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狸寻獾
章节目录
- 第一章 诸天星河外来客
- 第二章 万界神符渡虚空
- 第三章 朝阳峰上雏凤隐 上
- 第四章 朝阳峰上雏凤隐 中
- 第五章 朝阳峰上雏凤隐 下
- 第六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一
- 第七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二
- 第八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三
- 第九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四
- 第十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五
- 第十一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六
- 第十二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七
- 第十三章 七脉会武震青云 八
- 第十四章 万蝠古窟魔踪现
- 第十五章 万蝠古窟魔踪现 二
- 第十六章 万蝠古窟魔踪现 三
- 第十七章 天威如狱荡群魔 一
- 第十八章 天威如狱荡群魔 二
- 第十九章 天威如狱荡群魔 三
- 第二十章 天威如狱荡群魔 四
- 第二十一章 天威如狱荡群魔 五
- 第二十二章 天威如狱荡群魔 六
- 第二十三章 草庙血案真相露 上
- 第二十四章 草庙血案真相露 下
- 第二十五章 天花乱坠迷人眼
- 二十六章 两界交流通长短
- 二十七章 青云后山争雌雄
- 二十八章 狐岐山中展神通
- 二十九章 西陵羽族战端启
- 第三十章 深山溶洞遇异族 上
- 第三十一章 深山溶洞遇异族 下
- 第三十二章 史前文明留遗赠
- 第三十三章 羽族偏师入末路 上
- 第三十四章 羽族偏师入末路 下
- 第三十五章 初临西唐遇血光
- 第三十六章 秦陵藏宝共分享
- 第三十七章 乌烟瘴气群魔舞 上
- 第三十八章 乌烟瘴气群魔舞 下
- 第三十九章 诛魔魁群妖破胆
- 第四十章 斩祸首叛党瓦解
- 第四十一章 施玄冰救人脱身
- 第四十二章 长安城魔焰滔天
- 第四十三章 戮魔众砍瓜切菜 上
- 第四十四章 戮魔众砍瓜切菜 下
- 第四十五章 华山顶电母寻仇 上
- 第四十六章 华山顶电母寻仇 下
- 第四十七章 天山谷混沌授首
- 第四十八章 战阴山摧破残敌
- 第四十九章 四海靖华夏大兴
- 第五十章 天外飞仙初临世
- 第五十一章 杀人之人人恒杀
- 第五十二章 滔天罪孽恨欲狂
- 第五十三章 以恶惩恶务必尽
- 第五十四章 预制邪符惩诸凶
- 第五十五章 回锋前线斩敌首 上
- 第五十六章 回锋前线斩敌首 下
- 第五十七章 大闹龙腾诛敌魁 上
- 第五十八章 大闹龙腾诛敌魁 下
- 第五十九章 潜入奇袭建奇功
- 第六十章 星汉帝国丧钟鸣 上
- 第六十一章 星汉帝国丧钟鸣 中
- 第六十二章 星汉帝国丧钟鸣 下
- 第六十三章 明月当空照尚阳
- 第六十四章 初会战西陵惨败
- 第六十五章 旅途相逢论时局
- 第六十六章 南寒星外异变生 上
- 第六十七章 南寒星外异变生 下
- 第六十八章 寒星孤镇栖雏凤
- 第六十九章 仗势凌人欺宵小
- 第七十章 南寒本土第一派
- 第七十一章 青丘国中风波起
- 第七十二章 远征突袭逞淫威 上
- 第七十三章 远征突袭逞淫威 下
- 第七十四章 轨道轰炸遍地花
- 第七十五章 天书奇石入西陵
- 第七十六章 彤云要塞暂住身
- 第七十七章 身世迷离风吹沙
- 第七十八章 惩奸恶下手无情
- 第七十九章 医国者对症下药 上
- 第八十章 医国者对症下药 下
- 第八十一章 科学神教初萌芽
- 第八十二章 水中起火覆水回
- 第八十三章 断头复合凡人惊
- 第八十四章 润物无声教无痕
- 第八十五章 少室山下寻农家
- 第八十六章 萧远山杀人未遂
- 第八十七章 化生神通渡危厄
- 第八十八章 新星初现耀江湖
- 第八十九章 沿江东游扫奸邪
- 第九十章 阿法狗vs珍珑棋局 上
- 第九十一章 阿法狗vs珍珑棋局 中
- 第九十二章 阿法狗vs珍珑棋局 下
- 第九十三章 游坦之造反大业 一
- 第九十四章 游坦之造反大业 二
- 第九十五章 终遭报应的阿紫
- 第九十六章 少室山上震群雄 上
- 第九十七章 游坦之造反大业 三
- 第九十八章 游坦之造反大业 四
- 第九十九章 游坦之造反大业 完
- 第一百章 彤云战区战云生
- 第一百零一章 银边月季藏何意?
- 第一百零二章 彤云战区鏖战急 上
- 第一百零三章 彤云战区鏖战急 中
- 第一百零四章 彤云战区鏖战急 下
- 第一百零五章 月季一朵解灾厄
- 第一百零六章 鹬蚌相争渔人隐
- 第一百零七章 羽族高人揭黑幕
- 第一百零八章 巨木参天苍穹乱
- 第一百零九章 食人妖族竞争雄
- 第一百一十章 张玉洁现身诛猿妖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幸存者复仇修魔功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扫灭妖族,光复人类,人畜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扫灭妖族,光复人类,人畜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二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扫灭妖族,光复人类,人畜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三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以直报怨,以牙还牙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妖王人奸齐授首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类六杰有遗珠 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类六杰有遗珠 下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光复日血战妖族 上
- 第一百二十章 光复日血战妖族 下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类大反攻之战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眼已过经年少年路渐远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葱故人今又见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私谈话坦诚交底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知走向战前预布局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知大局战前预布局 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晨相逢异变生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先驱者大破缅军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先驱者大破缅军 下
- 第一百三十章 天威凛冽环球惊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世事如局我自狂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幕拉开战云起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厦门大破外星人 一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厦门大破外星人 二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战厦门大破外星人 三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战厦门大破外星人 四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沪上激战群敌摧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类联合大反攻 上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类联合大反攻 下
- 第一百四十章 逆袭典范章锡保 上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逆袭典范章锡保
- 第一百四十二章 魔威盖世天煞树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挺身赴险入帝都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弑天计划抗天谴 上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弑天计划抗天谴 中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弑天计划抗天谴 下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暗渡陈仓出奇兵 上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渡陈仓出奇兵 中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渡陈仓出奇兵 下
- 第一百五十章 无双女帝凤菡芷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临行愿望瞬成真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青云山脉气象新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卖肾援青姬玄烈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幻月洞中天地异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青云山下战端启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西陵出品必精品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骨妖蛇逞淫威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张玉洁弹指灭群妖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抖擞天威战兽神 上
- 第一百六十章 抖擞天威战兽神 中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抖擞天威战兽神 下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赤炎魔兽弹指灭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八荒火龙随手擒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玉洁到此一游
-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青云之巅战修罗
- 大结局 天人交战启未来
- 番外1:土著皇帝的悲伤回忆
- 番外2 抗战奇侠之僵尸王将臣传奇
- 番外3 抗战奇侠之僵尸王将臣传奇 二
- 番外4 抗战奇侠之僵尸王将臣传奇 三
- 番外5 足球皇帝章士超传奇 一
- 番外6 足球皇帝章士超传奇 二
- 番外7 抗战奇侠之僵尸王将臣传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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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章锡保继续说道:“我很怀疑,去年以前的你是否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
张玉洁愕然:“去年之前的我不存在?那我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我才一岁多?”
“你从小到大在天际星的官方档案里面都有着仔细的记录,但其中总有一些细微的,寻常人难以发现的破绽。比如说,你在进入沧澜派外门之前曾经就读于重文城修道学院,当时你同届的人中有好事者曾经评出了所谓的‘重文城十二钗’,里面列入了一大群远不如你的女人,但是没有你。为什么这些人会对你这样一个远比她们貌美而且出色的优秀天才视而不见?”“
在帝国的共通网上面,有你的账号在几个网购商行的购物记录,不过我查阅了一下那几个商行的物流记录,结果发现并没有相应的物流;前年的时候你在保靖行省的大考当中一举夺魁,本地的媒体称你为天际星第一修真天才,还有不少媒体的报道中有派人当面采访你的环节,但是我发现这些媒体在相应时间段根本就没有派人赶赴你的城市出差并对你进行当面访问,而这些新闻是后来才挂到共通网上去的,专供后来的人查阅。”
“你说得我都有些冒冷汗……”
“我的推断是,在去年以前,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你这么个人。有人把你造了出来,然后灌输给你,还有周围的人这些记忆。”
张玉洁顿感浑身如坠冰窟。
如果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那些记忆是假的……那么前世在地球上的那些记忆呢?全是某个大能编造的么?甚至连地球上的文明也是假的?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企图?
不对!
她一边运转冰心咒护住心神,一边仔细甄别着自己的记忆,这一甄别下来,却发觉自己的两种记忆,确实有不少差别。
在地球的记忆,比较明晰而实在,即使已经换了个身体,即使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迥然相异的世界里,即使此时自己满怀疑心地甄别之下,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些事情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相比之下,在地球上的自己魂穿到这个身体上之前的所谓这个身体的原主的记忆,此时细细甄别却感觉颇为虚无缥缈,哪怕它与这个世界更为贴近。
如此说来,是有人造了这么一个人,然后把自己的灵魂从地球上拽过来塞进里面?
不过,这具身体确确实实也有着其原有的习惯和性格,甚至影响到了自己穿越而来的灵魂,两两融合,方才有了现在的张玉洁。
如此说来,现在的自己其实是一个真实的人格和一个虚拟人格混合而成的人?
章锡保瞧着她一脸头疼的表情,说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要是你让羽族给杀了,这些事情想再多也没用。”
张玉洁突然问道:“查这些事情恐怕不是你自己的主张吧?”
章锡保面色赧然:“皇太孙殿下也有些好奇。”
张玉洁心中嘀咕道:“弄不好姬玄烈自己都知道,只是故意为之吧?否则就章锡保敢查这些,还告诉我?”
结束了与章锡保的对话,张玉洁一个人踱出要塞外,穿过彤云星的茫茫红色沙漠,走到远方的山顶一个人坐了下来,头顶上银河系猎户臂从黑暗的星空中央横贯而过,也不知何时才能重返那里,看看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
她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搭档谢冰清,她和自己的相遇似乎也有些不太像巧合的感觉。
虽然此时她只是一个人呆在这荒芜空寂的星球表面,周围却仿佛有着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一样。虽说她神经向来比较大条,但乍然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也免不得满心的纠结念头。
既然想不清那就不去想,反正姬玄烈也好,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大能也好,并没有跳出来一脸邪恶地宣布对她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中,日子该过还是得继续过。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里和众人一起聚餐时曾经扯过的淡:
“说不定咱们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其他生物的电脑里面的一个程序而已,电脑外面那家伙一按咱们就全都没了。不过那又如何?该喝酒时就喝酒,该睡懒觉便睡懒觉,何必为这些东西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就慢慢走着瞧呗。
张玉洁想了想前些时日里那些好好呆在自己星球上过日子却突然被西陵国舰队的轨道轰炸给炸成灰的魏胡国平民。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这点疑难算个什么?
纵然是有阴谋,估计前世里那些被束缚在地球的都市里面屈从于社会的规矩的家伙们,照样哭着喊着想来当这个阴谋的棋子罢!
她抬起手,朝着夜空中随便寻了个方向,比了个中指的手势:那个谁,有本事来惩戒我一番?
此时她突然觉得怀里有些发烫的感觉,她心中一动,掏出万界神符,却见上面又一个点亮了起来。
又一个世界被查找到了。
而此时,在彤云星要塞里面,谢冰清打开玉简,注视着上面的绝密讯息,内容很简单,不过若是张玉洁看到的话大概又要想破脑袋:
羽族军将大举来犯。为避免我军作战失败,作战中如若我军战况不利速将张玉洁控制收押,若我军战败则立即将张玉洁斩杀,不得有误。
谢冰清注视着玉简沉吟良久,最终微微叹了口气。
第四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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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之地,山河相间,地势崎岖,湿热多瘴疠之气。自汉朝时虽入了朝廷版图之中,却因天高地远,中央政府鞭长莫及,仅以羁縻之策维持着松散的统治。隋唐时期这里更是崛起了一方强国名曰南诏,南诏向周边扩张,免不得与唐朝发生冲突。唐玄宗天宝年间,南诏先是大败鲜于仲通统率的唐军,唐军六万全军尽没,鲜于仲通仅以身免;而后杨国忠再度征讨南诏,结果十余万唐军再次遭到了全军覆没的败绩。唐太和年间,南诏更是大举北犯,攻陷成都。
唐末南诏覆亡,云贵混乱,然而中原亦是分裂混战。待到宋时,北方崛起强盛邻国,与战不利且腹心之地都暴露在强敌家门之外的宋廷更是无力南顾,反倒让新生的大理国得以安稳下来,直到被蒙古人所灭。
张玉洁来到这里已有三天了,中间也曾走入市镇之中交换信息,听闻了“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头,已然知晓此处乃是天龙八部的世界。
对于张玉洁而言,进入天龙八部这样的低武世界并不怎么理想,这种世界对于能量的利用程度很低,也没有高深的神通秘法,总体来说甚至还不如科技文明的世界,至少张玉洁还有办法可以在科技文明的世界里将其他的能源大量转化为灵气供自己吸收。
至于说大开杀戒之后用化魂**淬炼?这里的人不是星汉帝国那些罪孽滔天的畜生,也没有如魏胡国人一般为敌国的战争机器服务,没有理由滥杀,而张玉洁没有去当魔头的想法。
这样一个世界,能提供的大概就是修炼的时间和可能为自己提供的信仰之力了,或者索性做一个休闲度假天地。姬玄烈也好,凤菡芷也罢,总不能还能在这种世界监视自己吧?
此时却听得远处山中有人声喧嚣不已,当下心念一动,脚下迈步便朝着那个方向寻了过去。
不过片刻便已然到了澜沧江畔,却见对面一处孤悬的高崖,崖上乱石丛生,一男一女困据其上。那男子生得颇为丰神俊朗,身上衣衫虽破,但看衣物的质地便知他的家庭显然是非富即贵,而那女人身材窈窕,脸上却是黑纱蒙面不肯示人,身上血迹斑驳,显然是有伤在身。
那男子看到对岸有人,脸上欣喜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开口大声喊道:“姑娘,我们为人所困,此地危险,你还是速速离开比较——”
张玉洁自悬崖之上朝着半空中一脚踏出,半空中立时便现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托在她的脚下,却是凭虚凌空稳稳站住了。在对面那人惊骇的目光之中,她脚踏着虚空如履平地,径直从澜沧江上空走了过来。
张玉洁站到崖顶,瞧了瞧他们二人,又瞥了一眼对面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生段誉,与这位木姑娘被仇家追杀,落难至此。如蒙仙女姐姐搭救,必当——”
“不就是帮你打发对面这群辣鸡么?好说。”张玉洁摆了摆手,走到悬崖边上,对着那群张牙舞爪持刀舞剑的人说道:“趁着我今天心情不算太差,你们赶紧滚。”
对面众人闻言,俱都面有怒色,其中一肥胖老婆子张了张嘴想要骂人,却立即被另一个一把拉住打断,一众人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灰溜溜地滚下了山。临走还想撑点场面,质问道:“敢问足下何人?为何帮助此二人?此两人乃是我姑苏燕子坞的对头,若是将这两人交与我等……”
张玉洁挥了挥手,一股大风凭空而起,生生将后头的话给噎回了他们的肚子里头:“本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张名玉洁。至于为什么帮你们的对头……不为什么,看你们这群神经病不顺眼。”
“哦……对了,我问你们,平婆婆是哪个老畜生?”
那胖老妪闻言大怒,一张阔短老脸上神情扭曲,开口道:“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我的名号也是你叫的?休要装神弄鬼——”
张玉洁抬手隔空一把抓去,一道无形气箍顿时将那老妪扼住脖颈拎了起来:“是你杀了来福儿吧?有道是杀人要偿命,老太婆,一路走好!”
语毕随手一掷,平婆婆肥胖臃肿的身躯凌空飞起,惨呼声中一直飞到对面澜沧江岸的崖壁之上撞得筋断骨折血肉模糊当场毙命,人体一路朝着澜沧江的河谷中坠下,半晌才听得噗通一声传来。
“回去好生禀报你们主子,便说我张玉洁杀了她手下的老畜生,实在过意不去。她若是不服气,大可不必再来找我,保证送她和这老畜生团聚。”
瑞婆婆怒道:“尊驾休要得寸进尺!你可知‘北乔峰,南慕容’?”
张玉洁冷笑道:“啊哟,我还真怕得很呐!不如你们几个便将他请来,我保证好好教他做人。”
对面众人顿时语塞。
张玉洁回过头来,却见段誉脸色发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为何一动手便要杀人,须知别人家中也有父母妻儿,你这般……”
“这些屁话,你去跟被平老虔婆杀死的来福儿说去?若是来福儿活过来,告诉我这老虔婆的罪行可以饶恕,我决不杀她。”张玉洁冷冷地说道,“杀人偿命,天公地道。这世上只有受害的人自己可以饶恕加害的人,旁人凭什么慷他人之慨?况且这等随手便杀人的人渣,若是放过了她,让她继续活在世上,又害了别人性命,你以为你便没有罪孽么?”
段誉闻言顿时哑然。
张玉洁随手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他:“把这药喂给她,过不了多久她便好了。”
段誉问道:“那你呢?”
“做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段誉正要开口劝阻,却见眼前人影一晃,已然没有了她的踪影。
张玉洁离了此地,前行不过二三十里,便见一个黄衣人从前方林间闪身而出,当即停住脚步,在此人面前立定。
只见此人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脑袋大得异乎寻常,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
那人打量了她一眼,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拦在我面前?”
张玉洁冷笑道:“南海鳄神岳老三?”
南海鳄神闻言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编排我岳老二!”须知钟万仇的家人进喜儿接待‘四大恶人’之一的岳老二,只因叫错了一句‘三老爷’,又说他是‘大大的好人’,便给他扭断了脖子,此时听得张玉洁叫他岳老三,免不得心中怒火升腾,正想出手拧断眼前女子的脖子,却见她身影一晃,已然到了他眼前,只伸手按住他头顶轻轻一旋,便是“咔擦”一声。
杀了南海鳄神,张玉洁又在这山中晃了几圈,却没见着四大恶人里头其他几个,不多时已经到了山下的一处城镇之中。
正筹划着后续的事情,却觉周围纷乱了起来,她抬眼看了过去,却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满脸淫邪神情,挽着一个妙龄少女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到街头。那少女容颜颇为秀美,只是一张白瓜子脸上满是惊惶恐惧神情,一双妙目之中泪水涟涟。
此人想来便是天下第四恶人——“穷凶极恶”云中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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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此人如此猖獗,当下便有人要动手解救,却被云中鹤轻轻松松打翻在地,抄起手中兵刃便要将那人置于死地。
张玉洁骈起手指隔空一弹,一道气劲顿时将云中鹤手中的钢爪弹开。
云中鹤怒喝道:“谁敢阻我?”
张玉洁走到他面前,一脸平静地问道:“你就是云中鹤?”
云中鹤正怒气满怀,转头一瞧却脸色微变。
云中鹤其人好色如命,乃是有名的采花大盗,平生享用过的美女数不胜数,眼界也有些抬高,然而过往他所享用过的那些女人,和眼前的张玉洁一比尽都成了庸脂俗粉不值一提。
虽然心中尚对有人打开自己手中兵刃有所疑虑,但却也并不将这个小地方的人放在眼里。他打量了张玉洁一番,然而张玉洁神通法力虽强却尽皆内敛,在他眼中所见只是一胆大又有点正义感的柔弱少女,心中自然就更没什么忌惮。
云中鹤淫亵的目光在张玉洁清秀柔美的面容和高挑婀娜的身体之上来回流连,色心浴火大盛,猖獗大笑道:“大爷我便是‘穷凶极恶’云中鹤!”随手便将被他劫持来的少女放开,朝着张玉洁扑了过来。
张玉洁抬起手来,轻轻隔空一按,云中鹤跃起到半空中的身体噗通一声被一股无形之力生生摁到地上,想要爬起来,却感觉背上仿佛被压了万斤巨石一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艰难地抬头看去,只见张玉洁抬手一抓,远处一棵大树的树枝咔擦一声折断朝她飞了过来,落在她的手中。随即只听得嗤嗤声响,那根树枝已然被削成了一个有着锋利前端的木棍。
“你……你想干什么?”云中鹤看着那长长的尖木棍,心知大事不妙,急忙开口阻止,“你胆敢和我们‘四大恶人’作对?”
“现在只剩下三个了,过个几天最多还剩俩,”张玉洁冷笑道,“作为江湖上有名的淫贼,想来你不是没玩过别人的后庭花吧?我今儿让你也尝尝滋味!”
云中鹤大骇,大张开嘴想要呼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随即脚上一轻,整个身体便倒立了起来。
他想要拼命挣扎,可惜浑身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束缚着,连动动手指头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挣扎得了?只感觉到那尖木棍锋利的前端已经隔着他的裤子触碰到了他的屁股,顿时吓得亡魂皆冒,身体一哆嗦,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顺着身体往下流,一直流到了他自己的嘴边。
转眼间裤子已经被戳破了,尖木棍的前端插进了他的屁股里,由于进去得不深,棍子的尖端还没来得及戳到什么部位,因此并没有什么痛感,反倒是云中鹤感觉到他的括约肌夹着木棍竟然隐隐有些快感。
接下来,那木棍猛地一个突进,一股剧烈的绞痛瞬间在云中鹤的肚子里面爆炸开来,直教他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火药炸成了碎片一般。在此等汹汹剧痛之下,偏生连大声喊叫都不能行,只能硬憋着承受着生平仅遇的剧烈痛苦。
不过片刻时间,木棍已然贯穿了云中鹤的身体,然后再将他的头抓住一拉,强迫他张开嘴,让尖尖的木棍通过他的食道、咽喉,最后从嘴里出来。
把被木棍从菊花到嘴整个贯穿的云中鹤摆在地上,转头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已经被这血腥的情景吓得逃之夭夭了。只有之前被云中鹤劫持掳掠的女子还在原地,虽然面露心悸恐惧之色,却始终未曾挪脚逃离。
“真想不到,这么多人里头只有你一人有胆量。”张玉洁温言道。
“仙子惩奸除恶,并未伤害无辜,我何必害怕?”被掳女子答道。
张玉洁笑了笑,问道:“你是哪里的人?我看你衣饰、口音,都与此地不同。”
少女答道:“小女子文燕,乃夔州人氏,家中来往大理国行商为生。只因太守家的公子想要强娶我为妾,便想着到大理国避祸,岂料路上遇着此恶贼,家人尽皆遇害……”
张玉洁闻言叹了口气,道:“想来那太守公子,便是无良纨绔了?”
文燕答道:“正是如此。”
张玉洁已然观察了她有些世间,却觉她的心智颇为不错,当下想了想心里的计划,于是摆出一副神棍表情,暗暗以秘术催眠心智,脸上正色说道:“这世道如此黑暗,令地上血泪横流。这乾坤晦暗不明,致使黎民生死皆如狗,贵人骄奢天恩眷。世间长者言:‘从来只有人去适应世道,没有世道适应人的道理。’教人人都去忍耐世道不公,在贵人脚下的泥水中打滚。如今我奉太一神之命降临世间,传布天道,赏善罚恶,澄清世间。你可愿皈依太一神,扫除这世间妖氛,还你家人公道,也还世间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文燕迟疑了片刻,旋即想到之前张玉洁神乎其神的手段,当即便跪了下来,在地上磕头道:“弟子愿意!”
张玉洁的创制宗教的第一个信徒正式诞生。
作为一个前世遍览各类军史论坛之人,张玉洁在来到这方世界的头几天,也思考了不少问题。自从古代后期开始,汉民族的历史,便是一部憋屈史,两次神州陆沉暂且不论,更关键的是民族自身极为缺乏民族竞争的能力。她想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采用些非常规的法子来改变这个状况。
汉民族虽然能够建立起在世界范围内堪称强有力的大国,看起来实乃世界上的一大强势民族。但实际上,汉族是国家竞争领域里的成功者,却是民族竞争领域里不折不扣的的失败者。
张玉洁实在想不通哪一个强势民族会出现动不动大量人口被外族肆意屠杀的惨事。哪怕不说蒙元满清或是日寇侵华,光是南洋华人的表现就足够让人扼腕切齿了。拥有着远比土著先进的文明,用远胜过土著人的勤劳创造了远胜过土著的财富,结果先是被后来者西方殖民者一起征服,然后在殖民统治秩序崩溃之后手握着大量财富的华人们成为土著眼中的肥羊,被土著人暴徒们像是杀猪一样屠戮残杀。
在先秦时代,华夏民族的老祖宗们哪怕是分裂的小小诸侯国便能压着外族花样吊打,一千多年后,神州大陆上明王朝百倍于外族的人口结果尽出些杨镐、左良玉、吴三桂之类的狗才,被人家十几万人中涌现出的皇太极之流吊打到神州陆沉。南洋诸岛华人移民坐拥远超过土著的文明和财富结果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任由土著虐杀掳掠。
直到二十一世纪,海外华人依然是一群遇事怂、不抱团的战五渣。至于本土么?中原和山东发生的诸多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各种被回回欺凌的事儿也足够痛抽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子们的脸了。
由于本民族缺乏抱团凝聚的能力,进而导致汉民族的政治博弈能力极为缺乏,这是汉民族成为民族竞争中失败者的最主要原因。任何一个国家,统治者为了统治稳定而进行利益平衡的时候,总是会优先考虑更能抱团发声影响局面的有政治博弈能力的群体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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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民族人虽少却能拧成一股来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而进行博弈,其他民族的上层在这个时候至少会将本民族的下层视为一个和自己有着民族共同利益的群体。而汉人呢?汉人的上流基本上只是把本民族的民众作为阶级统治的对象,而鲜有民族共同利益的意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就怨不得别人待遇水涨船高,自己只能当受气包了。
汉人是民族竞争的卢瑟的另一个表象,是汉族居高不下的女性外嫁率,跨国、跨民族婚姻严重失衡的性别比。
张玉洁自前世起便一直有民族主义的倾向,但是对大男子主义嗤之以鼻,这一世更是自己都变作了女身。然而,必须正视的事实是,由于人类社会历史的惯性和现实依然存在的条件差异,男性整体上依然是主导的强势性别,人类社会之中族群竞争的主体仍然是男性。在历史的长河中,是不同族群的男性相互厮杀攻战,胜利者夺取失败者的女性;在社会关系中,“男不高攀,女不低就”、“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的情况依然是普遍现象,两性关系中大部分情况下依然是更多倾向于女性依附男性的结合。
所以,地球上任何一个族群的男性都会本能地反感本族女性与外族男性的结合,而女性则不然。或许是因为同族女性跟着外族男性走了,会唤起历史刻录在他们潜意识里的记忆:“胜利者从失败者的族群夺取女性”;更是因为一个族群出现这种大量的外嫁情况,自然就反映了这么一个很糟糕的情况:这个族群的男性不够优秀,导致了女性更倾向于选择依附更优秀的外族男性。这是一种对同族男性的羞辱。
而对于汉人而言,之所以大量出现汉族女性与外族男性的结合,还有文化宣传层面上的原因,拜汉人自己的文化宣传所赐,给自己民族的很多姑娘们种下了以下印象:白人列强打遍世界威风霸气又富裕文明真棒;落后民族的人生性纯朴为人厚道热情好客没有尔虞我诈利益纠葛也真不错……在这样的宣传中长大之后,在她们心目中但凡是外族人便能获得第一印象加分,乃至于对同族和异族的异性采用双重标准。
说得再难听点,同样是来自贫穷落后的地区,如果是一个汉族男性,他多半能够在自己的同族女性那里荣获“乡巴佬”、“土鳖”、“穷**丝”之类的头衔,而若是外族男性,则会笼罩上诸如“远离都市淳朴的xx民族同胞”“异域风情”之类的光环;同样不讲卫生,汉族男性那是邋遢,其他民族则往往可以被认为是“异域风情”、“原生态”……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老是挨欺负基本上没欺负人的民族,当然更容易仰视别人而非俯视别人;一个缺乏民族自觉性的民族,自然会感觉不到文化宣传中对自己的潜移默化的抹黑;一个她的儿女都不抱团缺乏政治博弈能力的汉民族,别人当然敢于用狼图腾之类的东西射她一脸。
而病根子,则在看似繁花似锦的古代“盛世”便已经种下了。
张玉洁认为,其根源在于过早、过度的中央集权和强力宗教的缺乏。
先秦时代,华夏文明从黄河流域中游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击败各方外敌,占据了东亚大陆上的黄河长江两大水系流域,在统一之后成为了远东世界的巨无霸,奠定了之后两千年的****上国,也让自己的子孙踩进了大坑。
拥有巨大体量的华夏国度,在进行中央集权之后大多数时期都处于“无敌国外患”的阶段,先秦时代时常能够对诸侯国造成很大压力甚至威胁的外族,此刻在中央集权的大一统王朝面前通常只是疥癣之疾,君王们更担心来自内部的反乱将自己从高高的宝座上掀翻下去。因此春秋时代的诸侯国君们在考量的时候更多地是想拥有强有力的臣民来对抗外来的敌人,而中央集权的皇帝则更希望驯化自己的臣民避免他们太强大以至于威胁到自己的宝座。
而对于这个民族的大多数人来说,在中央集权的大国治下,外族的侵袭对他们来说只是遥远的传说,没有了团结自保以御外敌的动机,长此以往自然民族凝聚力涣散。
于是可以看到,在先秦时代更注重民族之别的儒家,到了后期则基本上少有谈民族,更多讲“天下”,而周边的外族则追求本族利益,根本就没那个兴趣去追求什么“以天下为己任”。于是,早在民族主义还没诞生的古代,汉民族的民族凝聚力便已经落后于人了。
以远东的地理格局而言,古代中国最合理的模式应该是在长江黄河流域等交通便利中央政权容易投送力量进行控制的区域进行中央集权,而在朝廷鞭长莫及的边疆和海外占领以后进行分封制,以本族人为上层统治、同化当地。这样一来各国像先秦时代的诸侯一样迅速扩张、同化周边外族;二来各国间的竞争也可以有效鞭策统治者努力强国强民;三来也可以分散风险,多个政权同时腐朽没落的概率很低,这样可以避免出现像明朝末年那样一个朝廷腐朽堕落了拖着整个民族整个文明一起给它殉葬的灾难性状况。
至于宗教则更不消说。汉人的三教基本上都缺乏攻击性和凝聚力、组织力,儒经过变种之后基本已经不堪大用,尊王攘夷内圣外王不怎么提了,反倒是想要靠道德文章去让侵略成性的外敌心悦诚服的脑残人士一大堆。至于道教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到了现代更是没落得只剩下抱民族感情的大腿对抗外来宗教的同时跟怨妇一样埋怨“外族朝代不支持汉人自己的宗教才导致道教式微”,天可怜见他们近古以来并没有被官方打击却被挨了三武一宗灭佛的佛教吊打居然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佛教在西边被其他宗教打得落花流水,也就是碰上道教之类战斗力不足五的东亚本土宗教才得以混得风生水起,其教义更不利于加强竞争力。
张玉洁想来想去,与其和儒棍、牛鼻子和老和尚们搅浑水,不如自己另起门户,建立一个汉人自己的一神教来,为自己的民族赋予勇锐进取的精神内核,将自己的民族团结起来,重新唤醒汉民族的野性和斗性,用虎狼一般的汉民族去取代旧的汉民族,顺便将古代东方文明在理论科学领域的短板也补上来。
前世里也见识过不少现代人折腾出来的创制宗教,也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宗教典籍,看过的不少网络小说里头也有过不少穿越者在古代建立自己的宗教的内容。今世更是先后在仙楚和星汉帝国的世界接受到香火信仰之力,张玉洁也算是知道了神棍的当法。况且她一身修为神通惊天动地,当起神棍来更是如虎添翼。
鉴于分散风险的考虑,张玉洁盘算着要建立一个有两个分支的宗教,教义借鉴某位穿越到南宋的远洋船员的前辈的创意。该教派尊奉“太一神”或名“太一大天尊”,宣称太一神为唯一神、至高神。太一神创造世间万物,也创造了不少半神,这些半神虽然也有强大的力量却并不是真正的神,但它们却伪称自己为神。太一神亲自创造了汉人的祖先并令其在世间繁衍生息,其他的族类则是半神们依样画葫芦所创造。这是为了强化汉人的自信与自尊,增强凝聚力。
太一神的教义崇奉“科学”,鼓励人们研究世间万物与自然现象,通过格物致知获得学问,了解天地自然变化的规律并为自己所用,从而让人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完善,最终达到近似于神一样的境界。“科学”以“算学”、“几何”为工具,最重“物理学”,其次为“化学”,此外还包含诸多学科。这是为了弥补东方文明在理论研究的短板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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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初生,犹如婴孩,需要悉心捍卫。因此太一神鼓励人们修习武道,团结对敌,捍卫科学与真理。这是为了在科学的力量不足以自保的时候用武道的力量来保护自身。
信仰太一神的人,应当亲如一家,即使对教义、学术的理解有异,也不应相互敌对冲突。这是为了避免像西方一神教那般同一个宗教相互视为异端互相残杀,乃至于杀起同一个宗教的异端来比打异教徒更积极。当然,考虑到人性的复杂,哪怕是几千年进化的国家制度都难免会被官僚钻空子,单纯靠这样的教条未必止得住后世人的贪婪,因此张玉洁在设定教义体系的时候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尽可能从各个方面来确保这一条不会被后世的人选择性忽视之后对着“异端”开刀以及确保如果出现这种人的话可以有充足的理由和依据对其予以惩戒和打击。
除了避免内部冲突之外,教义的设定还要尽量在保证自己的凝聚力和开放性、活力之间找到平衡,避免这样一个相对本时代而言具有先进性的宗教到了后期却变成了阻碍社会进步的锁链。这就需要张玉洁挖空心思在教义里设置出比较合理的可以成为宗教在日后转向整体世俗化的依据机制。
同时在这个宗教里再引入“功德”的概念,功德高的人,死后可转生上界。上界分十八重,功德越高转生的上界越高越好。若是奸恶之徒,那自然便是下地狱去,地狱十八层,等着罪人来。行善积功德,消灭太一神的敌人自然也是积功德——那些掳掠残杀汉民的侵略者们,自然都是太一神的敌人。
该宗教分出两个分支:
第一个分支称作“天道教”,教义偏世俗化、温和化,容易与其他多神教信仰共存;第二个分支则名为“天启教”,教义相对激进排外(但比起西方一神教要温和包容得多);在这两个分支的宗教里面,张玉洁以接受了神启的“先知”的身份而出现,不过依照中国本土的泛神习惯,说不定日后也会享受些香火信仰。
两教共尊太一神,实为同一个宗教的不同马甲。这也是两手准备——朝廷要么接受温和的天道教渐进改革,要么让天启教用科学技术的先进生产力推翻腐朽朝廷来进行改朝换代。
眼下的文燕,便是张玉洁选择的“天道教”的第一个信徒。在收了这个信徒之后,便离开了这大理国境,一路回到蜀地,便在川南的五指山下买了个宅子安顿下来慢慢,打算先教她天启教的教义,再教些小学中学的科学知识,然后再教授她武学。
文燕从小家境尚可,也曾读书识字,论聪颖程度较之山野之人要强得多。不过数日便将张玉洁杜撰的天启教理论尽数学会,被这套教义洗脑之后她还在张玉洁所述的基础之上自己加了些脑补,张玉洁也乐得其成,反正这些她自己的脑补,日后也会是构成太一神三教的差异的一部分。
学完教义学科学,这个过程却是要慢了许多,文燕在家学过读书识字,也学了些粗浅算术,但想以此来学习科学知识就未免要困难了些。
按照科技史领域的说法,中国古代向来是“有技术无科学”,古代科技史上所取得的成就基本上多是依靠经验积累的实用技术改进或者发明,少有从理论层面上的解析,他们知道船能浮于水中并通过长期积累的经验不断改进甚至发明出新,但却总结不出阿基米德定律。
科技史学者称近现代科学的诞生乃是“工匠传统与学者传统结合的产物”,古希腊的学者们多有研究自然哲学的,因此有阿基米德、托勒密等人的理论研究成果诞生。中国的学者们则基本上都埋头于人文领域,少有研究自然的,结果便造成了这一领域里的短板。
希腊人理论研究方面的优势,实是因为地中海周边乃是人类最早的文明区域,多个文明相互交流互通长短,因此作为集大成者的古希腊文明也更加完善。而中国则偏处于远东区域,缺乏与同等的文明之间的交流,因此导致有不少短板。不过相信这些短板随着太一神三教的传播和推广将会得到补全。
一个补全了短板,找回了野性的华夏文明,会将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呢?张玉洁拭目以待。
对文燕的科学教育,张玉洁打算只要她能够达到前世看完《十万个为什么》的中小学生的水平就可以了,毕竟这是科技和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学得太超前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至于武学方面,张玉洁自己却是没什么可以教的,沧澜派的“天剑七诀”,在有真元法力在身的张玉洁手上是条龙,而在没有真元的人手上就是一条虫,这个世界真空能级低灵气淡,并不能自给发展修真文明。
好在中州世界古代曾经有过一段武修盛行的时期,倒是出现了不少所谓的以武入道的武修功法,其中不少都可以给凡人直接修习。虽然近现代由于各类修真技术兵器的发展武修式微没落,然而曾经的武修功法的传承却并没有消失,张玉洁自己的玉简之中便记录了不少。
于是在一个月后,待文燕的科学学得差不多了,张玉洁便把她叫到自给面前,拿出自己誊录的几门武修功法对她满口胡柴地说道:“根据你的天分,我决定传授你一门来自天外世界的神功,这门神功乃是天外‘金田’世界的‘太平天王’洪秀全所创立的《天国神诀》。当年洪秀全练成此盖世神功,横行天下所向无敌,起事造反无人能挡,连朝廷都几乎被他掀翻下去,十四年间未尝一败,直到十四年后洪秀全去世朝廷才将他的人马平定下来。”
“这是一代奇侠孙逸仙所创的神功《五拳现法》,这孙逸仙乃是一代奇人,出身之时朝廷腐朽天下****,他立志于推翻腐朽旧朝救民与水火,于是将诸般武林绝学融会贯通之后推陈出新,创立了这《五拳现法》,以此打遍天下,威压群雄,创立‘同盟会’把黑白两道诸多门派融合为一,最后更是率同盟会众人起事一举击溃朝廷,改朝换代。后世尊称他为‘铁拳无敌孙逸仙’。”
“这是华胜顿华大侠所创的《落樱神斧》,这华大侠乃是‘美洲界’的第一号传奇人物,当年大英国国王无道,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他愤然举事。英王派大军征剿,被他在阵前连斩英军高手十三名,英军胆寒溃散。此人因此而彪炳史册。数十年后他的隔代传人‘屠魔鬼斧’林肯因为美洲界多有土豪劣绅以人为奴,将活生生的人视若犬羊,于是一人一斧独创南方,所向无敌,将这些奴役他人的劣绅尽数消灭,再次震惊寰宇。”
“待日后你的《天国神诀》练成之后,江湖之上就没多少人能做你的对手了,届时你便在这蜀中开宗立派,传播太一神教义。《五拳现法》和《落樱神斧》如果你能练成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你自己练不成,便传授给教中其他人便是。”
文燕想起自己当初被那夔州太守侵凌逼迫和被云中鹤劫持猥亵时的无助无力,在心中幻想着“太平天王洪秀全”、“铁拳无敌孙逸仙”、“落樱神斧华胜顿”等天外奇侠天下无敌的神威,哪怕她身为女子,也难免心中激动起来。
当下张玉洁根据那武修功法的入门方式,先寻来药物让文燕进行药浴,药浴之后开始用针灸的方式帮助文燕开启全身上下各个穴窍,待到她浑身穴窍张开之后再渡入一股法力为她灌顶。经此三步,文燕的《天国神诀》便跳过最为危险的入门阶段,初入门径,算是走了条捷径。
这门被张玉洁瞎取了个“天国神诀”的名字的武修功法,入门最为困难,但却是所有可以在低武世界里修炼的功法中最适合女子的,不用打熬筋骨淬炼气血,而是以刺激周身穴窍的方式来将食物的精气和吸收的灵气吸纳转化成为身体的元炁,身体将会在元炁滋养下产生脱胎换骨的变化,身体的肌肤、筋骨、经络都将在再发育中得到极大的优化,练成所谓的“天圣法身”。虽然限于这个世界自身的条件无法真正以武入道,但是横行这方世界却也已足够。
而《落樱神斧》则是一门兵刃格斗的武学,与《天国神诀》不同,《落樱神斧》重打法,而《天国神诀》是重练法,轻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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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神诀》主要侧重于如何强化自己的身体练成“天圣法身”,对于格斗手段涉足较少。事实上成就“天圣法身”的人,对于格斗的招式技巧,基本上都是无师自通,随便什么兵器但凡拿到手中便知晓如何施展,与《沧海》里主角陆渐的“补天劫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落樱神斧》乃是通过一整套特定姿势的招式练习来逐步淬炼气血打熬筋骨,技击格斗的招数与练习锻体的练法密切相连,最终将自己的身体锤炼成所谓的“人仙”之身。这一功法练习起来远比《天国神诀》更艰苦,然而入门更容易,门槛更低,比较适合脑袋鲁钝身体健壮意志力强的人。
将两门神功传授给文燕之后,张玉洁又在川南停留观察了些时日,见文燕练习这《天国神诀》进展顺利方才放下心来,当下离了川南,一路朝着中原而去。
在河南嵩山附近,有一处庄子名曰聚贤庄,庄主游氏双雄游骥、游驹武艺高强,家财豪富,交游广阔,对过往江湖中人无不倾力结交,凡是所求皆尽心尽力相助,有孟尝之风,因此在武林之中颇有声望。
然而这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天生的身材瘦弱,膂力不强,与游氏双雄刚猛的外家武功路子全然不合,学了三年了三年武功,进展极微。游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与哥哥游冀商议不让他弃武从文。
但他读书也不肯用心,不断将老师气走,游驹也不知打了他几十顿,但这人越打越执拗顽皮。游驹见子不肖,顽劣难教,无可如何,长叹之余,也只好放任不理。
这天游坦之带着几个随从在外斗鸡走狗胡闹一通之后回到庄子里,甫一进庄子大门便觉着里面气氛不对劲,里里外外俱都是手执枪棒的庄丁,一个个神色尽都如临大敌。
这几日里诸多江湖友人在聚贤庄相聚,寻常人谁敢来此闹事?游坦之心中讶异。
游坦之心中既是紧张又是好奇,却听得大堂之中传来伯父游冀大声怒斥:“你这妖女,在外面妖言惑众招摇撞骗也就罢了,当我兄弟是那些愚夫愚妇会上你的当?我聚贤庄也是你等能来得的?我可不信你的劳什子神,你还是趁着我们没动手之前速速离开!”
旋即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嗓音清冽圆润,如珠落玉盘,极为动听。游坦之忍不住凝神细听,原来她说的是:
“我有太一神所赐神通,你这庄子我何时来何时去,全都由不得你们啊。不是我说你,你真要有把握对付我,又何须在此费这么多话?你们分明就是色厉内荏,外面那些庄丁也不过是给你们俩壮胆罢了。想吓唬我?你们想多了。”
游坦之心中好奇,须知平素他父亲和伯父在他心里的印象便是武艺高强财雄势大,何曾有过奈何不得一寻常女子的情形?
还有那“太一神”又是何方神圣?游氏双雄素来交游极广,接触的人里面也不乏高僧名道,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大神,更未曾见哪个神仙真能在人间有个什么用处的,游坦之自己都曾经干过冬天进山猎貂,为了取暖把庙里的神像劈了当柴烧的事儿。还真有人相信那些泥胎木偶能庇佑自己的?
当下游坦之悄悄来到大堂的门外,对守在外面的庄丁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偷偷往里面看去。这一看,便教他目眩神迷,连心脏都几乎忘了跳动,不由自主地往前探头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直到一头撞到了门缝方才回过神来。
只见大堂中央正坐着一个犹如粉雕玉砌一般的绝美女子,明眸皓齿,雪肤樱唇,清丽柔美的俏脸上带着温婉柔和的笑容。今日虽是阴天,屋里更觉阴暗了些,然而只消看着她的容颜气韵,便觉仿佛云开雾散,阳光明媚,整个人如饮醇酒,不觉自醉。
“谁?”游驹听得门响,回头一见却是游坦之这不成器的败家子,不由得心中怒气更甚,“你来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
游坦之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正待退走,却听那女子温言道:“我此行并无恶意,何必教他退下?你们既不肯皈依太一神,我看少庄主与太一神有缘,若是收他为徒或许不错。”
游冀大怒道:“放肆!”
游坦之也讶然不已,他是不信有什么太一神的,但见这女子容颜清丽,柔美绝伦,心中颇有好感,倒也没有出言驳斥。
这女子便是张玉洁了,她对游氏双雄的怒气毫不在意,淡然说道:“何必这般不讲理?”
游驹冷笑道:“讲理?好说好说。”
张玉洁微微一笑:“怎么个好说法?”
游驹冷笑:“只消你办成三件事,别说收一个徒弟,便是教咱们统统皈依你那太一神都行。”
张玉洁笑道:“你说话可算话?”
游氏双雄素来交游广阔,这聚贤庄中亦有南来北往的江湖豪客在此驻跸,听得有热闹都来到了这周围关注着事态的变化。却见游冀和游驹二人交换了一番眼色,然后大声道:“咱们游氏双雄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岂有不算话的?”
张玉洁问道:“哪三件事?”
游氏双雄道:“水中起火、覆水能收、死人复生!”
张玉洁微笑道:“好说,好说。还请诸位江湖上的豪杰为今日我张玉洁与游氏双雄的约定做个见证。”
周围的江湖人士纷然答应。
张玉洁径直走到大堂门外的院子里,坐到院子中间的池塘边,悄然运转真元法力,水中顿时生起一团赤红发紫的火焰来,在水中熊熊燃烧,转眼间整个池塘的水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起来。
此乃沧澜派聂长空所创的神通“紫薇天火”,练到炉火纯青之时火焰便是纯紫色,便是在宇宙真空之中也能燃烧,无论有形之实体抑或是无形之神魂等物俱可烧蚀,乃是“不死之物”的克星之一。
当年在蛮荒之地有一星球上土著之民曾供奉一位神灵名曰“亚姆”,号称不死不灭之身,率领土著抵抗西陵国。西陵人对其百般追杀却始终杀之不死。最后聂长空让自己初出茅庐的徒弟章锡保前往此地,直接便以紫薇天火将这个不死之身的神祇烧成了虚无,予以彻底毁灭。
张玉洁的修为不够,紫薇天火自然没有那般霸道的威力,但点燃个区区池塘却是毫无问题。这样已经是她有意压制了威力,否则的话这紫薇天火绝不会只是烧个池塘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游氏双雄脸色剧变,而游坦之的神色却是精彩了起来。须知当年他老爹教他练武,结果练不成游氏双雄的武学方才着他去学文,然而那些之乎者也的文人在他眼里却是百无一用,哪肯认真去学?什么孔夫子孔圣人,还不如他老爹和伯父的武功有用些呢!
然而今日见着张玉洁的手段,却是大开眼界,比起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可要有趣得多也有用得多了!
游冀闷声道:“算你过了一关。”
当下又教人从楼上往下泼水,道:“你须得让这水泼出来之后又回到盆里面去。”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那庄丁将一大盆水从楼上泼下来,眼见得即将落地的时候却被一股无形之力裹挟着倒流而上,转眼间尽数回到了那人的盆中。
游氏双雄面如土色。
半晌,游驹强打起几分精气神来,开口吩咐庄丁道:“这周遭地方有没有什么家里刚刚有人过世——”
却听张玉洁说道:“砍头的人能活么?”
