾诏,劫富济贫,令百姓拍手称快,佩服不已。可是,你的多日杳无音讯,那对jian夫yin妇就越来越大胆了,径直住在了一起,惹得寨子里的人非议,我都快没有脸在寨子里呆了。”

    “叔叔,我恨,我真的很恨,恨不得杀了那对狗男女,替你出口恶气,免得叔叔你再带绿帽子而不知。可是,过儿只是一个晚辈,根本就没法管。”

    ......

    夜幕来临,天色渐黑,李过醉意越来越浓,整个人愈发的颓废,魁梧的身躯是那么的萧条,显得很是沮丧而无奈,仿佛胸中有千般愁肠,却无法述说,唯有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就在这时,李过昏昏欲睡之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即便是醉意浓浓,身为一名武者,李过还是敏感的听到这一微小的动静,倏地抬头,猛的站起,大喝道:“是谁?何等鼠辈?如此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李过,出来吧~!”

    然而,回应李过的依旧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等他再次喝问,就传来了一个声若蚊嘶的话音:“过儿,不要声张,是我~。”

    刹那间,李过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心中顿时涌现激动之意,虽然很想大声呼喊,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顾忌之色,还是压低了声音,颤声问道:“叔叔,是你吗?”

    此刻,李过已经是完全清醒过来,没有一点醉意,期待的看着门口方向,声响之处。

    很快,黑暗中之中,四个黑影从夜色中走出,鱼贯而入,出现在李过的视线里,最前面的那个正是他的同龄叔叔李自成。

    思绪万千,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李过还是忍住了那份激动之意,上前一步,紧张地说道:“叔叔,你怎么回来了?”

    此刻的李鸿基,不仅是身背着包袱,手里还拎着食盒,闻听此言,依旧是淡然之色,笑吟吟的说道:“呵呵,过儿,再过几天,就快过年了。一直以来,咱们叔侄二人都是相依为命,即便是再如何的艰难和危险,我这个当叔的,都应该回来看看你,一起过个年。”

    李过很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心,没有一点害怕牵连的意思,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李鸿基挥手制止了。

    说话之间,李鸿基已经食盒丢在了桌子之上,一个侧身,拍着李过的肩膀,高兴着的指着身后三人:“来,过儿,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些都不是外人。喏,这是你的新婶子高桂英,这个是我的大舅哥高立功,这个是我的小舅子高一功。”

    说完这些,仿佛有千般感慨,微笑之中,李鸿基语重心长地说道:“过儿,如果不是有你婶子和这两位叔叔,我早就冤死在大狱里,哪还有咱们叔侄俩相见的这一天?”

    此话一出,也勾出了李过的无限伤感。从小打到,自己与叔叔李鸿基虽然同龄,但一直都是对方照顾自己。试问天下,也就这一个亲人。

    一念及此,李过擦了擦眼角,隐藏了伤感,故作豪迈的说道:“见过婶婶,见过二位叔叔,小侄李过早就从江湖上有所听闻,你们都是有名的英雄好汉。而且,要不是你们的收留,悉心照顾,从牢里就出,也不会有我叔侄二人重逢的这一天。”

    然而,不等身为长兄长姐的高立功与高桂英说什么,高一功却是猛地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扔,径直搂着李过的肩膀,自来熟地说道:“嘿嘿...李过,我早就听说过你。听江湖上的朋友讲,你的武功可是着实了得,交友广泛,遍及天下,素有当今秦琼之称,深得绿林朋友的拥戴。”

    “来来,啥也别说,咱们先比划几招!先声明一下,虽然你叔叔娶了我姐姐,咱们俩依旧是平辈论交,切磋的时候,可不准留后手。不然,打架就没意思了!”

    很显然,高一功的本性又露出来了,见一个人就想比试一下。

    “哈哈...行啊!比武可以,平辈论交就算了。如果答应你,我叔叔还不得打死我啊!”李过也被高一功的真性情所感染,袒露出豪爽之意,爽快的说道,言辞之间,忍不住的开玩笑。

    不得不说,高桂英真的很贤惠,善解人意,四个大男人相谈甚欢之时,寒暄了两下,就像一个女主人一般,开始将四人带来的酒菜腾了出来,摆满一桌子,顿时菜香弥漫,酒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恍惚之间,李过的眉宇中都会荡漾出犹豫之色,转瞬即逝,很好的掩饰住了,而没有被人察觉。

    “来来,快入座吧~!你们四个大男人坐下再说,酒菜刚刚温好,再等下去,可就都凉了!”

    高桂英招呼一声,再现她的女侠气概,没有一点扭扭捏捏而拘束的感觉。如此落落大方的表现,惹得李过频频暗自点头,心道:“看来,江湖传闻,所言非虚,我这位婶婶虽是女流之辈,行事却是极为干脆利落,很是爽快,叔叔真是娶对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不好,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夜空中飘起了雪花,被狂风卷入了屋子里。即便如此,依然挡不住五人的高谈阔论,酒气恣意,气氛热烈。

    精神得到了放松,李过原本就有了几分醉意,见到最亲之人,心神就更加的放松,无所顾忌,高兴起来,又喝了不少酒,发自内心的笑着说道:“叔叔,你和婶婶在壶芦山的事迹,侄儿可是有所耳闻,都听说了~羡煞旁人!”

    “呃~”李过打了一个酒嗝,随即继续说道:“您也知道,侄儿在江湖上有一些朋友,他们可告诉我,你和婶婶是英雄配美女,一同还发明了木人桩,堪称武林界的新创举,佳话传遍了壶芦山。叔叔,你不知道,侄儿打心底里替你高兴,能够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婶婶。”

    推杯换盏之间,众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见一旁胡乱地摆放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酒坛,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酒味。

    李过醉醺醺的说这些话之时,高家兄妹三人已经是醉意朦胧,唯有李鸿基还保持着头脑清醒之意,大脑不断地运行。

    这一刻,李鸿基真的很意外,自己不过是一个灵魂穿越者,从本质上讲,和这个“侄儿”并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会一见如故,感觉那么亲切呢?怪了,难道是因为血脉的关系?

    仿若鬼使神差一般,就连回到这个“家”之中,李鸿基都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最终,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本体的那个原来意识正在影响着自己。

    既然占有了这副躯体,不管怎么说,出于某种道义,也应该照料一下他的亲人。何况,这个“李鸿基”就这么一个至亲之人,能够无意识的影响自己,鬼使神差的来到李继迁寨,足可见原主人与李过的关系非同一般,远胜平常的叔侄关系。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想之后,李鸿基心里念念有词:“放心吧,这副躯体的主人。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你的侄儿李过,你可以安息了,放心的走吧。”

    这一瞬间,刚默念完这些话,李鸿基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头一轻,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消失在脑海里,渐渐变淡,唯有那些关于这副躯体主人的记忆还在。

    李鸿基轻轻地摇头,面露喜意,知道那个思想渐渐退去,不再影响自己。然而,不等他来得及庆幸与继续高兴,突然之间,李过嚎啕大哭,掩面趴在桌子之上,不停地拍打着脑袋,嘴里喷薄着酒气,不断地自责,话语都有些不太清晰。

    “叔叔,过儿对不起你,没有看好这个家。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婶婶一点都不知道洁身自爱,更不懂得什么是礼义廉耻,你刚进入大狱,她就和盖虎那个野男人好上了。叔叔,我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婶婶......”

    腾的一下子,李鸿基明显的感觉到,刚刚退去的思想瞬间归来,不断影响着他,知觉如遭雷击一般,面皮发麻,一股莫名的怒意瞬间涌出,犹如滔滔的滚滚江水,瞬息而至,填满整个胸膛,有种想要窒息的憋闷感。

    这一刻,那个“李鸿基”归来,更确切地说,是他的残留意识,不断影响着李鸿基的思维,使得他也跟着愤怒无比,双眼愤怒的直欲喷火,瞪得溜圆,猛地站了起来,转身而去,消失在黑暗中,茫茫雪花里。

    男人最耻辱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戴绿帽子?

    砰!

    大门被粗鲁的打开,余下的四人依旧是醉意浓浓,人事不省,没有意识到一场人命案悄然来临。李过依旧在嚎啕大哭,不断在自责,高一功还在有一句每一句的回应:“李过,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你再说,抽不死你丫的!”

    “叔叔,对不起,我没看住婶婶,让你戴了绿帽子......”

    高一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到李鸿基不在,没有任何的怀疑,之时满嘴都是酒气,嘟囔道:“嗯...姐夫呢?怎么不在了?”

    “你丫的,越说越来劲,看小爷不大耳朵瓜子抽你!再说,你再说,我抽死你,信不信!”

    一摇三摆,嘟嘟囔囔之间,高一功已经来到李过的身前,见后者还在满嘴喷粪,诬陷自己的姐姐,顿时怒意袭来,猛地扯住李过的衣领,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两嘴巴。

    啪啪!

    打得还不解气,高一功嘴里还气呼呼地说道:“小样,你还真以为我下不了手,不敢打你?!告诉你,谁敢诬陷俺姐,俺就抽他!哼~要不是看在姐夫的份儿上,你是姐夫的侄儿,你们自小相依为命,可不止这两嘴巴子!”

    “哟~你小子还敢说?别以为装醉,装傻充愣,扮可怜,我就不打你?我让你说~我让你说~抽不死你丫的!”

    啪啪啪...!

    一连六个嘴巴子,都快将李过打成猪头,面颊红肿,怎么可能还不清醒?瞬间就醒了过来,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明所以,不明白这个小叔叔为什么打自己?一副冤枉的样子。

    一连串六个嘴巴子,那可是真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清醒的不只有李过,还有高立功和高桂英兄妹。二人顿时醒了过来,顿时吓得不轻,看到弟弟还要抽李过耳刮子,连忙上前,摁住了高一功,高桂英斥责道:“一功,发什么酒疯?!不管怎么说,过儿都是晚辈,如果他说错了什么。身为长辈,你也不该这样对待人家,太过分了。”

    闻听此言,李过更觉得委屈,面部被打得浮肿,一句话也说不清,流着鼻血,嘴角溢出血丝,疼的直哼哼。

    然而,高一功依旧不服气,还处于醉酒状态,不断地挣扎,嘴里愤怒而不满的说道:“姐,别拦我,看我抽不死这家伙?!如果这丫的说的是我也就算了,弟弟也是拥有肚量之人,也就和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一般见识。可是,他居然污蔑你,污蔑你和别人偷情,做了对不起姐夫的事情。别的事都好说,但关系到你的清白与名声,不能这么就放过了这小子,非打得他桃花朵朵开,让他胡言乱语,满嘴喷粪!”

    刹那间,高立功和高桂英都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难怪弟弟下手这么狠,劈头盖脸就是一脸的嘴巴子。隐约之间,二人暗暗不住地点头,心道:“一功,干得好~打得好!”

    李过也愣住了,相比于二人,他要想的许多,更深更远,立即联想到一些事情,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嘴角不住地流血,瓮声翁语地说道:“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无厘头的一句话,搞得高立功与高桂英直发蒙,晕头转向,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还在挣扎的高一功更是秃噜道:“我艹,借用姐夫说的那些话,你丫的还真是满嘴跑火车,老子不就是扇了你几耳光,你小子就顺杆子往上爬,扯大旗买虎皮,说什么不好了~出人命了。来来,过来,让小爷抽死你,成全你的愿望,真弄出人命!”

    高一功的一张小嘴就像一支机关枪,巴巴的冒出这些话,说了这么多,也不过几秒钟。

    然而,李过心急如焚,面露焦急之色,哪还管那么多,更来不及解释,刚说完那句话,就从凳子上窜出,飞身跃起,直奔院外,突然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还在自顾自的说道:“嘴欠,让你嘴欠,真是喝酒误事啊~!”

    这时,看到李过如此模样,高一功直乐:“嘿嘿...大哥,姐,你们看,我没打错吧~!这小子自己都说他自己嘴欠,自己打自己。”

    一瞬间,高一功的最后一句话反而提醒了他们,再结合刚刚的种种,高立功与高桂英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李过着急的原因,说出那些话的意思。

    一念及此,两人不敢停留,转身而去,沿着李过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小跑而去,拽着高一功,使得后者一阵怪叫:“姐,哥,别拉我,我自己会走!李过那小子发疯,你们两个也发疯,不过是吼了那么一嗓子,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不用当真,大不了,我不打他了~!”

    眨眼之间,三人就消失在李过的院子里,留下一脸的脚印,直奔某个方向。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偷腥?整不死你们!(上)
    大雪纷飞之中,距离李过家不远处的一个宅院,屋里闪烁着油灯的昏暗光芒,大门虚掩,屋子里静悄悄的。

    此时,李鸿基就坐在一个炕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金儿,他的老婆,脸色苍白,非常的不自然,一直不敢与李鸿基对视,心虚非常。

    渐渐地,李鸿基虽然没有动怒,隐约之间,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使得韩金儿噤若寒蝉,漂亮的脸蛋直打寒颤,心里没底。时间愈久,屋子里的气氛越压抑,韩金儿的内心越紧张,害怕不已,李鸿基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还笑吟吟的就像一个看戏的路人。

    最终,韩金儿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畏惧与紧张,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不住地问道:“夫君,你怎么是一身酒味儿啊?这些日子以来,官兵一直抓捕你,不时地登门,询问你的去处,你呆的地方安全吗?”

    然而,李鸿基不置可否,笑得愈发灿烂,哪还有在李过家里的愤怒之色,好像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平静地说道:“老婆,你放心,我呆的地方很安全,不会让人发现的。这不,这不是快过年了,所以回家看看,走到过儿那里,就多喝了两杯。”

    “哦~这样啊,安全就好。相公,要不我再炒两个菜,你们叔侄再喝两杯,大冷天的,多喝一些烧酒,暖暖身子,驱驱寒。”韩金儿强颜欢笑,尽可能的让自己神色如常,心里却是暗道:“看来,这个死鬼今晚是要睡在家里。不行,一定要将死鬼支开一下。不然,一切都完了,非得死在他手里不可。”

    此刻的李鸿基,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没有看出韩金儿想要支开自己的用心,反而笑着说道:“好啊~老婆,你能再炒两个菜,就再好不过了。我和过儿聊了这么多,谈及家长里短,还没尽兴呢~”

    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

    李鸿基强调家长里短四个字之时,韩金儿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突突直跳起来,忍不住的脊背直冒冷汗,声音开始愈发的不自然:“是~是吗?”

    就在这时,虚掩的两扇门突然被打开,砰地一声,李过就闯了进来,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大声喊道:“叔叔,别冲动,不像你想的那样,那些都是醉话、胡话,当不得真,千万别弄出人命。”

    瞬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就像凝滞了一般,变得极为紧张,比刮进的寒风还要冷,韩金儿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害怕非常,几乎是万念俱灰,暗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个死鬼肯定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李过这小畜生怎么可能为我保密?”

    与此同时,李鸿基的心情却是迥然不同,暗道:“糟糕!李过一来,自己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这戏再也演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李鸿基的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心中一动,看到李过还要说什么,赶紧说道:“过儿,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没看到我和你婶婶在聊天、联络感情吗?快过年了,别瞎咋呼,别动不动的就人命什么的,不吉利~!”

    刹那间,李过到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有些不敢置信了瞄了瞄,又瞅了瞅,看到二人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冲突的样子,不由得心中起疑:“难道~难道,叔叔真的没有听到我的那些酒话,事先早就走了?”

    韩金儿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也是有一些狐疑:“难道~难道这个小兔崽子突然良心发现,没有将我的风流韵事告诉这个死鬼?”

    不等两人多做猜测,李鸿基打破了平静,轻咦一声:“哎,过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肿成这个样子?我才离开没有一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咳~咳~”李过一脸的悻悻然,干咳两声,随便应付了一句:“呃~没事儿,叔叔,我就是和小叔划拳输了几局,挨了几巴掌。不过,你放心,我也赢了......”

    咩~咩~

    一阵凄厉的羊叫声传来,打断了李过的讲述,短暂的沉寂过后,李鸿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奸笑,李过更是疑惑的说道:“哎~叔叔,你们家的羊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遭了狼吧~?”

    说完这句话,李过迈步而行,就要向里院走去,嘴里还解释的说道:“叔叔,婶婶,现在的狼群鬼着呢,居然学会了人类的招数,叠罗汉。即便是两三米的墙头,有时候也能攀岩而过。”

    霎那之间,几乎是异口同声,李鸿基和韩金儿同时制止:“别,没事儿,没有狼!”

    李过立即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叔婶二人,两人的神色各一,李鸿基很是着急,犹如有人要破坏他的好事一般,充满着坏坏的感觉;韩金儿却是截然相反,有担心,又有紧张,神情很是复杂。

    不过,看到李过没有坚持前去羊圈,李鸿基与韩金儿都是长舒一口气,也就面露放松之色,前者更是心中暗道:“我的好侄儿啊,不要这么着急嘛。虽然我不是你原来的那个叔叔,但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这对狗男女。放心吧,我一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千古流芳,欧不,呸,是遗臭万年,侵猪笼都是便宜他们,都不解恨!”

    然而,不等两人放松一口气,就在这时,一阵急急促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高家兄妹三人相继走了进来,高一功的醉意已经醒了大半,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看到李过那被自己打得犹如猪头的模样,似乎心有同感,立即快走几步,来到李过的身前,连忙道歉。

    “李过,实在对不起啊,我曲解你的意思了。没想到,你说的那个给姐夫戴绿帽子的女人,居然是那个**人,真是对不起。”

    一时间,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高一功似乎没有发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依旧自顾自的道歉,找着各种理由。

    “李过,这可不能完全怪我,你也有责任,谁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呢?你当时说的那些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像我理解的那般。很为人家的弟弟,怎么可能不维护姐姐的清白与名声,你说是不是?”

    说话之间,身为女人的高桂英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捂住了高一功的嘴巴,又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什么,后者瞬间冷静了下来,看向李鸿基,面露尴尬之色。

    此刻,戏再也演不下去了,李鸿基再也不可能装作不知,干咳两声,对于高一功的目光视若无睹,走下床榻,来到场中央,闲庭信步,神情依旧是自然而平静,丝毫没有被戴绿帽子的觉悟与愤怒,反而让其他几人感觉怪异,一种阴谋的感觉油然而生,亲者快,仇者痛。

    “咳咳!”李鸿基清了清嗓子,刚想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凌乱而凄厉的羊叫声传来,让人心里直发毛。隐隐约约之间,还有一丝男子的喘息之声。

    这仅仅是一个下插曲,除了李鸿基之外,众人只是楞了一下,谁也没有发现,李鸿基邪恶的微微一笑,就继续了自己的话语。

    “那个,韩金儿,以前的时候,还没有嫁给我李鸿基之前,无论你怎么生活,如何鬼混,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谁也管不着。可是,既然嫁给了我李鸿基,就得给我安分守己,守妇德。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我给你个痛快!”

    出乎高家兄妹三人以及李家叔侄二人的意料,韩金儿并未跪地求饶,更没有害怕之意,反而一倔而起,蹦下床去,边走边说道:“李鸿基,老娘也不是好惹的!如今的你,可是越狱的逃犯,抢劫了艾举人的家产,现在不是你嚣张的时候,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胸大无脑,开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李鸿基不住地摇头,暗自嘀咕道。

    说话之间,韩金儿已经来到通往里院的过道门口处,表现的更是嚣张,语气也拔高了几分:“现在这个时候,李鸿基,老娘不怵你,实话说了吧,老娘就是找了一个姘头,给你戴了大大的绿帽子。可是,那又怎么样?”

    语气一顿,韩金儿没有继续嚣张下去,而是转头看向后院,朝着羊圈的方向喊道:“挨千刀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躲的?别忘了,你是官,这个死鬼是贼,是逃犯,要怕也是他怕你,快出来啊,为你的女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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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偷腥?整不死你们!(下)
    如此情形,五个人都是气得不行,即便是李鸿基,明知这个女人是以前的那个“李鸿基”的老婆,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但也是愤怒的不行,都快气炸了肺!

    这个女人太嚣张,太不要脸了!

    更何况,李鸿基的脑海里还有一个剧烈的情绪影响着他,撩拨他的嗜杀之意。

    李鸿基刚要发作,就在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再次恢复了正常,变得风轻云淡起来,嘴角显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先是看了看李过,最后目光停留在高一功的身上,轻声说道:“小舅子,这个贱妇在召唤他的姘头。既然那个野男人不愿意出来,你就去帮帮忙,将其从羊圈里拎出来。”

    高一功正处于暴怒的状态,就要发作,一听到李鸿基的呼唤,刚想愤懑的表达不满,想要出头,一看到李鸿基那邪魅的笑容,顿时冷静了下来。

    这个邪魅的笑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每每李鸿基这副表情之时,越是冷静与风轻云淡,越是有人要倒霉,倒大霉。比如那个艾诏,不,此时的笑容比那个更邪恶!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在其他人的不解之中,高一功已经明白,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姐夫早就有了打算,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这对狗男女?之所以这么拖拖拉拉,一定在实施他的不可见人的目的,心里在冒着整人的黑水。

    一念及此,高立功不再愤懑不已,从暴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反而兴奋了起来,痛快地答应道:“好勒,姐夫,我这就去,将那个奸夫揪出来!”

    无论是高家兄妹二人,还是李过,都被李鸿基两人的一唱一和搞糊涂了,没弄明白。韩金儿更是一愣,不再喊叫,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即重重摇头,自我安慰道:“不会的,没事儿,盖虎一定没问题,一定能为我出头。”

    一时之间,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不久之后,羊圈里传来一阵骚乱,羊群极为害怕的咩咩直叫,还有一个男人大呼小叫,不断地喘息,鼻音很重。

    旋即,这一连串的动静提醒了李鸿基,李鸿基转而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看向高桂英,坏笑的说道:“媳妇儿,我建议你还是回避一下,接下来的场景将会很污,估计你受不了。”

    高桂英早就对自己丈夫的奇言怪语免疫了,并不为所动,随即答道:“没事儿,夫君,不管多么脏,我都能忍受。”

    李鸿基微微一笑,深深地知道,媳妇儿没有理解“污”的真正含义,但也没多做解释,只是笑而不语,露出期待之意。

    很快,高立功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赤身**,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艹,真tm的畜生,连母羊都不放过,彻彻底底的禽兽。不,用禽兽这个词,都是对禽兽的侮辱。丫呸,真是脏了小爷的手!”

    刚一走进屋里,高一功就嫌弃的将那个大汉丢在屋子里,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不断地低吼,发出野兽的闷吼声,双眼冒着血丝,散发着悠悠绿光,身体发红,尤其是下身,昂然而立,惊得高桂英连忙转身,嘴里还不断啐骂:“无耻~无耻之徒!”

    不得不说,高一功被荼毒的厉害,跟着李鸿基就是一阵坏笑,笑得让韩金儿心里直发毛,高家兄妹二人以及李过却是一阵恶寒,这两人笑得太奸诈与****了,让人觉得,这就是坏人之中的极品。

    这时,李鸿基停止了大笑,上前连走几步,一把抓住了韩金儿,将其吓得不轻,亡魂皆冒,还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逃犯。

    李鸿基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蔼的笑容,和声说道:“韩金儿,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你不是放荡吗?你不是喜欢勾引野男人吗?勾三搭四的,无非就是为了那点男女欢好之事。行~我成全你,让你得到最大的享受,最大的欢愉...!”

    说完最后一句话,不等韩金儿反应,不知道李鸿基从哪里取出的小瓶,拇指一顶,就露出了间隙,顺势就将其中的液体倒入了韩金儿的口中。

    紧接着,李鸿基大手一挥,将韩金儿丢在一旁,向地上的大汉走去,也就是盖虎,边走边说道:“大舅哥,桂英,过儿,你们先出去。一功,你去通往后院的门关上。”

    “好勒,姐夫,我这就去办~!”高一功答应的最为干脆,爽快而利落,很是麻溜。其他三人犹豫了一下,缓缓向外走去,李过更是劝说道:“叔叔,千万别弄出人命,出出气就好了。”

    与此同时,李鸿基来到了盖虎的身前,蹲下身子,右手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小瓶里面的液体也倒进了他的嘴里。

    如此情形,联想到自己,韩金儿不安而害怕的问道:“死鬼,你给我们喝得什么东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鸿基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我不是说了吗?这是让你们更好的享受男女欢好的感觉,达到欢愉的最高层次。算了,不用谢我。”

    说话之间,韩金儿的面颊开始变得绯红,气息加重,两个眼睛泪汪汪的,迷离起来,双手更是撕扯着自己的衣物,不断地sy道:“好热~好难受~好像要~!”

    李鸿基不再理会地上的盖虎,快走两步,拉着一脸兴致昂扬的高一功就往外走,嘴里还催促道:“快走,快走,有什么好看的?小孩子家家的,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高一功被拉的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刚一站稳,就要反抗,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顺着李鸿基而走,嘴里还神秘的说道:“姐夫,你往他们嘴里倒得东西,就是我给你的那瓶男人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吧?看那剂量,这两人非得折腾到天亮。天命之时,就是j尽人亡、暴毙之际。”

    “还有,还有,姐夫,盖虎之所以饥不择食,干出那等重口味的事儿,连母羊,乃至于公羊都不放过,是不是你之前也给他喂药了?”

    “姐夫,姐夫,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动声色的就让盖虎喝了那要,还被关在羊圈里,干出那等事?”

    这一刻,高一功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缠着李鸿基,问这问那,双眼亮晶晶,佩服不已。让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搞公羊母羊,能相出这一招的人,也就是姐夫了。

    虽然路子野了点、下作一点,但让人痛快。尤其是处理这对狗男女的方式,不仅弄死了他们,还让他们更加的身败名裂,就算到了地府之中,变成了鬼魂,也得气得不行!

    砰!

    两扇门被紧紧合上,李鸿基并没有上锁,被高一功一连串的问话弄得头脑发晕,不由得低声威胁道:“一功,如果你再絮叨个没完,你信不信,趁你哪天不注意,也给你灌点药,扔进猪圈里,绝对会比盖虎更爽,更终生难忘。”

    闻听此言,高一功浑身一个激灵,遍体生寒,顿时闭住了嘴巴。虽然知道姐夫不会弄死自己,但不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高一功再也不敢问了,还真怕李鸿基言出必行。那样的话,比杀了他高一功还要可怕。仅仅是想想,全身都直起鸡皮疙瘩,身体发颤。

    当两人与高立功三人在院子里会合之时,从屋子里传出了韩金儿与盖虎高昂的声音,不断地大喊大叫,各种靡靡之音、令人想入非非之声回荡,除了李鸿基与高一功之外,其他三人神情都很不自然,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对这对狗男女就这么算了?

    最终,还是年龄最长者的高立功询问道:“妹夫,对待这样的狗男女,就应该一刀宰了,才能一泄胸中的憋闷之气。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代劳!”

    高立功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大有李鸿基一点头,他就返回屋中,一刀解决了那对狗男女。

    然而这时,不等李鸿基回答,高一功幸灾乐祸地说道:“大哥,不用你操心了,姐夫给那对狗男女各自喂了十几滴兽禽壮骨液,天明之时,就是他们毙命之际,将会死的很惨。”

    高立功与李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想问兽禽壮骨液是什么东西,高桂英逃也似的离开,嘴里还轻啐道:“下流~无耻,居然想到了如此让人鄙夷不齿的招数,置人于死地~!”

    高一功发挥了他的机灵劲,立即明白了大姐会如此表现,恍然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姐姐虽然是治病救人的女郎中,对兽禽壮骨液应该也有所了解,难怪会如此表现。”

    紧接着,不留给三人反应的时间,高一功上前一步,分别在高立功与李过的耳边快速的嘀咕,惹得二人的神色相继僵硬在那里,简直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直直地看着李鸿基,发愣,发呆,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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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化身为李自成
    崇祯二年,农历二月初,甘肃省甘州城。

    某个客栈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房间里,正坐着两名大汉,很是魁梧,眉宇间荡漾着一丝英气。正是李鸿基与他的侄儿李过,两人小声地交谈着,说话之间,极为谨慎而小心。

    “叔叔,我实在不明白,咱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和婶婶他们兄妹三人分道而行啊?”

    李鸿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的动静,真的没人偷听之后,这才压低的声音说道:“过儿,你有所不知,在米脂县的壶芦山之时,县令晏子宾之所以对我们四人紧追不舍,四处缉捕。不仅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儿,挡了他的财路。还因为,他的主要目标是你婶婶他们兄妹三人。如果咱们五人走在一起,目标太大,太招眼了,不如分开行动,这样更安全一些。”

    李过点了点头,转而露出疑惑之色,不解的又问道:“不对啊,叔,婶婶他们三人虽是武林之人,并没有招惹到晏子宾,更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县太爷为什么紧追不舍的抓他们?”

    李鸿基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嘛,不着急,过儿,你以后自会知道其中的缘由,现在没有说的意义,只会徒增风险,不利于咱们此行的目的。”

    “呃~好吧。”李过没有继续纠缠这个疑问,闻听此言,反而勾起了他这一段时间的心里一个谜团,转而又问道:“对了,叔,自从与婶婶分别之后,咱们为什么非要来到这甘肃的甘州城?你刚刚讲的此行目的,又是什么?”

    李鸿基嘿嘿一笑,说话不再那么谨慎小心:“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战乱频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投军当兵,吃粮拿饷,顺带着保家卫国,守护祖国的疆土。”

    说话之间,李鸿基又恢复了他的本性,吊儿郎当,李过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番说辞,但也没有提出质疑,只是依然看着他的这位性情大变的叔叔,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了,好了,真是被你打败了,过儿。真是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叔叔,谁是侄儿,搞得我好像做贼心虚、低了一辈儿似的。”

    “嘿嘿...”

    唯有傻笑,李过并不搭腔,等待叔叔的接下来的话语。

    “是这样的,现在关内战乱频发,各路农民起义军四起,愈演愈烈,根本不是咱们长久呆的地方。而且,依着晏子宾的性子,他根本就不会轻易撒手,放过咱们。既然如此,还不如躲得远远的,找一个相对安全又稳定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再说。”

    李过已经明白了李鸿基的打算,顺口就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语。

    “所以,叔,你就决定来到这个地方,地处偏僻,气候恶劣。如果投身军中,咱们的踪迹更不容易败露。”

    “不错,正是如此。现在的朝廷军队管理非常的混乱,很容易就能混入其中,不被人发现。而且,过儿,凭着咱们叔侄俩的身手,不出几个月,就能在军中崭露头角,混一个一官半职,当个游击或者把总什么的......”

    突然之间,李鸿基语气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郑重的交代道:“对了,过儿,不管怎么说,叔叔我也算是朝廷的逃犯。如果这么大大咧咧的进入军中,使用真名参军,风险太大。”

    “说的也是,叔叔。朝廷对军队的管理虽然松懈,军纪废弛。但最基本的日常登记还是有的,肯定要将每个士兵的军籍上报,有个报备。一旦使用真名,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李过不住地点头,补充的说道。

    “所以啊,过儿,叔叔从此改名,就叫做李自成。霸不霸气?威不威风?”

    这一瞬间,李鸿基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好不得意,他想到了许多。拥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即便是身为一名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也知道李自成的赫赫威名,什么陈圆圆啊~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都与这位英雄般的人物有关!

    “威风,霸气。”

    李过不置可否的说出四个大字,作为回应,心里却在暗道:“这个名字很稀松平常啊,看不出有什么讲究啊?算了,叔叔高兴就好。不过,叔叔怎么了?自从那次牢狱之灾后,性情大变,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也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

    李鸿基,欧不,应该是李自成,停止了yy,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心情不错的看向李过,询问道:“对了,过儿,咱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嗯~还有几百两的现银,银票还有五千两。”李过下意识的出口答道,转而不解的问道:“叔,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啊?”

    李自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之后,解释的说道:“过儿,咱们马上就要参军入伍,进入军营,身上带着这么多的现银很不方便。这样吧,等一会儿之后,找一个钱庄,你我各自留下一百两的现银,供作日常开销,请客吃饭之用,其他的全部兑换成银票,便于携带,免得惹得一些宵小之辈窥伺。”

    “嗯,好的,叔。吃过午饭之后,我就去找个钱庄,兑换银票,顺带着打听一下报名参军的地点。”

    “行,赞叔侄俩到甘州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寻找一下报名参军的地点,进入军营。毕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也就军营里相对安全一些。”

    两天之后,甘州城的一个街道之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李自成与李过也夹杂其中,向某个方向走去,一身的粗衣打扮,背着包袱。行走之间,虎虎生风,昂首挺胸,不时引起一些的注意。

    很快,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李过停了下来,拉着李鸿基,一指远处,轻声说道:“叔,你看,那就是参军的报名登记点。”

    闻听此言,左顾右盼的李自成停了下来,顺着李过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士兵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一本册子,还有几个士兵站在两边,个个或拿着长矛,或是腰间悬着大刀。

    然而,所谓的参军报名登记点,非常的冷清,可以说门可罗雀,几乎没有人报名参军。在这热闹的大街上,显得是那么突兀,不伦不类,格外刺眼。

    这一刻,李自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眼瞪得溜圆,有些发愣的问道:“过儿,你确定,那就是朝廷的参军报名登记点,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李过干咳了两声,神色有些不自然,还是十分笃定的答道:“叔,我没骗你,说的是真的,那里确实是参军入伍报名点。不信你看,旁边还挂着招牌呢。”

    “呃~”李自成还在发愣,不禁暗自嘀咕:“阿西吧,老子是现代人的灵魂,只懂得简体字,哪会古代的繁体字啊?无语,这不是欺负人没文化吗~?”

    才一发牢骚,旋即,李自成的脑海里涌现出一波记忆,正是那个“李鸿基”的记忆。虽然他的学识不高,但认识的繁体字数量,足够李自成应付当前的情况了。

    一瞬间,李自成的苦瓜脸露出了笑容,连忙应和道:“你还别说,还真是入伍参军报名点,这也太冷清了一点吧~。”

    “那~叔,咱们现在怎么办?还去应征入伍吗?”

    李自成已经完全从失望中清醒过来,一脸的不介意之色,大手一挥,迈步而出,很是豪迈的说道:“去~当然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令人无语的征兵点
    尽管是自己找的征兵点,可是,一看到征兵点冷清模样,设施简单,就是几个士兵和一张桌子椅子,李过忍不住得连连摇头,露出无奈之色。见自己的亲叔叔都不介意,李过也只好跟上去,紧随其后,不再多说什么。

    行走的过程中,李自成不断地估摸着:“嗯...看这招兵的兵卒的样子,征招兵源的部队应该还不错。如果是名将带领,严格训练,军纪严明,凭着我和李过的身手,获得一个小旗当当,应该不费什么力气,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总旗的重用。”

    “要是很一般的部队,军纪废弛,靠关系上位,凭我在二十一世纪浪里小白龙的名头,在流氓界很吃得开。嗯...在这样的部队应该也能混的风生水起,获得上司的赏识。”

    “嘿嘿...除了身手非凡,我还有两**宝。无论进入怎样的队伍,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发展的不错,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思索之间,李自成已经来到了征兵点,站在桌子前,那个负责登记造册的兵卒犹如没有看到他一般,依旧端坐着身体,一本正经,直直地看着前方,丝毫不在意李自成挡住了他的视线。

    恍惚间,对于这个兵卒,李自成有一种木头人的感觉。

    虽然有这种想法,李自成还是保持平常之心,轻咳道:“那个~兵爷,这里是参军报名的地方吗?”

    不只是出于倨傲,还是下马威使然,兵卒并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在坐在那里,并不理会李自成的轻声询问。就在这时,李自成还想要再次询问,旁边走上来一个士兵,推了一下负责登记的兵卒,不耐烦地说道:“哎,老张,你还真睡着了?快醒醒,终于有人报名参军了,你小子还有心思睡觉啊?”

    立即间,这个士兵的话语好像有某种魔力,他摇晃的动作没有作用,反而此言一出,负责登记的兵卒顿时醒了过来,微微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犹如刚睡醒一般,呢喃道:“哎~我说老赵,你总是用这么一招,说什么有人报名参军,次次都骗我,烦不烦啊。”

    如此情形,李自成顿时有一个趔趄的冲动,暗暗惊呼道:“尼玛,都是什么人?真是极品,这样都能睡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眼睛瞪得溜圆,身体坐得笔直,一动不动,搁谁谁也不相信眼前之人睡着了?即便是三国时的猛人张飞,虽然也是睁着眼睛睡觉,但人家是正正经经的躺着,而不是像眼前这位,完全是一副办公的姿态,怎么就能睡着了?

    李自成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转瞬就恢复了清明,看到负责登记造册的兵卒还在揉眼睛,迷迷糊糊,一副还没睡好的模样,赶紧说道:“兵爷,在下和侄儿确实前来报名参军的,还望你给个方便,给我们叔侄俩登记一下。”

    忽的一下子,兵卒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立即变得清醒起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欣喜莫名的说道:“哈哈...还真是真的,一下子来了两个,今天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语气一顿,转头看向刚刚的那名士兵,心情不错的说道:“老张,一下子招收了两名新兵,咱们就算完成今天的任务了,哥几个就可以提前收工了。给他们登完记之后,咱们一起喝酒去,庆祝庆祝!”

    “得了吧,先帮这两位兄弟登完记,收工之后,像怎么搞都行?一连站了这么多天,憋死我了,真是无聊透顶!”那个士兵回应道,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听着两人的对话,即便灵魂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李自成也觉得无语,这帮兵油子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仅仅是招收了两名新兵,就好像见到了两个大元宝,完成了天大的任务一般。

    刹那间,李自成有一丝明悟,对于即将服役的部队,已经有了大概的认识。兵源不足,纪律涣散,人员素质并不怎么样。

    否则,一连几天招不到兵,就不会再继续招兵。还有,这些士兵站的人模狗样的,但刚刚的一番对话,就已经暴露了他们的本性,更暗示了这支部队的约束性并不强。不然,也不会百日喝酒,而不是立即返回军营。

    还要继续分析之时,李自成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轻轻推了自己一把,刚要转头询问,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低语声:“叔,那位兵爷正在问你的信息呢~!”

    旋即,李自成从深思中回转心神,赶忙说道:“兵爷,小的是绥德州人,名叫李自成,今年二十三。”

    干脆利落的回答,那个兵卒非常的满意,并不在意刚刚的怠慢愣神之举,一一记录在册,也没有继续深问,而是看向了李过,询问道:“你呢?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家住哪里?”

    “兵爷,我是他的侄子,名叫李过,也是住在绥德州,今年也是二十三人。”李过不敢迟疑,连忙答道。

    “哦~原来你们是叔侄俩啊,难怪会一起入伍参军,一起来报名。”

    此言一出,更加坐实了负责登记造册的兵卒、刚刚在睡觉,只是睡觉的方式让人咋舌,大跌眼镜。

    无论是李自成,还是李过,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入伍参军这么顺利,这么就成了?负责登记的兵卒,仅仅是问了姓名、年龄和籍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问。事情顺利的出奇,反而让他们心里没底。

    很快,兵卒将两人的信息记好之后,就随身掏出了两枚令牌,朗声说道:“给,这是你们的令牌,跟我们走吧,回到军营之后,再次报备,领到了军服,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朝廷的军人了,能够吃皇粮,拿军饷了。”

    如此情形,李自成与李过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犹如梦幻一般,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点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上了贼船。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伸手接令牌,反而警惕性的稍稍后退了一下,身体紧绷,做出戒备之态。

    更加出乎两人的意料,如此怠慢而充满质疑的表现,那名兵卒反而没有动怒,笑吟吟的说道:“我说两位,不要怀疑,更不要担心,请相信你们自己的眼睛,我们这些人绝不是冒牌货,绝对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军人。”

    一连串的话语,就像打广告一般,引得李自成一阵恶寒,心里暗道:“艹,古人就是这么开明吗?说话跟打广告似的,还一套一套的~!”

    似乎看出了李自成与李过还不相信,刚刚上来的那名士兵老赵,出言帮腔道:“两位小兄弟,不用怀疑,光天化之下的,谁敢穿着朝廷军人的制服,在这热闹的甘州城内行骗。而且,你们可以看看令牌上图案,绝对是朝廷特制的,很难仿造的。”

    此刻,李自成已经相信了大半,他的脑海里残留着“李鸿基”的记忆。别忘了,以前的那个李鸿基可是在驿站当过差,也算是官家人,怎么不会辨认朝廷的特制令牌呢?

    何况,古代的驿站可是军事性质的,身为信差,当然见过一些士兵的令牌。

    李自成的脑海里可是浮现一个个图案,右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接过令牌,看了看,对李过重重地点头:“没问题,他们没有骗咱们。”

    随即,李过也接过令牌,还歉意的说道:“兵爷,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多心了,不要介意啊。”

    负责登记造册的老张一摆手,表现的很是粗犷而豪爽:“多大一点事儿,没关系。走吧,你们先随我们去军营,报备一下,领一下军装,顺便给你们安排一下营房,住的地方。”

    一语落罢,哗啦一声,所有的士兵都放松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的威风一面,一副懒散的模样。

    长矛随意横在地上,一只手拉着,军衣制服也松垮下来,给人的感觉,就像一群小流氓,哪还有军人的模样?

    李鸿基直发愣,没想到事情更加的糟糕,还未进入的军队要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如,还要不堪。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似有心灵感应,李鸿基与李过相对而视,同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不由得耸耸肩,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呃~这是进入什么军队里了?不会处处都是坑吧~?”

    “哎~你们想什么呢?赶紧的,办完事之后,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你们两个在这里干耗着。”

    那个负责登记造册的老张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要走,其他兵卒已经走了开来,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然而,就在这时,李鸿基突然露出菊花般的笑容,来到老张的旁边,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张不耐烦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眉开眼笑起来,对着渐渐远去的几个士兵喉咙一嗓子:“哎,哥几个,先不着急返回军营,有人请客,请咱们吃好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买官
    适逢中午,那些负责征兵的兵卒正在一间普通的酒楼包间中胡吃海喝,好不快活,逍遥得紧。与此同时,李自成与李过却是独处在房间里,交谈着。

    “叔,咱们还是赶紧的走吧,不要入什么伍参军了。单单看这些兵卒的模样,代表着军队的仪容,负责在当地进行征兵。这些人都已经这样了,没有一点军人的素养,可见咱们即将进入的部队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到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之后,李过还露出一脸鄙夷与不屑之色,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骄傲,不屑于与那些人为伍。

    李自成摇了摇头:“过儿,我之所以找个机会回来,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没人打扰,好好和你交代一下。进入军营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从那些人的身上不难看出,咱们进入的部队有些复杂。”

    李过很着急,几乎没有什么耐心,迫不及待的说道:“叔,听你这意思,之所以请那些人吃饭,并不是为了借机逃走。而且,你还不介意进入那样的部队......”

    “过儿,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再发表自己的意见。”李自成摆了摆手,制止了李过的讲话,语气一顿,转而说道:“你要明白,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包括这件事。”

    李过很不服气,更确切地说,是不愿意进入这样的部队,刚想争辩,就被李鸿基的眼神制止了。

    “不错,咱们即将进入的部队,肯定好不了,人员参差不齐,很有可能就是渣渣的存在。可是,对于咱们叔侄二人来讲,却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这支部队越平凡,越平庸,越不能引人注意,咱们就越安全。”

    紧接着,李自成的身上散发出痞意,笑得很是腹黑而得意,兴奋地说道:“如果这支部队实属一般,战斗力不强,在明军之中没有什么名头,没有建功立业、出风头的机会。这样一来,对于咱们来说,反而是一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少了许多的竞争对手,将会更加的安全。”

    越说越兴奋,思维就越开阔,李自成开始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以教训晚辈的口吻继续说道:“过儿,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在江湖上有些名头,就凭咱们这一身的武艺,只要给一个机会,咱们就能功成名就,在军队里闯出一个名堂。特别是越好的部队,这种机会越多,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如今的朝廷陷入困境,是一个看背景的年代。只要你有靠山,就能迅速得到提升,甚至是一步登天。这种现象不仅是表现中官场上,军中更加的严重,血统就显得很重要。”

    “不说别的,单单是军队里的指挥使、游击、守备,几乎都被功勋世家包圆。特别是那些有名的部队,战斗力强悍的部队,更是一些王孙贵胄镀金的地方。冒名顶替,抢夺功劳,那是常有的事情。像咱们俩,没钱没人没背景,到了那个地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咱们的身份还是那么的敏感。”

    这一刻,李过已经完全明白了,心里生不起反驳的**。先不说两人的身份,从米脂县逃出的。单单是进入那些有名的部队中参军,即便是表现突出,作战勇猛,立了军功,也有很大的可能被***夺取,被冒名顶替,自己还要有生命危险。

    别看李自成说的大义凛然,头头是道,但其中却是有着他自己的小九九,有着另一层的打算。

    太阳西斜之时,甘州城北门外的一条官道之上,李自成和李过跟着那几个兵卒一路向北,李自成一脸如鱼得水的笑容,喜滋滋地。李过怏怏不快,自顾自的走在中间,沿着路边而行。

    此时,几名兵卒早已是喝得大醉,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哼着小曲,一副逍遥赛神仙的样子。

    李自成的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乱转,似乎在酝酿着某种阴谋,算计着什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那个负责登记的老张身上,这个肚子里应该有一些墨水的兵油子身上。

    随即,有意无意间,李自成靠近老张,扶着他走路,故意的落在众人身体后,打听消息:“哎,我说张大哥,兄弟就要入伍参军了,还不知道咱们的统帅是谁呢?你跟我讲讲呗,方便兄弟以后在军中行走。”

    说完这句话,李自成就往老张的手里塞了一两银子,面露请教之色。

    “呃~”老张打了一个酒嗝,随即就笑着说道:“嘿嘿...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懂得这些,有前途~有前途,一定能能在营中吃得开,将来一定混得不错!”

    夸奖了一番,老张语气一顿,将那一两银子放入怀里之后,这才醉醺醺地继续说道:“李兄弟,我跟你说啊,别看甘州是甘肃的一个直隶州,但这里也驻扎了万把人,咱们的总兵是杨肇基,参将是王国。怎么样,没来错吧?”

    听到这些话,李自成的脸上虽然挂着荣幸的笑容,心中却是鄙夷非常,转瞬撇了撇嘴,连连附和道:“非常好,非常好,我真是来对了!”

    此刻,走在路上的几人之中,也就李自成与李过保持着清醒。看到叔叔如此的模样,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相,李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非常丢脸,还丢人。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己英雄般的叔叔怎么会变成这样了,现在就像一个小丑,像一个狗腿子,讨好的举动毫无下限,就差高呼爷爷了!

    李自成可不管这些,更不在意这些,态度愈发的谦卑,放得更低,又向老张手里塞了二两银子,一张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煞有其事的说道:“张大哥,小弟我曾经在驿站里混过,深知军队里的新兵不好混,被提拔的机会更是不多。您是老人了,能不能指个门路,让我们叔侄两人一进入军中,就能谋个一官半职,就算是没品阶的小旗也不错啊~”

    紧接着,说完这句话,李自成又塞了二两银子,表现的很是豪爽,还允诺道:“事成之后,兄弟我还有孝敬,还望大哥指点一二~!”

    一连得到了七八两银子,又喝了人家一顿酒,老张也不好推迟,满脸的堆笑:“哟~没看出来啊~李兄弟年纪轻轻,居然如此上道,对军中的事情了解的不少,居然还知道最小的军中官职是小旗。”

    见对方径直收了自己的银子,李自成就知道,这件事情有门,有着十之七八的可能性成功。心知如此,还是按耐住那份激动,客气地说道:“嘿嘿...兄弟我不是说了嘛,曾经在驿站里当过信差,所以就对军中的官阶有着一定的了解,也就知道了其中的一些规矩。”

    老张摸了摸放银子的地方,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酒也醒了几分,借着李自成的话语,继续说道:“这样说来,想必李兄弟也知道小旗的上面是总旗、把总、守备、游击、参将、副总兵以及总兵了?”