游坦之插嘴答道:“当然活不了。”
游驹怒道:“砍了脑袋的人当然活不了,你想让人被砍了脑袋再来给你验你的起死回生?你竟然拿别人的性命不当数么?”
ps:鉴于有人对之前几章的安排提出了强烈批评,认为我脑抽了,所以且容本人自己帮自己洗地一番。
一、先说分封的问题:
1.关于穿越者回到古代,为了推动中国古代社会发展到底走哪条路线比较好一些的问题,现在是见仁见智,支持集权大帝国的和支持分封扩张的各有各的想法。我个人的看法是古代中国所处的地理位置环境如果完全中央集权很容易由于缺乏外部压力而自我弱化——当然很多人对这一条有不同看法。
2.之所以我比较倾向分封,除了上一条之外还有分散风险的考虑,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整个民族在同一个集权王朝的治下,当王朝腐化衰落之后,整个民族的力量也随之衰弱,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3.同时,在古代世界的技术条件下一味采用中央集权制度很容易碰到帝国极壁――以古代的交通运输条件,中央政府很难有效向过于偏远的地区投放力量和进行有效管理,也就很难压制土著势力将其同化纳入管辖,因此限制住了扩张发展的脚步。
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在中央集权王朝的郡县制度下,朝鲜、越南没有被汉族同化并最终消化纳入中原王朝,而明朝以类似诸侯、藩镇分封的方式让沐家永镇云南,很快就把云南同化纳入了中国的核心区域。在拉丁美洲,巴塔哥尼亚和阿若奥卡尼亚远离殖民时代的西班牙殖民当局统治中心,长期对抗西班牙殖民政权。然而西班牙的殖民统治结束后这些地方的土著印第安人很快就被阿根廷和智利征服。在控制边远区域的时候,遥远的帝国核心是不如当地有一定独立性的地方政权的。
所以,我设想的理想的古代中国的格局,其实是在本土实行中央集权制度,同时在遥远的殖民地设立藩镇或者诸侯国,予以较高自治权让其充分发挥活力发展——就像本书第二卷结尾西唐殖民世界在全世界建立许多华人国家的格局一样。
二、再说宗教的问题:
历史已经告诉了我们,儒道佛三教并没有让中国在近代成为列强,并没有成为支撑华夏民族扩展生存空间的精神支柱,甚至连让海外的华人在面对外人欺凌的时候团结起来争取权利都很难办到。
那么我觉得为华夏民族注入一个新的精神内核或者说********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这个新的精神内核是什么?马教是几百年后近代社会的产物,不能往古代的社会环境上套用。而主角这种情况,不可能像某些小说的主角那样去走儒学改革的路子,跟那些儒家学士们辩经,然后著书立说,然后成为大儒,搞个符合社会发展要求的儒家新学派出来……适合她的路子就是创造一个能够团结自己民族积极进取,并且还加入了崇尚科学的教义的宗教,以这个教义里具有先进性和进步性的思想去打败旧思想从而推动社会的进步。
再说了,人家是修真者啊,搞个宗教自己收点信仰之力又怎么了,虽然讲科学修真,但她也毕竟不是政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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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笑吟吟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道:“要见识起死回生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张玉洁的脑袋就在这儿,直接砍不就得了?”
游坦之浑身剧震,心头一紧。
在场江湖人士议论纷纷。
须臾,听得一妇人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来砍你的脑袋好了,你可别后悔。”
游坦之循声望去,说话的人却是一中年妇人,手提一把雁翎刀。游坦之认得此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秋水刀”童无艳。
游坦之舌头在嘴里转了转,半天挤出一句来:“还真砍啊?”
童无艳冷然说道:“这是她自己说的。”
却见张玉洁慢慢寻了处石阶坐下,挽起如锦缎一样的满头青丝,露出她修长粉嫩的白皙脖颈,典雅柔美的俏脸之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似是觉得此事稀松平常:“来吧。”
游坦之一素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自然颇为畏惧这血腥场面?当下伸手捂住眼睛,却忍不住悄悄分开细小指缝想要偷看。
张玉洁微笑着坐在石阶上,却将体外的真元护罩收了,便是浑身肌肤骨骼之中的真元也收敛回自己的内丹气海,否则的话就凭这帮低武世界的人,真砍不动她……
童无艳大喝一声,一刀劈下来,张玉洁不闪不避,任由她一刀砍来。众人惊呼声中,只见童无艳这一刀挥过瞬间便把张玉洁的头颅斩了下来,脖子断开的地方露出平滑的肉红色断面和整齐断开的白色骨茬,鲜血须臾过后才从脖腔里喷出来。
“这下子她玩脱了?”多数人心中皆如此想。
游坦之心脏一阵抽搐,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时却见张玉洁的无头身躯之中生出一股莫名吸力,如同龙吸水一样将喷出的鲜血吸回体内。而同时张玉洁的头颅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捧起飞回,只见青光一闪,便在她脖子上接好,完好无损。
群雄哗然,一个个面露惊骇欲死的神色,有人甚至两股战战。
张玉洁走到面如土色的游氏双雄面前,微笑道:“二位,三件事均已办成。”
游冀又是惊骇又是沮丧,垂头丧气道:“愿赌服输。”
张玉洁微笑道:“你们若是不服气,以为我这是‘妖术’,大可不必寻些牛鼻子秃驴什么的来试试,看能不能破得了‘妖术’。”
游坦之欣然道:“她若是妖孽用妖术的话,哪会留咱们性命?”他此时倒觉得,给这个神棍女子当徒弟实在再好不过了,不说样子比那些教书老夫子养眼,本事也比什么孔夫子的废话有用啊!
游氏双雄赌输之后,也只好让游坦之拜了张玉洁为师,又在庄子里腾出个阁楼请“神使”入住,允诺恭敬供奉。
次日一早,游坦之便兴冲冲地朝着张玉洁暂居的阁楼过去,阁楼周围已经空了出来,仆役大都被调走。毕竟先是将张玉洁叱之为神棍妖女,结果被她以“神迹”打脸,游氏双雄虽然输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服气的,内心的敌意并未消除。然而当日见张玉洁神乎其神的手段,加上昨日已经允诺恭敬供奉神使,因此却也不敢明着造次。
走到门外,游坦之深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徒儿游坦之拜见师父。”
听得里面张玉洁温言道:“进来罢。”他随手推开房门,走进屋中,却见张玉洁早已穿戴齐整,坐在桌边。
“师父昨日说我与太一神有缘,不知道太一神有何教我?”游坦之问道。
张玉洁微笑道:“当年我受太一神恩泽,教我于世间传布太一神的教化,然而世间之人何其之多,光靠我一人却是教化不来,所以还需寻与太一神有缘之人,与我一起共襄盛举。”
说到这里,张玉洁拿出两本手札递给游坦之,然后继续说道:“太一神怜悯世间众生蒙昧悲苦,所以让我传授教化和知识造福世人。这比较薄的一本乃是太一神所传授的基本之教义,厚的一本则是科学启蒙。”
“何为‘科学’?”游坦之不解道。
“所谓‘科学’便是格物致知的学说,乃是钻研和探究世间万物自然变化之规律然后利用发现的规律为世间造福的学问。那些夫子的四书五经偶尔能教出些道德高人,但多数时候能教出的都是些只会夸夸空谈的酸儒措大,甚至还不乏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而科学却是有着改天换地的伟力,可以真正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好,通过钻研科学并使用科学的力量,人也可以达到近乎于神的程度。古往今来,所谓盛世,俱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唯有大兴科学,以科学的力量改变世界,让这世间人人如龙,方为真正乐土。”
“酸儒们的道德文章挡不住胡人的马刀,但是有了科学,便知道如何造出威力绝伦的武器,像割草一样消灭那些来烧杀抢掠的胡人。有的世界科学昌明,人们知道了太阳是如何发光发热的道理,他们知道了这个道理,便造出了一种武器,一发便可将百万人的城池化为灰烬。在如此威力之下任你胡人如何凶悍残暴,也与蝼蚁无异。”
“酸儒们的道德文章治不好天花治不好伤寒治不好霍乱,但有了科学,世人便知道这些疫病是如何诞生,应该如何消灭。在有的科学昌明的世界里,天花之类的瘟疫已然彻底绝迹。”
“酸儒们的道德文章喂不饱路边饥寒交迫的百姓,只会让他们乖乖饿死,不要违反他们的道德教条。可惜人饿极了没什么事干不出,谁还管他们嘴里的仁义道德?强的揭竿举旗造反抢劫吃大户,弱的易子而食更是人间惨事。但有了科学,世人便知道草木庄稼生长的道理,一亩地里能出的粮食会比现在多很多倍,人人都可以饱暖,便不会有天下大乱饿殍遍野。”
“太一神赐予人类智慧,便是存了让人类以智慧钻研科学的道理,待到掌握了科学的伟力,凡人亦能近乎无所不能。”
接着张玉洁又说道:“当今江湖纷乱,我既然收了你做弟子,你除了学习教义和科学之外,还须修习武学……”
顿时便见游坦之苦着脸道:“当初我便是练我爹他们的武功,练了几年都没什么长进。再说,‘科学’不是有着改天换地的伟力么,既然有了‘科学’还练什么武?”
张玉洁闻言微笑着问道:“你和一只羊,哪个厉害?”
游坦之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当然是我厉害了,我怎么连一只羊都打不过?”
张玉洁笑问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打得过羊?”
游坦之哑然。
张玉洁微笑解释道:“科学之道虽有改天换地之伟力,然而初生之时亦如婴儿一般孱弱无力,须得外力护持方能长大。”
游坦之苦着脸说道:“那还是要我习武咯?我连自家的武功都练不好,何况其他?”
张玉洁说道:“你家传的武功属于外门功夫,而你身材瘦弱,自然不适合于你。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不少武功或许适合于你。”
游坦之顿时来了兴致:“有些什么?”
张玉洁说道:“都是我在天外世界收录的武学,比如《穿林北腿》、《军道杀拳》、《义和拳》。”
游坦之揉了揉头:“都是些怪名字的武功,不知道比起少林、丐帮的绝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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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忍住想笑的冲动,正色道:“你可别小瞧这些武功,这都是另外的世界里威名赫赫的神功。比如说吧,这《穿林北腿》便是天外奇侠常凯申的武功,当时天下大乱,常凯申原本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人物,凭此神功竟然纵横天下连连打败诸多老牌顶尖人物,除了‘旭日东升’林德胜外无人能敌他。后人曾赞曰:‘神威无敌穿林腿,只身横扫十亿匪。不忍生灵遭涂炭,含泪转身入台北。’虽说说法有些夸张,而林德胜也确实比常凯申技高一筹,但毋庸置疑,此人实乃一代盖世之雄。”
游坦之闻言肃然起敬:“那么想来《军道杀拳》和《义和拳》也是了不得的高手所创立的吧?”
张玉洁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当然。”
看着游坦之欣喜的神情,张玉洁心中也颇感欣慰。天龙世界里面已知的人物里头,这游坦之算是最适合她计划的了。乔峰极有主见,段誉虚竹俩人过迂,而是轻易不会听她的。至于什么慕容复,什么星宿派之流,单以为人而论便极为令人不齿,她是绝不会在这种渣渣身上下注的。
游坦之在原来的故事里面后来虽然性格扭曲走上歧途,但为人本性并不恶劣,在聚贤庄之战之前尚有引导走上正道的机会。而且其天赋也不差,原先便练成了世间一流的武功。
而且游坦之的性格暗藏有偏执的一面,正适合当天启教的开山鼻祖。
接下来,张玉洁便在聚贤庄安顿下来,每天上午在阁楼里教游坦之关于“天启教”的教义和科学知识,下午便让游坦之修炼武功。试了几番过后,游坦之最终选择了《义和拳》和《穿林北腿》这两门他感觉比较适合自己修习的武功。
游氏双雄之前打赌被张玉洁在聚贤庄客人面前打脸,心中一直疙瘩未消,见游坦之积极去张玉洁那里学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也没什么好脸色。游坦之见状,索性晚上也借着钻研功课的由头跑到张玉洁的阁楼里去躲开明摆着见到他就有气的长辈。
张玉洁到了晚上并不教他什么功课,大多时候只是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通过聊天观察自己这个弟子的心理状况,改造他的三观,以免他出什么幺蛾子——自己栽培的弟子若是像原著一样心理出问题变成了个变态抖m,那她可真要吐血了。
“望子成龙”是天下父母的心愿,游坦之从小锦衣玉食,看起来养尊处优,但其实游氏双雄的家教还是颇为严厉的。因为游坦之以前文不成武不就,他老爹也不知揍了他多少次训斥了他多少次,只是这样的简单粗暴的家教由于方法不当却反而起了负面作用。游坦之从小生活条件虽然不错,但是在恨铁不成钢的长辈经常性的呵斥打骂带来的精神压力下却养成了畏畏缩缩的怯弱性子,同时内心深处在逆反心理作用下则变得偏执顽劣,而且到了青春期之后,会呈现出很明显的逆反心理。
张小凡从小虽说被他师父当成不成器的蠢材,然而张小凡出身农家,从小的苦头也没少吃,对于这种来自长辈精神压力的自我调适能力比游坦之要强得多。游坦之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天然的抗压能力就要差上一筹。
如游坦之这样的人,对严厉的长辈素来都是敬而远之,对于这些人居高临下的说教也是不以为然。不过好在张玉洁柔美绝伦的姿容和温婉和善的气质倒是很容易让他心生亲近的感觉,甚至有些沉醉于和这个看起来年纪只够当他姐姐的师尊共处的环境。
况且张玉洁两世为人,去往过各种世界,论见识阅历,已然远远胜过大多数人了,讲的那些天外奇谈也很容易引起游坦之的兴趣,开拓他的视野,增长他的见识。
张玉洁也尽量利用这一点,通过没什么架子的平和聊天逐渐了解和改造游坦之的三观。而对于游坦之来说,张玉洁温和的话也比起那些长辈人的喝骂更容易让他接受一些,甚至他那逆反心理严重的内心深处还未尝没有对自家长辈的藐视:
“你们有啥本事,成天只会朝着家里小辈和下人呼来喝去的。瞧瞧师父神通广大都没什么架子好好生生说话。真是如师父所说的‘满桶水不响半桶水响叮当’一般呢。”
在攀谈之中偶尔也会出现让张玉洁始料未及的情况,比如有天晚上聊到古代故事的时候为了激发游坦之的民族感情,张玉洁突发奇想顺口便把前世论坛上一些人编的关于冉闵大战五胡的真实性有问题但是很煽情的网文给讲了出来,不料游坦之听了竟然眼里隐隐然露出了怒不可遏的神色来,若是能穿越时空,搞不好他就要和前世网络小说的主角们一样地穿回去大杀五胡了——这并不是逆向民族主义盛行的后世,正常人大都比较容易代入自己的民族,听到些自己的民族被残杀奴役的事情自然免不得怒火冲天了。
到了第二天里头,成为愤青的游坦之学习起来却是更加用心了些,即便是张玉洁也没有想到,日后令四方蛮夷恨之入骨却又对其闻风丧胆,名字可止小儿夜啼的某个大魔王就此诞生了。
却说游氏双雄起初对张玉洁很不感冒,甚至连带着对游坦之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子都没什么好脸色,不料接下来却见游坦之武功进境神速,为人处事也比之以前大有进步,这却教本来对张玉洁带敌意的游氏双雄不知道该采用何种态度。
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对游坦之这个不成器的少庄主,游驹兄弟俩也不知伤了多少脑筋,眼下竟然被这个两人横看竖看不顺眼的恶客教得像个人样,以此说来张玉洁其实反倒是对他们有恩。
再说张玉洁并没把聚贤庄上下怎么样,反而因为赌约的缘故还被砍了头“死”了一回,说起来游氏双雄好歹也是素有侠名的人,因此反而免不得心里隐隐有愧。
然而,她之前大摇大摆闯入聚贤庄如入无人之境,接着打赌的时候更是在众多过往江湖客人面前对他们进行了当众打脸,这又教游氏双雄心里极为不爽。
当日在聚贤庄的客人们离开之后也将此事传开,游氏双雄觉得颇为丢人,却不料接下来几日里却接连迎来了好些江湖人士想要找张玉洁拜师——游氏双雄的眼里看到的是自己输了丢人,而很多江湖中人眼里却看到的是张玉洁神通广大想要拜她为师。
张玉洁考察了一番这几个人,发现其天资聪明的程度不如游坦之暂且不论,更是在江湖之上混的时间久了都成了老油条了,免不得摇头叹气,最后在里面选了两个脑袋虽不怎么聪敏但好在没什么油滑习气的陆仁甲、龙涛义二人给游坦之充当师弟。
这天晚上,待游坦之回自己住处休息,游氏双雄却带着几个盒子来到阁楼前求见,态度较之从前却要好了许多倍。
两人进得屋来,脸色都有些局促,张玉洁见状温言微笑道:“你们来找我有何事?”神念渗入盒子里面,却发觉两人带来的大都是上了年份的人参、灵芝、东珠之类的东西。
游骥说道:“前些日子仙子在我聚贤庄安顿下来,我等招待不周有所怠慢,所以特来赔罪,还望仙子见谅。”
游驹说道:“犬子这些日子修文习武颇有长进,不似过往那般胡闹,为人处事亦大有长进,显是仙子教导有方,所以略备了些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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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何曾怪罪过谁?你为人父母,自然望子成龙。我如今既为人师,当然也望徒成龙。说得更远点,我所愿不但是让徒弟成龙,更是愿这大宋四百军州之中亿万百姓人人如龙,只要能离我的愿望近一些,便是给我的礼物了。游坦之从前虽然顽劣不懂事,然而天资聪明,这样有天分的徒弟便是你们赠予我的厚礼了,何必再送东西?”
说到这里,张玉洁又说道:“老参、灵芝之类,年份久了,便拿去给令郎进补便是。其他豪贵物品,也一并给他,这天下看似太平,但世人饥馑疫病繁多,他若是能拿这些财货去多行善事救济困苦,我心里高兴,比什么厚礼都强。”
说完笑吟吟地看着游氏双雄,却见游骥和游驹俩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换,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吧。”张玉洁开口道。
游骥清了清嗓子,说道:“仙子你还记得之前砍你头的人么?”
张玉洁微微笑道:“当然记得,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游骥说道:“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秋水刀’童无艳,当年她丈夫与人私通,之后她极恨奸夫****,连带着对貌美女子也视为容易勾引别人的祸水而怀有偏见。”
说到这里,他抬头盯着张玉洁,想要看出她的神色变化。
张玉洁温言道:“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游骥便说道:“前些日子她从聚贤庄出去,结果今晚的时候在外面遇着了仇家被打成了重伤,逃回庄上时已经油尽灯枯了。我等尽力请人施救也只是堪堪吊着她的性命,但也顶多只能撑个一晚上时间,连请她亲友来筹备后事的时间都没有……想起仙子有起死回生的神通,所以游某斗胆还请仙子垂怜,救她一命。”
张玉洁略一凝神,便已然感知到庄子另一边的纷乱情形,当下开口问道:“此人从前可曾残杀无辜?可曾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游骥面露古怪之色:“她之前将仙子您斩首算不算杀无辜?”
噗嗤一声,张玉洁展颜笑道:“这倒不算。别人的脑袋万万砍不得,我张玉洁的脑袋倒是可以随便砍的。我先去救她,你们随后过来,我有太一神护佑才有起死回生的能耐,她却不然,晚了怕发生意外。”
游氏双雄心中一面是感激不尽,一面则羞愧得无地自容,想到自己先是叱她为妖女,之后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打赌输了便耿耿于怀,而她却肯对曾经砍自己头的人伸出援手,在张玉洁澄澈的目光下有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当前救人要紧,两人便借着带她救人的由头与她出了门,月光下却见她的身影一晃已在半空中,转眼已经到了童无艳治伤的地方去了。
待游氏双雄赶到童无艳疗伤的地方,却见之前已经昏迷着气息奄奄的童无艳此时面色竟然红润起来,双眼也已经睁开了。
张玉洁见他们二人赶来,吩咐道:“她眼下已经没有危险了,这些时日便让她慢慢将养着,过段时间便能好。只是一月之内切记不要与人动武。”
此前这童无艳与人恶斗,受人掌力重击脏腑重伤出现大出血,全靠张玉洁以真元禁制将其封住,遏制了生机的流失。童无艳本就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生命力较之常人强韧得多,接下来只消按部就班调养治疗便可自然痊愈。但若是在养伤期间又与人恶斗起来,一旦引起禁制破掉,那可就糟糕了。
她走到门口正要跨出去,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这段时间里丐帮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游氏双雄讶然:“没有呢。”
张玉洁闻言,略一沉吟,说道:“如果有消息的话请及时告诉我。”
游氏双雄点头答应,张玉洁便出了门,转眼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这庄子里又过了两日,果有消息传来,说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意外身亡,死于自己的绝学之下,丐帮帮主乔峰等人眼下正奔赴江南去调查此事。
张玉洁得到消息,对游氏双雄说道:“此事既出,江湖上大概会乱上一阵子,我先出去办些事情,你们自己也多加小心些,不要轻易参和外面的事。”
游骥、游驹点头称是。经这几日的事情下来,两人对张玉洁也算是心悦诚服,没有了之前的偏见之后,更觉张玉洁为人胸怀大度且心地善良,见识亦极为广阔,印象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对她宣扬的“神”信了七八分,对她说的话自然也服气。
从聚贤庄里出来,张玉洁一路朝着少室山而去,到了少室山下,便在周遭找寻,不多时便查明了乔峰义父乔三槐夫妇所在。
考虑到原先乔峰是知道了自己身世之后赶回家中才发现自己义父义母刚刚遇害,那么自己眼下过去应该时间上颇为宽裕,完全可以提前救下乔三槐夫妇了。
片刻之后张玉洁便在少室山之阳的一座山坡之旁看到一处菜园,菜园旁有一株大枣树,大枣树下放着一顶草笠,一把断柄的茶壶。大树后面尚有三座土屋,用低矮的土墙绕着围了起来。
张玉洁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那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站着一个身材瘦削,头发花白的农夫,看模样已然年过半百。农夫见了她惊愕得连手上的锄头都落在了地上,片刻方才开口问道:“姑娘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
张玉洁微笑道:“我找一位叫乔三槐的老丈。”
老农惊讶道:“老朽便是,不知姑娘找我什么事?”
张玉洁微笑着说:“我叫张玉洁,乃是乔帮主的朋友。前些日子乔帮主行走江湖惩奸除恶,得罪了好些恶人,我怕他们要加害于你们,所以过来看看,如果有恶人要加害你们我便将他打发了。”
乔三槐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眼前这娇滴滴的柔弱姑娘家能帮他们打发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恶人?别开玩笑了!
乔三槐想了想,叹气道:“峰儿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我这老头子倒也知道些,惩恶扬善也好,为国效力也好,都是正经事儿。只是这里头说不定也得罪了不少厉害的仇家,真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想来也是逃不掉的。老头子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也不能给自己的孩子拖后腿,绝不能说不让他去做好事。只是我们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也就罢了,姑娘你年纪轻轻,却不要枉送了性命。”
张玉洁看着眼前这年过半百的农夫,眼前恍然又看到当初慈恩寺前所见到过的楚易的母亲,都是这种朴素却又是非分明的人物。
当下开口说道:“您尽管放心,这儿有我在,必能保得你们平安无事。”
见乔三槐仍然连连摇头,她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微笑说道:“您可别小看我,我的本事足够保你们平安无事。如果有人害你们,他的下场就跟这块石头一样。”
说着手上轻轻一握,那块坚硬的石头顿时便在乔三槐震惊的目光中化为齑粉。
见此情形乔三槐总算对张玉洁有了些信心,将她请进了家门,在里面张玉洁也见到了乔峰的义母乔李氏,这是一个身材矮小、衣着朴素的农妇。见到有客人来到家中她颇为高兴,当即便上上下下忙碌开要杀鸡待客。
张玉洁拉住她,指着母鸡和小鸡笑道:“看在它还带着一群孩子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我在这里不用把我当客人,你们日子该怎么过便怎么过就是了,不必管我。”
乔三槐拿出一个土瓷碗,拿那断了柄的茶壶倒了一碗茶,惭愧道:“我们这里没什么东西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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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摇摇头,说道:“你们自己日子过得好,我看着也替你们高兴。若是你们家境贫寒日子过得苦兮兮地,还要搜刮家底来招待客人,我心里也不会好受。”
说完端起土瓷碗便在简陋的板凳上坐下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茶,让粗粝的土瓷轻轻摩挲着她莹润娇嫩的嘴唇和手心肌肤。
这种瓷碗,即使在前世的地球上,都差不多绝迹了吧?
即使是前一世里,在城市里工作生活,日常也是用着玻璃和细瓷杯碗。至于穿越到中州世界以来,她更是一直都在遍布着各种修真技术产品的发达修真文明社会里生活,若论生活品质,天龙八部世界的贵族都不如她。即便是到了诛仙、仙楚世界和星汉帝国世界,也尽都是修真门阀和权贵们在一块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此时手里捧着粗粝的土瓷茶碗,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以后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回我们那个世界的地球去看看啊。
抬头见乔三槐正看着她,便微笑说道:“对行了远路口渴的人来说,给一碗茶水可比什么都强。”
看到乔李氏在厨房里忙碌开,又说道:“我来给你们帮帮忙吧。”
张玉洁前世年幼便失去父母,在乡下和外公外婆生活了几年,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又自己孤苦伶仃过了些年直到穿越,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小时特别喜欢在外公外婆家的灶里烧火,这个日常爱好活动已经好些年没做了,此时见乔三槐夫妇生火做饭不由得有些手痒。
乔三槐急忙阻拦道:“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于是在乔三槐的阻止下她重拾旧日爱好的企图最终失败了。时隔多年之后,她又在乔三槐夫妇的家中过了一个粗茶淡饭的中午和下午。
张玉洁在此守了半个白天再加两个昼夜,到了第四天上午,终于出现了异常——她的神念感应到有蒙面的人从少室山上下来,身形起伏轻灵,轻身功夫极好,气息也较之常人强大得多——不要说是少室山下这些农人,便是聚贤庄的游氏双雄,又或是之前从附近经过的少林武僧,都大有不如。
张玉洁看了看乔三槐夫妇,又感应了一下那蒙面人的行进方向,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片刻过后,那蒙面人已然来到了院子外面,提身一纵便从土墙外面跃进来,看了看院子里的三人,冲过来抬手一掌便朝着乔三槐拍下。
乔三槐眼中瞧着这蒙面人瞬间之前还在墙头,陡然便已经到了面前,挥掌携着千钧大力朝着自己凶狠拍击而来。他虽然不懂什么武功,但这一掌来得猛恶异常却是能感觉得到的,惊骇之中几乎连思维念头都停了下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直到听见“砰”地一声拍击响声,他方才醒悟过来,心中闪过一个诧异念头——我竟然还活着?
抬眼看去,只见张玉洁那看似柔弱的身影正挡在他的面前,不由得大惊失色,心道自己一把老骨头活了几十年便是丧命也赚到了,但张玉洁年纪轻轻,还有大把年纪能活,若是因为自己枉送了性命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这时却见张玉洁转过身来,神色如常,微笑着温言道:“老丈您放心,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乔三槐夫妇这才舒了口气。
张玉洁转过头,朝着墙角处看了过去。那蒙面人虽然黑布蒙脸,但上面隐隐看得见血迹渗出。方才他猛力一掌拍来,没拍到乔三槐,却是拍到了张玉洁的护体罡气上面,伤人不成反而被反震得鲜血狂喷,受了不轻的内伤。眼见张玉洁朝着他看过来,心知今日别说杀死乔三槐夫妇,能逃得性命已是难能可贵,当即提身跃过围墙往外逃去。
“你们稍等,我去去便回。”乔三槐眼前一恍惚,已经失去了张玉洁的身影。
蒙面人逃了数十丈远,眼看着便能钻进一处山林,却见山林入口处站着一个姿容绝美的女子,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一脸猫戏耗子的表情看着他。
他正待转头朝其他方向遁走,却听那女子说道:“萧远山,你想往哪里跑?不如我们把话说清楚了,你若是到处乱跑,当心我不耐烦了一指头摁死你。”
萧远山闻言大怒,道:“你休要逼人太甚,莫要以为我怕了你!若是拼个鱼死网破——”
张玉洁粉面含威道:“就凭你也配和我鱼死网破?”抬手轻轻隔空一握,她面前三丈外一块大青石顿时被一股无形力道捏成齑粉。萧远山见状不由得如坠冰窟。
“你若是以为你的骨头比这石头结实,大可不必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和我‘鱼死网破’?”张玉洁冷声道,“若是不想白白送了性命,那就好生说话,休要在我面前桀骜。”
萧远山冷冷说道:“阁下手段之强实为萧某生平仅见,然而若是想让萧某屈服于你,那却是痴心妄想。”
张玉洁冷然说道:“江湖武林中人相互厮杀也就罢了,你要报复仇人也算是有理有据。然而乔三槐夫妇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更何况他们养了你儿子多年对你也算有恩,你对他们下杀手,良心被狗吃了么?”
萧远山怒道:“这些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戳,将我孩儿抢了,去交给别人,当作他的孩儿。那乔氏夫妇冒充是他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混账东西!”
萧远山眼前的空气陡然扭曲,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纹轰然而至,教他浑身上下如遭重击,噗地一声鲜血狂喷,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开来。
张玉洁平素温婉柔善的面容此时已然寒冷如冰,她缓缓踱步到萧远山面前,冷冷地说道:“我听闻当年你屡屡力阻辽主寇边掀起战端,所以对你的品性高看三分,想不到如今见识没增,脸皮倒是厚了不知多少。辽人寇边对着那些汉人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事情还少了么?若论‘视若猪狗’,我看你大辽国的王公贵族们才是将汉人百姓视若猪狗,时至今日尚有人拿掳掠的汉人百姓当射箭的活靶子!”
“乔三槐夫妇并非有意要夺你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尚有生身父亲在世,又何曾对不住你?他替你把孩子养大成人,让你父子有再见之期,到头来在你嘴里合着还成了他的罪过了?真是狼心狗肺!”
虽然早已知晓他会是如此言语,然而亲耳听到却仍然免不得怒从心中起,若非修为高深,此时张玉洁恐怕已然气得直哆嗦。当下索性开口骂人:
“生恩养恩孰为大?在我从前那方世界,常人皆言养恩大。若论恩情,你若是他生母,好歹还有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的恩情可以与养父养母的恩情比试比试说道说道,可你不是!论亲情,论恩德,你也没有资格与人义父义母说道!”
“世上为人父母者,但凡长了副人心肝的,若是与自己的孩子失散多年,别人帮他养大了孩子,哪个不是视为大恩大德?偏偏到了你这里便是不成恩反成仇!”
萧远山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娘皮,未曾有过家破人亡的惨事,哪来的资格教训老夫!”
张玉洁冷声道:“便是有惨事,冤有头债有主,报复仇人便是了,杀恩人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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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心中怒气,张玉洁恨恨地说道:“当初你一家之所以被人偷袭截杀,罪魁祸首乃是慕容博,此人乃是燕国慕容氏后人,试图挑起宋辽两国战争,以便他趁着战乱之机复国称帝。此人现在还活着,诈死潜伏着继续筹划他的阴谋,你若要找他报仇还有机会,你若杀了他那也是他罪有应得。你若是报仇时不分好歹杀戮无辜,那么到时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回到院子里,张玉洁看了看乔三槐夫妇,说道:“眼下江湖纷乱,我怕二老在此处会有危险,不如先随我去一个安全地方安顿下来。”
乔三槐夫妇方才虽然死里逃生,但想到当时的凶险情形也是心有余悸,对于张玉洁所言自无不允。当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她出了院子,朝着聚贤庄而去。临行前在墙上留言告知了乔三槐夫妇的去向。
张玉洁虽然可以掐诀凝云托起三人飞行,只是见乔三槐夫妇二人惊魂未定的情形却不欲再对他多加刺激,当下一行三人便弄了辆驴车赶路。
回到聚贤庄里,游氏双雄见着张玉洁带着两个年老农人回来,迎上来问道:“敢问仙子,这二人是谁?”
张玉洁微笑着介绍道:“他们二人是乔峰的养父养母,之前我得知乔帮主身份泄露,只怕接下来江湖上免不得要起阵子妖风,所以赶紧去了他们那里守了些时日,果然有宵小之徒想要害二老性命。好在我到得及时,没让他得手。”
游氏双雄闻言肃然起敬,感叹张玉洁的高义,又将乔三槐夫妇在聚贤庄里安顿下来,也省得有贼子想要加害于他们二人。
回到聚贤庄的后院里,却见游坦之已将义和拳和穿林北腿习练得颇有火候,周身气血旺盛已然快要胜过游氏双雄了,而张玉洁所留下科学课程他也基本掌握。而有了游坦之作对比,他那两个师弟的进度可就有些教人觉得不堪入目的感觉了。
张玉洁知道游坦之的天赋要远远胜过这二人,因此也没有对陆仁甲和龙涛义俩人的愚钝失望,接下来对于三人的教学便采取了不同的方略,对于游坦之的科学和武学基本上让他自己练习,开始让他学习一些其他的经世致用的学说,例如古代后期乃至近代的军事理论和社会经济理论,以及一些世界地理的知识,生生将古代土著游坦之调教成半个穿越者。
至于陆仁甲和龙涛义二人,张玉洁回来之后他们大舒了口气——这几天里头是游坦之在代师授徒,因为二人的学习进度比他差得太远,因此动辄将二人骂得狗血淋头。
一转眼又是数日过去。这天早上,张玉洁照旧在自己的阁楼上考较了一番几个徒弟的学业,却见游驹前来禀报说丐帮前任帮主乔峰前来此处求见。
当日萧远山遭当头棒喝之下后面大约也并未去偷袭玄苦,所以这些日子没有发生“乔峰弑父、弑母、弑师”的事件,原先的薛神医来聚贤庄发英雄帖号召武林群雄剿杀大恶人乔峰的事件也并未发生,不过乔峰还是找了过来。
乔峰来的原因一是来见自己义父义母,另一个原因却还是为了救阿朱——阿朱还是受了重伤,乔峰勉强用内力给她吊着命带着她聚贤庄。自从当初与游氏双雄打赌事件以后,江湖之上已经传开了张玉洁有“起死回生”手段之说,乔峰对此虽然不大相信,但除了赌一把之外却也别无他法。
游氏双雄虽然安顿了乔三槐夫妇,但对乔峰却没多少好脸色,将他和阿朱带到阁楼底下便转身离开了。
“楼下可是乔帮主么?”张玉洁问道。
“在下如今已与丐帮再无瓜葛,帮主一词断不能当。乔某之前行事鲁莽,连累了这位姑娘身受重伤,无人能救。之前听江湖中人说仙子有起死回生之能,是以不揣冒昧,赶来请仙子救命。”
张玉洁温言道:“带她上来,让我瞧瞧。”
须臾,一男一女便走到阁楼上来,男的身材高大挺拔,气质粗豪,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丐帮前帮主乔峰。女的娇小玲珑、俏美可人,当是阿朱无疑,只是面色看起来苍白如纸,显然身上伤势颇为严重。
张玉洁以神识透视,只见阿朱体内脏腑和经络被强劲掌力所袭,伤得颇为严重,若非乔峰一路以输入内力护持,早已断了气。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阿朱的体质和她自己却有几分相似,这却为她施救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须知张玉洁靠着归灵化生气的神通便是被人大卸八块也能修复身躯,等闲伤势更是不值一提。但是这归灵化生气的神通却很难用于救治他人,盖因多数人体质不合,别说是修习这门神通,便是稍稍入体都很容易产生激烈的排斥反应,不但不会修复伤口,反而要了伤者性命。
不过阿朱的体质与张玉洁自己有几分相似,可以靠她的归灵化生气修复伤势,虽然仍然难免会产生排异,但总的来说只要控制得当便无碍大局。
“敢问仙子,可有救治之法。”乔峰问道。
“这事好办。”张玉洁淡然一笑,先拿出一枚补充身体元气的丹药给阿朱吃下,然后伸手轻轻按在阿朱背心处,手上青光乍现,一缕缕柔和的淡青色光芒从她手心溢出徐徐渗入阿朱体内。
乔峰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之人,却未曾见过这般新奇景象,心中顿时大喜,心知此次阿朱是必然能够得救了。
而张玉洁却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传输的量和速度,毕竟是她修炼的归灵化生气,终究还是有一定的排异反应,因此在传输的时候宁少勿多,宁缓勿快——毕竟也不必一次性将阿朱的伤势完全修复,只要能够让她脱离眼下这种随时会断气丧命的情形即可。
归灵化生气会带来身体的高速再生,但同时又会导致因为体质差异的排异伤害,好在阿朱之前吞服的丹药补充了她身体的元气,倒是没有油尽灯枯之虞。不过片刻时间下来,阿朱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张玉洁将剩余的归灵化生气收返回来,以免留在阿朱的体内造成后续的伤害,转头又朝乔峰说道:“她现在已无性命之危,今后好好调养便是了。”
乔峰道:“仙子今日救了这位姑娘,前些时候又救我义父义母性命,乔峰日后不敢忘了大德,今后如有什么事情吩咐,只要不违道义,乔峰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张玉洁微微一笑:“这世上能让我犯难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如果真需要你赴汤蹈火来帮忙,那么你便是赴汤蹈火也想来无济于事了。你若真要报答于我,便带着她远离这摊子浑水,好好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日子罢。”
乔峰闻言犯难道:“然而当初害我父母的仇人至今——”
张玉洁问道:“你想知道是谁?”
乔峰斩钉截铁地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连仇人是谁都不知晓?”
张玉洁闻言又转向阿朱,问道:“如果乔大侠与你家公子冲突起来,你帮谁?”
乔峰、阿朱闻言齐齐大愕。
张玉洁微微叹了口气,朝着阿朱说道:“你若想知晓自己身世,便去江南小镜湖罢。”
又对乔峰说道:“你的仇人,乃是慕容博。”
阿朱插口道:“老主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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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摇了摇头:“慕容博根本就没死,此人还活在世间筹划阴谋呢。姑苏慕容氏乃是燕国皇室之后,世世代代念念不忘要复国当皇帝。当年慕容博假传讯息,欺骗中原武林中人去雁门关外设伏袭杀你的生身父母。他的目的便是要借此挑起宋辽两国大战,他们慕容氏好趁乱起事,恢复大燕国当皇帝。”
阿朱闻言,面色惨然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张玉洁道:“太一神在上,我所言句句属实。”
又道:“你莫非以为我想挑拨他们互相残杀么?我若想杀谁,还真用不着这么麻烦,一指头摁下去,这世上没人挨得住。”
乔峰想了想,对张玉洁说道:“你对砍了你头的雷无艳尚且可以以德报怨,我相信你绝不是算计害人的人。”
“你相信就好,”张玉洁说道,“我再问问你,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到底哪个大些?”
乔峰闻言,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来。
张玉洁见状,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你在想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在猜测我的意图吧?那么我便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冷静点,别打断我的话:你生父名叫萧远山,尚在人世,只不过藏身几十年,性情变得偏激起来。那****要杀你义父义母,被我把他挡回去了。好在他还没犯下杀孽,当年又曾多次劝阻辽主不要擅起兵戈,也算救了许多人性命,我才网开一面。”
“你也别嫌我啰嗦,别嫌我多管闲事,有些话我是不吐不快。我一直觉得生恩不如养恩大。须知养育儿女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辛酸苦劳,每一碗饭那都是爹娘的血汗在里面,何况你义父义母不过是贫寒农户,要将自家的孩子养大更是不知该有多少艰辛。父母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已经是恩重如山,而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从小养到大,在父母恩情之外,更是大善之举。如若要说生恩,但凡知道孩子如何来到这世间,便知晓真正的生恩是生母十月怀胎之苦。”
“你的义父义母将你养大,不但是有恩于你,便是对你生父那也是大恩。如若他当时真做下了那恩将仇报之举,我也只好做些不想做的事情了。好在他眼下大约已经迷途知返,去寻那真凶的晦气去了,想来你们父子二人尚有相见之机会,只希望你日后还记得你的义父义母这几十年的含辛茹苦。”
乔峰闻言,问道:“你可曾告诉他们是我的生身父亲前来行凶?”
张玉洁摇了摇头:“当然没有。我虽说平日里懒得动脑筋多想,但是你觉得我看起来是白痴么?”
乔峰老老实实回答道:“不像。”
张玉洁摆了摆手:“你们走吧。接下来该怎么干,你们好自为之,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情,恕不留客。不必担心乔家夫妇的安全,他们在这里很安全。”
打发走了乔峰,张玉洁继续在聚贤庄呆了一段时间,一边调教徒弟一边关注着外界的消息。到春节前却收到了来自西南的消息。
却是文燕此时打出了天道教的招牌,先是一个人闯入了恶名昭著的绿林组织川东“龙首帮”总会,分别以一十六种兵刃将这个帮会高层一一斩杀。
旋即又一个人单挑横行汉中的南郑秦家,将在江湖上也算是数得上号的武林好手的秦家家主、著名恶霸秦人虎一招击毙,顺手破掉了秦家的“四方合击阵”并格杀秦家多名高手。
接下来在关中与一批潜入宋境的西夏一品堂高手遭遇。此战文燕一连击杀七人,只有两个命大的人侥幸逃脱。也正是这一战,文燕真正名动天下,而她与张玉洁的关联也随之传开。
不少人想要拜文燕为师,而北地的人更多的则想要到聚贤庄来找到张玉洁拜师,便是聚贤庄里的人也纷纷皈依了天启教。可惜这么多人里面再也没有哪个有像文燕和游坦之那样的资质,张玉洁便也选了几个年轻而且天分稍好的,让他们给游坦之当徒弟,自己则有空便指点一下,大多数时候还是让游坦之自己去教他们——不过事先给游坦之说明了,不要动辄呵斥怒骂蠢货。“蠢货”的头衔,游坦之的两个师弟已经多次得到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极具天分,也不是每个都有文燕那么好运能够得到张玉洁亲自出手帮忙开窍入门。
这些能够被游坦之收为徒弟的便是所谓的真传弟子,可以学习比较深奥实用的科学,可以修炼义和拳、穿林北腿等神功,而其他外面的则作为记名弟子,先把基础打好再看资质能不能成为真传吧。
游坦之知道文燕是张玉洁之前在西南收的徒弟,见自己这个素未蒙面的师姐已然在江湖上闯出偌大的名头,免不得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有些想要出去扬名立万。张玉洁见他的义和拳和穿林北腿已经小成,纵横江湖已然不成问题,便让他年后开始出门历练。
呆在聚贤庄里渡过了春节,游坦之便打点行李离开聚贤庄出去行走江湖,他不在的日子里头这帮新招进来的徒弟便靠张玉洁和他的师弟指点了。
游坦之离了聚贤庄,起先是一路西行,不多时便有消息又传了过来:
聚贤庄少庄主、天启教游坦之在米脂遇上了正准备找文燕报仇的西夏一品堂高手,游坦之以“义和拳”一拳便将西夏国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打得心脉俱断一命呜呼,旋即又以“穿林北腿”在众西夏武士之中纵横决荡,先后打死十六人、踢死十人。一品堂二十七名高手无一生还。
之前文燕的“天国神诀”在江湖上便已经成为了话题焦点,却是蜀地的青城派合全派之力与文燕交手却大败亏输。据说这门神功一旦练成,任何古怪兵器一旦入手便能施展得出神入化,更奇妙的是,如果两人比武交战,兵刃或拳脚一相交,那么便能将对方的兵刃、身体都当作自己兵刃的一部分来反击对手。
据说当时文燕手上只拿了一根竹棒便走上山来与青城派众人比武,交战中青城派的一名弟子的剑刚刚与她的竹棒相交便被她那怪异神功所控制,整个人连同手中兵器仿佛都一起成为了文燕的兵器的一部分,被她随手操控着撞上另一个弟子,旋即如法炮制,转眼间便将一大群青城派弟子连成一串,她只握着竹棒略略使力便将这一长串的人仿佛一根长鞭一样左右挥舞,扫得青城派里一片狼藉。
青城派掌门司马林眼见得自己门下众人被她略施手段便戏耍得狼狈不堪,当即大怒出手,岂料他那一剑刚与竹棒相碰便觉得失了控制,仿佛文燕手拿着一根竹棒和一柄剑连接而成的奇门兵器而自己却好似两手空空,当下便大败亏输。
游坦之的“义和拳”与“穿林北腿”虽然没有像“天国神诀”这样的古怪效果,却胜在极为刚猛暴烈,被他拳脚打中的西夏高手,功力稍弱一些的往往都是肢体四分五裂,死状惨不忍睹,令观者无不骇然。这乃是游坦之深恨胡人,因此出招之时往往将内力直接轰入敌人体内之后爆发,产生极为骇人的视觉效果。
这期间亦有其他消息传来,例如姑苏燕子坞的慕容复被神秘人袭击负伤而逃,慕容家四大家将尽数身亡,慕容博坟墓被人掘开,却没有发现尸骨。不消说,这些事情必定都是萧远山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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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里看原著的时候张玉洁便颇为不满,慕容家爷俩阴谋算计害死了一大票无辜之人,到头来慕容博进了少林寺中给人一番点化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慕容复最后虽然成了个疯子,尚有女神表妹陪伴,却也比那些被害的人幸运多了。
凭啥这俩堪称罪魁祸首的阴谋家爷俩害死一大堆人反而自己还能活下来逃脱应得的惩罚?慕容复好歹还付出了变成疯子的代价,慕容博干脆就进入空门了!
而且在自己向萧远山提前点明了罪魁祸首的情况下,慕容复居然还能从萧远山手下逃脱,天龙世界这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得紧呐!
得到慕容复逃脱的消息时,张玉洁心中真是颇为不爽,当下心念转了转,又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这天清早,张玉洁打发了弟子们自己练功,便自己在屋里观察信仰念力的来源。此时在天龙世界里面,有少量淡薄的信仰念力朝自己输送过来,量虽然小,但是与之前比起来增长速度可要快多了。她并不知道此时游坦之正在黄河边救助一群灾民,顺便将这群人都洗脑了。
尽管如此,这点信仰力与其他世界的信仰之力相比几乎可以忽略——有的是尚阳星上祭祀“月神嫦娥”的信仰之力,有的则是仙楚世界人们祭祀“玉霄天女”的信仰力,其中尤以来自月神嫦娥的信仰力最多,毕竟明月共和国的官方信仰岂是等闲?
此时听到外面脚步声,她走出门外,却见游骥拿了一张大红请帖过来,张玉洁心中微微一动,已经估计到究竟是什么事情了。
“是苏星河么?”
游骥脸上顿时露出一副“你果然知道”的表情。
张玉洁拆开请帖,上面写着“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才俊,于二月初八日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弈棋。”
她突然想起前世的地球上,围棋ai“阿法狗”大胜人类围棋高手李世石之后,论坛上接连有人讨论起了阿法狗vs珍珑棋局的事情来。
眼下既然能够见识珍珑棋局,那么免不得也要试试围棋ai能不能破掉珍珑棋局了。当然,自己手头并没有阿法狗这个智能程序,免不得有些遗憾。好在不同文明其实是殊途同归,修真文明的器灵之类,其实也与科技文明的人工智能是差不多的存在,倒是可以用自己玉简里面的器灵来客串一番前世的围棋ai。
顺便要是什么四大恶人什么星宿派之类的人渣们也来了的话,自己正好也可以顺手将他们打发下地狱去。
此外,文燕终究天分较游坦之要弱些,即使有自己帮忙开窍入门也免不得后面进步慢些被游坦之追赶超越,因此索性此次擂鼓山之行的好处,便让文燕去拿好了。
粗略拟了计划之后,张玉洁便离了聚贤庄,一路朝着川蜀之地而去。
川南万岭山,满山上下翠竹成海,竹波万里,乃是后世川南景点“蜀南竹海”所在之处。文燕的天道教总坛便设在这山里竹海之中。
天道教初创,百废俱兴,房屋楼舍尽都颇为简陋,不过里面已经有了颇多人气,既有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亦有皈依天道教的周遭山民。
此时地上众人见张玉洁独自御空飞行,纷纷跪拜“神使”。张玉洁见此情形,微微皱眉,心道稍后见了文燕须得教她把这跪拜的礼节给废了。张玉洁倒不是像前世很多人一样直接把跪礼和奴颜婢膝没血性划上等号,但终究还是有些损人自尊的礼仪,况且她自己也不愿意受人跪拜。
文燕所居住的地方在山顶上的一所竹楼之中,张玉洁直接落在竹楼上面,文燕此时早已看到她的到来,不由面露惊喜神色。
“弟子文燕拜见师尊。”文燕很恭敬地跪拜行礼。
张玉洁想了想,想到之前的她可没有这么恭敬的礼仪,当下开口说道:“你现在也算是开宗立派的人物了,有些事情就要多考虑一下。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过繁文缛礼太多也并不是好事。靠自己的本事和成就得来的威望和声誉那才是实实在在的,靠繁重的礼仪装饰的声望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便如那开封城里的皇帝小儿,纵然用五花八门的繁重礼节和规矩衬托那所谓的皇家威仪,但在我眼里也狗屁不是。”
“没有谁天生比别人高贵或者比别人低贱,也没有哪个天生就亏欠别人,何必让人向着别人跪拜磕头。”
文燕答了声“是”,不过语气颇有些低落。
张玉洁当即转移开了话题:“你可曾接到苏星河的请帖?”