    李自成肯定的点点头,作为回应,表现的愈发谦恭,就像一个晚辈倾听长者的教诲,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要想在军中吃得开,提升的快,作战勇猛,当然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可是,对于你们这些新兵而言,还太遥远,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做到的事情。因此,要想在新兵的时候得到重用和提拔,就必须有路子,还有这个...”

    老张的话语停了下来,露出笑眯眯的神态,还做出递银子的手势。旋即,李自成立即会意,又递上了二两银子,老张这才高兴地继续说道:“当然,咱们都是一些兵油子,下等兵,最多也就只能够得上把总,更高级别的将军也不是咱们这些小兵能够接触到的。”

    然而,听到这样略带泄气的话语,李自成一点也不失望,反而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嘿嘿...张哥,小弟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够与把总、总旗这样的将军说得上话,也就满足了,如果能够混个小旗当当,那就再好不过了!”

    “呵呵,上道~上道~李兄弟就是上道,聪明之极,一点就通!”老张不住地夸赞,随即附耳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使得李自成笑得愈发灿烂,满意非常。

    几天之后,刚刚参军的李自成与李过双双成为了小旗,各自带着十个人的兵,住在了两人间的营房。

    此刻,两人就坐在营房里,心情都很不错,李过更是朗声说道:“叔,咱们这位总旗还真不错,这么赏识咱们。刚刚进入军营,就让咱们当上了小旗,委以重用,各自掌管着十人,也算是一个微末小将了。”

    “对对,咱们的总旗真是慧眼是好汉,看中了咱们的身手。”

    李自成笑着应付道,心里却是暗自嘟囔:“靠,如果不是你叔叔走得后门,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孝敬总旗,怎么可能委任咱们当小旗?没看见吗?就咱们手下的那些小兵,虽然也是新兵,但也不乏身手了得之人。”

    一念及此,李自成没有再继续嘟囔,而是心思一转,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如何让手下的那十个兵心悦诚服,听从自己的命令和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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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激将
    李自成想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十个人的名字,心里暗道:“嗯...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都是一群新兵,其中身手过得去的也就是刘芳亮和田见秀。后者看着挺敦厚的,蔫了吧唧的,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要说难管的,应该也就只有那个刘芳亮了。”

    一念及此,李自成的脑海里浮现一个人,中等的身材,黝黑、宽大的四方脸,一双炯炯有神而深邃的眸子,还有那双直指鬓角的剑眉,一看就是一个非常傲娇之人,很难驯服。

    脑海里拥有着两个人的记忆,对于刘芳亮,想要拿下这个人,李自成已经最基本的判断:“想要让其臣服,任何的讨好与重金贿赂都没有用,唯有强势镇压,使用自己的非凡武艺,才能彻底将其收入麾下,为己所用。”

    想到这里,李自成重重地点头,喃喃道:“嗯,就这么办,明天就收服那个刘芳亮。”

    一语落罢,引得一旁的李过一惊,疑惑的问道:“叔,你说什么?什么就这么办?你要收服谁?”

    连连的询问,只换来了李自成的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一句话:“没什么。好了,过儿,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嗯,好的。”

    见亲叔叔不愿意回答,李过也没有继续追问,很是听话的开始整理床铺,宽衣解带,随即熄灭了油灯,睡了过去。

    然而,李自成虽然躺在了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头枕在双手上,仰面看着黑黑的上空,不断地思索:“收服了刘芳亮之后,我该怎么带那十个人呢?如果天天那么训练,不仅是枯燥乏味,收效甚微,自己也收不了。也不能快速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更谈不上配合上的默契。不行,一定要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既能增加我和他们之间的友情,又能训练彼此间的默契度和配合。”

    渐渐地,李自成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器,越来越清醒,先是翻阅那个“李鸿基”的记忆,再到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从中寻找解决之策。

    最终,李自成暗暗摇头,否决的所有想法,没有想出一个解决之道。

    李自成没有放弃,开始放开思维,不再局限在古代,开始着眼于二十一世纪,从自己的一些所见所闻中,寻找思路。

    很快,李自成的眼前一亮,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忍不住的惊呼道:“有了!”

    “叔,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有了?”

    黑暗之中,响起了李过迷迷糊糊的声音,李自成这才意思到,自己兴奋地有些失态,赶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起床。”

    旋即,狭窄的营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想到了解决之道,李自成的心里也就没有了负担,精神一松,顿时困意袭来,哈欠一声,重重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的兵操结束之后,李自成并未解散自己的小队,而是带着自己的十名小兵,来到军营的偏僻角落,刚一站定,就摆出一副长官的模样,煞有其事的说道:“各位兄弟,咱们这个小队成立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今为止,还没有选出两位伍长,我的左右副手。”

    此言一出,多数人都来了精神,因为他们知道,小旗之所以召集十人来到这里,就是准备遴选伍长。究竟花落谁家,每个人都是心痒难耐,期待不已。

    “咱们接触的不长,都是新兵,兄弟们可能不太了解我的脾气。我李自成和别人不同,手下的兵要想获得重用,担任伍长一职,就要凭实力说话,任何的走后门都不管用。”

    然而,就在其他人正要欢呼之时,却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轻松的氛围。

    “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就是一个末流的小旗,没有任何的品阶,搞得好像把总、守备似的~!”

    空气里就像结冰一样,气氛顿时凝滞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其中的一列最尾处,一个汉字趾高气昂,摆出一副轻蔑与不屑的样子,面对众人的注目而视,嘴里的话语依旧没有停止。

    “哼~说得怪冠冕堂皇,煞有其事,也不看看你的官职来得正吗?都是新兵蛋子,其他的十人小队小旗都是老兵,凭什么就唯独你们叔侄俩当上小旗?还不是走了后门,使了银子,也敢在这里吹大气,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真是恬不知耻!”

    一瞬间,余下的九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低下了头,默然不语。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个人是在说谁?

    九人的没有表态,也是一种态度,李自成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却没有发作,信步而行,走向那个出言不逊之人,朗声说道:“刘芳亮,你心里的怨气还挺大的嘛~!还别不服气,我承认,之所以当上这个小旗,确实是使了银子。可是,那又怎么样?”

    一语落罢,李自成没有再说话,而是一一扫视众人,目露平和之色,没有任何的尴尬与怒意。

    十人都很意外,没想到他们的小旗居然那么的痛快,坦然的承认了其中的猫腻,真正成为小旗的原因。说的更是自信,没有一点被人揭短的觉悟,隐隐有一种十分自信而又霸道的味道。

    一一看完十人,用了不到几秒钟,李自成将目光又放回了刘芳亮的身上。

    这一瞬间,李自成的身上迸发出一股气势,显得很是强势,直直地看着刘芳亮,悠悠地说道:“刘芳亮,我知道,你有傲气,脾性倔强,打心底里就是不服气,自负于一身的武艺,无人能比,当一个小旗绰绰有余。”

    “你可以狂傲,也可以嚣张。但是,真正较量与比试之前,真的就那么觉得,自负这个小队里无人是你的敌手?”

    语气一顿,刘芳亮的眉毛就是一扬,刚想反驳什么,李自成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咄咄逼人的说道:“别说我不给机会。虽然我不能让你当这个小旗,但可以允诺,只要你能打败我,从此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会约束和干涉。反之,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不过,你敢吗?”说完这句话,李自成已经来到了刘芳亮的近前,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两者相距不到十厘米,目光极具侵略性,强势的一笔!

    刹那间,所有人都傻眼了,惊讶的无以复加,在没有任何人的施压之下,李自成居然说出这一番言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惊得目瞪口呆。

    仅仅是一瞬间,就有一个人反应了过来,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了一眼李自成,再次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高傲的刘芳亮被刺激到了,李自成一语奏效,只见其身体站得笔直,再无刚刚的轻蔑之意,一脸的坚毅之色,铿锵而道:“我敢~为什么不敢?只要你能打败我,别说听话,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也是绝无二话,在所不辞!”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刘芳亮这是负气之言,更是一种赌气之语,是被李自成言语激到了。

    恍惚间,余下之人有一种错觉,李自成故意如此,不仅仅是为了收服刘芳亮,更是在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威望,震慑众人!

    容不得余下之人多想,李自成转身而去,迈步而出,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还边走边说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选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一决雌雄,看谁的身手更胜一筹?!”

    刘芳亮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走出,紧随其后,毫不输气势的朗声说道:“好~比就比,谁怕谁?!”

    转瞬间,二人来到了稍大一些的空地之上,随即就摆开了架势,刘芳亮刚想动手,却被李自成猛地制止了:“慢~等一下!”

    旋即,刘芳亮收起了架势,眉头微微一皱,有一丝不屑的轻蔑道:“怎么着?怕了?”

    面对一连续的言语挑衅,李自成表现的很是有耐心,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着说道:“呵呵,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有怕的可能吗?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在其他兄弟的众目睽睽之下认熊?”

    说话之间,李自成已经动了起来,边解开自己的盔甲边说道:“之所以叫停,就是想要脱下这一身盔甲,建议你也褪去军服。如此一来,不管谁输谁赢,都是一场私人之间的较量,而不是上下级的冲突。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也仅仅是一场打架斗殴,不会让有心人上纲上线。”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对李自成又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给人以光明磊落之感,而不是那种借势压人的宵小之辈。

    刘芳亮亦然,心里对李自成也有了一点改观。

    很显然,李自成的这个建议出于公心,没人会拒绝,接下来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之声,李自成却是嘴角微微勾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了第一次与高一功交手的场景,不时地看向刘芳亮。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气氛变得即紧张又让人期待,余下九人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看到两人裸露在的强健躯体,被一层内衣掩盖,他们就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巅峰之战,李自成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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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手太黑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在九人的注视与期待之下,李自成与刘芳亮相继脱去各自的军服,只剩一袭单衣,在轻柔和缓的春风之中,自有一股潇洒之意。

    抛去之前的种种偏见,在十名兵卒的眼里,李自成更像是一名侠客,江湖好汉。洒脱不羁的气质,让人心生亲近,想要结交。

    此刻,李自成与刘芳亮相对而站,距离不过四五米,各有各的风采,都有英雄好汉的气质,卓尔不群。

    “好了,现在可以比试了吧?”

    说话之间,刘芳亮已经没有了对李自成的轻蔑,变得重视起来,将其当为了一场鏖战的对手。尤其是对方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刘芳亮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这一战没有那么容易获胜。

    “当然,出手吧~!”

    此刻,李自成依旧是一副装逼的模,在他人眼里,却没有了刚刚的猥琐之态,一副高手的风范。

    刘芳亮皱了皱眉,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尤其是李自成那副风轻云淡的做派,让他原本的好感减去了些,认为李自成这是对他的不重视,一种轻蔑的表现。

    恍惚间,作为挑衅者,刘芳亮似乎忘了自己刚刚的表现,更加的轻蔑而不可一世,丝毫不将人家李自成放在眼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算李自成有轻视的意思。也是常情。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李自成的度量可没有那么豁达,心里正憋着一团火,依然记得刘芳亮刚刚的那番言语,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初识者,并没有什么交情。

    动了,两个人同时动了,刹那之间,李自成与刘芳亮似乎有着某种共识,或许是惺惺相惜的原因,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以一种最为野蛮的方式进行较量,也是试探对方的力量与身体素质。

    从骨子里,从内心深处,李自成与刘芳亮属于同一类人,都是那么的骄傲与自负。只不过前者善于伪装,后者表现的更加凸出。

    砰!

    一触即开,反震开来,刘芳亮连连退了五步,瞪得地面发出闷响之声,李自成却是缓缓退了三步,就完全稳住了身形,神情恬淡而自然,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虽两步之差,却也是高低立判!

    李自成的面色虽然平静,心里却是一惊,掀起了惊天巨浪,没想到刘芳亮的身体力量居然这么强悍,远超他的预料!

    刘芳亮亦然!有所不同的是,后者兴奋了,乃至于亢奋了,最原始的噬战野心被激活,完全爆发。而所有的感觉又都表现在脸上,战意昂扬,汹涌澎湃,大喊一声:“好~再来!”

    顿时,李自成也是豪情万丈,战意油然而生,同时欺身而上!

    如果说,刚刚的肉搏是一种彼此致敬,互相试探。那么,此时的交手却是高手对决,杀招频现,绝招一波又一波,丝毫没有留后手的表现,看得围观的九人直抽冷气,额头冒着虚汗,紧张不已。

    毫无留手的对战,极具刺激性,看得九人欲罢不能,暗呼过瘾,没有一个人出言提醒:“交手的太过凶狠”,深怕打断了眼前充满暴力而又富有美感的打斗。

    起落之间,一招一式,无论是李自成,还是刘芳亮,毫不拖泥带水,出手的干脆而利落,直击对方的要害之处,以及防守空档指点。

    如此简单而粗暴的交手,正合男人之间的口味,没有一点花哨,又不失一种美感,犹如较量的一场饕餮盛宴!

    砰砰砰!

    蹬蹬蹬!

    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看得人眼花缭乱;步法行云流水,更是一绝。一时之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看得九人眼皮也不眨一下,屏息凝神,眼睛等的大大的,

    尘土飞扬,闷哼之声不断。除了场上两人的打斗之声,四周一片寂静。其他的种种,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了二人比试的背景布。

    渐渐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场上的战斗发生转变,围观的九人神情也跟着转变,变得错愕起来,一脸的懵逼,隐隐只想发笑,忍俊不禁。

    李自成还在与刘芳亮交手,两人的体力依旧很充沛。然而,形势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李自成压着刘芳亮打,就是不下死手,不将其一招打败。

    一阵快攻以后,李自成上来就是一个撩阴脚,打得刘芳亮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愤怒和生气,趁着刘芳亮手脚大乱,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昏招,插眼睛、拧鼻子、掏耳朵、揪眉毛、拔头发......

    不得不说,刘芳亮绝对是一个极其倔强的主儿,即便被打得狼狈不堪,眉毛越来越少,鼻眼嘴乌青,都快秃顶了,依然不求饶,更不放弃抵抗,试图扳回一局,挽回颓势。

    “完鸟~完鸟,老大很不好惹,很记仇,得罪小旗的后果很严重......”

    这绝对是余下九人的心声,同时也在暗暗同情刘芳亮:“这哥们儿真是太倒霉了,真是不该挑衅老大的威严~!小旗绝对是一个坑货,不按常理出牌,更没有英雄好汉的侠者风范,对自己人都下那么狠的黑手,太阴毒了!”

    此刻,对于两人的交手,简直就是不忍直视。不仅是一方对一方的纯虐,更是一种荼毒,下死手,夺人尊严,灭人子孙根。

    虽然心里一阵恶寒,看得冷汗直流,九人还是忍不住的看!看得身体直起鸡皮疙瘩之时,也在偷偷直乐。就像夏天吃雪糕一般,虽然吃了许多,腹部冰凉,但还忍不住的吃。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刘芳亮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或多或少的都有伤,不是脏兮兮的脚印,就是双掌。一袭白色的内衣脏的一塌糊涂,手掌与脚掌的遍及各处,交替出现,印在上面。

    不过,伤势不重,都是皮肉之伤,只是太恼人,画面太美,让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那两侧的胸前,那极为**的裆部,还有那两瓣屁股上,都印有李自成的手脚印,看得人胆寒,直出白毛汗,只有旁观者才能笑得出,刘芳亮却是愤怒不止,恨意不断蓄积,一浪高过一浪,一波又一波!

    可是,他的高傲与倔强,使得刘芳亮绝不会主动认输与屈服,即便是明知不敌,如此备受屈辱之下,也要继续战斗,直至体力不支,倒下去。

    李自成打得很舒坦,打得得心应手,好不解气。刘芳亮已经是阵脚大乱,一招一式都没有了章法,李自成闲庭信步之间,打得很是轻松,不时地就对刘芳亮的“重点部位”招呼一下,打得对方又气又急又恼又恨,连恨骂的时间都没有,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李自成的心里还在不断地腹诽,甚是得意。

    “哼~小子,盲目的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招惹到我李自成,后果很严重,让你印象深刻,铭记终生。”

    心里想着,李自成看到刘芳亮的防守又出现了空档,对着他的裆部就是虚晃一招,引得对方身体微躬,头部微倾,双手齐出。

    一手揪眉毛,一手拔额头的长发,几乎将要秃顶的大脑倍儿!

    “哎呦~!”

    刘芳亮这次没有忍住,惨嚎一声,连连后退,一手捂着眉毛和额头,宽大的手掌正好印在上面;另一手指着李鸿基,愤怒地吼道:“喂,我忍了你好久!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风度,没有一点人品,频频使用阴招也就算了,还总是往一个地方招呼!”

    说话之间,牢骚不断,所有的委屈犹如溃堤的滔滔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但刘芳亮没有哭,只是气不过,连连指着身体各处:“你看看,我的眉毛和额头上的头发都被你拔光了,还冒出了血丝!”

    “这都不算什么,我还能不在乎,还能忍。看看这里,我的胸前被你又拧又抓又锤,都肿起来了,乍一看,跟女人似的,这我也认了。”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对这里招呼啊~?如果不是我闪避的及时,即便没有阉割,这辈子也别想行使男人之举,别想洞房了,可就彻底绝了子孙后代,有你这么阴损的没有,啊~?”

    ......

    听到这些,不管是李自成,还是余下九人,再也忍不住了,彻底放开的大笑起来。因为,刘芳亮的凄惨模样,让他们生不起一点同情,实在太好玩、太搞笑了!

    “哈哈哈....”

    那略带血丝的光秃秃眉毛和额头,那乌黑的两个眼睛,正在流血的鼻子,还有红肿的鼻子,这一切随着刘芳亮的愤怒不知而同时涌动,使得刘芳亮的表情太滑稽了,生动而有趣,让人忍住不笑都不可能!

    尤其是那胸前,被李自成打得又红又肿,撑着脏兮兮的内衣,让人乐的无法形容,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

    再次放声大笑,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刘芳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连串喝问,换来的不是九人的同情和李自成的惭愧,而是极为刺耳的笑声,让他面红耳赤,胸中怒意滔滔。倔脾气再次上来,无所顾忌的冲向李自成,后者却是笑着大喝道:“好~来得好~大爷还没有玩够呢!”

    转瞬间,两人再次交起手来,李自成这次没有再先是正式招数、后是那些昏招,而是一上来就是一招,专打刘芳亮的旧痛之处,令人发笑的地方。

    又是几分钟过去,似乎觉得索然无味,没有玩下去的兴致,又或者不想玩得太过,李自成的那些阴损招数渐渐收敛,不再攻击的那么凌厉。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自成眼前一亮,心中随即一动,嘴角再次露出他那招牌式的邪恶笑容,就像一个恶魔。

    旋即,脚下的步伐随即加快,提到了极限,整个人犹如鬼魅一般,旋即绕道刘芳亮的身后,电光火石之间,一指禅探出,自下而上,斜插刘芳亮的某处。

    刹那间,刘芳亮身体紧绷、微躬,一倔而起,蹦的老高,双手捂着屁股,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和惨叫:“嗷~呜~啊~!”

    顿时,围观的九人汗毛倒竖,身体跟着紧绷,还有他们的菊花也是一颤,冷汗直流,心里不由得啐骂:“艹,这手也太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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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不一样的威严
    这一刻,时空好像静止了一般,到处飘着凌乱,九人惊得目瞪口呆,眼睛和嘴巴都是张得大大的,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李自成却是相当的坦然,随便一站,看着还在不断乱窜的刘芳亮,依旧抱着屁股,不断在哀嚎,脸上就露出不屑之色,好像很嫌弃。

    “无耻,太无耻了,太下流,手太黑,太没有底线了!”

    这是九人的共同心声,快速对视一眼之后,达成了一种共识。不过,他们谁也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为刘芳亮鸣不平,叫屈。

    似乎感受到了九人鄙夷的目光,李自成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表现正常的他们,右手抬起,正好与下巴平齐,作为一指禅的中指,高高竖起,李自成那慢悠悠的声音才传来:“怎么着?你们不服气,也想和我比试比试......”

    如此情形,听到李自成那满含深意的话语,想起刘芳亮的遭遇,惨遭非人般的蹂躏,九人心里就是一寒。尤其是小旗将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移到一指禅,九人的菊花就是一紧,浑身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敢迟疑,面带讨好的笑容,连忙异口同声道:“不敢~不敢,没有这个意思!”

    众人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深怕自己的言语模糊不清,表达不明,引起李自成误解,他们可不想遭受一指禅的荼毒和迫害,那是在毁灭一个男人的尊严,那一瞬间毫无形象可言。

    一念及此,他们开始发自内心的同情刘芳亮,心里默念:“太惨了,太惨无人道了,不仅被破坏的惨绝人寰,菊花残。还要~还要与仇人朝夕相处,效忠于他,还不能反叛于他,天下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这一刻,从现在开始,李自成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不可磨灭,几近于令人发指的地步。同时也树下了不一样的威严,轻易不敢触怒他们的这位小旗,他们的头。否则,后果很可怕,让人屈辱终生!

    虽然不知道众人的心声,即便知道了,李自成也不在乎,反而会洋洋得意,必以为然的说道:“不服,来战!”

    此时,李自成奠定了自己的小旗之位,打出了“赫赫威严”,让十人小队不敢轻视,不敢懈怠他的军令,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深怕那一指禅的重重一戳!

    片刻之后,刘芳亮不再哀嚎,不再痛苦的嗷嗷直叫,更不再挑衅,郁闷而愤怒的走来。既不返回队列,也不站在李自成的身边,而是气鼓鼓的、怨念极深的位于一旁,正好形成了三角之势。

    李自成放下了右手,素手而立,再次一一看过几人,不急不慢的悠悠说道:“声称一下,如果谁还不满意我当小旗,觉得我没有那个实力,都可以来挑战一下,比试比试,我随时奉陪。”

    “不敢不敢,俺们都相信你的实力,身居小旗之位,当之无愧,乃是实至名归。”九人率先回答,唯恐不及,心里却是暗自腹诽:“md,谁敢不满意?md,那是比试吗?被打得鼻青脸肿,眉毛拔光,额头认为秃顶,浑身还没一个好地方!还有~还有那菊花,惨遭蹂躏...”

    刘芳亮反应慢了一些,虽然心有不服,但也不敢再叫板,红肿的嘴巴瓮声瓮气道:“满意~不敢~”

    “噗呲~”声若蚊嘶的笑声传来,虽然摄于李自成不一样的威严,刘芳亮的如此模样,还是忍俊不禁。

    “你们~”刘芳亮顿时大怒,右手猛地指着九人,刚想愤怒的喝说什么,红肿的嘴巴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让他直抽冷气,只能瓮声瓮气的模糊不清道:“哼~我打不过小旗,还能斗不过你们?别得意的太早,等一下的争夺伍长之战,有你们哭得!”

    刹那间,笑声戛然而止,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清醒地意识到,小旗与刘芳亮的交手虽然“惨烈”,后者受伤并不重,只是皮肉之伤,这段时间里,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脸不红,气不喘,完全能够再次战斗。

    更何况,他们这些人的身手、几斤几两,自己自然知道,怎能与李自成的武艺相提并论?

    不等他们多想,李自成轻咳两声,再次说道:“刘芳亮倒是提醒了我,咱们今天来这的目的是选出伍长之职,本小旗的两名副手。”

    语气一顿,李自成瞬间转换气质,变得雄赳赳起来,煞有其事的说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就像我一开始讲的那样,手底下见真章,凭实力担当伍长之职。好了,都快天黑了,即将是晚饭的时间,赶紧结束比试,确认两位伍长的人选。”

    一时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九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轮到他们大战一场。不仅如此,九人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只见刘芳亮兴奋的看着他们,红肿的嘴巴咧开,笑得很难看;乌青的双眼眯成一条线,正在战意昂扬的扫视他们,一副蠢蠢欲动模样。

    恍惚间,刘芳亮如此的模样,众人有种心里发毛的错觉,好像这位想要对他们做什么?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再看看李自成,回头再看刘芳亮,两人的身影在他们脑海里重合,有着一种共同的特质!

    然而,容不得他们继续深想,刘芳亮为何会如此这番表现,李自成那高昂的声音传来:“好了,现在就开始比试吧~!为了加快速度,两两一队,同时比试。”

    一语落罢,刘芳亮就急不可耐的窜了出去,选准了一个对手,就是嗷呜一嗓子:“好勒,就是你了!”

    只见,刘芳亮选中了一个络腮大汉,人高马大,显得很是彪悍。当即,两人就交起手来,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李自成却是催促道:“快点快点,选好各自的对手,快点分出胜负。这么慢腾腾的,非要我亲自上阵,一一试过你们的身手,决定谁当伍长合适?”

    刹那间,余下的八人就像受惊的猢狲,立即散了开来,两两配对,进行比试,估计都在心想:“开玩笑,谁敢和你比试?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我们可不想那么惨,那么痛苦,还想保住男人最起码的尊严~!”

    脑海里只是闪过这个想法,九人就开始和自己的对手大战起来,一时之间,这个偏僻的地方,好不热闹,热火朝天,打得很是激烈。在李自成的注视之下,那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没有一个人敢放水。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十人的战斗就结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和李自成大战了那么久的刘芳亮,居然是最后一个打败对手的。不过,看到刘芳亮对手的那副凄惨模样,众人就明白了,为何两人的战斗会那么久?为何比赛之前,刘芳亮看着他们之时,眼神那么怪?

    原来如此,刘芳亮这是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回面子,找回尊严,宣泄胸中的不满。那个人络腮大汉的凄惨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和刘芳亮何其相似?尤其是那菊花一点,络腮大汉也在紧捂着屁股,方脸憋得通红,双眼羞怒的直欲喷火!

    此时,一些人觉得天好像塌了一般:“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啊~?十人小队里,有小旗一个变态都让人吃不消、受不了,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还让不让人活啊?!”

    这是多数人的心声,心里的嘶吼与呐喊。不过,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不仅是畏惧于李自成不一样的威严,还有刘芳亮。这个备受屈辱之人,绝对会比小旗下手更狠、更辣,更让人毛骨悚然。

    “好了,五强已经出现了,现在可以进行下一轮的淘汰......”李自成对于刘芳亮的所作所为,仿效自己,丝毫也没有说什么,爽朗的说出这些话,还没讲完,就见获胜的五人之中,有人抢先道:“小旗,我认输,我不当这个伍长了!”

    突然出现的变故,居然有人退出,顿时引得众人一阵错愕,随即反应过来,不禁感叹道:“艹,这小子ztm激灵,反应太快了,现在退出正是时机,不仅为比赛腾出的名额,不再纠结谁与谁比试。还能躲过刘芳亮的残忍一指禅,太tm英明了!”

    很显然,所有人都看出了退出之人的意图,畏惧与刘芳亮对战。嫌弃般的远离刘芳亮,警惕非常,就可见一斑。

    与此同时,还有两人想要退出比赛,却传来了李自成的阻止之声:“他退出了正好。不过,谁还要退出,必须要先和刘芳亮对战。否则,今天选取伍长的比试,那还有什么意思?”

    闻听此言,两人到嘴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露出不情不愿之色。

    然而,战事刚结束,李自成的话语一结束,战意激荡的刘芳亮再次行动起来,犹如饿狼一般,直扑上去,立即选中想要退出两人的其中之一。他是看出来了,这哥俩不仅是畏惧自己,更是笑话自己,笑话自己的凄惨模样!

    一念及此,旋即,刘芳亮不在留手,使出全力,心里暗爽的教训自己的对手,阴损招频出,完全是在仿效李自成,这是宣泄,更是在示威,像李自成那样打出自己的“赫赫威严”,为做伍长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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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死缠烂打
    不久之后,场上只剩了两个人,一个正是刘芳亮,另一个就是李自成重视的田见秀。相比而言,田见秀这个人显得十分敦实,隐隐有书生的儒雅之风。

    此刻,十一人若论谁的心情最遭,非刘芳亮蹂躏的那两人莫属。两人虽不是全身脏兮兮,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鼻血横流,眉毛光光,可见刘芳亮对他们下手有多重、有多狠。

    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两人的姿势怪怪的,扭扭捏捏,挺着干瘦的肚子,不停地揉屁股,直抽冷气。原因可想而知,刘芳亮将全部的耻辱从二人身上找回。

    两人的鼻子直哼哼,仇视的看着刘芳亮,一见仇人那趾高气昂、分外得意的模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鼻青脸肿的面容开始耸动,瓮声瓮气道:“欺负我们这些功夫不行的怪能,有本事从小旗那里找回场子啊?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卑鄙之徒~!”

    “嗯~!”刘芳亮发出长长的鼻音,斜视地看了过来,乜了二人一眼,威胁道:“长脾气了啊~小心落到我的手里,归我管。否则,哼哼...”

    一瞬间,二人立即就没有了脾气,吓得犹如小鸡仔一般,就是一缩脖子,看到刘芳亮恶狠狠的样子,不敢与其对视,连忙求助般的看向李自成,央求道:“小旗......”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自成堵回去了:“哎,别求我,本小旗刚刚可是说了,在我的手下当兵,一切靠实力说话。只要获得我的认可,不仅能得到伍长之职,还能挑选各自的队员。”

    恍若遭遇雷击,犹如六月飞雪,两人的神情顿时垮了。不管是他们两人,还是余下的六人,谁也不愿意成为刘芳亮的手下。这位爷太变态了,比小旗更甚!

    目前为止,小旗只是捅了一个人的菊花,还只是一次,这位爷呢?太变态了,不仅捅了两个人,还不知道捅了多少下,那两位腆着肚子的兄弟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隐隐地,变态刘好像还捅出了瘾,听到别人发出痛苦、哀嚎的嗷嗷惨叫,他就兴奋!

    随即,八人中有人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跑向田见秀,看其一脸好说话的模样,不住地央求道:“田大哥,你就收了我吧,让我加入你的小队。”

    “伍长将军,还是收我吧,小的愿意为您鞍前马后,牵马坠蹬,一切听从你的号令。”又有一人讨好道。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余下之人都反应了过来,一窝蜂的跑向田见秀,顿时,各种马屁横飞,好话不断,即便是老实敦厚的田见秀,也面颊发烫起来,微红,很是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原本得以非常的刘芳亮,心情变得很不美丽,脸色一沉,眉毛微微一扬,在如此热烈的气氛之中,寒声说道:“好啊~你们就都求他吧,我就不信,田见秀能够都将你们收了,加入他的小队?哼~!”

    威胁与不满之意昭然若揭,使得八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即意识到:“是啊,即便是田见秀被委任了伍长,但也只能挑选四个人。何况,看刘芳亮那强势的态度,一副非要先挑选的样子,就知道,田见秀很有可能是要挑剩的。”

    看到八人萎靡的神态,耷拉着脑袋,刘芳亮很自傲自己的口才,得意感再次回归,反而挑衅般的看向田见秀:“喂~我说,虽然同是伍长,但也要有一个高低之分。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决定胜负之后,也好挑选各自的队员不是?”

    尽管挑衅的意味浓郁,但刘芳亮也不敢过于轻视。因为,他从田见秀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息,虽比不上小旗,但也不会比自己差多少。

    田见秀刚想要拒绝,让刘芳亮先挑。可是,一看到八人流露出的小眼神,那浓浓的哀求目光,顿时心有不忍,无奈地转而说道:“比试可以,但要点到为止。不然......”

    不知道是不是被李自成折腾的太惨了,刘芳亮再无风度可言,不等田见秀说完,立即就扑了上去,同时大喝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磨磨唧唧的,真不想一个爷们儿~!”

    谁也没想到,刘芳亮招呼也不打一声,上来就开干,一下子就打得田见秀一个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遭到莫名的攻击,胸膛挨了重重一拳,即便是田见秀脾气再好,胸中也光火不已,不再客气,稍稍一稳住身形,立即迎了上去,与刘芳亮交起手来,出手毫不含糊。

    大开大合之间,稳扎稳打,防守的非常严密,一时间,使得刘芳亮无处下手,找不到攻击的空档。

    仅此一点,可见田见秀不仅是看着敦厚老实,就连处事上也是如此。

    渐渐地,刘芳亮的攻伐越来越凌厉,招式越来越不择手段,简直就是愤怒到极点的小混混在打架,什么招式都有,猴子摘桃,海底捞月等等,比李自成的招数还偏激,还阴毒,看得围观之人冷汗直流,汗毛倒竖,一点没有李自成出手时的美感,让人发笑。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依旧打得难解难分,很是激烈,可见刘芳亮与田见秀的实力相当,处于伯仲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这一刻,刘芳亮完全是一种无赖的打法,纠缠田见秀,非要分个高低。

    同时,田见秀的耐心在一点一点磨灭,完全是被对手气到了,不仅是死缠烂打,还不择手段。什么撒尘土,扔石头,丢土块,都敢用,拳脚更是专攻下三路,男人的重要部位,怎么不让人气愤?!

    如此情形,看得李自成直捂眼睛,不忍直视。一瞬间,李自成脑海里浮现出了田见秀好的一面,不仅是为人敦厚老实,待人诚恳。关键还是,自己当上小旗之时,这小子的表现还不错!

    尤其是天色越来越黑,李自成实在没有耐心和性子留在这里,耽误事儿了?

    于是,李自成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喊了一嗓子:“喂~田见秀,别再客气了,要想刘芳亮多学习学习,下手要狠,攻伐敌人的弱点和防守薄弱之处。”

    昏暗的光线下,围观的其他八人不懂李自成这话什么意思?场上的两人交手挺激烈的啊,不像留后手啊。

    然而,刘芳亮与田见秀却是反应不一。前者暗暗着急起来,交手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意识到,或许是自己受伤的原因,对方有意想让,出手并不那么狠。对手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知人,想要和自己公平一战,并不想占便宜。

    不得不说,刘芳亮的脸皮变得非常厚,居然自诩“光明磊落”!

    听到李自成的喊话,田见秀眼前一亮,心中一动,暗道:“小旗说的不错,自己不该再墨守成规了。能够忍让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接下来的攻伐,应该改变策略了,不能再这样鏖战下去了。”

    旋即,田见秀的招式一变,进攻为主,防守为辅,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隐隐攻向刘芳亮的伤口处,耻辱之地,

    被李自成打得红肿的胸前两个迷你小土包,那红肿的香肠嘴,那乌青的熊猫眼,更有那不断扭捏的屁股,更是被田见秀重重地补了一脚。

    不过,田见秀还是实在放不开,抹不开面子,模仿不了李自成与刘芳亮的一指禅。即便如此,也是打得刘芳亮胆战心惊,化攻伐为防守,屁股更是防守的重要地带!

    小旗的一指禅,给刘芳亮的心理阴影太深刻了,始终无法忘记。尤其是那一瞬间的酸爽,他是在不想再尝试了。

    渐渐地,刘芳亮的防守开始崩溃,无力招架田见秀的攻势。尤其是他的心里作用,深怕对手使用一指禅和撩阴脚,加速了他的败势。

    最终,围观的八人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小旗说出那番话的意思,田见秀的攻击太客气了,招式很是保守,走得传统路线,一拳一脚都是那么光明磊落。不想刘芳亮,什么招式都敢用,只要能取胜就行!

    八人开始兴奋起来,忐忑之意越来越淡,不再是希望田见秀能够赢,而是希望对方能够选中自己作为小队的成员。

    晚霞满天,红彤彤一片,渐渐变淡,刘芳亮与田见秀已经停止了比试,挑选好了各自的队员,站在李自成的身前,后者更是说道:“没想到,只是选出两名伍长,居然花费了那么长的时辰。好了,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

    说话之间,顿时肚子叫唤的声音传来,每个人都流露出难看之色,白天那么高强度的训练与出操,刚刚又比试一番你,众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如果没有饭吃,就得饿一夜,这一夜得多难熬啊~!

    李自成也不例外,看到众人难看的神色,饿的眼睛直冒绿光,话锋一转,朗声说道:“好了,都别一张苦瓜脸,本小旗和你们一样,也没吃饭,也饿着肚子呢~!都别这幅表情,都回去换一下衣服,咱们偷偷溜进城里,我请你们吃大餐,酒菜管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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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红衣女子
    黑暗来临,繁星爬满夜空,春风徐徐,甘州城内。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相比于军营里,甘州城的百姓吃饭要晚得多,万家灯火闪烁,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个酒楼与客栈为一体的店铺之中,生意火爆,几乎每桌都挤满了客人。

    不过,从食客一脸的风尘仆仆样子来看,不难发现,多数人应该都是赶路的客商,或者出差的旅人。

    酒楼的大厅里很是热闹,各种喧嚣声不断。角落之中,某个酒席是由两个桌子拼凑在一起,一下子坐了十二人之多。周围正在吃菜喝酒的食客,频频侧目,偷偷打量这伙人,只因这伙人有三个太惹人瞩目了,想不注意都不行,看得人偷偷直乐,想笑又不敢笑。

    一个脸上重伤,鼻青脸肿、香肠嘴,眉毛光光,额头秃顶。关键还是,他的胸前极为雄伟。明明是一个男的装束,还有胡子,却拥有女人的特征,太另类,太奇葩了!

    另外两人的情况要轻得多,胸前很正常,也是鼻青脸肿,额头残存一些头发,眉毛更是稀稀落落的,凄惨之中掺杂着趣味。不过,二人的姿势太怪异了,明明很瘦,却挺着肚子,坐姿极为别扭,好像长痔疮了一般。

    这一桌人,不是他人,正是李自成与他的十人小队,还有他的侄儿李过,作为作陪。

    此刻,一行十二人全部是便装,几乎是一水的黝黑的皮肤,再加上粗陋简单的衣着,给人以小混混之感,那种不想当农民、刚从田地里解脱出来的感觉。

    十二人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豪放粗犷的形象,看在别人眼里,却像是一群地痞流氓,就连负责上菜的小二都害怕不已,远远地躲开,深怕惹得这些大爷不高兴,挨一顿胖揍。

    尤其是刘芳亮三人的形象,更是加大了酒楼食客对一行人的这种认识,绝对是一群好勇斗狠之人。

    一行人不知道喝了多酒,醉意渐浓,或是微醺,或是酩酊大醉,也有清醒之人。不过,他们的关系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言谈之间,很是亲近。

    “来来,李大哥请哥几个吃饭喝酒,一定要尽兴,不醉不归。否则,就是不给老大面子,也就是不给我刘芳亮面子!”

    此刻,刘芳亮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正举着一碗烈酒,挤着光秃秃的眉毛,瞪着乌青眼,努力的想要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结果却是恰恰相反,惹得人想笑。

    “哈哈...刘哥说得对,今天老大做东,一定要高兴而来,尽兴而归,以后就跟着老大混了!”众人忍俊不禁的大笑中,举起了酒碗,田见秀更是笑着代表其他八人说出这句话,言词之中,很是清醒。

    此语一出,更加让人误会了,这群人就是一帮黑社会,一帮不务正业之人,吓得周围人不敢偷偷打量,加快用餐的速度,早早地返回各自的客房,深怕沾染到麻烦。

    毕竟,十二人虽不都是高大威猛,但也是各个膀大腰圆,很有威慑性。尤其是言行的粗鲁与放浪,更是刺激周围人的敏感神经。

    渐渐地,在这桌的周围很快就空出了几张桌子,无人敢做。

    就在这时,酒楼的门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只见一群江湖卖艺的把式走了进来,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足有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李自成等人依旧在喝酒,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人的到来。

    忽然间,嘈杂的大厅里安静了下来,除了李自成这一桌粗鲁的大汉埋头喝酒之外,正在吃饭的其他客人都停止了动作,愣愣的看着那一队杂耍卖艺的,更确切地说,是在看其中的一个人,一个红衣女子。

    一袭红衣披风,苗条的身段,精细的面孔,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两个圆形发髻,用红绳绑着。整个人不仅美,还有另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在万众瞩目之下,红衣女子荣辱不惊,毫不怯场,面带江湖艺人所特有的礼貌性笑容,对着其他人微微示意,径直向柜台走去,边走边说说:“掌柜的,来五间客房,再弄两桌酒菜!”

    爽朗的声音唤醒了发愣了掌柜,后者随即高声答道:“好勒,小二,快去准备五间客房,通知厨房,上好酒好菜。”

    这时,围观的众人已经清醒过来,又看了看红衣女子的其他同伴,都是一副干爽利落的打扮,就知道他们应该是行走江湖的卖艺之人,而那一口口箱子就是红衣女子等人的道具。

    不过,一些公子哥刚想上去搭讪,一看红衣女子身后跟着的几名大汉,都是膀大腰圆,极为健壮,还扛着大刀与长矛,也就心生怯意,退缩了,没有站起来,只是用贪婪的目光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扫视,不时地喉咙蠕动,吞咽口水。

    短暂的寂静之后,李自成等人终于意识到大厅里变得冷清起来,唯有自己等人的豪言壮语,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突兀。一时间,十二人都停止了举碗饮酒,不再吃菜,顺着其他食客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帮江湖卖艺打扮的人向他们走来,径直坐在了他们邻近的桌子旁,十二人之中也就李自成、李过和田见秀还保持着情形,其他人都处于醉酒状态,眼神迷离,看不清情况。

    “什么鬼?怎么突然安静了?老大,咱们继续喝,来来,小弟再敬你一杯!”刘芳亮声音直打颤,说得结结巴巴,端起一碗酒,就要一口闷。

    然而,李自成却是眼睛微眯,琉璃着某种莫名的光芒,直直盯着那红衣女子,面色平静,心里却是惊为天人!

    红衣女子虽也有一股英气,和自己的老婆高桂英有着相似之处,却又迥然不同,属于另一种气质的美女,更加洒脱,更加成熟,尤其是那种久经江湖历练所培养出的气质,给人以眼前一亮,一看就是那种豪爽的女子,敢爱敢恨,毫不矫揉做作。

    就在这时,李自成还在“欣赏”之际,突然被人推了一下,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叔~刘芳亮在敬你酒呢~!”

    刹那间,李自成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微微拨楞脑袋,出口答道:“哦哦~来来,刘芳亮,咱们干!”

    旋即,李自成端起了酒碗,和刘芳亮对碰了一下。在那之前,还不忘在红衣女子的胸前狠狠看了一眼。

    这一刻,李自成表现的更加爷们儿,脖子一样,一碗酒一饮而尽,还不住的豪迈道:“好酒,好酒,痛快~痛快!”

    不得不说,田见秀老实敦厚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玲珑之心,心思很是缜密而细致,很快就发现了李自成的举动异常之处,对红衣女子极为感兴趣。

    因此,李自成刚喝完酒,他就做到刘芳亮的身前,搂着其肩膀,很是热情的说道:“来来,兄弟,咱们喝,就当哥哥赔罪了,今天出手有些太出格了~!”

    李自成笑了,立即会意,心里暗道:“嘿嘿...这小子不错,很懂事儿,孺子可教也,潜力无限,值得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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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打得你桃花朵朵开
    此时,李自成完全放下心来,不再担心有人打扰自己,“欣赏”红衣女子的独特气质,那种不一样的美。一旁的李过却是暗暗摇头,露出无奈之色,嘀咕道:“哎~叔叔就是这一点没变,一看到美人,就没有了大英雄的气概,变得鬼迷心窍起来。”

    似乎感受到了李自成灼热的目光,红衣女子转过头来,展颜一笑,象征性的示意一下,礼貌地点点头,落落大方,没有一丁点那种被人紧盯的生气感觉。

    恍惚间,李自成痴了,醉了,都快流出哈喇子了,傻里傻气的回以微笑,完全没有刚刚的狂放不羁的气概,就像一个春心荡漾的小青年。

    不过,如果放到现在,二十三岁的李自成也算是小青年,并不算太大。

    渐渐地,李自成已经不能停留在过过眼瘾了。尝到了女人的滋味,高桂英带给他的身心舒坦,rou体和精神的双重享受,男生到男人的蜕变,再加上两个多月没有经历那事儿了。

    红衣女子的出现,那展颜一笑,立即激发了李自成的雄性荷尔蒙,将心里的想法付诸了行动。

    然而,李自成刚要站起来,脸上自认为迷人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化为阴沉之色,对面传来了一个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一个浪荡公子捷足先登,来了一个截胡。

    “嘿嘿...姑娘,你是哪里人啊?何必这么辛苦呢?天天日晒雨淋的,遭人白眼,还不如跟我,保你吃喝不愁,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

    “哼~妈勒个巴子的,哪里来得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抢在老子的...”李自成还要发作,却被李过阻止了,后者更是出言提醒道:“叔~不要着急,来者不善,先看看再说,摸清楚情况。”

    李自成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一定要摸清楚情况,弄清楚对方的底细,才能制定对策,好好收拾不开眼的家伙。

    一念及此,李自成立即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冷静了下来,这才看清楚,细细打量那个出言不逊、调戏红衣女子的男人。

    一身的锦衣罗缎,白白的皮肤,一看就是一个小白脸,权贵家的公子哥,后面还跟着几个打手,下人、家奴的打扮。

    与此同时,看到自己人被陌生男子调戏,杂耍团的那几个大汉立即站了起来,正要怒气冲冲的去阻止,教训那个出言无礼的公子哥,却被后者的家奴挡住了,生生按回了座位,还威胁道:“哎哎~哥几个,不用紧张嘛,我家公子就是和姑娘谈谈心,说说话,并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更没有越礼之举,何必那么气势汹汹呢?”

    然而,公子哥的家奴刚说完这句话,他主子的手脚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先是用手里的折扇一勾红衣女子的下巴,进而得寸进尺的想要用手侵犯,触摸红衣女子的面颊。

    顿时,红衣女子的笑容消失不见,先是不耐烦,露出忍让之色,转而柳眉倒竖,奋而转身,霍得离开座位,呵斥道:“还有没有王法,就不怕我到衙门里告你吗?如果再无礼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哗啦一声,其他杂耍的成员随即站了出来,位于红衣女子的两侧,虽没有言语,却是愤怒地瞪着公子哥,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与此同时,公子哥也毫不示弱,大手轻轻一挥,余下的家奴随即上来,将红衣女子等人团团围住,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极为紧张,剑拔弩张起来。

    大厅里极为的安静,那些食客们早已消失不见,远远避开。不是回到客房,闭门不出,就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酒楼。

    一时之间,大厅里除了杂耍班子里成员,就只有公子哥等人。当然,还有就是李自成一伙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公子哥瞟了一眼李自成一伙十二人,并不以为意,再次将目光放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折扇忽的打开,信步而行,自以为很优雅的样子,笑着说道:“小姐,你要到衙门告我?行啊~你倒是去啊,要打官司,在下随时奉陪。不过,就是不知道小姐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能不能走出这家酒楼?”

    一语落罢,公子哥的一个狗腿子露出嚣张之色,很是得意而张扬的补充道:“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公子爷是谁?那可是榆中县县太爷的独子,俺们家老爷可是与甘州的知州是世交,你倒是去衙门里告啊?到时候,究竟是将谁关进大牢里还用说?!”

    出乎众人的意料,当知道公子哥的身份之时,杂耍团的一干人等并未露出丝毫惧意。尤其是红衣女子,气势更盛,先是向那几个杂耍团成员大汉使个眼色,后者刚想后退,上楼,却被公子哥下令阻止了。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上楼取家伙!”

    旋即,公子哥的家奴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哗啦一下子,瞬间将刀架在那几名大汉的脖子上。公子哥更是冷笑一声,幽幽说道:“好啊~看你们这架势,不怕官府的人,还想要死磕。哼~你们一定不是江湖卖艺的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那些造反的反贼!”

    “来啊~全都给我拿下,抓起来,交给世叔处理他们!至于身披红衣的小娘皮,也给我捉起来,不过千万别给我伤着,嘿嘿...本公子还要~嘎嘎嘎!”

    说完这句话,顿时,公子哥张扬的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yin欲之色,甚为贪婪。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瞬间跳到公子哥哥的身前,不等两方人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掐住了公子哥的脖子,使其呼吸不畅,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回荡在诺大的大厅里:“全部放下武器~否则,我扭断他的脖子!”

    虽未指明是谁,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公子哥的那些家奴并未放下手中的武器,反而紧了紧手,握住刀柄,还是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别乱来~如果伤了我们家公子哦,知州大人不会放过你的。识相的话,放了我们家公子,尽早离去,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多管闲事的李自成。

    此刻,听到狗腿子的威胁与服软之意,冷冷一笑,先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掐的公子哥一阵乱咳,直翻白眼,随后才说道:“放下武器。否则,我宰了他!”

    似乎是为了增加这句的效果,又或者出于某种意图,李自成又补充了一句:“哼~反正大爷又不是这甘州城人,榆中县更管不到老子,谁怕谁?如果你们家公子要是死了,到时候,倒霉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几乎不用任何的命令,公子哥的那些家奴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更有人连忙说道:“我们已经照做了,可以放了我们家公子了吧?”

    李自成并未放过公子哥,只是大手微松,掐的没有那么紧,让公子哥能够呼吸,同时另一只手上扬,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李过等十一人窜了出来,纷纷行动,捡起了一地的武器。

    这个时候,红衣女子走了上来,欠了欠身体,感激道:“谢谢好汉出手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

    “嘿嘿,小姐客气了~”李自成摆了摆手,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随即豪迈的说道:“行走江湖,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乃是我辈应做之事,小姐不必这么客气~!”

    李过偷偷直乐,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唯有他知道,自己的叔叔打得什么主意?

    李自成语气一顿,身上的气势一收,转而变成了愤世嫉俗的模样,慷慨陈词道:“小姐,你先坐在一旁歇息一下,喝些小酒压压惊,吃点菜,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败类,社会渣子?”

    不等红衣女子反应过来,在她的惊愕的表情之中,李自成霍得转身,正对着公子哥,照着眼睛就是一记老拳。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打得公子哥直哼哼,惨叫连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仅如此,看到老大出手的那一刻,李过等十一人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干看着?随即,一一动了起来,犹如狼入羊群,悍然发动攻击,直取最近的公子哥的狗腿子,那些家奴。

    还有,杂耍团的那些男的也是有血性之人,不用任何的吩咐,立即加入了战团,围殴那些狗腿子,打得热火朝天,大厅里砰砰作响。

    红衣女子的表情再次变了,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口微张,愣愣地看着李自成一行人十二人出手。

    除了李过与田见秀的手段还算正常,其他人都是狠辣异常,不择手段,看得人冷汗直流,汗毛倒竖,直起鸡皮疙瘩,心里直打鼓。

    尤其是刘芳亮和那两个人,更是手段刁钻,狠辣异常,看得人辣眼睛,一刻心脏都在狂跳,红衣女子都不敢直视!

    刘芳亮和那两人这回可找到了出气筒,发泄胸中的郁闷之气,借助着那股酒劲,出手毫不客气,对着狗腿子的一张脸就是阵阵猛揍,什么地方都敢打,什么地方都敢踢。

    似乎是跟李自成学的,刘芳亮的嘴里还愤懑道:“md,敢在老子的面前欺男霸女、耀武扬威,老子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打得你桃花朵朵开!”

    “噗呲~”红衣女子和其他的几个女的掩嘴而笑,不仅是被刘芳亮的话语逗笑了,还有他那滑稽的面容,丝毫让人提不起重视之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里人去楼空,唯有公子哥一行人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的虚弱****着,每个人都被打成了猪脑袋,变成了秃子,像虾米一样缩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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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引入篮球
    三月初,甘州北大营,将近一个月的新兵期,李自成过得无聊至极,郁闷无比,整天除了出操,就是收操,来来回回的就练习那么几招,枯燥的生活让他都快憋出火来了。

    新兵军训终于结束了,然而,让李自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接下来的军旅生活和他想象的天差地别。军队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严重得多。军纪更不用说,比预料的还要松弛透顶,哪还像一支军队?

    这一天,李自成像往常一样漫步在军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一个营帐之前,里面传来阵阵的喧嚣之声,李自成不用看就知道,一群新兵和老兵正在赌博,这是军队里唯一的娱乐方式,就连他都快憋出鸟来!

    听着熟悉的筛子声,李自成皱了皱眉,嘟囔道:“不行~!虽然入伍参军是为了躲避衙门的追捕,但也不能这样吃饱等死,天天混日子。既然当上了小旗,手下有了十个人,别的小旗怎么管自己的兵,怎么放任不管,不管我的事儿。但是,我李自成手下的兵不能天天如此,吃饭睡觉赌博等死。”

    “可是,军队里的生活那么单调枯燥,如果不让刘芳亮他们赌博,即便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也会存在怨气,日积月累之下,再好的兄弟也做不成。”

    李自成的眉头越皱越深,大脑飞速运转,自言自语道:“嗯...既不让他们赌博,又不让他们心生怨气,就必须给他们找点事儿做,还要让他们产生兴趣,用于打发时间。”

    渐渐地,李自成的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心中一动,不禁暗道:“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军训,真是忙昏头了,怎么把那茬事情给忘了?对,有了,就这么办,不仅能够打发时间,愉悦身心,还能强身健体,加强彼此的配合默契度,联络感情。”

    旋即,李自成没有再停留,转身进入营帐之内,揪出来自己的几名正在赌博的手下,刚一走出赌坊的营帐,就命令道:“走,跟我进一趟甘州城,办点事情。”

    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闷闷不乐,不想离开赌桌的刘芳亮突然眼前一亮,眉开眼笑:“小旗,你这是要请兄弟们吃一顿大餐,搓一顿,打打牙祭?”

    一语落罢,其他几人也来了精神,馋的直流口水,喉咙蠕动:“那个~老大,是真的吗?你真的请兄弟们喝酒吗?”

    在十人的意识中,他们的这位小旗就是一个大款,非常有钱,更是出手阔绰,毫不吝惜银子,经常请几人到城里喝酒吃肉,偷偷溜出军营。

    这时,有一个人埋怨道:“老大,军营的伙食差死了,天天都是馒头米饭,或者面条,一点荤腥都没有。将近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军训,如果还没有停止,小的们都快营养不良,昏倒了~!”

    李自成猛地停了下来,暗暗的想笑,随即在几人的头上就是一人一个蜜枣,佯装苦笑道:“艹,你们还真当我是土财主,等着你们打土豪分田地啊~!阿西吧,那几次请客,将我这一个月的饷银都吃光了!你们倒好,各自的饷银虽然不多,也好歹贡献一点,结果呢?全被你们这帮败家玩意儿输光了,还好意思让我请客。”

    听到这些话,几人都是露出惭愧之色,很是尴尬。刘芳亮摸了摸被敲得脑壳,干笑道:“咳咳,那个~老大,你也知道,军营里的生活太枯燥了,无聊死了,兄弟们如果不赌博打发时间,会憋死的。哪像田见秀那小子,天天抱着书本,跟搂着新媳妇儿似的,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别再牢骚了,跟我走。”李自成摆了摆手,制止了刘芳亮还要说下去,边走边说道:“今天我就解决你们无聊的问题,戒掉你们的赌瘾,顺便解决一下你们的营养问题。”

    对于李自成的前面两句话,几人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的耳朵听得都快磨出茧子了,老大几乎天天念叨。听到后面一句话,顿时精神一震,心里暗道:“嘿嘿...还是老大好,三天两头的带哥几个打打牙祭。虽然嘴上不说,但就是那么做。”

    然而,五人很是意外,李自成并不是返回营房,叫上其他人,而是走向营盘之外,直奔甘州城而去。如此情形,刘芳亮还在天真的为自己鼓劲,自我安慰:“嗯~嗯,一定是老大的银子不多了,只够六个人的伙食酒菜,如果再带上其他人,此次甘州城之行,酒菜的质量将会大幅度缩水,没有现在人少吃喝的痛快。”

    可是,不知道刘芳亮是不是有意识忽略一个问题,既然是吃好的,李自成怎么会不带上他的亲侄儿李过呢?

    来到甘州城,行走在街道上,刘芳亮和其他人四人眨了眨眼睛,其中一人立即提醒道:“老大,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去酒楼的路啊?”

    “你们想什么呢?净想美事儿~”李自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向前走,转而又说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的饷银早就花光了,哪还有钱请你们吃酒?!”

    “那~老大,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刘芳亮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转而看了看两侧的街道,顿时涌现出熟悉之感,连忙说道:“老大,这条路是通向木材厂和铁匠铺的,你要打什么家具吗?或者是什么农具?”

    “好了,不要乱猜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们就知道干什么了?走吧,别啰嗦了!”李自成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不久之后,一行五人出了甘州城,走在甘州城南面的一个官道之上,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家伙,既有绳子,又有夹子,关键的还有弓箭之类的。

    此刻,刘芳亮五人兴奋不已,转而有不解的说道:“老大,你要带我们出来打猎,早说嘛,兄弟们举双手双脚同意。可是,怎么又带这么的绳绳索索,还有铁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猎户呢~!”

    李自成轻轻一笑,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朗声说道:“刘芳亮,就算是再有钱的土财主,有出帐没进账,也得被你们吃光吃穷。所以啊,你猜的错,咱们就是去打猎,还要做猎户,你们手里的那些家伙,就是挖陷阱、打猎用的。”

    闻听此言,刘芳亮的一张脸顿时就苦了下来,心有不甘的说道:“老大,小的几个不是武夫,就是农民出身,哪懂得挖陷阱打猎啊?如果是骑马射箭,打猎,马马虎虎还行。可是...”

    “放心吧,你们只负责打下手,如何挖陷阱?下套子?从军之前,我的大舅子哥和小舅子可没少教我。”李自成摆了摆手,头也没回的说道,点到即止。

    刘芳亮顿觉得无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心里直发苦:“原来小旗带自己几个人出来,就是找苦力的,还以为吃大餐呢。”

    想到这里,刘芳亮顿觉得失望透顶,又无可奈何,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问道:“对了,老大,你让木匠做的那个木架子和木板,以及让铁匠打得圆圈,那是干什么的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这时,李自成这才转过头来,神秘一笑,卖了一个关子:“呵呵...不要着急嘛,等布置好了陷阱,下好了套子,拿上那些东西,返回军营之后,安装好了,你就知道干用的了?”

    刘芳亮五人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李自成,向前面的祁连山而去,时逢春季,那里已是春意盎然,鸟鸣阵阵,不时有老鹰盘旋。

    下午之时,大概三四点钟的样子,甘州城的北大营里,刘芳亮五人油光满面和李自成站在一个空地上,正在砰砰的安装着什么,李自成笑着说道:“刘芳亮,去祁连山打猎的时候,就属你小子一百二十个不情不愿。结果呢,那些烤肉就属你吃的最多。既然你不愿意,下次就叫田见秀和李过他们,我绝不强人所难~!”

    “别别,老大,我怎么不愿意呢?”刘芳亮赶紧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吸溜了一下嘴,吞咽一下口水,感叹道:“还别说,老大,没想到祁连山的野味儿那么多,还那么容易打。没说的,老大,咱们以后一定要多去那里活动活动,既能补充营养,也省了不少钱呢~!”

    说到这里,刘芳亮的眼里直冒精光,贪婪的说道:“而且,那些动物的皮毛还能挣钱,如果收获大的话,皮毛卖的钱,可比咱们的饷银多多了。”

    “好了,你小子就别净想美事儿了,赶紧干活,将架子钉紧点,等东西安装好了之后,让你们看看新玩意儿,可比你们赌博强多了!”李自成也很高兴,今天的打猎颇丰,烤肉吃得饱饱的,格外满足。

    渐渐地,两个架子渐渐成型,越来越像现代版的篮球架,足有两米五之高。

    很快,一切就绪,李自成取出了一个篮球,做工很是粗糙,弹性一般般,完全是牛皮的,质量绝对有可靠。

    空地上,篮球架前,李自成拍了拍篮球,嗖的一声,将其投入篮球框里,还大言不惭地说道:“小的们,看见没?这就是我日思夜想,发明的新游戏,非常的有趣。规则很简单,只能用手拍这个球,但不能拿着跑。拍一下,最多只能连走三步。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拦投球人,却不可以拉扯拽推投球人。否则,就是犯规!”

    说完之后,李自成还示范性的做了几个动作,什么三步上篮,直接暴扣,三百六十度旋转扣球,罚球线外直接起跳,一个腾空暴扣。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霸气而暴力,看得其他无人眼花缭乱,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亮晶晶的。随着李自成的一连串演示,五人瞬间就爱上了这项运动,还玩起了对抗,乐此不彼。

    等到天黑之时,五人基本已经掌握了规则,运球也没有那么僵硬,打得有模有样。如果不是到了晚饭时间,天色暗了下来,他们绝对不会走!

    离开之时,无论是李自成,还是其他五人,都是一脸的依依不舍之意,酣畅淋漓的对抗,满身的大汗,六人的心情格外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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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篮球浪潮
    两天之后的早晨,李自成正在集合他的十人小队,就在这时,李过突然走了过来,询问道:“叔~,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两天里,你都是早出晚归的,不仅是你,就连你的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一个都看不到。如果不是看你夜里还在,躺在床上睡觉,我还以为你们集体消失,溜走了呢~”

    李自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着十人摆了摆手,朗声道:“你们先跑几圈,做一下热身运动,随后老地方见!”

    “是~老大!”

    整齐而一致的回答,还有干脆而利落的动作,都透露着军人特有的气质,拥有过硬的军事素质,让李过惊奇而意外。然而最令人更意外的是,十一人起的这么早,居然是为了跑步,做运动。在这甘州北大营绝对是特殊的存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过,李过只是稍稍一愣神,看到渐渐远去的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叔,据我所知,你的十名手下有好几个喜欢赌博的。尤其是那个刘芳亮,更是嗜赌如命。这几天里,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居然让他们全都戒掉了赌瘾,不再往赌坊跑?我在这两天寻找你的时候,在赌坊里没有见到他们一个人。”

    一下子就说到了李自成的得意之处,后者淡然一笑,神秘地说道:“跟我来,带你看过一件东西之后,就知道刘芳亮他们为什么不沉迷于赌博了。”

    “好~叔。”李过答应了一声,紧跟了上去,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在军中呆了那么久,李过深知军旅生活的无趣和枯燥。作为打发时间的唯一娱乐方式,很难戒掉赌瘾。

    不久之后,李自成领着李过来到了篮球场上,只见刘芳亮与田见秀等十人早就到了,分散开来,正在打着篮球,五五对抗,激情四射,热情洋溢。

    还未站定,李过就被篮球场上的情景吸引住了,快节奏的拍打篮球,神速的传球与运球。最为关键的是,两队的激烈对抗充满着谋略,攻防之间,各个队员相互配合。

    刹那间,李过就爱上了篮球,忍不住的问道:“叔~这是什么运动?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也没有听你提起过?”

    “还有还有,难怪刘芳亮他们不去赌博了,玩这可比摇骰子、猜点数有趣多了,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自成很是装逼,故作淡然之色,其实很得意,很享受侄儿的夸奖,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答道:“过儿,这种游戏叫做篮球,既能单对单的对抗,又能团体对抗。”

    李自成语气一顿,从篮球场上收回了目光,直直地看着李过,笑吟吟地说道:“而且,不仅如此,我们玩的不仅是一种对抗,更是一种有奖比赛。”

    “呃~有奖比赛?叔,有奖比赛是什么意思?那是啥?”李过忍不住的出口问道,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初次见面,已经被篮球的魅力吸引住了。

    “嗯...意思很简单,就是获胜的一方,可以获得奖金。而且,比赛之前,还能各自押注,赌自己赢,或者对方赢,也算是另一种赌博。”

    闻听此言,李过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看向李自成:“叔~你不会又倒贴银子吧,作为获胜一方的奖金?”

    “怎么可能?那些奖金可不是我自掏腰包,而是惩罚而来。比如,进行某项体能训练,又或者练习某种武术,只要没有达到标准,都会从他们的俸禄中扣除。”

    李过眼前一亮,忍不住的惊呼道:“叔~难怪刘芳亮那几人不赌博了,而是因为,他们将银两输在篮球比赛上,又或者被罚没了。没有了银子,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去赌博?”

    李自成点了点头,一副然也然也的样子。

    很快,李过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那股躁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激动地说道:“叔~这个叫做篮球的运动太带劲、太给力了,只是看看就那么过瘾,能不能教我?也带上我的小队一起玩?”

    “行,当然行。过儿,你可是我的亲侄子,不带你玩儿带谁玩?!”李自成满口答应,随即拉着李过就向篮球场上走,边走边向李过讲述篮球的规则。

    不愧是武术高手,平衡性极强,对身体的控制力更不用说。仅仅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李过就基本掌握了运球的技巧,投球命中率虽不是百发百中,但也能十之六七的投入篮中。

    很快,十二人玩起来六六对抗赛,打起了全场,打得越发的激烈。十二人虽不全是习武之人,但都是身体素质极强者,铁骨铮铮的汉子。打起起来,就像玩命一般,玩的就是一种刺激,玩的就是一种心惊肉跳,以及极速所带来的快感!

    合理冲撞区,那绝对肉与肉的野蛮碰撞,砰砰作响,愈发刺激十二人的好勇斗狠,那股汹涌的战意,争强好胜的精神。

    两天之后,北大营里有了两支篮球队,分别是李自成和李过的小队。两个小队不断地磨合,不断地锻炼,球技已经相当的的成熟。

    此时,李自成远远地站在场地边缘,看着两支球队打全场,进行着对抗,打得热火朝天,浑汗如雨。然而,看着这一幕,李自成的眸子中闪烁着幽幽之光,似乎在想着什么?

    一个阴谋孕育而生,李自成的野心可不止于此,已经有了另一个打算,嘴角微掀,似乎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五天过去了,一个叫做篮球的运动风靡北大营,迅速传播,被一个个士兵竞相追逐,所热捧。与此同时,一个个新的篮球队成立,犹如雨后春笋一般。

    一个个篮球板出现,耸立在北大营之内,遍及各处,整个北大营热闹起来,不复往日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景象。紧接着,名叫巨熊和饿狼的篮球队呼之欲出,名声大噪,被每个士兵所熟知,正是李过与李自成的篮球队。

    这一天,营盘的训练场之上,李自成与李过并肩而立,恶狼队与巨熊队站于身后,位于两旁,一副以各自的小旗马首是瞻的样子。

    此刻,李过有些忐忑,一颗心脏砰砰的直跳,紧张不已,不住地小声说道:“叔~这样真的好吗?巨熊和饿狼公开喊话,向所有的球队挑战,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是不是太过狂妄了?”

    然而,李自成却是不以为意,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眼里尽是贪婪的神采,就像看到两座金山银山在眼前一般,掘之不尽,取之不竭,淡淡的话语之中透着莫名的兴奋。

    “有我呢~!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是正正规规的向人挑战,不过是增加了赌资,输的一方给赢的一方五两银子而已。每个篮球队都有个十几人,这点银子都不算什么,还没有他们在赌坊一次输得多呢~!”

    说话之间,李自成眼里的光芒愈发炽盛,晶莹流转,喉咙蠕动,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暗道:“一场比赛五两银子,十场就是五十两,几天下来,就能弄到几百两银子!嘿嘿...真是该我李自成发财!”

    李过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愈发的紧张与忐忑,四处看了一下,几百人的场面,近千只眼睛盯着,李过心虚的说道:“叔~咱们是不是搞得太大了?不仅吸引来了几十名百户大人,还有几个千户大人就在人群中看着咱们。如果他们怪罪下来,咱们会不会很麻烦?”

    “而且,咱们挑战之前,没有向任何的上司打招呼,就这么的挑战各个球队,会不会犯了忌讳,引起上司不满,从而制裁咱们。”

    闻听此言,李自成的没有明显地皱了一下,似乎在安抚李过,又像是在自我安慰:“过儿,不用想那么多,军中就是强者为尊的地方,讲究的是实力为先。而且,咱们这是比赛,又不是打架。如果还不放心,大不了出手的时候注意一点,免得闹出人命。只要不出事儿,就算那些上司想要治咱们的罪,也没有理由啊~!”

    “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次的挑战的对象不下几十人,一连几天打下了,如果只有咱们赢,仅仅是彩头就是一笔不少的银子,那些头头会不会故意找茬,从而为难咱们?”

    二人小声交谈之中,此时此刻,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位于中央的篮球场已经被清理了出来,饿狼篮球队和巨熊篮球队在李自成与李过的带领之下,向场中走去。步伐沉稳,散发着自信之意。

    喧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先是一静,随即就是热烈的掌声,一个个篮球队从各个方向走出,位于篮球场的四周,在等待着,等待着令人激动的那一刻到来,身体里的战意犹如滚滚洪水,在涌动,在肆虐,刺激着他们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们亢奋不已。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连跳两级(上)
    渐渐地,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北大营几乎人人都会打篮球,并且乐此不彼的互相打比赛,打发时间与娱乐的同时,也在攫取外快,玩的不亦乐乎。就连平时那些拿着架子、摆谱的将军们,也加入其中。

    然而,无论北大营有多人会打篮球,成立了多少个篮球队,其中以巨熊与饿狼的名头最盛,威名遐迩,赚取的外快更是让人眼馋,直流口水。

    这一天,李自成被叫到一个营帐之中,里面最次的品阶都是大旗,还仅有一人,正是李自成的直属上司,其他人或是百户长,或是稍高百户长的把总,足有八人之多。

    这些都不重要,李自成看到了一人,使得他眼皮枝条跳,是他见过的最高明军将领,守备,相当于卫所千夫长的存在,手下掌管着两千左右的人马。

    李自成素手而立,低眉信眼,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心里暗暗思量:“好嘛~这一大家子,又是直属长官大旗、百户长、把守,连守备都来了,还真是给我李自成面子。看来,如此大的阵仗找我这个小人物,也就只有关于篮球的事情了,想必这些人都眼红打篮球所赚取的银两了,不甘于寂寞。”

    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的同时,李自成不敢多做迟疑,连忙欠身行礼,恭敬地问道:“不知各位将军召唤小的有何吩咐?”

    荣辱不惊,毫不怯场,还是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频频点头,坐于最上方的守备更是说道:“李自成啊,听说是你发明的篮球,并将其推广,应用于北大营之中。而且,众多的篮球队之中,又以你的饿狼与巨熊最为善战,最能打比赛,罕有败北,是也不是?”

    “来了~终于来了~”李自成心里默念了一下,不敢迟疑,态度更加的谦卑:“将军谬赞了,小的只是无意间发现了篮球。而且,发现军中的兄弟出操收操之后,多是无聊,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所以,就将篮球推广了,并告诉其他的兄弟如何打篮球,其中的一些规则而已。”

    闻听此言,众人不由得更加对李自成大嘉赞赏,暗道这小子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明面上讲出,比如士兵与将士赌博。对于上头来说,这件事情最为忌讳,绝不能戳穿。

    否则,这种场合说出,无论你是怀着多么好的善意,有了怎样的处理办法,守备都会暴怒,更不说更高层。不用多说,管理不严,士兵散乱,军纪废弛,都是将军们的污点,又无可奈何。

    不等众人继续深想,李自成停顿的声音再次响起:“至于饿狼与巨熊篮球队,只有饿狼篮球队是属下的士兵组成的,另一个归李过管。之所以两队能征善战,鲜有败绩,运气好而已,只是两队人比其他的兄弟更早接触篮球,更为熟悉而已。”

    守备的双眼中出现一抹亮光,点了点头,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李自成啊,篮球这项运动不仅能够娱乐北大营的士兵将领们,还能在细微间强化他们的体魄。既然你能够训练出两支善战的篮球队,那么,就不要墨守成规,不要局限于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多多和其他的小旗交流交流,传授一下经验,从而提高北大营的所有篮球队的整体素质。”

    不等李自成表态,守备突然抛出了一个诱惑,许诺道:“从现在开始,我就直接拍板了,你就是大旗了。而且,只要你好好干,训练出更多的篮球队,再给你升上一职,当上百夫长都没有问题。”

    什么金山银山,都没有权力来得重要!只要手下有兵,何愁大事不成?什么事情做不到?

    因此,李自成兴奋了,激动了,守备的话刚一结束,李自成出口就答道:“谢谢将军提携!将军说的是,小的一定会常去其他小旗、大旗那里多走动走动,传授他们经验以及一些打篮球的技巧,绝不敢藏拙!”

    说完之后,李自成大有拍胸脯的架势,站的愈发笔挺。

    与此同时,李自成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除了自己的直属上司大旗与百夫长脸色不太好之外,其他的百夫长以及把守都是笑的合不拢腿嘴,高兴不已。

    李自成心中了然,难怪自己的主管上司大旗、百夫长以及把守,还有其他不相关的百夫长和把守都来了。这是在联合施压,让自己交出全部篮球技术,也提高其他的篮球队打球水平,从而在篮球赛的巨大利益之中分得一杯羹。

    而守备的突然到来,负责主持会议,就是其他的百夫长和把守联合请来的,目的就是向自己的主管上司施压,让李自成推广篮球技术和经验,而不是局限于那两三百人。

    想到这里,李自成不由得心里嘀咕道:“看来,自己主管上司赚了那么银两,引得其他百夫长和把守眼红了,惹起了众怒。至于主管上司的神色不好,大旗的脸色难看,原因自不必说,自己的上升,一定是取代他们的位置。至于其他两人,一定是感受到了威胁,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取代了他们百夫长和把守的位置。”

    一念及此,李自成冷静了下来,回归了理性,略微一想,转而朗声说道:“启禀将军,属下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守备的心情不错,目的达到了之后,促成此事,每个月又能多了一笔收入,营帐里的那几个千夫长和把守还不得增加孝敬?

    李自成的声音使得其他人心里突然一紧张,守备却是大手一挥,高兴地说道:“呵呵...你为北大营做了那么大的贡献,提高士兵与将士们的身体素质,但说无妨,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将军,是这样的。上到将军你,下到最小的士兵,每个人的每个月饷银并不多。而且,几乎每天都有篮球赛,那些赢得篮球队倒还好说,不愁每场比赛的彩头。可是,那些输的篮球队就不一样了,越输越没钱。而且,朝廷每年划拨的军费就那么多,不可能提高大家的饷银。”

    一语落罢,顿时提醒了众人,一两支篮球队还行,能够长期获利。可是,士兵的收入就那么多,不可能大家同时获利。

    而且,众人还听出了李自成的潜台词,不仅是士兵每月的饷银少,还时常拖欠。所以,篮球赛不可能长久,一个月只能是那么几年有收益,其他时间都是友谊赛,没有任何的彩头可言。

    当其他人失望之色,守备却是微微皱眉,低声道:“哦~李自成,你的建议是什么?”

    李自成心里笑了,乐开了花,但还是假装面色平静,恭敬地说道:“启禀将军,既然军营里总共就那么多银子,不可能钱生钱。那么,咱们何不引入外资?”

    “外资?”众口一词,相同的疑问,守备更是问道:“外资是什么?李自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一下子说完,只要建议合适,本把守未尝不会答应?而且,还会让人全力辅助你!”

    “将军,是这样的,咱们可以增加篮球队的观赏性。凡是大的、有争议的、精彩的篮球队打比赛,咱们可以从附近的城镇中邀请一些富商巨贾、王孙贵族观摩,欣赏。并且,在比赛之前,设立赌局,进行押注,竞猜那支球队获胜。”

    “比赛结束之后,庄家或多或少会赚一些银子,只要从中拿出一部分,就足够两队比赛的彩头了。这样一来,不仅缩减了球队的支出,还能给军营带来收益。”

    刹那间,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再就是一喜,非常的同意李自成的建议。如此精彩而有趣的篮球赛,一定能够吸引那些有钱人,参与到精彩之中,投入不少的赌注。

    而且,一旦坐庄,从竞猜获得的银两,可比比赛的彩头多多了。只要脑袋没毛病,没有人不会不同意这样的建议。

    同时,众人更加的赞赏李自成,不仅是赞叹李自成的鬼主意多,还有胆大!名义上,赌盘是以竞猜的形势进行的,又不与传统的赌博,十赌九骗。

    可是,它本质上还是赌博。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军中以另一种形势聚众赌博,不免有触犯军规之嫌。因此,一旦朝廷追究下来,被判处死刑都有可能。不过没有人提出而已,有选择性的忽视。

    守备亦是如此,也想到了这些问题,不由得更加高看李自成。

    守备不同于其他人,手底下有一两千人。战时,手下有一两个千户,有时更多;平时,也就千户的编制,一千多人。可是,现在是平时吗?

    因此,手下那么多的兵,守备的底气就足,眼界更广,接触的有钱人更多。所以,他深深地知道,那些人有钱人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只要一时高兴就行!

    旋即,守备没有再次迟疑,当即拍板:“好,就这么办了。李自成,关于比赛的具体事宜,如何设立竞猜盘口,就交给你去办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连跳两级(下)
    然而,李自成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李自成的表现,牵住了所有人的身心,那颗对钱财敏感的心。守备莫不如此,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别拖拖拉拉的,有什么请求尽管直说,我会让这些百夫长和千总协助你的,尽可能的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有了这话,李自成这才面露轻松之色,故作长舒一口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的说道:“将军,提高比赛的观赏性,能够开盘竞猜。到时候,势必少不了与一些百夫长、把总接触,商量一下事宜。而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大旗,毫无品阶,与他们对话,总会太那啥了,不好协调。”

    闻听此言,营帐里的千夫长与把守暗暗直属大拇哥,钦佩李自成的大胆,这是明明晃的顺杆往上爬,借机敲诈,向守备要官来了。同时,他们也是暗暗心惊,感叹道:“还好这个李自成不在自己的手下当兵。否则,自己的位置非得被顶替了不可,只是时日早晚的事情。”

    很显然,李自成的主管上司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色非常的难看,但也不能发作。

    出乎众人的意料,面对如此赤果果的威胁要官,守备淡然一笑,爽朗地说道:“呵呵,李自成,如果你是要把总之职,本将军或许有些为难,让你当个百夫长还是不费吹灰之力。你也知道,把守之上,我这个守备是没有任命职权,只有撤职的权力。”

    李自成顿时兴奋起来了。然而,不等他表达谢意,守备的语气一变,话锋一转:“不过,从入伍参军开始,直至现在,你也不过当了两个月的兵。这么短的时间里,连跳两级,确实不太好,容易引起其他将士的不满。”

    “这样吧,我先让你的直属上司把总协助你。这段时间里,凡是比赛开盘的事情,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找去他。如果他处理不了,你可以直接找我。只要将这件事情办成,看到你具有领导百人的能力,到时候,升你为百夫长,也不是未尝不可,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众人心里都明白,李自成虽然耍小聪明,趁机要官。但守备也不傻,怎么可能你要什么给什么?

    李自成长舒一口气,心里知道:“守备这只老狐狸,这是考验自己,既没有可定,也没有否定,这是先抛出一个馅饼,给予的一个承诺,鞭策自己,好好干而已。只要自己将事情办的利索,让他赚到银子,百夫长之位就是自己的,毫无悬念。”

    脑海里只是闪过这个念头,守备的话语刚结束,李自成就连忙答道:“是,将军,属下绝不会辜负你的重望!”

    李自成的直属长官把总,神色虽然不自然,但也不是太难看,略微放心了许多,自己的官职总算保住了,没有理会都快哭了的百夫长,随即走了出来,出声保证道:“启禀将军,属下一定会全力支持李自成的工作。如有一点懈怠,愿意引咎辞职,当一个小卒子。”

    “嗯~不错,懂事儿!如果李自成办的不错,事情成功了,也离不开你的支持,也算是有功之臣。到时候,我不会忘记你的。”守备的心情确实不错,好像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到账,再见把总识趣,也抛出了一个橄榄枝。

    这一刻,李自成知道,以篮球赛为引子,开设赌盘,事情已定,自己的百夫长之位为期不远。事成之后,就会得到任命。

    十天之后,这一天的傍晚,李自成的营房之中,摆着石桌酒席,坐着二十几人,李自成坐于上座,位于正中间,高声说道:“兄弟们,这段时间里,咱们不是好事连连,不仅财源广进,还人人升官。来~大家干一碗!”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大碗酒,李自成刚一说完,举起满满一碗酒,一旁的刘芳亮也举起了酒碗,佩服的说道:“来来,大家敬老大一杯,恭喜大哥一个月之内,连跳两级,从小旗一跃成为百夫长!”

    “对对,应该是咱们敬老大才对喝喝,恭喜老大升迁之喜!”

    “说的不错,祝贺老大的升迁之路永不止步,当上把总,当上千夫长,当上守备,乃至于更高的职位!”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祝贺,粗犷而豪迈的将满满一大碗干掉。喝完之后,刘芳亮一抹嘴,更是说道:“老大,我刘芳亮这辈子没敬佩过谁。自此以后,就有了佩服之人。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不仅挤掉了那个满脸小人得志的大旗,还当上了百夫长,算是替兄弟们出了一口恶气。”

    此语一出,立即引起了共鸣,李过也是愤慨的说道:“想当初,饿狼和巨熊篮球队才成立没几天,刚赚了一点银子,那个大旗和百夫长就相继登上门来,分走了兄弟们用血汗挣来的银子。”

    “是啊~!还有那个把总,更是可气,出手更狠,一出面就拿走了大头,彩头的五层的银子。到最后,搞得兄弟们就没赚到多少银子,还不够补充营养的伙食费。”又有一人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时,最为稳重、敦厚的田见秀也是不无感慨,安抚众人的说道:“现在好了,老大一跃成为百夫长,有着守备的撑腰,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抽取咱们的银子。而且,大旗、百夫长这次可亏大发了,他们能够坐上相应的位置,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只是比咱们入伍早两个多月,现在连本钱都没有收回来,够他们哭一阵的了。”

    “呵呵,田见秀说的不错,我也听说了,以前的那个大旗之所以得到提拔,可是花了二百两的银子。至于那个百夫长,更不用说了。”刘芳亮幸灾乐祸的说道。

    说话之间,田见秀的心思涌动,暗道:“老大绝非池中之物,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不仅坐稳了小旗之位,获得士兵们的认可。更是顺势而为,抓住时机,一跃成为百夫长,几乎没有怎么费事儿。而且,还一下子根治了北大营的一个毒瘤,众人聚众赌博。”

    “虽然打篮球赛也是一种赌博,却完全不同。即便是输了一个精光,但强壮的身体还在。即便是遇到大的战事,不说能不能立的军功,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

    田见秀这样想的时候,李自成最先的一名手下出言说道:“老大,咱们一下子将所有的打球绝招,一些技巧和经验,交给其他篮球队。是咱们自己的百人队伍还好说,肥水没有流到外人田。”

    “可是,一旦教了其他那些人,其他的篮球队熟练并且掌握之后,以后的比赛之中,咱们要想取胜不就更难了吗?要不,咱们保留一些,不能全部教出。”

    此话一出,立即获得了绝大多数的认可,李自成却是直摇头,徐徐说道:“有所保留,先不说其他的百夫长、把总会不会不满,守备会不会追究。但是,即便咱们真的教会他们,难道他们真的就能打败咱们。”

    “而且,谁也不是傻子,如果咱们真的藏拙的话,总有一天是要涌出,那些比赛的队伍怎么会看不出?一旦传扬开来,也不利于咱们的名声啊。”

    李自成一顿,扫视过人,神秘一笑,若有深意的说道:“即便是咱们手把手的教会那些篮球队的打球技巧以及经验,他们也很难打过咱们,比赛的胜利还是属于我们。”

    模模糊糊的话语让人直抓瞎,刘芳亮更是不解的挠脑袋,田见秀却是眼前一亮,恍然道:“老大说得对!那些篮球队的队长,还有那些把总、百夫长、大旗,一个比一个抠门儿,怎么会舍得花钱,大鱼大肉的伺候篮球队队员。营养跟不上,身体素质就不行,一些高难度动作就做不到,怎么和咱们的篮球队比。”

    众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想起了自己等人的平时体能训练,绝对是魔鬼式的训练,强度让人咋舌。如果营养跟上,一两天还行,长期下去,就会精神萎靡,甚至昏厥,还怎么比赛?

    李自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再次补充道:“而且,如果那些球队真能学会咱们的本领,并能用于实际,也是一件好事儿,强强对抗,篮球赛打起来才有意思,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咱们也能分得更多的利益。”

    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有一些不愿意教会其他篮球队,老大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何况,老大与田见秀之言确实有道理,只有对手强大了,篮球赛才能更精彩,结果才能充满悬念,吸引更多的有钱人进行投注。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李自成在北大营的名声大噪,即便是附近城镇的有钱人圈子里,也是小有名头。李自成不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百夫长,关键的还是,他带出的篮球队绝对是拔尖的存在!

    经他手调教的篮球队,只要不是成员的素质太差,球技的水平都能够大幅度提升。

    与此同时,篮球开始在甘州城,哪至于周围的几个城镇,开始风靡起来,成为年轻人竞相追捧的一项新游戏。而且,还不断向其他地方蔓延和传播。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突变
    不知是什么时候,甘肃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新兴的篮球运动刚形成燎原之势,就要走出甘肃之时,势头却戛然而止,随即快速萎靡,衰退的速度比发展的还快。就像火苗刚刚变旺,瞬间被生生的掐灭一般。

    甘州城也不例外,北大营更是如此,气氛更加的紧张,没有一个人打篮球。士兵要么站岗、放哨、巡逻,要么躲在营房里不出来,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没?山西的乱贼越来越多,势头难以遏制,不断向四周的省份波及,就连咱们这边都将很难幸免。”

    “嗯嗯,听说了,三边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咱们的最高上司,总督大人因为乱贼的事情头疼不已,手下没有能征善战的将领围剿乱军,正向朝廷求援呢。”

    “还不止呢!听说了没有,阶州的周大旺,由于粮饷的问题,带兵哗变了,造反杀死了当地的县令和上司。”

    ......

    与此同时,李自成的私人营房之内,单人的房间里挤满了人,足有足有十二人之多,全部是李自成的心腹,堪当信任之人,或是左膀右臂,身居大旗;或是军队最小单位的领导者,小旗。

    作为人缘最好的田见秀,站了出来,沉声说道:“老大,根据我在营盘里的多方打探,汇集所有信息,短期之内,篮球赛是不可能启动了。”

    语气一顿,田见秀快速看了一下神色不好的众人,随即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咱们,乃至于整个北大营的士兵,甚至整个三边地区,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短则十天八个月,长则一两个月,西北的各个驻军就会动起来,或奔赴特定地区,围剿反贼;或是换防,驻扎新的城镇,防患反贼的继续蔓延。”

    李过的神色也不太好,田见秀刚一说完,就凝重的说道:“而且,根据我向江湖上的朋友打听的消息来看,王嘉胤造反之后,响应者非常之多,像高迎祥、王自用、张献忠等这样的反贼头头,纷纷带着各部人马,云集在陕西,想要反击朝廷的围剿。”

    整个过程中,李自成的神色非常的平静,镇定非常,唯有听到高迎祥三个字之时,神色才微微一动,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正常。

    等到所有人将得到的消息说完之后,李自成这才说道:“嗯...明面上看,不能举行篮球赛,咱们将会损失不少的银子,一段时间内,没钱可赚。可是,从某个角度来看,对咱们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远比赚钱来得更重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色一怔,接着兴奋起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深深地知道,老大虽然经常开玩笑,玩世不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关键之时,绝不会胡说乱语,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自己的根据。

    一念及此,大多数人都兴奋起来,眸光熠熠,看向李自成,期待不已,一扫刚刚的阴霾之色,等待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也知道,乱世出英雄。只有战乱频发,有仗打,才有咱们的用武之地,才能建立功勋,升官发财,封王拜相,博得个一世荣华。”

    此话刚落,李过神色复杂,似乎有某种难言之隐,田见秀却是补充的说道:“老大说的不错,唯有战场之上,方显咱们的实力,才能获得上司的认可和赏识,并委以重用。毕竟,打比赛赚钱是小道儿,唯有封官拜相,有功勋在身,才是正途,才能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若是放在几个月之前,听到这些话,众人或许还是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官场上的黑暗,他们或许不知。但军队的腐朽与无能,却深有体会。没钱没势没背景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得到重用?

    现在不同了,不仅钱袋鼓鼓,最为关键的还是,老大这段时间的高强度、魔鬼式训练,使得他们具有一定的实力,对自己身体里蕴含的能量非常自信。最为原始的野性,好勇斗狠的念想越来越强烈。

    因此,李自成与田见秀只是稍稍一点拨,以刘芳亮为首的各头头就坚定地说道:“老大,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兄弟就跟着你干了,你说打鸡,我们绝不会撵狗。”

    “对对,刘大旗说的不错,正是我们的意思。”其他小旗纷纷表态,这可是李自成一开始的手下,最初的骨干。

    李自成这才神色有些变化,没有再遮遮掩掩,径直地说道:“好,既然兄弟们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官场上,还是军队中,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故。所以,只要我再向前一步,当上了把总之职,你们之中就会多出两到三个百夫长。”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神色一喜,对李自成的允诺深以为然,很是神往。战争之时,把总要比百夫长的权力多得多,手下至少有两三百人。因此,即便知道百夫长的位置和自己无关,应该是最能打的刘芳亮、善于谋略的田见秀以及文武兼备的李过,众人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因为,如果李自成当上了把总,就一下子多了四到六个大旗,他们怎么会不激动和兴奋?

    “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能推你上位,使得你再进一步,登上把总之职?”有人急不可耐的问道,李自成刚一说完。

    田见秀也不例外,高兴非常。有所不同的是,面露恍然之色,似乎知道了李自成将要说什么,进阶的办法。

    “几位兄弟刚刚说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缺少能征善战的将才,尤其是三边地区。否则,总督杨鹤也不会告急,向朝廷求援,请求派遣能打仗之人,担任手下的副将,各地的总兵。”

    “兄弟们,不妨想想,咱们的优势是什么?”李自成刚满含深意的问完,就有人出口答道:“哪还有说?当然是个人武力和团队配合默契度!别的驻地或许无法肯定,在北大营,虽然没有真正比拼过,但兄弟们的战力绝对是拔尖的存在,远胜于其他的士兵。”

    所有人都是重重的点头,深以为然。其他百夫长怎么对待手下的士兵,他们或许不知,但他们的这位老大却是真正的为他们着想,令他们心服!

    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大小不断的赛事,亦或是平常,尽管各种非人的训练从未间断。但是,伙食没的说,老大绝对舍得花银子,鸡鱼肉蛋也没有间断过。

    否则,他们这些人,甚至他们手下带的那些兵,也不会个个身宽体胖,如狼似虎,彪悍非常!如果褪去衣服,所有人都是一身的腱子肉。

    李自成感受着众人身上的那股彪悍气息,随之说道:“想必你们也得到了消息,再过一两天,参将王国将会视察咱们北大营。到时候,只要表现出不同于其他的百人团队,个个彪悍非常,战意昂扬,都是一夫当关之勇,你们说,我当上把总还会难吗?”

    除了田见秀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笑吟吟之态,其他人都是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参将只要看到众人的精神面貌,个个能打仗,还会亏待他们的老大吗?老大当上把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更高的位置都有可能!”

    明白了这一点,还是刘芳亮,当即表态,声音铿锵而有力:“老大,你放心,当时候,我手下的士兵一定是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演练之时,绝对是真枪真刀的干,喊出咱们的赫赫声势来,参将想不注意都不行~!除非,他就是走走过场,例行公事而已。”

    “对对,老大,你尽管放心,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兄弟们一定会使出全身的力气,演练出一个精彩来!”其他人纷纷表态,言辞恳切,毫无矫揉造作、搪塞之意。

    旋即,似乎是受到众人高昂的战意所感染,也可能满意众人的态度,李自成无法保持镇定的风轻云淡的模样,激动地说道:“好!就这么办了,成败在此一举!”

    “成败在此一举!”众人闷声低吼,异口同声道。

    不久之后,众人离去了,李过却留了下来,激动之意进去,神色很是复杂,浓浓的担心之意,提醒道:“叔~我已经知道了,嫂子就在高迎祥那里,还有高立功和高一功兄弟俩个。如果获得参将王国的重用,咱们势必开拔到陕西......”

    李自成摆了摆手,挥手制止了李过接下来的言语,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平静地沉声说道:“好了,过儿,不用讲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不会出现你担心的事情。”

    李过很听话,看到李自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这位叔叔早就想到了那一层,早就有了某种准备,只是现在还不想说应对之策而已。随即,李过也就没有再停留,抛下一句话,就返回了自己的营房,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担心之意。

    “嗯,好吧,叔,我先走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操演(上)
    两天之后,北大营之中,演练场之上,旌旗猎猎,站满了士兵,队列分明,纵横交错,就像棋盘上摆满了棋子一般。炎炎的烈日之下,士兵们的精神有些萎靡,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

    此时,高台之上,出现了几名将领,簇拥着一名一身戎装之人,站于高处,姿态不一,或站得笔直,或身体微躬,看向演练场上的士兵。

    不久之后,随着一声高昂的喊声“开始”,鼓声阵阵,旗令飞舞,刹那间,下方的士兵就动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而缓慢,呐喊声也是显得有气无力,缺少一种军人特有的气势。高台上最中央的那名将领,看得直皱眉,目光扫视,极目远眺,依然富有耐心的观看演练。

    嘿~哈~嘿~哈...

    渐渐地,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声震天,越来越节奏分明。整齐划一的动作之下,喊杀声依旧保持着平稳,蕴含着某种律动。即便如此,士兵们演练的场面越来越壮观,充满雄浑之感,高台上的那人依旧不满意,只是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下。

    “赵游击,你这北大营不行啊。虽然此次之行,名为检验士兵的人员素质,检验你们的军纪如何?实则却是挑选一千人,两个把总,跟我去榆中县驻防。你看看,这些士兵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喊得声音虽大,却没有一点气势,动作更是僵硬非常,一看就是好久没有训练了,你让我怎么挑选?”

    “王参将,切莫动怒,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北大营的士兵虽然散漫,但也不缺精英。您再等等,一定有部队能够入得你的法眼。”

    旋即,不等二人继续谈论,就在这时,演练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实战对练演习刚刚开始,忽然之间,众多轻飘飘的喊杀之中,却传来雷鸣般的厮杀之音,响声震天,回荡在操练场之上,隐隐有掩盖、压过其他士兵的呼号声。

    这一刻,王参将与赵游击停止了交谈,同时顺着循声望去,只见声若洪钟的队伍也在演练实战对攻,犹如实战一般,不仅声音摄魂夺魄,充满杀意。而且,动作是那么的逼真,和打仗几乎别无二致。

    无论是徒手摔跤格斗,还是使用长矛大刀进行相互刺杀,绝对是动真格的,拳拳到肉,刀刀砍向对方要害之处,场面不仅凶狠异常,隐隐还有血腥之意。

    见此情形,赵游击顿时心中着急,连忙喝问:“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如果闹出了人命,谁来负责?那一队百人团队,是谁负责?将他们的守备和把总叫过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这么演练法,快让他们停下来!”

    “是,将军,我这就去。”一个游击将军的副手直出虚汗,看到那个场景,他也是吓了一跳,心里直打鼓,有着想骂娘的冲动,这不是给他找茬吗?