文燕答道:“接到了。”
张玉洁说道:“我身上的本领,大多是你们学不来练不了的,所以我考量了一下,准备让你去通过苏星河的考验,到时候对你也大有好处。”
文燕迟疑道:“我虽然粗通棋艺,不过远远说不上精通,而苏星河的棋艺却是天下闻名,恐怕到时候通不过……”
“我陪你去便是了。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做就是。”张玉洁信心满满地说道。
当下议定了共赴擂鼓山的相关事宜之后,张玉洁便在山顶的竹楼住了下来,顺便也和文燕进行了一系列关于天国神诀和土著的武学体系兼容性的研究。
文燕所修行的天国神诀本就是中州世界的武修功法,修炼出的武道元力属于很精纯的武修真元,从性质上来讲,武修真元比低武世界的内力的品级便要高得多,因而将内力提纯炼化成武修真元的方法也有很多。
文燕试验性地修炼了一下这个天龙世界的一些内功,发现这个世界的各种内功确实可以被提纯炼化转化为天国神诀的武修真元。如此一来,张玉洁之前担忧的那令人郁闷蛋疼的所谓北冥神功必须废掉其他武功方能修习的限制总算基本上可以绕过了。
擂鼓山之约的日子转眼便已近了,张玉洁带着文燕和几个武艺较好的天道教中人从川南沿江而下,准备出了三峡之后再经荆襄之地北上,一路但凡遇着水匪恶霸,皆由文燕出手诛杀。从戎州到夔州,水路沿线几十股大小匪徒恶霸,被文燕尽数扫荡。
至于张玉洁自己,则每天专心在自己的玉简上面编写围棋程序,准备上擂鼓山破珍珑棋局时用。虽然她自己称不上是围棋高手,但她的玉简器灵的计算力却是凌驾于前世地球上计算机人工智能之上的,因此编制的围棋程序想来也绝不会弱。
一行人过了巴东之后,文燕再上岸去寻那些匪徒的晦气时,却见各处山寨大多空空如也,却是听闻得这杀神将至,提前逃走了。
这日,一行人搭乘的小船出了西陵峡,江面豁然开阔,文燕的心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高山峡谷,说道:“川东之地素来贫瘠,若是没有三峡的激流险滩,想来川蜀之地东出的路途要顺畅得多,商路通畅,川东百姓日子好过些,也没这么多人铤而走险落草去当匪徒了。我这些日子去剿杀沿途的匪帮,只觉好些人也是生计所迫。只是他们已经造下了罪孽,我也只得将他们也给除掉。”
张玉洁说道:“你可记得我当初给你讲的天外世界的历史?”
文燕答道:“记得。”
ps:明早十点半加更。晚上九点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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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外世界,便是与这方世界一样的地理和历史,也有长江黄河东海昆仑,也有秦汉三国隋唐五代,不过那个世界的时间起始却要早了近千年
“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林德胜,便是如秦皇汉武一般的盖世之雄,当年一统天下之后立下宏愿要建立一个生产力极为发达的国度。其中的一个愿望便是要在这里建起一座数十丈高的巨大水坝横贯大江两岸,将滚滚长江拦腰截断,江水抬升数十丈,所有暗礁险滩尽数被淹没在水下,如此一来,船行其中便再无触礁之险;而且遇有暴雨洪水即将成灾,也可以以水坝将其拦下,待到暴雨过后水位下降再徐徐将拦蓄的洪水放掉,免得下游鱼米之乡变成一片泽国成了鱼鳖之乡;还可以通过水流来发电——你知道的,后世科学昌明的繁华世界,皆有赖于电力支撑。”
“此人在世时,曾经写过一首词,言道‘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余。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便是要在这长江之上架起横贯南北的大桥,让南来北往成为通途,然后在这三峡筑起大坝,截断多雨的洪水。他在世之时已然建了几座横跨长江的桥梁,而三峡的巨大水坝,则是他死后二十多年后方才建成。”
文燕目测了一下这长江两岸的宽度,想象着一座截断这滚滚大江的数十丈高巨大水坝,在想象力贫乏的古人心目中,这已然是骇人听闻的庞大宏伟。哪怕文燕乃是经过张玉洁教育过的半个穿越者思维,这样的工程亦仍然是难以想象的。
文燕道:“这便是‘科学’改天换地的伟力么吧?那些只会作些腐儒空头文章的圣人礼教,与这一比便是狗屁用没有的东西,拿来擦屁股都嫌硬呢!”
张玉洁微笑摇头道:“要说儒门的那些东西,说它全然无用未免过了些,教人忠孝仁义也是好的。但它确实被捧得太高,以至于时至如今世人大多只以圣人之学为正途,其他的尽都视为奇技淫巧。却不知道若是没有那些他们所蔑视的‘奇技淫巧’,恐怕天下遍地都是难民饿殍,他们如何‘为万世开太平’?”
一行人在峡州弃船登岸,改走陆路朝着擂鼓山而去。从峡州开始,便是后世的江汉平原一带,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明清时候素有“湖广熟,天下足”之说,不过眼下这里还远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富庶的程度,尚属于王朝核心区域的边缘,路上横行的匪盗数量也不在少数,结果文燕到了岸上又是走一路杀一路。
这日中午时分,他们终于到了擂鼓山。张玉洁本以为眼下慕容家被萧远山缠上死伤颇多,四大恶人也被自己杀了两个不知道有没有心情前来,这擂鼓山之上怕是人要少许多,岂料走到山脚下时才发觉上面人群熙熙攘攘,比自己意料的要多了不少。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我手上。虽然少了几个,却又多了其他人物。”
张玉洁平素并不怎么参合江湖上的事情,是以这群人里头并没什么熟人,倒是认识文燕的辨识度挺高,刚走进去便被人认了出来,随即便被人顺带着猜度出了张玉洁的身份。
“是天道教主和太一神使到了!”有人开口叫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分开一条道路来,朝着两边闪开。不过根据观察,他们的避让却大多是避让文燕而不是张玉洁,大约因为自出道以来一直在大开杀戒的缘故,文燕的威慑力还在张玉洁之上。
走到人群最里面,张玉洁总算看到了一个熟面孔,却是之前在大理国见过的镇南王世子段誉,此时却见他垂头丧气地站在旁边,想来他之前破解这珍珑棋局已然失败了。
另外一方站着个大喇嘛,估计是那吐蕃国师鸠摩智,却见此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自不必说此人也已经失败了。
却见正中央树下棋盘边上坐着一个干瘪矮瘦的老头子,见了张玉洁和文燕二人,问道:“来者可是太一神使张玉洁与天道教文燕?”
文燕听闻他直呼自己与师尊名讳,当即便要开口呵斥,张玉洁按住她肩膀止住了她说话,微笑道:“正是我们二人。阁下便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了吧?”
苏星河道:“正是老朽。”
说着指了指棋盘,说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故发帖广邀天下技艺卓绝之士,只盼有人能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张玉洁微微一笑,说道:“能不能破解得了,待我们看看便知晓。”当下走到棋盘前,将这棋局录入玉简之中,导入到她自编的围棋程序里面——为了实现前世论坛众多关公战秦琼爱好者们的愿望,她将这个程序也命名为“阿法狗”。
阿法狗vs珍珑棋局,不知谁胜谁负?
这时却听有人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想不到又有人不知死活送上门来!”
张玉洁闻言,转头看去,只见外面的人群纷纷四散躲开如避瘟神一般,一群人抬着个滑竿一拥而入,滑竿上坐着一个银髯老者,面色莹润如玉,看起来颇有宗师气概。想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反派人物星宿老仙丁春秋了。
果然,那老者话音方落,便听得那帮子徒子徒孙们大声呼喝起来: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一统中原!”
张玉洁想了想,突然恶趣味发作,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朝着带来的跟班传音吩咐下去,旋即见文燕的几个弟子走上前去,大声道:
“天道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文燕顿时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张玉洁,脸上仿佛写着一行字:“有你这么坑徒弟的嘛?”
而星宿派那边顿时炸开了锅:
“我呸,什么天道教主,吹什么一统江湖,其实给咱们师傅提鞋都不配!”
“咱们师傅天下无敌,只要随便吹口气,别说什么狗屁天道教主,什么太一神使,什么北乔峰南慕容,统统都得变成灰!”
张玉洁低头看了看玉简,阿法狗已经利用强大的计算力推演出了三套破解珍珑棋局的方案,其中第一套仍然是先自填一子的法子。
当下传音对文燕说道:“你先去奕棋,棋路我会告诉你,你只需按着我说的走便能破它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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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文燕过去下棋,张玉洁径直走到星宿派众人面前,朝着这帮子妖人冷笑道:“我便是你们口中不堪一击的太一神使,刚才有人说吹口气便能让我灰飞烟灭?我便来领教领教你们的本事好了。”
当先一个星宿派弟子打量了她一番,顿时带着满脸淫亵之色说道:“我看你年纪轻轻,何必急着寻死?不如早些悬崖勒马,归顺咱们星宿派,给咱们‘骑’舒服了便饶了你的小命如何?”
紧接着又有人叫起来:“你放肆,要骑也是咱们师傅来‘骑’!”
张玉洁听着这群无耻邪徒的话,顿觉反胃不已。星宿派这帮人渣们平素与各种恶心毒虫为伍,捉拿无辜之人以活人练毒功,论畜生指数大约也就星汉帝国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能与他们相媲美了。而那淫亵之言从他们嘴里出来,更是让人感觉恶心指数爆表。
“人渣去死!”张玉洁嘴角一抿,旋即微开口,猛地从口中吹出一口白气来,那长长的白气,仿佛一道激射而出的气箭一般,出口之后一路迎风暴涨,转眼间便化作一道粗大白色气柱,携着刺骨的森寒到了那二人面前将两人笼罩其中。
那两名星宿派弟子浑身上下瞬间便被隐隐直奔绝对零度的超低温冻结,浑身上下的骨肉、组织、细胞的物理结构在这剧烈的低温之下瞬间便被破坏无疑,整个人体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齑粉,被吹来的气流一带,顿时随风飘散。后面的几个星宿派妖人躲避不及,身上也有地方被那森冷白气粘上,瞬间便被冻结了肌肉骨骼经络,随着他们身体的动作一牵扯,顿时粉碎开来。
本来喧嚣的擂鼓山上,瞬间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江湖群雄心中,所谓“一口气吹成灰”之说,要么是神话传说,要么便是胡吹牛皮,绝然不会有人将其当真。岂料今日众人竟然亲眼目睹有人真能一口气把别人吹成灰!如此可怖的手段,从前恐怕只有噩梦之中方能见着!
张玉洁过往的事迹,这些人也有所了解,知晓她曾经被人斩下头颅而复生,还调教出两个武功盖世的徒弟,但并没有直观的认知。而江湖上更不乏认为她只是耍戏法骗人或者是其他江湖中人以讹传讹的武林中人。还有人认为她并没有杀戮惩戒的手段。哪曾料到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如神魔一般的手段!
制冷的法术在修真文明的世界并不鲜见,青云门中便有此类法术,齐昊更是使用“寒冰剑”作为自己的法宝。张玉洁将青云门的寒冰法术与沧澜派的致寒法术相融合,自己鼓捣出了这么个名曰“玄冰气”的法术,虽然达不到绝对零度,但弄个零下一两百度的超低温还是可以的。
“丁老怪,听你的徒弟说你一口气就能把我吹成灰?我对你这本事倒也好奇得紧,不如你也拿点真本事给我瞧瞧?”
丁春秋屁滚尿流地蹦到地上趴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神使神通天下无敌,丁春秋这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丁某教导无方,让这帮门人开口无遮拦冒犯了神使的天威,实在是罪该万死,还乞神使大人有大量,饶恕我等不敬之罪,这帮胆敢犯上的狗奴才我必定将他们严惩不贷……”
其他的星宿派弟子亦是争先恐后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神使大人神威盖世,吓得丁老儿磕头求饶,实乃这丁老儿诡计多端,浑身是毒,臣服是假,伺机毒害暗算才是真,还请神使看在我告发有功的份儿上饶了我。”
又有人大叫道:“神使大人,您饶我性命才是最最好的,他们都是一群狡计多端的恶毒之辈,必不会对你忠心耿耿。”
还有人道:“他们尽都是些作恶多端之徒,死了活该,但我刚刚入这星宿派门下还没来得及作恶,还请神使像放个屁一样把我给放了吧,我日后必当天天供奉太一神和您老人家的神位。”
“我呸,你还说你没来得及作恶?上回那村子里你可是随手就毒杀了一家满门!神使大人,这地方只有我才是无辜之人啊!”
“星宿老怪坏事做尽,神使大人替天行道,丁老儿恶有恶报,实在是普天同庆,我等欣幸之至!”
张玉洁瞳孔转了转,微微一笑,说道:“太一神慈悲为怀,自然不会让你们无路可走。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里头都有恶行,要想赎罪便须得告发罪恶,将功赎罪,方能取得原谅。”
一众星宿派门人顿时又炸开了花,纷纷叫嚷着互相揭发其他人的罪行,转眼间便互相抖落了个**不离十,甚至还有人把来擂鼓山之前已经偷了东西逃走的阿紫把无辜百姓全家都削人棍练毒功的事迹都给揭发了出来。
张玉洁施展心镜神通查探,这帮人所言却基本都是实话,这群星宿派弟子,个个都是罪恶滔天杀人如麻。杀人也就罢了,他们掳走无辜平民,用来作为饲养毒虫练毒功的材料,让人受尽折磨方能解脱,此等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当下张玉洁长吁了口气,说道:“你们真是个个都罪孽滔天啊……连我都饶你们不得……”
星宿派众人闻得此言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纷纷磕头求饶,却听张玉洁话语一转:“不过太一神可以饶恕你们。”
星宿派众人大喜。
然后又听张玉洁说道:“饶恕你们是太一神的事情,我这就送你们去见他。”说完嘴唇一抿,呼地又是一大口白气吹了出来。
丁春秋虽然趴在地上磕头,但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瞧着张玉洁的动作,眼见得她腮帮子微微鼓起,当即就地一个极不雅观的懒驴打滚闪到了一边。只听得耳边风声吹过,细碎的冻结破碎之声响成一片沙沙声,那寒气远远地传导过来,饶是他内里浑厚,依然被冻得浑身骨髓欲裂,肌肉僵硬,动弹不得。
好在今日乃是晴天,太阳晒在身上热乎乎地慢慢给他解冻,大约用不了多久便又能活动了,只是浑身肌肉骨骼经络都已经被冻伤,想要逃出去还真是难于登天……
想到此,丁春秋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之前偷偷摸摸通过空气散布的法子给张玉洁下了“三笑逍遥散”的剧毒,到时候以此要挟于她,还是有机会逃脱的……
这时却听到张玉洁笑道:“我知道你给我下了毒。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也得给你下毒才是。”
丁春秋只觉一股无形力道把他的嘴撬开,眼角余光瞟到张玉洁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里面飞出一只形如蜈蚣的飞虫,径直钻进了他的嘴里。
只听张玉洁款款说道:“你给我下毒,我无以为报,只好拿这东西招待你了。这东西呢,名字叫‘游梦仙’,乃是天外其他世界的一种噬心凶蛊,形如蜈蚣,一旦种入心房,百足便牢牢地钩入心肌,扎了根一般,难动分毫。这蛊虫一旦苏醒,对准你的心肝噬咬起来,那酸爽……啧啧。”
不消说,这便是张玉洁在仙楚世界里找楚易讨要的“游梦仙”蛊虫了,丁春秋真是三生有幸,能够享受到这天外异界之物。
丁春秋只觉得裤裆里一热,一股腥臊味儿顿时弥散开来,却是尿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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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星宿派弟子修炼毒功,往往浑身都是毒物,不过被张玉洁以玄冰气的超低温冻结粉碎了物质结构之后,那些毒物的毒性也自然随着物质结构的破碎而失效了。
收拾了这边这群人渣之后,张玉洁回过头来继续关注文燕的棋局,之前张玉洁一边对付星宿派一边传音文燕指点她棋路,此时棋局之上的形势已经是豁然开朗,文燕执白子妙招纷呈,已然占了上风。
文燕按照“阿法狗”计算推演的棋路与苏星河又对弈片刻,众人只见苏星河舒展眉头,起身满脸笑容道:“天道教主才智卓绝,这‘珍珑棋局’已然被破解了。”
苏星河又转头看了看旁边,却见丁春秋已然倒地不起,眉头微微皱了皱。想来他此次举办奕棋之会,乃是要为自己师父寻一才智上佳的传人,好干掉丁春秋复仇。却不料这丁春秋却已然被太一神使给顺手收拾掉了,自然不想再让人进去接受自己师父的功力传承,平白送掉师父的性命。
此时棋局附近的木屋之中一阵微微波动,却是有人传音给了苏星河。苏星河面露一丝无奈之色,带着文燕来到木屋前面道:“教主请进。”
文燕看了看这屋子并无门户,心头想了想,回头又朝张玉洁看了过来,张玉洁将一枚延寿丹交到她手中,微微点点头,示意她自己进去便是。
文燕抬手便划下去,在木屋板壁之上切了个洞糅身而入。而张玉洁转头朝着苏星河温言道:“我知道你师父还在这木屋之中,寿元将尽。不过我让文燕带了延续寿元的丹药进去,却可以给他增加些寿数。如今星宿老怪已经被我制伏,你师父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你们日后便好好侍奉自己师父养老就是。”
当下转头来到丁春秋旁边,此时他已经被太阳晒得解除了浑身冰冻的状态,正慢腾腾爬起身来,岂料刚刚撑起身体便感觉心窝里头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当即大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剧痛难忍之下便来来回回满地打滚。
却听得丁春秋一边惨叫一边叫嚷道:“你也中了我的‘三笑逍遥散’,速速解了蛊,我便给你解药,否则便一齐去死罢!”
张玉洁笑道:“你那玩意儿要能毒得了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
周围围观之人里头,唯有段誉心慈,眼见得星宿老怪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开口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虽然作恶多端,罪大恶极,但杀了便是了,何必如此折磨?”
张玉洁说道:“他们星宿派拿活人练毒功的时候,可从来不是‘杀了便是了’,却是让那些无辜之人痛苦煎熬受尽折磨方得解脱呢。若是轻易让他解脱了,岂不是对那些受害人不公么?”
当下众人看着丁春秋又打滚嚎叫了一阵子,还是段誉先忍耐不住,抬手便是六脉神剑射出,径直割断了丁春秋的喉咙了结了他的性命。
张玉洁鼓掌道:“段公子果然有长进,肯出手取人性命,不似从前那般迂腐了。”
段誉正要开口驳斥,却见她的目光转向了另一方,随即笑吟吟地说道:“段公子,你亲爹来啦!”
段誉闻言,惊讶地朝着她目光所指之处看去,却并未见着段正淳的身影,反而瞧见一个面部僵硬无表情且肢体残废的青衣人以铁杖代替双脚朝着山上而来,后面跟着一个风韵犹存却偏生脸上有三道伤痕的妇人,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却听得张玉洁大声道:“来者可是‘恶贯满盈’段延庆和‘无恶不作’叶二娘?你们来得晚了些,聪辩先生的棋局已经被破了,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些事情要找你们,顺便就一并说了罢。”
此时段誉道:“你说家父来此,却是诓我了?”
然后便听得张玉洁转身朝木婉清说道:“听说你不想当段公子的妹妹,想当他妻子?”
木婉清顿时脸色通红。
段誉道:“我问你话呢,为何不答我?”
张玉洁伸手指了指段延庆,笑道:“你真正的亲爹在这儿呢!木姑娘是段正淳生的,你却不是。”
擂鼓山上,群雄哗然。
“你你你你……你胡说!”
张玉洁对段延庆说道:“延庆太子,你可记得‘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闻得此言,浑身一颤,古井无波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神采。
却听得她说道:“段延庆,你在大理国保定二年二月间被人围攻,身受重伤,来到天龙寺外。你在那里遇着了那个女子。是也不是?”
段延庆道:“正是如此。”
“那女子便是大理国镇南王妃刀白凤了。段正淳风流好色,在外面找了好些女人,刀白凤对他心中不满,所以那天夜里便给段正淳戴了绿帽子。”
段誉正在脑子宕机,却见张玉洁身影一闪,已然晃到了他面前,朝着他伸手一抓,便觉脖子上一轻,他从小佩在那里的一块金牌却是已经到了张玉洁的手上。
张玉洁手举起那金牌,说道:“这金牌上写的是段公子的生辰日期,乃是‘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廿三日生’,自个儿算算日子吧。”
段誉又惊又怒朝着她扑过来,却被她随手隔空一按,便仿佛身负万斤巨石一般趴到了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牌子抛给段延庆。
“大理国的王位,本就该是我的,”段延庆缓缓说道,“当年他们谋反作乱夺了我的位,结果到头来这位子还是得归我的儿子。”
群雄也是议论纷纷:“大理国君臣多年来都苦心提防怕段延庆回来夺位,结果到头来王位却还是得眼睁睁送还给延庆太子一脉,这便是天道循环么?”
“段正淳那厮风流好色,结果到头来自己的儿子却是老婆和人偷情生的,这才是天道报应呢!”
张玉洁伸开手掌,隔空一吸,正被段延庆拿在手中的金牌嗖地一声飞回了她的手里,随即丢给了木婉清。她又松开了对段誉的束缚,淡淡地说道:“另一件事,便是请段公子给你亲爹送终了……”
段延庆闻得此言,浑身汗毛乍起,却见张玉洁的身影在场中陡然消失,身边传来叶二娘的惊呼惨叫,尚未来得及有进一步的反应,已觉浑身被一股无形巨力轰打,四肢百骸俱都支离破碎,意识顿时消散。
群雄眼前一花,却见张玉洁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先前的场地中央,怀中却多了一个婴儿,正是先前被叶二娘抱着大哭的那个。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何手段,那婴儿到了她怀中便止住了哭声。众人转眼朝着两个恶人的位置看去,却见刚才这一瞬之间段延庆和叶二娘已然齐齐扑街。
段誉陡逢身世巨变,脑袋都还没能转得过弯来,却见她一瞬间便杀了段延庆和叶二娘,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这时文燕从那木屋之中出来,张玉洁将怀里的婴儿递给她,吩咐道:“这婴孩乃是‘无恶不作’叶二娘掳掠而来,方才我已将她诛杀。这孩子若是能找到生身父母,便送还于他自家,若不能,便将他在天道教中养大罢。”
从擂鼓山上下来,张玉洁径直回了聚贤庄里。
ps:申请签约没能成功,不过这本书还是会继续写下去直到完本,当然内容会有相应的缩减。这本书完结之后,新书有如下几个故事可写,大家觉得写哪个比较好呢:
1.《抗元英雄菜篮公新传》。古典仙侠类别。这个故事取材于福建某地一位人称菜篮公的寿星,据说他活了四百四十三岁,死于元朝年间。凡人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元,这位菜篮公陈俊,想必应该是位修炼有成的修士,故事便是以菜篮公的故事魔改而来;
2.仍然是变身类的小说,类无限流,但是大体上会以原创剧情为主。故事情节会和本书有一定联系;
3.相当于本书的后传,主角在本书的故事结束后在平行时空遇到了并没有穿越变身的另一个自己,本书主角成为新书配角;
4.主角在末法时代为了修炼毅然自宫修炼某修真秘籍的故事,故事情节会和本书有一定联系;
5.董永新传。试看天仙配的董永筒子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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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聚贤庄的人却是增加了许多,里里外外忙忙碌碌,想来这些增加的新面孔便是游坦之从外面带来的灾民了。在外游历归来的游坦之指挥着一大票人到了庄子附近的山里面开工,山东边修砖窑,西边则在土法造水泥,还有人被安排去制作白砂糖,庄子里也专门腾了几间屋子,里面的匠人正在按着游坦之给的图纸制作山寨版的珍妮纺纱机。
庄外山脚下的林子里头也挖了好几个地窖,却是游坦之安排人按着他从张玉洁那里学得的方子制作农家土化肥。
庄子附近的鸡舍也被改建成了类似于现代养鸡场的形制,里面放下了一个个鸡笼将家禽圈在里面,鸡食里面掺有少量捣烂的蒜泥在里面,鸡舍还安排了专门的人在一旁看着,大约是防止有鸡发瘟传染开来。旁边挖了个大池子,里面倒了好些五谷轮回的污秽之物在里面。不消说,游坦之这是准备用这些秽物引来苍蝇产卵,待到生蛆之后便拿去喂鸡。
那些灾民里面还有些青壮年,被游坦之单独编成一队。游坦之带着这群人绕着庄子跑了几圈,下来便带着他们拿着竹枪戳稻草人练习刺杀。
等到了晚上,游坦之又把这些他从外面带回的灾民聚在一起,教他们读书识字扫盲顺便洗脑……
更令人吃惊的是聚贤庄还有些地方正在造纸,但那绝对不是用来写字的纸,看工艺却是要将这些粗纸做成纸甲。
张玉洁估计,这会儿要是有谁从现代穿越过来,绝对会以为游坦之被魂穿了。
这游坦之,怎么看起来像是想造反的节奏?
瞧着游氏双雄那愁眉苦脸的神色,她的猜测就有了好几分把握。
张玉洁前脚刚刚回到阁楼房间里面坐下来,游氏双雄随后便到,一见面便朝着张玉洁倒起了苦水。
这游坦之回来之后,开口闭口都对赵家朝廷各种讥讽鄙夷不满,说这皇位乃是无才无德之人在坐,实在是祸害天下苍生。
接下来在庄子里面大兴土木搞那些赚钱的法子,游氏双雄倒也没并不反对,毕竟游氏双雄家财豪阔。
哪料到接下来游坦之便开始将那些灾民里面选了精壮之人天天操练开来,又让人造纸,造出来的纸尽都是拿来当制作纸甲的材料。
结合游坦之之前的举措一想,这个发现直接便将游氏双雄给吓尿了!
以前游坦之是没出息,只是现在这小子也忒出息了点,居然想要造反!在游氏双雄的心目中,这样的出息简直还不如不出息呢!
在他们看来,游坦之显然是有了点微末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典型,朝廷这种庞然大物也是他们这点小身板能招惹得起的?那皇帝再怎么脑残,收拾下他们这些小人物还不是轻而易举?
然而有道是儿大不由爹,游坦之这本事见长之后觉得游氏双雄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见识,却是再也不如原先那般听他们的话了。游氏双雄无奈之下,只得跑到张玉洁这里来求助,想来游坦之的本领都是她教的,估计会对她比较服气吧?
张玉洁听完游氏双雄的话,对游驹说道:“你把他叫过来吧,有话大家一起开诚布公地说。”
不过片刻,游坦之便来到的阁楼上,见到自己师父和父亲、伯父,心知自己被告了状,讪讪地与三人见礼。
游氏双雄俱都是一脸冷硬神情,张玉洁微微一笑,说道:“坐下吧,咱们有话好好说。”
游坦之坐下来,兴冲冲说道:“师父,您也知道我的打算了吧?”
张玉洁淡淡地说道:“我今天呢,有几句话要教你。这第一句,便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游坦之愕然:“师父,您也不支持我的计划啊?”
“听我说完。”张玉洁略微加重语气叱道,“我知道你的打算,开工坊,造化肥,建养鸡场……你是想敛财养兵。你把这些流民弄来搞训练,是想练出一支超越这个时代的无敌精兵。只不过,你知道聚贤庄在什么地方么?就在京城附近的地界上,南来北往的人不知有多少。过往的江湖中人,大都知道聚贤庄这么个地方,这些人来来往往,你想干什么都很容易被外人知道。你还偷偷摸摸搞这些名堂,真是掩耳盗铃!真要这么干下去,不等你的基础打好便会被朝廷知晓,你这点还没成气候的基业立马就要被灭了!”
“第二句话,叫做‘金边银角草肚皮’,虽说‘得中原者得天下’,但其实自古以来角逐天下者,都是起于四方,据有一角而后控制中原,进而掌控四方。从中原起家,一开始便是在这四战之地四面受敌,你还指望能成大业么?”
“第三句话,叫做‘宁为太平犬,不当乱世人’,当今天下,寻常百姓的日子确实过得苦,但若是战乱起了,兵连祸结,又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战乱之下,死于非命家破人亡者不知有多少。”
游坦之不服气地说道:“我会严肃军纪,绝不至于弄出兵过如梳的事情来。”
张玉洁摇了摇头,这小子虽然跟自己学了这么久,又天资聪明,但到底还是图样图森破了些。
当即对游坦之问道:“自古以来,都有所谓昏君误国的说法,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昏君,比街头茶馆里那些没读书进学的人还笨?为什么每个朝代都是传了几代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昏君,鲜有哪个皇帝有人样儿?很多事情,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样做会祸国殃民,偏偏从小被自己家老头子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出来的皇帝不知道?”
她伸出指头,摁在游坦之额头上摇了摇:“很多时候那皇帝老儿不是不知道,而是办不到啊!”
“儒家讲什么忠臣孝子,其实是说,这君王便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君王要治理国家让举国的人都饱暖无忧,臣民们便也要听君王的话,对君王的忠,是放大了的孝。只不过么,有些人家里头,便是自己从小手把手养大的孩子,都有出逆子的。当皇帝的人,他手底下光是那些官儿的数目都比随便哪个人的儿女都多,他如何控制得过来?”
“皇帝的命令,要通过一层一层的官吏去传达去执行;国家的赋税,也要一层层征收。整个朝廷的运转,都需要这些官僚们的支持才能运作自如,皇帝名义上至高无上,但若是官僚们不支持他,他也就不消再在上头坐着了。”
“有道是‘两害取其轻’,不管是皇帝也好,一方主公也罢,绝然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来,很多时候都得妥协,稳住自己手下的各种势力。有时候就算知道长远来看有害,就算知道是饮鸩止渴,他们都被迫着喝下去了。”
说到这里,张玉洁又转头朝着游氏双雄说道:“你们的担心,我自是明白的。游坦之有大志向,这是好事,至于做法有问题,倒是可以慢慢修正。”
游骥开口欲言,却又被张玉洁打断道:“我知道你们惧怕朝廷,不过有我在,这朝廷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我在这世间虽然是个过客,不会太多直接介入,但如果你们有危险我绝不会旁观。纵然千军万马,也抵不过我抬手翻覆天地的神通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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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坦之眼睛放光——看起来有戏!
当下游坦之问道:“那我能寻什么地方来作为基业?”
张玉洁随手铺开地图,朝着上面指了指:“这儿吧!”
游坦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愕然道:“施州?”
“确切地说,是施州的清江县都亭乡。”
施州清江县都亭乡,便是后世湖北西陲的利川市,地处武陵山区,远离朝廷的统治中心和朝野关注的视线范围之外。此地虽然偏处在武陵大山之中,周围万山重叠,沟壑纵横,关隘四塞,却里面的利中盆地却是这一带少有的大面积山间盆地。此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清江自西向东横穿盆地中央,为“有利之川”,故称为“利川”。后世这里更是因为盛产水稻而号称“银盆”,农业开发的潜力是很不错的。
而且根据后世的地质勘探表面,利川有大量的铁矿、煤矿和石膏矿储备。
煤铁资源的意义自不必说,乃是早期工业化起步必备的资源,后世学者普遍认为煤、铁、钢和蒸汽机乃是工业革命加速发展的四大因素。英国率先爆发工业革命,与充足的煤铁资源供给有很大关系;曾经的世界霸权挑战者德国的最为有名的工业区鲁尔区,也是有赖于丰富的煤铁资源发展起来的;后来的灯塔国老美,他们认为北美大陆乃是“天选之国”,是称霸世界的王霸之基,一方面是北美肥沃的土地,一方面是北美周边不像旧大陆有大量强国威胁,更是因为北美五大湖区域丰富的煤铁矿产支撑着美国迅速完成了工业化,建立起了强大的重工业。
即使对于古人来说,冶铁业也是非常重要的产业部门,战士的武器和铠甲,农夫的农具……俱都需要大量的铁器。
至于石膏矿,也是一个颇为有用的东西,它不但可以用来制作建筑材料,还是制造土氨水、土硫酸铵之类土化肥的原料。
更兼此地虽然比较偏南,但是因为海拔较高,夏天并不炎热,对于来自北方中原的移民来说也容易适应一些。
利川东有石板岭,西有齐岳山,在冷兵器时代堪称天险。只要有成规模的有效军事力量,很容易将来犯之敌阻挡在利中盆地之外。
待张玉洁将此地情形对游坦之细细解说之后,游坦之兴奋不已:“好,好,好一个‘有利之川’,真是天助我也!只消将此地占了,开垦良田百万亩,养一支精兵,日后待到天下有变时,便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
游氏双雄的脸拉得跟苦瓜一样。
张玉洁说道:“眼下大宋朝廷看起来还是太平盛世,其实日后变乱的根底却是早就埋下了。除非出个雄才伟略的皇帝,否则的话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情。你们便是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想冒险,但给自家攒点基业渡过乱世也不算错。况且日后若真有逐鹿天下的本钱,恐怕便是你们自己不甘于蜗居一隅之地了。”
接下来几日里,张玉洁与游坦之将计划细细商议,随后游坦之便开始着手组织聚贤庄里这些人朝着施州转移。张玉洁并不插手这里面的具体事宜,只由着游坦之自己忙忙碌碌地操办。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不过是这方世界的过客,以后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游坦之自己去做。
她自己寻了个空闲时间,晃悠悠地来到了东京开封城里头。此时正值北宋哲宗年间,这个时期的大宋朝还颇有几分盛世气象,然而隐隐已经露出颓败的苗头了,倒是与仙楚世界里那天下大乱之前的西唐颇为相像。
在本来的历史中,哲宗一朝的北宋还算昌盛,国内局势平稳,在西北的作战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尤其章楶指挥的平夏城之战更是打得西夏惨败,使得西夏“不复能军,屡遣使乞和”。这种趋势还延续到了宋徽宗的前期,宋军一面进攻西夏,另一边还将吐蕃的青唐政权犁庭扫穴彻底灭亡,远征军一直打到西域且末城,降服了当地的黄头回鹘。然后到了宋徽宗在位后期这局面便急转直下,国势坍塌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前期穷兵黩武打仗的宋徽宗自己反成了阶下囚。
而天龙世界的历史里,这历史细节有所不同,但大体上的进程却还是差不多的。比如张玉洁竟然在街上便碰见了后来祸国殃民的奸相蔡京。
这个历史里头的蔡京眼下似乎刚刚从山东调回京城,与一大群京中同僚在开封的樊楼里面宴饮,一群人在里面饮酒作乐,表面看起来气氛极为融洽,实则互相之间隐隐勾心斗角。
她悄然隐身进了宴饮的大厅里面,在蔡京的酒里面动了些手脚,弄得蔡京很快就生了醉意。然后再以心镜神通悄悄影响蔡京的心智,教他心中浮现出了一首绝世好诗。
当下蔡京趁着醉意,便在墙上挥笔写了起来:
身在山东心在汴,飘蓬江海漫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在场的官儿们刚刚瞧见蔡京在墙上写诗的时候大多还是看热闹的态度。山东自比不得汴梁这天子脚下嘛!
只是等蔡京把诗写完,这帮人登时一个个面白如纸——黄巢这厮乃是大大有名的反贼,蔡京居然“敢笑黄巢不丈夫”,这是想造更大的反啊!
官场之上拉帮结派乃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蔡京这诗写出来,他对头那一派的官员们隐隐窃喜,而与他一条阵线的官员也大多决定要跟他划清界限并为之前与蔡京交往而后悔不迭——咱们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跟这么个作死高手混一堆去了!
大奸相蔡京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题写反诗,他的人生道路从前途无量变成了前途无亮,至于后面他酒醒之后会不会吓尿,会不会小命不保,这都与张玉洁没有多大关系了。
虽然坑了蔡京,但张玉洁并不认为这能够改变历史的轨迹。王朝后期愈加腐化没落的官僚群体和已然尾大不掉的各种利益集团,绝不是少了一个两个奸臣或者多了一个两个贤能就能改变得了的。即使是张居正这种雄才大略的改革者权倾朝野,依然拉不住一路奔向深渊的明朝;即使皇帝心知肚明,也只能被朝野的利益集团裹挟着一路朝着悬崖飞奔——当然,宋徽宗这种傻叉实在太过脑残,到了后期更是脑残得无以复加,驾驭着奔向深渊的车,他还特么一路狂踩油门……
她也有过弄死端王让他成不了宋徽宗的念头,所以接下来她在开封城里头偷偷窝了好些时日,对于几个有皇位继承权限的家伙都暗暗观察了些时间,结果令人失望——其他的下一代皇帝候选人里头,或许有比宋徽宗强些的,但也都强得有限,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说不定换一个上来虽然不作死但是也阻止不了王朝的衰落趋势,导致这朝廷腐朽糜烂得更久,最后结果更糟糕……换句话说,这大宋朝,它吃枣药丸。
见此情形,张玉洁也熄了影响朝廷内部进行改良的心思,还是游坦之来白纸作画另起炉灶罢!
结束了在开封的潜伏,张玉洁正准备回聚贤庄,却发现江湖上又开始异动。却是少林寺找慕容复麻烦的武林大会即将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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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龙世界原来的故事里,便是在这本来要“领教”慕容家斗转星移功夫的武林大会上,先是乔峰和虚竹段誉出风头,接着是萧远山父子找慕容家父子寻仇,然后扫地僧横空出世,将慕容博萧远山二人点化进了少林寺。
萧远山也就罢了,慕容博坑死这么多人还想立地成佛?也不问问那些枉死的受害人答应不答应!
张玉洁想了想,也便算着日期,一路闲游着朝少室山行去。
这日中午,张玉洁来到一个山村外面,远远地便察觉村里人心惶惶。当下心念一动,身体化为一道流光激射而去。
来到这村子,却见村子另一头赫然是一对母女的死尸,周围的村民指指点点,人人均面带惊恐之色。那少妇被砍去了手脚削成了人棍,肚皮被剖开,肠子之类的内脏被掏掉,而女婴则被塞回了她的肚子里面。被砍下来的四肢上面布满的各种毒虫的咬痕,呈现出各种中毒而产生的恐怖色彩和肿胀。便是躯干和血液,都同样有中毒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人竟如此丧心病狂?张玉洁在心中暗暗将此人判了死刑。
村里的人说,这少妇是个刚刚丧偶的寡妇,独自一人带着个孩子,养了一群鸡。昨日的时候一美貌少女从这村子里面过,便抓了她的一只大公鸡,去掉公鸡的喙和脚爪,放进一个里面有大蜈蚣的瓦瓮里面。那公鸡被瓦瓮里的大蜈蚣咬着吸血,很快就中毒而死。那少妇发现自家的鸡被毒死便与她理论了几句,却被她抓走,今天清早众人才在村子外面发现了她和自己孩子的尸体。
美貌少女、手段歹毒、会用毒——此人很有便是漏网的星宿派弟子阿紫了!
天龙世界会武功的女子不少,会用毒的女子也不少,但是也只有阿紫不但会武功、会用毒,还会看见乌龟便活生生剥掉它的壳让它血淋漓死去,会将铁匠铺里刚刚锻造完毕的滚烫的铁罩子活活扣在别人脸上,会把店小二的舌头随手割掉,乃至为了好玩便追踪素不相识的路人直到将其毒死为止。
阿紫还会因为褚万里是段正淳的下属便将其视为奴仆,随意将他杀死。至于什么想要挖掉自己姐姐钟灵的眼珠,要杀了自己哥哥段誉这种事情,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之前在擂鼓山上,可有不少星宿派弟子为了保命,可是将阿紫之前干过的残害无辜的事情都一并揭发了出来,真要追究起来,除了某些地球上的现代圣母国家,其他任何哪一国都够得上处死了。
记得前世里面看过的某本小说里面,倒霉的主角便是被阿紫蒙骗之后剐成人棍,不过那家伙有主角光环庇佑捡了条命还练成神功。这少妇和她的孩子自然没这机缘,只能凄惨无比地惨死在村子外面。
张玉洁前世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的按察使周新嫉恶如仇,曾经面对着朝中的权贵发下铁骨铮铮的誓言:“无论何人,但凡敢作奸犯科触犯律法,我周新必将他绳之以法!”
这等胆气,张玉洁固然自问不如,若真是碰着西陵国中的大佬作恶,她估计自己是没胆量站出来对抗的。但是力有能及的范围之内,她却绝不会放过此等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恶徒。
阿紫在这里作恶之后便离开了此处,但是她在这儿留下的气味、足迹等痕迹却没法消除。张玉洁循着痕迹一路追踪,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发现她正在一处茶摊子喝茶顺便给茶博士下毒。
那苦逼茶博士中了毒浑身上下难受至极,只得向阿紫求解药,阿紫得意洋洋掏出刀子便要割掉茶博士的舌头,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叱,声音不大,却震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短时间内一片空白。手上一松,那刀子叮当一声便调到了地上。
张玉洁抬手按在茶博士背上,真元一吐便将茶博士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那茶博士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毒血,浑身的难受感觉随之消失。
阿紫醒过神来见有人随手便化解了她给人下的毒,心中顿时怨毒之心大起,抬眼见张玉洁那清丽柔美的容颜,典雅温婉的气度,竟有些让她自惭形秽,因此心底更是杀机大作。
“叮”地一声,在阿紫惊讶的目光中,几根毒针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击落,在半空中被几缕凭空而生的火焰烧成虚无。阿紫那被妒意和残忍烧得滚烫的心,陡然如坠冰窟,满心地想将对方制服之后残酷虐杀的念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恐惧。
对方看起来外表柔弱,偏偏有着神鬼莫测的能力。
对方看似温柔和善,偏偏却毫不掩饰地朝着她露出滔天的杀意,哪怕是晴日当空,她却只觉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
对方轻轻抬起一根手指,缓缓地朝着她的额头一指点了过来。这个动作看起来虽然迟缓,但她却感觉自己的动作完全没有快到足够躲开这一指的程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白皙的手指轻轻摁在了她的额头上。
首先失去的是味觉,在额头被点到了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从眉心往下贯通了整个鼻子,她再也闻不见任何气味;
然后失去了味觉,嘴里的茶水味道突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然后是身体的触觉也消失了,她再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照射,也察觉不到衣服的摩擦;
触觉之后消失的是视觉,眼前陡然一片黑暗;
然后她听到了听觉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今天,我要让你恶贯满盈!”
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六识之中除了意识之外其他五识尽皆被封的阿紫突然感觉到黑暗与寂静之中仿佛有什么被轻轻触动了一般,紧接着,光线、声音、触感、气味等等诸多感知,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她睁开双眼朝周围看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之前自己杀过一个村妇和一个女婴的某个无名村子里,村民们半是愤怒半是恐惧地围在她的四周,一双双惊恐而仇恨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良久。
张玉洁淡淡地朝村民们问道:“你们所说的那人就是她吧?”
“就是她,这个小畜生!”
“就算烧成灰我都认得她!”
张玉洁又掉转头朝着阿紫说道:“你便是星宿派阿紫吧?你师父星宿老怪和你那些师兄师弟们都被我杀了,他们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呢。”
阿紫闻言神情悚然,急喝道:“张玉洁小贱人你去死吧!”抬手却要将毒针射向周围的村民。
这时候她的心口处陡然传来一阵难以想象的剧痛,凝聚的内力瞬间便涣散开来,那几根毒针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却见张玉洁隔空弹指,空气中划过几道肉眼可见的水纹,将几根毒针击成了齑粉。
“对于恶人,唯有以毒攻毒,以恶止恶。”张玉洁平静地说道,“我有异虫名为‘游梦仙’,形如蜈蚣,一入心房,百足便牢牢地钩入心肌扎根,从此难动分毫。这蛊虫一旦苏醒,便会对准你的心肝噬咬,若是我念咒驱使,就会咬得更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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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怒骂道:“张玉洁小贱人,别以为你杀了我们星宿派的人就可以万事大吉,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却听得村民怒骂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死了就算做鬼也是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阿紫叫嚣道:“便是百八十层地狱,我阿紫也会爬出来,把张玉洁这厮剁成肉酱喂狗,让她葬身狗腹……”
“看来你还真不怕痛啊!”张玉洁冷冷地念动咒语,那游梦仙顿时疯狂地撕咬起来。
阿紫的叫嚣戛然而止,捂着心口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满地打起滚来。
只是惨叫的间隙,却仍然听得她断断续续地谩骂不已:“张玉洁你这千人胯万人骑的……啊……贱种……你爹就是你外公……啊……”
饶是张玉洁两世为人,又修为精深,听得这话仍然气得七窍生烟。想她前一世里虽然父母去世皆早,却年幼时也享受过一些父母天伦,纵然已过经年,缅怀之心仍不曾消减,较之那些父母健在的人反而更加珍视这种人论亲情。此时乍然听得阿紫谩骂侮辱,直接便如白兔一般两眼发红,口中不管不顾地将那催动游梦仙的咒语念得越来越快。
这下子阿紫连说话的能力都没了,难以想象的剧痛之下只得状若疯魔一般拼命满地打滚挣扎,便是周围村民虽然深恨她残忍,见此情景都忍不住心中发寒移步后退开去。
惨叫声在达到最高峰之后旋即很快便断绝了,张玉洁低头看去,却见阿紫没了声息,乃是自己方才激愤之下狂念咒语,愣是让阿紫在极短的时间里便被游梦仙噬咬心脉而死。
宣泄了心头怒火,却觉有些兴味索然。阿紫虽然恶毒,却是够狠,从头到尾不曾求饶也不曾恐惧,生生将她除恶复仇的快意消除了许多。
离开村子,行了不久,便到了少室山下。
九月初九,重阳节,少室山,少林寺,人声鼎沸。
虽然相隔甚远,张玉洁已然看到人群中央,萧远山父子二人与另外一老一少遥遥对峙。
只听得那老者叹道:“亡国遗民,得保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历代祖宗遗训,均以兴复为嘱,慕容博无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终一无所成。萧兄,我鲜卑慕容氏意图光复故国,你道该是不该?”想来此人正是整个天龙故事里头挑起一系列血案的罪魁祸首慕容博。
萧远山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群雄逐鹿中原,又有什么该与不该之可言?”
慕容博道:“照啊!萧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兴复大燕,须得有机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单薄,势力微弱,重建邦国,当真谈何容易?唯一的机缘便是天下大乱,四下征战不休。”
萧远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讯,挑拨是非,便在要使宋辽生衅,大战一场?”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辽间战争复起,大燕便能乘时而动。当年晋朝有八王之乱,司马氏自相残杀,我五胡方能割据中原之地。今日之势,亦复如此。其时我慕容氏建一支义旗,兵山东,为大辽呼应,同时吐蕃、西夏、大理三国一时并起,咱五国瓜分了大宋,亦非难事。”
张玉洁闻言,朗声道:“慕容老儿,你在这里痴人说梦么?”足尖轻轻一点,轻盈的身体仿佛风中一丝随风飘舞的柳絮一般轻飘飘地朝着场中飞了过来。
在场群雄有眼尖的,见了她不由得惊呼道:“是太一神使!”
张玉洁朝着慕容博说道:“你姑苏慕容氏虽是鲜卑燕国之后,在中土定居已有数百年,虽习我汉家文化受我中华教化,却终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慕容博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张姑娘若为我大燕复国效力,事成之后自少不了你太一神教的好处……”
张玉洁嗤笑道:“我对加入猴群毫无兴趣。况且你那大燕国连猴群都算不上,只是一群成天做白日梦想当猴王的白眼狼猴子罢了。”
却听得慕容复怒道:“你好大的口气!”
张玉洁冷笑道:“我看你们还真以为我是那些靠障眼法子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巫婆神汉一流?”