    然而,赵游击刚一呵斥完,副手才抬起一只脚,这时,王国王参将发话了:“等一下,先不要打扰他们演练,就这样继续下去,咱们在这里看看就行。当然,将负责那片百人团队的守备和把总叫过来,正好问问那个百人部队的情况。”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王参将居然没有责怪,反而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意味深长。听到长官的话语,虽然心中疑惑和不解,但赵游击不敢迟疑,连忙说道:“是是,王参将。”

    停顿了一下,赵游击转而看向那名副手,不耐烦地说道:“听到了没有?赶紧的,去将那个百人部队的负责人,守备和把总二人给我叫过来,听候王参将的问话。”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游击副手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随即匆匆忙忙的走下高台,直奔演练场的某个方向而去。

    此刻,除了王国王参将镇定自若之外,其他人都是胆战心惊,看到那个百人团队下手越来越狠,毫不留情,就是一阵心里直打鼓,暗暗叫苦:“这也太乱搞了,怎么可以这么演练?都是自己人,喊得凌厉一些,有气势,都可以。但,怎么可以出手的这么毫无顾忌,犹如看到仇人一般。”

    渐渐地,操练场的气氛被带动了起来,尽管多数人的演练看着更像是应付,摆摆样子。但,声势却是大振,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很是提气。

    与此同时,王国的眸子里精芒灿灿,语气好了许多,再次说道:“赵游击,没想到啊,在这北大营里,居然也有如此虎狼之兵,好勇斗狠之辈,不愧是素有老秦之兵称谓,历朝历代的强兵之地。”

    一听这话,再看王参将的神情,赵游击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这不是讽刺之语,而是发自于心里的赞许,王国这是看上了这支百人部队。不等他多想,王国充满叹息的声音传来:“不过,可惜了,居然只有百人这样的部队。看这架势,与周围的百人部队相比,军事素质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与一个地下,不在一个层次。”

    “对对,王参将说的是,末将这就准备提拔那个百夫长,让他带更多的人,打算重用这支百人部队。”赵游击连连称是,脑筋转得极快,连连说道。

    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感兴趣,王国不住地分析道:“负责这支百人部队的把总和守备,都是一头蠢猪,愚不可及,鼠目寸光。如果按照这支部队的标准,训练其他的百人小队,北大营里怎么可能只有这百人的部队?也就不用这么费事点兵了。”

    “是是,王将军分析的是!”赵游击无法反驳,同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王参将实则实在说守备和把守,何尝不是提醒自己?

    这时,刚刚离去的游击副手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人,正是李自成的直属长官,分别是那位守备和把守。

    “禀报将军,人带来了,这就是直辖那个百人部队的守备和把守。”游击将军副手刚一站定,就立即汇报。

    紧接着,守备和把守唯唯诺诺的上前,紧张的浑身发抖。当李自成那样演练的时候,两人就是暗自糟糕,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被人带到这里了。

    然而,不等两人说话,王国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他们,轻飘飘地说道:“那人百人部队应该不是你们带出的吧?否则,那一片的部队,两三千之人,也不会只有一百人表现如此,锋芒毕露,战意昂扬,各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不安与忐忑的守备和把总先是一愣,转而在惊喜与失望中徘徊,他们是听出来了,参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有嘉赏的打算。不过,二人都知道,无论是有怎样的嘉赏,都与他们无关,因为王国的话语已经说得十分清楚。

    “好了,别愣着了,说说吧,将那支百人部队的情况给我讲一下。”王国淡淡地说了一句,并不在乎守备与把守如何想。

    不久之后,守备与把守相继将李自成以及百人部队的情况讲了一遍,王国听得津津有味,更加的感兴趣,看到演练还在继续,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心里痒痒的,极想见一见李自成与他的百人部队。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操演(下)
    旋即,王国的眼前一亮,计上心来,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口吻建议道:“赵游击,让他们继续主持士兵演练,咱们下去看看,亲身体验和感受一下那支百人部队,那个李自成究竟是何许人也?短短的几个月里,居然带出了这么一支强横的部队。”

    赵总兵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道:“好吧~!”

    说话之时,王国已经动了起来,向台下走去,赵游击赶紧跟了上去。

    不久之后,在北大营的士兵们正在演练之时,王国王参将与赵游击走下高台,行于正在操练的士兵之间,最终停在李自成等人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一时之间,周围这一片的士兵都像打了鸡血一般,表现的格外英勇,个个亢奋异常,挥舞长矛与大刀的手臂更加的有力,声音更加的高昂与兴奋。然而,李自成与他的百人部队就好像没有看到王国等人一般,依旧按照特定的计划,继续自己的演练步骤。

    见此情形,王国更加满意了,频频点头,李自成与他的士兵出手凌厉,攻守之间,极为狠辣,反而引起了王参将的共鸣,胸中涌起澎湃之意。

    渐渐地,王国就发现了一丝端倪,不禁愈发的欣赏李自成,满脸的高兴之色,不住的问道:“赵游击,从这些人的演练之中,你看出了一些名头没有?”

    一直以来,整个过程中,赵游击看得胆战心惊,脊背直冒冷汗,李自成等人做得太出格了,如此一次的例行演习,这些人却搞成了战争的两方对抗,心里也知道,王参将为何唯独对这支不过百人的小队感兴趣?

    脑海里盘旋着这些想法的同时,一听到王国的询问,赶忙答道:“嗯...报告将军,这个李自成非常的不简单,如此贴近实战的演练,虽然会有一些伤亡,却能大幅度提升部队的战斗力。一旦进入战场之上,绝对是一直劲旅。毕竟,能够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对敌人绝对会更加的狠。”

    王国不置可否的先是点头,再是摇头,只是说道:“你只是看到了李自成的带兵严格之处,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聪明之点。你不妨细细观察一下,他们手中的长矛与大刀,都是还未开锋。即便是真的砍在、捅在身上,也不过折断几根肋骨,并不会危及到生命。所以,这个李自成的带兵之道,并不是一味地蛮干,也讲究策略,也会顾及到士兵的兴奋。”

    闻听此言,赵游击不由得望去,再细细一看,还真是如此,大刀与长矛或砍到、或捅到士兵的身上,并没有大的创伤,最多疼痛的闷哼一声,连连倒退。

    与此同时,实战演练已经进入了尾声,作为百人团队的百夫长,李自成就在两人之间,不卑不亢,毫无拘束之感,颇具大将之风,看得王国更加认可,眸子中的晶莹目光更加炽盛。

    王国没有了属于参将的那种官架子,表现的很是亲和,轻声问道:“李自成,你们平时的训练,就像今天演练的吗?”

    随即,李自成双手抱拳,躬身道:“禀报将军,我们百人团队平时就是这样训练的。不然,对不起朝廷给予的粮饷,对不起这一身的军装,属于军人的荣誉。”

    “说的不错,好一个军人的荣誉!”王国大嘉赞赏,话语一顿,转而说道:“李自成,你这样的训练不仅仅是大胆二字所能形容的,简直就是一种冒险之举。难道,就不怕这样训练弄出人命?就不怕因此而带来的上级问罪?”

    面临一脸的强势逼问,李自成好不怯懦,反而气势更盛,铿锵而言:“禀报将军,或许这样严格到堪称令人不理解的训练,随时都有可能致使士兵或伤或残疾。可是,将军,属下觉得,平常的流血训练,甚至于身体残疾,总比他们在战场上牺牲好。正所谓,平常训练的流血流汗,就是为了战时不至于送命!”

    “哈哈...好一个李自成,这一番言论,我这个参将自愧不如。小小的一个百夫长,真是埋没了你这样的一个将才!”王国大笑一声,神色一敛,郑重地问道:“李自成,本参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部队与将领,与我一起,前往榆中驻防,随时面临与反贼的交战,你可愿意?”

    李自成心里一喜,但还是保持平静之色:“将军,属下当然愿意!不过,小的只是一个百夫长,就这么一点兵力,恐怕难以保卫你的安全,更不用说守卫榆中了。”

    “哈哈...本参将既然这么说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当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自今日起,你就是把总了,拥有四百多人的兵力。怎么样,李自成,这可是战时的特殊编制,手下有四个百夫长。”

    王国话语刚一结束,李自成的小心思立即活络起来,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谢将军栽培,提拔之恩,属下没齿不忘!可是,属下一下子荣升到把总之职,手下的士兵更是扩充了四倍有余。短时间之内,怎么补充缺少的兵力啊?而且,属下虽然刚到甘州不久,人生地不熟。但也知道,在甘州这一带,乃至于整个甘肃,招兵都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不得不说,就目前来看,王国这个人还不错,一听李自成抛给自己一个难题,淡淡一笑,随即朗声说道:“放心吧~!兵力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不妨和你交一个底,此次前来北大营,总兵杨肇基给予了我两个把总的名额,可以在北大营里调集一千人的兵力,前往榆中县驻扎,防患反贼的袭扰。”

    李自成多聪明,瞬间心领神会,刚想确认一下心中所想,王国就一下子说完了。

    “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你,在这北大营里,除了你手下的一百人,还可以任何的队伍进行抽调,补充到你的部队里。怎么样?李自成,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虽然北大营的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多是惫懒。但随着篮球的风靡,还是现出了一些不错的士兵,我正好可以从那些表现强劲的篮球队里,选取想要的士兵。”李自成的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不敢迟疑,连忙答道:“谢将军!”

    王国的心情不错,轻捋胡须,朗声说道:“嗯,李自成,好好干,只要你表现的不错,英勇杀敌,围剿反贼,我一定会向杨总兵替你请功,当上守备、游击,乃至于和我平起平坐,都是有可能的。”

    “属下不敢,能够当上守备、游击,我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哪敢与将军比肩?”李自成咧嘴一笑,谄媚道。

    闻听此言,王国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而是转头看向赵游击,古无波澜的说道:“好了,你也听到了,李自成挑选士兵之时,你通知下,任何人都不得干扰,都要全力配合。”

    “是,将军!”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冤家路窄
    榆中城,铁匠铺之中,李自成领着李过以及田见秀,正在看着铺子里的货物,闲庭信步,慢慢而行。

    “叔~篮球框的球篮不早就弄好了吗?你怎么又到这铁匠铺了?而且,王参将刚给咱们补充了二百匹战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加紧习练马术,反贼随时都有可能流窜到这一带。”

    李过刚一说完,见李自成没有丝毫情绪变化,田见秀也说道:“把总,王参将可是交代了,一旦临近县城遭到反贼攻击,咱们的骑兵可是要去支援的。如果不加紧马术训练,不增加彼此之间的战术配合。到时候,要是与反贼交起手来,肯定会吃亏的。”

    说话之间,李自成已经在铁匠铺里转悠了一边,并未理会二人的话语,径直对铁匠铺主人说道:“哎,老师傅,你这里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打?”

    “这位兵爷,小可打铁已经二十年了,打过无数的兵器。只要你说得出,描述的清楚,我就能打得出。”老铁匠额头尽是褶子,面颊黝黑发红,回答的极为自信。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说道:“老师傅,我要打得东西很简单。但是,铁的质量必须过硬,犹如铁锹一般。”

    “嗯,没问题,兵爷,还望你将要打造的物件描述一下。老朽先弄出一个模型,看看和您讲的实物是否一致?然后,小可将实物给你锻造出来。”

    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李自成:“如果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只要锻造出的东西附和我的要求,就给我来两百套。到时候,货款两讫,绝不拖欠。”

    老铁匠顿时兴奋起来,两百套的铁家伙,不管是要锻造什么东西,这绝对是一笔大生意,或许这一年的收入就有保证了,

    “兵爷,你请说,老朽尽可能的锻造出实物,您要的东西。”

    “老师傅,物件是这样的,它的把子像铁锹一般的把子,可以固定在木棍之上,可以一手握住的那种木棍。其次,它的主体像一个铁勺,巴掌大,不要太凹,稍稍平缓一些。”

    李自成讲述的时候,老铁匠面露凝重之色,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将铁锹的把子和勺子结合在一起,立即会意,连连点头,随手取过一块软泥,开始捏起来。

    不久之后,一个最原始的马球球杆就出现了,就像大了好几倍的高尔夫球杆。

    此时,李过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叔叔这又是做的什么东西?田见秀却是不然,露出恍然之色,更是提醒的说道:“把总,属下明白你是要做什么。可是,击鞠的球杆是木质的,如果用铁的,头部变成勺型的,这将会花费不少的银子啊?”

    李自成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说道:“回去的路上再说,先看看老师傅的模子是否合适。”

    就在这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来:“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军人,还来到了渝中城。”

    是时,四人循声望去,李自成三人很平静,老铁匠却是一个激灵,立即出了柜台,笑脸迎人,连忙说道:“高少爷,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只见,一个面色白皙、神情阴沉之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折扇,缓缓而行,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走进来的三人并不理会老铁匠的客气之言,径直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双眼微眯,看了看这个公子哥,仅仅是一瞬间,就知道对方是为自己而来,不怀好意。恍惚之间,对于正在走来的那个公子哥,有一点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容李自成多想,耳边响起了田见秀的声音:“把总,是他,是那个调戏汤梅之人,就是在选取两个小旗之时,在甘州城暴打的那个浪荡公子,自称是榆中县县令的儿子之人。”

    一连串的提醒,李自成立马就想起来了,冷哼一声,漠然说道:“高衙内,上次还是下手的有些太轻,没将你打老实,还敢在这里挑衅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犹如被蝎子蛰了一般,高衙内大怒,脸色愈发的阴沉,寒声说道:“好啊,来到榆中县还敢这么张狂,真是好胆!等一会儿之后,希望你还能笑得出,还能如此的镇定~?”

    “是吗?不过是一个县令的儿子,打了就是打了,我就不信高潜还敢动我们不成?”李过上前,气场更强,直呼榆中县县令其名,毫不给面子。

    高衙内刚想要喝斥,他身旁的一个随从上前,附耳说道:“少爷,他们应该是刚到榆中城驻防的军人,即便是触犯了刑罚,老爷也拿他们没办法。除非,除非大老爷从京城里捎来书信,向王国王参将施压。”

    高衙内神色阴晴变化,坏笑起来,不等他说狠话,田见秀也说道:“别说欺负你,没有提醒你。我们老大可是把总,官阶正六品,比你老子的品级都高。即便现在再揍你一顿,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高潜也只能干看着,能把我们怎么着?”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自成三人同时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笑意,更像是嘲讽。

    高衙内努力的在压制心中的怒气,深深地知道,即便是衙役们一会儿来了,也不可能带走这三人。可是,一看到三人的嘲讽之笑,轻蔑的神情,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不禁想起了在甘州城的不幸遭遇,所受到的屈辱。

    被人眼前的这三人打成重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而且,令高衙内恨得咬牙切齿的是,这群王八蛋不仅出手毫不留情,下重手,还专挑一些要害而又敏感之处,自己这一年之内都别想行房事。

    身体紧绷,怒意更盛,就像被堤坝挡住的滔滔洪水,虽是骇浪滚滚,却依旧没有越过堤坝。不得不说,高衙内成熟了,亦或是忌惮着李自成三人,又或者有某种打算,仅仅是抛下一句狠话,果断离去。

    “哼~不要得意的太久,我不会放过你们。”

    高衙内离去了,一副愤恨恨的样子。李自成却是不以为意,这样的威胁见多了。不过是七品县令的儿子,即便有一个五品知州的叔叔,自己也不在甘州了,那个甘州知州又能奈我何?

    就在这时,远远躲起了的老铁匠走了回来,探头探脑的打量了一番,确认高衙内远走之后,没有了踪影,这才小声地说道:“三位兵爷,切莫大意,这个高铿没那么简单,来头很大。”

    李自成眉头微皱,李过的轻蔑之意消失,田见秀更是客气地问道:“老师傅,这话怎么说?难不成这个高铿高衙内有什么身后的背景,不只有七品县令的老爹?”

    似乎非常的忌惮,想到了些什么,老铁匠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个~还是不要问我了,出去打听一下,你们就清楚了。如果高衙内知道是我向你们透露的消息,老朽不仅在榆中城做不成生意,性命还堪忧。”

    李过还想问,打听高铿的事情,却被李自成拉住了:“好了,过儿,不要难为老人家了。”

    “把总说的不错,老师傅能够告诉咱们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事情远没有咱们想得那么简单,这个高衙内不只是调戏良家妇女、为人浪荡,应该还是榆中城的一霸。”田见秀似有感触一般,立即点出了其中的要害之处。

    李过会意,明白了老铁匠的顾忌之处。对方不比自己三人,有着军人背景,老人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百姓,能够出言提醒,已经是仁至义尽。

    与此同时,榆中城的某个街道之上,高铿气呼呼的走着,心情极差,全都写在脸上。那个瘦矮却显得极为精明之人,上前一步,紧跟在侧,谄媚道:“少爷,不用动怒。如果你真的想收拾那三个兵痞子,不妨向县太爷求助。即便是县太爷一时拿他们没办法,还有京城里的大老爷。不管怎么说,您可是高家的独子,这一根香火,太夫人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白白被欺负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铿眼前就是一亮,不由得惊喜莫名:“对啊,就算是大伯父和父亲不愿意收拾那三人无赖,我可以向奶奶求助。只要太夫人说一句话,我就不信,父亲和大伯父不为我出气?”

    说话之间,高铿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禁步伐加快了几分,激动地朗声说道:“走~回府,立即去找我父亲,收拾那个狂妄而又目中无人的兵痞子,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刹那间,高衙内的眸子中一丝狠厉之色。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未雨绸缪
    县衙之内,出乎高铿的意料,一听当初在甘州打自己的真凶现身,即便是军队里的把总,父亲高潜依旧是怒不可遏,愤恨的说道:“铿儿,你放心,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揭过,一定会为你报仇,讨一个公道,绝不会放过那些人。”

    “可是,父亲,那个把总不仅比你高了两级。而且,王参将也是位列三品,即便是您想使力、想施压,人家也不一定理会啊。”

    虽是七品的小官,高潜却有着某种自信:“铿儿,你尽敢放心,收拾那几个兵痞子,为父还是有一些手段的。尽管官职没有他们高,但也能让他们屈服。”

    原本,高铿还有一些忐忑,觉得一直谨慎小心的父亲没有那容易答应自己,教训那些兵痞,尽管有一个虽不是权势滔天,但位置很敏感的大伯父。

    得到肯定的答复,高铿还是长舒一口气,兴奋莫名,不禁好奇地问道:“父亲,究竟是什么办法,居然能让王国王参将屈服?难不成,是要大伯父出面吗?”

    高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搞得高铿晕头转向,正要再次询问之时,却听到父亲的声音传来:“铿儿,自古以来,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王国刚刚来到榆中县驻防,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当地配合。”

    “如今的朝廷,不仅被乱贼缠绕,弄得头疼,还有北方的后金虎视眈眈。而且,现在又是天灾**,陕甘等地出现了大面积的灾害。就算是朝廷拿得出足够的银两,没有咱们父子的牵线搭桥,为王国与富商、地主联络,他怎么可能购买得到充足的粮食?没有了粮食,我看他王国还怎么带兵?”

    闻听此言,高铿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的说道:“到时候,只要大伯父在皇上的耳边吹吹风,就够王国喝一壶的。而且,父亲,儿子还听说,王国为人并不怎么样,手脚并不干净。”

    说到这里,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父子二人相视一笑,极为得意,高潜更是轻蔑地自语道:“哼~我们高家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默默无闻的家族,随着你大伯父的崛起,受到皇上的委以重用,就意味着我们高家的即将崛起,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招惹的?否则,咱们高家还怎么在陕西立足?”

    “对,父亲说得对!正好借这个机会,杀鸡儆猴,发出咱们高家的声音,为您日后的高升打下基础。”

    两天之后,榆中城的北大营,李自成的营盘之中,演练场之上,二百名骑兵或是在练习骑射科目,或是在打马球,其中又以打马球最为热闹,士兵的热情极高,不断挥舞着球杆,击打马球,进行传递,目标直指对方的球门。

    此刻,李自成与李过,还有田见秀,站于一个小山丘之处,面带微笑,凝神而视,静静地看着演练场之上,李过不无激动的感叹道:“叔~你这一招太妙了,不仅一改士兵们对马术枯燥的印象,大大提高了兴趣,还带动了所有人,竞相学习马术,丝毫不亚于发明篮球之举。”

    李自成笑而不语,并未说什么,田见秀更是恍然道:“把总,我明白了,之所以将球杆改成勺形,头部采用铁质,就是为了增加重量,锻炼士兵们的腕力。在提高他们对战马的驾驭能力的同时,又能强化他们的马术、相互配合默契-度以及演练各种战法等等,可谓是一石多鸟,好处多多。”

    此刻,田见秀对李自成佩服不已。自参军以来,李自成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佩服在心。虽然这位把总与人对战时的招数,有时让人不敢恭维,太过辣眼睛,但并不影响他的荣耀之处,过人之举。

    先是展现绝对的实力,碾压十人小队的所有成员,获得众人的认可。再到发明篮球,一举根治军营之中的赌博陋习,相当于整治了一次军纪,使得甘州北大营整体军事素质得到很大的提升。

    然而,这些都不是田见秀最为李自成之处,而是这个老大能够审时度势,抓住时机,趁机上位,相继升为大旗和百夫长,从而带动所有兄弟的升迁。

    还有,这个老大极具战略性眼光,当所有人都在为王参将的视察而发愁之时,老大却发现了机遇,化不利为有利,更是不在乎钱银的得失。为了提高兄弟们的身体素质,平时的营养能够跟得上,出手阔绰。

    不等田见秀多想,李自成的声音突然响起:“田见秀,我的百夫长,关于高家父子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们究竟有什么的背景,居然毫不畏惧位于王参将的品阶,还敢那样大言不惭,威胁咱们?”

    田见秀的神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隐瞒:“禀报老大,根据兄弟们四处打听的消息来看,高家父子很不简单,他们的靠山就是高起潜,皇宫里的宦官,深受皇上的倚重,地位与曹化淳、王德化等人并驾齐驱。”

    李自成的神情出现了波澜,眉头微皱,沉声说道:“还真是阎王好办,小鬼难缠。看来,咱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田见秀的面色如旧,并不觉得意外,李过却是不甘心的说道:“叔~不会吧?不管怎么说,王参将都是极为重视你,不会因为一个宦官的权势就为难你吧~?”

    “怎么不会?”李自成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一顿,眸光流转,满含深意,继续说道:“过儿,不要太过想当然了。咱们的这位参将,为人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人品并不怎么样?据我所知,拨给咱们的战马应该是三百匹。而且,粮饷早就到了。可是,硬生生的将一千多人的军饷减少了两成,粮食的供应标准也是大幅度下调。”

    言虽尽,而意无穷,田见秀补充的说道:“老大说的这些都不错。由此可见,咱们的这位参将不必其他的将军强多少,周大旺事件很有可能在这榆中县发生,再次演绎。”

    “不管怎么说,这两年里,反贼不仅是一些平民,还有一些是朝廷的军队。前者是无可奈何,被天灾**逼得,只是为了能够活下。而后者,却是彻头彻尾的胆小之辈,害怕北上与后金打仗。当然,其中也不乏朝廷的原因,粮饷不足,还要,面临上司的压榨。”

    似有所感,又像是满含深意,李自成没有说下去。田见秀有着同样的感触之时,心里也知道,李自成说出这番的大逆不道之言,那是绝对的信任自己。

    否则,一旦自己揭发检举,眼前之人不仅会失去把总之位,性命还将堪忧。

    李过的心里无法平静,尽是担心之意,两人对话之时,他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最后只能暗暗摇头,不禁的问道:“叔~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

    李自成眉头一扬,气势隐隐炽盛起来,漠然的说道:“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做人准则,也不是处理事情的方法。”

    语气一顿,李自成身上的气势一变,分别看向两人,转而说道:“过儿,这段时间里,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着什么的变化,你都不要管,只要抓好士兵的训练就行。至于高家父子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李过心里暗自着急,怎么可能不担心,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李自成挥手制止了。后者面露郑重之色,直直地看着田见秀,沉声说道:“见秀,你为人沉稳,遇事有主见。所以,高家父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

    “是,老大,我会发动所有在榆中城的关系,密切打听高家父子的动向,他们都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咱们。”

    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继续说道:“还有,将军队里的关系也动用起来,时常派出篮球队,前往南大营,打篮球赛,从而侧面了解他们那里的情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正常的事情,立马向我报告。”

    “同时,传我的军令,如果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轻易离开营盘,更不能前往榆中城。免得生出什么事端,给有心之人留下把柄,从而给咱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把总,我随后就安排下去,派出咱们最可靠的兄弟,打听南大营的情况。也对兄弟们进行约束,轻易不可离开军营。加大巡逻力度与密度,防止士兵偷偷溜出去。”

    田见秀当即回答的同时,心里就是一紧,这一连串的命令与措施,立刻就明白,老大之所以打听南大营的情况,就是为了防王国王参将,以防对自己等人下黑手。

    听到这些,看到田见秀回答的极为郑重而用心,李自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告诉兄弟们,现在是多事之秋,必须要小心行事。否则,一切的鲁莽之举,都有可能带来天大的麻烦。”

    “是,把总,随后我就去找其他三位百夫长,和刘芳亮、吴汝义以及袁宗第他们商议一下,制定相应的措施,各自管理好相应的部下。”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干他娘的
    两天之后,榆中县北大营之中,田见秀风风火火的闯入李自成的营帐之中,虽然依旧是一脸的敦厚之色,但眉宇间的凝重却是若隐若现。

    此时,李自成正在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听到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立即从发呆的状态中醒来,看清来人,不禁询问道:“见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让你如此紧张”

    “把总,是这样的,根据咱们在榆中城的眼线来报,高潜与王参将密会于知县衙门。事过之后,两人都很高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协议。”

    看到营帐里只有李自成自己,说话之间,田见秀也就不再绷着脸,担心之意显而易见。

    “那~他们谈的什么事情?你打听到了没有?”李自成并不着急,一脸的轻松。

    “那倒没有。不过,把总,值此这个时候,王参将还对高县令那么客气,商谈之事,十之**就是针对咱们的,不可不防啊~?”

    田见秀看到李自成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了,不够镇定与冷静,一念及此,想通了这一点,语气与神情也就放的更加坦然,静等李自成的答复。

    李自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片刻,似乎回想到什么,轻声说道:“嗯...既然没有打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如何针对咱们。那么,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真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也只能另作打算。”

    田见秀没来由的心里一惊,明白了李自成的另作打算是指的什么意思,顿时紧张不已,不等他继续深想,李自成又说道:“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对情报的灵敏性,密切注意高家父子和王参将的动向,从他们的言行之中,分析他们可能的动作。”

    “嗯,好的,把总,我会加大侦查力度,尽可能的买通高家父子与王参将家里的下人,打听消息。”

    “好,就这么办。见秀,不要省钱,这笔花销,会有人给咱们报效的。”

    “是,把总。我这就去安排。”

    田见秀答应一声,心里却是在暗自疑惑,如此混乱的年代,篮球之风已经熄灭。战乱频发,很少有人打篮球,更不用说组织像样的篮球赛。没有篮球赛,怎么报效这笔不菲的情报收集费用?

    看着渐行渐远的田见秀,直至消失不见,李自成的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明灭不定,不久之后,喃喃自语道:“如果真像那样,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感?”

    一个多月之后,六月中旬,李自成的营帐里聚集了四大百夫长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以及吴汝义,还有他的侄儿兼副把总李过,六人围坐在营帐之内,李自成一脸的凝重之色,徐徐说道:“照目前的形势来看,高家父子与王国对付咱们的手段已经非常明显,就是断了咱们的粮饷,从而瓦解军心,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芳亮的脾气最为暴躁,早就忍不住了,李自成刚一说完,就气呼呼的厉声道:“哪还等个什么锤子?照我说,既然他娘的断咱们的粮食,那咱们就官逼民反,不干了就是,效仿其他的军队,起义。”

    此言一出,正好契合了多数人的心声,李自成却保持着冷静,并不理会刘芳亮的负气之言,而是转头看向田见秀:“见秀,咱们手中的银子还有多少,还能支撑多久?”

    “还有一千两不到,勉勉强强能够支撑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兄弟们不能再那么高强度的训练了。如果维持以前的训练要求不变,就这么这点银子,能够维持八天就不错了。”田见秀很无耐,但也只能如此说。

    腾的一下子,仿佛炸锅一般,除了李自成并不觉得意外,其他人都会吃惊非常,难以相信,袁宗第最为迫不及待:“怎么可能?咱们离开甘州之前,打过许多的篮球赛,攒下的银子虽没有万两,但也有五千两左右,怎么可能花的那么快?还有饷银呢?”

    不等田见秀解释,李过已经从吃惊中醒转,不由得说道:“别说五千两银子,就算是一万两也不够用。从叔叔升为把总之后,兵卒一下子增加了三倍有余。不说其他,这些人的吃喝都需要银子。别忘了,咱们北大营的开销远胜于南大营。这种开销不仅是指总体上,还有单兵所花费的银子。”

    一语点醒梦中人,令其他三人想到了许多。

    是啊,北大营的兵卒虽然训练的格外严格,但伙食也是最好的,每隔几天就会有一顿肉吃,每顿都有菜和汤,鸡蛋更是从未间断过。否则,北大营的士兵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体魄?

    不仅如此,还有手里的兵器,身上穿的铠甲与头盔,都是在朝廷发下来的基础之上,再改良加强的。还有那二百匹战马,开销毫不输于兵卒的日常开销。

    想到这些,所有人都沉默了,田见秀却打破了平静:“而且,老大还将所有的家底都拿了出来,补贴兄弟们的用度。否则,即便没有那多出来的二百匹战马,没有二百骑兵的高强度训练,咱们北大营也早就断顿了。不要忘了,从一个月之前,王参将就没有分发咱们粮饷。”

    众人虽然对王国愤怒,但也为李自成的慷慨大度、毫不吝惜钱财而感动。

    这一刻,李过发自内心的对田见秀好感非常,他早就想说这些话了。但是,碍于身份的问题,又不方便说。不然,给人一种携恩寻报的感觉,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整个过程中,李自成始终保持着平静之色,尽可能的按耐住心里的那份躁动,一直在留意众人的反应。见此情形,看到众人的反应,个个对王国与高家父子义愤填膺,对自己感动不已,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轻咳两声,随即说道:“各位兄弟,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人家收拾自己,应该主动出击,扭转目前不利的局面。”

    这番话就像投入潭水中的一颗石子,虽然表面涟漪荡漾,动静不大,却勾动了下面的暗流,使得五人心中一动,田见秀更是心理暗道:“终于还是来了~”

    没有一个人是傻子,此时此刻,如此情形,谁听不出李自成的弦外之音?田见秀或许表现出他应有的敦厚与沉稳,刘芳亮却耐不住性子,率先喝道:“老大,不用管那么多,就是干!既然高家父子与王国不想让咱们活,不留出一个活路。那么,咱们就主动出击,干他娘的,让他们也别想好过,反正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善了!”

    旋即,李过紧随其后:“叔~干吧!如今这个年代,你不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要想活在这个世上,不受欺负,就得主动出击,干他娘的!”

    李自成没有表态,还在等。

    田见秀知道,现在不是保持沉默的时候,老大需要自己的坦率直言,强有力的支持。李过刚一说完,当即说道:“老大,我同意李过和刘芳亮的建议。都这个时候了,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似乎想到了什么,田见秀瞟了一眼袁宗第和吴汝义,又说道:“就算是咱们讲和,向高家父子低头认错。即便保住了性命,从此在军中也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还不如放手一搏,来个痛快!”

    刹那间,袁宗第与吴汝义相顾而视,重重的点头,异口同声道:“老大,我们是你手下的兵,当然是你指哪,我们就打哪!”

    李自成这才露出满意之色,面带笑容,转瞬变得极为凝重,沉声说道:“好,既然如此,就反他娘的!但是,起义之前,咱们必须做一番谋划,好好商量一下,不可能就这么离去,一定要让高家父子以及参将付出代价,咱们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哈哈...老大说得对,不可能就那么离开,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否则,咱们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刘芳亮很是兴奋,附和的说道。

    与此同时,其他五人纷纷点头,一副莫不如此的样子,田见秀更是分析道:“榆中县,满打满算就是那么一百多人,包含了狱卒和衙役以及各种府库兵丁,轻而易举就能收拾了。至于南大营,虽与咱们出自于同一个地方,战力却是天差地别。两者的兵力相差不多,只要咱们来一个奇兵突袭,一个时辰之内,就能结束战斗。”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说道:“我要的不是拿下榆中城、打败南大营那么简单,而是以最少的兵力获得这场胜利,尽可能的降低伤亡。所以,咱们必须好好商议一下。”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四个多月的相处,他们深深地知道,当李自成这样说的时候,一定早就想到了造反,并且早就有了谋划,有了相应的对策。

    尤其是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一抹坏笑,更是意味着王国与高家父子肯定倒霉,而且还很惨。

    种种表现,都说明了老大早有准备。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这也太狗血了吧
    李自成一一看过六人,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异常的自信,徐徐说道:“后天之时,按照惯例,就是咱们负责榆中城城防的日子。明天的这个时候,王国一定会亲自前来北大营,布置城防任务。”

    李过眼前一亮,紧接着说道:“趁着负责榆中城的城防,咱们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下榆中城,然后再攻南大营。不用一天,就能控制住榆中县。”

    刘芳亮、袁宗第与吴汝义纷纷点头,认可这个初步方案,田见秀却是露出意味深长之色,不置可否。

    出乎三人的意料,李自成连连摇头,立即给予了否定:“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借助这个机会,一举擒住王国。”

    李过三人明显一愣,李自成却是微微一笑,很是淡然,随即看向田见秀,轻声说道:“见秀,他们三个似乎还不太明白我的用意,你给他们解释一下,我为何那样做?那样做的话,都有哪些好处?”

    “好的,老大。”田见秀答应一声,随即看向三人,徐徐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在咱们还没有起义之前,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咱们会造反。既然如此,咱们轻而易举的就能混入榆中城中。拿下城门的控制权,更不是问题。”

    “而且,如果咱们明天一举擒获了王国,在很大的程度上,就等于控制了南大营的兵权。到时候,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夺取榆中城,一路挟持王国,从而进入南大营,尽可能地获得南大营的兵权。”

    此刻,李自成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擒住王国,就等于彻底断了所有人的后路。田见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戳破而已,心里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反而非常的认可。

    李过露出恍然之色,忍不住的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捉住了王国,南大营轻易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接受咱们的收编。”

    与此同时,当李自成几人正在密谋之际,榆中城里也在酝酿着一个阴谋,知县衙门,高家父子与王国密会于屋中,后者更是有一些得意洋洋地说道:“将近一个半月的断粮断饷,李自成他们早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对抗的力气,咱们现在轻而易举就能捉拿他们。”

    闻听此言,高铿先是面露兴奋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变得质疑起来:“王将军,说一句冒犯的话,希望你不要生气。”

    “有话尽管直说,不用这么客套~”看到高铿还算客气,王国摆了摆手,爽朗的不以为意道。

    “嗯...王将军,恕在下冒昧,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派出人手,从山顶之处,观察北大营的动静。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北大营已经断绝粮饷一个多月,那他们早就没有了米粮下锅。可是,根据我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李自成他们依旧在进行高强度训练,并没有因为短缺粮食而停止的样子,这和事实有些不符啊。”

    闻听此言,王国就是一愣,没有想到高铿如此上心,那么恨李自成等人。面对高铿的置疑,王国没有任何的尴尬与不悦,反而说道:“高公子,尽管放心,不会有任何的变故的。”

    语气一顿,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似乎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面露几分讥笑之意,王国解释道:“在我来榆中县驻防之前,可是对李自成有着深入的了解。此人除了会带兵以外,身手不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与人交手,不仅刁钻狠辣,毫无下限,更是善于伪装,常常白猪吃老虎,诈唬人更是常有的事情。”

    “将军,你的意思是?”高铿心中一动,不由得来了兴趣。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自成已经发现了咱们的意图,之所以这么做,依旧保持着高强度训练,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实则虚弱无比,不堪一击。”

    王国说的身为笃定,引得高家父子不住的点头,高潜更是问道:“将军,既然如此,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啊?毕竟,迟则生变,兔子逼急了还咬人。”

    此言一出,顿时提醒了王国,让他想到了许多。李自成虽是一个小人,做事不择手段,但同时也不是一个甘于坐以待毙之人。而且,近两年里,兵变的事情时常发生,像周大旺的叛变,王佐桂、张存孟、张献忠等人,这些都是带兵造反之人。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由不得王国不重视,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突,面露凝重之色,沉声说道:“高兄说的不错,迟则生变,一旦将李自成逼到绝路之时,事情反而不妙。不管怎么说,他的手里也有一个营的兵力,将近五百人,几乎占了榆中县驻军的一半。如果心中不轨,发动兵变,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咱们的安全将会受到威胁。”

    一直以来,在三人的潜意识之中,他们的联合对付李自成,自以为天衣无缝,一个战局地利之势,另一个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官位比李自成高了好几级,又是直接上司。

    此刻,三人突然意识到,李自成的官虽不大,却是实权,手下有着四百多号兵丁,一旦有一个大胆的举动,他们这些人都得搁进去。三人之中,又以王国的感触最为强烈。因为,他最为了解李自成,深知北大营的战斗力,南大营的兵力虽然稍多,却远不是对手。

    在甘州城北大营的那次军演,李自成还是百夫长之时,那一百人的表现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使得王国心里又是一紧,更加重视起来。

    高家父子慌了,高铿更是按耐不住地问道:“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一旦李自成起兵造反,榆中城根本就守不了几天,很容易被攻破。”

    王国心里也急啊,但要沉稳老练的多,并不受高家父子的影响,思索了片刻,眼前一亮,霍然道:“对了,后天就是李自成的北大营负责城防。到时候,我可以更改城防任务,安排北大营四分之一的兵力把守榆中城。”

    “然后,我再将南大营的绝大多数的兵力调集到榆中城,埋伏在北门。等到李自成进了城之后,立即逮捕他。只要捉住了他们的头头,余下的北大营之人就不足为虑了。”

    言语之间,王国说得甚为得意,为自己的谋略而得意。高家父子更是被说得心中一动,得到了安抚,异口同声地赞叹道:“此计甚妙,将军真乃高人!”

    王国轻捋胡须,看着高家父子,言语像是在自言自语:“李自成虽然武功高强,手下的士兵极为彪悍,但也架不住人多。将近三百人打一百人,又是突然袭击,就算李自成是赵云重生,也改变不了局面,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紧接着,三人又是一番密谋,制定具体的行动方案,如何在榆中城里捉住李自成,从而达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

    傍晚之时,李自成一个人坐在营帐之内,呆呆地看着油灯的光芒,有些出神,喃喃道:“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如果真是那样,也太狗血了吧。可是,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来看,和历史上的李自成人生轨迹太像了,尤其是自己穿越之前,两年之前看得一本小说,崛起在大明。”

    “自己的遭遇,虽然和里面主角的走向有些出入,但大致的脉络还是相差不多。同时被艾诏陷害,被捕入狱,再到越狱,然后来到甘州参军,混入军营之中。”

    越说越激动,眸子里的光芒愈发的炽盛,晶莹流转,不住地兴奋道:“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穿越到这个年代,真的是附身于历史上的李自成身上。那么,自己完全可以更改历史,改变李自成的命运,也就是自己的命运。”

    现代人的思想,以及对历史的浅显认识,还看过那么一本关于李自成的小说。此时此刻,使得现在的这个李自成内心激动,澎湃不已,不禁暗暗地告诫:“稳住,一定要稳住,建立大顺朝之后,一定不要听信谗言,更不能霸占陈圆圆,逼得吴三桂转投清军。”

    一念及此,李自成又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能从建立大顺朝开始,一定要从此时此刻开始,尽可能的壮大声势,获得民心,从而为日后最大最强打下基础。”

    “而且,现在还是农民起义的初期,起义军的规模还不大,不适合单干,最好找一个大树。那样的话,面临明军的围追堵截,才有幸存的可能。”

    暗中做下了决定,李自成不再犹豫不决,身上的气势就是一变,沉声说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加入农民的起义大军之中,推翻大明,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大顺朝,弄一个皇帝当当。”

    “嘿嘿...凭着自己现代人的聪明才智,对于历史的认识,在众多的起义军之中混得还不是如鱼得水,不是跟玩儿似的。大树下面好乘凉,借助高迎祥的威望和名头,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头,还能转移明廷的注意力,对付其他起义军为主。”

    想通了这一些,李自成不再坐在那里发呆,拿起煤油灯,向里屋走去。不久之后,营帐里忽的一暗,随即就传来了李自成那睡觉之时的均匀呼吸之声。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靠,当老子弱智啊~!
    第二天上午,北大营的大门敞开,旌旗猎猎,随风而舞,兵卒列队两旁,肃然而立,站得笔直,或是手持长矛,长矛竖在一侧;亦或手握刀柄,跨刀而立,目光直视,一脸的坚毅模样。

    此时,营盘门口之处,李自成带着四大百夫长以及副把总,站在那里,面色平静,看向远方,等待王国的仪仗队而来,表现的极为有耐心,非常的恭敬,像往常一般,使得王国的头前人员没有任何的怀疑,更没有发现北大营的异常之处。

    仪仗队越来越近,很快来到众人的身前,王国刚一走出轿子,李自成就迎了上去,边走边说道:“将军,您终于来了,属下们早就期待您的到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刻的王国格外的和蔼而平易近人,笑着说道:“呵呵,李自成啊,我看你期待的不是本将军,而是我所带来的这一批粮饷~!”

    李自成明显的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朗声说道:“将军,你真是折煞我了。虽然北大营积极短缺粮饷,补充生活物质,但也没您老人家重要啊。”

    “好了好了,李自成别客气了。此次前来,本将军不仅是给你下发粮饷务,还有就是给你布置任。”

    位于一旁的李过不禁咋舌,暗暗撇嘴,心里嘀咕:“艹,这么一点粮食也好意思拿出手,都不够四百多人吃几天的。nnd,你还真当我们是傻子,好糊弄?”

    李过与众人腹诽之时,王国已经来到了近前,亲切地一拍李自成的肩膀,略带开玩笑地说道:“李自成啊,你也知道,我也就是一个参将,手里的资源有限,没有多少钱。而且,时逢陕甘大旱,朝廷又要围剿那些反贼以及北抗后金,国库早就是入不敷出,空虚了。所以啊,你不要嫌弃今天的粮饷少,可不能埋怨我这个参将啊。”

    “将军说笑了,属下哪敢啊?相比于其他部队,能够得到粮饷补充,就已经不错了,那还敢埋怨啊?”李自成陪笑着,说完之后,对田见秀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带着几个兵丁,前去验收王国带来的粮饷。

    与此同时,李自成心里却是在狰笑:“靠,你丫的抠吧,尽管抠,家里的那些好东西都是我的。等着瞧,一会儿就让你笑不出来,你丫的~!”

    李自成在前,负责引路,有说有笑的攀谈着,一张脸笑得就像一朵菊花,灿烂无比,看得王国格外舒坦,完全放下心来,没有一点怀疑,反而很是暗自得意:“呵呵...这个李自成,还真是一个大老粗,给一点甜头,就笑成这样。带兵或许是一把好手,和我玩心思,玩不死你。”

    王国这样想之时,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脚正在一步一步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正在迈向死亡。

    与此同时,自认为稳住了李自成,王国心情很不错,边走边客气地说道:“李自成啊,和你商量一个事儿,此次的榆中城的城防可能有些变化,希望你不要多心,也不要抵触啊。”

    “将军,看你说的,见外了不是?不说你的提拔之恩,您还是我的上司,不管是怎样的变更城防任务,属下都绝对不会有意见,何谈多心可言?”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帐,李自成笑着应和,右手做了一个不轻易察觉的隐蔽动作。

    “呵呵,那就好。我跟你说啊,自成,由于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此次的城防任务,是由你们北大营与南大营共同完成的。而且,你们的任务要轻松地多,只要派出一百来号人,守住南门即可,其他的交给南大营就行。”

    看到李自成的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王国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自成啊,你也知道,相比于你们北大营,南大营无论是军纪方面,还是兵卒的军事素质,尤其是体魄方面,都是远远不及。所以啊,趁着这次机会,本将军要好好整饬一下南大营的军纪,让他们好好在太阳下晒晒。”

    “靠,tmd,你当老子是弱智啊?!如此浅显而又蹩脚的理由也说得出口,老子随便说一个,也比你的强!”李自成暗暗冷笑,心里闪过这个想法之后,面上还不得不言语应付,以便于将王国诓骗到营帐之中。

    “呵呵...还真得谢谢将军。如此一来,在这炎炎夏日,我们也就少了一份遭罪。而且,还要感谢将军的盛赞,北大营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你来我往之间,表面之上,相处的气氛还算不错,交谈甚欢,对于李自成的谦逊恭敬,王国非常的满意,更加的放心,抬腿就走进营帐之中。

    这一瞬间,李自成故意的落后一步,快速的向一侧不远处看去,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恢复了正常,紧跟了上去,嘴里还谄笑道:“将军,如果不是您慧眼如炬,给予提携和重用,属下还在甘州当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您对我的恩德,可谓是恩同再造,属下没齿难忘,铭记三生。”

    说出这些话,李自成神色如常,没有一点变化,紧跟其后的袁宗第与吴汝义却是心里恶汗非常,只觉得肉麻无比,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事前安排,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以免露马脚。

    布帘落下,除了王国的两名随行人员,其他人都被挡在了营帐外面,危险悄然来临,而王国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察觉。

    与此同时,刘芳亮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带着一队士兵,径直而来,直奔中军营帐,走的是虎虎生风,气势逼人,王国那些留在外面的随行人员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张,眉宇间飞过一丝畏惧之色。

    最终,刘芳亮止步在营长之前,被王国的两名贴身护卫挡住了,其中的一个刚想要喝问,却见刘芳亮大手一挥,猛地上前一步,另一只手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大刀,架在那人的脖颈之处,压低声音的寒声道:“给我老一点,不准说话。不然,老子宰了你,砍下你的脑壳~!”

    当刘芳亮行动之时,那一队人马也动了起来,纷纷掏出各自的匕首,直抵王国其他随行人员的喉咙之处,动作整齐而划一,犹如一体一般,眨眼之间,就控制了所有人。

    紧接着,刘芳亮架着大刀,将那人向外带去,远离营帐,嘴里还低吼道:“都给我老实一点,如果表现的还算听话,还能留你们一条狗命。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王国的所有随行人员都被控制了,可谓是兵不血刃,无声行动。王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今天的稳住李自成之举,却是羊入虎口。自以为聪明,计策高明,殊不知,前脚刚走入营帐,自己的护卫力量后脚就被控制了。

    营帐之中,李自成的神色坦然,再无谄媚讨好之意,静静地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王国。当对方还要说什么之时,却不耐烦地打断:“好了,王参将,大家都是聪明之人,没必要再演戏了。”

    刹那间,王国的笑容僵住了,到嘴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干声道:“自成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演戏,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李自成就像脱了羊皮的狼,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脸上再无友好之意,冷笑两声,言语之间,也没有任何恭敬与尊重:“王参将,明人不说暗话,将近一个半月的时日里,您和高家父子暗中苟合,一个压着我们北大营的粮饷不发,另一个向榆中县的地主与商人私下授意,卖给我们北大营的粮食都是翻倍。这一切的一切,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都不知道?”

    “哼~看你那个换防的理由多么蹩脚,到处都是漏洞。什么加强南大营的训练,整饬军纪,为我们好?好,那我问你,既然是换防,何不让我们北大营守北城门?”

    一时间,王国被问得语塞,不知该怎样辩驳,李自成却是继续说道:“只要是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这次的城防任务变更,就是针对我们北大营而来,想要来个斩首行动。东、北、西三个城门由南大营把守,即便是城里有什么战斗和厮杀,我们北大营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还有,想要稳住我李自成,想要稳住北大营,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多拿出一点东西?那些粮食也就北大营的全体官兵吃两天,你要是拿出半个月的粮饷,或者更多,才具有说服力,说明你的回心转意,不再针对北大营,这明显就是拖延之计。”

    王国傻眼了,却没有完全沉沦,这一瞬间,他向两名心腹使了一个眼色,并且大声疾呼:“来人啊,有人想要行刺本将军,快进来捉拿刺客!”

    李自成一脸的笑吟吟之色,不动如山,王国的那两名瞬间抽出了佩刀,向他砍来,下手极为狠毒,大有一刀砍死之势。

    袁宗第与吴汝义同时动了,分别从李自成的左右两侧窜出,迎向那两人,手里的刀更是快若闪电,与王国的两名心腹对砍起来,招式极为凌厉,攻得对方连连后退,一时招架不住。

    这一刻,王国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对于两名手下的突然袭击,能否有所建树,并不抱着多大希望,而是等待着营帐外的随行人员能够闯入,凭借短暂的人数绝对优势,一举控制住李自成,从而逆转不利的局面。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拿下榆中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两名心腹被解决之时,依旧没有等来自己的一干随从,想要的结果。

    这一刻,王国颓然的瘫坐在上座,一脸的死灰之色,彻底的死心了,喃喃地说道:“看来,你们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在这一天造反是不是?”

    李自成淡淡一笑,并未回答,言语之中有一些不耐烦:“王参将,你已经是阶下之囚,不要再报任何的幻想了,谁也救不了你。”

    语气一顿,话锋一转,字字铿锵地说道:“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瞒你说,王参将,你肯定活不了了。不过,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行动,发挥你最后一丝的余热,帮助我们那些榆中城,顺利地接手南大营。我可以向你保证,祸不及家人,你的亲人绝不会受到伤害。”

    此言一出,提醒了王国,使得他从绝望中有所缓解,但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行,我答应你。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提拔你为把总,能够信守承诺,不累及我的家人。”

    “当然~”

    李自成答应一声,这时,从外面走进几名兵卒,径直向那两具尸体而去,将其拉了出去。

    中午时分,烈日炎炎之下,太阳光最毒的时候,脆亮的蝉鸣吱吱直叫,给这个夏日增添了几分燥热。

    榆中城的北城门大开,不时有百姓出入,城墙上的士兵早就消失不见,纷纷躲在洞门的走廊之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或是扶着长矛而睡,或者靠在墙壁上,瞌睡连连,对于过往的行人,犹如熟视无睹,慵懒非常。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队人马,中间有一个轿子,缓缓而行,后面更是跟着几十人的骑兵,护卫安全。为首之人,骑马而行的最前面的护卫不是别人,正是李自成。

    此时,李自成一身的兵卒打扮,穿的正是王国那些随身护卫的制服。更不用说,这一行人之中,除了轿子里的是王国之外,其他人都是北大营的兵卒。

    随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李自成开始下达命令,再次强调:“等一会儿之后,尽可能的不要弄出大的动静,活捉那些兵卒最好。一定要注意,不要露了马脚,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是,把总~”

    周围的几个小旗纷纷的回应,声若蚊嘶,还没有知了的鸣叫声音大。

    蹬蹬蹬...

    踏踏踏...

    人走马踏,毕竟人多,最终还是惊扰到守城门的兵卒,从瞌睡中醒转过来,眼睛微眯,没有仔细观察李自成等人的样子,却是立即认出了王国的轿子,不由得催促道:“快快,都醒醒~都醒醒,王参将从北大营回来了!”

    就像被马蜂蛰了一般,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一倔而起,分站两旁,摆出队列,精神分外抖擞,迎接王国等人的到来,一脸的逢迎与讨好之色,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李自成等人的伪装。

    “卑职参见将军!”

    把守城门的兵卒高呼一声,走近的队伍并未停止,轿子里却传来了王国冷漠的声音:“好了,都起来吧。让开道路,本将军还要进城,有要事与知县大人相商。”

    “是,将军!”守门兵卒答应一声,纷纷让开,紧靠在城墙边缘。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队伍的先头部队就走入了大门,缓缓而行,隐约之间,这些兵卒的身体紧绷,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行动!”

    李自成的低吼声刚刚响起,那些把守城门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先头部队立即行动了起来,犹如一只只奔跑的猎豹正在猎杀猎物,向最近的守门官兵扑去,手里的动作更是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来到守门官兵的旁边之时,手里的钢刀刚好架在对方的脖子之上,目光冷冽,逼视眼前之人。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恍若天成,用时绝不会超过三秒钟!

    刹那间,守门官兵傻眼了,面露难以相信之色,坑坑巴巴的说道:“兄弟,兄弟,自己人,别误会,都是王参将手下的士兵,我们是南大营的!”

    所有的守门士兵都被吓得亡魂皆冒,冷汗直流,腿肚子直抽筋打转儿。尤其是脖子出传来的感觉,刀锋抵在喉咙处的冰冷与杀意,使得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几乎是一种神经质的反应,双手张开,放下武器,举过头顶,深怕一丝的多余动作而引起误会。

    气氛骤然而起,变得极为紧张,远处走来的行人,一看到这种情景,吓得连爬带滚的慌忙离去。

    策马而行,李自成从骑兵队中走出,施施然的看着被制服的守门士兵,平静地说道:“将他们捆起来,扔在城墙上。立即打出信号,让李过和百夫长他们跟上来。”

    “是,把总!”

    随即,北大营的士兵纷纷行动起来,抓住守门士兵就向城墙上走去,并绑住手脚。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手持两面小旗,快速奔跑,直奔城门楼上,站于最高处,面朝北方,身体站得笔直,开始挥舞手中的两面小旗,表达着旗语。

    不久,距离城门外的几里之外的上空,尘土飞扬,群鸟乱飞,喳喳直叫,不断地盘旋。很快,在一阵隆隆的战马奔腾的声音之中,一支骑兵飞速而来,眨眼而至,为首者正是李过。

    尘土弥漫之中,隐约可见,还有一支步兵紧随其后,跑步而来,队列整齐,行进之间,裹挟着凌厉的气势,那是属于军人特有的军威,刚毅而果敢,犹如雷霆万钧。

    五分钟之后,李过带着骑兵呼啸而至,来到李自成的身前,刚想翻身下马,就听到李自成的命令:“不要停留,所有的骑兵立即行动,兵分两路,夺取南门与东门的控制权。并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老大!”李过与两名百夫长异口同声的回答,手中的缰绳一动,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立即奔腾起来,就像离弦的箭矢,飞射出去。

    似乎早就有了约定,二百骑兵刚一跑到十字路之处,立即兵分两路,李过带着百夫长吴汝义直奔南门,速度越来越快,另一路由刘芳亮带领,直扑东门,一路横冲直撞,惹得路人纷纷让开,后怕不已,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十分钟之后,百夫长田见秀与袁宗第奔跑而来,汗流浃背,身上的铠甲咔咔作响,余下的南大营二百步兵也来到了北门前,集合在李自成的旁边。

    刚一站定,李自成就迫不及待的命令道:“袁宗第,你带着一百人迅速赶往西门,取得控制权之后,留下几十人把守西门,紧闭城门,随后前往知县衙门,与我会合。”

    “是,把总!”

    袁宗第答应一声,随即点齐自己的百人小队,直奔榆中城的北门。

    紧接着,李自成目光直视,看向田见秀,朗声说道:“田见秀,你负责查抄和封存榆中县的各个府库与粮仓,留下足够的人员看守,待到完全控制住榆中县,咱们再进行分配府库里的银两以及仓库里的粮食。”

    “是,把总,属下会挑选出最为能干、可靠的士兵,负责把守府库与粮仓这两个地方,以免发生哄抢的事情。”

    田见秀后面的一番话,令李自成非常的满意。如此这个时候,天灾**的年代,银钱与粮食极为重要,极具有诱惑力。只要是意志稍微不坚定,就会发生哄抢的事情。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语气变得和缓了许多:“行,去吧~!处理好之后,咱们也在知县衙门碰头。”

    “好的,老大,我先走了。”田见秀报以微笑,随即也带着一百人离去。

    随即,李自成也没有停留,安排人守住北门之后,带着王国离去,直奔某个方向。

    这一刻,王国已经从轿子中走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刚刚的种种,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没有一点翻盘的可能。”

    王国的内心既震惊又后悔不已,全然没想到,李自成不仅是带兵有道,指挥更是颇有大将之风,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想到这些,王国真想一头撞墙,只因为高家父子的那番有的没的的许多,不仅将李自成得罪死了,还搭上这条小命。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王国唯有紧跟在李自成的旁边,尽可能的表现,期许这个“小把守”能够放过自己一马。

    渐渐地,一行几十人消失在在街道之上。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惹不起
    知县衙门,书房之中,高潜不停地走着,来来回回,引得高铿很是不满:“父亲,你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坐下来,安静一会儿,你转的我脑袋都晕了。”

    高潜不为所动,依旧在不停地走着,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缓和他心里的不安。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之色,看到儿子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胸中堵着一股气:“铿儿,你还有心思在那里坐着,王参将已经走了一上午,直至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按照事先的约定,稳定好李自成之后,立即回来与咱们会合,再次确认计划,如何抓住李自成?”

    “父亲,你尽管将那颗心放回肚子里,没什么好担心的。李自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把总,小角色而已。从军还不到五个月,能翻出什么浪花?更何况,即便是李自成想反,那他手下的那些的士兵就愿意跟他一起造反?造反可是大罪,随时都有可能满门抄斩。”

    然而,高铿的安抚之语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在高潜看来,这简直就是稚子的天真之言,过于想当然了。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来,突突直跳,异常的忐忑。

    这时,高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父亲,那个王微是干什么的?弄出那么多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而且,最为有意思的是,他的名字居然和江南名妓的名字相同。”

    闻听此言,高潜被吓了一跳,连忙喝道:“我的小祖宗哎,别乱说好不好?两个王微,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不好惹的,尤其是后者。”

    然而,高铿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毫不在意:“爹,有什么好顾忌的?有大伯父在宫中,侍奉皇上,谁敢不开眼得罪咱们?!”

    “铿儿,我跟你说,你说的那个名妓王微,她可是副总兵茅元仪的爱妾。而茅元仪何许人也?不仅是身居副总兵,镇守辽东湾的觉华岛,还深受皇上的老师孙承宗倚重,是咱们惹得起的吗?”

    “而且,前一个王微也非常的不简单,来头更甚。此次之所以来到陕甘地区,巡视灾情,抗旱救灾,就是受到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徐光启的指派。”

    “还有,王微身边跟着的两个人,那个宋应星倒还罢了,只不是一个举人,精通机械,善于农业,配合王大人抗旱。可是,另一个的来头也不小,正是徐光启的侄儿徐正明。”

    这一刻,高铿再也笑不出来了,神色僵硬,只觉得头皮发麻,喃喃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就是说了那么一句,居然牵出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来头都不小,偏偏就出现在了榆中县,还真惹不起。”

    看到儿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儿子不会招惹那些人,高潜心里就是一松,长舒一口气,但还是再次交代:“铿儿,我可跟你说,你大伯父可是特意交代过。如有可能,尽可能的与王徐二人叫好。即便谈不来,也不能交恶,尽可能的给予这些人方便。”

    “嗯嗯,父亲,我知道了。”高铿连连点头,即便他再傻,也知道王微一行人轻易不可得罪。否则,他父亲的升迁之路就等于彻底毁了。

    想通了这一点,高铿反而露出疑惑之色,不解的问道:“父亲,不对啊,既然这些人来头甚大,身份这么尊贵,怎么会来到这陕甘这等环境恶劣之地。”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借着家里的一点权势,不是欺负别人,就是贪图享乐,一点正经事儿不干。”高潜有些无语的看了看儿子,翻了翻白眼,语气一顿,但还是解释其中的缘由。

    “我跟你讲,这三人都是极为精通机械之术,对于农业有一定的研究。之所以来到陕甘这样的环境恶劣之地,一是为了抗旱救灾,体察民情,其二就是解决陕甘地区的农业,摆脱传统的以养马为生。”

    高铿恍然,又是担心起来:“父亲,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有造反的农民和军队。王微与徐正明就带了那么一点人,会不会有一些不安全?如果遇到到乱贼匪寇,可就非常不好了。”

    闻听此言,高潜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突,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掩耳盗铃的自语道:“不会吧~?”

    说出这句话之后,连高潜自己都不相信。如果是放在几个月之前,乱贼还只是流传在陕西、山西与河南一带。可是,乱贼现在的声势越来越大,开始逼近甘肃,一些甘肃境内的州府已经不太平。

    比如,阶州的周大旺刚刚起兵造反,平叛还没有多久。

    一念及此,高潜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李自成。两者的情况何其相似?同是朝廷的军队,一样被上司扣押粮饷,怎么可能不会起兵造反?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高潜的心里越发不安,尤其是最初之时,心里的那股莫名躁动之意,此时更加的强烈。这一切都好像一种征兆,预示着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高潜不敢赌,不能只寄希望于王国的计划成功。因为他知道,一旦李自成起兵造反,轻易就能拿下榆中城,而自己父子两人必死无疑。

    所以,高潜不敢再待在书房里,边向外走去边说道:“铿儿,立即召集你的那帮狐朋狗友,打听南大营的情况。为父现在就去安排一下,让北门的兵卒严守城门吗,以防可疑人员混入城中。同时,为父还要去南大营一下,和那里的把总说一下。”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到了李自成?一个小小的把总而已,事情有这么严重吗?”高铿眉头深锁,虽然很不赞同父亲的建议,但还是站了起来,紧随其后,准备照做。

    听到儿子的置疑之声,看到儿子虽然那样说,还是照做了,高潜还是有一些老怀安慰,自己这个儿子还没有那么蠢笨,刚想要回应之时,却被一个戏谑之言打断了。

    “呵呵...高公子说的不错,李自成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把总,用得着县太爷如此重视吗?”

    高家父子的步伐戛然而止,生生的停在那里。他们太熟悉这个声音了,一脸的难以相信之色,看向门口之处,只见一个大汉走了进来,二人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身体就是一颤。

    不是李自成,还是何人?

    不仅如此,李自成笑吟吟地走进来之时,后面还紧跟着王国,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绝望的样子。还有几名兵卒,个个手持武器,威风凛凛,铠甲与武器上还沾染着鲜血,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弥漫。

    刹那间,高家父子二人就全明白了,李自成真的起兵造反了,并且来了一个先声夺人,不仅抓住了参将王国,还控制了榆中城,南大营的结果可想而知。

    高潜与高铿绝望了,知道自己今天再无活的可能。自己两人一手导演了这一幕,逼反了李自成,毁了对方的仕途,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高家父子二人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求饶,没有摇尾乞怜,内心异常的平和放松。如此表现,引得李自成高看一眼:“呵呵,你们父子二人还真是一个人物,面临现在这个困境,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过,那又怎样?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你们先动手了,想要弄死我李自成,我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是不是?来人,将他们父子二人给我绑了,捆起来,先别弄死了,我还有用处呢~!”

    随即,上来两个人,将高家父子二人五花大绑起来,生拉硬拽,拖向监狱,关押起来。

    此时,李自成悠然自得缓缓而行,坐在书房之中的上座,面带几分笑意,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王将军,待会儿,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接手南大营的兵权,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

    “好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全力配合。”王国无力的回应着,心里生不出丝毫的抵抗之意,也明白,自己早晚都会死。为了家人,还必须的好好表现。

    李自成满意的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一名兵卒,朗声吩咐道:“好了,将王参将带下去吧。找一个好一点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是,把总!”那名兵卒答应一声,就向王国走去,后者更是识趣地迈步而行,跟着兵卒离开书房。

    此时,李自成转悠着脑袋,打量着书房的一切,精致而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给人以典雅之感,浓浓的书卷气息。

    然而,李自成却是一皱眉,对这些都是视而不见,没有任何的兴趣,随即站了起来,径直向门口走去,还说道:“派个人到大门通知一下,一会儿之后,如果看到李过、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以及吴汝义他们回来,通知他们到大厅里去,开一个碰头会,我在客厅里等他们。”

    “是,把总!”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就你能
    不久之后,客厅里,李自成坐于上方,以李过为首、刘芳亮以及吴汝义坐于左侧,田见秀位于右侧之首,袁宗第次之。

    李自成看了看五人,随即才说道:“兄弟们,万里长征,咱们只是迈出了一步,咱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虽然咱们今天上午的行动很顺利,但也只是完成了一半,还有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没有解决。”

    这一刻,众人直撮牙花子,老大这话说的也太让人无语了,简直就是奇谈怪论。什么万里长征,那是什么东东,根本听不明白。但五人还是听明白了大概意思,无非就是行动顺利,还剩下最难的任务,拿下南大营。

    五人的心里很不是味儿,有些受不了李自成的用词。什么叫最难啃的骨头?如果南大营是一根难啃的骨头,自己等人岂不成了那啥了?

    最为儒雅的田见秀最先忍受不了,率先提醒的和声说道:“那个,老大,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把南大营形容为骨头,不是把咱们自己也骂上了吗?”

    “咳~咳~”李自成忍不住的干咳两声,面露尴尬之色,他从心里发誓,这样的说话方式只是习惯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暗道古人还真是麻烦,心眼真多。

    随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言语上的不足,连忙说道:“那个~都别多想,我可没那个意思。好了好了,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拿下南大营,解除最后一个隐患。”

    田见秀认可的点点头,接着发表自己的分析:“老大,咱们上午控制了四个城门,同时也拿下了南大营一百多号人。总体而言,即便是硬攻,南大营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更何况,一直以来,无论是整体作战,还是单兵素质,北大营的实力都远胜于南大营。我觉得,咱们只要派出一百步兵,加上一百骑兵,并且用上鸟铳手和虎蹲炮,完全能够拿下南大营。”

    李自成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并未有任何表态。这时,刘芳亮大大咧咧的问道:“哎~我说老田,昨天的时候,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活捉王国之后,借助他参将的身份,从而控制住南大营,你先在怎么改主意了?”

    此言一出,立即唤醒了其他人的记忆,顿时明白了,为何听田见秀说那些话之时,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原来如此,原来是田见秀想要变更原来的计划。

    感受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刘芳亮刚一说完,就解释起来:“老刘,是这样的。按照原先的计划,一旦行动起来,咱们的兵力要损失一些。但问题是,咱们现在几乎是兵不血刃地拿下榆中城,并且俘虏了南大营将近两百名兵卒。”

    “而且,按照之前的计划,由老大陪同王国深入南大营,一举擒获南大营的把总,这可是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有一点突发状况,南大营的兵卒发现端倪,不仅完不成任务,咱们老大也得陷进去,将会非常的危险。”

    众人恍然大悟,意识到之前的计划蕴含很大的风险。尤其是李过,更是为他的这个叔叔捏了一把汗,这完全是一把豪赌,胆子也太大了。如果王国不老实,弄什么幺蛾子,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旋即,没有任何非议田见秀的新提议,纷纷就要表达赞同之时,李自成却是说道:“见秀,你的这个用兵谋略太粗糙了,太过于生硬。即便是拿下南大营,咱们也会损失不少的兄弟,结果反而是得不偿失。虽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但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五人都是一愣,心里怀疑,难道~老大还想坚持原来的计划?可是,一想又不对,如果原来的计划不变,就没有必要开这个的会议了。田见秀最先明白这一点,知道李自成有更好地主意,不由得问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李自成嘿嘿一笑,很是得意,朗声说道:“哎~你们忘了,咱们的那位参将大人可不是一般人,是榆中县驻军的总负责人,一旦出现在南大营里,必是彩旗飘飘,士兵列队欢迎,南大营的把总和百夫长亲自迎接。”

    听到这里,李过的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咱们安插在王国身边的士兵发动突然袭击,趁着他们没有准备之际,一旦靠近把总和百夫长,亦或是他们进入攻击范围之内,咱们的士兵瞬间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田见秀也反应了过来,面露轻松之色,眸子中绽放着莫名的光芒,更是补充的说道:“趁着南大营的主帅被杀,正处于混乱之际,咱们再带兵攻入营盘,顷刻间,就能拿下整个南大营,瓦解他们的作战信念。”

    李自成与其他三人不住地点头,刘芳亮恢复了自己的狂放之色,语气不屑而轻蔑的朗声附和:“就南大营那帮王八犊子,就是一群草包,说是草包都是抬举他们。别说没有了主帅,就算是把总和百夫长都在,建制完整。放在平时,摆开架势,咱们北大营只需要一波集体冲锋,就能解决了他们,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又是设计坑杀,又是斩敌首将,要我说,就没必要那么麻烦,直接杀过去。”

    刘芳亮说的很是畅快,酣畅淋漓,唾沫星子乱飞,李自成却觉得好笑,连连摇头,不禁说道:“我说刘大脑袋,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臭毛病,就知道蛮干。如果真按照你说的做,兄弟们就算没有一个战死,也得有不少人身受重伤。”

    “哎~别跟我瞪眼睛,还别不服气,刘大脑袋。我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做到,下午的行动就按照你说的做,直接与南大营开干!”

    李自成刚一说完,袁宗第、吴汝义以及李过就紧张起来,就想要出言阻止,刘芳亮却是捷足先登,狠狠地瞪了一眼三人,随即兴奋地说道:“老大,你说的是真的?按照你提的要求,只要我能办到,就直接与南大营开干?”

    三人并不理会刘芳亮的威胁,还想要劝说,却被田见秀的眼神制止了。看到对方没有一点急切之意,很是放松的样子,这才纷纷反应过来,老大可不是一个只懂得硬拼蛮干之人,如果能够达到目的,绝对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此刻,李自成笑得愈发的灿烂了,回答的更是爽快:“当然,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失信于人?”

    “嘁~什么时候失信于人?应该是什么时候取信于人才对!”刘芳亮腹诽了一句,暗暗撇嘴,但还是不敢迟疑,深怕李自成反悔,收回允诺,连忙说道:“老大,你说,是什么条件?”

    似乎是在为自己鼓劲,又或者是为了表现十足的自信,刘芳亮临了又补充了一句:“纵观南大营,四大百夫长,都是怂包,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收拾他们,还不跟玩儿似的~!”

    “哈哈...”长笑过后,一脸的腹黑之意,李自成忍俊不禁的说道:“条件很简单,也不让你对付南大营的四大百夫长,只有一个要求。在十名鸟铳手的射击之下,能够挡住子弹,又或者能够躲避子弹,就算你赢了。怎么样?刘大脑袋,你能完成吗?”

    “哈哈...”其他人跟着笑起来,刘芳亮却是傻眼了,这个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躲避一两个鸟铳手的射击还有可能,如果是十个,别说是他刘芳亮,换成世界上任何的一个人都不可能完成。

    “老大,你这是纯属刁难,无理的要求,这哪是什么条件啊?”刘芳亮刚一埋怨完,这时,袁宗第好言提醒道:“刘芳亮,老大这是提醒你,不仅咱们有鸟铳,人家南大营也有。一旦打起仗来,人家可不管这些,肯定是一阵乱射。”

    刹那间,刘芳亮就像泄了气脾气,再也不好意思反驳。经过这么一提醒,他也知道,凭着骑兵如风般的冲锋速度,那些鸟铳兵最多开两枪,可那也要牺牲二十条人命啊!

    随即,刘芳亮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听从众人的安排,李自成接下来的讲话。

    “好了,不开玩笑了。”语气一顿,环视左右,面露郑重之色,李自成随后才继续说道:“虽然这个计划非常好,只要解决了南大营的把总和四大百夫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可是,计划实施之前,有一个问题就不得不好好商讨一下。那就是解决南大营的把守与四大百夫长之前,怎么确保万无一失,不露出马脚,不被对方发现。”

    五人同时的点点头,吴汝义更是说道:“嗯...如果有纰漏的话,就只能出现在王国的身上。只要他做出什么小动作,向南大营的众人暗示,咱们的计划就等于功亏一篑了。”

    似有同感一般,袁宗第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如果王国真的那样做,难道他就一点不在乎家人的性命?可要知道,一旦他破坏了咱们的计划,就等于向自己的家人宣判了死刑。”

    众人都不相信王国会这么。毕竟,一个贪官,一个不将朝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之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死?但是,存在这种可能,众人就不得不防。

    这时,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刘芳亮却是兴奋地说道:“嘿嘿...我有办法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突然袭击
    下午之时,大概两点多钟的样子,气温依然炎热难耐,夏蝉吱吱鸣叫,阳光刺眼,照的人睁不开眼。位于榆中县的南方五里之处,官道东侧的一个平坦地带,正是南大营的营盘。

    满山遍野,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与草丛,阵阵热风,滚滚而来,吹得树木摇曳,草丛起伏。就在这时,一队士兵缓缓而行,顶着硕大的烈日,一个转弯儿,径直向南大营而去。

    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大营的士兵,李自成的手下,伪装为王国的护卫队,由刘芳亮带领,其隐藏于队伍之中,走在王国轿子的左后侧。行走之间,刘芳亮都会无意识地按了按腰间,看到越来越近的南大营,低吟道:“都准备好了,等一会儿之后,等我的信号,立即出手,听到了没有?”

    “是,百夫长~!”众人也是低语的回答,异口同声道,像刘芳亮一般,这些人都会无意识地摸向腰间,才会放心许多。

    刘芳亮的心里虽然紧张,但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转瞬即逝,看了看轿子,不禁向轿子的窗口靠近,幽幽地说道:“参将大人,我刘芳亮就是一个糙人,一天书都没有读过,希望你不要做出让我误会的动作。如果被南大营的人发现了异常之处,我第一个就先解决了你。”

    言词冰冷,杀意无限,短暂的沉寂之后,轿子里才传出王国的回应之声:“放心吧~就算是不为我自己着想,我也要为我的家人考虑。”

    刘芳亮冷哼一声,不知是满意王国的回答,还是在讽刺:“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脑袋灵活,转得快。”

    旋即,刘芳亮的戛然而止,略微后退一步,保持依仗的正常规格,向南大营而去。

    此刻,只见南大营的一干人等已经伫立在营盘门口处,眼睛微眯,右手成掌,手背朝上,与眉毛平齐,面带笑容的看着刘芳亮等人。刺眼的阳光,使得这些人只能模糊的看到刘芳亮一行人的轮廓,一团团黑影靠近。

    不过,王国那标志性的轿子若隐若现,还是使得这些人深信不已,并没有觉察到异常之处。

    南大营的人群之中,响起一阵轻微的窃窃私语之声。

    “把总,这么大的太阳,天气这么热,参将大人怎么选择这个时候来了,有些怪啊?”

    “对了,把总,榆中城换防的事情不是交代过了吗?参将大人怎么又来了,难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兄弟们不用守城门了,计划不变,咱们南大营正常轮休?”

    “去去,都老实一点,我怎么知道参将大人突然又来了?都别说话了,参将大人就到了,准备好了,到时候,别唐突了王参将,省得给我丢人。”

    顿时,周围安静了下来,即便是额头上的噌噌往下流,浸湿了衣衫,众人依旧是一动不动,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迎接王国等人的到来。

    近了,刘芳亮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南大营的门口前,距离南大营把总一干人不到五米。

    随着距离的拉近,南大营等人这才看清楚,负责护卫与抬轿的兵丁正是王国的护卫队。虽然样子有些模糊,既熟悉,又陌生,但制服没有错,正是王参将护卫队的特有服饰。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完全确认来人的身份之后,南大营把总等人的最后一丝顾虑随之消失,心里还残存着疑惑与忐忑,王参将怎么又来了?还是这么紧急而仓促,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就这么来了,难道计划有变,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容不得众人疑虑与猜想,北大营假扮的护卫队已经停了下来,轿子缓缓落下,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了王国的冷漠之声:“胡把总在吗?”

    众人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王参将的吗?

    立即间,四大百夫长和各个总旗欠着身子,目光下移,不敢直视王国的方向。胡把总更是谦恭的快走几步,身体微微佝偻,边走便回应:“禀报将军,属下在,您有何吩咐?”

    咻~

    一支飞镖突然出现,划破长空,胡把总刚想要掀开轿帘,搀扶王国下轿,飞镖瞬间没入他的喉咙之中,鲜血随即溢出,胡把总一双眼睁的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相信之色,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发出轻咳之声,。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的变故刚一发生,就传来了刘芳亮的爆喝:“出手!”

    霎时,南大营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双手插进腰间,猛地拔出飞镖,顺带撩开衣服,露出一排排飞镖,手里的飞镖更是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一时间,飞镖密如雨、似箭林,呼啸而出,直奔北大营的高层人员而去,眨眼之间,就刺中了几人,传来一阵欺负的惨叫声:“啊~啊~不好,敌袭!”

    然而,一切都晚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南大营迎接的将领已经到了一大片,足有十几人,或是当即毙命,或是身受重伤,倒在地上,惨叫连连,也有人借助旁边人的遮挡,迅速后退,不断地大喊:“来人,快来人,敌袭!”

    瞬时间,负责把守营门的南大营兵卒动了起来,纷纷持刀而来,迎战刘芳亮等人,更有人吹起了紧急号角:“呜~呜~”

    牛角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刺破宁静,回荡在整个南大营之中,全营的兵卒都动了起来,虽然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军情?可是,听到一级紧急号角声,还是快速反应了过来,拿起了武器,三五成群地直奔应门口而去。

    没有了把总、百夫长、大旗的指挥,呈现群龙无首之态,一时间,南大营里乱成一团,喧嚣之声震天,到处都是嗡嗡的嘈杂之音,尽管众人向大营门口涌去,但还是显得毫无组织性和纪律性可言,乱糟糟的,行动迟缓。

    与此同时,当刘芳亮等人掷出了全部的飞镖之后,正手持大刀片子,与对手厮杀之际,在他们的后方,涌现一群人,最前面的是一队钢铁洪流般的铁甲骑兵,奔腾而来,手里的马刀寒光闪烁。

    负责带队的正是李自成以及袁宗第和吴汝义两位百夫长,喊杀而来,不断叫嚣:“兄弟们,冲啊~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前面有无数的金银珠宝等着你们,谁抢到就是谁的!还有美女......”

    李自成的声音戛然而止,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前面就是一个军营,里面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儿,哪来的美女?不过,李自成还是嘴硬的腹诽了一句:“那也说不定?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好男男这一口的,对于那些兄弟而言,南大营不就是‘美人窝’吗?”

    这句话如果让其他人听到,非得惊得眼冒金花,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下不可。

    不过,心想之间,李自成等人已经杀到了南大营的门口,见到不同于自己的人就杀,稍有反抗者就砍,嘴里还不停地嚷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欧不,缴械不杀,统统蹲下,稍有迟疑者,胆敢反抗之人,吃俺老李一刀!”

    策马而奔,与敌的厮杀,鲜血的刺激,让李自成忘乎所以,不择言词,信口开河,不断地叫嚣,双腿夹着马腹,催促战马加快速度,冲锋与杀敌的快感,让李自成兴奋异常!

    战场上的紧张,不断有人倒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逝去,已经没有人在乎李自成的言词有多么的怪异。

    “杀啊~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李自成还在叫嚷着,不断鼓动骑兵继续上前冲杀,凡是看到南大营手持兵器之人,就是一阵乱砍。战斗不到二十分钟,地上已经倒下了近白具尸体,属于北大营的不过寥寥几个。李自成等人已经杀到了南大营的营盘正中央,刘芳亮一行人紧随其后,进行补刀,杀得嗷嗷直叫,大呼过瘾,兴奋异常,犹如一群嗜血的疯子。

    忽的一下子,李自成勒住了缰绳,生生让战马停了下来,袁宗第与吴汝义紧随其后,也是如此,正好停在了李自成的两旁,刚想发问,却传来了李自成的命令之声:“你们二人,兵分两路,各带五十人,分别袭击南大营的鸟铳仓库和虎蹲炮存储之地,以防南大营的士兵取出来,对付咱们。”

    “是,老大!”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一声,随即车马扬鞭,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手下命令道:“左旗跟我走,右旗留下,听从老大的吩咐。”

    骤然间,虽然没有人回应,骑兵的行动说明了一切,立即分出了两个大旗的兵力,紧跟在袁宗第与吴汝义的身后,斜插向南大营的两个方位,目的性极强!

    一时间,李自成的身后空旷了许多,但还是有一百骑兵停在那里,岿然不动,肃然而立,纵横分明。

    与此同时,刘芳亮等人已经跟了上来,来到李自成的身前,兴奋地邀功道:“老大,这次打得真过瘾!这才是真正的打仗!老大,您不知道,南大营的把总和百夫长蠢得要死,我和兄弟只是一梭子飞镖,就全撂倒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干得不错,值得表扬!回去之后,赏你们一人一个大红花!”

    在刘芳亮等人惊愕之中,纠结大红花是什么?是不是老大说错了,将大红袍说成了大红花?不过,不等众人深思,继续疑惑,李自成神色一收,不再开玩笑,郑重地说道:“刘芳亮,袁宗第的右旗暂时归你统领了,立即打扫战场,抓捕俘虏,下了他们的武器。”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统统都是我的
    傍晚之时,晚霞缭绕,火烧云出现,映红了榆中城的整个天地,到处都是红色。还未进入夜晚,天色灰亮,榆中城内却是静悄悄地,大街小巷一个行人也没有,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安静的就像一座死城。

    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渝中城里,县衙的气氛却是热火如天,好不快活。

    客厅里,依旧如中午般的聚拢,座位排次,李自成更是大笑一声,心情不错的说道:“好了,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兄弟们,现在是该汇报战果的时候了,刘芳亮,看你兴奋的那副鸟样,就由先说!”

    “嘿嘿...老大,各位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刘芳亮一阵兴奋的傻笑,脸上残存着大战之后的那种酣畅淋漓之感,端了端架子,这才继续说道:“咳咳,此次攻打南大营一战,战果颇丰,缴获虎蹲炮就有五架,鸟铳二十支,战马四百匹,大刀长矛无数,俘虏一百二十人,我方只是战死了五人,轻伤十人。”

    一比三的兵力对比,人员损伤寥寥,此战堪称经典,是李自成推翻明朝之前的战争中、鲜有的得意之作。

    “嗯,做的不错,刘大脑袋。”李自成夸赞了一句,还不忘说道:“对了,一定要将死伤者的信息登录在册,保存好了。如果那天咱们造反到他们的家乡,一定要给他的家人一笔抚恤金,确保兄弟的家人能够有一个过得去的生活,不至于饿肚子。”

    这一刻,在场之人都感动了。谁没有父母妻儿?谁没有家人老小?造反本就是高危性的工作,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一旦死在异土他乡,家人就是他们最后的牵挂,唯一不放心地方。李自成的这一举措,立即赢得了众人的赞同,还有终极的忠心与认可。

    刘芳亮原本还要嘚瑟一番,一听到抚恤家属的问题,他也发自内心的老实下来,沉默不语。战死的五个人之中,也有两个和他处的不错,值此之际,还怎么高兴的起来?一时间,大厅里弥漫出一丝淡淡的伤感。

    这时,田见秀似乎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不再伤感,短暂的沉寂过后,不无感慨地说道:“为了对付咱们,那位王参将还真是煞费苦心,不仅与高家父子暗中勾结,断绝咱们的粮饷,居然还给南大营加强与补充了武器装备,单单火器就是咱们的几倍。”

    袁宗第参加了攻打南大营之战,闻听此言,心生感触,不无所感的说道:“是啊,单单鸟铳和战马的数量就是咱们的两倍,虎蹲炮更是比咱们多了四门。还好有老大的未雨绸缪,没有与南大营硬干。否则,就凭火器这一点,咱们的损失就不止这一点。即便最终获得了胜利,那也是一场惨胜。”

    刘芳亮更不好意思嘚瑟了,反而有一丝尴尬,悻悻然。看到那么多的鸟铳与虎蹲炮之时,他也是吃了一惊,直流冷汗,心里直打鼓。先不说南大营的骑兵在数量少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就凭那些火器,就够他刘大脑袋喝一壶的!

    毕竟,人是肉做的,经不起人家一阵鸟铳射击和虎蹲炮的轰炸。如果正面冲突,直接硬干,那将是损失惨重,尸体累累。

    不只有刘芳亮有这种感觉,暗暗心惊,其他人也是如此,李自成更是一阵后怕:“如果真让南大营展开手脚,摆开架势对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老大,既然王国不仁,休怪咱们不义,他与高家父子怎么处理,可不能放过他们啊?”刘芳亮化悲痛为力量,突然点醒了众人,还有三大恶人没有处理呢。

    李自成回转心神,好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出口就说道:“那是当然,肯定是要砍了。不过,在杀了们之前,我还有一些用处,再等两天才能处决。”

    五人都是一阵错愕,不解高家父子与王国还有什么用处?不过一个是县令和官二代,一个是明廷的参将,榆中城又在自己等人的手中,还能有什么用处?尤其是李自成嘴角的那一抹邪魅之笑,更是让他们不禁唏嘘:“无语,看高家父子与王国有的受了,下场指定很惨,而且还是惨得让人瘆得慌。”

    犹如没有看到众人的错愕表情一般,李自成也没有多做表示,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径直递给了田见秀,淡淡的说道:“见秀,会议结束之后,你们五个商议一下,分配好任务,将这些人全部给我抓起来,该抄家的抄家,该没收家产的没收家产。”

    众人再次错愕,微微一愣,心里响起同一个声音:“难道~难道榆中城有这么多不开眼的,都得罪了老大?老大这是要算总账,全部都收拾了?”

    在心里疑惑与猜测之中,田见秀接过了名单,快速的浏览。将近两个月的驻扎生活,田见秀对榆中城的人和事还是有一些了解,眼前的这些人名太熟悉了,可以说如雷贯耳,榆中城鲜有人不知道的,都是“大名鼎鼎”之人。

    旋即,一目十行,不到一分钟,田见秀就看完了,并将名单交给了其他人,同时大脑开始飞转起来,心中猜测,揣度李自成的用意,刚才的那种看法已经动摇了,向另一个方向猜测。

    “不对啊,老大这应该不是报复那么简单。名单里的这些人之中,其中不乏与北大营发生冲突者,更多的却是属于无关人员,从未得罪过老大啊。”

    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李自成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摆出一副成竹在胸、高人的模样,田见秀还在猜测与分析着,对名单上的人进行汇总、分类,并加以归纳和总结,从而得到有用的信息。

    渐渐地,田见秀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是很肯定。这时,名单传到了刘芳亮的手中,对于没念过私塾、大字不识几个的他来说,一看到名单上的几个人,顿时气呼呼地说道:“娘的,如果不是老大提醒,我还真把这几个王八羔子给忘了!md,这几个王八羔子忒不是人了,坏事做尽干绝,还使出阴谋诡计,使得咱们的兄弟吃了暗亏,被弄走了不少银子。”

    “tnd,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好好收拾这群王八蛋,为上当受骗的兄弟们报仇!”刘芳亮义愤填膺地说到这里,随即看向李自成,拿起名单,一指上面的几个人,很是激动,出口就说道:“老大,这几个祸害精就交给我了吧。抄他们的家,杀了这帮龟孙子,我都不会有一点手软!”

    闻听此言,田见秀的脑海里出现一丝明悟。

    李自成不动如山,依旧是气定神闲,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喝了一口茶,这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说了吗?这些名单里的人,如何抓捕,如何抄没家产,怎样分配任务,你们五个看着办。”

    霎时,刘芳亮猛地站起,看着其他四人,声若洪钟的说道:“我跟你们说,谁也不许和我抢,都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这几人就交给我处理了,我营里的那几个兄弟到现在还郁闷着呢,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如果不是老大一再强调军纪,不可随意走出营盘,更不能骚扰百姓,我早就带人收拾那几个鸟玩意了,艹~!”

    如此一幕,四人只觉得好笑,忍俊不禁,刘芳亮如此鲁莽、率真的性格太好玩了,逗得众人嘿嘿直乐,李过更是忙打圆场,其他人纷纷附和:“好好,我们不和你争,知道你与这几人的恩怨纠葛,他们就交给你了!”

    这时,李自成开口了,笑着说道:“刘大脑袋,这次的行动不仅是报仇泄愤,还是公干,你怎样对待这几人都可以。不过,他们的家产都要报备,登记造册,可不能私分了。”

    刘芳亮并无私心,闻听此言,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很是豪爽的说道:“好的,老大,这几人的家产,我一个字儿也不会动。而且,我还会约束属下,将那几个王八羔子的家产一个不漏的登记在册,上缴给你。”

    这一刻,其他三人心里一动,也明白,老大这不仅是提醒刘芳亮,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紧接着,不等众人继续深想,刘芳亮还处于兴奋之中,李自成放下了茶杯,郑重地说道:“好了,会议就开到这里。你们立即商议一下,分配好任务,晚饭之后,立即行动,将名单上的那些人全都给我丢进监狱里。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使得众人心中一震,顿时觉得老大的决定有么的决绝,非要处置这些人,一刻也等不了。

    李自成离去了,看着老大离去的背影,田见秀一副恍然的神色,微微点头,心里愈发的钦佩李自成,暗暗喃喃自语道:“应该是这样~!”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讨论
    第二天的夜晚,李自成一个人坐在床榻之上,后背靠在墙壁上,房间里明亮非常,光线毫不输白天。此时,李自成倚靠在床榻上,薄被上放着几本账册,凌乱在各处,他的手里也有一本,缓缓翻阅,嘴里还在念念有词:“md,历史上的李自成要么是一个傻x,要么就是一个神经病,榆中县虽只是临洮府的一个小县城,但也有不少的富户啊。”

    “娘的,从这些人家里抄没的金银珠宝、粮食作物,足够招兵买马之用,收揽手下几千号人,毫不是问题。非要投靠什么王佐桂,什么不沾泥张存孟,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看完账册的最后一页,李自成随意的将其丢在床上,与其他的账册混合在一起,眼冒精光,兴奋地说道:“奶奶的腿,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与资本,老子可不愿意屈居人下,像历史上的那个李自成那般傻b。老子要单干,拉起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以榆中城为中心,向四周发展,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比投靠王佐桂、张存孟强多了。神经病才会干那种傻x的事情,非要找个人当主子。”

    一时间,李自成越说越激动,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这不,随即眼里的光芒愈发的炽盛,喃喃道:“后天的万人大会结束之后,就可以用这些银子招兵买马,用这些粮食养兵。嘿嘿...真是他娘的赶到了好时候,时机刚刚好,这些恶霸流氓,无良商家与地主,刚刚将粮食收上来,我就来了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省得再割麦子了。”

    越想越兴奋,越想思路越开阔,暗道:“就按照先前想的那么做,利用这个万人大会,打出我李自成的名声,获取民意。如此一来,招兵买马才能更顺利,才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的麾下。不出半年,就能整出三四千的部队来。娘的,到了那个时候,地盘不就可以扩充到现在的几十倍,整个临洮府不就是我的了?”

    “嘿嘿...”

    “嘎嘎...”

    肆意而张扬的大笑,李自成格外的得意,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深夜,困意袭来,哈欠连天。

    随即,李自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翻身下床,将几本账册随意的丢在桌子之上,熄灭油灯之后,也就安然的睡了。不久之后,就传来了他那极为得意的梦话,还在yy,幻想着自己带着大军,迅速扩张,增加势力范围。

    第二天上午,早饭刚过去没有多久,李自成就迫不及待地召集自己的心腹爱将,李过、田见秀几人,聚在大厅里,格局依旧。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李自成没有任何的婉转表达,直奔主题,当即就说道:“兄弟们,老大我决定了,咱们以榆中城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建立属于咱们自己的势力范围,逐渐控制整个榆中县,你们觉得怎么样?”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惊,属李过与他的关系最为亲密,叔侄关系,说话也就没有顾忌,李自成的话音刚落,就说出了其他四人共有的顾虑:“叔,咱们目前的总兵力也不过六百多人,这还是加上南大营投降过来的那部分俘虏,现在就搞这么大动静,大肆扩张地盘,人数是不是少了一点?”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好说了,田见秀随即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是啊~老大,仅凭咱们目前的这么一点兵力,别说扩展势力范围,能够守住这个榆中城就很不错了。而且,一旦咱们起义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朝廷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一定会派兵镇压。”

    这时,袁宗第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是啊,临洮府不比其他的地方,还不属于陕西最乱的地方。如果朝廷镇压了高迎祥、王自用以及王嘉胤等人的起义军,西安府那边的情况有所缓解,一旦明军腾出手来,抽身回来对付咱们,咱们就等于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想跑都跑不了。”

    吴汝义不甘落后,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而且,三边总督杨鹤对造反与起义军极为敏感,更是主张极力镇压,阶州的周大旺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依我说......”

    李自成摆了摆手,制止了所有人还要发言。对于众人的阻止之论、悲观想法,李自成并不以为意,反而淡淡一笑,镇定自若的说道:“你们说的都不错,讲得确实是实情。可是,你们过于夸大了咱们自己的不利之处,也放大了明廷的优势。”

    语气一顿,李自成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言词更是咄咄逼人:“远的不说,单单讲眼前的。人马不足,兵力不济,咱们可以招兵买马嘛。如今这个时候,陕西大面积干旱,到处都是灾民,咱们手里有钱有粮,只需要振臂一呼,有的是人加入咱们的队伍,何愁兵力的事情。”

    一语落罢,反驳的众人无法言语,不知该如何争辩?如此情形,李自成更加的得意与自信,气势更盛,继续滔滔而言:“还有,偌大的陕西省,不只有甘肃这一个地方,其他的州府亦然,也有造反的民众和哗变的军队。”

    “农民出身的王二,或是边军、或是驻军兵卒的张存孟、王佐桂以及八大王张献忠,还有闯王高迎祥,这些人都有军人的背景,曾经当过兵卒,也算是哗变的部队,都比咱们的势力范围大,比咱们的影响更甚,明军为何非要着急对付咱们这支只有几百人的起义军?杨鹤会看得上眼咱们,派兵镇压吗?”

    与此同时,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就连最为善于谋略与言词的田见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而劝说李自成。五人发自内心的感叹:“老大这是做足了准备,应对众人的劝说,理由都是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你劝说一句,人家就有十条理由反驳你。而且,还是真实情况,入情入理。”

    刘芳亮兴奋了,仿佛化为了战斗狂人,猛地一拍大腿,一倔而起,大声疾呼:“nnd,反正已经起义了,与明军站到了对立面,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既然如此,就干他娘的,索性干得更大一些,大不了一死,掉脑袋,不过就是留下碗大的疤而已,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他个甚!”

    “刘大脑袋,你先坐下,让其他人把话说完。”李自成一笑,安抚刘芳亮坐下,同时语气平和地说道:“就算是达成了一致,以榆中城为中心,建立势力范围,咱们也要好好讨论讨论,而不是凭着一股蛮劲儿,盲目的干。否则,我就不召集你们,商议了。那样的话,我就不信,下达了命令,你们还不听我的?不跟着我干?”

    刘芳亮被说的没脾气,一点也不敢顶嘴,李自成在他心里的阴影犹在。每每想起与李自成的第一次交手,就会菊花一紧,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嘴角抽抽,眉毛与额头更是突突直跳,深怕再来那么一次!