慕容博道:“尊驾手段之强,实乃老夫生平所见,不过宋人文弱,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抵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你们这等井底之蛙,当真是……哈哈哈哈哈……”张玉洁仿佛听闻到什么平生最可笑的事情一般,情难自禁地大笑了起来。
慕容复大怒道:“你这妖女,笑什么笑!”
张玉洁止住笑声,睥睨了一眼四方众人,又恢复了先前那冷冽的表情:“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那什么狗屁大燕国也好,还有什么大辽、西夏、吐蕃,也包括这大宋国……统统全都是垃圾!”
“任你们任你们君贤臣明,任你们兵强马壮,任你们将星如云……若真恼了我,我翻手便能灭国,杀皇帝老儿如杀碾死只虫子!”
“什么天下大势,我在这方世界,我的意愿便是天下大势!”
场上群雄闻得此言,顿时炸开了锅,慕容父子野心勃勃固然已是大敌,而张玉洁这公然放群嘲却也免不得拉了颇多仇恨,场中讥讽嘲骂之声渐起。却有那些曾经在聚贤庄、擂鼓山见识过张玉洁神通手段的人默默与这些口无遮拦的人慢慢移步拉开了距离。
这群人里头,有人瞧见张玉洁对众人的非议无动于衷,胆子更是大了些,当下便有人道:“这妖女不过会些障眼邪术,学了点轻身本事,把那游氏双雄迷了魂儿,肉身布施了一些蠢货愚民,便真当自己是神仙了,不如趁着今日天下英雄尽在此处,便将她一鼓作气擒下,也省得她再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张玉洁冷然说道:“看来有人真是不积口德呢。”
“我要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那人大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张玉洁冷笑了起来。
本来晴朗的天色,陡然间变得阴了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郁积在了少室山的上空,但见得天顶乌云翻滚不息,雷声隆隆。重重铅云之间不断有电光闪动,在天穹之间纵横驰骋。
“这、这是……”
那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乌云和雷霆,脸色煞白,半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小人是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污蔑神使,求神使慈悲为怀饶了小人的性命……”
少林寺方丈玄慈说道:“阿弥陀佛,张施主,老衲虽在寺中,却也曾听闻您那位太一神也是劝人向善的……”
张玉洁淡然道:“他这嘴炮骂我虽失了口德,我倒可以宽恕于他。”
那人大喜:“谢神使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不过……梅天良,你也算是江湖大豪,却劫掠民间少女囚禁在你的庄子里头任你淫乐,事后防止泄了消息还杀人灭口,前后被你所残害者,竟有五十六人。如若你能将这五十六个受害之人尽数救活过来亲口说宽恕你,那我今日便也免了你的天雷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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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哗然。那梅天良目瞪口呆,随即又换了副嘴脸,大骂张玉洁血口喷人。却见张玉洁抬指一引,天穹之中一道雪亮的雷电呼啸而下,炽热的电流瞬间便将那邱天良烧蚀成炭粉。众人见此情形,无不凛然。本来喧嚣的少室山上,陡然变得落针可闻。
玄慈微微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却听得张玉洁话题一转,对他说道:“玄慈大师,我晓得少林寺乃禅宗祖庭,佛门清净之地,戒律森严。不过寺中有位大德高僧,曾与叶二娘私通,生下一子……不知可曾有违少林清规戒律?”
玄慈身体剧震,眼中露出惊骇、难以置信诸般神色,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周围本来安静无比的人群,陡然炸开了更高分贝的声浪。
“那孩子尚在少林寺中为僧,生平未曾违背什么戒律,未做下什么恶业。我想,便让他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罢,不要有人打扰他。所以,我今日不会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张玉洁平静地说。满脸八卦的江湖群雄大都面露失望之色。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是也?非也?”张玉洁问道。
“正是如此。”玄慈叹了口气,答道。
张玉洁传音道:“你的孩子名为虚竹,当初被人抢走之后又被收入少林寺中。其余之事,你好自为之罢。”
玄慈闻言,一脸沉痛之色:“阿弥陀佛,种得恶因,便食恶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张玉洁一笑,又朝着慕容博父子说道:“慕容老儿,当年你既种下恶因,今日这这恶果,却也是你该得的。”
旋即又朝萧峰和萧远山说道:“江湖仇杀,尔虞我诈,却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此间事了,你们便带着阿朱去隐居世外吧。”
萧远山道:“尊驾神通广大,手段高强,实乃萧某生平仅见。如若要对我辽国不利,萧某便是不敌,也免不得要与你决一死战。”
张玉洁淡然道:“耶律洪基那老儿只要自己不作死挑起战端,我何必朝他出手?我若真有那心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现在?”
当下这场少室山之会,在张玉洁的强行修正之下,终究有一半走了原路,另一半则截然不同。
慕容博父子二人与萧远山父子恶战一场,最终不敌身亡。
少林寺方丈玄慈承认了自己当年与叶二娘私通,按少林寺戒律,自领惩戒,身受二百棍杖责身死。
此间事了,萧峰与萧远山二人便要离去,临行前问到了乔三槐夫妇的情形。
张玉洁道:“总算你们还有些良心,乔家夫妇如今已被我妥善安置,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武功,若是跟着你这丐帮前任帮主隐居,免不得成为拖累。”
萧峰道:“这江湖厮杀的事情,萧某已然厌倦,既然义父义母无恙,便去寻一处无人打搅之地归隐罢。”
张玉洁道:“此等地方我倒是知道一处,乃是地处北海极地的一处岛屿,我称它为冰火岛。此地渺无人烟,外边是冰天雪地,但却又有地脉热力散发,因而温泉洞穴温暖如春。此地冬天里长夜无昼,夏天里终日无夜,与中土大为不同。种不得稻谷粟米,也没有猪狗牛羊,不过却有鱼虾海兽肥美多脂,能养得活人。”
萧远山道:“听起来倒是个有趣之处。”
于是张玉洁以法诀聚起一朵白云,接了已经怀孕的阿朱之后,便将萧峰一家送往了北冰洋,寻了处物产丰饶又有地热的海岛将他们放了下去。
让萧峰一家子在这北冰洋的海岛里落脚,跟爱基斯摩人和驯鹿、海狗、北极熊作伴,却也是张玉洁的一些小心思。张玉洁自己虽然不会主动去灭了辽国,但待到她的徒弟游坦之种田大成,迟早要收拾辽国,与其到时候大家脸上不好看,不如便将他们送得远远地。
安顿了萧峰一家,张玉洁转头又回到中土。此时聚贤庄已经冷清了下来,之前游坦之在庄子里折腾的那些东西全都已经转移走了,只有游氏双雄和一众庄丁佃户还守着此处。
继续一路向西南飞去,越过武陵重重大山,便到了鄂西的利川。
托了中原旱涝灾害的福,游坦之已经收纳了近千户流民安置在了这里,在利中盆地的清江边建起了一座新的聚贤庄,游坦之和下属都称之为南聚贤庄。乔三槐夫妇也安顿在了这个地方。
南聚贤庄的周围,盆地的平坝上已经开垦出了一片片稻田,不过好些流民都是北方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对于水稻的种植方法并不熟悉,因此长势和收成有些不如人意。
坡地上开辟了一片片甘蔗地,坡底下的庄子里建起了榨糖和制作白砂糖的作坊。
临江的地方开挖了几块大面积的鱼塘,畜了水之后便在里面放入了中国的几种家鱼,在里面搞立体生态农业。这个点子却是来自于前世看过的《十万个为什么》,据说这一系列丛书本就是为了如果发生核战争之后的文明重建作知识积累,因此里面的知识还是颇多实用的。
将几种不同的鱼混养在鱼塘里面,上层活动的鲢鱼吃浮游植物,中层水体的鳙鱼吃原生动物、水虱等浮游动物,下层的草鱼吃水草,而底层的青鱼则吃各种软体动物,杂食性的鲤鱼、鲫鱼则是池塘的清洁工。几种鱼混养不但可以更高效利用投喂的食料,上层水体的鱼的排泄物沉到下层水体里也能成为鱼塘里的水生植物和浮游生物的养分,为下层水体的其他鱼类带来给丰富的食材。
庄子的鸡舍是类似于现代养鸡场的形制,用一个个鸡笼将家禽圈在里面,鸡食里面掺有少量捣烂的蒜泥在里面,还安排了专门的人在一旁看着,以防鸡瘟。
旁边挖了个大池子,里面倒了五谷轮回的污秽之物和各种腐烂物,在里面腐臭生蛆,然后有人再将其用铲子铲起来喂鸡。
这种饲养方式养的鸡大概比后世养鸡场里纯吃饲料的鸡要健康些,不过比满地跑自己找虫吃的鸡却自然颇有不如了。庄子里面喂猪也同样是集中起来饲养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后世小清新们推崇的所谓的纯天然,实际上很大程度上只是一帮子温饱无忧的人的矫情而已。别的不说,不用化肥农药,不搞品种改良,不搞集中饲养,各种农副产品的产量将会下滑到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那些什么跑山猪,什么土鸡,说起来美味,然后这些家禽家畜每天到处跑事实上消耗了大量的本来可以用于长肉的营养——只要土鸡蛋、土猪肉的结果,就是大部分人没得吃。
前世某本群穿越的小说里,众人穿越回古代之后有负责农业的人让猪满山跑,别人问起来他还自作聪明得意洋洋地说跑山猪的肉好吃得很……接下来这家伙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此外,游坦之还让人按照张玉洁给的地图和方法找到了煤矿、铁矿和石膏。有了煤和铁矿,便能大规模冶铁并开始搞土法炼钢。而有了石膏,则拿来造水泥、砖瓦和土化肥。
不过毕竟运力有些不够,南聚贤庄的畜力大多是从中原带来的驴子、骡子之类,数量本就不多,况且还有些水土不服。利川本地也有所谓的“利川马”出产,此种马身材矮小,用作战马基本上是不用指望的,不过也有温驯灵敏善于负重爬山,适于山地驮运的优点。但总的来说畜力还是颇为有限,因此游坦之专门分派了一批人在几处矿点和庄子之间修路,造了小车来运输货物,又在清江边修了码头,用小船将上游铁矿直接运进庄里。
在南聚贤庄靠着清江的地方,除去运货的小船之外,游坦之还主持修建了水力磨坊、工坊,安放了水力纺纱机等机械。山脚下有砖窑石灰窑,专门负责生产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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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有了土化肥、集中圈养的家禽、家猪和立体混养家鱼,南聚贤庄的农户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白米饭足够,三天两头都能吃到蛋和鱼肉,有时候还能吃到肥腻腻的猪肉,香喷喷的肉汤也是常常能够享用的。论起营养条件在这个古代世界里算是相当好的,大部分人的面色都明显比其他地方的农人要红润得多。
所以游坦之在这良好经济基础的支撑下才能每天都带着庄子里面的壮丁们组成的护卫队进行比这个时代的正规军更高强度的训练,能够有余裕在南聚贤庄的中央修筑了一座太一神庙附带学堂,既教庄里的学童们读书识字,同时也是对南聚贤庄的人们进行着反复洗脑:
太一神赐予人们灵感,鼓励人们追求有用的知识,让人们知道怎么把猪养得更肥,怎么让鸡下蛋更多,怎么养更多的鱼,怎么种出更多的粮食……咱们大伙儿能白米饭管够,每天都能在庄子的食堂里喝到香喷喷的肉片汤,肉和蛋也能经常吃着,都要感谢太一神啊!
护卫队除了日常训练之外,同时还负有捕猎的功能。由于远离了朝廷的腹心之地,游坦之给护卫队也配备了刀矛盔甲,强弓硬弩,乃至刚刚造出来的火铳。这周围山里的野兽因此也遭了灾,经常被护卫队猎杀沦为护卫队员们嘴里的美味佳肴。
比较恶劣的是,游坦之学的知识太多,对生态学的了解也挺多,知道周边的食肉动物肉虽然不好吃,但却是大家不共戴天的仇敌——一只狼能吃很多猪、羊,但是一只狼能够提供相当于那么多猪和羊的肉吗?不能!这些食肉动物吃了食草动物之后大部分营养都用来日常到处满山跑和繁衍自己的后代去了,哪能长多少肉?
既然如此,这些从人嘴边夺食的家伙统统该死!
于是诸多在后世可以成为珍稀保护动物的食肉动物们成为了游坦之的重点打击对象,南聚贤庄的人们也吃了好些次狼肉大餐,甚至还吃到过虎肉、熊肉大餐。值得欣慰的是,这些猛兽大部分都是护卫队的小子们猎杀的,游坦之少有动手,换句话说,护卫队也算是都见过血杀过生了。
这一年的寒冬里面,南聚贤庄里收纳的流民们渡过了他们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个春节,肥美的年猪、醇香的酒浆、油腻的菜肴,让他们生来第一次感到自己吃得脑满肠肥。当然,游坦之在杀年猪办酒宴聚集众人团年的时候,也免不得要组织大伙儿忆苦思甜一番,将如今的美好岁月和过往的苦逼日子做个对比,加强众人的忠诚度。
进入第二年时,因为有了第一年打下的基础,南聚贤庄的发展更是欣欣向荣。土化肥、土水泥、白砂糖都有了稳定的出产,流民们也熟悉了水稻的种植方法,农具上铁制的部分也越来越多,劳动效率大为提升。
手里有了粮,游坦之便可以放开手脚,又从外招徕了大批流民,又收买了大量孤儿、弃婴,将自己辖下的人数增加到了近万人,在南聚贤庄外面分别建立了几个庄子。每个庄子均有学堂,亦有专门拣选精壮组成的护卫队,统一按照他编写的教材教学和练兵。
周围土民和其他汉人移民也有眼红南聚贤庄财货的,与南聚贤庄厮杀打了几次,屡屡大败亏输,到得后来不是远遁深山便是皈依太一神加入了南聚贤庄里头。几年下来,游坦之这片基业经营得蒸蒸日上,直教清江两岸遍地都是稻田鱼塘和村庄聚落。而产业也愈加宽广,又增设了烧制玻璃、酿造葡萄酒、蒸馏烈酒、肥皂、炒茶等产业的作坊和各种军工作坊。
起初几年张玉洁还在这方世界滞留了些年份,多数时候自己宅着修炼,偶尔给游坦之提供一些技术支持,眼见得游坦之的根据地种田已渐成气候方才离开。
在公元1100年,宋哲宗去世,端王赵佶仍然如历史上一般当上了宋徽宗。而此时,游坦之也已经在这利中盆地里聚集了三万多人口,最初的南聚贤庄已经吞并了最早的几个新村庄,形成了一个有人口一万多人大聚落,于是便将其由“庄”升级为“寨”,称为利川寨,周围其他距离较远尚未并入进来的村落便作为分寨,游坦之自称利川寨寨主。
寨中人马编制也进行了改革。游坦之对辖下百姓实施全民兵役制度,所有人都要定期接受操练,如有需要随时接受征召。而其中又专门拣选了三千人作为常备军,每日勤加操练和洗脑。又时常考核,将其中读书识字领会战术策略的能力强的人提拔为军官。
随着人口的增长和经济规模的扩大,游坦之苦心经营的大本营利川的影响力也日渐扩大。从利川出产的白砂糖、纸张、玻璃、酒水、铁器、炒茶、肥皂等产品在大宋的大江南北打响了名气,既为游坦之挣来了滚滚财源,同时也引来了山外之人的好奇之心,免不得有人想要进来一探究竟。
却说宋代时候并无渝利高铁宜万铁路,亦无沪渝高速万利高速,从利川盆地外出或沿古盐道越齐岳山向西北到南浦也就是后世的万州港,或是向北穿过山间峡谷到云安县上船。而外来之人便也循着这两条路线进入了这个原本封闭的盆地之中,这片被外界谣传为“聚宝盆”的地方,从此渐渐被外来人所了解。
政和年间,宋徽宗腐朽堕落,骄奢淫逸,挥霍无度,因为他酷爱花石,因此大兴花石纲,搞得四方鼎沸,民不聊生。时有人游历天下,来到利川,却见此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屋舍整齐,田地宽广,一派物阜民丰、百业兴隆的景象。因而撰文盛赞此地财货丰饶,民生富庶,乃是天下有数的富饶之地,不愧“有利之川”之名。
此人返乡后在盛赞利川风物,因此引来颇多外来文人,初时大多数人只是赞叹此地富裕百姓衣食无忧,后来方有人察觉此处虽名义上在朝廷施州治下,实则与独立王国无异,更兼游坦之在这里每日练兵,人马俱都顶盔戴甲,甚至还有骑兵训练,隐隐有不臣之心。
朝廷官员早闻此地物产丰饶,乃是地里都冒油的膏腴之地,对此处财货眼馋已久,既有了游坦之密谋造反的由头,当即便派遣兵马进剿。
此时游坦之治下已有人口近六万,常备军五千,预备役近两万。此时见朝廷称自己为匪发兵进剿,便索性自称利川王,将麾下人马称为新世军,与周边来犯的官军在齐岳山打了一仗。
游坦之的新世军乃是严格按照游坦之所编写的兵书训练,而游坦之的兵书则是参考了后世的近现代军事思想,更兼多年来游坦之一直在自己治下大力推进读书识字扫盲,选拔有知识有文化的军官,因此他的军队的训练、编成、战术体系远比古代军队要更加系统化、专业化,已经算是支准近代军队了。无论士气、组织度,乃至装备水平,均远胜过古代军队的水平。
更何况游坦之的军队还有宗教洗脑加成,相信杀敌建功能积功德上天国,战斗的积极性更是把官军爆了几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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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进剿的一千多官军,在齐岳山上遇见了新世军前队的五百人。新世军持着上了刺刀的火枪一直抵近到官军面前,在两军几乎面对面的时候来了一轮火枪齐射,官军瞬间便死伤一大片,余众胆寒溃不成军,被新世军衔尾追杀几乎全军覆没。
张玉洁前世的时候一些论坛上常常讨论现代军队群体穿越回古代,能否对抗古代的一国之力。不少人所持态度是近现代军队失去近现代国家的后勤支撑之后会被古代国家通过消耗战拖垮,在热兵器弹药耗尽以后近现代军队缺乏专门的冷兵器训练,会被古代的专业冷兵器军队打垮……
不消说,这种说法是不折不扣的大笑话。
现代军队相对于古代军队的优势是全方位的,而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优势。近现代文化教育的普及,使得近现代军队里面拥有大量有知识有文化的基层军官,使得现代军队拥有更高的组织度,能够更好地执行各种战术。通过文化教育的普及宣传开来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使得即使是普通士兵,也远比古代士兵更有韧性,军队的士气远远胜过大部分人懵懵懂懂只知当兵吃粮不知为何而战的古代军队。
说得难听点,十步一整都很难做到的古代军队,仅以组织纪律水平而论,连现代军训学生都不如。
由于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现代军队拥有更加优良的膳食营养,因此士兵普遍身体素质远胜过营养不良的古代军队。那些古代军队五日一操、十日一操的规矩,并非将领不想操练更勤,实在是士兵营养跟不上根本支撑不住长期高强度训练。在此种情况下,且不说古代士兵的冷兵器熟练度是不是真能胜过近现代士兵,就算真的略微熟悉冷兵器一点,然而真要白刃战打起来恐怕照样是被现代士兵靠着更强身体素质完爆的下场。
在近代的七年战争时期的魁北克战役里,法**队在向英军阵地挺进的过程中不断开枪射击,每隔十多米便发射一次排枪。而英军则下了必须等敌人进入十八米内才允许开火的死命令,因此只能在阵地上忍受着法军一轮轮排枪射击而不反击。直到法军已经到达英军阵线面前时英军方才全体出击,在近距离上进行了全线齐射。全体英军所有的枪在极近距离的同时齐射给法军瞬间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和杀伤,在极短的时间里打崩了法军的士气,最终导致了法军的大溃败。
十八世纪的近代军队面对火枪近距离的****尚且迅速崩盘,古代军队在这样的打击下的表现只会更加不堪。如果穿越的是近代晚期或者现代军队,他们只需要一轮步枪齐射过后差不多就可以挺着刺刀屠杀溃乱的古代军队了。在所有人携行弹药用光之前,他们可以将古代国家举国上下彻底士气打崩溃,除了最初几支军队之外其他的古代军队在他们面前将会望风而逃。
游坦之在这场与地方官军的初战之中,也同样使用了和魁北克战役中英军的“史上最强排枪”类似的战术,虽然他的火枪不如十八世纪的英军,然而这些地方官军的士气和组织度同样是连给十八世纪军队提鞋都不配。一轮齐射便让官军崩溃,接下来便是追杀败军,一战下来便击毙四百多人又俘虏了六百多人。
官军惨败之下游坦之乘胜追击,一直打到南浦城下方才收兵返回大本营,沿途又接连摧破了好些庄园。
宋代时,西南夔州路等地开发不足,汉土各族杂居,生产关系也较中原、江南等地落后,依然普遍存在落后的庄园农奴制。游坦之的新世军一路攻破打破诸多堡寨庄园,解放部曲农奴,所获人力物力甚多,声势亦是大振。朝廷下诏禁天启教传播,称游坦之的新世军为天启教匪。
次年宋廷派遣殿前都太尉高俅率军五万南下剿匪,游坦之率军依托着利川盆地周边山势之险狙击。双方鏖战半月有余,新世军的预备队尚未上阵,而朝廷的官军已然疲敝,游坦之趁机反击,高俅大败,五万大军损失过半,游坦之挥师乘胜追击,先后攻破南浦、云安、施州城池,朝廷大震。
一番大战之下,朝廷非但没能剿灭新世军,反而平白给游坦之送了两万俘虏,游坦之从中拣选精壮编练成军,军威更盛。
大约是受了游坦之的鼓舞,接下来江南明教方腊、山东宋江、河北田虎、淮西王庆这原本历史上的四大寇也随之纷纷起兵造反,声势之大还超过了游坦之,弄得朝廷手忙脚乱。有了这四个抢着当了出头鸟,游坦之也乐得巩固根据地,一边发展生产,一边传播天启教,一边扫盲,一边整军,苦练内功以待时机。
宣和二年,游坦之挥师西进,一举攻破渝州城,将其改名为“重庆”,川东之地转眼间便即尽数陷落,游坦之在重庆登基称帝,国号为“启”,年号天启,以天启教为国教,但容许信仰自由。
宣和三年,游坦之挥师接连攻克四川和汉中两地,对宋廷构成了比方腊还大的威胁。宋徽宗派遣童贯从率领从西北调来的西军精锐大举南征,被游坦之诱敌深入,在南郑城郊设伏击溃,西军大将刘延庆、刘光世父子俱死于此战,数万人被俘投降。
宣和四年,启军出子午谷突袭,一举攻破长安,关中之地转眼沦陷。切断了宋夏沿边和陇右都护府和朝廷中央的联系。在启朝的招抚和西夏试图趁机入侵的压力之下,西北宋军和高原上的陇右都护府都归顺启朝。
同年西夏试图趁中原内乱入侵,游坦之率领五万启军西征,两军在震武会战。启军以火枪齐射一举打垮西夏铁骑冲锋,又以没良心炮炸垮西夏军后队阵型,之后由游坦之亲自上阵冲锋直接粉碎了西夏军最后的整备,令西夏全军彻底溃败。
张玉洁前世时便曾见诸多论坛上讨论过金系世界武林高手与军队对决到底能否可行。原著中虽然从来都是高手不敌军队,但具体讨论下来却并非如此。例如有人便提出过一个设想,乃是像张无忌这样的超级高手,依靠着武林高手的超强体力,身披几层重甲,手持大威力重兵器在战场上开无双的情况——以古代军队的士气和组织度,遇到这样几乎无法破防的杀神,很快就会被杀得崩溃逃散。
此战中游坦之便完美实践了这一战术,他此时修炼穿林北腿和义和拳已经到了以武入道的门槛前,身披三层钢铠,胯下战马亦披挂三层钢铠,手持一百零八斤钢钉狼牙棒,以穿林北腿内力注入战马体内,一人冲进西夏军中狂飙横扫,须臾便连杀西夏军将士近两百人,西夏军见此无双杀神直接士气崩溃,游坦之奔向之处,人马尚在数十丈外,西夏军便因为恐惧而四散溃逃。
启军乘胜追杀将西夏军一直驱赶到黄河边上,上万西夏军溃逃入河中溺死,又有万余人投降。
接下来游坦之率领启朝的精锐王牌“风虎铁骑”和归附的前宋西军骑兵深入西夏国境,沿途烧杀抢掠以战养战,所过之处尽都是赤地千里。西夏损失惨重,于是再次聚集大军与启军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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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朝风虎铁骑乃是游坦之精选的精锐骑兵,每个人都会基础内功,体力远胜常人。人马均披挂轻薄而坚固的钢甲,机动性和防御力俱是上佳。每个骑兵都带着猛虎图案的面甲,背后则挂着类似波兰翼骑兵一样的翅膀,在冲锋的时候会发出令人心悸的噪音震慑敌人。
在这场会战中,风虎铁骑端着近两丈长的骑枪朝着西夏军发起了近代骑兵风格的墙式冲锋,西夏军惨败,遗尸数万,彻底丧失了与启朝对抗的勇气。西夏试图向辽国求援,然而此时辽国亦困于女真,无力相救,西夏被迫向启朝割地赔款称臣。而原本只是迫于形势归降的前宋西军,也彻底熄了归宋的心思。
没有了强悍的西北边军,开封的朝廷虽然仍有大片江山,然而举国上下已无可战之兵。被逼无奈之下甚至被迫与原先的敌人方腊起义军联合抵抗启朝。宣和五年,游坦之率军东征,兵临开封城下,以“没良心炮”炸塌城墙,一夜破城,俘虏宋徽宗,宋亡。同年启军两路并进攻入江南,方腊战败身亡,政权最终覆灭。
天启五年,启朝与金国联合夹击辽国,游坦之御驾亲征并勒令西夏出兵助战,在白沟河会战中,先以西夏军作为炮灰与辽军厮杀一场,随后风虎铁骑再次以墙式冲锋一举击垮辽国皮室军和宫卫骑军的抵抗,耶律大石、萧干身亡,幽州被启军攻陷,燕云十六州旋即尽数被克复。
天启七年,西夏密谋联金反启。游坦之出兵彻底灭其国。
天启八年,启朝与金国战争开始,游坦之御驾亲征,在古北口大破金军。次年,启朝悍将岳飞攻破金国黄龙府,金国灭亡。同年,游坦之在塞外草原上消灭了一个姓孛儿只斤的部族。
次年启朝西域方面军与塞尔柱突厥爆发卡特万会战,大败之。
天下既定,游坦之迁都金陵,改名江宁府。鉴于此地风水致使建都朝代短命的说法,游坦之下令填平了据说会泄掉王气的秦淮河,对周边的风水地势进行了改造。
启朝以天启教为国教,多种宗教并存,国策重科学,兴工商,鼓励生育,整军经武,发展海外贸易和殖民。游坦之在位期间,先后吞灭高丽、交趾、蒲甘等国,远航到美洲海岸,随后在这些地方分封诸侯。
燕王岳飞封地在辽东的金国故地,安西王韩世忠封地在西域,南汉王刘琦封在交趾……而在大洋彼岸的美洲大地上,则也出现了一系列汉人的诸侯国——美洲西海岸的殷国、北美东部的东齐、后世阿根廷拉普拉塔河流域的东宋……
当启朝衰落之后,又有东宋崛起成为第一强国,东宋之后则是东齐的环球霸权,东齐之后是中土新生的新汉帝国称霸世界,并建立了整合华夏列国的“汉联邦”,实行类似于欧盟、北美自贸区的内部政策。世界霸主的宝座,始终被炎黄子孙的国度所占据着。
而欧洲列国则在这个华夏文明主宰世界的世界线里沦为了蛮夷,除了最初接触到东宋、东齐殖民者的苏格兰、爱尔兰、葡萄牙等国进行了一定的汉化进入文明世界之外,大部分欧洲国家在外部压力下越来越保守,极端教派层出不穷,直到汉联邦开始外星殖民,他们依然还在旧大陆的西端打成一锅粥。
游坦之晚年时,又通过渡海东征降服了日本,然后将大陆上新月教徒尽数迁徙到了日本的九州、四国岛和本州岛南部的启朝“租借地”。以此为根据地,这些人在南日本传播新月教教义,即使租借地到期以后也无法阻止,很快就绿化了日本的半壁江山。
绿化的南日本,加上启朝刻意扶持的北海道虾夷人,日本列岛开始上演三国演义——这不是魏蜀吴或者东西德国那样的单纯国家政权分立,而是实质上分裂成了三个民族国家。日本国、阿依努国和东瀛斯坦国互相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民族认同,数百年间相互厮杀打成了一锅粥……
西陵国彤云星要塞。
房间里的陈设依然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桌椅床铺上依然一尘不染,而在返回的张玉洁眼中,这个地方已然极具沧桑之感,对她来说显得分外陌生。
从天龙世界返回之后,张玉洁立即接收到了大量来自星汉帝国和仙楚世界的信仰力,于是接下来几日便将大多数时间花费在了运功消化这些信仰力上面,再加上在天龙世界几年的修行,她的修为水平也算是到了五重天的中期,如若继续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的话,超过谢冰清想来并不是什么遥远的事情。
在这些日子里,西陵国和羽族的战争依然没有停歇,在长麓星的作战中西陵新生代将领熊楚默指挥着西陵军依托行星要塞顶住了羽族军的进攻,然后配合第九舰队发动反击,大败羽族军。
西陵国第九舰队则配备了刚刚建造完工的第一艘巨无霸“永恒级”歼击舰。这种战舰配备着功率相当于其他歼击舰两倍以上的超级太阴微尘反应炉,配置着更多更大更强的法阵床弩和灵炮,覆盖着更厚重的护甲和护盾,可以一击终结地球文明的攻击力量都根本打不破战舰的阵法能量护盾,这样的战舰,整个儿就是一移动的要塞。
在长麓星的大战中,便是这艘“永恒”号歼击舰在西平亲王姬少阳的掌控下对羽族军发起了猛烈的反攻,依托着强大的护盾能量和狂暴无比的火力,生生凿穿了羽族舰队的阵型。战舰主炮特殊模式的轰击在羽族军队列里制造出巨大的空间漩涡一上来就消灭了大批羽族战舰,而射出的大量符文弩箭则制造了大量的比中子星还强的引力场将羽族军的阵型搅乱,导致其在随后的西陵军攻击下伤亡惨重。甚至还有不幸的羽族战舰因为和“永恒”号发生碰撞而直接毁灭。
这样的巨无霸战舰,丧心病狂的西陵国还准备制造一百多艘。而相比之下,羽族的国力有限,却是没那个能耐这样像下饺子一样爆巨无霸歼击舰的,只能想方设法找到突破,从而实现速战速决。如果战事一直拖下去的话,到后期抵挡不住被摁在地上爆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羽族军自然也知道这一情况,参加长麓星战役的实际上并不是羽族军的主力,因此才被西陵军迅速击溃。而在西陵国一方庆祝长麓星的大捷时,羽族的主力大军却已经集结在了彤云星的对面,准备一举摧跨彤云星要塞的西陵军,在西陵国的防御线上撕开缺口。
早在长麓星战役后期,西陵国便已经察觉到了羽族准备发动彤云星会战的情报,而到现在,西陵国已经探测到了从跃迁空间向彤云星所在星域跃迁挺进的舰队。
结合之前所获情报,西陵国将新建的第五十二军团和第四十七舰队、第五十四舰队调到了彤云星战区,此外还抽调了三支青丘国的军团在部署在了彤云星战区。其他军队也正在朝着这个区域增援,不过眼下战役的前半段,彤云星也只能依托着两个军团和三支舰队对抗羽族军的集中突击。如果抗不过去,也就没什么后半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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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西陵**方的计划,在彤云星战区最前线的是三支青丘**队,率先依托前方的防线和西陵国舰队的援助和羽族军激战,在战斗中节节抵抗,且战且退,逐渐消磨羽族军的进攻势能,最后收缩到彤云星上与要塞的西陵军一起和羽族军展开死磕,一直坚守到西陵国援军抵达此地击垮羽族军为止。
这种太空版的变种的“天炉战法”,将己方的防御阵区视为一个炉膛,用坚固的星球要塞作为炉底,敌人的进攻便相当于钻进了炉膛里面,敌人如果没能攻破要塞打穿炉底,那么接下来周围围攻的己方援军便会将这个战区变成一个真正的火炉将敌人困在中间烧炼。
它最终的成败,还是要看炉底的厚度。之前青丘国也干过类似的事,结果被羽族军直接击穿炉底,打破了“炉子”,以至于大败亏输。
张玉洁看完军中内网的信息,心中免不得喟叹这一场的凶险。此时她的邮箱传来消息,却是章锡保发来了一个加密邮件。
打开邮件,里面只有一段话和一个更深层加密的附件。
那段话的内容是:“把它带在你身上,或许能救你的命。”
张玉洁打开附件,附件里是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够激活的传送符文。
中州修真文明的传送技术,和科技文明的“量子超空间传输”在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说是异曲同工的,都是利用量子纠缠效应实现瞬间超距传输。
可惜这种技术的成本高昂,限制极多,否则的话当前的世界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即使以章锡保的身家,传输一个小小的附件过来,恐怕也得要大出血一番才行。
打开附件,瞬间便从章锡保那边传送过来一个小小的盒子。张玉洁拿着盒子,感觉它非常轻,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放。
拆开盒子一看,她不由得怔了怔,只见里面赫然是一朵盛开的银边紫月季花。
章锡保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须知在这中州世界,送人月季,便是和前世里送人玫瑰差不多的含义。
张玉洁可从来不曾想过要和谁相爱来着。因此,她不像前世某些变身文主角一样,变身之后借着自己有了副女人的躯体不再被人警惕便去不断接近美女揩油上下其手,也不曾像另外一些变文主角一样心理遵从生理最终走向嫁人的结局。
前世便知道有心理学家提出过一个概念,叫做“阿尼玛”,阿尼玛是男人心灵中的女性成分,是男人心中有着所有的女性的好的特点的女性形象。一个男人心中的阿尼玛,必然是将他心里所认为的一切女性优点集于一身的完美女神的形象。
自从变身穿越以来,她始终在努力从各个方面去成为自己心目中的阿尼玛,而在这种状况之下,她的取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逐渐转变,成了不同于异性恋也不同于同性恋的“自我恋”。
地球上的传说中自我恋的祖师爷乃是古希腊的一个美少年,因为迷恋自己的美貌每天在水边照镜子,结果有一天掉进水里淹死变成了水仙花。而现代的心理学家则往往将自我恋定义为“自我恋型人格障碍”,在某种程度上被视为心理有问题甚至被视为精神病。
早期同性恋同样被视为精神病,好在后来终于翻了身不再被精神病,至于自我恋则始终没能翻身乃至被扣上各种“自满”、“自大”、“骄傲”、“缺乏同感”“人际关系上占别人便宜”之类的多种负面评价作为特征——作为一个自我恋,张玉洁表示这些貌似与我这个三好四有的年轻人都不沾边啊,我只是觉得自己是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那一个而已,招谁惹谁了……或者说咱是特殊自我恋?
既然当了自我恋,诸如泡妞、钓凯子之类的事情自然和她绝缘,由于她从不主动接近别人的缘故,便是被泡的事情也基本没有,因此像今天这种情形,对于她来说真可谓是石破天惊。
真是古怪的感觉——自己和外人争夺自己?
或者说章锡保成为了他所追求的人的情敌?
想来自己和他的交情也不深,或许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到之前邮件里面章锡保附的那句话,她拿着这朵月季仔细观察,肉眼和神识都用上了,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朵月季能救命?什么鬼?”张玉洁沉吟半晌,最后还是谨慎地将这朵花收入怀中。想来章锡保的手段比自己高得多,自己看不透,也许是因为他做了手脚迷惑人?
张玉洁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直接来到了她自己的炮位上。按照西陵国的等级划分,这是一门七级灵炮,满功率普通模式的炮击释放的能量相当于前世地球上的两亿九千万吨*******,此外还有空间粉碎这种特殊攻击模式。
此时却听见谢冰清传音道:“不知道这次青丘国又会有多少人完蛋,别人家的孩子真是死不完呐!”
张玉洁想了想在战区前沿只有临时要塞可以依托的青丘**队,暗暗对他们的命运表示默哀……
想了想,又回答道:“其实连我们搞不好都得吃一场全军覆灭的惨败,何况是青丘国的炮灰呢。”
谢冰清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胜负之机,都在自己的手上握着呢。我想咱们这次应该是会赢的。”
张玉洁叹了口气:“但愿吧。”
谢冰清虽然也算是中层军官里的佼佼者,可要想决定这一战的胜负,也免不得太自负了些。
羽族军的舰队最早是出现在这个恒星系最外层的柯赖星轨道外侧。从彤云星眺望过去,只见柯赖星方向陡然炸开一大片雪亮的光芒,无数道光束密密麻麻地在星球周围的空间里织成了一道稠密的网络,惨烈的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通过军中内网,可以看到此时柯赖星防线上的攻防战况。雨点般的炮击将星球的防御罩打得摇摇欲坠,而临时要塞里的青丘**队则拼命朝着太空中进行炮击,射出一发发符文弩箭。
这些符文弩箭有些在外层的宇宙空间里造成了巨大的引力,即使是在引力场的边缘,依然强大得连光线都只有以抛物线才能勉强逃脱引力场。有些则释放出密密麻麻的空间切割射线,将周围的空间切得支离破碎,连同四周防御力稍弱的战舰都一并切开。而地面的灵力炮击发射的光柱击中战舰之后亦会在天穹中炸开一团团炽热雪亮的光球。
偶尔羽族军也有攻击洞穿了星球防御罩,直接打在了柯赖星上,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光球横扫四方,将大片的地表和防御设施以及青丘军直接蒸发。即使是被能量盾拦下的也不怎么轻松——爆炸瞬间的能量与能量护盾波动的能量,足够将附近的孱弱者撕成碎片。好在地面的临时要塞的装甲坚固程度不错,还是可以比较轻松地抵御住这种能量冲击。
此时,虽然青丘军和羽族军打得有来有往,但却听到谢冰清传音道:“这下子青丘军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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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问道:“为何?”
“以这支青丘**队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和羽族军打成相持状态,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被摁着打才对。所以,羽族军想来应该是在筹划着放一个大招——我猜猜看,大概就是像咱们在魏胡国干的那样……虽说青丘国和我国的防御型技术远比魏胡国强,但是这次羽族军来的兵力却也比咱们那天的强太多了……”
张玉洁坐在炮位上,透过要塞的天窗朝着遥远的前线望去,心里暗暗替这帮倒霉催的青丘军默哀。
谢冰清都想得明白的事情,西陵军的上层想来也同样很清楚,只不过他们仍然没有让青丘军撤退的想法,只让他们死死顶在前线和羽族军互射。何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就是了。
之前青丘军被羽族军各种花样吊打,士气早就被打得快跌成零了。接下来的西陵国参战倒是给了他们一针强心剂,让他们短暂恢复了一下士气,然而随着西陵军的四路进攻惨败,以及西陵国直接暴力干涉青丘国内政,以及拿青丘国当肉盾的战略,再次将他们的士气打入了低谷。
故此,在青丘人的心目中,羽族固然是生死仇敌,但这些西陵人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岂肯真心为西陵国而战?
甚至于某些青丘人心中,未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反正青丘国在这场战争中已经被打烂了,战后一蹶不振已是必然,不如干脆迅速战败,让羽族直接和西陵国死磕去。
所以作战指挥部若真要下令撤退这些青丘**队,只怕转眼间就会变成一场大规模的溃逃。溃逃的青丘军,对后续作战毫无用处,干脆不如就让他们在那儿被羽族军打死,至少还能拖着一批羽族军一起死。
张玉洁在军中虽是粉嫩嫩的新人一枚,这些天也听闻过一些流言蜚语——比如此次参战的青丘军的家人都被西陵军保护起来了;比如青丘国的战舰在接受西陵**工人员的改装的时候都做了手脚等等。
而西陵军的舰队始终也是在战场边缘附近徘徊穿梭,或者在青丘舰队的后面对羽族军进行远距离攻击,而且始终不曾火力全开。与其说是和青丘军一起对付羽族军,还不如说是在当督战队。
一旦青丘军想要撤退逃出战场,西陵军必然会下辣手。
在被西陵军强行破釜沉舟的情况下,青丘军坚持着在前方和羽族军展开了相当长时间的相持,双方对射之中各自都有相当数量的损失。
这时候,柯赖星外的异变开始了。
直接以肉眼从天窗往外远眺柯赖星,就如同从地球远眺天王星一样遥远。而即便是这样远的距离上,依然可以看到柯赖星轨道外侧的星空中突然之间亮起了一片白蒙蒙的“星云”。
而如果凝聚目力观察,便可以看到在那个位置上并不是星云,而是一片片战舰发出的白色毫光。
谢冰清口中那之前并未加入战局的羽族军舰队,终于现身了。
张玉洁的目光转向柯赖星上的实时监控画面,只见到星球大气层的顶端,能量护盾产生了肉眼可见的褶皱,在正对着星空中某个最明亮光点的一个区域形成了一重接一重层层叠叠的防护,以至于其他区域的防护变弱了许多,屡屡被羽族军击穿。
星空之中那个明亮的光点陡然动了起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变大,化作一道横贯天地之间的巨大光柱,狠狠地凿在了护盾上面。
那层层叠叠能量护盾和阵法力场在这道光柱面前瞬间便如同被铁锤重击的鸡蛋壳一样粉碎,那光柱余势未消地捅穿了法材加固的要塞装甲层,捅穿了星球地壳……
从实时监控的画面上可以看到柯赖星上最后一道闪光。
而从天窗通过肉眼看去,原先只是一颗遥远的黯淡小星的柯赖星此时散发着堪比满月的光芒。凝神看去,可以看见这颗星球几乎被打碎了,只剩下地核和一部分地幔和地壳残余,其他的地壳、地幔残骸被炸飞出了几十万里,若干年后或许会形成小行星带,或者凝聚成这颗倒霉星球的卫星?
至于守卫柯赖星的青丘军,大部分已经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之下完蛋了,少部分则乘着各种交通工具试图逃离柯赖星——虽说星球脆弱如鸡蛋一般,但青丘军构筑的防御工事倒还算是这个鸡蛋上面的硬块儿,好歹在距离攻击核心比较远的地方有些防御单元还算比较完整,能够保住一部分人的小命。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保命而已,此时柯赖星的整个星球防御体系都已经彻底完蛋,羽族军密密麻麻的轰击肆无忌惮地遍地开花,在本就已经被打成了烂西瓜的星球上面继续反复敲打着……
在击垮了整个柯赖星的防御体系之后,接下来羽族军朝着游弋星空中的青丘国舰队发起了猛攻,猛烈的炮火中青丘舰队兵败如山倒,而西陵国舰队边战边退,有序地撤退到了第二道防线上。
此时星空中突然荡漾起了一片片涟漪,一艘艘怪模怪样的小型战舰突然在战场边出现,随即撑起非常厚重的防御护盾,以远胜过寻常交通工具的速度朝着战场中央的羽族军飞了过去。
它们没有配备任何自卫武器,它们的护盾虽然坚固却不可持久,它们的短距离冲刺虽然快却很快就会丧失动力……
它们的攻击方式是——自爆。
西陵国批量量产的自爆舰,完全是一次性消耗品,它的防御阵可以在短时间里支撑起极为坚固的能量护盾,但是时间一过防御阵就会因为灵力过载而报废;它有着非常出色的短距离加速冲刺能力,然而冲刺过后其巡航推进仪就会因为灵力过载报废使得它瘫痪丧失动力;它还可以以跃迁推进仪报废为代价进行短距离的精确跃迁,直接抵达战场边上。
这种劣质次品战舰唯一的用处,就是自爆。
星空之中,陡然间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大量自爆舰爆炸释放出在小范围空间内甚至比超新星爆发还要狂暴的光辐射,巨大的能量直接让大量普通羽族军战舰的护盾崩溃乃至战舰被毁。大型战舰的护盾虽然尚能支撑,但是距离较近的也损耗不小。
接下来的第二波便随之而来。
这一波的战舰直接制造出了无数个小型黑洞,巨大的引力场让羽族军的阵线一片混乱,一些小战舰和浮游战车以及战舰的残骸直接便被小黑洞吸入,成为那些小黑洞的一部分,然后在黑洞消失的瞬间一并爆发出来,产生一个个迷你版的奇点爆炸,直将那些没有进入黑洞的战舰也炸得伤痕累累。
第三波自爆舰在这刚刚被黑洞加奇点爆炸搞得不稳定的空间里爆出了一团团空间漩涡,将大片大片的空间连同里面的物体一起绞得粉碎。
这三波自爆舰突击,让羽族军死伤惨重,而后续的自爆舰依然不断向羽族军发起袭击,羽族军一边拉开舰只距离,一边留足火力拦截自爆舰,大部分战舰依然前赴后继地朝着西陵—青丘联军的第二道防线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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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第二道防线上的青丘军在目睹了前面袍泽的惨烈下场之后斗志更加沮丧,面对着大举进攻的羽族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是一场兵败如山倒的惨况。
羽族军一路势如破竹地将各处防线纷纷击破,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青丘国的残兵败将席卷扫灭,而西陵军准备的自爆舰全部用完依然未能阻拦住羽族军的进击。
接下来,便是彤云星要塞直面羽族舰队的时刻了。
西陵舰队分散到要塞两方侧翼,游弋于战场边缘,而要塞核心的六门主炮已然高高指向星空深处,炮口出令人目眩的炽热纯白色光芒不停地聚敛压缩,直到最后陡然破裂,将一束狂暴无匹的光柱朝着星空深处释放出去。
六道光柱转眼间便在天地间一闪而逝,密密麻麻的符文弩箭则如同飞蝗一样朝着星空之中的各个角落飞去,天穹深处转眼之间变绽放出一团团烈日般的光球,然后在扭曲的空间里释放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光芒。
片刻后,羽族军的攻击也随之而来,一道道粗大的光柱疾速从天而降,轰然击打在彤云星外层,要塞的能量护盾登时炸开一片片肉眼可见的雪亮涟漪,炽热的光浪从防御罩被击打的地方照射下来,顿时让彤云星地表的温度急剧上升,转眼间已经有如火炉一般。如果这里有海洋,那么它会瞬间沸腾;如有森林草木,那么它会转眼间烧成灰烬。
好在要塞的防御坚固,虽然星球表面已然如同炼狱,却也影响不到重重法术材料加固的要塞内部。
张玉洁此时已经接入了神核军阵之中,和其他西陵军一起,在要塞之内严阵以待。
一缕细微的念头携着一段坐标信息顺着军阵网络传输而来,直接与她的意识交融在一起,操控着她的炮位向着某个坐标对准。而同一时间的其他几处炮位也一起接受了相同信息,几门灵炮同时启动,朝着星空中的同一点轰击过去。
在那个位置是一艘羽族军的巡航舰,瞬间便被几道灵炮光柱笼罩其间,虽然以近防法宝拦截了两道,靠战舰提前机动规避了一道,却仍然被三道光柱击中,整条战舰上瞬间炸开一大片光芒,长长的舰体支离破碎。
没有人庆祝,也没时间高兴,接着便有一发符文弩箭直接洞穿了防御阵轰击在了要塞某处上空,虽然仍然没有直接命中,虽然受到了要塞地表防御体系的全面压制和封锁,但它爆发的威力仍然将方圆数百米范围直接毁灭,而在那范围之内的西陵军自然是凶多吉少。
那链接到张玉洁意识的念头微微一动,紧接着她立即将自己炮位的灵炮从普通模式调整为空间粉碎模式,一炮朝着另一艘羽族巡航舰打去。
而在她开炮之前,这艘战舰已经接连被几发普通攻击的光柱锁定。战舰拦截一发,规避一发,被另外两发分别擦着舰身打掉了大半能量护盾。此时张玉洁的空间粉碎炮也到了。
残余的护盾瞬间便在和破碎的空间的斗争中耗竭了能量,整艘战舰坚固的舰体上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舰内火光迸发,显然受到了重创。
差不多同一时间,接连几道炮击光柱轰打在了能量护盾的同一点,让这个位置出现了短暂的空洞,而紧接着便是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直接插进了要塞。
炮击落点处瞬间炸开一片白茫茫的毁灭性的光浪,然后陡然出现了一圈圈水波一般的涟漪波纹,死死将光浪箍在其中,那是要塞的地表防御阵在上空的能量护盾被突破、要塞被命中以后的自动反应。
(注:地表防御体系通常有自动反应防御符文和地表防御阵共同组成。当地表的某一区域被击中之后,被击中地点的自动反应符文首先产生反应,释放出对内的防御禁制来封锁破坏性能量。如果被突破的话那么接下来相关区域的地表防御阵会随即启动,在这一范围形成坚韧的力场封锁,将敌人的攻击能量死死锁在限定范围之内,从而将损害削减到最低。)
当然,即使这一炮的爆炸破坏被地表防御阵法锁在了半径只有一千多米的小范围之内,救下了周围的人,但被直接命中的倒霉孩子们却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激烈的混战中,星空突然又亮了起来,夜空之中陡然出现了一个亮度和太阳差不多的明亮银星,陡然变大,化为一道贯穿整个视野光耀整个星空的纯白色光柱直落彤云星地表。
而彤云星的西陵军也立即反应过来,整个基地都亮了起来,一道道防御禁制运转到了极致。
外层空间里首先铺展开了一层乳白色的光膜,凡是触碰到它的物体就仿佛在掉落到滚烫玻璃上的冰雪一样融化然后平摊涂抹在光膜之上,变成光膜上只有面积而没有厚度的二维画面。
这是用二维化符文形成的二维护盾,凡是接触到它的物体都会从三维向二维空间塌陷,在某种程度上和张玉洁前世看过的某小说里的“二向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羽族军发射的纯白光柱前端一头撞在了二维护盾上,顿时就在二维光膜的平面上融化开来,变成了一大片光灿灿的光影图画。
一瞬后,就看到那本来没有厚度的二维平面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一个个凸起或凹陷开始从平面上出现,无数狂暴的光芒在上面肆虐冲突,直到最后啵地一下,那二维空间终于不堪重负,仿佛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炸散消失。
那光耀夺目的巨大光柱的光芒稍稍黯淡了些,光柱也缩小了点,但仍然显露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以一种不可一世的骄狂之态呼啸着继续下击。
在它下来的路上,几十发符文弩箭已经将这周围的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降落的光柱很大一部分都被这破碎的空间阻碍,逸射开来。然而那切割空间的力量转眼就被击溃,光柱依然狂暴地朝着它的目标奔驰而来。
第三重防线是一个用空间泡形成的太空凹透镜,它的上面还有一大片符文弩箭制造的袖珍黑洞迎向光柱。
光柱降落的路上,正好挡在光柱路上的黑洞在接触的一瞬间便彻底毁灭了,其他黑洞的引力将一丝丝光芒从巨大光柱上剥离下来,然后在瞬间以后这些小黑洞纷纷被狂暴的能量蒸发爆掉化为乌有。
巨大的“凹透镜”空间瞬间令那光柱折射开了不少,然后也在一瞬后步了之前的几道防线的后尘崩碎。
在数千米的空中,彤云星要塞的基础能量护罩仿佛一个**生物一般涌动了起来,在即将被炮击的位置上空凝聚出了比其他地方更厚重的能量护罩,死死顶在了光柱的前方。
光柱和护盾撞击的瞬间,整个世界登时白茫茫一片,两种能量的碰撞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光爆,即使多数被要塞的护罩挡出了彤云星外,照射下来的那一部分光芒辐射仍然轻而易举地将彤云星的地表加热到了数千度的高温,大面积的砂砾都被融成了玻璃。
能量护罩最终还是被那光柱击碎了,已经被极大削弱的炽白光芒呼啸着一头扎进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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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星要塞的上空一道道冰蓝色的如同鱼鳞般的符文凭空而现,被光柱击中的瞬间,炮击落点的鱼鳞状符文在瞬间便灰飞烟灭,而周围的符文也因为承受了巨大的能量而变成炽热的纯白色,那炽白色的光芒仿佛洪水海啸一样向着四周的鱼鳞状防御符文扩散开来,将原先那一片冰蓝色尽数驱散,随后整个鱼鳞符文阵便炸散崩溃。
光柱坠落之处,难以想象的毁天灭地的能量瞬间迸发开来,周围的防御阵结成的内部防护禁制形成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水纹屏障,试图将爆炸的能量束缚在小范围内,却一层接一层地溃散开来,整个要塞之内一片天翻地覆,即使要塞里面的空气有限,仍然能够听到震耳欲聋的隆隆巨响。
这一炮,直接便在彤云星的表面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山。
而与此同时,星空中突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光线,却是游弋的西陵舰队趁着羽族舰队集火攻击要塞的空当发起了一波突击。
而西陵军的彤云要塞之中,也疯狂地朝着太空中倾泻着自己的全部火力。
一发符文弩箭直接在羽族舰队中央形成了一大片向二维空间跌落的区域,大片的羽族小型战舰、浮游车顿时被二维化变成了一片没有厚度的太空图案,然而它却被庞大的歼击舰靠着自身的强大能量直接撑裂。
那艘歼击舰刚刚抵御了二维化,接着便被几艘西陵军战舰发射的符文弩箭击中,剧烈的爆炸和空间切割瞬间让这艘战舰遭到了重创。而歼击舰随即以主炮一炮击毁了一艘西陵战舰,又用一发二维化符文弩箭消灭了两艘。
刚刚做完这一切,它的周围便被十几发符文弩箭释放出的密密麻麻的空间涡旋和空间切割线笼罩,整艘战舰再也抵挡不住……
西陵舰队很快就又被打退,而要塞的西陵军没地方退,只能铁了心死磕。整个要塞此时是火力全开,各种符文弩箭仿佛不要钱一样,雨点般朝着羽族舰队招呼过来。
整片太空中密密麻麻到处是扭曲、破碎的空间,到处是人造微型黑洞,到处是爆炸光球,到处是二维化光膜……
面对着这种如同倾盆暴雨般稠密的打击,即便是久经战阵的羽族军也免不得有些懵逼,一时间伤亡惨重。
混战中,一艘羽族战舰里传出了一道主动请战的讯息,通过神核军阵传遍了整个羽族军:
“宁为仲夏残花,不待残秋枯萎!”