    李自成的话刚一说完,刘芳亮老老实实地坐回去之际,四人心里都是长舒一口气,从老大的这一番言语之中,不难判断,老大的决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并且制定了一定的计划,环环紧扣,思维缜密。

    而且,老大更不是独断专行,擅意而为,凡是都会与自己等人商量一番,最起码也会通通气,达成共识。想到这些,众人更加心安了,没有了抵触情绪。

    田见秀想到了许多,联想这几天的一连串动作,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老大是有准备而为。紧接着,田见秀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猜测,使得那个想法更加大胆,思路更清晰,结合今天的会意内容,田见秀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大概猜到了李自成一连串动作的目的。

    一念及此,田见秀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反对之意,当先问道:“老大,既然这样,以榆中城为中心,建立势力范围,那咱们接下来的该怎么做啊?”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袁宗第紧跟着附和道:“是啊,咱们的兵力实在太弱,急需招兵买马。而且,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越快越好。”

    “嗯,叔,袁宗第说的不错。任何事情都比不了兵马重要,兵力扩充了,实力增强,才有与明军对抗的本钱。否则,连命都保不了,谈起他的都是枉然!”

    相比于其他人,李过的言词更加的犀利,直指明天的万人大会,根本没有必要。众人心惊的同时,也在微微的点头,很是同意这种看法,都觉得,值此危急而又重要的时刻,哪有功夫搞什么万人大会,什么都比不了招兵买马重要。

    李自成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众人的态度?不过,李自成并未给出明确地答复,而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缓缓说道:“呵呵...今天叫你们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商谈一下,咱们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转折
    闻听此言,众人的心神都是一震,到嘴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正襟危坐,脸色凝重,等待李自成的接下来之言。

    “经过刚刚的交谈,想必昨天困扰在你们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为何我会突然让你们查抄那些人的家产。当然,你们心中所判断的没有错,但那并不是我的全部目的。至于另一个目的,明天的万人大会召开之后,你们自会知道。”

    五人的心思一动,没想到李自成还有另一个意图。心生好奇之时,不禁有些失望,只言片语之间,不难发现,老大的态度很坚决,万人大会一定要召开,重要性丝毫不输于招兵买马,侧面回复了刚刚的建议。

    不过,没有人傻不拉几的跳将出来旧事重提,非要李自成推迟明天的万人大会,将重点转移到招兵买马之上。

    长时间的交谈,回想过往,五人都想到了许多关于李自成的记忆。这个老大虽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与人交手有些下作,几乎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老大对自己人极好,每逢重大要紧之事,都会与自己这些人商量。

    最重要、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虽然老大时常做出一些头脑发热的事情,意气用事,却从来不鲁莽而为。看似大大咧咧,大手大脚,其中必蕴含细心之处,每每的一个重要决定,都会一定的依据,不是草率而为。

    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只见李自成停顿了一下,又铿锵有力地继续说道:“或许你们还有这样那样的疑问,许多的不解。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解释。因为,解释的效果不大,不如让你们看看事实如何,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而且,不过是两天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

    此刻,田见秀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知道了李自成的用意,附和的说道:“也是,这几天里,四个城门都是紧闭,许进不许出,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榆中县的情况还传不出去。等到陕西巡抚胡廷宴和三边总督杨鹤听到这个消息,再做出反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事情了?”

    对于这种说法,李过、吴汝义以及袁宗第并无异议,在军中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他们也知道巡抚胡廷宴这个人,做事畏首畏尾,胆小如鼠,能推则推,欺下瞒上。对于陕西境内的各路起义军更是熟若无睹,能避则避。就连镇压阶州的军队哗变,如果不是杨鹤亲自督导,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有这么一个巡抚坐镇陕西,陕西还不就是起义军的天堂?杨鹤能有几只手,还能事事亲历而为?

    因此,经过田见秀的一提醒,众人表现的也就不再那么着急,耽搁个一两天,对大局的影响寥寥。更何况,李自成有没有明确约束他们,什么都不可以做。依旧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做,招兵买马,只要万人大会召开之时,到场就行。

    一念及此,众人抵触的情绪就更加弱了,只听到李自成又说道:“好了,明天的万人大会召开之前,一定要动员全城的百姓前往法场,我要当着全城老百姓的面,处理了那些为害乡里的害人虫,为人们泄愤和出气。”

    袁宗第站了出来,出言答道:“老大,这个你尽管放心。处斩名单上的那些人以及高家父子之时,到时候,虽不是全城的老百姓都到,但也少不了。这些年来,榆中城的百姓可没少受那些人的祸害。”

    “尤其是高家父子,最可恨的就是高铿,仗着父亲是榆中县的县令,大伯高起潜是崇祯身边的红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被糟蹋的大姑娘也不知道有多少?受害的家庭,要么不敢上告,要么上告无门,又或者全家离奇死亡。”

    听到这些,所有人都是一番感慨,心生感触,吴汝义也恨恨地说道:“咱们要处死这么一个祸害精,即便百姓们还畏惧于咱们,对咱们有些不放心。但是,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怎么可能错过高家父子被杀的场面。”

    毫无疑义,纷纷点头,言谈之间,田见秀已经十分笃定自己的猜测。想到这些,对于李自成的这一番安排,愈发的心悦诚服,佩服不已。

    李自成也在不住的点头,完全放下心来,只要全城的百姓能够到个万把人,将会起到很大的宣传效果,那他的计划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一定要张贴告示,并且挨家挨户的传达,告诉每一家商户,榆中城戒严的这段时间,所有物品都不许涨价。一经发现,决不轻饶,轻则罚款了事,重则没收家产,以儆效尤。”

    作为最为细心的田见秀,识文断墨,对于这项任务,当仁不让,随即就答道:“是,老大。我会派出兵丁在全城张贴告示,通知全城的所有百姓,如果哪家店铺胆敢提高物价,又或者囤积物品,蓄意不卖,统统可以向咱们举报揭发,从而遏制榆中城的物价,尽可能的降低咱们起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而确保榆中城的老百姓能够正常生活。”

    此刻,李自成想到一些事情,唤醒了穿越前关于历史上的那个“李自成”记忆,山海关一战,那个李自成犹如溃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百万之众的部队居然挡不住只有二十万左右的清军,败得很快,很惨。

    之所以如此,无非有三个主要的原因,注定了大顺朝无法长久存在。而他这个李自成要扭转历史,不再重蹈覆辙!

    想到了这里,李自成目露坚毅之色,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切莫得意忘形,一时的成败,不能代表永恒。李自成,一定要记住,第一,可以结交奸佞之人,但不可委以重任,更不能听信谗言,搞得内部分裂,人心惶惶;其二,一定要重视民意,并将其放到第一位的战略高度。”

    “老大~老大~醒醒,你在想什么呢?”离得最近的田见秀在轻声呼唤,看到李自成明显的醒转过来,连忙又关心的问道:“老大,你怎么了?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走神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令你不满意。”

    “没没~你说的很好,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不是你的原因。”李自成连连摇头,赶忙解释,说完之后,环顾四周的同时,神色恢复了史无前例的郑重,更是严肃地说道:“各位兄弟,说归说,玩笑归玩笑,自从咱们认识以来,你们觉得我李自成怎么样?”

    突然地问话,毫无征兆可言,搞得众人都蒙了,老大这是怎么了?就连关系最为亲近的李过,也是一脸的懵逼神色,不知所以然。

    一时间,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心中有着某种估计,没有一个人回答李自成的询问,大厅里静悄悄的。

    李自成并不在意众人失望神情的变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目光最终停留在刘芳亮的身上,诚恳的坦率而言:“平心而论,众位兄弟之中,最信任的非田见秀莫属,他有勇有谋,办事沉稳仔细,所以我非常放心。”

    “然而,说到我最喜欢的非刘芳亮莫属,因为他坦率直言,敢作敢当,讲的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但又能很好的自我控制,遵守纪律,即便是再如何的愤怒,我严格要求的事情,但也会一点不打折扣的执行和遵守。”

    得到老大如此的肯定,极高的评价,余下的三人虽然羡慕,却不嫉妒,因为李自成说的是事实。自从参军以来,在场的众人就在一起,谁还不了解谁?

    因此,对于这样的评价,无论是身为侄儿的李过,亦或是袁宗第和吴汝义,他们都很服气!

    然而,李自成还没有停止,刘芳亮还来不及沾沾自喜,李自成就目光逼视地看着他,以不容决绝的口吻说道:“刘芳亮,我知道你不会说假话,更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你来说,我这个人怎么样?”

    刘芳亮闹了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两下,随后才说道:“嘿嘿...老大,你当然不错了。对于咱们这些来说,除了你与众人交手之时有些那啥,有些招数让人受不了,其他的都很好。”

    说到这里,刘芳亮老脸一红,不禁想起了李自成那些下作的招数,更觉得丢脸,在众人面前丢面子,但还是很快的转移重点,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外人面前,或许你是极为护短而又不讲理,一言不合,就是大打出手,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对于自己人,对待兄弟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恩怨分明,同甘共苦,这些都没说的。”

    虽然话语中有拍马屁的成分,但大多数都属实,其他四人赞同地点点头。李自成很满意,确切的说是自得。刘芳亮的话音刚一结束,就语重心长地说道:“各位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老大,您说!”其他人纷纷附和,对于李自成将李过也纳入兄弟的行列,众人也知道,不仅是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更是为了显示一视同仁,但平常的两人还是以叔侄相称。

    “刚刚谈的那些,并不是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也不是我的目的所在。之所以召开这个会议,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才是重点,咱们在榆中城立足的根本,全面做大做强的前提。”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约法三章
    随即,五人坐得愈发身体笔直,神色更是一敛,在他们的认知之中,还从未见过李自成如此郑重其事,如此的认真。最后的两句话,更是牵动他们的敏感神经。仅仅是瞬间,李自成的态度就影响了众人,受到感染,摆出一副煞有大敌来临的气势。

    看到兄弟们认真的样子,李自成反而吊起了书袋子:“各位,咱们之所以能够拿下榆中城,有一多半是侥幸的原因。如果没有官军的身份,如果没有王国的掩护,如果不是很了解榆中城的城防以及南大营,即便是攻下榆中城,那也是损失惨重。虽然榆中城的城墙不高,城防薄弱,但也不是区区四百多人能够拿下的。”

    语气一顿,起承转折,一字一句的强调道:“就像那个谁说的,谁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民心....”

    “噗呲!”刘芳亮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同时出口提醒:“老大,那是李世民说的,只要听过大鼓书的,生在陕西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位明君。”

    “就你知道的多,就你能,大字不识一箩筐,也好意思说我。”李自成反应的极快,为了掩饰自己的文化低,那一丝尴尬,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转而说道:“刘大脑袋,你还别不服?知道不?老大我是故意没有说出,就是考验考验你这颗榆木疙瘩的脑袋!”

    “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刘芳亮嘟囔了一句,并不敢反驳,其他四人吃吃的发笑,怎么会听不出来老大这是给自己找面子?

    “咳~咳~”李自成干笑了两人,装作没有看到众人的表情,感受到原本酝酿的气氛又被破坏了,连忙铿锵有力地说道:“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所以,要想在榆中县站稳脚跟,对咱们将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又回到了主题上,五人都是听得点头,田见秀更是附和地说道:“老大说得对,要想牢牢地控制住榆中城,在这里站稳脚跟,不比打下他那么简单,需要做很多的事情。最起码,也需要获得百姓的认可,让他们能够吃得饱,拥有最低的生活保障。否则,他们就会纷纷逃离,等于咱们得到只是了一座空城而已。”

    “所以啊,我现在向你们五个声明一点,丑话说到前头,从今以后,从这一刻起,如果谁的部众胆敢骚扰百姓,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情,我绝不会轻饶。不仅要砍了闹事儿、不服管束的士兵,还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有着以前的经历,整饬北大营军纪的经历,但五人平静的神色中还是有一些心惊,老大这惩罚的力度也太大了吧,动辄砍了闹事儿士兵的脑袋。

    李自成看到五人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却没有引起十分的重视。李自成没有再强调,而是缓缓地继续说道:“如果我听到什么消息,士兵骚扰百姓,强买强卖,一旦查经属实,定斩不赦。而且,每隔一段时间,我还会在榆中城里转转,看看你们执行的如何,是否约束好各自的部将?”

    五人深以为然的同时,不禁又有一些想笑,老大的这一副做派,就像一个帝王一般,霸气而体贴百姓,对自己的士兵极其严格。这些都没有错,做的很明智。可是,众人想起了过往,李自成以前的形象,再与现在对比,总有一种格格不入、别扭的感觉。

    不过,众人还是忍住了那种怪怪的感觉,摒弃杂念,李过更是建议道:“叔~我觉得,现在的榆中城,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各个衙门都被咱们接手了。即便暂时不设立属于咱们自己的衙门,也应该派一些士兵进行巡逻,维护城里的治安。”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几天里,李自成总琢磨着如何打天下,如何当皇帝,如何改变历史上李自成的宿命,却忘记了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打理好榆中城。

    想到这里,李自成不仅倒抽一口气,暗道:“自己还是太眼高手低了,过于马虎大意,当下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别想那么远了。”

    李过没有得到李自成的回应,刚想再次重复,田见秀却补充的说道:“老大,如果能够成立巡逻小队的话,不仅能够维持城里的治安,还能防患一些宵小,防止他们趁机祸乱榆中城,在榆中城内浑水摸鱼。”

    李自成非常赞同这个提议,不再迟疑,随即朗声说道:“既然这样,做事儿就不要束手束脚的,别那么小家子气,只弄什么巡逻小队。这样吧,过儿,见秀,就由你们两个牵头,负责巡逻小队的事情。同时,还肩负着找一个适合的人选,担当榆中城县令一职,负责榆中城的日常事务,处理百姓的案件。”

    “至于巡逻小队,不仅要同时组建,最好多组建几队,实行三班倒制,每隔四个时辰,换一班巡逻小队。记住,一定优先选取那种责任心强,原意为百姓干事的人员,作为巡逻小队的成员。”

    李过与田见秀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兴奋之色,默契的点头示意,随即又看向李自成,后者更是语气一收:“无论是县令的人员,亦或是巡逻小队的成员,具体的筛选办法,你们看着办,最后将名单给我看一下,并将各个巡逻小队的队长以及县令的人选带过来一下,我和他们说一些话,就行了。”

    放在以往,无论是哪个朝代,这绝对是一个肥缺,负责选拔人才,不仅代表着一种信任,还意味着有人巴结,竞相送礼。不过,李过与田见秀的心里很沉重,将这件事情当作头等大事儿来抓,没有一点的私心可言。

    因此,两人面露郑重之色,异口同声道:“是,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望!”

    余下的三人没有任何的异议,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场的六人之中,就属李过与田见秀的文化程度最高,读的书最多,办起事来才会更有章法。

    随即,李自成当先站了起来,以总结性的口吻说道:“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总之,明天的万人大会,你们一定要统统到场。其次,约束好各自的属下。否则,我很乐意看到胆敢骚扰百姓的兵卒,那样就有了杀鸡儆猴的例子,让所有的兄弟都知道,我可不是说说而已。”

    “最后,也就是县令与巡逻小队的事情,李过,田见秀,你们一定要最快选出人来。榆中城虽然不大哦,但也有不少人,需要人来做主,为百姓们主持公道,处理城里的日常事务。”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众人都知道,老大这又是要当甩手掌柜的。以前在北大营就是如此,整饬军纪,训练兵卒,刚开始的时候,老大还有三分热度,热情如火。可是,过了几天之后,确定好一些规矩和训练内容,李自成就再也不管了,只是每隔几天,检查成果。

    众人散去了,大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人去楼空。然而,从这一刻起,榆中城的上空骤然紧张起来,暗流涌动,风起云涌,气氛顿时变得格外凝重,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一场大变即将来临。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败家玩意儿
    崇祯二年,农历六月十九日。

    榆中城的菜市口,刑场之中,乃至于周围,挤满了人,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太阳越来越高,气温急剧攀升,依旧没有见人离去,反而越聚越多,议论纷纷,嘈杂而喧嚣。

    刑场的高台四周围着大量的兵卒,负责警戒,维护现场的秩序,人人手持大刀或者长矛,威武凛凛的站在那里,即便是汗如雨下,依旧是岿然不动,眉头都不皱一下,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让一般之人望而生畏。如此情形,使得围观的人群不敢越雷池一步,与高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高台上,一排排死刑犯跪在那里,头发凌乱,大汗淋漓,脸色惨白的俯首以待,等待身后的刀斧手行刑,绝望的不再哀求。

    此刻,李自成就坐在后方的判官监斩台上,对于热闹的围观人群和死寂沉沉的行刑高台熟若无睹,一看也不看,只是低头正在捣鼓着什么,嘿嘿直笑。

    李过、田见秀、刘芳亮等五人,就站在他的身后,岿然而立,屹立挺拔,眉宇间自带着一股英豪之气,整个人显得很是壮硕而魁梧,自有一分煞气。

    相对而言,虽然田见秀也是一身的戎装,但要显得儒雅许多,看到老大久久不语,只顾一个人在捣鼓着几张纸,似乎在弄什么小玩意儿,全然不顾日头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热,兵卒长久这么站下去,势必会昏厥,更不用说那些平民老百姓。

    到时候,即便是老百姓再如何恨行刑台上的那些土豪劣绅与恶霸,也会相继离去,围观之人将会越来越少,老大想要的效果也将会随之大打折扣。

    一念及此,田见秀上前一步,俯身在李自成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大,差不多了吧?已经来了不少人,再等下去,人会越来越少的。”

    “哈哈,终于弄好了!”李自成并未理会田见秀的提醒,而是兴奋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那是用一张张纸做成了喇叭,非常的大,比八十年代的广播喇叭还要大了一号。

    再次确认之后,扩音器喇叭真的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回望田见秀一眼,报以微笑:“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开始讲话。”

    田见秀回到原先的位置之时,李自成也站了起来,一手举着扩音器,放在自己的嘴边,大声地喊道:“乡亲们,乡亲们,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声若惊雷,吓了所有人一条,纷纷称奇,李自成手里拿的什么?片刻之间,刑场的四周就安静了下来,似忌惮,或是畏惧,只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如此情形,李自成愈发满意自己的diy扩音器。

    紧接着,挺胸,收腹,提臀,李自成摆出一副自以为很有王八之气的姿势,傲然而立,一手举着扩音器,另一只手指着那些死刑犯,雄赳赳地说道:“乡亲们,行刑台上的这些人,想必你们并不陌生,还很熟悉。你们之中,有不少人遭到他们的荼毒和祸害。”

    语气一顿,眼睛微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乡亲们,请相信你们的耳朵,我们今天不仅是斩杀这些害人精,横行乡里的恶霸,还是向你们发红利。”

    然而,下方依旧是一片静悄悄的,并没有老百姓相信李自成之言,后者也不气馁,更不失望,继续说道:“父老乡亲们,现在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时候了。只要排好队,一次进场,遵守秩序,你们就可以上行刑台,向这些祸害精报仇。”

    顿时,围观管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如此行刑的情况,可以说前无古人,还没有听说过老百姓可以代之行刑,处决犯人的?即便是那个犯人罪大恶极,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也没有被害人家属行刑,处斩犯人的。

    因为,处死一个人,向来是一个势力,或者一个朝廷权利的象征,震慑他人。

    尽管有一些不相信,但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怀有大仇者,只是迟疑了片刻,随即决绝的站了出来,开始排队,准备报仇,大有冒险一试,虽身死而犹未悔的架势。

    这一刻,看到有人踊跃参加,李自成紧张的内心还是松了一口气,后方的五人更是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老大居然这么能折腾,搞出这么一套。

    不难想象,如果百姓们还心存畏惧,不敢上前,老大就丢人丢大发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与此同时,李自成兴奋起来,犹如引吭高歌,大声喊道:“乡亲们,你们随便出手,下多重的手都没有关系,只要留他们一条命就行!”

    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围观的百姓,听到到这番话,都是一愣,这位爷打得什么主意?反正这些混账王八蛋都是一死,还不如直接弄死没让人发泄发泄。

    不等众人继续深想与埋怨,李自成的声音再次响起:“乡亲们,如果前面的人将这些乌龟王八蛋打死了,解气是解气。可是,后面的人怎么办?毕竟,不是你们一家与这些人有仇。不管怎么说,也得让其他人出出气吧。”

    “而且,不能让这些王八蛋就这么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一定让他们尸首分离,一刀两断,让他们尝尝枭首之苦,得到一个身体不全的恶报,方能一解所有人的胸中恶气!”

    刹那间,下方沸腾了,欢呼雀跃起来,纷纷赞同了这个提议。后方的五人却是冷汗直流,互望了一眼你,不禁唏嘘:“这也太狠了,这也太恶毒阴险了。人死也就死了,还要让人家在死前遭罪,被剥夺最后的尊严,被打得面目全非,伤痕累累,最后才会给予那么一刀。如此狠毒的招数,倍受屈辱中死去,也就自己的老大才能想得出。”

    不管身后的五人怎么想,看到百姓群情激愤,对自己报以感激,李自成就觉得满意,愈发的有成就感,更是趁热打铁道:“还有,各位乡亲们,你们之中一定有不少人受到这些害人精的迫害,被霸占良田与家产,或是被迫害的妻离子散。”

    “在这里,我李自成可以向你们承诺,只要所讲属实,有人愿意为你们作证,被这些恶霸与害人精侵占的田地、屋舍、牛羊等等,统统都可以归还。”

    “当然,如果有人弄虚作假,冒领他人的东西,一经发现,可不要怪我李自成下手狠毒,手段无情啊!”

    刚刚的允诺,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福利。毕竟,受到荼毒与伤害的不可能是全城的人。现在却不一样了,由于明廷**的厉害,陕西等地的良田被兼并的厉害,几乎每家都或多或少的被侵占了些。

    这绝对是一波红利,一波比一波大。土地,房舍,可是人们栖身与赖以生存的根本,现在能够讨回来,谁会不兴奋?谁人不高兴?

    然而,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高兴,世界上没有纯粹的两全其美之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此刻,比如李过等五人,他们就很不高兴,不满李自成这样的决定,刘芳亮最先忍不住,着急地上前一步,趴在李自成的耳边,焦急地说道:“老大,你好歹也留下一些,返回一半就好。如果真得那样做的话,将那些良田返还回去,兄弟们以后吃什么啊?靠什么为生?而且,又不是咱们从他们手中抢的,而是从那些恶霸家里查抄而来。”

    可是,李自成并未听得进去,依旧是十分兴奋地样子,只是说了那么一句:“瞧你那熊样,扣扣索索的,小气的跟那啥似得,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一个百夫长,做不了大事儿。老实一边呆着去,看看老大教你怎么办大事儿!什么叫敞亮与仁义?”

    刘芳亮愣愣的,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相信,随即义愤填膺的嘟囔道:“败家的玩意儿,撒钱笼络人心,谁不会啊?可是,你也得有一个度吧~?总不能只顾着一时的痛快,一时的意气,一股脑的全部推出去,以后还不过日子了啊?还有好多张嘴要吃饭呢,还要招兵买马呢。没有钱财与粮食,怎么做这些?”

    不过,虽然愣头愣脑,行事鲁莽,不过脑筋,刘芳亮还是没有再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悻悻然地退了回去,心里很是郁闷和无辜,平白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李过四人和刘芳亮想的一样,也是这种看法。可是,看到李自成态度坚决,刘芳亮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就纷纷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控制蠢蠢欲动的双脚,只是不断地在心里祈祷:“老大啊,这么着就可以了,已经很够意思了,千万别再胡乱许诺了,东西都给了百姓们,咱们可就愁吃愁喝,没有银子招兵买马了!”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让人无语,想不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只见李自成再次大肆允诺起来,使得五人心急如焚,暗暗着急。

    “乡亲们,我李自成在这里还可以向你们允诺,只要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断顿的,都可以到我们这里领一些粮食和一点银子,渡过这个难关,坚持到秋收。”

    “而且,如果我手下的兵胆敢欺负你们,可以到衙门里告他们,也可以找巡逻小队。如果他们办事不利,可以直接找我。凡是生事、滋事、骚扰你们的士兵,我都将严惩,后果严重的,直接斩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无语
    李过、田见秀五人心在滴血,嘴里直发苦,恨不得立即上前一步,堵住李自成的那张大嘴巴,将其拉到后面去,免得再说出什么允诺来。不过,没有一个人付诸于行动,更没有一个人上前提醒,因为他们就那么一点东西,已经全部允诺出去了,还能给什么?

    “靠!你真当你是救世主?你还真当你自己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只是占了一个榆中城,不是榆中县,更不是坐稳天下,还轮不到你丫的大肆施舍,以示天恩!”

    这是五人共同的心声,心里的呐喊与咆哮,更是无声的埋怨,对李自成做法的不解。

    然而,李自成依旧没有消停,从场上找到了另一种兴趣,咋咋呼呼,乐此不彼的起哄与火上浇油。

    “对对,就踹他屁股蛋子,照脸上打。那个王八蛋不是打过你吗?现在报仇的时候到了,还顾忌着什么?打啊,狠狠地打,脑袋,肋骨,腋下,肚子,这都是肉软的地方,就照着这些地方招呼!”

    “还有你,还有你,难道你们都忘了?这几个王八羔子祸祸了你家媳妇,玷污了你妹子的清白,还想什么呢?照那里踹啊,让他下辈子也不敢祸害女人。”

    “哈哈,这样就对了嘛,放开了打,留口气就行!哎哎,你们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的,这样有伤风化,怎么可以尿人家身上呢?”

    李自成上蹿下跳的叫嚷着,忙的不亦乐乎,刘芳亮几人却觉得脸面全无,嘴角直抽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老大也太极品了,毫无头头的风范,什么话都说的出,让他们感觉汗颜,有一些无力地轻抚额头,忍不住的别过头去,才能减轻丢脸的感觉。

    与此同时,刘芳亮直觉的无语,暗暗腹诽:“靠~那些罪犯原本还能少受一些罪,你这倒可好,随着这么一嗓子,这不是火上浇油嘛,那些老百姓还不得往死里整!”

    “看来,以后还得离老大远一点比较好,如果那天落到这位极品的手中,将会生不如死。不仅要遭到身体上的折磨,连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也会被剥夺,将会死的很惨。”

    “还有,人家那是一时激动好不好,裤腰带松动,哪是要尿罪犯的身上?你这下可好,完全是在提醒他们,用屎尿浇灌那些恶霸害人精。”

    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出于某种默契,五人相视一看,发现彼此的脸上尽是唏嘘之色,更是忌惮般的后退一步,动作一致,犹如躲避虎狼,尽可能地远离李自成,保持警惕之态,大有一见形势不好就跑路。

    围观的百姓兴奋的难以自抑,场面有些不受控制,此时此刻,渐渐混乱的场面,使得很少人会注意李自成,田见秀等五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几乎让人大跌眼镜!

    这哪还是一方首领?哪还有昨天犯人那种雄心勃勃的气势?乍看之下,根本就是一个流氓头子,围观的不嫌事儿大,使劲起哄,不断叫嚣,让那些报仇的百姓下狠手,更是出谋划策,进行支招,还是那么让人毛骨悚然的招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插眼睛、拧鼻子、揪耳朵、拔头发......

    种种作为,句句言语,简直就是不堪入目,无所不用其极,让人冷汗直流,刘芳亮更是倒吸冷气:“我的娘来,原来老大对我还是有所不留,没有下狠手,遥想几个月之前,也像今天这样对我,哪怕最后活了下来,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其他四人先是猛地一阵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随即看了看行刑台上的那些人渣,微微摇头,露出同情之色。

    最终,五人还是看不下去了,李过一步当先,其他四人紧随其后,一同拽住李自成,就向着台下拖去,李过还假装着急的说道:“那个~叔,要做的事情,咱们都做完了,现在该回去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哎哎,你们别拉我啊,我还没玩过瘾呢~!等一会儿再回去,一时半会的不会耽误什么,先让我过过瘾再讲,处理好结尾,咱们再回去。”

    然而,五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更不想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不理会李自成的挣扎,依旧拉着不松手,向台下拖去,田见秀更是说道:“收尾的事情太简单了,就叫其他兄弟办就行了,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商议一下,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早行动一天,对咱们越有利,是不是?”

    五人完全放开了手,也不在乎李自成的秋后算账,给他们穿小鞋。反正,老大已经认可了几人,以后即便找麻烦,也只是弄一点难看,被硬拽去比武,然后被打得鼻青脸肿,额头微秃,眉毛光光而已,总比现在丢人要好。

    “小样的,你们几个要造反不成?快放手,不然,以后有几个好受的!”

    李自成的怒吼与挣扎没有一点作用,淹没于甚霄直上的嘈杂之声中。见此情形,李自成狠狠地看得瞪了一眼最为卖力的刘芳亮,威胁道:“刘大脑袋,你是不是菊花又痒痒了?是不是还想尝尝我的一指禅之力!”

    刹那间,刘芳亮就是身体一僵,菊花一颤,随即一个激灵,双手连忙放开,并且解释道:“老大,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其他的意思......”

    其他四人当然知道刘芳亮深为忌惮老大,并且能够理解,田见秀打断了刘芳亮的解释,并为其解围:“刘大脑袋,你就留在这里,负责善后,落实老大所讲的那些事情。如果有一点纰漏,就算老大能饶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手足无措的刘芳亮顿时反应了过来,报以感激的神色,连忙回应道:“好好,我负责善后,保证落实老大讲的那些事情,不打一点折扣。”

    与此同时,李自成已经被拖下了监斩台,那些负责护卫的兵卒似有同感,也觉得在这里丢脸,无奈于李自成的言行。因此,不仅没有阻止四人的大胆之举,反而是为虎作伥,李过四人刚一来到台下,负责护卫的兵卒立即开道,护卫五人向外围走去。

    仅此一点,不难发现,李自成虽然是这些人的老大,但更像是兄弟一般。否则,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势力之中,亦或是军队之中,田见秀几人的下场都好不了。即便是再如何忍受不了头领的言行,也不敢做出这一番动作。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一举多得
    知县衙门,客厅之中,李自成悠然的坐在那里,全身都洋溢着一股得意的气质,心情不错的同时,又有一些意犹未尽。田见秀等四人却是气呼呼的散坐在各处,再无往常的那种井然有序的感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四人面部的肌肉不时抖动,再回想自己在监斩台的表现,细细回味一下,李自成的老脸也不禁微微一红,转瞬即逝,干咳一声,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好了,好了,别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搞得好像我欠你们二五八万似的。”

    没有人回应,李自成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随后不得不让一步的说道:“大不了,我以后收敛一些,做的不再那么出格,保持一个上位者应有的气质,不让你们跟着折面子,这样总行了吧?好了,就别生气了。”

    四人都是会心一笑,最为喜欢和钦佩李自成这一点,平时虽然玩世不恭,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毫无逼格可言。但,从来都不记仇,就事论事,听得进别人的建议,更是勇于承认错误,将面子看得很轻。

    刹那间,气氛为之一松,李过更是代表性的发言:“叔~我们不是气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而是觉得你的那些允诺太过草率了。现在这个时候,咱们正需要银两和粮食的时候,从而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防卫榆中城的同时,又能向四周扩展地盘。”

    “是啊,老大,我们都觉得,那些允诺太过于草率了。”其他三人纷纷附和,一脸的郁闷之色瞬间消失,化为浓浓的担心之意。

    “哦...原来你们因为这些生我的气啊,我还以为是刚刚的那些挑唆之言太过了呢。”李自成露出恍然之色,随后表现的并不是很在意,略微一沉吟,紧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哎...多大一点事儿,你们的思想还是太狭隘,有些目光短浅,缺乏一种战略性远见。”

    “呃...”四人愣住了,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每每老大这样说之时,老大都有一箩筐的歪道理,搞得众人发蒙,一旦反驳,后面回击的言语是一波接着一波,说的人抬不起头来,直至自惭形愧。

    不过,不可否认,从那些歪道理之中,众人都可以得到启迪性的提示,使得思维更加开阔。比如,北大营的训练方式,军纪整饬,以及一些体能锻炼上。

    此刻,李自成摆出一副高人的做派,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看到众人被自己的高调镇住,更是暗暗窃喜:“嘿嘿...还是毛爷爷那一套管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虽然田见秀他们不是敌人,但这一番高谈阔论,很是吓人的言词,还是能唬住人,建立属于自己的威望。”

    可是,李自成也不想想,他今天的那一番无赖般的表现,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即便是言词再多么的高大上,众人吸取了其中的精华之后,依旧对他那猥琐而流氓的形象没有一点改善。

    看到四人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李自成只是心里小小得意了一般,随即慷慨陈词的继续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担心之处,无非是抄没的银两和粮食分出之后,剩下的不够招兵买马之用。而那些从恶霸以及高家父子手中没收的土地,一旦给了城里的百姓,然而咱们又有咱们自己的军纪,不可掠夺老百姓的粮食。那样一来,咱们以后就没有了粮食的来源。”

    田见秀等人再次意外了,老大这不是挺明白的嘛,怎么还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举?不等他们深想,猜测老大为何这样做,李自成郎朗而又自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

    此言一出,立即将李自成的高大形象败得一干二净,流氓的秉性暴露无遗,逗得四人吃吃直笑,李自成恍若没有觉得不合适一般,反而斥责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如果你们谁能解决粮食、钱财以及兵源的事情,就站上来说。不然,就不要打断我的思绪,这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整理好出来的。”

    忽的一下子,田见秀等人止住了笑容,并不是被李自成的王八之气所震慑住,而是从那一句言语里读出了许多的信息,深深为之震惊。

    如今之时,自己这些人最缺的就是三样东西,人,钱,粮。然而,老大信誓旦旦地说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众人怎么会不震惊和意外?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随即,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吴汝义确认性的问道:“老大,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够解决银子、粮食以及兵源的问题?”

    立即间,李自成很是臭屁的扬了扬下巴挺了挺胸膛,十分自信的答道:“当然!”

    说出两个字之后,李自成又收了收腹,为了增加说服力,反问道:“每逢这样的大事之时,你们见过我开过玩笑吗?有骗过你们吗?”

    几乎是一种下意识反应,没有一个人配合李自成而肯定的回答,使得后者为之气结。片刻之后,细细回想之下,四人纷纷点了点头,这才异口同声地回道:“没有~”

    如此情形,李自成气极反笑,顿觉无语,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好,你们还真是会找机会气我。不过,我大人不记小过,不和你们计较。”

    随即,李自成不再啰啰嗦嗦,故作卖关子,径直说道:“榆中城就这么大,在临洮府最多也就是一个二流的城市,那些银子和粮食能够支撑多久?何况,咱们是造反打仗的,要土地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们还想在榆中县种地不成?就算是种了,能不能等到收获的那一天,还两说。”

    虽有歪理的嫌疑,却是大实话。不过,四人不是很信服李自成之言,他们一直秉持着老大的一句话,深信不疑,奉为经典,那就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那些粮食和银子不是蚊子肉。

    李自成不是神,当然看不出他们的心中所想。但,从四人的态度上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自己的说辞还不够具有强大的说服力。

    一念及此,于是,李自成进一步的朗声说道:“纵观整个榆中县,甚至于临洮府全境,榆中城里的这些土豪、恶霸,他们的财富又算了什么?相比起来,他们存储的粮食就是不足为道。”

    “如果,咱们借惩处恶霸之名,行秉持正义之实,除掉榆中县境内的恶霸,土豪劣绅,为富不仁者。你们觉得,咱们还会缺粮食与银子吗?”

    “同时,惩处那些为富不仁者,查抄他们的家产之际,将良田分给当地百姓,再拿出那么一点粮食与银子,周济百姓。那么,咱们就可以美名扬。到时候,还会愁没有兵员?还不会有人加入咱们的大军效力吗?”

    猛地一下子,四人的眸子刷的一亮,晶莹四溢,一扫刚刚的阴霾之色,兴奋起来。深深地知道,一旦老大说的这些实施起来,效果将会非常之大,收获将会非常丰厚!

    这些年里,虽然陕西天灾时常发生,战火连连,民不聊生,到处都是颠沛流离的难民。但,土地兼并非常之厉害,百姓之所以受苦,活不下去,有一多半是这个原因。

    因此,土地兼并虽然厉害,但同时也意味着富户、大户极多,家里囤积的粮食更是堆满粮仓。而且,还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自从张居正死了之后,变革戛然而止,各地拥有极多土地之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隐瞒朝廷,偷税漏税,减少纳公粮,这已经不是秘密,很少有人不知道。

    所以,一听到李自成如此说,四人顿时兴奋起来,胸怀澎湃之情。都明白李自成话里的一个道理,只要让那些老百姓跟着得到实惠,分得了土地,怎么会不支持自己这些人?

    土地,是农民立足的根本,是百姓活下去的条件。如果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土地,他们可以和任何人拼命!

    想到这些,四人为李自成的高瞻远瞩,如此妙计而折服,完全将势力范围之内的百姓绑在自己等人的战车之上,同时还吸引周围的百姓。

    获得了粮食与银子,不再为兵员而发愁,又打出了仁义之师的名头,可谓是一举多得,好处多多,暗藏后劲。

    紧接着,李过眸光闪烁,激动地问道:“叔~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立即开始组织兵力,清除榆中城周围村镇中的恶霸以及为富不仁者吗?”

    李自成嘿嘿一笑,爽朗地说道:“那是当然!”

    闻听此言,四人顿时更加的为之兴奋,刚想要欢呼雀跃以示雀跃,只见李自成话锋一转:“不过,不能所有的兵卒倾巢出动,每天最多出去三百人,三个百人小队。而且,最初的十天里,每天只能出去二百人。”

    轻松愉快的气氛为之一滞,变淡了许多,田见秀适时地站了出来,附和地解释道:“老大说的不错,刚刚打下榆中城不过三天,立足未稳,必须留有充足的兵力在城中,守城门的同时,还要维持榆中城的秩序。”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考验
    两天之后,榆中城的县衙之中,书房里,李自成兴奋地在写写画画着什么,既有插图,又有一条条文字描述,忙的不亦乐乎,兴奋不已,满脸红光,就连田见秀走进书房里,也没有察觉。

    窥一斑而知全貌,李自成依旧是流氓的本性,没有什么条条框框可言,更不在乎日常的那些规矩与礼仪等细枝末节。所以,田见秀才敢径直而入,来到书房里。

    不过,李自成之所以那么放心,还是因为外面有兵卒把守,如果不是自己交代之人,亦或是极为熟悉者,谁又能如此轻易地进入他的书房之中,而没有一点动静发生?

    “哈哈,终于弄好了,这下又有好玩的了!”李自成长舒一口气,一脸得意的笑容,长时间的坐在那里,身体有一些僵硬,不禁伸了伸懒腰,刚要放松扭脖子,这才发现田见秀站在那里:“哎,见秀,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得,怎么不提醒我啊?”

    说完之后,李自成还是扭了扭脖子,舒服的发出欢快之声,田见秀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嘿嘿...没来多久,就是看你全身心的做着什么事情,我就没敢打扰。”

    客气了两句,田见秀伸了伸脖子,看了看李自成写写画画的那些东西,随即好奇地问道:“哎~老大,你这弄得什么东西啊?看着像锥子,又和锥子不同,有三个凹槽,又锋利无比,没见过这种兵器啊。”

    说到自己的得意之所,李自成整个人显得更加轻松,愈发的得意,随即又将其他的几幅插图从下面拿了出来,一同展在书案上,边整理弄齐边说道:“你看到的这个武器叫做军刺,是我最新发明的武器,专门用于装备咱们的士兵的。”

    田见秀走了上去,歪着脑袋,看了看军刺的图案,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疑惑的问道:“老大,这个叫做军刺的武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匕首也能杀人,何必这么费事儿呢?”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说道:“当然,单论杀人而言,两者并没有太大的不同。然而,军刺的特点就是在于的三个凹槽与三个凸起均匀分布,呈现圆锥形态,一旦刺入人的身体,就会使得对手血流不止。匕首却不同,没入人的身体里,只要不是割喉和扎入心脏,对手就能止住伤势。短时间之内,不会因为缺血而死。”

    田见秀立即恍然,脑海里浮现军刺扎入人身体里的场景,无论对手拔不拔出,都会造成血流不止,敌人必死无疑。

    想通了这一点,田见秀又看了看其他的几幅插图,上面的武器他都认识,随即说道:“老大,你怎么突然想到了弄这些玩意了?”

    然而,李自成却是神秘一笑,并未回答,转而问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以后自会知道为什么。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儿?不会又是为了与我闲聊吧~?”

    闻听此言,田见秀一拍脑袋,面露自责之色,连忙说道:“老大,县令的人选已经有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特地将人带过来,让你看看怎么样,能否胜任县令?给,这是那个人的大概资料。”

    李自成接过小条陈,随即展开,看了起来,嘴里还默念道:“李长茂,山东章丘人,生于万历,时年二十五,精于术数,擅长解决民生问题。”

    “术数~民生~”李自成的嘴里一直在重复这两个词语,心里却是想着:“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正需要管理的人才。术数不正是数学,正好对应于穿越前的会计人员,而民生不就对应着经济?”

    一念及此,李自成依旧在低头看着资料,开始和声说道:“见秀,这个李长茂来得还真是时候,榆中城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急需稳定榆中城的民生,为咱们完全站稳脚跟以及扩展势力范围,创造一个内部的稳定条件。”

    闻听此言,田见秀就是暗暗长舒一口气,深深地知道,老大已经默认了这个人选,李自成的语音还未消失,就连忙说道:“老大,之所以敲定这个李长茂,我就是这么想的。咱们的队伍之中,读书识字之人少之又少,能够管理一县者绝无仅有。所以,看到这份资料之时,又见了见李长茂本人,我就选定了他。”

    说话之间,李自成已经看完了条陈中的所有内容,意兴阑珊的倚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询问道:“嗯...见秀,我相信你的判断,这个李长茂具有管理榆中城的才能。可是,他是山东人,不好好在山东那边待着,怎么跑到混乱的陕西来了?”

    田见秀一愣,没想到老大会问到这个问题,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老大,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李长茂会不会是明廷派来的奸细。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开放榆中城也就两天,先不说明廷有没有得到咱们起义的消息,就算明廷得到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反应,针对咱们。”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再次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即说道:“好吧,那就将这个李长茂叫进来一下,我看看他是否真的有才能管理榆中城。”

    “嗯,是老大,我这就去将人叫进来。”田见秀答应一声,就转身而去。

    不久之后,在田见秀的带领之下,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二十几岁的样子,与李自成的年龄相仿。不过,那种书生气的味道很淡,身姿很是挺拔,肤色微黑,一看经常在阳光下曝晒所致,很契合条陈上的描述,此人喜欢旅游。

    一看来人,李自成就知道他就是李长茂,那种书生气不浓的气质,黢黑而健硕的身躯,立即赢得了李自成不错的好感。

    这时,李长茂刚要躬身行礼,说什么话,李自成很是豪迈的一摆手,爽朗地说道:“呵呵,李先生,我们这里多是一些粗人,不讲究那些虚礼,不用那么麻烦,率性而为就行。”

    “那就谢过大头领了~!”即便如此,李长茂还是施施然的一拱手,没有过多的做作。

    虽然心中好感非常,但李自成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先生,既然你准备应聘榆中城的县令之职,想必你对我们这些人有一定的了解。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只问一点,在不影响平常百姓生活起居的情况下,你能否增加我们的收入?毕竟,我们这支队伍成立不久,各方面都急需银子以及储备粮食。”

    李长茂一呆,没想到李自成一上来就出了这么一个难题,而不是先询问自己,确认身份。

    虽然不知道应聘二字的意思,但纵观整个问话,李长茂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略微一沉吟,不知是在组织语言,还是思考对策,片刻之后,很是肯定的答道:“嗯...只要大头领能够信任我,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筹集到银子和粮食。”

    李自成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哦,你想要什么样的信任?又有什么样的方式方法,可以弄到银子和和粮食?”

    “看来,这个李自成并不是那么没文化,还是挺聪明的,立即就能发现问题的重点。”李长茂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之后,随即就答道:“大头领,很简单,就是希望您和您的部下,能够配合我制定的政策,也能遵守我的规定。如果拥有这样的支持和信任,我就有把握在十天之内,募集到一笔银子和粮食。”

    “至于方式方法,也很简单。不管是榆中城,还是整个陕西,乃至于整个天下,征收的税种过于单一,太过于偏重农民。如果将税收的对象转嫁到那些商人、有钱的地主以及权贵的身上,筹集而来的粮食将会大幅度提升,远超于从百姓那里横征暴敛而来的银粮。”

    李自成眸子中的光芒愈发的炽盛了,已经深深认可了李长茂的才能,更是心中感叹:“不愧是大明王朝,虽然已经颓败,正在走下坡路,天下却从不缺人才,一些人的认识极具卓识而深远,富有前瞻性。比如这个李长茂,已经将税收的眼光瞄到了富人的身上。”

    想到这些,李自成有心想要考验一下,不免兴致勃勃地问道:“哦~你准备怎么向那些人征税?又是以什么名义呢?毕竟,一旦操作不好,很有可能造成榆中城的骚乱,将前期打下的基础毁于一旦。”

    这回轮到李长茂惊讶了,经过这么短暂的接触,言语对答之间,李自成哪还是一介武夫的表现?

    言语犀利,直逼问题的关键环节,对自己更是尊敬有加,一口一个先生的称呼,完全打破了李长茂对李自成的打听而来的印象!

    隐约间,李长茂觉得,李自成有一种上位者的特质,那股淡淡地流氓气息,被他当做了洒脱不羁,待人诚恳,真性情的表现。

    有了正面的评价,李长茂自然而然的就少一些拘束,李自成刚一说完,他也停止了内心的思索与判断,随即回答道:“大头领,这个更简单了,您和您的部下保护榆中城的安全,维持城里的稳定,身为统治者,当然有权征收税费了。”

    “至于如何征收,就根据他们每个月的营业额征收,从他们的盈利中抽取两成,作为税费。那些地主和权贵,抛去前两天处斩的为富不仁者、横行乡里之人,他们的良田规模小到几百亩,大到成千上万顷,按照亩产征收粮食或者银子。”

    “而您和您的部下已经在榆中城驻扎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就按照一个月征收,那也是一笔不菲的银子和数量不少的粮食。仅仅是这一个名义,他们就不得不纳税。”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相谈甚欢
    此刻,无论是李自成,还是身为推荐者的田见秀都非常的满意,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种认可的光芒,而李长茂的言语依旧在继续,洋洋洒洒之间,侃侃而谈。

    “还有大头领,根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您应该是在为招兵买马而准备。种种迹象都表明,您准备拿下整个榆中县,或者是控制住临洮府全境。”

    田见秀有认可的连连点头变为一愣,听到这样的腹诽,不由得心中腹诽:“原来这个李长茂也是一个善于拍马屁之人,老大这些日子都干什么了?除了召开一个万人大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看笑话外,就在屋子里捣鼓那个军刺了。”

    然而,李自成却是一喜,没想到李长茂的全局性思维这么不错,敏感的觉察到自己召开万人大会的意图,更是来了兴致,明知故问的说道:“哦~李先生,这话怎么说?都有那些迹象表明我野心勃勃,想要拿下整个榆中县,甚至是临洮府。”

    “大头领,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先是召开万人大会,让城里的百姓泄愤,有仇报仇,从而获取一些人的好感。其次,将那些恶人吞并的土地、房屋等东西返还给原主,让利于百姓,从而塑造出起义军行事光明磊落的形象。最后,约束属下与部将的行为,还有万人大会本身就是一个噱头,目的就是为了将起义军的仁义之师的名头打出去。”

    “而这些的种种,都说明了您要在榆中城完全站稳脚跟,从而向四周发展。不然,就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必要。毕竟,没收那些恶霸的不义之财只会让人拍手称快,就算是您不返还那些原主,百姓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您又没有从他们手里掠夺。”

    一时间,李自成有一种觅得知己的感觉,相见恨晚。与此同时,对自己的那些作为,有一些洋洋得意,更是心情不错的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些措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李长茂思忖了一下,这才缓缓答道:“嗯...大头领,你的这些施为很不错,很容易获得百姓的认可。不过,就是有一些局限性,还没有看到榆中城暗含的隐忧。”

    李自成与田见秀都是心神一震,立即紧张起来,只是前者表现的更加稳重,慢悠悠地问道:“哦,李先生,不知你何出此言?局限性表现在哪里?榆中城又有什么隐忧呢?”

    “局限之处就是在,您的那些措施不应该只是对那些恶霸。像城里的富户和有钱之人,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吞没、霸占他人家产的行迹,只是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而已。这些人都应该是新政实施的主要对象,第一人,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百姓的认可。”

    “至于在下所讲的隐患,也和这些人有关。不管是榆中城,还是其他地方,绝大数的粮食都掌控在权贵之人的手中,如果他们想要蓄意拉抬物价,造成榆中城紊乱,将会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时,李自成刚要说什么,田见秀却是出头反驳道:“不对啊,李先生,想必你也看到了城里的那些告示,可是有着明文规定,一旦那些权贵蓄意囤积粮食,有粮不卖,或者是拉抬物价,都会有重罚的,两天前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还敢顶风作案?”

    李自成的置疑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变为了一脸的凝重,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见秀,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李先生是在暗示咱们,那些权贵掌控了绝大多数的粮食,就等于控制了咱们的命脉。一旦他们将粮食偷偷转移,又或者卖给官军,无疑会对咱们非常不利。”

    说完这些,李自成没有再理会田见秀,不管对方是否理解,而是转头看向李长茂,态度更好,询问道:“先生,请问你有没有什么良策,能够彻底根除这种隐忧?”

    很显然,李长茂早就有了准备,暗暗点点头的同时,对李自成很是满意,出口就答道:“大头领,这个好解决。既然您将要委任在下为榆中城的县令一职。那么,我就要解决和处理榆中城积压的案件,并且接受城里百姓的报案。只要从这些案件之中,优先处理那些关于权贵们的案件,从而打压他们,并且将他们不法获得的良田分给百姓。”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消除城里的贫富差距,让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拥有几亩薄田,还能彻底打破权贵们对粮食的垄断地位。”

    “嘿嘿,还真是见到一个宝了,没想到这个李长茂的眼光这么远,隐约间,有着毛爷爷的风采,种种措施与建议,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大有社会主义的色彩。”

    李自成心里暗叹的同时,不禁想起了一些历史知识,明末之时,已经有了资本主义的萌芽,比欧洲早多了,不仅涌现各种新思潮,各种科技与发明更是走在世界前列,火器的发明和使用更是首屈一指,极为先进!

    思及于此,李自成愈加的兴奋,想到了许多,不禁yy起来:“娘的,如果能够得到天下的那些科学家,并将他们聚拢在一起,改进和发明新式枪炮,清军算得了什么?八万铁骑不过尔尔,瞬间就能将他们轰成渣,全都突突了!”

    田见秀再次无语了,看到李自成这副样子,就知道老大肯定又在想着什么好事儿,或者憋着什么坏。

    李长茂却是不然,认为李自成的那一抹坏笑是自信的表现,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心里顿时悠然而出遇到伯乐的感觉,能够大展才华,将自己的一些想法付诸于实际,造福于黎民苍生。

    “老大,李先生还在这里等着呢?”

    听到田见秀轻声地呼唤自己,李自成立即从臆想中清醒过来,为了掩饰自己走神的尴尬,连忙说道:“李先生,你这一招真是妙!如此一来,不仅又能募集一笔粮饷,再次给那些权贵之人下马威,还能一步一步瓦解他们在粮食的垄断地位。”

    “大头领英明,就是这个意思。只要绝大多数的土地掌握在百姓的手里,那些权贵就不可能控制住粮食的价格。只需再等两三个月,秋收季节的来临,新粮流通,就能彻底改变这种隐忧,使得榆中县的民生得到改善。”

    李长茂虽然表现的很沉稳,但眸子中的晶莹亮光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激动。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而响亮的脚步声,踩得地面发出沉闷之声,咚咚作响。紧接着,李自成与田见秀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哈哈...真是太痛快了!老大,兄弟们今天的收获可谓是丰厚非常,不仅没收了许多的粮食和银子,更是招收了一百多个新兵,一举控制了附近好几个村落!”

    李自成相视一笑,默然不语,同时看向门的方向。李长茂却是一脸的疑惑,也看了过去,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来人就是大头领的侄子李过?可是又不对啊,虽然言语热络,但称呼不该像其他人那样叫老大,最起码也应该喊一声叔叔。”

    很快,在三人的注视之下,一行两人走了进来。即便是炎炎夏日,挥汗如雨,也是一身的戎装,行走之间,更是虎虎生风,看得李长茂眼前一亮,不由得心中赞叹:“这哪像驻守边防的边军?比拱卫京师的明廷精锐还要正规,身上的那股军人气势摄人心魄,一看就是骁勇善战的一方大将!”

    这一刻,李长茂对李自成的这一对有了完全的改观,彻底颠覆了他的最初判断。这一帮人不像是其他造反的军队或者起义军那么简单,不仅是纪律严明,主帅更是拥有大智之人,行事不拘泥于小节。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芳亮与李过,说话之人是刘芳亮。

    两人刚一站定,李自成也站了起来,向两人而去,边走边笑着说道:“刘大脑袋,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你的大嗓门,几里外都能听得见。”

    “老大,你也知道,我就是这性格,心里藏不住事儿,一有高兴的事情,声音就会格外的响亮。”刘芳亮回应着,对于自己的大嗓门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是挠挠脑袋,仅此而已。

    李长茂恍然,莫名的长舒一口气之后,暗道:“我说嘛,李过可是在江湖上有着一定名头之人,号称能文能武,怎么会表现的如此大大咧咧,没有一点稳重的味道。”

    与此同时,在刘芳亮如此述说之际,李自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近,转而看向李过,面带些许的微笑:“过儿,这次你和刘芳亮出去的收获如何?”

    一下子就问到了g点上,李过脸上难以掩饰的露出兴奋之色,立即爽朗地说道:“叔,我和刘芳亮分别出击了两个大型的村落,一举清除明廷在那里委任的里长以及小的卫所。加上吴汝义和袁宗第这两天的行动,方圆十里的村落都去了一趟,已经清理了明廷在那里安插的官员,都换成咱们的人了,就差新的榆中县县令到任,接手这些地方。”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天之后,榆中县东南的某个村落之中,一个相对平坦之地,聚集大量的村民,将三个人团团包围,更有人呵斥:“哼~别想骗我们!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如今陕西连年遭灾,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在折腾。告诉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不仅我们不会按照你们说的那样做,你和你们的那几个狗腿子也别想跑!”

    “村长,就不要和这些人磨磨蹭蹭了,干脆全都宰了,省得他们偷偷向朝廷告密,李头领占领了榆中县。”

    “是啊,村长,千万别忘了,村里绝大多数人刚刚有了土地,如果李头领他们有什么不测,又或者不得不离开,咱们的好日子可就没有了,就没有人为咱们这些穷人做主了!”

    此刻,几个庄稼汉围住了身着长衫的三人,人人手里拿着锄头,又或者扁担之类的农家特有的东西,直指三人,一旦三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就会扁担、锄头、铁锹之类的招呼,就算打不死,也得落得个身受重伤,鼻青脸肿。

    其他人围着一个老者,满头银发,灰白胡须,身体佝偻的站在那里,面对村民的群情激愤,过激的言语,不断地安抚和劝解:“乡亲们,静一下,听我说一句~!”

    一瞬间,周围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由此可见,这位老人不仅是一村之长,还是这里的长者,属于辈分很高的一类,地位非凡,威望很高。否则,周围的众人也不会如此听话。

    “村长,您讲,我们都听着!”

    一人回应之后,其他人纷纷附和,老人更是动情地说道:“乡亲们,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说实话,我也恨死了朝廷的这些官员,征收税赋之时,怪有积极性,咱们一遭了难,一个人影也见不到。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救星,将那些土财主的良田分给大家。有了那些土地肥沃的良田,即便是今年的收成差一点,给李头领他们一些,咱们不仅能够渡过这个灾年,还能略微有一些剩余。”

    “是啊,老族长!如果不是李头领杀了那些土财主和恶霸,又分了一些粮食给咱们,估计村里的人要么饿死一大半,要么全部逃荒。否则,全都得饿死在村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激动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老村长擦了擦眼角,语气一顿,转而说道:“乡亲们,李头领待咱们不薄,说成恩同再造也不为过。既然如此,李头领已经在榆中城成立了新的衙门,咱们最好将这些人扭送到衙门里,交由李头领处置。”

    一瞬间,所有人都是似有所悟,明白了老村长的用意,为何拦住大家打死那几个朝廷鹰犬?很显然,这是向李头领他们表忠心,表明对榆中城县衙的认可。

    想通了这一点,立即就有人高呼道:“老族长,您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只有将这些朝廷的鹰犬交给李头领他们,才能表明咱们的态度,誓死站在他们那一边,对抗朝廷的围剿。”

    蹬蹬蹬...

    一阵马蹄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村民们的交谈,不禁所有人都举目望去,看到战马奔腾,一队几十人的兵卒直奔而来,众人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不由有人畏惧道:“老族长,有情况,怎么突然有人过来了?不会是其他地方造反的起义军吧~?”

    一语落罢,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本能的后退一步,聚拢在一起,全都警惕起来,身体紧绷,老族长却是面色平静,镇定自若,苍老而又皱皱巴巴的右手一挥,安抚道:“都别紧张,先看看情况再讲,慌乱与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空气都好像凝结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同一个目标,越来越近的突然而至的一队骑兵。那三名明廷的鹰犬更是彼此对望了一眼,两侧之人露出希冀的眼神,中间之人微微摇头,低语道:“不是朝廷的军队。”

    闻听此言,两侧之人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几乎是绝望的低下头,中间之人也很失望,心里嘟囔道:“朝廷哪还有这样的精锐骑兵?最好的骑兵,也只是关宁铁骑,但那支大明的精锐铁骑在辽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片刻之间,随着突然而至的骑兵距离不到十米,老村长的身边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老族长,你看那队骑兵领头者的右侧之人,像不像马信那小子?”

    毕竟已经是年迈,老村长使劲的眨巴着浑浊的双眼,依旧看不清,再加上光线越来越强烈,看得更加模糊,身侧又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哦,那个人长得好像马大哥,面色乌黑,身子挺拔,极为壮硕。”

    紧接着,其他人眼尖之人纷纷附和,神情变得轻松起来,紧张的气氛立即变淡,更是有人疑惑的喃喃道:“哎~马大哥不是去了榆中城,参加了李头领的起义军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明廷的那三人当然听到了村民的窃窃私语之声,脸色一黯,更加的难看,说不出的苦涩与绝望。

    在村民的疑惑与惊讶之中,容不得他们继续猜测与深想,那队骑兵已经来了近前,立即勒住手里的缰绳,双腿更是紧夹着马腹,横刀立马,战马的双蹄在空中一阵乱蹬,随即稳稳地落下,溅起尘土飞扬。

    顿时,随着一阵人呼马嘶响起,回荡在四周。骑兵纷纷下马,向村民而去。

    在两个成年人的搀扶之下,老村长随即迎了上去,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尽可能大声地客气道:“不知道各位兵爷从哪里来?来到我们这里所为何事?”

    从右侧走出一人,步伐加快了几分,边走边褪去头盔,尊敬的说道:“族长爷爷,我是马信啊~!才离开了几天,你老就忘了我吗?”

    “啊~还真是阿信啊!”这一刻,所有的村民心中都是大定,老村长感受着马信那熟悉的气息,马信取代一个年轻人扶着自己,依旧是对自己敬爱有加,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转而问道:“阿信,和你一起来的这些人是谁啊?不像刘芳亮刘百夫长他们啊。”

    乌面马信搀扶着老村长一起迎了上去,同时还介绍道:“老族长,这是我们的老大李自成,您常常念叨的李头领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村长忽然停了下来,面露怒色,看向马信,责备道:“阿信,怎么真么没规矩?你还是我们马家屯走出的后生仔吗?怎么可以这么放肆,直呼上司的名讳?!”

    这时,走在最前方的李自成也摘下了头盔,面露和煦的笑容,看到老村长正在斥责马信,连忙解围:“哎~老族长,这可不能怪马信!我们这支队伍之人,无论走到里,无论是谁带队,都是这样向其他人介绍的。您老不妨想想,第一次见到刘芳亮之时,他的部下是不是也是这样介绍的?”

    闻听此言,老村长手里敲向马信的拐杖生生止住了,略微一想,也就完全放下来,笑脸迎人的看向李自成:“李头领,还真像您说的~!不过,你们这支队伍还真与其他的起义军不同,其他的那些头领哪个不是耀武耀威?在马家屯获得好处之后,立即扬长而去,哪还会管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的死活?”

    李自成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平易近人的笑容,其实是很猥琐,客气地说道:“老族长,不用这么客气!相比你的高龄,我只是一个晚辈,叫我自成就行,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见外。”

    不得不说,不愧是马家屯最为年长和辈分最高者,老村长皱皱巴巴的面容堆笑起来,浑浊着的双眼透着精明与睿智,李自成刚一说完,就顺杆往上爬:“对对,都是自家人,那老朽就不客气了。那个,自成啊,你怎么突然想着来马家屯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这时,不容李自成回答,侍奉一侧的马信兴奋起来,上赶着答道:“老族长,是这样的,老大听说咱们屯有一个独眼小黑狗,心生好奇。这不,我就领着老大来了~!”

    老村长的心情不错,李自成替换了另一个年轻人,与马信扶着他转身回去,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嗔怪道:“你小子,自成怎么会知道独眼小黑狗?独眼小黑狗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也就附近几个村听说了些。我看是你小子闹的幺蛾子,一直打独眼小黑狗的主意。”

    刹那间,马信露出苦瓜脸的神色,就要嘴硬反驳,李自成的嘴角露出一抹奸笑,立即出卖了马信:“嘿嘿...老族长,关于独眼小黑狗的事情,确实是马信告诉我的。不过,我自小就喜欢养狗。所以,一听到独眼小黑这样从未听说过的稀缺品种,就忍不住的来看一下,摸一摸,见识一下,也好缓解一下对狗的喜爱。”

    马信立即傻眼了,不禁想起了离开之前,准备来马家屯之时,刘芳亮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哎~阿信啊,你找谁帮忙不好?非得找老大帮忙,我看你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嫁衣了。”

    看着老大与族长相谈甚欢,不断地讨好,更是溜须拍马,毫无节操,再一联想刚刚的被出卖,马信立即明白了刘芳亮那一番的话真谛,不由得一阵苦笑,心中嘀咕:“哎~看来还是太年轻了,怎么就不听刘队长的提醒呢?好了吧,照这形势发展下去,独眼小黑狗铁定是人家的了,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灵性的独眼小黑狗
    渐渐地,随着关系越来越融洽,李自成丝毫不提独眼小黑狗的事情,反而是问东问西,嘘寒问暖,好不热切。一阵的溜须拍马,看得马信直想吐,不禁咋舌,周围的村民更是偷偷直乐,暗道:“这李头领也太有意思了,为人风趣,毫无架子可言,平易近人。”

    没走多远,李自成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远处,忽然眼睛微眯,转瞬即逝,恢复了正常,又看向老村长,边走边问道:“哎~老族长,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被乡亲们给围住了,大有大打出手的样子?”

    立即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老村长更是顺着李自成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露出恍然之色,朗声说道:“自成啊,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和村里的人商量了一下,正准备将这些朝廷的鹰犬送到榆中城的县衙,交给你们处理呢~”

    “正好你们来了,我们也不用去榆中城了,你们可以直接带走,省去俺们不少的麻烦。”

    “朝廷的鹰犬?”李自成了然的点头,随即又疑惑的说道:“不会吧,老族长?看这些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倒像是书生,怎么可能是朝廷的鹰犬,锦衣卫。”

    不等老族长解释,一个憨憨的汉子忍不住的楞头道:“李头领,真的没骗你,是他们自己招认的。说什么是朝廷的官员,专门考察陕西的灾情,并带着百姓进行抗旱。”

    这时,有一个面色黝黑的糙汉子义愤填膺地说道:“而且,他们居然让乡亲们种植新的未知农作物,说什么那种从未见过的农作物非常抗旱,只要过了幼苗期,气候不是非常干旱的话,就能存活,非常适合作为这一带的农作物种植。李头领,您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从未见过那种农作物,又没有种植经验,就让我们种植,这不是让我们拿着生命冒险吗?”

    “嗯,乡亲们说的不错。如果那种未知农作物不适合陕西的气候,无法生存下来,就等于下半年全都白忙活了。而且,又是这么个时候,天气干旱,其他农作物还得不到充分的灌溉,怎可以可以拿原本就不多的水去冒险。”

    李自成附和地说道,表示理解,随即看向老村长,一拍胸脯:“老族长,你就放心吧,我离去的时候,会带上他们的。回到榆中城之后,好好盘问盘问,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所为何来?”

    “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从马家屯去一趟榆中城挺麻烦的。”老村长笑吟吟的看着李自成,随即,转而说道:“自成啊,既然你是专程来看独眼小黑狗的,那咱们就别在这里停着了,我这就带去看看。如果真的喜欢的换,要是和独眼小黑狗投缘,将它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闻听此言,李自成心中一喜,但还是假装推辞道:“老族长,这怎么可以呢?君子不夺人所爱,自成虽是一介武夫,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嘁~骗谁呢?”一旁的马信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就这副样子,傻子也看得出来。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一切都是狗屁,一切都是谎言,原本说好的是为我讨要独眼小黑狗。骗子,大骗子,又是拍马屁,又是自称晚辈,一提到独眼小黑狗,就双眼直冒精光,谁看不来你对独眼小黑狗非常感兴趣。”

    马信不断地发牢骚,如果不是他的面色很黑,谁都能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与此同时,马信心里郁闷之际,老村长心情不错的回应李自成。

    “不碍事的,虽然老朽也挺喜欢独眼小黑狗,有些舍不得。可是,您也清楚马家屯的情况,人都快吃不饱了,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喂它啊?照这样下去,独眼小黑狗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难说。这样的话,还不如趁早送人。”

    就这样,一行人向着马家屯的东头走去,全然忽略了明廷的那三个官员,只是由几名村民看管。

    汪汪汪...

    一阵清澈而响亮的狗叫声传来,紧接着,李自成与老村长几人出现在一个农家院落之中,土坯的泥墙,用茅草盖得屋顶,正是老村长马明亮的家。

    两个黝黑的狗在院落里狂吠,一大一小,大的一看就是一条母狗,处于哺乳期之中,一看到老村长,立即停止了叫唤,大的黑狗摇尾乞怜起来,不断讨好老村长。

    小的小黑狗一阵乱跳,在众人的周围转悠,个头足足到了成年人的腿肚子之处。而且,最为奇特的是,这只小黑狗只有一只眼睛,处于脑门正中间,黝黑发亮。面部的黑毛很长,都快挡住那只独眼。

    瞬时间,李自成的双眼绽放着炽热的光芒,忍不住的跳将出去,就像一个大男孩,直奔小黑狗而去。

    李自成的速度很快,但小黑狗的的速度更快,快得出奇,李自成几乎将速度提到了极限,使出了浑身解数,连小黑狗的一根毛也没有碰到!

    然而,没有逮住小黑狗,李自成并未生气,反而是兴趣大增,再次捕捉小黑狗。结果依然,依旧没有抓住。

    就在这时,小黑狗突然停了下来,变得温顺起来,一溜小跑,直奔正在招手的老村长:“小乖乖,别闹,别再逗自成了,快到爷爷这里来!”

    在李自成的羡慕之中,小黑狗很是温顺的任由老村长抱起,不时舔舔老村长的面颊以及手掌,以示亲密。李自成砸了咂嘴,不由得心里暗道:“真是奇了,这独眼小黑狗看着这么大,至少也有个二十斤左右,年老体衰的老族长怎么就那么轻松地抱了起来呢?看样子,好像并不重。”

    一念及此,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自成边走向老村长,边好奇地问道:“哎,老族长,我记得您说过,这支独眼小黑狗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怎么长得这么大?你不会是给它施肥了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的周围的众人吃吃直笑,老村长更是忍俊不禁的说道:“自成啊,你也太有意思了,言语太风趣了。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给一只狗施肥!”

    “这有什么?在我那个时代,说人长得快,还有说上化肥、上尿素的呢~!”李自成心里嘟囔了一句,随即跟着笑,解释的说道:“老族长,看这小黑狗的体格,哪有一个月的样子。如果让外人看的话,最少也得两三个月。所以啊,能够窜长这么快的,也就只有施了肥的庄稼能够比拟。”

    不无感该的说完这句话,李自成看向马信:“哎~马信,你说是不是?这个独眼小黑狗究竟吃了什么药,居然这么快,这么大块头!”

    刹那间,原本笑着的马信变成了苦瓜脸,整个人很是萎靡而尴尬,犹如霜打的茄子,周围的其他村民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更是有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取笑道:“李头领,您不知道,独眼小黑狗之所以长这么大,几乎全是马叔的功劳,贡献了不少好东西......”

    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咪,马信立即双眼圆睁,狠狠地瞪向那个小男孩。后者不为所动,只是语气停顿了一下,躲在李自成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继续刚才的话题,大肆暴露马信的糗事儿。

    “当初之时,小黑狗刚刚出生半个月,就远胜于其他小狗,不仅机灵可爱,体格也很大,非常招人喜爱。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谁也拐不走的独眼小黑狗,就跟着我马叔去他家了。”

    说到这里,小男孩偷偷看了一眼马信,见对方气呼呼的,双眼直欲喷火,更是兴奋地继续说道:“后来,马叔家里每天都会少两只鸡,只有一地的鸡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们村里的人,原以为是黄鼠狼干的。可是,直至马叔家的几只鸡全都没有了,小黑狗叼着一只光秃秃的鸡,返回族长老爷子家,我们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独眼小黑狗干的!”

    哈哈哈...

    随着周围人的一阵狂笑,李自成也大笑起来,但看到院子里闲庭信步的几只鸡,心里更加好奇了:“哎~老族长,小黑狗那么大一点,就喜欢偷吃鸡,怎么你们家的鸡都没事儿,安然无恙啊?”

    老村长还未回答,那个小男孩却摆出了一副大人的架子,洋洋得意的抢答道:“李叔,这就是小黑狗的不凡之处,不管它多么饥饿,绝不会在没有族长爷爷的允许之下,动家里的一个东西。而且,这个小黑狗贼着呢,不管谁窜叨,只要是村里的人,都会跟着去他家。结果,当天夜里,那家人的鸡保准会少两只!”

    “汪汪!”恰在此时,小黑狗极有灵性的叫了两声,似乎听懂了众人的谈话,给人以得意的错觉,就像一个自鸣得意、做坏事儿的小孩儿。

    此刻,听完这些话,李自成已经不是对小黑狗感兴趣那么简单了,而是势在必得,不管使出什么招数,都要弄到手,就算再次一展自己的流氓风格。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独眼小黑狗的调皮
    说话之间,老村长正在捋着小黑狗黝黑发亮的长毛,柔顺的犹如绸缎锦绣一般,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小黑啊,你以后就跟着自成吧~!如果继续留在家里,能不能长大,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嗷~呜~”独眼小黑狗低吼呜咽起来,似乎听懂了老村长所言,更是眸光闪烁,蕴含着浓浓的不舍之意,随即又向老村长的怀里拱了拱。

    如此情形,就算是再如何的淳朴和单纯,马家屯的村民也看出了独眼小黑狗的不凡,极具有灵性,好像能够听懂人言。否则,也不会这般,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哀鸣起来,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

    李自成很激动,几乎是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可是,李自成就是那么的迈步上前,本能地嘿嘿傻笑,嘴里还无耻地说道:“老族长,你和小黑的感情那么好,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嘴里虽然这样说,李自成的双手却伸了出去,还假装想要抱小黑玩儿的样子:“小黑,来,让哥哥抱抱!”

    闻听此言,马信顿时一个趔趄,满脑子的黑线,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面露鄙夷之色。其他人更是直发愣,瞠目结舌,被李自成的“哥哥抱抱”四个字雷到了,不由得心里暗道:“我的老天爷勒,这得多喜欢狗,才能如此亲昵的称呼,称兄道弟的?”

    老村长的嘴角也抽了抽,忍住想笑的**,神情更多的是欣慰,李自成双手一抱住独眼小黑狗,他就松开了双臂,嘴里还安抚的说道:“小黑,听话,让你自成哥哥抱。”

    “哈哈...”其他人顿时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眼角都泪光闪动,谁也没想到,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居然会有如此风趣的一面。

    李自成却是没有一点觉悟,全然不在意众人的取笑,完全沉浸在抱着独眼小黑狗的喜悦之中,那触手滑腻的狗毛,摸着极为舒服,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李自成更加兴奋的是,独眼小黑狗居然这么温顺,没有一点反抗,好像听从了老村长的叮嘱。

    这时,马信从大笑中平复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扫被抢了独眼小黑狗的阴霾,嘴角呡笑起来,心中直乐:“嘿嘿...老大认了一个狗兄弟,李过李队长岂不是有了一个狗叔叔?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这下回去之后,乐子可就大发喽。”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原本兴奋非常的李自成突然栽倒了,俯面朝下,哎呦一声,闷哼道:“好重!”

    村民们都是大跌眼镜,马信也是如此,不解的嘟囔道:“不会吧~!一个月的狗崽子能有多重?即便是成长速度远快于其他犬类,比同时的小狗个头大了不止一倍,最多也就二三十斤的样子,怎么可能如此重,搞得老大摔倒?!”

    李自成很尴尬,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个狗啃泥,即便再如何的脸皮厚,也会觉得很面子。而且,他内心的尴尬程度要远胜于表面上。

    他人或许不知,李自成却清楚地明白,“好重”二字意味着什么?虽然栽倒有着突然的成份,但更多是重量变化幅度太大。

    为了挽回面子,李自成依旧抱着独眼小黑狗不撒手,表现的轻松之时,双臂又加大了力气,使出了他那惊人的膂力,才堪堪将独眼小黑狗抱了起来。

    这时,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独眼小黑狗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老村长上前了两步,在小黑狗的脑袋上亲昵的拍了拍,和声说道:“小黑,要乖,不许闹喔~!”

    作为回应,独眼小黑狗更是抬起小脑袋,露出兴奋之色,舔了舔老人的手掌。刹那间,李自成明显的感觉到,怀里就是一轻,单臂就能抱起小黑狗。

    不用任何的言语解释,看着老村长宠溺的抚摸小黑狗脑袋,响起那意味深长的话语,顿时明白了一切。老村长知道的多得多,小黑狗不仅是聪明伶俐、灵性十足那么简单,还蕴含着刚刚的神秘属性,可以随意在体重方面转换。

    此刻,李自成的内心已是狂喜不已,一个手臂拖着独眼小黑狗,像老村长那般也抚摸着它的脑袋,也学着相同的口吻,说的却是迥然不同的内容:“小黑,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调皮喔~!否则,哥哥可是要打pp喔~!”

    来了,又来了,再次听到李自成这样相似的话语,马信只觉得内心一阵恶寒,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由得腹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搞得人神经错乱,很是无语,和狗之间怎么可以这样?”

    紧接着,在其他人暗自编排之时,独眼小黑狗的表现却亮了,似乎接受了李自成这一个新主人,在他的怀里不断乱动,在李自成还要说什么之时,一个身体直立,前爪摁在李自成的胸前,尖嘴探出,电光火石之间,就给李自成来了一个大大的法式湿吻问,看得众人先是一愣,转瞬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

    “噗~!”马信忍俊不禁,笑着说道:“没想到小黑也是一个极品,一点也不能吃亏。两个极品在一起,以后有得玩了!”

    这时,老村长笑着说道:“自成啊,小黑能够这样,就算初步认可你了。如果它完全接受了你,可能还要有一个......”

    然而,老村长的话还未说完,就传来了李自成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啊~!刚刚还好的,怎么还咬起人来了?!”

    见此情形,马信却是幸灾乐祸起来:“哈哈...报应来了吧,让你抢......”

    李自成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嘴角威胁式的露出代表性的邪魅笑容,立即将马信吓得一个激灵,生生的将后面的话语咽了回去。虽然参军不久,但也对这个老大的脾性摸得差不多,虽然玩世不恭,但待人很是诚恳。

    不过,就是这个人太邪恶、太腹黑了,总是阴人。老大每每露出这个笑容,就是一种征兆:“哼~如果你小子还不老实,等着瞧,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好看!”

    一念及此,马信想到了许多,想到了关于李自成整人的种种传闻,只觉得遍体生寒,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同时暗道侥幸:“还好,还好,还好没将老大彻底得罪~!”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李自成与马信已经在仓促之间进行了一场暗中较量,以后者的失败告终。自小黑咬了李自成一口,再到现在,绝对不超过一分钟。这时,老村长笑吟吟地说道:“自成啊,小黑之所以这么做,是完全认可了你。”

    刚一说完,似乎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单薄,老村长又补充了一句:“当初之时,小黑刚出生的时候,对我也很抵触。咬了我一次之后,就和我越来越亲昵起来,不再闹腾了。”

    言语间,老村长格外在“闹腾”二字上加重语气,李自成却是深有体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与此同时,李自成满脸忧色的看向小比处的四颗犬牙桂印,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小黑的牙齿干不干净?有没有什么病菌?又或者,自己不会得狂犬病吧~?”

    想到这些,李自成心里有一些疙瘩,一时高兴不起来,五味杂陈的看向早已窜下去的小黑,舌头伸出,流着哈喇子,看到李自成这个新主意看向自己,拟人化的流露出得意的笑容,舌头一卷,舔了舔它那四颗雪白的小犬牙。

    李自成欲哭无泪,老村长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自我安慰:“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四个小牙印,咬得乌黑发紫而已,并没有流血,不会得狂犬病的!”

    不过,渐渐地,不知道是是不是神经太过大条,李自成一扫心里的阴霾,看到独眼小黑狗的那副可爱伶俐模样,再想到这条狗远远不同于普通的家狗,非常具有灵性,就觉得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因此,李自成心情不错的大手一挥,对着独眼小黑狗说道:“小样,既然咬也咬了,认可了我这个新主人,就带着我在马家屯转转吧~!”

    紧接着,李自成又看向马信,吩咐道:“阿信,就不要闲着了,差不多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去将咱们带来的干粮拿下来,借老乡家里的锅用用,做些饭吃。”

    “哎,自成,你这是什么话?既然来了马家屯,就是俺们马家屯的客人,说什么中午这顿饭也是我们请。否则,这不是打我们马家屯的脸吗?”老村长故作生气之色,转瞬又抓住了想要离去的马信,呵斥道:“你小子,给我老实的站在这。”

    李自成笑了笑,依旧在坚持:“老族长,这是我们的军纪与规定,并不是见外。无论是哪一只小分队,都不许骚扰当地的百姓,更不能在老乡的家里大吃大喝,别人邀请的也不行。”

    这时,老村长着急了起来,还要劝说,李自成却是非常的坚持:“老族长,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马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不是与你客气,和你见外。”

    “老族长,老大说的不错,真的是这...”

    马信还未说完,接下来的话就被老村长瞪了回去。见此情形,还要僵持下去,李自成心里也就有了打算,换了一个口气:“这样吧,老族长,请客可以,但必须也要将我们的食材先用上。否则,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吃这顿饭。”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老村长也知道,不能再坚持下去了。否则,原本挺高兴的一件事儿,反而弄得不愉快起来,也就答应了:“好吧,就这样吧~!”
章节目录 七十三章 抵触
    第李自成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那个,老族长,趁着这个间隙,我正好去看看朝廷的那三个人,初步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闻听此言,老村长表现的很是爽快:“还以为多大一点事儿,我这就让一个人带你去。”

    “哎哎,老族长,不用了,我认得路,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用这么麻烦了。”李自成赶紧阻止了老族长,深怕他坚持,非要找一个人带路,影响他接下来的安排。

    “嗯,好吧,自成,反正村里的人也认识你,不会有什么麻烦。”老村长这次没有坚持,让李自成心里一松。

    “好勒,那老族长,我就先去看看了。”

    “嗯,好的。”

    紧接着,李自成对马信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跟自己出去一下,随即又对独眼小黑狗招呼了一声:“小黑,走,哥哥给你找好吃的!”

    原本抬腿欲走得马信就是一个趔趄,顿觉无语,这还有完没完了?老村长却是轻捋胡须,露出淡淡的满意笑容。

    不得不说,独眼小黑狗似乎真能听得懂人话,极具有灵性,一听到吃得,兴奋地活蹦乱跳,好不欢快,咬着李自成的裤腿就往外拽,看得其他人很是赞叹。

    出了院落之后,只剩下两人一狗,李自成微微上前,靠近马信,小声地说道:“阿信,向兄弟们交代一下,看看乡亲们都是破费了什么,暗中记下,并大概估算一下值多少两银子。临走的时候,留下一些银子,不能坏了军纪。否则,不好向其他小队交代,我可是你们的头头,不能带头破坏军纪与规定。”

    然而,马信却没有立即答应,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想要说什么?

    见此情形,似乎读懂了马信的心思,李自成再次说道:“阿信,乡亲们都不容易,现在又是大旱之年,天灾**的。你是马家屯人,应该知道,村子里并没有多少吃的,勉强能够支撑到秋收就已经不错了。如果他们的储粮被咱们吃了,乡亲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刹那间,马信感动不已,心里暖暖的,更加坚定追随李自成的信念,重重地点头,无言却胜过了一切表述。

    随即,李自成转身而去,在独眼小黑狗的带领之下,慢悠悠地走着,头也不回地大手摆了摆:“回去吧,将命令落实下去。”

    烈日炎炎,马家屯的一颗大槐树之下,明廷的那三个自诩朝廷官员被绑住了手脚,蹲坐在那里。神情都很沉重,又不太一样,年轻的满脸着急,中年的心事重重,年老的却是十分的忧虑。

    负责看守的村民倚靠在不远处的另一颗槐树之下,打着瞌睡,警惕性并不高,尽显农家人的粗心大意,并没有那么多心眼。此刻,左侧的年轻之人一脸的愠怒之色,狠狠地低声道:“王大人,这个屯子里的人太不识好歹了,咱们明明是为了他们好,帮助他们渡过这个灾年,反而将咱们绑在这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正名,说话留一点余地,别太过了。”中间之人眉头一皱,原想呵斥,一想到年轻人的背景,到嘴的话语又变了,变得和缓许多,转而又提醒道:“你忘了你叔叔徐大学士的告诫?一路上尽可能的忍,尽可能的对百姓忍让,态度谦恭一些。”

    这时,右侧之人也说道:“徐大人,王大人这也是一番苦心。一路走来,马家屯不是咱们第一个宣传新作物的地方,态度都是差不差,抵触情绪有强有弱。不过,这也能理解,他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就靠那几亩薄田过活。”

    “如果咱们的新作物在这里的种植不理想,产量还不如小麦、小米、谷物等农作的产量。百姓不仅是损失惨重,接下来一年的生活将会受到很大影响。”

    经过两人的劝说与安抚,年轻官员的愤怒明显变淡了许多,有些同情的说道:“王大人,宋举人,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也能理解百姓的做法。在陕西逗留了这么久,视察各地民情,对当地的情况也算是有一些了解,不是当初那个只图享乐的公子哥。”

    说到这里,年轻官员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远处已经睡着的村民,满脸黝黑,只有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是额头遍布褶子,心里怎么会没有触动?

    “王大人,宋举人,我也知道,陕西不仅是灾情严重那么简单,土地兼并更是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拥有土地的百姓几乎寥寥,多数都是属于佃农的那种,收获粮食之时,上缴完租种土地的粮食过后,再除去朝廷的粮税,余下的粮食才是他们的。”

    “可是,扣除了这两部分,到百姓手里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多少。就算是丰收年,余下的粮食也只是让他们过上还算糊口的日子。所以,我明白他们的顾虑之处,一旦新作物收成不好,就等于提前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徐正明这个年轻的官员刚一说完,右侧的艾举人心里千头万绪,神色很是复杂,缓缓说道:“二位大人,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番薯、玉米和马铃薯的种植技术已经趋于成熟,广东、福建等地已经有不少人种植,这三种农作物不仅耐寒耐旱,产量丝毫不输于小麦和谷稻等农作物。”

    “应星,我知道这些。在京师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你编纂的《天工开物》放入书架,对于里面的内容深信不疑。尤其是关于农业的论述,加上我从一些同僚了解到的信息,曾经都是福建、广东的父母官或者是主政之人,番薯、土豆与玉米在那一带已经有了一定的种植,习性和你讲的所言不差,这也是为什么陕西之行我会带上你?”

    中间的老年官员刚一说完,宋应星就有一些迫不及待的说道:“既然这样,王大人,您深知新作物非常适合在陕西种植,只要能够坚持两三年,就能缓解陕西的灾情,你为什么......?”

    “应星,先不说陕西战乱频发,反贼四起,搞得陕西乱糟糟的。只讲一点,新作物从未在陕西出现过,百姓对番薯、土豆以及玉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怎么可能冒险种植。不妨说开了吧,咱们到的第一站西安府泾阳县盈村的尖担堡吗?那就是我的老家,连我的老家人都不愿意冒险种植,就可见百姓对新作物的抵触情绪有多大。”

    就在这时,三人还要交谈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呵呵,就算陕西的百姓听从你们的建议,在各自的土地上种植你们的那些新农作物,依旧达到不到缓解灾情的效果。”

    三人心里先是一惊,面色僵硬起来,这番话仿佛触碰到徐正明的逆鳞,忘记了自己所处的险境,不由反驳道:“怎么可能?宋应星宋举人所带来的那些农作物,我可是亲眼见到过,并且在一些闲置的土地上种植过,绝对是耐寒耐旱。只要陕西大面积种植玉米、土豆和番薯新的农作物,就能缓解灾情,百姓们就不用那么的挨饿,食不果腹。”

    说话之人正是李自成,负责看守的农民已经消失不见,如此情形,三人就知道,那两个村民应该被这个反贼打发走了。

    行走之间,李自成距离三人越来越近,一边将手里的牛肉干抛给独眼小黑狗,一边说道:“哎,我说三位,你们也知道整个陕西的情况,不仅连年大旱,更是兵祸不断,朝廷还从这里征招兵丁,奔赴辽东,抗击后金的部队。”

    “如此情形之下,陕西闲置了大量的良田。而且,各路起义军纷纷而起,陕西绝大部分都陷入战火的沼泽之中。你们说,就算是百姓们答应了你们的要求,大面积种植土豆、玉米和番薯,但有那种条件吗?”

    李自成进屯之时的大张旗鼓,战马嘶鸣,三人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榆中城带兵哗变的李自成。

    不同于宋应星与徐正明,两人沉浸在李自成的一番话语之中,回味其中的意思,中间的老年官员却是眉头微微一皱,看到李自成的气度,不由得心中感触:“就凭这份气度,就凭这番富有时局性的言语,这个李自成就颇有大将之风,如果不是被高家父子与参将王国逼反,将来在朝廷里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想到这里,中间的年老官员就是一阵叹息,刚想要说什么,李自成却已经来到了近前,缓缓说道:“想必三位就是朝廷派来的巡视灾情的官员,左边这位是徐光启徐大学士的侄儿徐正明,中间的这位是王微王大人,右边的就是精于农业的宋应星吧~?”

    虽是疑问的口气,却说的那么自信,很是肯定,徐正明最为年轻一冲动,不由分说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三人的名字?”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招揽
    李自成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想理会徐正明,而是转头看向了王微与宋应星二人,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是我这个一介武夫,没读过几天私塾的人也知道,推广一个新农作物,最好是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进行。否则,就做不到天时、地利与人和,推广不了新农作物。”

    “而且,我还真的很好奇,我李自成造反也有十几天了,或许整个临洮府还没有尽知这个消息,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居然还敢逗留在榆中县,在马家屯推广土豆、玉米和番薯。嗯...让我猜猜你们为何这样做?”

    李自成嘿嘿一笑,故作深沉的沉吟起来,右手轻抚下巴,露出意味深长之色,片刻之后,自语道:“天下之大,不止有陕西一地。虽有战乱与天灾频发的地方,但也有太平之所,你们要想推广新农作物,不应该选择陕西这个混乱的地带,还是我这个反贼控制的地盘。”

    一番话下来,牵动着三人的神经,徐正明也很疑惑这个问题,江南之地就很太平,远比陕西更适合试种新农作物,为何自己的叔叔却选择了陕西?王大人与宋举人偏偏选择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反贼占领的马家屯?

    王微与宋应星顿时紧张起来,面色还是保持平静,随着李自成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视,宋应星最先顶不住,亦或是想承担全部的责任,一旦朝廷追究下来,也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好了,李头领,不用再玩心理战了。不错,诚如你猜测的那样,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宋应星用武之地,没有搞实验新农作的良田,作为推广玉米、土豆与番薯推广的基地。”

    就在这时,徐正明最先忍不住,几乎是怒吼般的喊出:“宋举人,这是为什么啊?一旦新农作物在马家屯推广成功,取得很大进展,就等于资敌,等于支援反贼对抗朝廷,让他们拥有充足的粮食。”

    不得不说,李自成很会装逼,摆出一副镇定自若、凡事尽在掌控的模样,又将一块牛肉干塞进独眼小黑狗的嘴里,徐正明刚一说完,朗声说道:“这个还不明白啊?整个大明王朝的土地都控制谁手里?除了皇家子嗣,余下的就是那些富商巨贾、权贵之人,百姓手里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不到两成,多数人都是在为他人种地。”

    “拥有土地的百姓,也仅仅是过着还算不错的日子。至于那些佃农,诚如你们刚才所言,不仅因为他们不敢冒险,还因为土地不属于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做出种植新农作物的冒险行为?”

    “至于那些权贵之人,他们吃喝不愁,过着富足的生活。每到收获的季节,佃农都会如期上缴定量的租子。如此情形之下,除非是大公无私之人。否则,谁愿意拿自家的良田做实验,让你们尝试与折腾?”

    徐正明恍然,有些发呆,但更多地是不甘,眼神再次变得犀利起来,看向宋应星:“宋举人,其他地方也有很多荒芜的田地,咱们可以在那里种植新农作物啊~!何必非要在这里,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

    宋应星有一丝颓废,刚想要说什么,王微却是语重心长地说道:“正名,身为朝廷的官员,你应该知道,国库早就空虚,连赈灾的银两也拿不出,哪还有人力、物力和财力支持咱们,在荒芜之地种植新农作物?而新农作物的大面积种植,想要推广和普及,怎么可能离开最基本的人力?”

    此刻,李自成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纠缠下去,浪费这件事情上,为陌生人答疑解惑。随即,李自成心神一敛,打断三人还要交谈下去的趋势,朗声说道:“你们三个既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也不是为祸一方的贪官。所以,我并不打算杀了你们,还会放任你们离开。”

    刹那间,三人都是一愣,被李自成突然的两句话弄得有一些糊涂,不知是真是假?一路走来,在陕西,乃至山西的所见所闻,反贼所过之处,虽不是一路烧杀抢尽,但也是极为仇视朝廷,官员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杀!

    似乎看出了三人的顾忌,并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话,李自成边给三人解开绳索,边说道:“放心吧,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如果真想杀了你们,也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情。”

    很快,束缚三人的绳索全部除去,刚站起来之时,李自成忽然又轻飘飘地丢出那么一句话:“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推广新农作物,将马家屯作为种植的试点,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也不是未尝不可能?”

    刹那间,三人生生止住了迈出的步伐,驻足而立,有些发愣的看着李自成,后者见状更是说道:“如果有我的出面,你们的计划将会实施的更加顺利。”

    语气一顿,李自成意味深长的看向三人,重点在王微与宋应星两人身上徘徊,随后才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险在马家屯试点,种植新农作物,不仅是因为这个村子地理位置偏于东南,易于返回明廷控制的地区。还有不就是,因为这里是我李自成的地盘,将一些地主恶霸的田地分给了老百姓,百姓拥有自己的土地,你们要实现自己的计划可能性就大一些。”

    三人反应不一,徐正明急于离开马家屯这个危险之地,一刻也不想停留,深怕将自己牵连到反贼的漩涡之中。王微的态度有一些暧昧,模棱两可,用观望来形容更确切一些。

    宋应星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即确认道:“你说的是真?你愿意祝我一臂之力,将新农作物在马家屯推广?”

    “当然!”李自成回答的极为肯定,为了增加说服力,让宋应星坚定留下来的信念,随即又说道:“我相信,只要我开口。,马老族长总会卖几分薄面,答应在马家屯种植一些新农作物,并提供一些必要的劳动力,协助你种植玉米、土豆以及番薯。”

    就像捡到了一块大元宝一般,宋应星激动不已,兴奋非常,李自成却在这个时候泼了一盆凉水:“不过,宋举人,我要事先提醒你一下,支持你的力度不会太大,马家屯最多也就只能拿出几亩之地,作为你的试验田,种植新农作物。”

    宋应星激动的神情明显一顿,变淡了许多,但还是兴奋地说道:“能有几亩地已经不错了!只要村民们看到种植新农作物的优点,不仅耐寒耐旱,也可以带给他们相同的收成,我想他们一定会接受新的农作物,并且种植。”

    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爽朗地一笑,又抛出一个好消息:“虽然马家屯只能拿出几亩地,支持你种植新农作物。不过,在其他的村落,我也可以帮你谋划一些土地。那样的话,你的愿望将会更快的实现。”

    对于宋应星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或许是读书人的老实使然,不善于言词,宋应星没有过多的话语感激,却是一脸的追随之色,看着李自成:“李头领,如果您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差使,在下一定会鞠躬尽瘁,使出浑身解数去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呵呵,宋先生言重了~!”李自成客套了一句,随即看向王微与徐正明二人,笑着说道:“二位大人,要不先在马家屯吃过午饭,你们再离开。”

    两人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很想离开,但一想到走出榆中县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如果就这样离去的话,还真走不动。因此,王微代表性的答应道:“那就谢过李头领了!”

    不久之后,老村长家里,李自成与老村长在屋子里密谈一会儿,随即二人从里屋走出,站在宋应星的面前,前者爽朗地说道:“宋先生,一切都弄好了,放心吧~!不过,你拿来的那些土豆、玉米和番薯就不用想了,都已经被老乡们给吃了。”

    闻听此言,宋应星顿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仿佛丢了魂魄,李自成却是嘿嘿一笑,一拍其肩膀,又说道:“好了,别跟死了爹娘似的。你和王大人他们留在榆中县的种子还有呢,我一直都保存着呢。回去之后,就让人给你送过来。放心吧,不会影响你第一年种植新农作物种子的。”

    刹那间,宋应星的心里就是一松,长舒一口气,转瞬之后,反应过来,直直地看着李自成,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李头领,你认识那些种子?”

    “嗯,认识,曾经见过。”李自成笑吟吟的回答,意味深长之间,有很淡然,心里暗道:“艹,岂止是见过?老子还吃过,还见过呢!”

    与此同时,李自成不禁yy起来:“md,老子可是在农村里待过几年,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除了玉米之外,土豆和番薯的种植简单非常,幼苗更是非常培植。只需将土豆与番薯切成若干小块,埋入土中,仅仅是一颗土豆和番薯,就可以长出很多幼苗。”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番薯的成本非常之低,幼苗长大之后,可以裁剪藤蔓,插入土中,依旧可以长出番薯,还基本不用怎么浇水!”