这句话在羽族军中已经流传了很久了。最初是在一场人族和羽族的战争中,羽族军即将战败,此时羽族军的主将说道:
“姑娘们,即使盛夏就被折断的残花,也好过到了秋天可悲地枯萎朽烂,能够在韶华年岁赴死,就不要跪着苟且偷生等待寿元耗竭!”
在那场激战中,这支人人奋勇赴死的羽族军几乎拼光了所有成员,却打得绝对优势的人族大军节节败退,好不容易完成对这支羽族军的全歼,还没来得及休整好继续抢占要地,便被羽族援军打得大败。
在往后的岁月里,这句话几乎成了羽族军敌人的噩梦。
今日亦如是。
那条主动当敢死队的讯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羽族军的全体回应。羽族军的进攻势头又一次凶猛了起来,硬顶着西陵军要塞的箭雨和边缘西陵舰队的游斗骚扰朝着彤云星急速接近。
羽族舰队抵近彤云星之后又释放出了大量的登陆船和浮游车,这些灵敏的飞行器穿过近地空间的能量护罩,降落到彤云星的地表,将大量的羽族陆军投放到了彤云星表面,试图直接攻取要塞来个内部开花。
这些羽族军在抵达要塞之前便受到了来自要塞的猛烈狙击,暴雨般的炮击、箭矢铺天盖地浇下来,将她们的躯体撕得粉碎散落在空寂无生机的星球地表。
然后这些朝着地面的羽族军开火的火力点立即遭到了来自羽族军的亲切点名。
有羽族军直接降落在要塞上,用自爆法宝将一处要塞的射击天窗炸开,然后立即被里面的西陵军射杀,尸骨无存。
后续的羽族军立即朝着这个缺口冲了过来。西陵守军的狙击火力直接杀得她们血肉横飞,扔下了一片片层层叠叠支离破碎的尸骨残骸。而更多的羽族军继续踏着脚下姐妹的残骸一边与西陵军对射一边冲锋。
要塞里的西陵军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被外面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一部分新兵甚至因为胆怯只想躲藏而开始抵触神核军阵的指令,造成了战术执行不到位。
而这样的情形,在彤云星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
羽族军一边奋力突击,一边用自行炮和床弩朝着要塞进行猛烈的火力覆盖,而西陵军依托着要塞的地利全力反击,反复激战之下处于进攻方的羽族军在西陵军的狙击下伤亡十分惨重。
每一个要塞的缺口附近的地面,都是连地面都看不到,土地全部便被一层层由无数羽族军尸骸构成的血肉地毯覆盖了,而缺口处防守的西陵军,亦同样是死伤枕藉。
一部分西陵军士兵直接和神核军阵拖链,自顾自地夺路逃跑,然后立即被周围的西陵军射杀,导致了西陵军内部的混乱,这样的结果,便是西陵军逐渐在羽族军一波接一波的奋力攻击下溃败下来。
羽族军在付出巨大伤亡之后终于攻入了要塞内部,要塞里的混乱开始蔓延开来,在与天空中羽族舰队的对射中也开始落入下风,被羽族舰队摁着暴揍了好些时候,连要塞的几处信息联通节点和能源传输节点以及神核军阵的抗干扰符文阵都被打烂了。
这样一来,西陵军的神核军阵在失去节点支撑和抗干扰符文阵保护的情况下立马溃散起来,大片大片的西陵军与军阵核心脱链,然后被依托神核军阵突进的羽族军打得落花流水。
随着西陵军开始大面积溃逃,羽族军略微松了口气,不过此时没有了误伤的风险,要塞便开始启动了内部的各种机关和禁制,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收割了大量羽族军的性命。
然而对于羽族军来说,她们连收敛姐妹们的残骸的时间都欠奉,依然毫不停歇地顶着各种杀伤力强大的禁制机关强攻突破。
在西陵国援军抵达之前拿下彤云战区,羽族军便能够以此为据点大迂回到西陵军防线的背后,这将对西陵国将战争拖入消耗战的的策略形成沉重的打击。
因此,对于羽族军的主帅来说,恐怕她很乐意牺牲无数羽族姑娘们的生命来换取短时间攻克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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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眼下彤云星要塞里里外外,很多本来只要稳步进攻便不用赴死的羽族姑娘们支离破碎的尸骨残骸层层叠叠铺满了每个角落,而羽族军的决策核心却丝毫没有为之动容,继续传出一道道伤亡率几乎相当于让她们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快速强攻的指令。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陵军企图拖到援军抵达的意图也就很难实现了。
这场空前惨烈的恶战一经开始便像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羽族军在舰队的策应下发起了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的挺身攻击,甘愿赴死而无悔,虽殒身不恤。而西陵军也在上级的一再严令下和逃兵被酷刑处决的震慑下暂且稳住了阵脚回过头来据险坚守,在要塞的剩余区域里拼命抵挡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
很多的巷道和走廊,都在双方激烈厮杀中反复易手,这其间更伴随着无数生命的消逝。
要塞里的西陵军在大规模收缩控制区进行重点防御之后,暂时又和羽族军打成了僵持状态。西陵军凭借主场地利展开的防御战使得羽族军的伤亡数目急剧上升,这个要塞的核心区域仿佛成为了一台不断吞噬羽族军的绞肉机一般。
而依靠着收缩防线之后的密集防空火力以及己方舰队的策应支援,要塞和羽族军在对射之中也稳住了阵脚。
但羽族军的高层丝毫不为所动,铁了心要迅速拔掉彤云要塞这个钉子,因此始终毫不迟疑地将大量兵力填进这绞肉机之中,仿佛要用羽族姑娘们的血肉不停歇地塞进去一直到这台绞肉机堵塞卡壳歇菜一样。
只是此番来攻的乃是羽族军主力,兵力充沛,却有的是血肉可抛,又有的是部队可以轮换。相比之下守御要塞的西陵军虽有主场地利,却兵力微少,其中更多有新兵,伤亡比例上去之后更是军心摇动,渐渐开始支撑不下来,原本已经稳固的防线开始动摇,直至后来西陵军全线都开始节节败退。
在此情形之下西陵军又勉强熬过一日,终于崩盘,先是防线各处均出现难以继续抵抗被迫败退的情况,羽族军再趁机猛攻之下,西陵军原本尚有组织有秩序的后撤顿时变成了一场兵败如山倒的大溃逃。便是里面防空阵地上的人也纷纷逃离了位置想要紧急撤离要塞。
张玉洁眼见得这惨败的情形,便准备设法逃离要塞,而此时她却遇到了谢冰清。
“这些羽族军真的太让人意外了,怪不得能够把青丘国打成那样。”谢冰清脸上带着些沮丧的神情,“不过要塞里还有一件秘密武器,我们只要将它启动,还是有机会扭转局面的。”
张玉洁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有秘密武器不早用,等到现在都快被羽族打得跪在地上了才准备启用?”
谢冰清说道:“这件秘密武器的作用是直接杀光侵入要塞的羽族军,另一个作用则是在短时间里让要塞的对空火力强化增幅。之前还用不着,现在看样子是该动用了。”
张玉洁想了想,这“秘密武器”不就是让要塞吃大量抗生素灭掉侵入体内的病原体然后再吃兴奋剂短时间透支自己的潜力么?
这样下去真可以扭转战局?
不过赢得一些喘息机会也不错,至少趁羽族军手忙脚乱的机会逃跑的成功率会大得多。
两人一路下行,一直走到一个大门前,谢冰清笑道:“秘密武器就在里面啦。”
打开大门,只见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大厅,大厅的四壁之中刻录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一个个繁复的阵法。
“就这个?”张玉洁有些疑虑。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么?”谢冰清说道。
在听谢冰清说话的同时,张玉洁心底陡然警兆突现,情急之下只能毕集周身真元护住身后,只觉被谢冰清抬手轰然一掌拍中,一股沛然巨力直接打得她鲜血狂喷,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便飞进了大厅,紧接着大厅的大门倏然关闭。与此同时周围墙上的符文亮了起来,阵法倏然启动,闪烁着危险的毫光。
“大敌当前你竟然暗算自己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张玉洁又惊又怒。
“为了我军获胜,如果我军战败或者即将战败,就要立即把你杀掉。决不允许我军战败而你幸存的事情发生。”谢冰清冷冷地说。
“什么鬼。”张玉洁从大厅的地面上爬起身来,却感觉到上方的空间如有实质,挤压着她的身体,让她只能勉强支起身子。
“我从来没听说过为了取胜要杀自己人的道理。”张玉洁勉力撑起身子,大声道。
只听得谢冰清说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这个。不管你懂不懂,反正我是不懂,但是我还是要执行。所以,请你去死吧。”
大厅内的阵法发出轰隆隆雷鸣般的巨响,周围的空间陡然间狂暴地旋转碾压,仿佛一个巨大的石磨一般转动碾压起来。
张玉洁外放的护体真元转眼间便被磨去,耳边传来谢冰清微微含有些歉疚的话语:“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仿佛巨大磨盘一样旋转碾压的空间转动之下,只是一瞬间便将张玉洁高挑婀娜的身体碾成了肉泥,鲜血和肉酱四处飞洒迸射。只有元神在躯壳失守之后缩入内丹之中进行最后的抵抗。
中三天的修士可以将真元神魂凝聚成丹,即使肉身重创或者被毁,只要内丹尚在,还是可以修复、重塑躯壳,生存保命的能力较之下三天的修士要强很多。
只是肉身被毁毕竟已经让修士核心的内丹直接暴露在了外力的攻击之下,何况眼下张玉洁还被困在这个杀阵中央,杀阵毫无停歇的迹象。
然而这个时候,一朵银边紫月季却凭空而现,陡然绽放、迸裂成一片片花瓣,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光灿灿的各色符文,大放光芒。那狂暴的空间磨盘,在这光芒之下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摁住,转眼间已经动弹不得,而大厅四壁的符文则开始崩解脱落。
而花蕊则无火自燃,腾起一束浅蓝色的光焰,哧溜一声激射而出,触及墙壁便如同刺穿豆腐一般轻松穿透,大厅外的谢冰清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
清莹的青光亮了起来,之前被碾成肉酱的张玉洁的躯体逐渐聚合重塑,片刻后已然复原如初。而大厅里漂舞的银边紫月季花瓣符文则渐渐光芒黯淡,只待光芒消散便化为灰烬。
“想不到这东西果然有救命功效!”张玉洁心道,随即打开大厅的大门,只见门外的谢冰清满脸痛苦至极的神色躺在地上挣扎,看到张玉洁出得门来便想祭出自己的法宝来杀,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玉洁见此情形,微微叹了口气,有心想带着谢冰清离开此处,待有空再讯问其中因由,但又怕路上她若是恢复了行动力一个偷袭自己岂不死得冤枉?想了想,还是独自一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要塞之中,已经是一片混乱,要塞指挥部眼见大势已去,下达了放弃要塞的指令。要塞内部各种自动防御禁制纷纷启动来狙击羽族军,为西陵军的撤退争取时间,而大量西陵军士兵则成群结队地向着各处紧急撤离出口奔逃。
要塞的防空火力和星球能量护罩仍然在运行,但是在失去了西陵军有组织有意识的针对羽族军攻击进行的操作之后,它开始频频被羽族军舰队突破,要塞里不同的地方接连被击中,整片的建筑和地壳都被炸得漫天飞舞,有时候便是在逃跑的路上都可以看到从地幔涌上来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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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随着西陵军溃逃的路线一路逃到了一处紧急撤退出口,这是一座巨大的大厅,用各种法术材料和阵法禁制层层加固,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辆辆“渡鸦”改型浮游车。
除了西陵军方顶级的“天兔”浮游车之外,大部分浮游车自身是不具备跃迁能力的。然而西陵国和羽族开战以后,西陵国可以轻松生产海量的法宝等装备,却没法迅速培养出能战的老兵,因此人员损失反而是西陵国高层最为头疼的事情。
为了贯彻西陵国的对羽族战略,西陵国自然想尽可能地减少己方的伤亡损失,因此需要一种专门的逃生工具。要塞里的“渡鸦改”,是在西陵和羽族开战以后紧急改装的,加装了一个劣质次品跃迁推进仪,专供西陵军士兵在要塞被攻破之后乘坐逃跑之用。
“渡鸦改”的跃迁推进仪,通常情况下跃迁一次接下来就要报废,除非想自杀的人,没人肯将同一个推进仪用两次——如果一辆“渡鸦改”第一次跃迁过后没有更换推进仪就再次跃迁,那么十次里面有七八次会出问题。
即使是首次跃迁,仍然有近一成的概率出事故。
以张玉洁的地位,倒也勉强可以去驾驶“天兔”浮游战车逃离,不过那需要和西陵军的高层遇上……想想自己刚刚差点被谢冰清奉命杀死,她是断然不敢去和要塞的高层碰面的,鬼知道去了那里会不会被那些人再杀一次?
按照她自己的判断,如果去找“天兔”,那么她被杀的几率,比死于“渡鸦改”出事的几率大很多。
混在溃退的西陵军里面,张玉洁坐上了一辆“渡鸦改”浮游车,与她一起搭乘这辆浮游车的还有十个西陵军溃兵。鉴于这里面张玉洁的位阶和修为最高,于是她便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浮游车的驾驶员。
此时随着疏散令的下达,无数西陵军的浮游车从要塞的各个逃生通道呼啸而出,要塞的防御禁制在剩下的器灵操作下对羽族大军进行着最后的疯狂反击,而西陵舰队也释放出了大量无人战舰和战车来猛攻羽族军掩护己方的撤退行为。
当张玉洁驾驶着浮游车从逃生通道飞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彤云星已然不复当初那颗静谧的红色星球的外观,被羽族军的炮火蹂躏得面目全非,崩裂的地壳、流淌的岩浆还有被融化成玻璃的地表在这颗小小星球的表面交错分布着,完全无法和战前的模样对应起来。
流光闪过,浮游车的次品跃迁推进仪发出令自己人心悸的哀鸣声,车体陡然一震,眼前的星空瞬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揉搓一般变得扭曲怪异,这辆浮游车顺利飞进了跃迁通道。
脱离了那片可怖的战场,总算是逃出生天的张玉洁轻轻舒了口气,只是想到之前谢冰清对她痛下杀手的事情,仍然免不得满头雾水——到底是谁想要我性命?为什么杀我能助西陵国得胜?
想不明白便暂且不去想,但总归她却是知道有人想要杀了自己,这回去也未必能够安全得了。
求助于同门师兄章锡保?
这么做似乎也依然是有风险的,终归章锡保对她做的这些事情也太过诡异了些。
前世有一个恐怖故事如是说:
某甲深夜坐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的某乙偷偷告诉他:这车上其他的乘客都是鬼,咱们赶紧找个站下车逃吧。某甲大惊,急忙与某乙在下一站下车了,然后听到某乙得意地说:这下子没有鬼和我抢了。
在张玉洁的心里头,章锡保乃至可能存在的他的背后主使者,都有“某乙”的嫌疑。
如此说来,自己此番回去之后,便要当个逃犯了?
想来想去,张玉洁最终决定,将自己浮游车上这些西陵军士卒送回后方,自己便伺机遁走逃离罢。如若能够通过万界神符躲入其他世界,想来便是极其安全了。
正思忖着接下来的对策时,突觉着浮游车剧震颤动不已,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声,张玉洁心知大事不妙,急忙紧急退出跃迁空间。但见眼前的跃迁空间之中的景象陡然间变成了无数狂舞的线条,那浮游车凄厉地挣扎了几番,被虚空乱流撕扯得支离破碎,其他几人的惨叫声尚未发出便即消失无踪。总算是张玉洁紧急迫降退出还算及时更兼她运气不错驾驶室未曾被撕裂,勉强逃过了在虚空乱流中灰飞烟灭的厄运,却仍然被一股沛然的信息流冲击,眼前一黑,顿时失却了意识。
张玉洁苏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雪山顶上。她站起身来,朝着远处极目远眺,却见此处乃是一个不知名的星球,这雪山便孤零零耸立在海边,山下狭窄的海滨平原之上密布着各种一看就是只能生存于热带的阔叶植物,远方的海洋无边无际。
“我总算是逃出生天了。”张玉洁轻舒了口气。
旋即突觉身后有异动,转身一看不由得亡魂直冒,却见之前想杀自己结果被章锡保的月季花符文挫败的谢冰清竟然出现在这里,手握着一柄散发着靛蓝色毫光的长剑,挥手间发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光刃,直朝着她劈了过来!
谢冰清不但修为比张玉洁更高,战斗意识、厮杀经验亦远胜过张玉洁,此地又无外人在场,无需担忧被人发现自己杀戮友军,方便谢冰清可以全力施展手段,更兼此番有心算无心,突然偷袭之下顿时大占上风。
光刃交错扫过,鲜血飞溅,张玉洁的身躯瞬间便被谢冰清的光刃切成十多块散落一地。
原地青光闪过,张玉洁的身躯复原如初,同时闪身便朝着远处逃去,只是刚窜出去不远,便被谢冰清追上来,手中剑光分化,转眼间变作数十道光刃交织的网络,只一绞便将张玉洁的身体绞碎,支离破碎洒落遍地。而谢冰清手中更不留情,那光刃网络层层交织,务必想要将张玉洁的元神与肉身一并在其间彻底摧毁湮灭。
只转瞬之间,那光刃之网已经比起张玉洁前世在地球上见过某些贪婪渔民们捕鱼用的“断子绝孙网”还要细密,被笼罩其间却是断然逃不掉的。
只是这稠密的刀网收拢绞杀而来的时候,突然之间抖了一下,只听得“啵”地一声轻响,顿时当场炸散。谢冰清捏诀的右手猛地一颤,虎口崩裂鲜血横流。
“什么人?”谢冰清大骇,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左手一招,几发符箓已经激发,一道道锋锐光芒破空飞出,直朝着张玉洁的残骸激射而来,却是想要抢在干涉者前面杀张玉洁。
只是那几道光芒刚刚飞出,便倏然间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此时张玉洁再度修复好自己的身躯,身形一闪便想要往远处逃去,刚飞起来便觉撞上一道无形的障壁,登时被弹了回去。
回头一看,谢冰清又朝着她杀了过来,只是她的攻击刚刚发出便被消弭于无形,对张玉洁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张玉洁趁着她攻来的时候露出空当以浑天伞奋力一击,瞬间便击穿她的护体真元,锋锐的伞尖直接洞穿了她的身体。
谢冰清修为虽然较高,却并未修习归灵化生气这种神通,身体受损之后难以快速修复,加上她的一应攻击尽都被消弭掉,就好似被捆着手脚与人激斗一般,结果竟然被张玉洁压着打,接连受创被打倒在地伤重难以再战。
打倒了谢冰清过后,张玉洁本想下手取了她性命然后逃走,只是想了一下,却又放过了她,只转头四下观察寻觅方才干预战局之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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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仇人的性命唾手可取,你还不快快杀了她?”只见前面的空气里微微荡起一丝丝细微纹路,一个娇美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女子有着一张仿佛无瑕白玉雕成的美丽面容和一头银色的披肩长发,她的一双脚丫子雪白晶莹,赤足站在雪地之上,婀娜曼妙的身体之后,一对淡金色的羽翼在风里微微摆动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戏谑的目光。这是一个羽族的高手!
羽族之中,大部分人的发色是银色或淡金色,但由于凤菡芷银发的缘故,因此大部分羽族高手即便天生暗金色头发,也会在修为提高以后将发色转为银色。
羽族天生背后有一对羽翼,这也使得即使同样是低级修士没有趁手飞行法宝,羽族的低级修士仍然可以飞行而人类修士只能在地上走。但对于高级修士来说,本身修为已足以随意飞行,羽翼的作用大大降低,而且对敌的时候还容易加大目标截面,因而通常都是收拢折叠背后。像她这般直接大摇大摆地站在张玉洁面前还将翅膀伸展到极致,自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了。
“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张玉洁问道。
“我叫梦瑶。”羽族女子微微一笑,说道。
张玉洁心头猛地一颤。这可是和西陵国章锡保、暗月国楚千秋齐名的年轻一代精英,自己便是全盛时候的修为,也断然不是她的对手,何况眼下她看起来完好无损,实则虚弱疲惫之极?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玉洁冷冷地问道。
梦瑶笑吟吟地指了指谢冰清:“西陵国派了她来追杀你,你何不将她杀了泄恨?”
张玉洁摇了摇头:“她只是奉命行事,我要恨也该恨下这命令的人。再说了,敌人让我干什么,我偏不干。”
梦瑶笑道:“那好。”轻轻抬手一指,一道白色流光飞来,瞬间化为一道锁链,将张玉洁捆得跟粽子一样。
梦瑶踢了踢谢冰清:“现在,你去杀了她吧。”
谢冰清勉力起身,提剑走到张玉洁面前,冷冷说道:“对不住了,我使命在身,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杀了你。”
张玉洁叹了口气:“反正今天谁都逃不了。不过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杀我,为什么杀我么?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杀了我能让我军得胜?”
谢冰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杀了你就能得胜,但这个命令必有其道理,我的使命就是杀你。”
谢冰清说着,举起了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得性命,管教你形神俱灭。”
梦瑶突然瞥了瞥嘴,冷笑道:“你这蠢货还真信了我的话?”随手一拂,谢冰清陡然鲜血狂喷,断线风筝一样拔地飞起摔落,倒在雪地上挣扎着再无起来的力气。
张玉洁转头看着梦瑶,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梦瑶问道:“张玉洁,你可愿归降我羽族,为我军效力?”
张玉洁默然片刻,想到若是归降羽族,自己此番性命之忧自然能解。只是羽族要自己为其效命,这其中想来必有什么谋划。她想起当初天际星那无数的无辜死难之人,想到自己若是遂了羽族军的意,自己的性命之忧没了,但更多人却是有了性命之忧。
张玉洁两腿打颤,额头冷汗直流,心中挣扎片刻,最后咬牙道:“我是不会为你们效力的。我只怕若是遂了你们的意,我西陵国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梦瑶冷笑一声,道:“西陵国关你屁事,你不过是昆仑墟流落而来的游魂,被姬玄烈那厮拿来造了个人而已。”
张玉洁心中一颤:“那我也是西陵国造的人。”
梦瑶嗤笑道:“你和谢冰清两个,不过是姬玄烈那厮‘逆子计划’的产物罢了,你这个改良版本好歹有一半个魂魄是真人,她压根就是个人造人,你当我羽族是异族,人类又岂会当你们是同类?”
“什么狗屁‘逆子计划’,少造个词儿来忽悠我。”谢冰清慢慢爬起身来,恨恨地注视着梦瑶。
梦瑶也不理会她,只冷笑道:“所谓狗改不了****,姬玄烈这种猪狗不如的恶心混账东西,总要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令人作呕的手段,亏你们还给他效力,想要杀他这种恶心东西的手下我都怕脏了我的手,你们俩互相杀了吧。”
谢冰清坐在地上,冷冷瞥了她一眼:“我倒是想杀你。”
梦瑶嗤笑道:“蠢东西你的任务便是杀她,为何不杀?”
谢冰清道:“你让我杀,我偏不杀。”
张玉洁说道:“你想杀我何必借别人之手?”
梦瑶说道:“你可知道什么是‘逆子计划’么?”
谢冰清道:“关我屁事。”
梦瑶冷笑着说:“‘天书’之谜,自古皆有,世人以为它乃是这宇宙之外的文明所创造的东西,超出当代太多,无法破解。其实以姬玄烈这等人,用举国之力,却是可以破译一些的。所谓的‘逆子计划’,便是用一部分天书信息制造成灵魂,然后注入创造的身躯之内,创造出一种可以超越宇宙的人类。”
“人类也好,羽族也罢,世间生灵,诸般文明,俱都诞生在这宇宙之中,智慧也好,力量也罢,俱都来自于这宇宙的规则,又如何能够超越宇宙的束缚?也只有用来自宇宙之外的天书作为材料造人,才有可能超脱到宇宙之外去。”
说到这里,梦瑶用脚踢了踢谢冰清:“姬玄烈的白日梦做得挺好,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宇宙水土不服,或许是因为这样造的人终究是个物品,没有可塑性,所以她的成长缓慢,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谢冰清大怒。
张玉洁开口道:“我们是人……”
梦瑶伸手拎起张玉洁扔到雪地上,然后抬起雪白如玉的脚丫子直接踩到她脸上:“嘘,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
“然后,姬玄烈的新实验品,便是用这个宇宙的灵魂和天书灵魂嫁接的产物。可惜的是大部分都直接失败毁灭,更糟糕的是竟然出现了和传说中的‘殒灭’类似的东西,好在一诞生便被毁灭掉了。所有实验体里头,只有一个成功,便是我脚底下这个,确实可以完美兼容融合起来。”
梦瑶弯腰低头,看着张玉洁说道:“据说,你从被造出来的时候起就自带着一个‘不死’的因果,换句话说,世界上不会发生置你于死地的事情。”
“世间有不少高手皆可以掌控因果之律,也有不少高手能够打破因果律,但以天书定的因果,即便有人能破,也绝对屈指可数。”梦瑶嗤笑道,“于是姬玄烈让你这个实验品去军中打仗,便是存了绑架天书因果的心思——若西陵军大败,你很可能会死,如此一来这因果必然会尽力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于是让西陵军走一路狗运。他又怕出现西陵军大败可你却逃生了的事情,所以专门安排了谢冰清,嘱咐她一旦西陵军败了便立即杀了你。为了避免西陵军败,你阵亡或者被谢冰清诛杀,这因果律为了维持你的不死,便让西陵军走好运得胜。”
“什么鬼?既然打不破这因果,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然而谢冰清与你同源,她却是很有可能能杀得了你的。其他人便是就在你旁边要动手杀你,也可能出意外,除非是特别强劲的高手能够抵挡住这些意外。而谢冰清只要到了最后一步,想来杀你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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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梦瑶慢慢地说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想继续当姬玄烈的棋子么?”
“天下乌鸦一般黑,不当姬玄烈的棋子,改当凤菡芷的棋子?”张玉洁撇了撇嘴,“你当我是那些以为贪官污吏奸商刁民都是西陵国特产,别国尽都是天堂的蠢货,会以为你羽族举国圣贤,凤菡芷完人圣君一个?”
“况且姬玄烈的计划,就你这号小角色如何得知?还有,为什么我们两个都会在这里被你抓着?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说起来你不也是棋子?姬玄烈暗中干的事情,为何凤菡芷会知道?说不定凤菡芷也跟你嘴里那个恶心家伙有交易……”
梦瑶转头望了望谢冰清,说道:“你来杀了张玉洁吧,说不定可以把你补全,让你成为成功的‘实验品’。”
谢冰清“呸”了一声,道:“我的故乡乡亲和军中友人里头死于你们羽族之手的人不知有多少,我为何要听你的话?再说了,你当我谢冰清和你们这些披毛戴角的鸟人一般狼心狗肺?”
梦瑶淡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来试试打破因果,想来这偏远地方也没什么意外事情能阻拦得了我。”
重重铅云之中陡然间霹雳雷鸣,一道水桶粗的电光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朝着梦瑶头上劈来。梦瑶冷笑一声,身后翅膀轻轻摇动,那电光便啵地一下炸散消失。
“呵呵,不过如此啊?”梦瑶轻笑道,抬手骈起二指,指尖光芒激绕,已然形成一道炽热锋锐的光箭,看起来不过一尺长短,其中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真元法力,若是被戳着,便是张玉洁全盛之时怕是也只能形神俱灭死路一条。
岂料脚下雪山陡然一震,一股骇人巨力陡然喷薄而出,将三人瞬间便朝着不同的方向抛飞出数千丈之遥,那巨大的绵延高耸的山脉,整个地炸碎迸飞,无数粗大得难以想象的枝桠藤蔓漫天飞舞穿梭。
余光扫处只见梦瑶指间光箭一吐,瞬间化为一道近三百米长短的巨大光刃呼啸而出,当空迸裂炸散分离出无数小光刃,密密麻麻如同飓风一般席卷而出。
那些细小光刃飞掠之处,轻松便将巨石山岩如同切豆腐一般剖开,然而碰到那些枝桠藤蔓上却被一层肉眼可见的乳白色雾气缠绕住,连消带打,转眼间便黯淡消失。
“这是什么鬼东西?”张玉洁心中暗暗思忖,同时一边吞服丹药一边拼命朝着外围奔逃而去——大约是那所谓的天书因果起了作用,她的运气颇为不错,直接被打飞到了最远处,正方便她逃跑。
只是回头一瞧,哪怕她自认为有着所谓的不会死的天书因果护身不会发生足以致命的事情,见此情形仍然不由得亡魂直冒。
不过是转瞬之间,那绵延山脉已然彻底化为乌有,一株通天彻地的参天巨树从地下升起,漫天的枝条和藤蔓携着层层叠叠的力场狂暴挥舞,直教四周空间仿佛暴风里的海水一般生出无尽乱流滔天狂涌,将其所接触到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这等骇人威力,已然超越了张玉洁两世为人所见识过的个体战斗力的极限,直教她见之便如坠冰窟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再次在心底质问。
却见那株巨树的一根枝条之上陡然绽放一朵妖异的紫红色花朵,花瓣裂开,花蕊之中一簇晶莹剔透的紫红色陡然朝着她喷薄而出。
那紫红花蕊光焰一出,顿时弥漫她眼前的整个天穹,仿佛海啸般铺天盖地卷溺而来,四周空间层层被碾压塌陷,教她的身体动弹不得挣扎不得甚至连思绪念头都难以转动。
然而在漫天紫红之中,却陡然闪过一道白光,张玉洁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见。那可怖的能量狂潮呼啸而过,却扑了个空。
彭锐气喘吁吁地提着一把手枪沿着山路拼命奔逃着。脚下的道路曾经是一条水泥路面的盘山公路,路面平坦,然而如今由于荒废已久无人打理的缘故,已经快被各种植物淹没了。
2012年的12月21日那天,一颗突如其来的彗星的彗尾扫过了地球,紧接着地球上发生了一场剧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各种各样的动物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纷纷发生了变异,各种各样噩梦般的变异生物突然之间在人类的身边冒了出来,猝不及防的人类世界在转眼间便被打垮击溃,很多人都在剧变发生的第一个瞬间就沦为了变异生物的口粮。
一夜之间数十亿人命丧黄泉,人类看似强大的高科技世界转眼就像被抽掉了地基的楼房一样崩塌下来。而在发达的科技文明社会被从内部直接破坏摧毁之后,残余的人类多数情况下面对着这些变异生物更是节节败退。
所幸早期的变异生物虽然凶猛强悍,但也不过和灾变前地球上的猛兽的加强版而已,当人类回过神来之后,残余的武装力量仍然可以和依托着各种军火和这些变异生物厮杀。
然后,更加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地球上开始出现有智慧的变异生物,例如由大灾变以前鸦科鸟类进化而成的凶鸦、由某种灵长类进化而成的猿人、由海洋生物进化成的海族、由蝙蝠进化成的翼人、由两栖动物进化成的脑蟾还有龙族等等。
凶鸦是一种比天鹅还大的大型飞禽,它们的大脑重量与整体体重之比例尚在人类之上,拥有着很高的智慧,而且体力强、会飞行,加之鸦科鸟类本就是群居生物,在变异之后很快就形成了初步的社会体系。
猿人天生比人类更加凶暴更加强壮,又拥有了不下于人类的智力水平,加上和人类类似的身体结构,可以很容易地使用原先人类文明遗留的武器。
脑蟾有着强大的大脑,天生会喷射强腐蚀性的剧毒和释放高压电流,它们喜欢吃人,通常都是将人整个吞入肚子里面,无论骨肉还是衣物饰品,都能够消化。
至于龙族,则是最近出现的变异生物族群,颇为类似于传说中的西方龙,同时也有些像东方龙的特征,是一种个体力量极为强大的顶级变异生物。
这些新诞生的智慧生物自称为“妖族”,它们不但智慧不亚于人类,更兼本身又保留了进化成人之前的诸多优势,实际上已经成为比人类更加优越的种族。在灾变发生以后相当长时间里,人类的武装力量在遇上装备和自己差不多的妖族的时候,往往都是以战败收场。
哪怕是猿人里面的体格孱弱者,也比久经训练的人类军警更加强壮更加灵敏,可以更轻松完成各种战术动作和作战调度。
哪怕是凶鸦里面的高度近视眼,也有着比肩人类狙击手的射击资质。
同样的行军里程,人类武装力量或许已经疲惫不堪,然而猿人却可以如闲庭信步,而凶鸦、翼人大约早已经飞到目的地等着人类了。
没有夜视仪的情况下人类军队碰到翼人不堪一击。
……
而更加糟糕的是,这些妖族们在学习了人类的军事知识之后,又开始学习工业技术知识,进入城市接管大灾变人类崩溃时残留下来的工厂。假以时日,妖族也会拥有自己生产、制造武器弹药的能力。
面对这种情况,人类只得动用了手头残余的战略打击力量,对所有在自己控制区域之外的重工业城市展开了核打击,将工业区成片摧毁,尽可能地毁灭那里的工业基础设备。
面对着化为废墟的工业区,倒是让这些妖族陷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地,让人类继续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
然后这场灾变的第三波又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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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和人类之中,均开始出现拥有异能力的高级变异体,以及前文所提到的龙族。对于新兴的朴素简单的妖族来说,这些高级变异生物的加入无疑令它们实力大增,而对于本就有着复杂社会结构的人类而言却引发了严重的内部****。
在灾变爆发之初,人类各国政府的残余力量依然相当强劲,然而随着灾变一波接一波的爆发,人类政府的实力损耗严重,但仍然可以压制人类中的各种内耗,大体上继续维持了人类阵营的稳定和对妖族的抵抗。但灾变前旧时代各国政府那些**内耗的恶习却也依然存在。
然后当高级变异体出现以后,一部分人类进化者获得了强大的能力之后,因为不满于现状因此和人类政府发生激烈冲突。
另一部分进化者的行为更是恶劣,仗着自己实力的强大为所欲为,奴役同类,作恶多端,同样和人类政府乃至普通民众都爆发了冲突。
于是在更强大的妖族外力和人类内部败类的共同作用下,人类阵营开始分崩离析。
就彭锐所知道的,便有一个自称阴山王的进化者,仗着自己的实力强大,盘踞一处据点,抓了数十个女人充当女奴,周围的男人全部充当苦力。此人因为其不法行为与政府军警发生冲突之后全身而退,接下来索性投靠了妖族,和附近一个翼人族群和一个猿人族群成为盟友。
在有了妖族盟友之后,阴山王更是无法无天。这人在接待猿人族使者的时候在自己领地里挑选美貌女子向使者敬酒,猿人使者不肯饮酒,他便下令将女仆斩首烹制分给使团的猿人们飨用,同时换另一个女仆,猿人使者不肯饮,他仍然下令斩首女仆烹制成菜肴,如此接连斩杀十余人,人头在宴会厅墙边排成一排,周围人无不惊恐。
而在欧洲的前法国地区,则出现了一个有如圣女贞德转世一样的人类进化者“女武神”玛格丽特,多次斩杀大量袭击人类的妖族,结果却被其他勾结妖族的人类进化者与妖族联合抓捕,车裂而死。
很多的人类进化者都认为自己和妖族是同类,跟没有进化的人类不同。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人类不败真是没天理了。
进化者之外的人类,通常连当人奸的机会和资格都不会有,一旦被妖族抓获,要么便被现抓现吃,要么便被拿去饲养一段时间之后吃。对于妖族们来说,人的全身都是宝,人肉是它们最喜爱的肉食,人皮是它们最喜欢的皮革材料,人骨是上好的饰品原料……
还有很多则是被狂暴的妖族为了发泄自己的****而直接屠杀,其中猿人甚至还有****人类女性的恶习。
彭锐还记得滨海城沦陷的时候,一个小学的师生几千人藏匿旁边山上的寺庙里,躲避过往的妖族。结果里面有低年级小孩哭啼暴露了众人的位置,被山下路过的妖族上山来,转眼间便将里面的人类搜戮殆尽,鲜血顺着山上的石梯一路往下流淌,形成了一个猩红的血瀑。
北都沦陷时妖族在城内对人类大开杀戒,杀人吃人不计其数,除了少数用来制作饰品的骨头之外,其他的残骸大多丢到城外,层层叠叠的白骨堆积如山覆盖了城外的土地,从远方看去就像是刚刚下过大雪一样。
而沪海被屠城时,整条江面乃至附近的入海口都被染得一片通红,被屠杀的人类尸体堆积在城外作为肥料肥土,少数沦为奴隶的人类便在同类的尸骸之上战战兢兢地为这些妖族们耕作。
猿人族第一强者金刚的部族的残暴极为出名,这些猿人们所到之处都杀光所有男性,然后掳掠大量人类女性平时肆意****,待到玩腻过后便以各种方式虐杀充作口粮。它们甚至攻占了一个罐头厂,把那些被玩腻的女人在这个工厂里面做成人肉罐头长期保存。
还有些猿人喜欢将棉花沾上酒精、汽油之类易燃物塞进人类女性的下体乃至子宫里点燃,直接将人肚子都烧得爆裂开来。
脑蟾一族最喜爱的娱乐方式是给人类身上吐上剧毒腐蚀性液体,然后看着人浑身被腐蚀得皮开肉绽惨烈挣扎。
凶鸦一族的黑煞鸦王则酷爱食用婴儿,为了吃婴儿,它的凶鸦族群里甚至将大批怀孕的女人喂养起来,等到生育过后就立即宰杀掉腌制成肉脯保存,而最鲜嫩的人类婴儿的肉则供给鸦王以及族中贵族们食用。男人则作为苦力和配种的生物而存在,一旦丧失劳动力之后立即也会沦为这些凶鸦的血食。
龙族乐于食人,更乐意杀戮人,它们喜欢这种将昔日的地球霸主踩在脚下的快感。
翼人族早期屠杀人类最为积极,后来也开始饲养人类,平日里吸人血,等到被吸血的人体力衰弱之后再杀死吃肉。
相比之下海族是饲养人类最普遍的妖族族群,由于肉类在水中环境比在陆上更加不易保存,因此它们最早开始养殖人类,等到准备吃的时候即时食用。
……
随着一处处人类据点的溃散,人类有史以来最黑暗的时代降临了,曾经的地球霸主被迫四处躲藏躲避着妖族的猎杀,其境遇甚至比从前的草食动物还不如,至少草食动物并没有被各种强大生物肆意猎杀,而且还有着强大的繁殖能力支撑。在这样的困境之下,人类的数量急剧减少,前景也越来越绝望,残存的人类蜷缩在各个幸存者的聚落里,惶惶不可终日地看着时光流逝,看不到希望所在。
正如金刚所言:“这个时代,是万物霜天竞自由的全世界亿万生灵的盛世,这是这个星球上的举世生灵高速繁衍进化,各种新生智慧物种竞相绽放自己辉煌的大争之世。旧时代的霸主人类已经被我们妖族的高速进化从食物链顶端的王座上一把拽下,沦为食物链的下层。人类说,这是世界末日,他们错了!这是人类的末日,全世界所有生物的天堂!”
也许,这真的是人类的末日了吧?
彭锐一边逃跑一边想着。幸存者聚落里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来自其他地方的人类发出的电台信息了,大约其他地方的人类不是被消灭了,就是不敢再发信息,只能蜷缩在隐蔽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想到这里,彭锐不由得心中一阵阵绝望。
身后传来一阵猿人的咆哮声,他的头脑里陡然一阵眩晕,顿时感到头重脚轻,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当即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几个猿人从后方追过来,把他挂在猎物架子上抬走。
当彭锐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小镇的废墟里面,一大群猿人正在兴致勃勃地饮酒作乐。
今天,猿人首领瑟勒蔑为了招待自己族中的勇士,庆祝自己的族群又攻破了一个人类的聚落,特地拿出了二十个新鲜人类来制作食物。
人类,是何等的美味啊!那肥美的肉在火上一烤便会溢出诱人的香气榨着鲜美的油汁,那骨头烹饪过后也是酥能可口,可以连骨带肉一起嚼碎了吞下肚里。还有那些细嫩的人类内脏,吃起来也是各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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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锐转头往周围看了看,只见架子上挂满了用人肉腌制而成的肉脯,虽然外表已经大为改观,却依然能够看出人类身体的外形轮廓。
有浑身肌肉整个被剖开之后用盐抹上然后挂在外面风干或者被火熏烤成腊肉的精壮男子,肌肉的线条看起来格外狰狞。
有被开膛剖腹斩首之后沥干了血液再拿盐水泡过的女人,相对细嫩的肉质也能看得出来。
婴儿和儿童通常则总是要用来现宰现吃的。
还有被剥皮的老人,猿人们只是粗略炮制之后便开吃。
即便是灾变前的野兽,都免不得有物伤其类的情绪,何况是人类,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自己的同类如此下场,即便彭锐早已知晓了在灾变爆发的这些年里人类所遇到的浩劫,依然免不得心中狂跳剧痛难忍,难以抑制的仇恨在胸中熊熊燃烧,然而却被无力报复的现实困境困在他内心里,令得他暴怒欲狂。
在前方的火堆上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一个精壮青年正在被猿人架在上面烧烤,因为生命力比较强的缘故,他在烤架上挣扎的幅度也比较大,然而这徒劳的挣扎最终还是慢慢停息了下来。
一口大锅里传来越来越低的哭号声,那是一个在灾变前本可以在别人的掌心享受呵护的人类少女的身体都被扣在锅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没有被蒸,尚能哭号几声。
“这些人被烤了,煮了,接下来恐怕就轮到我了吧?”彭锐想着。
一个猿人说道:“闻着这味道,真香啊,待会儿我要吃一对人肝。”
另一个猿人则指着被烤的男子的腿哈哈大笑道:“人肝有什么好的,还是这人腿肉好啊,又肥又有嚼头。”
还有猿人说道:“女人臀部的肉才是美味呢!”
彭锐听着猿人们的哄笑声,咬牙切齿。
这时候,废墟里的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一股新鲜的血腥味陡然弥漫开来。
彭锐讶异地抬起头来,正看见十几个猿人噗通噗通连声一头栽倒在地上,它们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一旁。
猿人首领瑟勒蔑大吼了起来。
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地在这片废墟里浮现出来。她有着一张清丽柔美的面容,彭锐觉得她的那张柔美绝伦的脸本应带着温婉柔和的微笑,只是此刻却粉面含威,乃至挂满了戾气和杀意。
“人类进化者,你好大的胆子!现在很多人类进化者已经归顺了我们妖族,敢于和我们作对的好久没见过了。”瑟勒蔑扫了地上的猿人尸体一眼,心中暗惊,口中却朝着她冷冷地说道。
“人类进化者?什么东西?他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这猴眼看人低的畜生。你们记住了,我叫张玉洁,我便是妖族的末日!”
瑟勒蔑冷然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妖族强大进化者不知凡几,还有人类进化者为盟,就凭你?”
张玉洁轻蔑地摇摇头,淡淡地说道:“果然是一群低等畜生,靠基因进化的**,终归不过是一堆靠化学反应的分子结构的破烂而已,这种力量太弱了。你放心,很快你们妖族那些畜生强者都会到地狱见你的。”
瑟勒蔑爆吼一声,从它的宝座上一跃而起,本来只有两米多高的身躯陡然暴涨,转眼间便化为一头将近三层楼高度的巨大暴猿,挥舞着比脸盆还大的拳头朝着张玉洁一拳轰砸下来。
彭锐心头顿时一紧,以眼前情形来看,这一拳若是砸实了,足以轻松把张玉洁砸成肉泥。便是人类的进化者在变成战斗形态的情况下遇到这样的攻击也都得小心规避,但她却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只抬着头看着这一拳携着万钧之力轰砸而来。
蓬地一声,这拳头一拳打在了一道无形的障壁之上,发出如中败革的响声,瑟勒蔑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正待采取下一步动作时却见张玉洁抬手以手指轻轻一拂,一道道流光飞洒而出掠过它的身躯,猿人的巨大身体之上陡然绽开一片片血花,庞大的暴猿身躯仿佛破碎的玩偶一般分崩离析,四肢断裂,身体经络也被切开,转眼间便还原成了只有两米多高的身体,成了一个没有手脚的猿人棍,凄厉地咆哮嘶吼着。
张玉洁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弹,一簇豆大的紫色的紫薇天火从她指尖飞出来,轻轻飘落在了那猿人的身体之上,瞬间便火焰暴涨,将那猿人整个地化作了一个紫色的火人,悲惨的吼叫声一阵阵传了出来。
此时外面的猿人武士竞相冲了过来,怒吼着朝这个敢于反击妖族的人类发起了冲锋。
张玉洁冷哼一声,抬手间便从指间发出一道道气箭呼啸而出,流光纵横交错,那些猿人武士的身躯顿时被切豆腐一样切割得支离破碎,这一大群猿人战士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片击杀在地。
彭锐陡然觉得身上一松,束缚他的绳索已经被切断了,转头看时只见周围的其他人类身上的绳子也被切断,而张玉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废墟另一边,随后又是一阵猿人的吼叫和哀嚎声传来。
彭锐从一个猿人武士的尸体上拿起一根铁棍在手中,急忙跟了过去。
众人赶到时候却见地上到处都是死伤的猿人,这个部族的猿人无论男女老幼,死的死,伤的伤,地上鲜血横流。其中精壮的雄性猿人已经尽数被击杀,有的被直接从头到脚劈成两半,有的被拦腰砍成两截,还有的浑身骨骼粉碎软塌塌地堆成一团……
而猿人的老弱妇孺则大多被切断周身经络动弹不得。
张玉洁背对着他们,一个人站在远处一座废弃楼房的顶上遥望着远方一语不发。
低头看着地上挣扎的猿人,彭锐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同类。
也许,和自己失去音讯联系的妹妹,早已葬身在了这些畜生“妖族”的嘴里了吧?
想到这里,彭锐两眼通红地冲了上去,举起手中的铁棍,怒吼着朝着地上的猿人一棍接一棍地打砸下去。
随着彭锐开了头,接下来其他被解救出来的人如梦初醒一般,纷纷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吼叫,有的人从猿人战士尸体上捡起了武器,有的没有拿到武器就拿起了砖头石块,怀着满腔的仇恨与怒火,状若疯魔一样朝着剩下的猿人身上招呼。
彭锐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棍,他挥舞着手里的铁棍直到脱力昏阙。醒来的时候大概是黄昏时节,他强忍着浑身的酸痛爬起身来,转头朝着四周看去,只见地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猿人尸体,还有宣泄了心头仇恨和怒火之后就地躺着沉睡的人。
抬头看去,只见那个高挑婀娜的身影依然沉默地站在那废弃楼房的顶上。
彭锐拖着酸痛的身体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他爬到楼顶天台,迟疑了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玉洁转过身来,看了看他,勉强微笑道:“你真不错,大悲大喜之后这么快就醒了。”
彭锐偷眼打量了她几眼,心里暗暗嘀咕,嘴里则沉闷地回答道:“这些年从来没睡过时间长点的觉,时间稍长就要警醒,能一觉睡几个小时的人,大都已经进了妖族肚子了。”
张玉洁的身高大约有一米七六左右,即使在灾变发生前的和平都市里,也算是很高挑的了。不过就凭这副身板,面对着变异生物未免太过单薄了些。即便是人类中顶级的进化者,在战斗的时候也难免要变化成远比人类的形体强壮得多的战斗形体。
那么,她为什么可以依靠这样孱弱的身板发挥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这时候,却听张玉洁说道:“这个地方,从前叫观音镇,灾变之前因为经济繁荣,乃是著名的明星镇,曾经有几万人居住在集镇上。在这里平整的马路四通八达,整齐的大楼鳞次栉比,小镇河边的步行街总是人潮涌动,集镇旁边的工厂总是繁忙不休,镇上的车站每天都有发往全国各地的班车……”
她随手将几张照片递给彭锐:“这是我从镇政府的废墟里翻出来的。你现在还能辨识出照片里的地方吗?”
彭锐接过照片,说道:“你有所不知,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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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随手拿出一个陈旧的望远镜递给他,彭锐接过望远镜,先看照片,再看远处。
他低头看向第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群孩子,在自己父母的照看下在游乐场上游玩,那里有过山车,有海盗船,有旋转木马,还有十几层楼高的摩天轮……
那个摩天轮曾经是观音镇的地标,彭锐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抬头朝着摩天轮曾经存在的地方看去,却见那里只剩下一大堆支离破碎的铁架残骸散落在一大片建筑物废墟里。
第二张照片是观音镇的步行街,观音镇虽然是小镇,不过因为经济发达的缘故,小镇的步行街倒是名商汇集,有两家全国排列前列的大型零售连锁企业在这里开设了大型超市卖场,国内很有名的几家火锅连锁在这里都设有分店,肯德基、德克士、麦当劳这样的著名快餐品牌也早就入驻了这里,各种店铺挤挤挨挨填满了步行街的每一个门面。碧绿的垂柳树下,步行街总是被涌动的人潮塞得水泄不通一样,繁华喧闹。
步行街就在观音镇的河边,东头靠着观音镇的石拱桥,伫立着一座从明代流传至今的观音庙,而西头则是一座晚清时代修建的钟楼。
如今却见那观音庙早已经被这些猿人破坏得残破不堪,庙里的观音石像被推倒在地,而钟楼也塌了一半,至于步行街的房屋也尽皆残破不堪。
第三张照片上是观音镇上的公交站里等车的人群。灾变前的观音镇,集镇里面便有三条公交线路,还有一条通往市区的长途专线公交车。小镇的公交站点设计得很好,配备了古色古香的长亭盖顶、现代化的灯箱站牌、供等车人休息的长椅,周围还有很好的绿化带。
不过眼下这个镇上已经基本上看不见完整的公交站台了,有的在灾变爆发的时候就已经被破坏,还有的残余公交站台则被猿人们拆毁,将里面的建筑材料拿去搭建起它们所习惯的那种破烂建筑物。
第四张照片是观音镇的度假酒店,这座四星级的大酒店高三十三层楼,高耸的避雷针和明光四射的玻璃幕墙显得格外大气,极具现代化气息,是灾变发生前观音镇的地标建筑。纵然灾变发生已经几年了,这栋大厦依旧耸立在小镇河边,只是上面的玻璃幕墙已经破破烂烂残破不堪,曾经光鲜亮丽的大厦,如今看上去就像一根破烂的棒子一样杵在那儿。
第五张照片是观音镇的中学。这是彭锐的母校,承载着他年少时候的诸多青涩记忆。彭锐朝着照片上看去,只见整洁的校园操场上一群学生正在奔跑着踢球比赛,其中一个人赫然就是彭锐自己。操场旁边的校园小道上绿树成荫,上个世纪苏联援建的教学楼虽然年代有些久远却颇有历史沉淀的厚重感,还有整齐的学生宿舍、食堂,尽都在照片的角落里挤出来。
彭锐看着母校的照片,想起年少时候青涩的岁月,想起无忧无虑青春热血沸腾的夏天,想起大家喜笑颜开雪中嬉戏的冬日,还有内心深处朦胧微甜的对某个女孩的爱恋……
在末世里打熬得满面风霜的脸上,也免不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举起望远镜,朝着母校看去,却见建筑物都已经残破不堪,而操场上更是白茫茫地一大片。
现在不是冬天,也不曾下雪,这操场上白茫茫的到底是什么?彭锐的心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他拧了拧望远镜的旋钮调整焦距,赫然只见那一大片白茫茫犹如积雪一样的东西,却是无数人类的白骨,层层堆积在他自己曾经奔跑踢球的母校操场之上。
承载着自己青春年岁美好记忆的地方,竟然沦为了猿人们吃人之后丢弃骨头残骸的垃圾场!
自己妹妹的残骸,也许就葬身在那里面吧?
而曾经养育自己兄妹二人的父母,未曾享受过儿女的孝敬,就葬身在了变异的第一波灾难之中,当时正在外面游玩的兄妹二人和父母最后一次通话,也被突然出现的变异生物的咆哮声永远地打断了。
彭锐内心深处刚刚宣泄过的仇恨,又一次涨潮汹涌。
噗通一声,彭锐跪倒在张玉洁的面前,俯首磕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是魔鬼,那么我希望你能收购我的灵魂,我宁可把自己出卖给魔鬼,也要杀光这些万恶的妖族!”
张玉洁闻言,沉吟片刻,叹道:“我不是魔鬼。”
她低头,却看到彭锐饱含仇恨的目光死死瞪着她,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
张玉洁想了想:“你只需要魔鬼,是吧?”
她看了看远方那层层叠叠的人类骸骨,抿紧嘴唇,深吸了口气,说道:“不过,如今的人类,确实需要魔鬼。那么,我就来当当这魔鬼吧。”
在二百年前的中州世界暗月国,曾经有过一个大名鼎鼎的邪修,“嗜血妖道”寇道成,此人创立了一门令人闻风丧胆的嗜血魔功,名曰“血界化魔神功”,乃是吞噬其他生灵的血肉提炼精气转化为自己的真元的手段。
这门魔功在如今的中州世界被各国官方严厉禁止,但并没有完全禁绝,甚至还有人通过它衍生出一些抽取敌人精血的现代修真技术。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它的原理对于新生代的各国修真精英而言也变得很简单。
张玉洁就曾经通过西陵**队的内网,下载了一个包含有一百三十七种古代修真功法的压缩文件包,这个文件包里面正包含有“血界化魔神功”这门邪派修真秘诀。
在这个没什么天地灵气,又没有配套的灵气转化的修真技术设施的世界,这门魔功竟然出奇地适合修炼。
想到此,张玉洁朝彭锐问道:“我这里有一套邪恶的修真法门,只要吞噬血肉便可以增长修为,你能练么?”
彭锐满心仇恨地说道:“岳飞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人类妖族,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吃它们的肉有什么?只要能得到力量,我就算是****,也要杀光妖族!”
张玉洁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帮你得到复仇的力量好了。”
当下便将《血界化魔神功》慢慢传授给彭锐,在此期间也有其他的人清醒过来,亦有人恨透了妖族,主动凑过来学习这门功法。
张玉洁看到眼前的人不少,想了想,暂时停止了传授,而自己拿出功法仔细研究起来。如果直接将原版的魔功传授给这些幸存者,难免其中会有人看不清形势,铤而走险去把它泄露给妖族换取自己的私利。
因此她决定将这门功法进行一系列大手术魔改,使其仅能适用于人类之身,那些变异生物要想修炼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走火入魔。拜近年来迅猛发展的修真技术和修真文明所赐,这些过去的功法对于现代精英来说已经很容易剖析了。
当下张玉洁花了一晚上时间魔改功法,到第二天才继续传授。这些对妖族满怀仇恨的人们在学习了魔功之后就开始撕咬吞噬猿人的尸骨血肉,看起来犹如野兽一般。不过如今人类都已经到了快要灭绝的边缘了,爱不但不能发电,而且更改变不了妖族的暴虐,普世价值也感化不了那些食人怪物。妖族不是小动保也不是圣母,不会讲什么尊重生命,他们只会一直吃人。面对这些生物,人类也唯有重新拾起兽性去和它们决一死战。
正如灾变前某科幻小说所言:“失去人性,失去许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再说了,这些妖族所做的事情,也只有被人类以相同的方式报复方才是正理。
张玉洁自己愿意宽恕伤害自己的人,但是非常厌恶那些满嘴道德高调要对侵略者们“以德报怨”要“道德感化改造为主”的政客,因为她宽恕自己的仇人是她自己的事,而政客们却张张嘴就代表了千千万万无辜受难的人去宽恕他们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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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幸存者们也将观音镇上的广播电视台大楼给清理了出来,找出了一些尚能使用的破旧通讯设备,张玉洁便以这些粗陋的设备,向着这个世界发出了自己的宣言:
“人类同胞们,这场灾难爆发已经七年了,残存的人类没有哪一夜可以安寝,没有哪一天不在惶恐不安中渡过,无论梦中还是醒来,世界都有如噩梦。故乡仍在,却已沦为彼等妖族孽畜横行的场所,天地虽大,却几无我们人类所能拥有的半寸安居之地。不是我们人类不想安居,不是我们人类不想安寝,是妖族孽畜不让我们安居,不让我们安寝!几十亿人类,已经被它们杀吃得濒临灭绝的境地!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没有谁可以代表那几十亿葬身妖族口中的人去和妖族和解!”
“妖族和我们中的败类说,我们就是一群贪婪猥琐堕落懦弱的低劣物种,我们有劣根性……我现在必须阐明:我们有尔虞我诈,但也有真诚相交;我们有残暴冷酷,却也有侠骨柔肠;我们有贪生怕死,但更有舍生取义;我们有腐朽堕落,但更多奋发进取;我们有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但更懂得众志成城共御外侮!”
“我们人类诞生百万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薪火相传传承文明。我们能飞天万里上九天揽月,也能劈波斩浪下五洋捉鳖,我们探索过科学的奥妙,我们创造过艺术的美好,我们人类,过去是,将来也仍将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沂蒙山下,观音镇内,猿人妖孽食人孽畜俱已被我诛戮殆尽!今后我们还要光复更多的城镇,杀灭更多的妖孽,人类复兴,当从今始!”
“我张玉洁在此郑重宣誓,我将尽我所能,扫灭妖族孽畜,光复人类世界,人畜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我张玉洁今发下宏愿,欲诛绝亿万披毛戴角之妖孽种,洗净两千余日残惨虐酷之大耻辱,令五洲四海成净土,复为我们人类之安居乐园。愿我人类同胞,切勿沮丧,奋力求存,抗拒妖孽;愿我人类英豪,挺身而出,斩妖除魔,与我共襄此人类光复之大业!”
广播完之后,张玉洁想了想,又用英语再广播了一遍,她前世所掌握的语言,也就这两种而已了。如果有收听到的幸存者既不懂汉语又不懂英语,那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这段广播刚刚播报不到半个小时,观音镇远方的天际传来一阵巨大的啸吼声,镇里的人们尽皆色变。张玉洁懒洋洋地抬头朝着天际看去,只见一头巨大的生物正在天空之中飞舞着直冲观音镇飞来。
这是一头看起来仿佛东方龙和西方龙混血一样的生物,有着东方龙那种鹿角一样的龙角,又有西方龙那种蝙蝠翼膜一样的龙翼,体长足足有近四十米,巨大的身躯在天空中滑翔盘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座小镇,以及小镇里瑟瑟发抖的人们。
“卑微的人类,你们竟敢不顺从自己灭亡的命运,就应该有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天空中的巨龙发出一阵阵吼叫,朝着地面咆哮着说道。
张玉洁撇了撇嘴:“这头不知死活的大蜥蜴到底是谁?”
彭锐以充满仇恨的语气颤抖着说:“是……是东龙王杜戈。”
“龙王?”张玉洁冷哼道,“怎么也不带几个虾兵蟹将来?”
话音方落,远处的山后面响起了一阵阵如同闷雷滚动般的咆哮声,一个个巨大的身影拍打着龙翼飞了过来。见此情形,小镇里的人们个个面如土色。
“哦,有十二条龙啊?可是这不够我杀啊。”张玉洁开口道。
东龙王杜戈闷声吼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张口吐出一股熊熊烈焰,当空化作一道半径足有五六米的巨大火柱从天而降,朝着观音镇轰然席扫而来。地上的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须知两年前的泉城之战中,东龙王杜戈张嘴一口龙炎喷吐而出就能在城市里犁开一道十多米宽、几公里长的燃烧带,连水泥砖瓦的建筑都在烈火中被烧成了瓦砾堆。
在这里的幸存者也有些当初是从泉城逃出来的,自然记得曾经有躲在防空洞里的妇孺,被这龙一口龙炎在外面扫过,等打开防空洞之后,里面的人都已经熟了,身体流淌出油水,散发出像烤鸭一样的香味……
而在后面日本列岛上的京都之战时,龙王杜戈又大展神威,单独就把小半个城市都变成了烤肉摊。
在这末世里面,如果在亚洲有人类做噩梦了,他很有可能就是梦见了东龙王杜戈。
以杜戈的积威之重,如今看着杜戈又施展起了它招牌的龙炎火柱,地上的人们自然免不得亡魂直冒。
张玉洁清叱一声,抬手间一道炽白绚光极速旋转着破空激射冲天而起,正是她的防身法宝浑天伞,而浑天伞中的法剑则留在了她的手中。
那汹汹燃烧的龙炎,从巨龙嘴里喷出数十米便遇上了破空飞起的浑天伞。锋锐的伞尖一头扎进了龙炎烈焰之中,而伞面则在旋转中蓬地一声半张开,撑开光罩,瞬间便将汹汹烈焰撑裂绞碎漫天溃乱星散。
惊惶的龙王眼前龙炎溃散,一道极速旋转的炽白色光锥一头钻进了龙嘴之中,一阵剧痛之后,所有的意识霎时尽数消散。
而在在场的人类和龙族们惊骇欲死的目光中,东龙王杜戈粗壮的龙吻血肉横飞,随后便是巨龙那巨大的颅骨轰然爆裂粉碎,龙鳞、血肉、牙齿、碎骨、脑浆漫天飞溅,却被张玉洁抬手当空一拨,被一股气流直接扫飞到了镇外。
巨龙的无头残躯无力地扭动着,从天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砸落在了镇外的山坡下。
张玉洁瞧了瞧群龙,冷笑道:“什么狗屁龙族,不过是一只手就能捏死的爬虫罢了。”
群龙震慑,逡巡片刻,一头黑鳞巨龙咆哮了起来:“杀掉这个人类强者,为龙王报仇!”而远处的天空中,一头稍小的龙则掉头朝着远处拼命飞去。
方才张玉洁猛力爆发,一击便将东龙王杜戈击杀当场,自己却也免不得有些吃力,短时间回不过气来,若是群龙趁着这机会紧接着抢攻而来,战况倒可能会好一点。
只是这群蠢龙被她一击灭杀龙王的神威所慑,好一会儿不敢上前,等它们决心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张玉洁已经喘过气来,真元回复,正等着大开杀戒呢。
彭锐偷眼看去,只见张玉洁足尖轻轻一点,轻盈的身体冲天飞起,掌心吐处,法剑毫光爆射,当空化为一道银白色光弧,如同经天长虹般扫过天穹,将飞在最前面的一头龙直接斩成两半,漫天血雨迸爆散落。
此时浑天伞的伞身也刚好飞回她身旁,被她左脚轻轻一勾停在半空中,右脚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伞柄上。浑天伞顿时又化为一道银色流光呼啸激射,势如奔雷般迎头撞击在先前叫嚣要报仇的黑鳞巨龙头上,龙鳞迸飞,龙血如雨,那黑鳞巨龙哀嚎一声,发出雷鸣般的吼叫,重伤的身躯漫天翻滚,却被浑天伞的伞尖又是一戳,直接便捅爆了它的颅骨。
张玉洁左手一张,那浑天伞倒飞而回,落到她手心,伞面“蓬”地一声展开,化出一面光盾,直接挡住了一头龙嘴里喷出的雷霆闪电。随后只见她左手手腕一旋,浑天伞亦旋转着飞了出去,伞面光盾此时赫然变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切割片,飞入龙群之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三头巨龙哀嚎惨叫着从天坠落。
此时还有一头龙趁乱飞到张玉洁身边,张开血盆大口便想要一口咬下,却被张玉洁身形一动便避开。只听得张玉洁笑道:“你这么喜欢张嘴,我就让你一直张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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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眼朝天空中望去,只见张玉洁那双大长腿直接夹住了那龙的鼻梁,微微一用力,便听得咔擦一声,那龙哀嚎一声,鼻孔里血流如注,鼻子出现了明显的形变,显然鼻梁已经骨折了。
被血污堵塞了鼻腔之后,那头龙也只好大张着嘴以一种滑稽的表情大口大口呼吸,而张玉洁则坐在它的鼻梁上面,用脚不断地拨弄它重伤的鼻梁,每次一拨动,便是一阵剧痛从它的鼻梁传来。那龙为了避免痛苦,一旦张玉洁抬腿拨它的鼻梁,它便在本能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朝着张玉洁拨动的方向掉头。
每当张玉洁抬起左脚要向右踢,它便急忙向右摆头,而张玉洁抬右脚向左踢,它又赶紧往左摆头。而它飞行的方向,也随之而改变。
于是这头巨龙竟然浑如张玉洁的坐骑一般,被她驱使着在天上乱飞乱撞,径直飞进了其他龙的队形里面,将其他龙的队列搅乱不说,骑在它头上的张玉洁还在错身而过的时候顺便挥剑又将两头龙斩杀了。
包括龙在内的妖族,都没有人类那样漫长的文明史,都没有长期浸淫文明社会养成的好脾气,眼见这货坑队友,难免怒火万丈,当下就有龙又是喷火又是发出雷电,劈头盖脑地朝着这头倒霉的龙招呼过来。
张玉洁见状,笑吟吟地撑起浑天伞便腾身飞起,只将那头倒霉的龙留在原处结结实实地被自己的同类们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悲鸣着一头栽到了地上,奄奄一息。
此时却有一头龙眼见得不是张玉洁的对手,便冲着地面上的人群飞去,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喷火。张玉洁远远地抬手一甩,手中法剑破空飞去,划过一道纯白色光柱,直接将那龙的头颅洞穿,钉死在小镇的街上。
此时还有两头龙一左一右朝着她夹击过来,张玉洁伞和剑都不在手中,便抬手朝着两侧挥动,两记白金裂地斩气刀绚光爆舞,劈得双龙齐齐惨呼,颅骨破碎龙头变形,眼见是不活了。
不过片刻时间,不但血债累累的东龙王杜戈伏诛,便是它带来的十二头龙,除了一头逃走的之外,被斩杀十头,还剩下一头奄奄一息的龙,趴在小镇外面的土地上,滑稽地大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上下血如泉涌。
张玉洁杀了其他的龙,却并没有接着对这只重伤的龙痛下杀手,而其他的人则对它心存畏忌,大多不敢上前,便是有心上去复仇,看着这巨大的龙躯,听见它喉咙里传来的呼隆隆的呼气声,都免不得忌惮后撤。
彭锐看着这头奄奄一息的龙,咬了咬牙,一步步朝着它走了过去。
由于不懂刷牙的缘故,这龙呼吸的大嘴臭不可闻,彭锐皱了皱眉,避开了它的正面,从旁接近了龙身。
虽然已经濒死,但这龙巨大的身躯和响亮的呼气声依然能对普通人类造成相当的心理威慑,那小山丘一样的巨大躯体,哪怕只是挣扎着翻个身,都足够将旁边的人置于死地。
彭锐走了过去,在龙身之上寻了一处创口,埋头便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万恶的异族,吃人肉这么久,终于轮到咱们吃它的肉了!”
腥咸的龙肉入腹,胃里顿时抽动了起来,令他感到一些不适。此时一只光洁如玉的手轻轻抚在他的头顶,一丝丝温暖的气流从百会穴灌注下来,沿着他的四肢百骸游遍全身,直教他整个人仿佛里里外外都浸泡在了温泉里面一样舒服熨帖。胃里面的不适也随之消失了,反而在这股热流的驱动下急速地消化着龙肉之中的养分。
作为强大的变异生物,这些巨龙的肉所含的养分堪称极佳。彭锐身上有了张玉洁注入的那一丝暖流支撑,再加上他自己默运《血界化魔神功》竟然将其一丝丝转变成了内气存入了身体深处。
彭锐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了吧?
有了张玉洁在身边,他心中顾忌尽消,当下便大口大口地撕咬起龙肉来。
周围的人见此情状,纷纷一拥而上,在那龙身上到处撕咬起来。张玉洁给他们各自注入一丝灵气,助他们在吞噬龙肉之时筑基,若是受了她的灵气依然无法筑基将这化魔神功入门,那么她也只能将这批人认为不是修炼的苗子——若是在中州世界,依托着完善的修真文明社会体系,任何人都可以修真有成,但这里可没那条件,只有根骨、天分、心志均不错的人,方能有那机会。她为这些人注入灵气助其筑基入门,已然是帮他们开挂了。
重伤的龙在那里哀鸣了很久,最终被人们活活啃死,而此时张玉洁已经来到了观音镇的复兴河大桥上。
复兴河流经观音镇,下游便是大名鼎鼎的微山湖,微山湖周边,有着多个妖族的聚落。
这些聚落有的属于龙族,有的属于猿人,有的属于脑蟾,有的属于翼人。妖族与妖族之间,也并非和气一团,互相之间的冲突也是时有发生的。早期人类势力尚强的时候妖族各族群间的冲突比较少,一起齐心协力消灭人类。但如今人类已经快要覆灭的情况下,这些妖族相互之间的争斗也开始愈演愈烈。
如果用沧龙分身冒充龙族袭击其他妖族的聚落,接下来妖族们相互的猜疑和撕逼又会迟滞它们的反应。
当下张玉洁心念一动,沧龙分身从万界神符之中化为一道流光,投入了湖中,顺着复兴河一路朝着下游游去。
不过几个小时之后,沧龙分身便到达了微山湖水域,远远地只见水面上有一艘锈迹斑斑的机船,上面载着七个猿人正在捕鱼——这些进化成“妖族”的变异生物虽然口口声声声讨人类猎杀其他动物的罪行,但实际上它们在进化成妖族之后,对这些穷亲戚可没半点仁慈,照样将那些未能进化的动物大肆捕杀。
这艘机船也是人类建造的,这些妖族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和经济贸易体系,无法为机船提供燃料,因此只能滑稽地一齐划桨驱动着这艘船在湖面泛舟。
沧龙分身悄然潜行到机船底下,微微抬头一拱,顿时便将这艘船上的猿人统统掀入湖中。这些猿人看到水下潜伏的庞然大物,还以为是龙族的强者(每个妖族族群都有少数长相与众不同的异类),当下拼命求饶者有之,拍马屁者有之,想逃离此处者有之,想绝地反击者亦有之。
不过这些对沧龙分身来说却没什么意义。只留下最弱的一个放任其逃脱,其他的尽都被一口一个,统统咬入口中,满口钢牙携着巨大的咬合力直接将这些猿人咬得粉身碎骨。
干掉了这群猿人之后又前行了几公里,一个建在靠岸浅水区的水寨出现在眼前,这个寨子里居住着上千只脑蟾。寨子下半部分固定在水底,上半部分露出水面,大部分脑蟾平日里就在上面栖息。
沧龙分身抬头跃出水面,张口就是一声狂啸,声浪滚滚,暴风席卷,水寨外围顿时房倒屋塌一片混乱。
混乱中沧龙分身在深水区盘旋游荡,掀起一波接一波浪涛,直将脑蟾们的水寨一片接一片地掀翻在水中。
成百上千只脑蟾暴怒地从寨子里面一涌而出,向着沧龙分身围攻过来,却见那沧龙分身掉头朝着深水区游动,一边游还一边摇头摆尾掀起一阵阵波浪,直拍打得脑蟾们狼狈不堪。
一众脑蟾见这头怪模怪样的龙如此嚣张,免不得怒火中烧,当下纷纷尾随追击而来。此时却见到沧龙分身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冷笑,掉转身来,张口便是一大股玄冰气喷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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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绝对零度的玄冰气在湖面上一扫而过,瞬间便将大片的湖水冻结成冰,顺便将那些脑蟾们也都冻结在里面,身体虽然凝结在冰里,但浑身的体液已然完全冻结,身体所有的器官、组织、细胞的结构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思维也在这种超低温之下停止了下来。
沧龙分身一口喷死数百只脑蟾,剩下的脑蟾们尽皆骇然失色,纷纷掉头逃窜,结果被沧龙分身追上去,又是一大口玄冰气喷死了近两百只,随后才掉头回返。
第三个目标是一处翼人的寨子。此时这些翼人们已经得知了猿人和脑蟾遭到袭击的消息,纷纷从寨子里面飞出来四处巡逻警戒。其中一队翼人正好遇上了沧龙分身,当下纷纷惊呼着拿出枪械朝着水里噼里啪啦地射击,拿着手雷朝水中乱扔,打得一大片湖水仿佛炸开了锅一样。
正远距离操控沧龙分身的张玉洁见翼人的举动,免不得心中暗暗鄙视这群蠢货,虽然拿着人类遗留的武器,却压根没有使用的常识——这些枪械的子弹打在水里很快就会耗尽动能,连给哪怕是一条鳄鱼挠痒的威力都没有,何况是相当于五重天高手的沧龙分身。
沧龙分身也不怕这些武器,只往下又沉了一段距离,停在原处不动。
这群翼人噼里啪啦朝着湖水打了个痛快,见水下没了动静,自然多有猜疑。水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血迹,它们再蠢也不至于认为敌人被打死了,只是猜测是不是从水底下逃离了此处。
此时沧龙分身径直冲到水面,张嘴便又是一大口玄冰气喷了出来。
与从两栖动物进化而来的变温冷血动物脑蟾不同,蝙蝠进化成的翼人是恒温动物,因此对外部环境温度变化的适应能力要强得多。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在零下两百多度的超低温下它们连身体细胞的物质结构都分崩离析,在狂风中直接化为齑粉吹散了。
做完这一切,沧龙分身悄然沉入湖水深处折返观音镇,静等着接下来猿人、脑蟾、翼人和龙族的撕逼,至少在它们心中种下互不信任的种子,省得它们接下来还打观音镇的主意。如果这群妖族能够狗咬狗大打一番,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而事实上,这几支妖族接下来果然爆发了冲突,乒乒乓乓地打了一通。不过事态并没能进一步发酵,而是很快就在妖族上层的勒令下被压了下来。上层的大妖们脑袋可比普通妖族清醒,自然知道之前观音镇爆发的那场龙族惨败的战斗意味着什么,面对这样的局势,即便真的是龙族犯贱,它们也会尽量把事情压下来避免内乱。
待沧龙分身返回之后,张玉洁本体从观音镇出来,一路飞向附近的沂州城。这里是沂蒙山乃至整个华东一带最大的妖族聚集点之一,曾经被龙族的“东龙王”杜戈和翼人族四大天王之一的黑翼天王、猿人族第三高手“超天大圣”三大妖族强者共同统治,里面聚居着妖族数万。
这个时候之前疑似龙族强者袭击猿人、翼人、脑蟾三族的消息已经传来,三族随即便开始撕逼吵闹,即便是妖族上层的命令也只是避免了妖族内部的火并,可该撕逼吵闹却还是免不了。
此时龙族的东龙王杜戈和十一头强悍巨龙身亡,实力大打折扣,猿人、翼人和脑蟾三族对它们的忌惮之心大减,正想着找个由头从龙族手上分赃,哪里管什么“妖族同气连枝”,当下便开始了撕逼大会。
沂州妖族本就对观音镇的人类强者颇为忌惮,加上各族内讧,自然也就没什么精力再去袭击观音镇的人类,反而让前来偷袭的张玉洁潜入了城内。
张玉洁隐匿着身形飞进这沂州城里,只见这城市活脱脱如同西游记里的狮驼国一般,所谓“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躧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真个是尸山血海,果然腥臭难闻。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的场景,却是活生生出现在了张玉洁的眼前。
眼见得如此情形,张玉洁心头怒火万丈,杀机大作。当下便现出身形,手中浑天伞举起,朝着一个正在兴致勃勃要剖人肉的翼人劈头盖脑便是一记爆抽。
这一击乃是张玉洁含怒而发,哪怕顾忌到周围还有人类刻意收敛了威力,却也不是一个寻常的翼人小妖能挨得住的。被浑天伞砸到的翼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伞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它的整个身躯都成了破麻袋,周身骨骼经络尽被这冲击力震碎,皮开肉绽,肚腹爆开,鲜血从毛孔和伤口迸射而出,内脏都直接从肚子里爆了出来,身体直飞出几十米远,重重砸在远处的一面墙壁上撞成了肉饼。
周围的翼人眼见得自己的地盘上突然冒出一个人类,还击杀了自己的同伴,顿时齐齐咆哮呐喊着朝张玉洁围攻过来。
翼人本身有音波攻击的种族天赋,当年翼人族四大天王之首的嗜血天王曾经用自己发出的高频率声波直接震碎了一整座县城所有建筑和车辆内的玻璃,让当地的人类守军被震死震伤不计其数,剩下的也都陷入严重的眩晕和脑震荡,完全丧失了战斗力。顺带还损毁了驻军几乎所有的高技术装备的精密元器件导致守军的自动化武器系统失效。
即使普通翼人的音波攻击,对寻常人类而言也有着相当的攻击效果——然而张玉洁显然不是寻常人类。
这群翼人发出的声波连在她的真元护罩上面撞出水纹的能量都没有。
张玉洁随手一托,旁边的火炉上一口大油锅便悬空浮起。这锅里都是翼人们用人类身上的油脂榨油,在大火上熬了半天,里面的油滚沸翻腾,咕噜噜不断冒出灼热的气泡。
“你们觉得这是好东西?你们很想要?那就成全你们吧!”张玉洁用手隔空虚托着油锅,另一只手轻轻一抓一拉,一个翼人身体不由自主地拔地而起,飞落进了油锅之中,顿时被烫得皮开肉绽,血肉焦糊,发出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另一个翼人拿着一把笨重的电锯冲了过来,电锯的锯刃上满是血肉,想来这厮经常拿电锯客串菜刀的工作。
张玉洁随手一划,那油锅如鬼魅般平移到了那翼人脚下,径直将它绊倒,一头朝着油锅里栽进去。好在这翼人的反应还比较快,松手丢开电锯拍打着背后的肉翼想要飞起来,却被张玉洁抬手一摁,顿时整个身躯都被按进了油锅里……
大油锅里塞了两个翼人之后也满了,张玉洁微微一笑,随手抓起一把菜刀,骈起手指轻轻一弹,这菜刀顿时崩碎成漫天碎片四散迸飞,直打得一众翼人迭声惨叫,身体里镶嵌了刀刃碎片,随便动弹一下便是钻心剧痛,更有飞在半空中的被打中身后肉翼,顿时掉下来正落在火炉的炉膛之中,惨叫着被烧得皮焦肉烂。
还有翼人拿着锈迹斑斑的破枪朝着张玉洁射击,只是这缺乏保养的枪支却很不给它面子地直接炸膛,直将那翼人的手炸得血肉模糊。
不到十秒钟时间,这一群翼人除了两个在油锅里,一个在火炉里,其余七个尽都倒在了地上挣扎。张玉洁慢慢踱步过去,厨房里的人类尽皆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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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差点被宰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被她放下来之后纷纷感谢救命之恩,唯有一个年轻男子根本不理她,神情扭曲满眼喷火,旁若无人地走上去,直接从案板上取下一把刀,拎起一个重伤的翼人,狠狠踩住翼人的身躯,将其捆缚固定起来,然后割开翼人顶上头皮,从油锅里舀起一瓢滚烫的油朝着割开的口子里灌了进去。
那翼人发出凄厉决绝的惨嚎,而那年轻人丝毫不为所动,死死摁着翼人,将倒进去的油脂点燃,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将翼人点了天灯,年轻人微微吁了口气,神情略为平缓了些,转过头来趴在地上朝张玉洁狠狠磕头:“我苟海恨透了这些畜生杂碎,只要能让我复仇,我什么都做!”
张玉洁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收拾它们吧,有我呢。”
只需略为运转心镜神通,便能察觉这人对妖族的憎恨已经达到极致,以至于内心里完全容不下其他情绪的存在。他杀妖族甚至已经不是出于人类的立场而杀,而完全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仇恨而杀。
如果说彭锐想杀妖族还很大程度上出于身为人类的立场,不但憎恨妖族对人类的杀戮同时也想消灭妖族为人类赢取生存空间的话,那么苟海杀妖的驱动力就完全是纯粹的仇恨。在他的内心里仇恨压倒了一切,如果杀光全人类可以让他获得足以消灭妖族的力量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选择杀光人类然后再向妖族复仇。
这种人的心目中,对同胞乃至对家人的爱都已经荡然无存,满心里都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仇恨。
张玉洁不由得想起前世与人探讨过的话:“人皆言‘惩恶扬善’,可是事实上扬善如何能跟惩恶相比?对‘善’的爱孱弱无力,对‘恶’的仇恨却暴烈汹涌。在人类的心理和情绪上,对‘恶’的仇恨情绪远比对‘善’的景仰情绪浓烈百倍千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仇恨的力量可以轻易地在人心深处将其他一切情绪撕得粉碎。”
看着眼前恶狠狠地用力把翼人点天灯、活剐的苟海,张玉洁相信如果这时候有圣母让他别这么狠毒,他一定会将那圣母一并虐杀以泄心头之恨,绝不会顾念什么同胞情谊。
而如今剩下的人类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苟海”正等着向妖族释放出他们血腥的复仇呢。到时候就算有少数几个“理客中”、“理性冷静党”也绝对阻挡不住人类血腥复仇的浪潮。
有了苟海带头,剩下的人类也纷纷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吼叫声,神情扭曲地朝着地上的翼人们扑了上去。
有人用碎瓷片一下一下地从翼人身上剐肉,剐了之后便在伤口处撒盐;
有人用脚拼命地踩踏着翼人的手指和肉翼根部;
有人把滚烫的油涂在翼人的身上,然后再用钳子夹住被烫的部位然后用钳子夹住连皮带肉撕扯下来;
有人用手指直接从翼人的眼睛里扣进去,直贯入脑;
还有人效仿苟海的做法给翼人们点起了天灯……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十八层地狱里对罪鬼实施酷刑的地方一样。而此时,外面却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响声,想来是妖族前来围剿。
“不用怕,有我呢,你们继续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去收拾了它们就是。”
张玉洁转身走出门外,却见外面已经被妖族围得水泄不通。
数以千计的翼人、数以千计的猿人、一千多脑蟾、近百龙族,还有三个人类,正将这个小小的地方团团围住。
妖族大军的后面,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猿人和一个黑色肉翼的翼人,这两个妖族的气息明显比周围妖族强盛,想来便是和东龙王杜戈齐名的超天大圣和黑翼天王了。
“哟呵,你们的反应还挺快的嘛!”张玉洁冷笑道。
只见妖族阵营里走出一个人类进化者,手指着张玉洁大骂道:“妖族一统世界乃是世界潮流大势所趋,张玉洁你这个破坏地球统一和种族团结,阻碍种族融合的罪人,竟敢螳臂当车,还不磕头请罪?”
“啊哈?!”张玉洁瞬间便被这厮给气乐了,“你这贱种也忒无耻了吧?如果我要是死了,一定不是被妖族杀死的,而是被你们这种无耻败类给恶心死的!”
说话间,张玉洁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电射而出,手中浑天伞银光怒爆,迎风暴涨,化为一道百米长的光刃破空挥砍而下。
这座城市中瞬间便被连绵的风雷激爆声笼罩,光刃所过之处,那些在寻常人类面前横行霸道的妖族一个个支离破碎粉身碎骨,血肉残骸漫天飞舞。
那个人类进化者完全没来得及吭上一声便在这一击之下化为齑粉,死得不能再死。
一场血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上千翼人齐齐狂啸,音波汇聚,洪流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猿人们拿着各种武器,朝着张玉洁猛烈扫射,枪炮声大作。
脑蟾喷吐着剧毒的液体气体,漫天弥漫。
龙族吞吐着烈火雷霆,霹雳雷鸣,火光冲天。
张玉洁左手持伞,右手持剑,独立群妖合围之中,对此怡然不惧。
左手浑天伞时而张开伞面形成光盾,将一**攻击阻挡乃至反弹而回;时而收合浑天伞以伞为矛东挑西刺,挥出一道道光矛四处戳刺,将一个个妖族扎得粉身碎骨。
右手法剑挥舞,剑势挥洒如虹,一道道剑罡横扫之处群妖血肉横飞,尸首残骸如雨点般洒落下去。
妖族虽多,实力却远远不如张玉洁,只能由着她如闲庭信步般在妖族大军之中杀进杀出,所过之处妖族被斩杀不计其数。妖族虽然野性难驯,凶悍勇猛,但面对着这般如同一边倒的屠杀一样的战斗局面也免不得士气动摇。
远方两大妖王看着张玉洁在群妖之中纵横决荡,所向披靡,屠戮妖族如砍瓜切菜一般,亦是神色骇然。两妖相互对视,眼神交流了一阵子,果断带着一部分妖族抽身向外撤退。
张玉洁又哪里肯任由两个妖王逃离?当下便纵身朝着它们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沿途妖族潮涌而来,在她的追杀道路上组成了一道道防线拼命狙击,为妖王的逃跑争取时间。
张玉洁身体折转向上飞去,避开了不会飞行的猿人、脑蟾们的防线,直奔着天空中的翼人和龙族杀来。
剑气纵横,毫光交错,天空中炸开一蓬蓬血雨,翼人和龙族的尸体残骸仿佛雨点般坠落下来。而张玉洁已经杀透了妖族的空中防线,直奔着逃跑的两大妖王追赶过去。
超天大圣和黑翼天王无奈,只得绝望地掉头过来,带着身边的妖族一起迎战张玉洁。
两个妖王身边随性的这些妖族在妖族里面都算是精英群体,大多都是觉醒了异能力的高阶变异生物,可以说是沂州妖族里面的核心力量。两妖王本来是打的损失掉大部分普通炮灰妖族,保住它们身边这些妖族精英的主意,却没想到到底还是被张玉洁追杀上来。
“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猿人的厉害!”超天大圣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周身肌肉筋骨暴起,转眼间已经膨胀成一个几层楼高的巨猿外表,散发着穷凶极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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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天大圣抬脚在地上一蹬,水泥地面寸寸龟裂,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它的身躯腾跃而起,巨大的拳头以比声音还快的速度朝着张玉洁猛击而下,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音爆。
张玉洁的身体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地往旁边一闪,超天大圣顿时扑了个空,这一拳重重轰击在一栋楼房的房顶,直将这座钢筋混凝土大厦直接打得支离破碎当场坍塌。
超天大圣爆吼着一把抓起一辆锈迹斑斑的汽车,像丢石头一样将它朝着张玉洁扔了过去。
“砸死你!”超天大圣又一把将建筑废墟上一根半米直径的混凝土柱子折断,将它像长矛一样朝张玉洁投掷。
张玉洁高挑的身姿轻盈地漂浮在离地十多米高的半空中,飞来的汽车撞击在她的真元护罩上,顿时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形变,原本结构还算完好的车辆车身钢架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瞬间扭曲变形面目全非,化作一团烂铁从半空中坠落下去。
而混凝土柱子则在真元护罩上撞得粉碎,变成一大片碎石屑雨淋漓洒落到了地上,透过漫天飞舞的石粉,隐隐可见张玉洁嘴角那一丝轻蔑的冷笑。
超天大圣咆哮着,它的右手迅速变形,化作一个巨大的被厚厚角质层包裹的骨锤形状,而左手则变异出一只寒光闪烁的骨爪,脚下用力,身体仿佛炮弹一样向着天空中那道身影激射而出。
超天大圣右手变出的骨锤,曾经一拳击穿砸断过江大桥的桥面,让试图转移的一支人类幸存者武装后路断绝无处可逃最后被妖族全部屠杀;而左手的骨爪则锋利绝伦杀伤力骇人,在一次围剿人类幸存者的攻坚战中,超天大圣面对着整个华东最强大的人类幸存者武装,单身杀入,挥舞着这只骨爪,像撕碎纸片一样将成片成片的人类战士连骨带肉地撕成一片片血肉碎片,以最凶残最血腥的方式摧跨了这个人类的阵地。
此时,骨锤朝着张玉洁的头顶砸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这一锤足够把张玉洁砸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饼。
而事实是张玉洁很随意地抬起纤纤素手,屈起无名指对着当头砸来的骨锤轻轻一弹,那看似坚固庞大的骨锤,便被这轻轻一指头弹得整个地爆裂开来,厚厚的角质层和坚固的骨骼连带着里面的血肉尽数粉碎迸飞,四处飞溅。
骨爪的挥击似乎是想把张玉洁切碎成几块肉块,只是张玉洁懒洋洋地举起了浑天伞,猿人的这一击正好劈在了浑天伞的伞面之上。几十公分长如钢刀一般的利爪挠在浑天伞上,发出刺耳的锐响,爪子指甲乃至手指、手腕的骨头尽都被震得寸寸断裂崩碎,左手顿时骨肉支离,血如泉涌。
“猿人的力量?不值一提。”张玉洁随口哂笑道。浑天伞收合,锋利的伞尖向前一推,咔嗤一声,顿时如同戳豆腐一样戳破了变异生物坚韧的肌肤,贯穿了超天大圣的胸膛。
“现在我来让你见识见识人类的力量!”张玉洁手中真元流转,法力喷薄注入浑天伞中,伞身银白辉光当空怒爆,超天大圣凄厉惨叫,巨猿身躯在爆舞的银光中炸碎迸飞,一方妖族大佬就此殒命。
众妖见张玉洁悬浮原处不动轻松挨了超天大圣三招连根头发都没伤着,更是胆寒心惊,加上超天大圣已死,黑翼天王独力难支,再也约束不住群妖,这群妖族顿时齐齐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四散逃散开去,不求能比张玉洁更快,也不求能比其他妖逃得更快,总之众妖分头逃跑,张玉洁追杀朝其他方向逃跑的妖族从而使得自己幸存下来的概率还是比较大。
至于黑翼天王,它的周围完全空了,妖族虽然粗莽,但还是知道它这种大妖是张玉洁优先追杀的对象,呆在它旁边完全和老寿星吃砒霜也没啥差别了,都是活得不耐烦的表现。
而和好歹还算是力战而亡的超天大圣比起来,黑翼天王的表现可谓是极为不堪,完全丧失了回头对抗的勇气,只一个劲儿地往其他妖族逃命的群体里面钻,想让其他妖族给自己当肉盾。
翼人一族的也就罢了,黑翼天王在族中积威甚重,哪怕是逃命的路上也没哪个翼人敢于和它别苗头。然而当它逃进龙族里面的时候,这些龙族免不得怒了——这烂蝙蝠想把那杀神引到咱们这儿来,让咱们当肉盾,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于是黑翼天王和逃跑的龙族之间顿时爆发了冲突,双方一边逃一边狙击对方拖延对方的逃跑,最终达成了双输的后果,很快就被张玉洁追上。一群妖族,包括大名鼎鼎的妖族异能王者黑翼天王在内,统统被张玉洁砍瓜切菜一样收拾掉了。杀背对着她只顾逃命的黑翼天王是一剑,杀一只逃跑的普通龙族也照样是一剑。
斩杀了妖王之后,张玉洁却扔下了其他的逃散妖族,直奔着两个人类异能者逃跑的方向杀了过去。
所谓“叛徒比敌人更可恨”,要不是两个妖王实力能够对人类造成更大的杀伤,张玉洁一开始就会找上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类异能者里面一个可以飞檐走壁,还能跳跃到空中之后朝着前方滑翔,另一个则只能在地上奔跑,但奔跑的速度极为迅速,远远胜过疾驰的摩托车。
只是这样的速度在张玉洁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两人使尽浑身解数,最后仍然只能绝望地看着张玉洁杀掉附近一群妖族之后从旁边飞到了他们的正前方。
那个会滑翔的异能者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大仙饶命……女神饶命,我是猪油蒙了心才和这些妖族——”
张玉洁随手骈指一弹,一道光刃呼啸而过,将这人生生剖成了两半,腥臭的血液和内脏流得满地都是。
“啊哟,杀了你我还后悔了呢!”张玉洁自言自语道。
另一个异能者一听,心中大喜,以为有了活命的机会,急忙给自己洗地,满口胡柴道:“……之前妖族势大,我们无力抵抗所以才屈身事妖,留存有用之身,以待日后有机会时候反击……”
而他心中则暗暗想:“真是见鬼,这臭娘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本来以为抱上了妖族这颗大树,没想到居然冒出这么个贱人来……不管了,先保住性命再说。只是以后再想随便就能吃人肉,随便****漂亮****,却是没指望了……”
他抬起头来,只见张玉洁朝着他微微一笑:“我这人并不怎么聪明,但是偏偏有一门能够窥心的神通,你心里刚刚想的可是‘真是见鬼,这臭娘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本来以为抱上了妖族这颗大树,没想到居然冒出这么个贱人来……不管了,先保住性命再说。只是以后再想随便就能吃人肉,随便****漂亮****,却是没指望了……’这个可没能瞒过我。”
这异能者顿时吓得亡魂直冒,大腿间一热,一股腥臊味道顿时弥散开来。
“其实你们说我是‘破坏地球统一和种族团结,阻碍种族融合的罪人’我很高兴来着,我记得以前得过这种头衔的人都是岳飞、郑成功这样的人物啊,想不到我也有如此成就,真是不胜荣幸。”张玉洁微笑着说道。
“以前有首打油诗,说:‘男儿何不带吴钩,卖尽中华五十州。请君且看教科书,几个英雄威名留?人说历史后人写,后人不记祖先仇。只说英雄违天命,阻碍融合逆潮流。’大概就是你们心里头日后给自己洗白的法子了吧?”张玉洁嘲笑道,“可是我来了,你们的美梦注定要碎。这最后的胜利者不会是妖族,而领导妖族取得胜利的,也不会是那些利益考量太多,喜欢妥协而无底线的政客,而是我这个虽然懂点政治但是绝不想遵守政治规则的人。我知道政客会怎么做,但是我不会那么做,我只会以牙还牙,快意恩仇。嗯,我知道我毁了你的美梦,你恨死我了。”
张玉洁轻轻一挥浑天伞,抽在他的脸上将那张人脸打成了猪头,然后在他还晕头转向满眼直冒金星的时候摸出一张符直接扔了过去。
那人眼见得那张符飘悠悠地朝着自己飞来,心知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躲开,却见那上面的符文光芒爆闪,整张符瞬间燃成灰烬,那道光芒倏然飞来,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紧接着,一团炽热的火焰直接在他的身体内部腾地燃了起来,灼热和剧痛瞬间将他的意识吞没……
在这个人奸凄厉的惨叫声中,张玉洁转身飞上天空,继续追杀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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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和人奸废话花费了些时间,然而以这些妖族的速度,仍然不足以逃出张玉洁的追杀范围,被她一路追赶,杀得血肉横飞,沂州城外尸横遍野,妖血流淌成河。
张玉洁杀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朝天穹深处望去,只见一枚人造的机械物体呼啸着从大气层朝着沂州扎了下来。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人奸狗杂碎!”张玉洁心中恨意欲爆,身形冲天飞起,迎向了那个直冲着大地激射而来的物体。
在还有两公里的距离的位置上,张玉洁毕集周身真元,剑诀疾引,手中剑光迸爆分化,变作道道剑罡漫天穿梭激射,织成一道稠密的剑网朝着那个物体笼罩而去。
“一定要拦截!”张玉洁心中默念着,身形折转,全速朝旁边闪避开去。这东西若是在她旁边爆了,即使以她当前的修为,再加上归灵化生气的神通,也是必死无疑。
那个机械造物陡然分裂,分出两枚弹头,一枚飞向观音镇,一枚则飞向沂州城。
飞向观音镇的弹头不偏不斜被一道剑罡打个正着,瞬间被击毁粉碎,教张玉洁舒了口气。
然而飞向沂州的那枚弹头却是好死不死地穿过了剑网,呼啸着冲向了沂州城区。
天地间陡然亮了起来,比太阳明亮千百倍的光芒腾空而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遍四方,巨大的冲击波呼啸着横扫四方。
张玉洁在爆炸的冲击波中身形一颤,随即稳住身形,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强光散去,巨响渐息,原先的沂州城中心,只剩下一朵翻滚上升的蘑菇云,在大地上扭动着它丑陋的身姿,仿佛在戏谑地嘲笑着张玉洁。
“这些猪狗不如的人奸!”张玉洁咬牙切齿道,“你们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跟你们赌命!”