    这一刻,李自成踌躇满志,干劲十足,只要将番薯种个一两年,就可以种出大量的番薯果腹,总比没有吃的强。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特种部队
    七月中旬,榆中城原来的北大营遗址,依旧是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士兵正在进行着操练吼声震天,场面波澜壮阔,威武雄壮。

    操练场之中,李自成站在高台之上,后面跟着李过、刘芳亮与马信三人。看着正在训练的士兵,刘芳亮兴奋地说道:“老大,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的总兵力一下子扩充了将近一千二百人,相当于原来的三倍,你可是实实在在的守备了!”

    听着这样的话,李自成也很高兴,红光满面,李过更是说道:“叔,咱们的兵力增长还处于初期。一旦控制了榆中县全境,并将咱们的那些政策实施下去,人员数量还得狂飙上涨,最起码还要增加一千人!”

    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传来,众人反应不一,李自成面色一喜,李过的神色一暗,很是不自然,刘芳亮更是嘿嘿直乐,挑衅道:“李过,你的小叔黑痞来了,还不赶紧上前见礼,迎接一下?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老大你叔认得小兄弟!”

    “哈哈哈...”

    哄笑一片,李过的神色更加尴尬,没有怒斥刘芳亮,反而狠狠地瞪向马信,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模样:“大舌头,等着瞧,总有一天,我得和你算一次总账!”

    马信却是不以为意,没有说什么,但他那表情着实气人,下巴微微上扬,露出得意之色,像是在示威,更像是在挑衅,并在乎李过的危险之言,使得后者双目喷火,恨不得立即上前教训这小子,一出胸中的恶气。

    李过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一天,叔叔带着独眼小黑狗而归,众目睽睽之下,马信径直就向众人宣布,叔叔认了独眼小黑狗为弟弟,搞得他好不尴尬。

    不仅如此,马信还将矛头对准他李过,喊什么小叔,让他一时沦为军中的笑柄,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刻,李自成半蹲着身体,一只独眼黑狗在身前转悠,摇尾乞怜,流着哈喇子,个头足足到了李自成的膝盖处。

    “黑痞,还真是没有给你起错名字,才出生一个多月,就长了这么高,这么生猛,小小年纪就懂得耍流氓,整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调戏小母狗!”

    李自成宠溺的拍了拍壮实的独眼小黑狗黑痞,随即看向远方,神色一敛,嘟囔道:“差不多了,是该实施那个计划了,成立特种部队。”

    身为李自成的护卫队长,马信离得最近,就站在一侧,听到模糊不清的话语,再看到李自成一脸的凝重之色,不免郑重地问道:“老大,怎么了?有什么吩咐吗?”

    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气氛的转变,听到马信的话语,都看向了李自成,似乎在等待这什么?

    李自成缓缓站了起来,身体笔直,嘴角噙着一丝得意般的笑容,悠悠说道:“咱们已经有了一千多个兄弟,该完善部队的组成架构了。”

    马信或许没有觉得什么,李过与刘芳亮对李自成的这副表现再熟悉不过了,每每这副表情,这种语气,都是一种改革的征兆,老大将会在军队里有新的大动作,更确切地说,是新的创举!

    以篮球为基点,改善手下兵员的素质,摒弃陋习;弄出奔袭越野、单杠、双杠、负重等等,强化士兵体魄;在军中提出马球的概念,提高骑兵马术的同时,增加彼此间的默契和配合......

    这一系列的创举提出之前,老大都是这样的神态与语气,李自成接下来的话语更加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从今天开始,咱们的部队成立特种部队,从各个小队之中,选拔最为善战之人。入选之人,不仅要身手了得,精于各种武器,还要善长潜藏行踪,能够敏锐的发现敌人的踪迹。”

    闻听此言,李过不由得说了一句:“特种部队?这不是夜不收嘛~!”

    李自成看向自己的侄儿,不置可否的说道:“不错,算是夜不收。不过,特种部队又和夜不收有很大的不同,不仅要肩负着侦查敌情的重任,还要负责一些特殊的任务,比如秘密刺杀敌首,对敌人的一些重要设施进行破坏。因此,他们的行动性更加危险,更加的重要。”

    听着听着,三人从频频点头,变为倒吸一口气,这个特种部队的职责已经远远超出了夜不收的任务,任务之大,担子之重,远超一般的部队。

    容不得三人多想,李自成又抛出了重磅消息,以便更多的优秀士兵加入特种部队之中。

    “凡是特种部队的成员,在提拔、薪俸、武器装备等等,都是优先考虑的对象,并且不受其他小队队长的辖制,有很大的自主权。”

    无论是造反的起义军,还是正规部队的朝廷军队,士兵入伍参军,为得无非就是提拔与薪俸。只要有了这两个方面给予优厚的条件,士兵将会踊跃的报名参加特种部队。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外如此!

    想到这里,李过、刘芳亮与马信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共同的信息,老大这一招真是高!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紫禁城内,御书房之中,崇祯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首抚韩爌、次辅钱龙锡、户部尚书李标、兵部尚书王在晋等人站于下方,依次排开,肃然而立。

    崇祯帝朱由检看了看下方四人,自己的肱骨之臣,心情不错的从旁边抽出一份奏折,递给众人,缓缓说道:“呵呵,你们看看这份军报,袁崇焕果然没有令朕失望,施以巧记,就平定了宁远的哗变,稳固了辽东。”

    韩爌上前两步,连忙接住了奏折,身为首抚,他早就知道了这份军报的内容,粗粗一览,就转手递给了其他人,诚恳地说道:“皇上,关于袁将军的提议,将宁远和锦州合为一镇,让祖大寿、何可刚、赵率教分别把守锦州、宁远和关门,微臣毫无疑义。可是,请求朝廷派出一个文官,管理毛文龙的军饷,是不是不太好啊?”

    说话之间,次辅钱龙锡已经看完了奏折内容,并将其递给了一旁的户部尚书,附和道:“是啊,皇上,其他总兵都是独立管理粮饷,并无文官辖制。如此一来,会不会引起毛文龙的疑虑?毕竟不管怎么说,虽然后金有着议和的态度,但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出于毛文龙的钳制,兵出皮岛,随时都能攻击后金主皇太极的后方,使其不敢深入关内。”

    户部尚书李标早就看完了折子里的内容,耳边也没有闲着,低眉信眼之间,观察着朱由检的神色变化,看到崇祯帝眉头微蹙,再一想到袁崇焕的今时今日的地位,当即说道:“皇上,微臣到觉得袁将军的请求合理。”

    此言一出,朱由检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亮色,转瞬恢复了正常,韩爌与钱龙锡同时望了过来,额头紧蹙,停顿了一下的李标继续说道:“毛文龙拥有战功不假,皮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毛文龙却持功而骄,骄纵蛮横。不仅军费开支远胜于其他军队,更是大胆而为,身为朝廷的总兵,居然做起了买卖。以物质援助朝鲜之名,倒卖人参等东西为实,如果不稍加约束的话,很容易酿成大祸。”

    兵部尚书王在晋的脑海一亮,随即就明白了李标的打算,为何这样说,与顶头上司首抚、次辅对着干?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随即朗声也说道:“启禀皇上,不知道毛文龙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朝廷要派文官管理他的军饷。这不,今日一早就收到了他的上报,说什么不习惯文人的管制,影响他带兵打仗。”

    二比二,持平。

    虽然内心倾向于后两位的表述,赞同袁崇焕的提议。可是,韩爌与钱龙锡不是一般的官员,那可是内阁首抚与次辅,不可能对他们的意见视而不见,更不可能草草处之,应付了事。

    短暂的沉寂过后,朱由检不由得妥协,他深深地知道毛文龙的重要性,那可是牵制着后金大部分的兵力,不敢南下,京师的安全才能有所保障。

    “这样吧,以圣旨的形式,申饬一下毛文龙,让他整肃军纪,管理好军饷,并让袁崇焕从旁监督,并予以辖制,如果不听从管教,可以相机而行。”

    韩爌与钱龙锡相顾一视,眉头微皱,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到了共同的担心之处。皇上明面上是偏袒了毛文龙,实际却是认可了袁崇焕的提议,相机而行四个字,意义非凡,所代表的权力太大了。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首抚韩爌平复了一下心中略有不舒服的情绪,随即转而说道:“启禀皇上,根据三边总督杨鹤来报,陕西等地的反贼气焰日甚,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多,请求朝廷调集能征善战的将领相助。”

    韩爌刚一说完,钱龙锡随即补充道:“还有皇上,陕西巡按御史吴焕针对陕西巡抚胡廷宴以及延绥巡抚岳和声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盗贼最初之时,边贼少而土贼多,如今都已是精锐的骑兵,动不动就是七八千人,声势越来越大。而两位巡抚隐瞒军情不报,相互推诿,是导致形势恶化的主要原因。”

    闻听此言,朱由检的心里就是一沉,这真是摁下了葫芦起了瓢,辽东的战事刚有所缓和,陕西的民乱又渐起,愈演愈烈。然而,他这个皇帝所不知道的是,巡按御史吴焕的报告只是对胡岳二人各打五十大板,并没有言述其中的主要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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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战前准备
    崇祯的心里很不爽,尤其是这位首抚,成心不让自己过一天舒服日子。刚刚被提拔为首抚,这个韩爌就不听话,明明让其草拟一份魏党名单,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却只有几十人。

    朱由检长舒一口气,暗暗压住心中的不快,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哪还等什么?立即将二人革职查办,贬为庶民,委任新的陕西巡抚和绥德巡抚人选。”

    语气一顿,神色缓和了许多,看向内阁首抚:“韩爌,关于两个巡抚的空缺,你有没有好的人员?”

    韩爌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折子,递上去的同时,转而说道:“启奏皇上,微臣票拟了几个人,你看哪个最合适。而且,皇上,目前最要的是,三边总督杨鹤手里兵多将寡,急需能征善战的将领辅助。所以来之前,微臣和兵部侍郎商量一下,也草拟了一份名单,尽在奏折之中。”

    闻听此言,崇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展开折子,拿起旁边的朱笔,在上面批示。不久之后,这才悠悠说道:“好了,就选这几个人吧。从速办理,陕西的军情已经十分紧张。”

    转眼之间,已经是八月份,陕西的官场调动之大,实属罕见,不仅是文官的罢黜与任免,还有武将,一下子云集了将近十个总兵。围剿起义军的各路官军,更是达到了十万之众。

    与此同时,榆中城内,县衙之中,李过、田见秀与李长茂三人联袂而来,风风火火而行,直奔李自成的书房而去。刚一来到屋里,李过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叔,大事不妙,朝廷准备重点围剿陕西的起义军,不仅是良臣猛将之多,更是调集了十万的兵力。”

    田见秀也无法保持沉稳,敦厚的面孔尽是忧愁之色,李过刚一说完,立即附和道:“是啊,老大,朝廷围剿的力度很大,一下子猜测了陕西巡抚和绥德巡抚,另外委任了刘广生和张梦鲸担分别担任了这两个职位,大有一举平复整个陕西的叛乱。”

    李自成很平静,眼睛转了转,不断回想脑海里的记忆,搜索关于明末李自成造反那本小说的信息,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想到关于刘广生和张梦鲸的讯息,就觉得两人不过是小角色,怎么比得上洪承畴、曹文诏贺虎臣这样的狠角色,动不动就杀俘杀降!

    因此,李自成就那么不以为意的丢了一句。

    “有什么好担心的?整个陕西又不止咱们这一伙起义军,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伙。平分下来,围剿咱们的能有两三千人就不错了。别忘了,咱们的总兵力也有两千多人,打发那些蟹兵蟹将还不是跟玩似的。”

    这时,李长茂却是平静地说道:“老大,单以兵力对比的话,你这样说也没错。可是,咱们的人虽然有这么多,但拥有武器之人却不到六成,有不少人手持的都是一些农具,亦或是木棍之类的。不像官军,虽然时常拖欠、克扣军饷,但他们的武器不仅充足,还很精良,最起码也是人手一份。。”

    犹如被浇灌了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李自成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虽有一支四百人的鸟铳营,配备四门虎蹲炮,但是弹药有限,后继无力,根本就打不了几仗。平均下来,每人能够放个五六枪就不错了。

    还有骑兵,虽是达到了一千之众,但超过一半是土马,而不是那种厮杀打仗的战马。无论是耐力,亦或是冲锋的速度,远远不及官军的骑兵。

    想到这里,李自成的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李长茂更是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如果不能抵抗住朝廷的第一波攻击,咱们在榆中县的根基就不保了,将会毁于一旦。要么全部阵亡,要么转移。”

    李自成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对比敌我的态势,各自的优势,想着对策。在甘州参军的那段日子,再加上在驿站当信差的记忆,使得李自成坚信,即便明军装备精良,有着将近百分之五十的火器装备,但也掩盖和弥补不了他们的缺点。

    士兵素质底下,军纪废弛,还有军饷的问题,克扣军饷,使得明军哗变的事情时常发生,司空见惯。只要自己抓住这些条件,利用得当,就能扭转目前的劣势,补充弹药的同时,至少让每一个士兵手里都有一个大刀片子,不至于赤手空拳上阵。

    恍惚间,李自成不禁想起了毛爷爷的一句话,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还有抗战时期的一些电视剧场面,鬼子的步枪前面都会有一柄利刃,可以进行白刃战!

    顿时,李自成眼前一亮,心中有种豁然开朗之感,随即说道:“嗯...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这样,李过,你立即整合优势兵力,将所有武器装备精良的士兵归为一队,组成一个临时作战部队,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田见秀,马上发动咱们在榆中县周围建立的所有情报网,搜索附近明军的驻扎地点,将其中兵力最少、战斗力最弱的军队信息汇总一下,全部送到我这里来。”

    这一刻,即便是三人再傻也明白,老大这是要开干,主动找官军的茬。不知是不是思维局限性的原因,还是不自信的表现,田见秀本能地认为,与官军的战斗应该是避其锋芒,尽可能地不与其正面接触,当即说道:“老大,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一旦主动出击,攻打朝廷的驻军,很容易招来官军的重点围剿。”

    李自成轻轻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见秀,不管咱们再怎么低调,如何的示弱,官军都不可能不围剿咱们!既然如此,何不主动出击,打掉官军的一些爪牙,战斗力不强的部队。”

    “如此一来,不仅将咱们的声势打了出去,在众多起义军之中获得一席之地。还能缴获一些兵器、战马与物质,弥补咱们的不足。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里,田见秀还未说什么,原本平静的李长茂忽然眼前一亮,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的判断,李自成绝对不同于其他的起义部队的头领。

    不仅善待百姓,还有勇有谋,绝对能够成就一番大事儿!

    紧接着,李自成不再理会田见秀能不能转过来那个弯儿,能否理解自己的意思,李自成随之看向李长茂,双手比划的同时,郑重地就交代:“长茂,咱们的交谈过后,你离去去安排一下,让榆中县所有的铁铺加班加点,锻造这样的利刃,长约一尺五,并且能够固定在鸟铳上。”

    虽然不明白李自成为何要锻造这样的利刃,匕首不像匕首,大刀不像大刀。不过,李长茂的内心已经认可了李自成,完全是一种信任,觉得李自成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和打算。

    心中闪过这个想法之时,李长茂随即肯定的答道:“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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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进入甘草店
    两天之后,清水河畔,甘草店旁的一处密林中,烈日之下,鸟群盘旋在空中,草丛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老大,这里就是甘草店,向来是商贾云集的地方。由于紧靠安定县的茶马肆,甘草店附近又是水草肥沃,所以成了朝廷平时牧马的地方。不过,自从朝廷**之后,就渐渐衰败起来,牧场被肃王给侵占了,变成了私人养马场。”

    “哦...马信,根据你的估计,里面会有多少匹战马?够不够装备咱们部队的所有兄弟?”

    这时,马信的脑袋从茂密的草丛中露出,顶着烈日,双眼微眯,极目远眺,思忖了片刻,这才说道:“老大,您也知道,即便是洪武与永乐年间,关内与满蒙进行茶叶换马的贸易之时,每年最多的时候也就三四千匹。现在荒废了那么久,走私茶叶与丝绸的商贩有那么多,仅仅是这一个甘草店,也不会有多少马匹,五六百就不错了。”

    李自成的脑袋也从草丛里伸了出来,面露些许的失望之色,刚要说什么,马信却是话题一转:“不过,老大,这个肃王朱识鋐非常的贪财,不仅走私茶叶与私盐,更是一个爱马的主儿,以我的估计,就这一处马场,也得有几百匹马。而且,匹匹还得都是上好的战马!”

    霎时间,李自成的两眼放光,询问道:“进城的兄弟回来了没有?如果甘草店的驻军真的不多,咱就干他娘的一票,不仅要战马,钱粮也统统不能放过!”

    马信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一个人骑着马横冲而来,直奔两人的方向,马信更是惊喜地说道:“老大,有人回来了,正是前去探听情况的兄弟之一。”

    不久之后,那人的身影没于树林里,出现在李自成的身侧,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大,城里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除了肃王的五十府兵,守城的也就是一些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要兄弟们一个冲锋,加上城里的兄弟做内应,转眼间就能夺取甘草店的南城门。”

    闻听此言,李自成一阵的错愕,望着只有四五米高的土坯城墙,不禁唏嘘:“就这么高的城墙,也能挡得住人?就算是四个城门大门紧闭,踩着战马,一个跳跃,就能翻墙而过,处处都是漏洞,还用咱们里应外合?”

    “咳咳,那个~老大,是我想多了。”马信露出尴尬之色,转而为自己辩解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方便,省去攻打城门的麻烦嘛。能够从城门进入甘草店,总比强攻进去要好的多。”

    说话之间,李自成已经率先站了起来,再无刚刚的遮遮掩掩,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哪还等什么?走吧,早点攻进甘草店,以免有什么意外,或者突发情况。兄弟们,都出来吧,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出发!”

    旋即,呼啦一声,六百名士兵从草丛中现身,三百匹战马更是在侧,紧随其后出来,独眼小黑狗黑痞更是忽然窜出,蹦跳之间,已经从那群战马身前来到李自成的旁边,摇头晃脑,活泼而激灵,似乎是在邀功一般。

    见此情形,李自成不觉得好笑,朗声说道:“好了,黑痞,知道了,记你一功!等到甘草店城里之后,母狗随便选,肉食管够,让你吃饱,吃过瘾!”

    “呵呵...”周围响起一阵轻笑,马信更是忍俊不禁的说道:“还别说,老大,如果不是黑痞镇住这些战马,使其不敢发出声响,老老实实地卧在那里,咱们的行踪早就败露了。”

    “汪汪...”似乎听懂了二人的交谈,黑痞就是一阵兴奋的叫唤,挺起胸膛,嘴巴上扬,煞有我是谁的架势。

    驾驾...

    一阵策马奔腾的叫喊之声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绵延不断。随着一阵尘土飞扬,李自成当先而行,不断地猛夹马腹,还在吆喝着:“兄弟们,冲啊~!票子,粮食,女人,就在前面,冲进去之后,都是你们的!”

    哈哈哈...

    李自成的搞怪,惹得众人一阵开怀大笑,一旁的马信更是补充地说道:“都记住了,疯狂归疯狂,别忘了纪律!老大讲的女人,是指青楼里面的女人,玩过之后,也要付钱;银子可以往怀里揣,但不能过了;还有,粮食和银子只能是从官府府库以及为富不仁的权贵家里拿,不可以骚扰百姓,听到了没?!”

    “听到了!”整齐而一致的回答,声响震天,立即惊扰到甘草店的守城官兵,从昏昏欲睡中惊醒,惊骇的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成了惨白而恐惧,忘乎所以的就是往城里跑,丢盔弃甲,连城门都忘了关闭。

    “汪汪...”黑痞跑在最前方,对于李自成关于女人和粮食的概念,它可没有那么多的限制,肉随便造,“女人”随便搞,并不算违纪!

    眨眼之间,几百米的距离,不到几分钟,三百骑兵就涌入甘草店城里,犹如一柄巨大的利剑,风驰电掣间,随即闯入。三百步兵更是不甘示弱,跑步前行,任他大汗淋漓,任他烈日炎炎,速度丝毫不减。

    “不好了,反贼来了,快逃啊!”

    甘草店立即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城里的百姓四处逃窜,惊恐之情溢于言表,连爬带滚的拼命逃窜,深怕晚了一步,就会遭到屠杀。

    然而,这些平民老百姓却没有注意到,李自成这群反贼早已闯入城中,没有一个老百姓遭到他们的毒手,死伤之人都是因为慌乱之间的踩踏而至。哀嚎之声,更是使得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心神不定,夺路而逃。

    渐渐地,李自成的骑兵队伍慢了下来,见此情形,慌不择路的百姓已经挡住了前面的路,一时眉头紧皱,随即仰天大喝:“乡亲们,不用惊慌,不用乱,我们是李家军,我是李自成,不会伤到你们的性命!”

    随即,马信当即会意,并转身看向其他骑兵,吩咐道:“跟着老大喊,说同样的话!”

    这一刻,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三百人就像一个人一般,没有任何的演练,此时异口同声地喊道:“乡亲们,不要慌,不要乱,我们是李家军,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

    ......

    相同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响彻周遭。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话语的内容,立即安抚了四处奔逃的百姓,慌忙之间,脚下放慢了几分,转身看向李自成等人,人群中立即响起一个又一个相同的声音:“真的是李家军!”

    不久,甘草店的城里虽然还有些纷乱,但场面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街道中央的百姓更是连忙往两侧闪,让出主道,眼里尽是兴奋与激动地光芒,再无惊恐之色。

    “嘿嘿...看来李家军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就凭甘草店的百姓这番表现,就可见一斑!”李自成心里这样得意之时,策动缰绳,缓缓加快速度,更是激动地对周围的百姓说道:“乡亲们,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李自成,相信李家军,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规矩。”

    “各位乡亲老少爷们儿,先回去一下,今天就不要出家门了。明天这个时候,还请到城中心,将万恶的朝廷以及权贵们囤积的东西,分给大家,不要乱,不要慌,请大家保持秩序!”

    这时,主道已经完全清空,李自成的话语刚一说完,就有人回应:“李头领,我们知道你们的规矩,祸不及百姓,专杀为富不仁的权贵和横行乡里的恶霸,打开朝廷的府库,进行开仓赈粮。您放心,我们都听你的,懂得规矩!”

    其他人纷纷附和,声音嘈杂而隆隆作响,已经分不出谁开的头,带头相应李自成的部队。

    紧接着,李自成扭头看向马信,吩咐道:“立即分出三个小队,控制住其他三个城门。明天离去之前,只许进,不许出,违者,格杀勿论!”

    “是,老大!”马信答应一声,随即看向三个大旗,命令道:“你你你,立即带着各自的小队,控制东、西、北三个城门。如果守门官兵胆敢反抗,不接受投降,直接碾杀!”

    “是,大队长!”三个大旗答应一声,攥住缰绳的手同时一使劲,战马立即飞奔了出去,速度瞬间提升,犹如离弦的弓箭,五十名骑兵紧随其后,三百名骑兵立即被分出了一般。

    这个时候,落后的三百步兵已经追了上来,李自成没有停留,留下五十名士兵把守南门,大喝一声:“驾!”

    与此同时,李自成头也不回的说道:“马信,你我各自带一半的兵马,我去拿下肃王的草料场,你负责控制各个府库,点清所有的粮食和库银!”

    “是,老大!”

    马信答应一声,又是一阵马嘶长鸣,踩踏之声,老百姓们缓缓而行,就像平常一般,向着各自的家走去,闲庭信步,毫无城破之时的惊慌之感,隐隐还有一丝期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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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十烧八章 信不信一把火烧了你们?
    甘草店的某个主街道旁,一个高大的院落耸立,仅仅是墙头就足有五六米之高,比甘草店的城墙还高还坚固,青砖绿瓦,一看就是肃王的草料场,在临洮府的一处养马之所。

    此刻,李自成带着两百人的兵马堵满了主街道,将肃王的草料场大门团团围住。看着紧紧闭合的两扇大门,李自成一言不发,只是右手一挥,就有一个兵卒上前喊话:“里面的人听着,快点打开大门,乖乖缴械投降。如果等到李家军强攻进去,一个活口都不留,全部宰了!”

    兵卒还在喊话,放着各种威胁之言,撂下各种狠话强势之极。然而,看着高墙大院,那两扇紧紧闭合的铁门,李自成却在深思:“不行啊,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一次,随着自己日后的流窜作案,攻城略地,肯定还会面临无数这样的场,一定要想一个办法面。总不能次次都像今天这样,先撂狠话,如果对方不服软,再强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第一次,第二次,都可以说成没有准备好,事发突然。如果次次都这样,不仅折了面子,丢人,还会使得人员伤亡大幅度增加,由于强攻。毕竟,明朝的各个分封的王爷都是非常的有钱,不仅将宅院修的墙高院大,还有不少的府兵,最少也有个百八十人。”

    想着想着,李自成的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一个人。就在这时,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草料场,两扇铁门后面突然传出一个发颤的声音:“外面的人听着,这个是肃王的草料场。如果你们胆敢劫掠这里,肃王殿下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要是识趣地话,劫掠其他的地方之后,速速离去。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李自成的思绪戛然而止,突然被打断,听着色厉内荏的威胁之言,不禁微微冷笑,斜睨了一眼,不屑地喝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如果再不开门,我李自成就一把火烧了这个草料场。到时候,我看你们这些狗东西出不出来?!”

    里面的喊话停止了,没有人回应李自成的强势之言,后者更是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来人啊,去老乡家借一些油过来,都泼在两扇大门以及周遭!娘的,就是两扇铁门,还能挡得住我李自成的步伐。”

    “是,老大!”

    回答的几名兵卒极为机灵,收到命令之后,不是就近找住户借油,而是直奔不远的几座酒楼。很显然,如此大量的油,非一般人家所能拥有的。

    不久之后,几个兵卒手举着火把,冒着滚滚黑烟,另一只手里更是提着或半桶或整桶的油,一脸的肃穆,只待李自成一声令下。

    “上,将所有的油都泼上去,不仅要浇灌在两扇铁门上,还有周围的木质结构。我就不信这草料厂是铜墙铁壁,还弄不开了?!烧了,全部给我烧了!不要了,全都不要了,娘的,我还不信治不了这些狗东西!”

    一语落罢,那些兵卒立即行动了起来,浓浓的刺鼻烟味儿,还有李自成的话语,顿时提醒了里面的人,院墙虽高,两扇门虽是铁的,但周围还有木质的结构。一旦油泼上去,燃烧起来,这个大门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不攻自破。

    想通了这一点,大火还没有燃烧多久,吱呀一声,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两扇大门打开的同时,一群家丁和府兵打扮之人涌了出来,足有五六十人,嘴里还不断求饶:“李头领,我们求饶,我们投降,还望您绕了我们这些人的一条狗命!”

    不用任何的吩咐,李自成手下的一个大旗立即上前,带着五十人,将一干人等押了起来,其他人灭火的灭火。不消片刻,弥漫的大火消失,唯有浓烟还在飘散,李自成更加的不屑了。

    “真是一帮贱骨头,非得让你们看到爷的厉害,才知道束手就擒。”

    说完这句话,李自成不禁抿嘴一笑,没想到这一次的行动这么顺利,几乎是没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甘草店,拿下了肃王的草料场。

    想想愈发的得意。不过,李自成那一双贼溜溜的大眼没有闲着,开始在那一帮负责镇守草料场的肃王家丁身上打量,双眼微眯,最后停留在一个衣衫相对光鲜之人的身上,看上去斯斯文文,极为精明。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了某种判断,李自成当即指着那人,大喝道:“你,给老子出来,负责带路,陪着我们进去看看!”

    不得不说,李自成的眼睛很贼很毒,判断极为准确,那人正是草料场的主事儿,一群人之中官儿最大的,相对而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草料场的情况。

    然而,草料场的主事儿很不老实,假装没有听见,亦或是认为李自成是在喊其他人,身体更是往人群里挤。

    如此小伎俩,怎么可能放在李自成的眼里?后者对两名兵卒手一招,淡淡地说道:“去,将那个衣衫光鲜之人给我揪出来,除了负责看押的士兵,其他人立即进入草料场搜索,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我过一遍!”

    哗啦一声,一百多名李家军涌入草料场之中,更有两名彪形大汉将那个主事儿的揪了出来,架到李自成的面前,后者皮笑肉不笑地幽幽说道:“钻啊~还往里面钻啊~倒是使劲钻啊~我看你能钻到哪里去?”

    闻听此言,主事儿顿时被吓得面色更加惨白,双腿直发软,如果不是有人架着,非得瘫软在地。不过,主事儿的也没敢继续装傻充愣,连忙双唇直打哆嗦的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这就带路,带你找草料场所有值钱的物件。”

    李自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翻身下马,径直向草料场而去,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还愣着干嘛?走吧,如果表现的不错,大爷我不会要了你的狗命的。”

    如蒙皇恩,得到特赦一般,主事儿的就像一个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全身瞬间迸发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用任何人搀扶,连忙快走几步,猫腰而行,恭敬异常,走进最前方,随着李自成一起走进草料场,嘴里不断说着:“李头领,这个草料场总共有战马七百匹,还有两千斤左右的茶叶与丝绸,瓷器更是不计其数......”

    一路走来,主事儿的就像竹筒倒豆子,将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部说了出来,听得李自成暗暗心惊:“艹,这肃王真他妈的贪,还是明廷的王爷吗?已经有封地千亩,家资无数,这么有钱了,居然还走私这些东西?”

    “md,这哪是草料场?分明是一个小仓库,包罗万象,各种奢侈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什么丝绸啊,瓷器啊,私盐啊,茶叶啊,马匹啊,等等,只要是陕西奇缺的东西,几乎都有了,难怪会派出这么多的府兵把守,几乎占了一个王爷规定的府兵一半!”

    李自成感慨地同时,心里窃喜不已,先不说那些瓷器与茶叶价值几何?单单是私盐与七百匹战马,就解决了他目前的困境。不仅解决了战马奇缺的问题,更是补充了饲养战马所需的粗盐。仅此两项,就节省了李自成两项重大开支,还是有钱都不一定大量购买到的东西!

    行走之间,观察草料场的情况,也在听着主事儿的讲述,不禁佩服起肃王朱识鋐的手笔:“靠,还真是大手笔,不愧是西北的王爷。虽是被封在西北这等苦寒之地,分封之处却位于茶马古道之上,位于丝绸之路的咽喉,大明王朝与少数民族贸易的繁华地带,就是有钱,就是这么一处不显眼的草料场,就只是房屋装修和宅子,没有个万儿八千,还真拿不下来,更不用说存储这里的货物了~?”

    李自成嘿嘿一笑,愈发的得意:“哈哈...真是便宜老子了!唯一遗憾的就是,这里居然没有火器弹药之类的。”

    不得不说,李自成很贪心,得到了这么多值钱的玩意儿,那么多的战略与军事物质,居然还不满足,希望一个王爷藏有火器之类的枪支弹药。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除非肃王想造反,否则,对于火器管理极为严格的明朝廷。即便是一方的王爷,也不可能弄得到。想当初的永乐皇帝朱棣篡位,锻造一些铁器还是偷偷摸摸的,在家里养了大量的鸭鹅。

    即便如此,朱棣造反初期,连一个火器都没有,可见明王朝对火器的管理有多么的严格!

    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看过马厩里的战马,李自成赞叹肃王的财富之时,胆子很肥之际,随即醒悟过来,单单是草料的东西,仅凭自己这六百人根本就拿不完,弃之又很可惜。

    随即,李自成一招手,当即就说道:“传令下去,立即召集三百骑兵,让他们先将一些盐、布匹这样的东西带回去一部分。回到渝中城之后,在叫一些人过来。”

    “是,老大!”一个百夫长当即站了出来,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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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居第安思危
    深夜,草料场之中,李自成一行人的收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身为榆中县县令李长茂也震撼了,跟着刘芳亮等人来到甘草店,与李自成相见,一看此次的战利品,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草料场居然这么多猫腻,肃王私藏了那么的物质。

    此刻,众人站在草料场的仓库之中,偌大的空间,十几人身临其中,依然显得空落落的。众人的脸上依旧残留着兴奋之色,刘芳亮更是忍不住的激动道:“老大,咱们这次发财了,只要将仓库里的这些茶叶以及瓷器等用不着的东西全都出手,卖得的银两,足够兄弟们使劲挥霍好几年的!”

    “是啊,老大,刘芳亮说的不错,加上那些物质,还有我们几个在其他地方缴获的粮食和兵器,以后的日子里,不仅吃喝不愁,而且,来多少人加入咱们,就能装备多少武器。”吴汝义满脸红光,也附和起来。

    “对对,两位队长说的不错。不仅如此,这些茶叶与瓷器还能与那些胡人进行交易,换一些战马回来,足够咱们成立一个五千的精锐骑兵的!”又有一人兴奋地难以自抑,双眼直冒精光,幻想的说道。

    ......

    乱花渐欲迷人眼,似乎所有人都被仓库里的货物价值蒙蔽了双眼,陷入极度的兴奋之中,好像忘记了初衷。这时,李长茂从亢奋中渐渐回归冷静,激动的心情得以平复,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当即一沉,变得极为冷峻。

    在热情洋溢的讨论中,众人都在幻想与展望未来之际,李长茂却来到了李自成的身前,身体站得笔直,长揖一躬,面露庄重之色,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显得很是突兀而不合时宜,看得众人都是一愣,心里不由得暗自猜测:“难道这哥们儿脑袋又抽抽了,泛起了书生气,专泼冷水?”

    尽管早就习惯了李长茂这样,经常给大家泼冷水。但,看到李长茂的突然而怪异的举动,李自成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快,随即收敛心神,耐住性子地问道:“长茂,怎么了?刚刚还挺高兴的,怎么忽然间就哭丧着脸?”

    与此同时,李长茂已经恢复了身形,闻听李自成的询问,随即诚恳地答道:“老大,此次的收获很丰厚,再加上各个队长在其他地方的斩获。即便是咱们再将部队扩充原来的一倍,几年之内,也吃喝不愁,不用为刀枪等武器担忧。”

    说到这里,李长茂语气一顿,转而说道:“可是,老大,您有没有想过?咱们弄了这么大动静,不仅抢了肃王朱识鋐的小金库,还一连攻占了其他几个县城,将县城里的官银库粮抢劫一空,朝廷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一语提醒梦中人,虽然在场之人不想理会这件事情,只想得过且过,过着今宵有酒今朝醉的日子,李长茂之言扫了大家的兴。可是,人家说的没错,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不可能自己人之间内讧,更不可能彼此之间蛮不讲理。

    热烈的气氛渐渐冷却,众人的思维渐渐回归理性,李自成的眉头更是深锁,一旁的田见秀再次恢复了敦厚的性格,儒雅的说道:“老大,长茂说的不错,咱们必须居安思危,想好对策,一旦朝廷的大军围拢过来,到时候再准备的话,可就为时已晚了。”

    如果李长茂的话还轻不够分量,由于加入众人太晚,资历不够,但田见秀的表态,不得不让众人重视,由心地开始思考李长茂与田见秀之言。

    当初之时,之所以一连谋划几个大动作,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给余下的兄弟们补齐武器,增加与官军对抗的实力。但是,相比于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动静搞得那么大,想不引起官军的注意都不行,一定会率先围剿榆中县的李家军。

    李自成的眉头还在深锁,不再思考,抬头看向李长茂,语气极为冷静的询问道:“长茂,既然你提出了这个问题,想必就有进一步的想法和考虑,不妨说一下。”

    李长茂没有再虚与委蛇,点了点头,当即就回答道:“老大,凡是都有正反两种情况。所以,面对官军的围剿,咱们既要做好坚决抵抗的准备,又要做好失败的预留后路,撤退的打算。”

    此言一出,争议颇多,立即出现了嗡嗡的窃窃私语之声,刘芳亮更是大嘴巴的毫无顾忌:“李县令,你这是什么话?仗还没有打,你就言败,这不是动摇军心,谁还有心思与官军对抗......?”

    李自成挥了挥手,打断了刘芳亮的置问:“刘芳亮,现在是就事论事,讨论问题,没有什么动摇不动摇军心。不要再上纲上线了,否则,还怎么畅所欲言?还怎么让其他人说出心里话?不能畅所欲言,说出各自的心里话,还怎么制定出好的对策?”

    这一番话虽是阻止刘芳亮之言,看似是在李长茂解围,不如说,李自成这是在给众人吃下定心丸儿,可以进行的高谈阔论,说出所有的顾虑与担忧,任何可能存在的隐忧。

    李长茂更是敏感的洞悉到这一点,心中一动,愈发的钦佩李自成的胸怀与大度,尤其是此时渲染的气氛,凝重而不紧张,无关乎对错,每个人都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容不得李长茂多想,只见李自成再次恢复了刚刚的镇定之色,又看向了李长茂,抛出一个鼓励和肯定的神色,随即轻声说道:“长茂,你继续说,不用有任何的顾忌。”

    哪个书生没有想过一展胸中的报复和才能?哪个有识之士不想选一个明君,辅佐之,建立不世功勋,流传千古?李长茂也不例外,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龄,胸怀凌云之志,遇到李自成这样的明主,给予足够的重视与信任,又怎么会不使出浑身解数,所有的才能?

    “老大,关于与官军的对抗,我就不说了,想必众人也明白该怎么做。那我说一说消极的一面,如何做好情况最不利下的准备。”

    李长茂还是忍不住的停顿了一下,再次环顾四周,看看众人的反应,目光最后停留在李自成的身上:“长茂,尽管说吧,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与官军对抗该怎么办?”

    获得最高权力之人的回应,李长茂安心了不少,这才继续的说道:“根据咱们的目前的情况,虽有两千多人的兵力,凭着这几天的斩获,完全可以将所有人都变成骑兵。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面对大量的官军,咱们是守不住榆中县的。如果死守的话,最后只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全军覆没。因此,咱们必须做好后撤的准备。”

    闻听此言,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但脸上都是无奈之色,田见秀更是下意识的出口问道:“李县令,一旦咱们李家军抵挡不住官军的围剿攻势,你认为咱们该怎么撤退呢?”

    “嗯...撤退好撤退。毕竟,虽然咱们有两千多人,却胜在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随时都能撤退。唯一的拖累之处,就是咱们这两三个月的收获,银子和粮食肯定都带不走,弃之又可惜,若是一把火烧了,也太过暴殄天物,有损咱们仁义之师的威名。”

    李长茂刚一说到这里,刘芳亮就忍不住的气呼呼道:“那还不简单,留下咱们路上带的,剩下的全部散发给百姓,总之,不能让那些朝廷的狗腿子见到便宜。”

    李自成摇了摇头,当即给予的否定:“已经来不及了,官军原本就要有大动作,想要围剿各路起义军,咱们这么一弄,兰州府的官军一定直接向咱们扑来,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分给百姓。”

    李长茂点了点头,随即附和道:“老大说的不错,单从时间上讲,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个人认为,即便是时间充裕,也不可将带不走的钱粮散给百姓们。否则,那样不仅不能使得他们的生活变得宽裕,还会带来一场灾难。”

    说话之间,一些人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如今的陕西,不仅各种苛捐杂税繁重,天灾不断,更是兵匪一家。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百姓家里藏着不少的银子和粮食,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那你说该怎么办?丢掉可惜,分给百姓不行,又不能让官军捡到便宜。”刘芳亮火急火燎的说出这么一句,如此烧脑的问题,让他很是不舒服,想不通,更拿不出好的办法。

    刘芳亮的疑问,也是众人想要知道的。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李长茂的身上,等待后者的回答。

    对答之间,李长茂心里的那份紧张越来越淡,愈发的自信,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那股期待之意,话锋忽一转,洋洋洒洒的回答起来。

    “老大,各位,不妨在脑海里想一下,在榆中县的西南方向,有两座山,分别是兴隆山和马衔山,属于祁连山山脉。如果咱们将这笔银子和粮食封存在大山之中,寄存在那里。一旦日后势力变大,咱们发展起来,这就是一笔不菲的军饷。”

    闻听此言,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面露恍然开朗之色,田见秀更是不由得赞叹道:“妙,真是妙,如此一来,就解决的所有的后顾之忧,一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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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章十章 遍地开花
    李自成的神色也是一松,缓和了许多,微微点头的同时,也在沉吟,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虽然很赞同李长茂的建议,但不是听之信之,而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李自成的心腹之人,值得信任,更是对李自成有着一定的了解。此时此刻,如此情形,每个人都深深地知道,一旦老大处于这种状态,势必处于深度思考之中,不可以被打扰。

    否则,就凭这老大那毫无忌惮的性子,没有任何的原则可言,简直就是流氓中的流氓,绝对会伺机报复,只是对自己人下手轻一点而已。

    一时之间,仓库里就那么的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耐心地等待。短暂的沉寂过后,李自成的眼前忽然一亮,兴奋地说道:“咱们不仅可以将银子与粮食藏入深山之中,还可以迁徙一些人在附近,负责把守。”

    旋即,一些人瞬间明白了李自成的用意,除了不在的李过,在场的就属田见秀最为稳重而又了解李自成,当即补充的说道:“而且,迁徙的人不仅要十分值得咱们信任,还要秘密转移。如此一来,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粮食与银两的所在地不被泄露。”

    闻听此言,李长茂眸子中的光芒更加炽盛,似乎心有所感,为两人的话语所启发,忍不住的兴奋道:“不仅如此,咱们还可以进一步拓展,不仅要在马衔山和兴隆山建立这样的基地,还要遍地开花,在整个陕西都成立这样的地方。”

    “日后,如果某个时间段,咱们羽翼丰满,老大的声望最为鼎盛之时,只要老大振臂一呼,躲藏在深山里的人出来,将会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从而铸就老大成大事儿,划地为王,裂土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一番言语下来,说的众人心情激动,胸中彭拜,仿佛看到了将来的那一幕,老大有着一定的实力,登高一呼,隐藏在深山里的自己人纷纷涌出,赢粮而影从,凭着那股势头,完全能够拿下整个陕西。

    这一刻,众人不禁高看李长茂一眼,将其放在对等的高度,谁也没有想到,如此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会有如此大气魄,大有气吞山河的气势,想不让人高看都不行。

    相比于其他人,李自成的感触最深,更能体会李长茂建议的战略性。有着现代人的灵魂,虽然对历史知道的不多,但却极其了解抗战,知道百团大战。八路军真正崛起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哪还用说,当然是抗日战争!

    今时今日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要自己在陕西、乃至于整个华夏,所过之处,都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潜藏势力。等到自己羽翼丰满之时,就像李长茂之言,只需振臂一呼,隐藏在各处的势力纷纷涌出,自己拿下陕西根本就不是问题,推翻明王朝更是指日可待了。

    李自成停止了yy,冷静了下来,略微一沉吟,当即就说道:“既然这样,此事越早办越好,官军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

    紧接着,语气一顿,李自成转身看向田见秀,沉声说道:“这样,见秀,明天一早,你和马信率领五百人立马出发,前往离得最近的马衔山,并且尽可能的将仓库里的东西带走。选好好的储藏之地后,让马信回来,将甘草店城里剩余的缴获物质转移走,全部弄到马衔山。”

    田见秀没有立即痛快地答应,迟疑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大,这样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没有任何的事先准备,也不知道马衔山哪里有山洞,适合放置粮食与银两,就这么仓促而去?”

    这个问题很实际,谁也无法反驳,李自成也是如此,后者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却是着急了些,仓促了一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到如今,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然不多,唯有两手准备,同时进行,现将东西运抵山里,再寻找藏储的地方。”

    语气之中,是那么的无奈,而又决绝,不容拒绝。

    李长茂的神色也很凝重,不置可否的说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如果等到找到山洞,再将东西搬入山里,就一切都晚了。”

    “只要将东西放入山中,咱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游刃有余的和官军打伏击。撤退之时,也能更加的轻松。”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谁还再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真得就是榆木疙瘩脑袋了。得到了共识,李自成当即总结性的说道:“好了,就这么办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个公开大会呢~!”

    众人离去了,李自成心情复杂的最后看了一眼仓库里的东西,长叹一声,随即离去。

    第二天正午时分,烈日炎炎,骄阳正处于头顶,甘草店的菜市街之中,这座城的中心处。尽管天气炎热,城里的百姓还是聚集于此,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十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身首分离。

    此刻,李自成站在监斩台的最高处,周围一片寂静,却不紧张,看着万千目光凝聚于自己的身上,李自成不禁挺了挺胸膛,随即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既然你们已经了解到我们李家军的规矩,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只强调一句,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分到一些银子和粮食。”

    “但是,分得好处,别想着向朝廷告密,分得银两、粮食和土地的乡亲们尽管放心。或许你们之中应该有人知道,但凡是向朝廷告密,那些人从李家军手里分得了粮食、银子和土地,告密之人绝不会好死,将会面临李家军无止境的追杀和暗杀!”

    此言一出,那些等待分得好处的百姓神情明显一松,更加的放心。只要李家军不倒不灭,没有人敢告密,除非那个人和他的家人都不想活了!

    何况,全城的百姓几乎都分得了好处,谁会傻不拉几的去告密?

    当气氛变得愈发轻松和愉快之时,李自成的声音再次响起:“乡亲们,您们也看到了,那些恶霸已经被我处死了,他们说强占和侵吞的土地,你们可以放心的拿回去。没有了失主儿,就不会有人追究,更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说完这句话,李自成摆出一副自以为很酷的姿势,一指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同时,再次说道:“如果有人想要加入李家军,在这三天里,可以到原来的衙门和肃王草料场报名参加。不需要带任何的东西,武器、战马和铠甲都是我们配备。”

    一语落罢,围观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李头领万岁,李家军万岁!”

    此起彼伏的呼声,回荡在空中,人群激动地难以自抑。

    这时,李自成侧头看向身后,再次说道:“袁宗第,下午之时,我和李长茂就会返回榆中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招完兵之后,分发完所有的粮食,立即返回榆中城。”

    袁宗第上前一步,当地答道:“是,老大,我会安排好您交代的所有事情,保证三天之后返回榆中城。”

    李自成点了点头,很是放心,不仅是因为他相信袁宗第的为人,更是知道,下午之时,自己离开之前,甘草店已经没有了什么之值钱的东西。就算是袁宗第有什么想法,也做不到。

    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自成刚要走下行刑台的步伐停了下来,转头再次看向袁宗第,叮嘱了一句:“对了,将货物押送到马衔山的士兵必须是老兵。最近一个月新招的兵卒,就不要给他们委派这个差事了。”

    虽未言明,所有人都明白李自成的意思,担心的是什么?

    “是,老大,我知道了,负责押送货物的士兵,我会选择老手的。”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窜了出来,直奔李自成而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楚什么东西,李自成的声音再次爽朗的响起:“黑痞,你还真疯,一天一夜都没有见到你的影子,吃够了吧?玩爽了?!”

    “汪汪...”欢快的狗叫声响起,回应李自成的话语,只见独眼黑狗黑痞已经出现在李自成的身前,一脸的春风荡漾的事情,很是满足的样子,就像一个浪荡而逍遥够的公子哥,痞性十足,极具灵性。

    李自成的心情很不错,那副郑重的气势骤然消失,化为浪荡的样子,恍惚间,在熟人的眼里,一人一狗,看起来绝对是一对极品流氓的存在。

    拍了拍黑痞的大脑袋,一人一狗之间,显得很是亲昵,李自成大手一挥,当即迈步而行,向行刑台下走去,放荡不羁的招呼道:“黑痞,走,请你吃一顿好的!”

    汪汪汪...

    又是一阵欢快的狗叫,似乎没有吃够一般,更像是在讨好李自成,活蹦乱跳,行走之间,不断在李自成的身边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