看了一眼已经变成核爆废墟的城市,她掉转头急速向着观音镇赶去。
翻山越岭来到观音镇外,只见镇上一片乱哄哄人心惶惶的景象,直到看见她的身影方才平复下来。
张玉洁轻轻落到人群中央,面对着眼前一双双含着各种各样神情的目光,紧紧抿了抿嘴唇,长吸了口气,说道:“诸位,在这场灾变中,我们人类中出了身居高位的叛徒,竟然帮助妖族掌握了一些核武器。刚才沂州城已经被他们用核武器摧毁了。”
人群一阵骚动,但却并没有太多的震惊之色。
“官僚、政客们靠得住,猪都会上树。那些在人类文明社会里位高权重养尊处优的人,享受着文明社会最多的好处,当危难来临的时候,他们却总是掉转头当白眼狼,选择背叛。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了在危难面前当卖国贼的权贵数不胜数,即使面临全人类的灭顶之灾,他们照样是这样的德性。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人类的光复之路,还远着呢。”
张玉洁循声看去,只见人群之中站着一个之前不曾在观音镇见过的女子,面容虽然称不上绝美,却也是颇为漂亮秀气,温婉的神情之中隐隐然更有一股英气。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孱弱,却仿佛历经无数风雨的小草一般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这女子咋看起来好似灾变前的普通的三十左右年纪的城市少妇,外披着看起来显得单薄的橘黄色涤棉布风衣,里面穿着紧身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腰间挂着一个挎包。
不过她所散发的气息,却比周围的人都要强劲得多。
“你是谁?”张玉洁沉声问道。
“我叫梅秋月,这里的人想来大多都听说过我。”
这个名字出口,人群顿时哗然。
对于挣扎在末世的人类来说,这个名字何止是听闻过,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好吧!
在这场末世灾变的后期,人类阵营里脱颖而出的“人类六杰”——“女武神”玛格丽特、“凛冬沙皇”斯塔科夫、“新月飞刀”侯赛因、“昭昭天命”威廉姆?罗根、“人王”胡熙和“不死女巫”梅秋月,曾经是整个人类世界对抗的妖族的希望灯塔,被视为人类的救星!
“女武神”玛格丽特,带领着一支人类幸存者武装,转战大半个西欧,前后击杀妖族酋长三十二名,妖族异能者八百多名,普通妖族六七万,一度收复了法国北部巴黎盆地一带并整军攻打法国南部的妖族势力,后来因为叛徒出卖遭到妖族和投靠妖族的人类异能者围剿而失败。
被俘的玛格丽特遭到了猿人和投靠妖族的人奸们的淫辱,随后被以车裂的酷刑杀害,她带领的幸存者武装又坚持斗争了半年时间后才被妖族最终剿灭。
“凛冬沙皇”斯塔科夫,曾经盘踞北欧占据环波罗的海区域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人类强者,通常被认为是“人类六杰”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只凭着一把大剑便亲手斩杀了包括几百异能者在内的数以千计的妖族,又格杀了大批投靠妖族的人类叛徒。从圣彼得堡到奥斯陆,他走过的地方妖族被屠杀得血流成河,一度让大半个欧洲的妖族听到他的名字便为之股栗。
只是此人武力虽然强悍,但见识眼光有限,几次南征失败之后困守偏安北欧之地只求保留一个人类国度,结果在其他人类反抗势力纷纷覆亡之后他的偏安国度也随之在众多妖族的围攻之下灭亡。
“新月飞刀”侯赛因,出生于前伊拉克巴士拉,在灾变中发出圣战号召,一把弯刀不知斩杀了多少妖族,生生在中东大漠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在两河流域流动作战,与周边妖族争斗不休。后来此人被凶鸦一族的黑煞鸦王和翼人族的嗜血天王联手杀死,他的幸存者国度也随之覆灭。
“昭昭天命”威廉姆?罗根,美国德州国民警卫队军官,灾变爆发时候一人一枪杀出数十个变异生物的包围并击毙二十余只。此后在接下来的变异狂潮中,他率先进化出了异能,对于枪炮等武器有着诡异的入微操纵能力,枪斗术和炮术独步军中。在整个人类阵营面对妖族的进攻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的大环境下,他带着自己手中的几千幸存残兵与妖族的交战却无往不利,屡战屡胜,号称“满万不可敌”,而他认为自己身负着带领人类打败妖族的天命,在人类残余势力之中身望高涨。
后来他跟随着美国临时政府迁往夏威夷,当时美国为了对抗妖族,连已经退役的密苏里号战列舰都重新改装之后拉了出来,和妖族在夏威夷展开了一场浴血激战。此战中威廉姆?罗根操纵着密苏里号战列舰在己方大军溃败的情况下血战不休,以战列舰主炮齐射全部命中,一举击毙妖族中的海族第一高手“吞天魔鱿”,以战舰防空火力击毙凶鸦、翼人两千有余,击毙龙族两头,击杀试图登舰的猿人一百余,击沉之前投降妖族的美军战舰三艘。最后在珍珠港附近力战沉没,自认为负有天命在身的威廉姆?罗根也因此身亡。
“人王”胡熙,灾变前只是一个跟着个武当山上的老道士学了几个月剑术的普通学生,而在灾变爆发后却迅速成长起来。身体的变异使得他拥有了远超过正常人的力量、速度、耐力、神经反射速度和动态视觉,还能洗噬敌人的血液来加速自己的身体愈合。这些异能配合上他手上越来越精妙的剑法,使得他在末世的人类强者中迅速脱颖而出。他曾经为了解救一个小镇的幸存居民在上千妖族之中杀了个六进六出,最后直接斩杀妖魁,杀散小妖,带着幸存者们突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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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人王”胡熙与政府军相互配合,转战四方,屡屡重创妖族大军。而后胡熙又携屡战屡胜的声望和强大实力迫得政府官员都被迫向他低头,隐隐有成为东亚地区人类残余势力首领的势头,与北美的“昭昭天命”威廉姆?罗根遥相呼应,号称人类世界抗击妖族的双子星。
但胡熙的身亡却非常憋屈,一个拥有易容化形异能的妖族变化成人类高层的外表,在酒宴中用剧毒暗算胡熙,胡熙发现中毒之后拼起余力将这妖族击杀,之后被这个妖族细作预设的********炸死。
而“不死女巫”梅秋月,则是“人类六杰”里面最为特殊的一个,她曾经是一个催眠师,在灾变期间觉醒了异能之后,她自身的战斗力是“人类六杰”里面最弱的——她的异能只不过能让她比普通人类的体力更强一些,反应更快一些而已,即使遇到没有变异出异能的普通妖族她都难以在正面肉搏中胜出。
但她的异能种类也是最多的——“不死再生”、“隐形匿踪”、“魔音催眠”、“谜之直觉”,这四张底牌使得妖族对她头疼不已。
别的不说,光是“魔音催眠”的手段便给了妖族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曾经是催眠师的梅秋月,在拥有异能之后可以一次性大面积催眠,在被深度催眠激发潜能状态下的人类军队个个化身兰博史泰龙,战斗力飙升,弹无虚发身手矫捷,直打得妖族叫苦不迭死伤惨重。更恶劣的是她还能催眠妖族军队引发妖族大军自相残杀的内战,直教妖族对她恨之入骨。
而“迷之直觉”则使得梅秋月可以以近乎开挂一样的第六感预感到自己将会有生命危险并随之作出调整避险,而当她与人类军队一起行动的时候,这种第六感则直接让妖族的阴谋和陷阱被轻易勘破。即使妖族想要专门针对性的杀死她,也总是被她提前察觉逃脱。
“隐形匿踪”使得多数情况下普通妖族的防线对她来说近乎形同虚设,而想要追捕她也是难上加难。更加可恨的是她还会在妖族聚居地下毒暗算……
还有“不死再生”更加让妖族咬牙切齿。曾经有妖族付出惨重代价强行突破人类军队的堵截专门剿杀梅秋月,将她大卸八块,以为终于消灭了这个可恨的敌人,结果几天之后却发现梅秋月照样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人类和妖族战争的前线和妖族作对……
对于暴躁的妖族来说,“女武神”玛格丽特、“凛冬沙皇”斯塔科夫、“新月飞刀”侯赛因、“昭昭天命”威廉姆?罗根和“人王”胡熙这几个通常和妖族刺刀见红刚正面的家伙或许还能算是有那么点点惺惺相惜的意味,梅秋月从不和妖族正面交锋却通过其他方式多次给妖族造成严重损失的人就只能用“恶心”来形容了。
妖族对梅秋月的看法大约就和古典小说里那些暴躁的草莽好汉们对暗箭伤人、埋伏暗算的小人的看法差不多。
在妖族的眼中,梅秋月根本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小东西,偏偏不肯面对面对抗老老实实被妖族杀,却老是用各种方式造成妖族的惨重损失,实在是可恶至极。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打不死你恶心死你”了。
直到最后人类阵营在妖族和人奸的内外夹击之下最终溃败,愤怒的妖族绝心把恶心了它们很久的梅秋月拎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泻心头之恨。然而梅秋月依然从妖族的重点追杀之下逃脱,虽然此后一直音讯全无,但却一直是妖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作为“人类六杰”中最后仅存的一位,很多时候很多人心中,梅秋月甚至可以算是人类复兴的最后希望之一,不少人都期望着她正隐藏在暗处筹划着给予妖族致命的一击……
现在,梅秋月的重新现身,无疑是给人类的光复大业打了一剂强心针。
对于张玉洁来说,梅秋月的到来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她那开挂般的第六感,很容易察觉到妖族可能展开的核打击,如果妖族准备再次核击观音镇,那么梅秋月会预先有所预感,从而及时安排人们疏散规避。
观音镇度假酒店第三十三层。
废弃已久的房间刚刚被清理出来,勉强让梅秋月有了一个落脚之地。梅秋月在床榻上躺下来,打开自己的挎包,里面只有一些衣物、几张照片,一支大口径手枪、一枚手雷以及一台收音机。
张玉洁笑道:“身为妖族的通缉犯,还能带着换洗衣物,保持仪容整洁,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梅秋月拿出那枚手雷在手中掂了掂,说道:“衣不蔽体,蓬头垢面,那不是和原始人差不都了么?我梅秋月就算死,也要以一个文明人的样子去死。”
“你这是为自己准备的光荣弹?”
梅秋月叹了口气,说道:“妖族挖空心思想找到我然后杀死,其实我梅秋月又岂是想苟且偷生的人?眼看着人类阵营崩盘,一处处幸存者被消灭,光复无望的情形之下也早就想死了。要不是不甘心就这么看着人类失败,想再等等看有没有奇迹出现,我早就找个机会去和一些妖族同归于尽了。”
张玉洁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来,要不是听到了我这里发布的广播,你大概就去找个机会牺牲了吧?”
梅秋月点了点头:“因为我长时间看不到希望,在听到你广播之前,寻死的念头是越来越多的。我知道残存的人类期望着我再次出现,作为救世主归来。而我何尝不是等待着真正的救世主?还好,我们都等到了。”
张玉洁摇摇头:“我也不算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我会帮助你们,我会让那些妖族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那是因为我也很愤怒于它们的暴行,但像你这样捍卫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的执着,还有为此不惜自我牺牲的精神,我是没有的。”
梅秋月也摇了摇头:“但像你这样斩杀妖族魁酋如砍瓜切菜的能耐,我们也是没有的。”
张玉洁苦笑道:“如果这世界上的妖族有能够杀死我的强者的话,我想我会想办法落荒而逃……所以你也不要说我是救世主,你就当我是你们的盟友吧,我会尽我的全力来帮助你们。”
梅秋月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就是盟友吧。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咱们这些幸存者是不是该打起自己的旗号来?”
张玉洁面露促狭之色,微笑道:“就叫‘复仇者联盟’吧,欢迎一切有志于光复人类世界,向妖族复仇的志士加入。”
梅秋月面露些许怪异之色:“话说,以前猿人一族曾经有人看了《复仇者联盟》的电影,吓得不轻,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多强者……此事后来传为笑谈……”
张玉洁赧然道:“那么就叫‘光复者联盟’吧。”
于是,从这天开始,观音镇的电台开始向全世界宣告,由斩杀“东龙王”杜戈、超天大圣、黑翼天王三大妖族强者的超级人类强者张玉洁和“人类六杰”中仅存的“不死女巫”梅秋月领导的“光复者联盟”正式成立,招揽一切有志于诛灭妖族、光复人类世界的人类豪杰,向妖族宣战。
此时时值初春,春寒料峭的华北大地之上,隐隐萌发出一丝新的生机。
ps:被人拉去喝酒了……今晚写到这儿吧。最近总感觉貌似不在状态的样子,书评区的筒子们反响也平平,话说看样子这个副本需要加快进度早点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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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始1年,3月29日,天阴。
后世的人类将这一天定为“光复节”,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载歌载舞举行盛大的庆典,但现在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战云在阴霾的天色里郁积。
曾经将整个德黑兰烧成白地,将班加罗尔轰成废墟,一举击溃二十多万中东联合军的龙族最强者“永恒龙帝”敖逊来了。
欧洲妖族列国联盟的盟主,“西龙王”奥尔杜来了。
称霸几乎整个非洲大陆的猿人王者金刚来了。
在昆仑之巅用人类和其他妖族的骸骨堆积成“九层妖塔”,令东起太平洋、西到巴勒喀什池、北起北冰洋、南到印度洋的亚洲大陆东部广袤大地上诸多妖族国度俯首称臣的凶鸦一族“黑煞鸦王”来了。
在北美建立********的神火教,统治北美妖族列国的妖族教皇、凶鸦王者“神火天鸦”来了。
统治东北、蒙古高原、东西伯利亚的翼人族最强者“嗜血天王”来了。
统治日本列岛和北太平洋诸岛的翼人族“御风之王”来了。
威行澳洲和南太平洋诸岛的翼人族“铁翼蝠王”来了。
雄踞南美的脑蟾一族王者“三眼魔蟾”来了。
这些妖族巨魁们聚集在一处联合进攻,这简直是末世的人类最可怖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事情。更可怕的是这些妖王们每一个都带来了令人闻之生畏的庞大妖族军团,总共加起来的数目更是难以想象。
例如黑煞鸦王模仿古代人类,在东方世界建立了妖族的封贡体系,它的“黑煞天国”,便是亚洲大陆东部十六个妖族小国和几十支其他妖族势力共同的宗主,东方妖族里的****上国,而其他各路妖族势力均为臣服于黑煞鸦王的属国、土司。当黑煞鸦王一声令下,这些妖族土司和妖族小国就要出兵勤王,随着黑煞鸦王一起前来征伐这支企图逆袭的人类反抗势力,八十多万妖族大军杀气腾腾。
例如北美的神火天鸦所建立的神火教教廷,在北美诸国之中拥有着和中世纪的欧洲教廷一样的权威,神火天鸦便与那号令欧洲列国组建十字军的教皇一般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此番神火教列国也出动了六十多万妖族渡海来征。
还有非洲的猿王金刚,它是非洲大陆最强大的统治者,只有能够得到它册封的妖族贵族才能在非洲立足。
还有藏在太平洋的万里碧波深处的海族,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强者,但却派来了铺天盖地的两百多万远征军团在胶东半岛登陆,仿佛洪水一般在东亚的土地上蔓延着。
总计近千万的妖族大军中,还有少数人奸势力,比如臣服于黑煞鸦王的人类异能者阴山王、勾结妖族暗算杀害玛格丽特的罗马大公……
在这场大战之前,阴山王的心情还算不错。在接到黑煞鸦王的勤王令之后,阴山王还专门抽出时间,在他的城市里面几个女奴的身上宣泄了他多余的精力,然后带着惬意的心情出发。
灾变前的阴山王,不过是一个混迹于人类社会之中的流氓混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矮胖臃肿的身材、猥琐的外表和气质还有他低劣的品行让他人见人烦狗憎人厌,即便是同道的人也没什么人待见他。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的人生将会黯淡无光。
是这场全人类的灭顶之灾拯救了他的人生,是变异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是食人的妖族成为了他坚实的后台。曾经根本不拿正眼看他的人,如果还能活着的话,尽都诚惶诚恐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现在,他仍然身材矮胖面容猥琐性情卑劣,却将许许多多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的年轻女子关在自己的府邸里面充当女奴肆意蹂躏玩弄。
他喜欢这个时代。美貌和智慧也不能带来高贵,灾变前被人们捧在手心的名校美女学霸在他的胯下婉转呻吟。纵然他矮小又如何?身材高挑的美女运动员只能跪在他的面前帮他吹箫。即使有人想要坚守尊严又有何用?曾经被掳来之后在他面前宁死不屈的漂亮女教师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只得任由他用尽手段玩弄。
这些曾经被人视为女神想尽方法追捧的女奴,如果被他玩腻了,随时可能被他像杀猪宰羊一样杀死之后分而食之。
财富和权势在他的面前也变成了笑话。曾经的政府官员、富商大贾、黑道大佬,他们现在也只有像狗一样匍匐在阴山王脚下的份儿,就像伺候自己亲爹亲娘一样侍奉着这个王者。
这真是个美好的时代啊!阴山王出征前最后一发把液体留在灾变前被他意淫过很久的那位善良美丽的女护士脸上的时候如是想。
他想,消灭了沂蒙山中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类之后,这样的好日子还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现在,他的内心凉透了。
天上重重铅云翻滚,早春的雷霆轰隆震响,电光在头顶青苍苍的云层里穿梭交织。然而就是在这片原本阴霾的天空之中,重重铅云突然如同被大手拨动一样瞬间完全排开,露出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虚空之中,一步步走出一个身影来。
这是一个柔美绝伦的女子,衣袂飘飘,高挑婀娜的身姿在狂风中悬空而立着仿佛与天地虚空相融一体。她的手里握着一柄材质奇特的伞,脸上带着自信洋溢的微笑,脚步踏处,九天疾烈的罡风、狂暴的雷霆,亦仿佛变作绕指柔音,环绕在她的脚下,托着她一步步从天穹中走了下来。
“人类,”龙帝敖逊开口说话了,声音轰隆隆翻滚在天地之间,“听说你已经收纳了几万人类余孽,怎么今天你就只一个人前来?看来我们都高看了人类的勇气啊!”
张玉洁淡然说道:“还没成熟的树苗,抵挡不住狂风暴雨,在他们长大之前,当然该我来为他们遮风挡雨。”
黑煞鸦王说道:“听说,你是从另外一方世界降临这里,这个世界那些名为‘人类’的生物其实不是你的同胞,与你何干?”
“我就是人类。他们当然是我的同胞。”张玉洁冷然一笑,举起浑天伞,“张玉洁在此,妖族孽种、人奸败类统统给我纳命来!”
“这厮好大的口气!”敖逊转过头看了看金刚、黑煞鸦王、三眼魔蟾等妖族王者,一番眼神交流。
“杀了她!”敖逊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声。
阴山王浑身热血沸腾,目光所及,不知多少万妖族战士组成的滔滔洪流仿佛天河倒泻、海啸倒灌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那个身影席卷而去。
“长得这么美,又有强大实力,何必螳臂当车自寻死路!”阴山王有些蔑视地看着那个方向。
天空中陡然炸开一片片剑光,雪亮的光芒纵横交织,挥洒如虹。成群的妖族战士在剑光之中血肉横飞,天上尸骸纷坠如雨,地上血肉堆积如山。
“可惜妖族掌握的核武器忒少,之前已经用光了,否则的话可以藏在群妖之中偷袭她!干掉她,咱们人类的世界应该就彻底完蛋了。”阴山王感觉到有些遗憾。
眼见得漫天飞旋围攻的妖族在剑光之中死伤惨重,一众妖王却面不改色,毕竟它们此次带来了近千万的炮灰,多的是血肉可抛。
此时各大妖族之中都开始派遣武力强大的异能战士出击,这些高级妖族混在普通妖族之中加入战斗,大大减缓了张玉洁斩杀的速度。片刻过后,原先在重重妖族围攻之下依然纵横肆虐屡屡杀透妖族战阵的剑光渐渐被黑云般的群妖给遮蔽了起来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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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万妖族大军逐波冲杀,势如潮涌,而张玉洁此时也是火力全开,左手伞右手剑大开大合,毫光怒爆,剑气冲天,一道道剑芒在群妖之中劈波斩浪,掀起一片又一片的腥风血雨。
起初的时候她一剑挥出就能斩灭身侧上百米范围内的大量妖族,浑天伞戳刺一下便可以在妖族大军之中犁开一道几十丈长的血肉胡同,妖族虽多得仿佛无穷无尽,却终究难以抵近她身边,只能任由她纵横决荡所向无敌。
后来随着大批高阶妖族加入战团,她的屠杀效率就开始迅速削减。这些高级妖族的生命力、防御力都比小妖要强韧得多,可不像小妖那般被她的剑芒挨着就死擦着就亡,需要额外多费好多精力来收拾。
早先张玉洁一剑挥洒出去,立马就可以在身边扫出一片半径上百米的血肉横飞的扇形区域,其中的小妖无不丧命。而待高阶妖族进入之后,再放出这么长的剑芒虽然仍旧可以斩杀小妖,但到了剑芒接近末端的位置却往往可以被那些高阶妖族抵挡、消耗掉大量的杀伤力,使得大批外围妖族幸存下来继续向她发起攻击。
为了确保足够的杀伤力,她不得不收缩了攻击范围,以相对更短但力量更为凝聚的剑芒扫荡周围。
而周围的妖族越战越多,高阶妖族也越来越多,而且逐渐开始出现了大批妖族中的顶尖异能强者,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眼见得张玉洁的剑芒已经压缩到了不过一二十米的长度,一些妖族的攻击已经开始可以在她的真元护罩上撞击出一圈圈涟漪,妖族的胜利曙光,仿佛已在眼前。妖族的王者们终于动了,纷纷钻进战团之中,想要伺机向张玉洁发出致命的一击。
阴山王也混在了战团之中,既有些忌惮那个同类的强大杀伤力,又想要在击杀这个冥顽不灵的人类救世主的时候抢一份功劳立一些威望,因此始终在外围游走着寻找战机。但他抬眼看去时,却见那些凶名昭著的妖族凶魁们已经接近了战场的核心区域。
连龙帝、黑煞鸦王、金刚这些威震环球的妖族王者都上去了,还怕个鸟啊?跟着它们杀吧!阴山王心中如是想着,足尖猛地一蹬地面,产生出巨大的反推力量,腾跃而起,朝着那个方向滑翔过去。
只见战团中央的张玉洁在斩杀了一批妖族之后突然将剑归鞘插回浑天伞之中,漫天毫光顿时一敛。众妖气焰更盛,发出一阵阵狂暴的啸吼声,蜂拥而上,淹没了她那仿佛柔弱不堪弱不禁风的身影。
然而阴山王的视线却在无数狂喜的妖族之中,看到了掉头就朝外面逃跑的黑煞鸦王。
略一思忖,阴山王已经明白了过来——事若反常必有妖,她绝不会没事儿束手待毙,这踏马的绝不是击杀她的时机!
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些。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周围的沂蒙大山之中,几道粗硕的彩色霓光腾空而起,犹如惊天长虹般划过天穹,最后在那战场的正中央交汇。
前方几十万妖族大军组成的层层叠叠的黑云陡然间被一片耀人眼目的纯白色辉光刺穿射透,轰隆隆的巨响声中天地凛然,山河变色,视线尽头天际的卷积云瞬间化为乌有,无数妖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灰飞烟灭,密不透风的妖族战团转眼间便已然千疮百孔!
透过残破不堪的妖族战阵,阴山王惊骇无比的看到,一柄巨大的纯白色光剑霍然迸发出通天彻地的耀眼光辉,仿佛一颗恒星在眼前诞生一样,呼啸的狂风携着骇人的风压仿佛海啸般席卷四方,那层层叠叠的妖族军团所形成的黑暗,瞬间就被融化撕裂扯碎。
响彻天地的轰鸣声中,那巨大的光剑的亮度仍然在急剧攀升着,转眼它就仿佛再也无法容纳更多的能量,开始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分裂起来,巨大纯白色光剑的光辉边缘,瞬间就向着四周分裂出恒河沙数的彩色小剑,密密麻麻地朝着四面八方铺展开来,须臾便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七彩的天幕。
“这、这、这是、这是诛仙剑阵啊!”阴山王骇然惊呼了起来。灾变前他可是在盗版书店里租的小说中看到过这一幕的,只是,这东西真正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竟似乎比起小说里所描述的,还有可怖得多!
远方,张玉洁那高挑的身影依然立在远处,挥手间整个剑阵发出令人魂飞魄散的巨响,恐怖的纯白色巨剑轰鸣着撕扯着苍穹转了过来,璀璨的白光之中周围的空间都荡漾起仿佛清水涟漪一样的波纹。
阴山王想逃,但他已经吓得连腿都软了……
远远只见张玉洁剑诀一引,巨剑高挥着怒斩而下。剑光冲天喷薄怒放,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声中,狂暴无匹的光压和风压仿佛海啸一般铺天盖地卷溺而至。在这盖世无双的惊天一击之下,那些自以为强大的高级妖族们呼吸停滞,身形迟滞,甚至连思维都被压制下来,哪怕一个细小的念头都动弹不了。
瞬息之间,阴山王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光芒海洋,感觉到了炽热灼烧的滚烫感,靠着他在这个末世还算强大的实力和比较远的距离,他还能隐隐动动念头,却在一瞬后,眼前便突然漆黑一片,万物完全消逝。
超过十万的小妖们死了,它们全都死在了那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炽白剑光之中。
曾经将整个德黑兰烧成白地,将班加罗尔轰成废墟,一举击溃二十多万中东联合军的龙族最强者龙帝敖逊陨落了,它死在了那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炽白剑光之中。
欧洲妖族列国联盟的盟主,“西龙王”奥尔杜陨落了,它死在了那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炽白剑光之中。
称霸几乎整个非洲大陆的猿人王者金刚陨落了,它也死在了那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炽白剑光之中。
在北美建立********的神火教,统治北美妖族列国的妖族教皇、凶鸦王者“神火天鸦”陨落了,它也死在了那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炽白剑光之中。
还有统治东北、蒙古高原、东西伯利亚的翼人族最强者“嗜血天王”、统治日本列岛和北太平洋诸岛的翼人族“御风之王”、威行澳洲和南太平洋诸岛的翼人族“铁翼蝠王”、雄踞南美的脑蟾一族王者“三眼魔蟾”……它们统统都死在了那仿佛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炽白剑光之中。
在这加强版诛仙剑阵的盖世天威之下,这些叱咤风云、威震环球的妖族王者们,和那些充当炮灰的小妖们一样,孱弱得如同蝼蚁一般。
对于大象来说,大蚂蚁和小蚂蚁,没有什么差别。
和龙帝敖逊、猿王金刚等大妖一样身为这个末世世界里的王中之王的黑煞鸦王,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使尽浑身解数地朝着外围奔逃而去,为了逃脱那可怕的剑阵,它甚至对着其他挡路的妖族大开杀戒。然后,它看到了漫天洒落的大雨。
天空中由无数彩色光剑组成的层层叠叠的剑阵此时仿佛倾盆暴雨一样密密麻麻地朝着溃乱的妖族浇了下来。
剑雨如注,天地间一片血腥。
ps:大概明天完成这一卷,为了避免主角回到主世界之后被boss一招ko,所以接下来直接跳入下一个副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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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鸦王发出凄厉的叫嚣声,浑身血气翻腾,羽翼急速挥舞拍打着掀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风刃,在它的头顶上方形成层层叠叠的防御。
然而张玉洁催动的诛仙剑阵岂是等闲?那锐利无匹的光剑呼啸着从天而降,摧枯拉朽般把黑煞鸦王制造出来抵挡攻击的道道风刃击溃穿透,径直打在它的身体之上。
刺耳的惨叫声中,黑煞鸦王的身躯被四发紫色、橙色、红色和青色气剑洞穿,硬生生从天空中打落下来,钉在了地面上。随即便见得光剑上辉光爆闪,轰然炸散,一代妖族王者就此灰飞烟灭。
而此刻,天地间无数光剑破空激射时产生的音爆之声响成一片,仿佛亿万个雷霆连绵不绝地炸响,连无数妖族濒死的惨叫声都被彻底掩盖了下去。哪怕是黑煞鸦王这种大妖的死,也不过是这里面一个被人忽略的小小插曲罢了。
为了在妖族逃出剑阵笼罩范围之前尽可能多地灭杀妖族,张玉洁急速催动着天空中的诛仙剑阵,以极快的速度释放着一波接一波密集剑雨。她的修为远超过道玄真人,更兼有化魂**可以诛杀妖族炼化妖魂,因此可以轻松承受住高强度快速施法的负荷,而天空中这诛仙剑阵的剑雨释放的速度也比起道玄真人的诛仙剑阵快得多。
当初在诛仙世界时道玄真人在青云山上施展的剑阵发出的气剑如雨落下,密度已然颇为可观,但是和如今张玉洁的剑阵发出的剑雨比起来,那就像中雨和特大暴雨的差别一样大。
不过有道是“急雨易晴”,张玉洁这般丧心病狂地将剑阵催动到极致,使得整个剑阵形成的光剑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大部分被倾泻了出去,天空中的剑阵迅速稀疏起来,露出了原本的碧蓝色天空。
然而剩下的妖族已经彻底破胆,即使天空中的剑阵已经开始停止,它们也完全没有回头的勇气,只顾着向远处落荒而逃。
张玉洁独自浮空而立,低头四望,只见这绵延起伏的沂蒙山中,看不见土壤的存在,完全被层层叠叠的尸骸所覆盖,整个山脉都好些铺上了一层由无数尸骨组成的衣服一样。
微山湖、杜山湖、昭阳湖、南阳湖以及汇入这些湖泊的河流也尽都变了颜色,被彻底地染成了一片片猩红的血色,仿佛一个个超大的血泊一般。
“我这杀生数目,放地球上恐怕是前无古人了吧!”张玉洁不无自嘲地想。
新始一年的光复节之战,妖族诸王尽数伏诛,数百万妖族大军在张玉洁的剑阵之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可谓是妖族自诞生以来所遭遇到的最为惨烈的失败。
妖族本以为这是对人类的最后一战,结果却为它们自己敲响了丧钟。
曾经如旭日东升的妖族世界,还没来得及抵达中天,便无可阻挡地日薄西山。而原本已经即将沦入永远的黑暗长夜的人类文明,却从此起死回生,走上了复兴的道路。
这一战,让本来绝望地在黑夜里挣扎的人类残余势力陡然看到了曙光,万丈光芒驱散了这些年来妖族强加笼罩于人类头上的重重黑幕。很多忌惮于妖族势大东躲西藏逃避捕杀的人类异能者从他们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领导者人类幸存者势力向着妖族发起了袭击;还有一些并不是真心归附妖族的人类异能者也趁着妖族孱弱的机会揭竿而起发起了反叛……
这一战,让妖族中的精英力量几乎被一扫而空,那些拥有异能的强大高阶妖族,还有普通妖族中的强壮战士,大多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妖族虽然说不上是老弱病残,但面对着那些曾经不是像土拨鼠一样四处躲藏便是卑躬屈膝任妖欺凌而如今却趁机复出向妖族复仇的人类强者,却免不得有些孱弱无力。
这一战,让妖族中的统治阶层彻底崩溃。龙帝敖逊、黑煞鸦王、猿王金刚等妖族中的皇者们带着臣服于它们的众多妖族国度的君王、贵族们组成了庞大的联军,却尽数死在了诛仙剑阵之下,相当于张玉洁一日之内便对整个地球上多如繁星的妖族国度和领地势力全部实施了斩首行动。在失去了自己的君王和领主之后,这些新生的稚嫩妖族政权纷纷陷入了分裂崩溃内乱之中。
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从亚洲到欧洲,从北半球到南半球,数以百计的人类势力纷纷举旗响应并加入了光复者联盟,无数人类反抗的星星之火在地球上的各个大洲遍地开花,并迅速燃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燎原烈火。
这场战争中,人类不但有着“不死女巫”梅秋月等异能者,还有一支崭新的力量也登上了战争的舞台,这使得这场大战的天平更加朝着有利于人类的一方倾泻过去……
这就是以“人皇”彭锐为代表的人类修炼者,他们通过张玉洁留下的修炼方法,吞噬妖族血肉,壮大自身实力,很快就成为了不亚于异能者的超级强者,彭锐本人更是成为了相当于中州世界三重天修为的超强修士,屠戮妖族如砍瓜切菜。
在人类异能者、人类修炼者以及恢复了一定军工能力的人类军队的反击下,妖族节节败退,不到三年时间便被从地球上的各个大陆的大部分区域里歼灭或驱逐,只有少部分藏匿在人迹罕至的边角地带苟延残喘,还有大洋深处的海族能够与人类遥遥对峙。
张玉洁在这个世界停留了七年时间,大多数时候是在为人类世界的重建工作提供帮助。到新始7年时,她的万界神符又探测到一个新的穿越坐标,她才穿越虚空离去。
张玉洁离开后的第十七个年头,大洋深处的海族通过苦心偷学和钻研,也总算摸索出了修炼的一些门路。然而此时大陆上人类新滋生的人丁已经长大成人,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之前的末世灾变中人类遭受的巨大人口损失,彭锐没有给海族继续破解修炼方法的时间,果断地发起了对海族国度的战争。
新人类政府将一枚枚氢弹丢进了大洋深处,狂暴的海啸中一座座海族的城池被摧毁,令得海族死伤惨重。随后身上贴着避水符的人类军人杀入了海底世界,向着溃乱的海族势力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十年之久并最终以海族的覆灭而告终。
在新人类政府数十年如一日的“光复运动”中,曾经血洗全球将人类逼到濒临绝境的妖族,已然沦落到了和北美印第安人一样的境地,只剩下稀少的数量,被圈在了“保留地”里麻木地等待着没有希望的明天……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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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虽然不是盛夏,但也是相当炎热的时节,所谓的“秋老虎”便是形容这秋日的太阳厉害,而江城武汉的秋天,那炽热暑气较之寻常地方又要更加毒辣得多。
不过在这被暑气笼罩的天气里,倒也并非没有稍微清凉些的地方,比如中南工商大学的校园紧挨着一片湖泊,在湖边的小树林里,一块大青石横卧在那儿,石头顶部平坦,石身隐匿在树荫之中,透着一股凉意。
这也是张子铭夏天里的“秘密基地”。
张子铭其人,外表清秀,成绩一般,沉默内向,不会浪漫把戏、不懂甜言蜜语,加上还是个孤儿,在这大学的校园里面素来是被女生们忽视的存在。不过他对此倒是很看得开,一个人也照样可以好好过。
自从高中毕业那年开始看修真仙侠小说,他便对里面的世界向往不已。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什么修炼成仙的法门,仍然忍不住心中存了万一能行的侥幸心理,经常上网搜索一些所谓的炼气口诀、法门来练习。
而这块湖边树林里的大青石,便是他在夏日里独自闭关打坐的地方。
这天的中午时分,张子铭上完上午的课,眼看离午餐时间还比较久,于是便从食堂里出来,穿过校园的操场,走到了湖边的树林里,沿着林间小路向大青石走去。
远远地他便看见那平素少有人路过的大石头上坐了一个人影,心里微感讶异,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走到石头前面,却见那上面坐着一个高挑窈窕的女子身影,静静地在那里一动不动。
“请问……”他想了想措辞,开口想要搭上话。
“这倒是个风水宝地,你的眼光挺不错的。”那人温言说着,转过头来。
她的声音圆润,如珠落玉盘,极为动听张子铭好奇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占据了自己“闭关”场所的神秘人。
此女有着仿佛雪玉一般白皙光洁细腻的肌肤和一头光洁如极品绸缎一般的黑亮头发,长发简简单单束成一个修长马尾看起来颇为干练。一张雪白清秀的脸上有着如同粉雕玉砌般精致柔美的五官,精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儒雅的框架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如同极品黑钻石一样的黑亮双瞳,真真是明丽秀美不可方物。纵然是张子铭在这信息爆炸的时代所知晓的无数各种各样的校花、明星女神,她们看到此人精致到极致的面容和细腻得无以复加的肌肤恐怕都难免要嫉妒不已。
此外,让他自己都感觉颇为奇怪的是,张子铭看着眼前这美丽绝伦的女子,并没有面对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女神”们一样的疏远和自卑感,反而在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和感觉。
他笑了笑:“我叫张子铭,这个地方时我夏天里经常呆的地方……”
那女子微笑着说道:“我叫张玉洁。”
张子铭心里猛然一跳,胸膛里突突突地跳动了起来:“记得我家里的长辈们曾经说,我出生之前曾经准备了两个名字,如果是女孩的话就用‘张玉洁’这个名字……”
“所以咱们俩挺有缘分的嘛,”张玉洁微微一笑,取下眼镜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呃……这个……”张子铭感觉脑袋有点宕机,“你把你的眼镜送给我?”
“我又不是近视眼,你才是近视眼。”张玉洁微笑着说道,“所以就送给你咯。你这眼镜以前配的,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不近视还戴个眼镜干什么?她脑袋有毛病么?张子铭心里暗思。
“别以为我脑袋有毛病。”张玉洁笑道。
张子铭取下自己原先的眼镜,再把张玉洁送的那眼镜戴上,远处的东西顿时变得清晰了很多。
“这样才对嘛,以后可不准取,说不定能救你命哦!”
张子铭捏住自己的鼻子,立马感觉到一股窒息感——这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离谱了些,仿佛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一样。
张玉洁坐在这大青石顶上,微眯着眼感受着湖面上吹来微微湿润的凉风,面朝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就像离现在好多年前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只是依稀可见的湖对面建筑,如今在她的眼中却是纤毫毕现。
都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有些时候,这所校园,这个地方,在她的记忆里甚至感觉遥远得就像梦境一样。
却想不到自己还有机会又回到这里。
纵横过茫茫星河,穿越过各种世界,杀戮过无数恶人凶妖,到头来还会怀念曾经在一座充满草根市民文化的紊乱繁杂的城市里渡过的那些岁月……哎,真是跌份儿啊,不过咱不在乎!
哎,这个世界的事情和自己前世那个地球差不多,只是不久之后一场穷逼外星人入侵的闹剧就将会发生在这个世界,想到此,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阵不爽。
即便如此,能够让曾经的青葱岁月重现,也真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谅那帮弱鸡也奈何我不得……
“你……曾经来过这里?”张子铭迟疑着问道。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嗯……那个,到中午了,我准备去吃晚餐……”虽然张子铭很享受和这个有着莫名亲和感的绝美女子共处的滋味,但心底的紧张却依然存在,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因此张子铭找了个由头想溜之大吉,但又希望她开口留下自己。
张玉洁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嘴啊,真笨,怪不得找不着女朋友年年过光棍节呢。你去吃东西留着我在这儿饿肚子吗?”
张子铭赧然道:“那……我们就一起去——”
“好了,不逗你玩了。”张玉洁笑着从大青石顶上跳下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便朝外面走去,“这一顿我请客好了。”
张子铭心中虽然疑虑,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移动起来,转眼间两人就走出了树林,来到了外面的大路上。此时正值中午时分,校园里人流穿梭,张子铭被绝美女子牵着穿过校园的景象,瞬间吸来了海量的回头率。
片刻过后,两人来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慕尚车前,张玉洁拉开车门先把张子铭按到了副驾驶座上,随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面发动了汽车。
宾利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张玉洁突然一脚刹车停下,降下车窗玻璃,抬手指了指对面:“诺,对面那个是你们班里的吧?跟他打个招呼吧。”
张子铭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班里有名的花花公子程隆正在他的宝马车旁挽着个和以前见过的女生长得都不一样的漂亮女生在那里卿卿我我。
“这家伙又在花样虐狗了,公然挑衅这校园里的单身狗啊……怎么样?是不是想烧死丫的?我捐一桶汽油,火柴你自己出,咱们为众单身狗们除害,怎么样?”张玉洁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候程隆和那漂亮女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脸上的浓情蜜意瞬间便被惊愕的表情刷掉,程隆更是瞠目结舌。
“额,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张子铭探出头来,朝两人问道。
“我槽,宾利啊,你们这是……”程隆震惊地说。
而一旁那女生盯着张玉洁,眼中隐有妒意。
张玉洁冷哼一声:“什么这是那是,我有个伯父膝下没有儿女,今年回国旅游的时候就把我这堂弟给过继过去了,他安排我来带他过去见面呢。”
程隆和他身边那女生闻言顿时齐齐眼放精光。
宾利轿车绝尘而去,程隆和他身边的女生貌合神离地对视一眼,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浓情如蜜。
对于程隆来说,看到张玉洁之后,才知道自己之前见过那些什么校花、女神,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而已。
而对于他身边的女生来说,她刚刚看到了一支超级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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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华中的武汉,有着全世界最多的在校大学生数量,而重点高校和科研机构的数量也相当多,在国内只有京沪能稳压一头,与南京、西安差相仿佛。张子铭当初的高中同届校友们,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在这里读书。
宾利车行驶到大学城的街道上,张玉洁轻轻踩了踩刹车,转头朝着车窗外望了过去,脸上露出缅怀之色。
张子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少女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街边。
少女说不上很漂亮,不用说和张玉洁比,便是和之前程隆的那位****比起来都有点差距,但面容还算清秀,她的身材并不矮小,但却显得有些瘦弱。
“宋颖学姐啊……”张子铭当然认得她,当年高中的校友,高三时在复读班里复读的学姐,学期刚开始便死死压住了张子铭那届的文科应届高三生,连续数次蝉联全校第一名,直到应届班的某个进校时候全校第一的文科学霸妹子在玩了两年之后终于被她激起了好胜之心开始爆发才夺走了第一的位置。
虽说是学姐,但宋颖整个人的气质却缺乏与社会接触多经世事所带来的那种沉淀,跟大多数应届班的女生比起来都显得更加稚嫩单纯一些。纵然是到了现在,依然如此。
“就像是一朵柔弱但素净朴素的花,是吧?”张玉洁微微一笑,问道。
张子铭闻言,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和她多说说话吧。”张玉洁笑了笑,“等过几年,当你在社会的重压下疲于奔命的时候,你会开始怀念你的青葱岁月,但当你想要怀旧的时候,你却你会发现你的人人网上面的同学、校友们大部分都沉寂了,他们基本上都和你失去了联系。你想怀旧一番,但是承载你旧时记忆的人,却大多都找不到了。到那时候,你想求一个qq、微信号而不得……相信我,这个年月真的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心里又悄然嘀咕了一句:“况且以后说不定还不仅仅是社会压力,还有兵荒马乱呢……但愿那票外星人真和《洛杉矶之战》电影里一样弱智脑残,早点送它们上了西天,也好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
张子铭问道:“微信是什么?”
好吧,这时候还没微信呢……
张玉洁摇摇头:“你有时间和我废话,不如抓紧机会和她说两句。这么不明风情,真是活该年年过光棍节啊。”
张子铭依言和宋颖打了个招呼,宋颖看了看他,脸上微露思索的神情,随即微笑着回应道:“张子铭?
张子铭苦笑道:“我果然是无名小卒啊……亏得你记性好,换个其他人来恐怕都把我给搞忘了。”
宋颖笑道:“你哪是无名小卒,当年在语文课的周记上写小说连载的神人,也是小有名气啦!”
张子铭有些腼腆地揉了揉头:“这事儿你都记得啊。”张子铭高三时每个星期语文老师都要求学生写周记,但他自己又没时间批阅,只叫课代表检查。张子铭当时深感课业压力太大,于是便在周记上每个星期都写小说以宣泄过多的压力,小说里的主角,乃是神功盖世天下无敌的武林第一大派“天地门”掌门人张子铭,手下有一大票其他武林高手,通常都是他同班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人在客串。
写到后来越写胆子越大,索性把老师的名字也添进去,当了被主角阵营吊打的反派,直到有一天老师心血来潮亲自查看了他们的周记,翻开了他那瞎写一通的小说……
说到这里,宋颖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人,当下笑问道:“这位美女是谁啊?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张玉洁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叫张玉洁,是这小子的堂姐。我这堂弟太腼腆了,我准备把他带去好生调教一番。”
宋颖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顿时露出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来。
张子铭问道:“你要去哪里?或许我们顺路呢?”
张玉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笨啊,就算不顺路,就不能帮人家载一程么,好歹咱们有四个轮子,多跑一段路也没什么。”
宋颖微微笑了笑:“不必了,我在这里等人呢。”
“哦,好吧。”张子铭答道。
张玉洁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空可以一起出来玩。”
要了宋颖的qq和手机号码,张玉洁便开着宾利车离开。她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女生走到宋颖旁边,问道:“刚才那是谁啊?”
宋颖答道:“高中的校友,叫张子铭。”
那女生说道:“你没让他们等等,好搭我们一程?”
宋颖说道:“我还以为你还要好久才到呢,所以让他们先走了。”
那女生顿时一脸无语的表情。
“怎么了?”宋颖讶异地说,“其实我和他以前也没多少接触,都不熟的。”
“不熟也可以混熟的啊,就算你没想法,我还想试试钓个金龟呢!”女生伸手捂脸,“就算不成功,好歹尝尝坐宾利是什么感受啊!”
“宾利?比我们班迟绍峰的宝马比怎么样?”宋颖一脸懵懂地问。
“迟绍峰那货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哎,你真是个笨蛋啊……”
与此同时,在车上张玉洁则说道:“其实吧,你这人并不笨,很多事情心里都想得很清楚,但是偏偏在需要现场发挥的时候说话总是掉链子。内有心智,嘴上却缺急智,或许这是内向的人里面常见的毛病吧?”
张子铭想了想:“你说得挺准确的……感觉就好像你自己也有这样的毛病一样。”
张玉洁道:“我本来就有。”
张子铭说:“没感觉出来。”
张玉洁笑了起来:“因为它已经被实力所带来的自信心给填掉了。内向的人,往往都有自信心不足的问题,如果自信心足了,其实很多时候就不会有那么明显的不善言辞交往的表现。”
片刻过后,车开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张子铭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只见“云上天阙”的招牌赫然在目。这是一个很有名的餐饮场所,不过消费比较高,所以他从来没来过。
“额……我们来这地方干什么……”张喆有些紧张地问。
“现在快到午餐时间了。”
张玉洁带着张子铭走进了云上天阙的大门,眼前景象赫然一变,与其他地方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不同,云上天阙的内部装饰以竹木为主,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室内的光线并不亮堂,没有那些通明的大灯,只有墙壁角落里摆放的雕镂精致的宫灯,宫灯的罩子上画着清雅的竹木奇石,灯罩缓缓转动着,宫灯里面的光线透过灯罩照射出来,在墙壁上留下变幻的光影。店里的服务人员都穿着端庄典雅的汉服,男的大多穿直裾,女的大多穿曲裾,保安和后勤、保洁的人都穿短打。
两人找了一个比较小的包间坐下,张玉洁拿出菜单递给张子铭让他点菜,张子铭翻开菜单看了下,忍不住有些郁闷,勉强找了几个最便宜的菜点了。
张玉洁摇摇头,“又不要你出钱,没必要专找便宜的东西,还是找点合口味的吧。”伸手拿过菜单划掉原来张喆点的菜重点,不过她点的菜却很是合乎张子铭的口味。
点完菜之后张玉洁又叫了葡萄酒。张子铭的家乡虽然地处中部,但文化风俗上更接近于西南的川渝地区,一般情况下自然都是喝比较烈的白酒。不过他素来酒量差,也不喜欢那种炽烈辛辣的口味,选低度的红酒正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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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还在想,你到底是谁。”张子铭开口道,“我感觉到你的身体里面,就好像藏着另外一个我的灵魂一样。”
张玉洁笑道:“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而已。然而那个荒唐的猜测,却是最接近真实的。”
张子铭闻言,点了点头:“果然,这个世界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么……”
张玉洁说道:“我曾经是平行时空的你,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连是不是人类,都得打个问号。”
“不是人类,那还会是什么?”张子铭问道。
“现在的我,有一半的灵魂是别人造的。”张玉洁答道。当下将自己生平的经历简略地讲了一遍,直到大学时候为止,几乎所有的经历都和张子铭一模一样。
“说实话,你一来就这么坦白,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按常理来说,这地球上如果有什么超出常识或者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的话,都会强行让它‘被科学’,不让普通人知道的吧?你倒是直接对我讲了,真不怕我当你精神病?”
张玉洁摇着头笑了笑:“一个看过很多网络小说,而且这几年里一直尝试打坐炼气存着万一真的可以修真有成的念头的人,会这么想吗?”
“说得也是。不过话说,接下来我很可能也会遇到和你一样的事情咯?”张子铭问道。
“不会。”张玉洁问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一部叫《洛杉矶之战》的电影?”
“没有。”张子铭答道。
“没有就对了,因为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我所在的平行时空里一部叫《洛杉矶之战》的电影内容差不多,接下来会发生一次外星人入侵。”
“应该没什么危险的对吧?”张子铭看着张玉洁一脸镇定的表情,问道。
“不错。要不然我还会这么有闲心?”
张子铭笑了笑:“看来你的信心很充足啊。话说这外星人到底是有多废物啊,你这么不把它们当回事?”
张玉洁嗤笑道:“它们的单兵枪械连民用汽车都打不穿,它们的重火力载具是手推车,它们的智商低下到敌人的导弹攻击目标时候用飞行器当盾牌阻挡却不知道开火击落……当时我看着电影的时候都被这些勇士们的精神震惊了,它们顶着铁锅,拿着信号枪,用手推车推着炮就像武装到牙齿的地球军队发起进攻。它们的战斗机都是无线电航空模型,失去遥控就漫天坠毁;抵挡来袭的导弹要用战斗机去和导弹相撞同归于尽却不知道开火击落;它们穷得连个火箭筒都买不起,被装甲车碾死……”
张子铭顿时满脸黑线:“这些白痴抖m是怎么飞到地球来的?”
张玉洁撇撇嘴:“现在么,鬼知道这些弱智为什么能飞到地球。等它们来了之后我再去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张子铭说道:“那啥……说不定电影里面出场都是外星人里面的弱鸡战五渣,被有弱智光环的主角一群人吊打其实外星人还有很多隐藏底牌呢?”
“姬玄烈、凤菡芷什么的,比它们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我和他们谈笑风生。它们算哪根葱?”张玉洁笑着说道,随即指了指门外:“好了,有人过来了,这些凡人不宜少儿更不宜的内容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这时候服务员把饭菜端了上来。云上天阙的菜倒是名不虚传,光是弥散的香气便让张子铭忍不住食指大动,一上来便狼吞虎咽大吃起来,只对其中的河豚有些忌惮。不过看到张玉洁吃河豚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动筷子吃起来——她在这里,自己有啥好怕的?
张子铭端起酒杯,微微有些脸红地举起来:“敬你一杯,感谢招待。”
张玉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自己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好脸红的?”
张子铭道:“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诶……不对,你不是我啊,你是用我作为原材料之一制造出来的另外一个人……”
“好吧……”
“话说,你能教我修真么?”张子铭又问道。
“我本就有此意,待会儿回去我就教你入门。”
待酒足饭饱之后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两人从云上天阙的车库里开着车出来,一路行驶着开上了长江大桥。
“话说,你的住处究竟在哪里?”
张玉洁指了指大桥对面的龟山下面:“汉阳龟山下。”
龟山下面,晴川阁旁,一个新修的别墅小区隐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张玉洁把车开到其中一栋别墅里停下,屋里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帮他把车开进车库里,张子铭跟在堂弟的身后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地走进了屋里。
张玉洁进屋之后在门口的一个立柜里翻了翻,拿出一串钥匙塞到张子铭的手里:“这地方空荡荡的没啥人气,你有时间多过来玩,这是这房子的钥匙。”
这时候中年男子也刚好把车停好到了屋里,张喆抬眼打量这人,只见这人虽然是黑发黑眼,但肤色却比一般的黄种人要深些,相比起都市里的人群来说,这人的神情气质之中,隐隐有一种鲜活的野性。
“这是莫纳霍顿,他是印第安人,这房子里的事情主要是他在打理。”张玉洁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堂弟张子铭。”莫纳霍顿点点头,然后走上楼去了。
楼梯转角处钻出来一个颇为漂亮的白人女孩子,张晓涵招呼道:“蒂雅,过来下。”
“这是我的堂弟张子铭,你带他先找房间住下。”
蒂雅扁扁嘴:“这房子的原主人才搬走不久,很多房间都乱糟糟的,而且……没多余的床铺……”
张晓涵揉了揉她的头:“早就叫你把家具配齐……算了,光你们两个人也确实做得慢,今晚只好挤一挤了。”
这房子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二楼则摆了个健身房,另外还有一个铁将军把门的区域,睡觉的地方放在三楼。张玉洁自己的房间位于三楼的正中央,屋里有一个用玻璃墙和卷帘隔开的洗浴间,外面是一个十五平米的露台正对着远处的长江。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约两米宽的紫檀木床,床的对面是一个平台,上面铺了一层竹席子,摆着一个小巧的茶几,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硕大的液晶屏幕。
张玉洁进屋之后就到洗浴间洗了个澡,穿了一身交领右衽的汉服中衣来到茶几旁跪坐这开始烧茶。
张子铭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外星人比大部分大陆的华人还要传统。”
张玉洁笑着答道:“我不会忘了自己的根。”
张子铭认真看去,只见张玉洁穿着衣袂宽松的汉服中衣,端正平稳地跪坐在茶几旁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雍容、端庄而宁静的美韵,不由心中一呆。他想了想,也来到茶几旁边跪坐,不过只坐了不到一分钟便觉膝盖和脚腕疼痛得厉害,再也坐不下来,只得改成平时的坐姿。
张玉洁看了看他,淡然道:“穿着宽松飘逸的汉服适合采取正坐的方式方能显出其气质风韵,而若是穿西式的窄袖衣物,却适合坐椅子上面。另外,按照西陵国的学堂的规矩,学生正坐到身体可以完全放松也是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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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或者说跪坐,其实是一种身心锻炼,可以提炼人的精神气质。古人抛弃了正坐,其精神气质也自然发生了变化,平稳端正变得歪斜不定,典雅严谨变成市侩粗陋,原本正坐相对变成椅子上的侧身相顾坦诚信任不复……在正坐的时代里,文人们尚有健康勇锐的活力,但在椅子上垂腿而坐以后,渐渐变成意志薄弱身体孱弱的孱头。当正坐的时候,人有刚毅端正之气,而在椅子上却充满慵懒散漫。其实在我来的那个世界,各个修真国的学校里通常都是不提供座椅的。到现在,如果不是必须的情况下,我一般都是采取正坐的姿态。”
张子铭想了想,又试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又散了架子:“我觉得那修炼法门没那么死板吧?”
“不急,可以慢慢来就是。”张玉洁一边说一边开始倒茶,“先试着拉伸脚踝,这一关过了后面就好办得多了。西陵国的修真法门自然不是必须正坐,不过在正坐的姿势下吐纳确实是最有效率的。当然,如果你修炼到像我一样的水平,那么自然不受什么姿势的限制了,就算你在厕所里翻着倒筋斗也照样不耽误修炼。”
张子铭哦了一声,见张玉洁慢悠悠地小口小口抿茶,又感觉自己身上的挺汗的,于是自己跑去洗澡去了。等洗完澡出来,却见张玉洁已经从茶几旁边离开,一个人在露台上铺开竹席面朝着远处正坐着。走到她旁边一看,却见她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如同垂帘一般遮蔽在眼前,秀美的脸上神色恬然,在微暗的夜光之中显得清丽不可方物。张子铭纵然知道她的来历,也忍不住心中一动。
“哎,我脑袋不会出问题了吧?”张子铭微有些苦恼地想。
想了想,张子铭又问道:“话说,这地球上有灵气这东西的存在么?没有灵气的话怎么解决?”
“所谓的‘灵气’,实际上是一种能量,它可以直接被修炼者、符文、阵法吸纳和运用。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天然灵气是在真空能级高的宇宙空间里从真空蕴藏的本底能量转换而来。地球——不对,应该是整个猎户臂都属于真空能级低的区域,真空能量少有散逸成为可以被人直接吸收的灵气。对此,解决方法有两种。”
“哪两种?”张子铭问道。
张玉洁答道:“第一种,就是像我这样的高手,即使来到真空能级低的世界,照样可以轻松抽取真空零点能和其他能量并转化为灵气;第二种,利用各种修真技术产品,将其他各类能量转化为灵气。”
说到这里,张玉洁走到墙边,骈起两指,插进墙上的电源插座,顿时只见丝丝蓝色的电光缠绕着她的手指末梢,却并没有丝毫的触电现象,而电光也迅速衰减消失。
“你看到的是电消失了,实际上这些电力被转变成灵气然后吸收掉了。在地球上,人们建造水电站、火电站、核电站、风力发电站、太阳能电站,把水能、火力、核能、风能、太阳能转化为电力来驱动科技产品。在中州世界,也是将诸如此类诸多种类的能量转化为灵气,然后用于释放法术、驱动各类修真技术产品。或者说,在中州的修真文明里,灵气就相当于地球上的电力。”
张子铭想了想:“如果有人拿东西打你,打你的能量也可以被转化吧?”
“确实可以。”张玉洁答道,“不过这个也是有限度的。比如我站太阳底下可以把太阳能转化为灵气吸收,但我要到了太阳里面,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儿。以前有本小说叫做《非常进化》,里面的主角在受到别人攻击的时候可以吸收对方的攻击能量来促进自身的进化,但是他很明智地不去招惹那些带刀的……因为用刀不像用拳头,只需要花费少量能量就会对目标造成难以挽回的重创。”
张子铭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问道:“你这别墅里怎么会塞两个老外在这里?”
张玉洁说道:“这是我根据这个世界接下来的大势走向预布的一个局。”
“什么局?”
张玉洁反问道:“你觉得,这个地球上,以到目前为止的技术水平条件下,哪些区域可以算是强国基业?”
张子铭思忖片刻,说道:“作为强国基业么……需要大面积的肥沃宜居宜农土地,这样它能够靠自己的农业支撑起足够的劳动力人口;有较大面积的适合开发的交通便利的区域,这样有利于其内部的交通往来,降低物流成本,以便通过共同经济生活融合起来形成统一的国家而不至于分裂,更可以借此发展工业;位置不能在低纬度,地球上素来都是热带无强国,绝大多数崛起的国家都位于温带,热带即使是像新加坡这种发达的国家,也是温带民族在热带建立起来的国家。”
“还有,主体民族应该是温带民族、寒带民族而不是热带民族,温带民族大部分经历过成熟而完整的农耕文明社会,有的甚至还经历过工业化浪潮的洗礼,有比较完善的社会伦理体系和社会组织传统,其社会组织度和社会成员的纪律性、服从性以及劳动能力都比较高,而热带民族普遍没有经历过这一的阶段,多数停留在农耕文明初期阶段甚至部落阶段,没有经历过成熟农耕文明和工业化社会的锤炼,因此天性散漫,其社会组织也松松垮垮。即使在近代,表面上看他们借着西方的扩张浪潮效仿着近现代国家也建立了国家政府和各种社会组织,实际上却是在热带民族散漫的社会结构上批了一层近现代国家组织的皮……所以他们建立不起强国。”
“矿产资源丰富,有利于早期工业化的起步。工业,尤其重工业是大国的脊梁骨,缺了它的话,这国家可直不起腰的。当然这可以通过海外殖民和全球贸易来弥补……”
“最好离老牌强国远点,免不得还没崛起就被一把拧死……”
张子铭掰着手指清点了一下:“所以北美号称‘天选之国’确实是有些道理的,北美大面积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五大湖区域煤铁资源丰富,在近代有利于早期工业化的启动;五大湖和密西西比河便捷的水运和北美大平原平坦的地形极大地降低了物流的成本,容易形成统一的国内市场和经济体系;地理环境属于温带……中国大陆上也有几块较大面积的平原,黄河和长江水运贯通东西,矿产资源虽然比北美要差些,但多数还是比较齐全,也属于温带区域……话说,这两个人是阿根廷的?”
张玉洁点了点头:“算你开窍得快。阿根廷所在的南锥体,也是大部分处于温带,大多数人口是温带民族,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拉普拉塔河及支流水系的水运便捷……总的来说,只有煤铁资源相对有些不足。不过总的来说,这已经是拉美乃至整个南半球最好的强国基业了。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想了下,干脆趁着这场战争的机会整体改变地球的格局,所以我想在老美的后院放把火,培养一个强国起来,给他们添堵。顺便也帮我们华人多一块立足之地。”
张子铭撇了撇嘴:“就哭泣国那帮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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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铭闻言猛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来,囧囧有神地问道:“话说,之前纽约下水道爆炸屎尿满天飞的事情是你搞的鬼?”
“对啊。”张玉洁笑道,“在我那个平行时空的15年,有人写了本叫‘文化抵抗最前线’的小说,里面的主角就干了这个名堂,炸得整个百老汇到处都是翔,让纽约的广大市民都沐浴在了皿煮的大粪雨之下。相比之下我的手段已经温和多了……再说我好不容易来这世界一趟,不把这些主角们玩过的有意思的花样玩一遍,岂不忒亏待我自己了也?”
张子铭吐槽道:“哎,你的节操真是……不过也是,我本来也没什么节操的啊,你比我强大那么多,节操不掉成负数就要谢天谢地啦!”
说完他抱着那个灵气转换器坐了下来:“为了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肆无忌惮地节操丧失,我决定头悬梁锥刺股,刻苦修真!”
张玉洁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张子铭多数时间都来到张玉洁的别墅里修真炼气,得益于张玉洁亲自帮他寻气引气疏通经络开窍和相对于菜鸟修真来说非常充沛的灵粮和丹药,他的修为进境颇为迅速,一直达到了一重天境界的巅峰,隐隐直奔二重天境界而去。
而此时一年一度的高校暑假也随之而来,宋颖准备暑期前往福建游玩,张子铭带上了灵气转换器陪着她一起前往。
在此期间,国际上的嘴炮打得乒乒乓乓好不热闹,但对于张玉洁的太昊组织基业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果敢完成了实质性的独立,东马来亚的华人势力在太昊组织的支持下组建了谋求华人独立的党派组织“光汉社”,柬埔寨国的政局仍然在进一步被太昊组织把持,阿根廷依然在被渗透。张玉洁静静等待着那帮不知死活的外星人来攻打地球,帮助她完成对地球格局的洗牌……
这样的局面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8月11日,来自地球之外的侵略者终于送脸上门了……
这次,首先发现外星人的却是南京的紫金山天文台,通过太昊组织提供的技术改良的新天文望远镜清晰地拍摄到了飞向地球的“陨石”,全球顿时人心惶惶。
这些“陨石”刚刚来到月球轨道附近,就已经被紫金山天文台的新型天文望远镜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它由多个陨石群组成,每个陨石群里面最核心的一个都是最大的个体,而且每个核心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以此推断,这些飞向地球的物体,很可能是人造物。
北京方面随即让人与张玉洁联系征求她的意见,张玉洁很肯定地告知他们这是外星入侵。考虑到电影中美军除了主角队伍之外其他方面都兵败如山倒的状况,她决定料敌从宽,要求官方迅速疏散沿海城市居民并转移沿海城市的军工、科技设备,同时将驻扎内陆的军队调往沿海准备实施弹性防御。
同时东马来亚的华人自治政权也进入了高度战备状态。东马除了华人军队之外,还有大批马来人等其他族群组成的部队,这些非华人军队都被放到了沿海区域进行驻守——让他们和立志征服地球的外星人率先死磕上吧,打死敌军除外患,打死我军除内乱。
在非华人上前当肉盾的同时,华人军队则被调往内陆区域并大量换装先驱者公司研发的新型装备,甚至以“内陆开发”的名义将大量沿海居住的华人居民都派往了内陆地区。
8月12日上午,厦门。
在知道有“陨石”在飞向地球的时候,张子铭便知道外星入侵事件的帷幕即将拉开,他随即接到张玉洁告知的消息更是肯定了他的推测。
不过根据张玉洁所言,外星人的进攻是重点进攻而非全线进攻,它们伪装成陨石先降落在地球上的主要沿海城市附近海域,随后登陆发起进攻。原电影里面美洲沿海也就十几个降落点,而里面提及的中国被袭击的城市则只有上海。
张子铭不知道厦门到底会不会是第一波进攻的目标,不过厦门的目标比上海这类城市可要小得多,就算有外星人袭击规模恐怕也会比上海小得多。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随着修为道行增长,张子铭的自信心也大为提升,加上对传说中的地外生物的好奇心,他还是决定留在厦门,看看有没有机会率先瞧瞧这帮子外星人。
于是张子铭告诉宋颖沿海可能会被陨石袭击,他准备留下来看有可能的话当个志愿者给人帮忙,只是沿海受灾之后很可能到处一片混乱,难以顾得上她的周全,因此打发她回内陆去。
那些影视、小说里面经常有这么一些酷爱作死的妹子,面临危难关头猪脚同学让她们赶紧先逃,而她们偏要哭哭啼啼死活不肯离开拒绝逃走非要和猪脚同学呆在一起然后尽帮倒忙,最后靠着猪脚的光环护体才涉险过关。但宋颖绝不是这样的人,她清楚知道自己留下来可能成为拖累,因此自己先行一步返回武汉,只是临行前去南普陀寺烧香求了个平安符,要求张子铭戴在身上。
张子铭则笑道:“什么神仙佛祖都离咱们太远了些,你回去以后还是找我堂姐比较合适……”
打发走了宋颖过后,张子铭来到了厦门环岛路附近的一栋高楼顶上,对面海上的金门大担岛的崖壁上仍然刷着“三民主义一统中国”的标语,这个景点以前每天都会来一大群围观标语的游客。不过今天这个区域没了游客,只有大批军队在构筑的防御工事里严阵以待,这些应该是厦门警备区和第三十一集团军的部队。
而事态的发展倒也没让他失望,很快他就看到了一颗“陨石”呼啸着拖着长长的尾巴,一头朝着厦门外的海面扎下来,轰然撞击在海中,掀起滔天巨浪,远方的岛连同岛上的****哨所瞬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子铭极目远远望去,只见滔滔海浪之中,一个个生得怪模怪样的生物纷纷从海水里冒出头来……
“话说,这些长着个椭圆形扁平脑袋的家伙,看起来还真像脑袋被夹过的,怪不得能干出那么脑残的事情……”
正想着,空气中陡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啸声,一道道火光拖曳着黑烟从对面的海里呼啸着破空飞来,击中环岛路附近的沙滩,发出一连串雷鸣般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外星人的大军如潮水般向着厦门方向涌来,而厦门的守军也迅速开火还击。
外星人的进攻开始了。
张子铭如今也算耳聪目明,在混乱的枪炮声中还辨析出差不多与此同时,远处的金门方向,也传来一阵阵的枪炮声——不消说,外星人同一时间还向金门的****也发动了攻击。
不过片刻时间,环岛路海滩附近的浅水区域里就变得仿佛煮沸的水一样,无数外星人的扁平脑袋一个接一个地从水中冒出来,密密麻麻地涌出海面,顺着海潮向着沙滩上发起了进攻。而外星人的那种拖着烟尾的重火力更是到处乱窜,直把靠近海滨的建筑物炸得一塌糊涂,炸得张子铭一边屁滚尿流地朝着内陆方向奔逃,一边心里吐槽这群脑袋被夹过的家伙打炮技术真烂……
远处的胡里山一线,解放军的炮兵阵地尽数笼罩在了火炮开火的火光和烟雾之中,炮弹破空穿梭的呼啸声布满了城市上空,紧接着便是海滩附近一阵阵震耳欲弄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张子铭回头看去,只见环岛路外面的海滩和海水里炸开无数火球和水柱,成片成片的外星人被炸得满天飞……
此时还有大批外星飞行器从海里冒出来,呼啸着朝厦门的方向飞来,随即便遇到了部署在这附近的地空导弹、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的密集攒射,直打得这些飞行器像下雨一样往海里、地上坠毁。
“我勒个去……就这么些弱鸡,居然也敢来侵略地球?飞行器的防御护盾木有,机动性稀烂,也只有个可以分解成几个更小的飞行器的功能有点意思,但是碰上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的密集扫射照样然并卵……”张子铭目瞪口呆片刻之后,索性寻了处离得远些的高楼坐下来观战。
“诶哟,这帮外星人的炮兵都高度近视啊,就没看几炮能打准的,而且射程还这么短……你们就慢慢尝尝咱们中华军爷的炸逼吧哈哈……”
“话说你们拿的是水枪吗?还灌的开水呢,打在地上还冒白烟……打在沙包上都打不穿,真是把科幻兵器的脸都丢光了。”
“快看,五九,咱们的五九下山了!诶哟,外星人还开枪呢,但是好像没什么卵用啊……话说那个是啥?手推车炮?”张子铭一边吐槽着,一边看着一队改进型的五九式坦克发起反冲锋,外星人纷纷端起枪朝着五九式坦克扫射,雨点般的打击在五九式坦克的装甲上碰撞出雨点般的响声……
其间也有外星人推出了手推车炮走过来准备开火,然后这些手推车有的刚推出来就被坦克击毁,有的则在发射前预热的过程中被坦克击毁,还有的倒是成功发射了,只是没打中……这群坦克的一波反冲锋,愣是把上岸的外星人差不多一半赶回了海里。
话说,后续部队还有九六、九九坦克没出动呢……
“……这些外星人是智障吗?这些脑残么会有渡过星海的科技?不过他们应该真的是智障吧,听说这帮孙子来地球是抢夺水资源的,但是放着冰壳底下全是水还没有本土文明的木卫二不去却到地球送人头……”张子铭汗颜。
厦门的第三十一集团军是乙类集团军……这帮外星人能远渡星海,却被地球上的乙类集团军暴打……这世界的画风好像不太对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张子铭吐槽不起来了。
因为虽然这些外星人的确是脑残,但这些脑残智障的数量也忒多了些……
虽然死伤惨重,但这些外星人完全没有收兵的意思,无穷无尽的外星部队仿佛潮水一样一浪接一浪涌上岸来,越打越多。之前大发神威的五九式坦克群又进行了几次反冲锋,效果越来越不好,打到后来这些五九式坦克都淹没在了外星军队的洪流之中。
而空中的外星飞行器数量同样是多得令人咋舌,密密麻麻漫天飞出来硬顶着稠密的防空火力展开突击,屡屡袭击后侧的炮兵阵地,使得前方所能获得的炮火增援大为减少。
而解放军在环岛路一带设置的防线在这些数量急剧上升的外星军队的冲击下也渐渐有支撑不起的态势,开始逐步将防线后撤。
“这样惨烈的死伤速度,换成地球人类军队早崩溃了,这帮外星人真能撑得住……他们的指挥官也是够狠,把这么多部下派来送死……指挥官?派部下送死?”
张子铭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来:这些智障外星人,弄不好是专门的炮灰!
对面的指挥官,弄不好也是怀着“打死敌人除外患,打死我军除内乱”的念头!
“这么说来,外星人应该还是有我所不知道的力量的,为了自身安全,我是不是该想办法离开了?”张子铭暗暗思忖。
张子铭走进一处人去楼空的茶楼之中,打开电视机,却发现这里的电视仍能接受到信号,电视里的新闻全是当前全世界各地遭到外星人攻击的新闻。
当前国内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莫过于上海了。此时,超过一百五十万的外星人已经击败了东海舰队和上海警备区海防旅的阻击攻入上海市区,第1集团军和从湖北驰援而来的第15空降军在上海城内与外星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眼下外滩等著名景点已然炸成了废墟,东海舰队的文德嗣少将在吴淞口的激战中身亡,陆军林深河少将在南京路茂昌眼镜店附近查看敌情时候被外星人炮火袭击身亡。
北方的战况也不理想,在天津塘沽的激战中陆军第65集团军的马千瞩少将和武警第81师的赵慢熊少将先后阵亡,增援的第38集团军在天津城内会合了其他军队之后和外星人爆发了巷战。
至于岭南方面,广州正在反复激战中,而特区的港岛和九龙半岛在第一时间就被外星人的一支偏师攻占并大开杀戒。
海峡对岸的台湾眼下正兵败如山倒。
至于世界上的其他地区,也基本上没什么打赢的消息,新西兰、塞浦路斯、黎巴嫩、******、荷兰等临海小国家眼下已经基本灭国,大国整体上也是节节败退。
只有在朝鲜半岛上有一场对外星人的小胜——朝鲜的金三世在开城失守后下令使用了核弹,炸死了二十多万外星人。
“还是赶紧撤吧……”之前被好奇心驱使着一腔情愿地来到沿海想看外星人而忽略了风险了张子铭心中开始打退堂鼓——其实他和张玉洁一样,胆子都不大,虽然偶尔会抽风作死,但抽完还是会晓得危险的。
可惜他的撤退之路注定崎岖坎坷,往内陆方向行进了不过半小时时间,刚刚从一个巷道里出来便挨了从街对面发出的一阵雨点般的扫射。这群外星人枪法虽烂,但架不住他们人多枪多,噼里啪啦一阵瞎扫射,愣是蒙中了两三枪,将张子铭的真元护罩打得几欲溃散,打得他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巷道里。而那几个外星人也随之追了进来。
“老子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超耐磨!”看到这几个外星人穷追不舍之后张子铭怒从心头起,“老子都认怂了你们还追杀,不收拾你们你们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了!”
这批外星人一共六个,都是轻步兵端着枪械追进了巷子里面,旋即便在巷道内部杂乱的房屋建筑当中分散开来搜索。
其中一个外星人走进了一处残破的奶茶店里,正在里面东张西望,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它扭头一看,只见一条人影从柜台后面一跃而起,一脚踢落了它手中枪械,随后第二脚狠狠跺在他的右侧胸口,直接以真元力将它的心脉要害震断使其毙命。
张子铭捡起这外星人的枪械,却发现这枪的击发设置和地球武器的差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依靠着修真之后大为提升的脑力和以前军训打靶的经验,他迅速地摸索出了这外星枪械的用法。
而此时另外几个外星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响动朝着这里赶过来,张子铭纵身一跃跳到对面一座建筑的二楼,翻过窗户躲了进去。
根据外星人对人类的了解,人类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直接爬到对面建筑的楼上去的,除了检查张子铭所在的建筑物一楼入口的门之外其他的精力都花费在搜索奶茶店内,于是它们被张子铭从背后楼上射来的子弹直接撂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张子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所在:这些外星人虽然比人类高大强壮,但是也没法飞檐走壁,大部分情况下都还是要沿着道路移动。而他则可以轻松地在楼房顶来回腾跃穿梭自如,活动范围受到的限制很小。
这意味着,他很容易从这群智障外星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给他们一梭子……于是剩下的两个外星人,很轻松便被张子铭击毙。
“想不到我第一次开杀戒就直接超神了,看来我虐弱鸡还是挺有天赋的嘛。”张子铭踢了踢外星生物的尸体,继续朝着香案隧道移动过去。
此时距离开战已经有了好些时候,天空中的外星飞行器数量多了很多,蝗虫一样满天乱飞着四处肆虐,不是攻击守军,就是搜杀躲藏的平民,再不就是到处像下蛋一样把大群大群的外星士兵投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一路前行,原本整洁有序的城市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远处火光黑烟交织,路边的废墟瓦砾中时常能看到被杀的市民的尸首。
又一群飞行器从头顶掠过,张子铭在一个楼顶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估计短时间里附近的空中应该不会有外星飞行器,立即沿着各处楼顶往前跑。
他一口气奔跑了数百米远,到达一个路口处时察觉前方有敌人,立即闪身躲入了建筑物内部。
这个建筑物一楼的大门已经被暴力打坏,一对父女的尸体分别躺在一楼的门口和通往二楼的楼梯。父亲抱着一个柜子背抵着门被从门外射来的子弹击毙,女儿的身上却没什么流血伤口,而是被掐死在楼梯底下——很显然,这位父亲试图堵住大门阻止外星人的进入,给孩子赢得逃跑的时间,但他失败了。外星人打死了堵门的父亲,然后追进来掐死了几岁的小女孩。
“他们的家人如果知道这事情……呃,好吧,他们一家好像团扑了……”张子铭看到门外还躺着一具尸体,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她的面容和死去的小女孩有些像,带着满脸的惊愕表情大睁着双眼,估计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袭击。
“我知道你们死不瞑目。也好,不要闭上眼,等着看它们的下场吧,你们的仇一定会报的……”张子铭喃喃道。
走到窗户前悄悄往外看去,只见几个外星人正围着拖动一辆追尾了公交车的比亚迪。
比亚迪的车身布满弹痕,车窗粉碎,车内的驾驶员满脸狰狞地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死死蹬着油门,顶着一个外星人撞上了废弃在路边的公交车。他的致命伤在胸口位置。
而那个外星人虽然没有被撞死,但也伤得不轻,其他外星人把车辆脱开的时候它一直不停地发出“嘶嘶”的惨叫声。
张子铭掂了掂手中的枪,心中杀意大盛。
不过他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风险的人。建筑外面地势开阔,那群外星人都可以直接观察和攻击到这里,即使一时搞不定他也可以躲起来然后召唤空中支援,在这个地方和外星人交火,是有些风险的。
一阵自动步枪的枪声陡然间响了起来,几支自动步枪从街对面朝着中间的外星人进行着迅速而密集的短点射,中间还夹杂着一支狙击步枪的爆鸣,几个外星人身上纷纷绽开一朵朵血花。
混乱中外星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对面的袭击者所吸引,背对着张子铭朝着街对面一阵胡乱的射击。张子铭趁机站起身来便是一梭子,击穿了两个外星人的右边胸口,将他们送进了阎王殿。
剩下的几个外星人一个被狙击步枪击毙,另外三个挨了七八发子弹扑街,还有一个被榴弹炸死。那个被比亚迪车撞击夹在公交车尾的外星人更是吃了十几发子弹。
张子铭从藏身处走出来,对面的巷子里也走出来几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
对面的是七名士兵,其中有一名机枪手,一名狙击手和一名枪榴弹手,由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士官带领着。
“你是什么人?”那名士官朝着张子铭问道。虽然是盘问,不过语气还是很和缓的。
“我是平民,”张子铭说道,“我打死了些外星人,拿了它们的武器继续杀它们。”
“平民的枪法有这么准?而且还是拿的敌人的武器射击?”士官问道。
张子铭傲然道:“因为我是天才。”说着抬腿一脚,把一具外星人的尸体踢得飞出几米远。
几个士兵看到都是倒抽一口凉气。说起来这外星人的尸体也不算太重,区区一百多公斤而已,大伙儿费点劲还是可以搬动挪移的,但是这随便一脚便踹飞出几米远……这也忒夸张了些吧?军中比民间更崇尚实力,张子铭有意展露些手段,方便后面的行动。
“我准备去香案隧道,那个地方现在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的吧?”张子铭问道。
“还在。现在进入厦门的外星人越来越多,我们准备通过香案隧道撤出厦门岛,隧道周边区域都是我方严防死守的区域。”
一番交谈过后,张子铭了解到,他遇到这批人是一支第十三集团军的步兵班,由班长黄德荣带领。这个加强班原本属于准备反击的预备队,没想到前方外星军队太多,别说反击,连防守都守不住,只能后撤。
边战边退的过程中,又损失了两个人,和大部队也失散了,只能自己摸索着往回撤。
之所以没和上级联系上,是因为此时军方已经了解到外星人有探测人类军队的通讯信号来定位人类位置的技术,这么一支小队伍自然是不敢使用通讯设备与上级联系的。
一行人从屋檐下、绿化带等地方躲躲闪闪地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张子铭神识铺开凝神感应,几度提前发现了巡航飞过的外星飞行器和大股外星人步兵提前避开。
又穿过了几块街区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广场,而广场上就像集市一样热闹——由无数外星人组成的热闹“集市”。
“卧槽……”张子铭爆了句粗口,接着广场的上空就炸开了爆豆般的枪声。
“手榴弹给我!”张子铭伸手要了一枚手榴弹,观察了一下蚁附而来向他们发起攻击的外星人,选中了一群队伍比较集中的地方,拉引线扔了过去。
那手榴弹精准无比地正落在那群外星人中央,爆发出橘黄色的火球,将四五个外星人生生炸飞。而数以百计的外星人手中的枪械也纷纷发威,将弹药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过来,广场边缘的绿化带、建筑外墙、车辆等物,转眼间便被打了个稀烂,各种各样的破碎渣子粉尘漫天飞舞。
这些外星人枪法虽烂,但数量太多,齐齐开火射击之下生生压得他们八个人抬不起头来,只能依托着各种障碍物往后退去。而处于上风的外星人却是大踏步地朝他们追杀过来,双方的间距越来越小。
间或张子铭会在掩蔽物后面伺机扔出手榴弹,炸翻几个外星人,或者用手把枪举出掩蔽物靠神识定位射击击毙几个外星人。不过这种程度的杀伤却顶多稍稍拖延它们的速度,却阻止不了它们的追击。
心中正焦躁时,耳边陡然传来一阵破空呼啸声,抬头望去,只见几道炽烈的火光从那群外星人的后面腾空飞起,直朝着他们几个人所在的位置飞来。
这是手推车炮开火了。
“快闪开——”张子铭吓得亡魂直冒。虽然之前在后面观战的时候对这帮外星人的武器和战术又是鄙视又是吐槽,但真要让他挨那手推车炮一炮,他心中当然怵得很。
“轰隆”一声巨响,张子铭眼前一亮,视线所及俱是一片橘黄色的爆炸火焰,狂暴炽热的气浪直接将他整个人都吹飞了起来,仿佛断线风筝一样腾空而起抛飞出数十米远。
然而在炮击的同时,张玉洁赠送的那个法宝眼镜上陡然毫光喷薄而出,形成一层薄薄的微弱光膜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硬生生将爆炸的冲击波隔离在了外面,让张子铭捡了条命回来。只是最致命的爆炸冲击波和热能虽然被挡住,但是被甩飞几十米的眩晕感,仍然让他晕头转向。
张子铭爬起身来,扶了扶眼镜,四下里看去。只见另外七人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满地。有一个人整个人满身血肉模糊已经没了气息,显然是没救了。
班长黄德荣的位置距离外星人比较近,他的一条腿已经折了,他只能用另一条腿撑起身子想要转移地方。然后他被外星人赶了上来,它们发出一种刺耳的怪笑声,先开枪打断了他的另一条腿,然后又开枪打断了他的两条胳膊,最后才一枪将他打死。
黄德荣是个籍贯江西老区的士官,膝下有一儿一女一对双胞胎。之前两人的交谈中张子铭了解到他希望打完仗之后可以回家看看他的孩子,张子铭则很有自信地告诉他只要跟着自己探到的路线就可以避开多数大多数敌人,安稳地到达集结地和大部队会合。只要回到自己人中间,就会安全很多。
远处的外星人已经看到了张子铭,噼里啪啦的枪声中一阵雨点般的弹雨攒射而来,却都被光膜挡住。
“原来这东西察觉到我有性命之危就会自动开启呢。”张子铭摸了摸眼镜,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远处又一个受伤的战士一把抱住了一个外星人的腿然后拉响了手榴弹与之同归于尽。
“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了啊。”张子铭抓着手里的枪,站了起来,挺直了身躯朝着对面一阵扫射,打光弹药之后糅身箭步朝着外星人冲了过去。
剩下的几名战士目瞪口呆。
而外星人则被这轮扫射打翻了前排一大片,剩下的刚刚从后面涌上来。
几十米距离,在全力冲刺的张子铭脚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外星人端起枪想要朝他射击,却被他身体表面的一层淡淡的光膜所阻挡。而他手里的枪却被他拎着当冷兵器一样朝前猛力一戳,直接便在那外星人的右胸处开了个大洞。
“你们都给老子去死吧!”张子铭爆吼着抬腿一脚,将旁边的外星人踹得腾空飞起,左手探手一戳一抓,生生把另一个外星人的右胸要害内脏掏了出来。
他的双手各自拎着接近十公斤重的枪械仿佛铁锤一样疯狂抡着到处乱打乱砸,看似没什么章法,却尽都准确地砸在右胸位置,每一锤都能打死一个外星人。
狂暴近战状态下的张子铭在外星人的队伍里简直就像游戏里开无双的武将一样,所过之处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将成片的外星士兵撂倒在地,势不可挡地杀到了手推车炮前方,随手抓起一个外星步兵朝着正在充能预热的手推车炮砸去。
被砸翻的手推车炮预热充能被打断产生了灾难性的后果,一道微微有些发白的橘黄色光芒陡然在外星人堆里爆发出来,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瞬间狂暴地横扫四方,将周围的外星士兵揉搓得粉身碎骨,围攻队列顿时一阵紊乱。张子铭借机杀进去大杀一通,将它们的阵容搅得一团糟。
仗着法宝护体的张子铭在敌阵之中横冲直撞,杀得正痛快时却发现身上法宝的光膜渐渐黯淡了下来,然而这些外星人却似乎像是被锁了士气的游戏ai一般,虽然死伤累累却仍然不停朝他发起攻击,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
更糟糕的是,天边传来了飞行器急速飞行的呼啸声,听起来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乱战中张子铭眼角余光瞥到一个比较特殊的外星人隔着人群观察着他。
这个外星人的身材较之普通外星人要小,看起来只略比普通人类高大一些,脑袋的形状也和普通外星人的椭圆形头部不同,有些接近倒置的鸭梨形状,看起来大脑的部位要比寻常外星人。它的身上全身都覆盖着华丽的护甲,相比之下其他的外星人身上的护具简直就像是乞丐的破烂一样。
这个应该就是这些外星人里面的精英或者头目了吧?张子铭心念一动,发力加速朝着那个外星人一路狂奔而去。
而那精英外星人看到直奔着它而来的敌人,立即抽出了它的武器——一把看起来比普通外星人的枪要制作精良得多的手枪。
精英外星人举枪指着张子铭的方向,枪口处亮起了一团黄绿色的霓光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变亮,显然蕴含着远超过普通外星武器的杀伤力。
张子铭抬腿一脚将一个外星人直接踹飞朝着精英外星人当头砸去,精英外星人急忙一枪射出,嘭地一声爆响,一团黄绿色火焰当空炸裂爆舞,那个普通外星人被炸得粉身碎骨惨死当场。
而与此同时张子铭已经冲到了精英外星人面前,却见那外星人反手便抽出一把几十公分长的透明晶体制成的刀刃,刀身内部光芒迸爆笼罩刀身,转眼间便化作了一把橘黄色的光刀,挥舞着朝张子铭劈来。
张子铭抬手举枪一格,铿地一声,那枪身顿时被光刀拦腰切断坠落在地,坚硬的金属在光刀之下竟仿佛豆腐一样脆弱。
就连之前坚不可摧的法宝光罩,被这光刀的刀锋掠过,也应声而破。饶是张子铭抽身箭步后撤,仍然被刀芒划过肩膀,噗嗤一声受伤流血。
那精英外星人举着光刀还要追击,却见张子铭一把抓起一个旁边的普通外星人朝它砸来,那精英外星人挥手一刀便将普通外星人劈成两半撞飞出去,身形毫不受阻地冲了过来。
张子铭一边拔腿逃跑一边抬手往后开枪射击,却见那精英外星人身侧浮现出一层白色的光罩闪烁不息,子弹尽数被弹开。
远程交火,这精英外星人手中的手枪威力霸道;近身格斗,这精英外星人的光刀锐不可挡。张子铭想了想,拼命朝着普通外星人堆里跑去。
好在张子铭的奔跑速度比较快,转眼间便拉开了距离,一头扎进普通外星人堆里。但那精英外星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肆无忌惮,手中手枪连连扫射,虽然没有像第一枪那样花费时间聚能再发射,单发威力有所不如,但连射起来的火力密度却要大不少。精英外星人的手枪连射没打到张子铭,却将普通外星人打得血肉横飞,只是它手上的动作依然根本不停歇,似乎完全不把那些普通外星人的性命当回事。
“我勒个去,连自己友军都随便杀,你这么吊你们老大知道吗?”张子铭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吐槽着,却听到天边的飞行器呼啸声已经近在耳边。
他抬起头来,只见二十多架外星飞行器已经飞到了广场上空,将他团团围住,其中还有一种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比普通飞行器更大的飞行器。
广场外面,几名幸存的士兵拿着手里的枪朝着外星人飞行器开火,打在飞行器外壳上叮当作响——也只是叮当作响而已了,这些飞行器的防御力不比地球上的武装直升机差。
那个精英外星人停止了射击,站在原地发出了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似乎得意至极。
外星飞行器开始了射击,顿时犹如雷霆在耳旁炸响,一个个巨大的火团在广场上滚动,看似坚实的大地开始了不断地耸动颤抖,四下里冲击波狂野地横扫四方,砖石、草木被炸飞到空中化为沸腾的泡沫……
张子铭在一处处爆炸的间隙里亡命奔逃,身上的法宝光膜在爆炸的冲击波冲撞下闪烁了几下之后最终啵地一声炸散消失……
“完了……”张子铭心里哀叹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原先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间远离了他,响声变得沉闷了起来,狂野的冲击波也在短短几秒钟里风平浪静。
他四下里一看,自己正被一个半透明的圆形罩子倒扣在地面上,将外面的爆炸隔绝开来。
张子铭心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姿轻盈地凭虚而立,衣袂飘飘,绝美的面容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是张玉洁在这个关头到达了。
外星大军发出愤怒的呼啸声,那个最大的特殊飞行器里陡然间光芒喷爆,无数光焰在空气中凝结起来,化为仿佛形如实质的无数“触须”从四年八方挥舞着向张玉洁围拢过来,转眼间便将张玉洁的身躯紧紧捆绑起来。
那些光芒幻化的触须在缠住张玉洁之后便立即开始拉动,只是张玉洁的身体看起来轻盈,真想拉动的时候就仿佛被固定在了那片空间里一样,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接着那些触须开始急剧绞缠收紧,在张玉洁婀娜的身躯之上勒出无数深深的沟壑,仿佛要勒进肉里,勒进骨骼,直到将她整个绞碎为止。
只是那些幻化的触须也仅仅收紧勒下去不过两三公分便再也无法继续收缩,张玉洁脸上露出笑吟吟的表情,看起来全不在意,反而是那个大飞行器里发出了仿佛机械过载一样的响声……
张玉洁甚至还挪了下位置,外星人见势不妙,各种轻重武器瞬间火力全开,昏暗的天空陡然被无数光怪陆离的强光撕碎,射击的弹道漫天穿梭交织,远处的建筑物遭了池鱼之殃被成片成片地炸得粉碎,巨大的火球四处绽放开花,狂猛地冲击波掀起一片片由无数碎片组成的尘暴。在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外星人的攻击形成了一道由无数火线织成的细密大网,大网的中心正朝着张玉洁笼罩下来。而那个大飞行器发出一阵更大的响声,光芒触须陡然亮度大增,死死将张玉洁捆绑着固定在了原处。
所有的外星人都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张玉洁的位置。
张子铭眼见这等情形,不由得整个心都抽紧了。
或许这么多外星大军所有火力全开之下,即使是张玉洁也会在一瞬后被炸碎化为无数肉末碎片飞洒在这片战场之上吧?
张玉洁终于有了动作。
半空中一层纯白色光球凭空而现,瞬间便将缠绕的光芒触须撑得粉碎崩解开来,在空气中呼啸爆轰挤压开一圈圈透明的空气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急速横扫开来,将朝着张玉洁发射过去的火力瞬间轰打得七零八落,整个火力网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转眼便被毁却。
光芒散去,半空中一伞一剑浮空飞旋,张玉洁双手各引法诀,两件法宝顿时毫光爆舞,化为两道炽目流光破空激射。
浑天伞在天空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架架外星飞行器如同被重锤敲击的鸡蛋一般被击得粉碎。
剑光直落地表,紧贴着地面折转轻灵,穿梭翻飞,转眼间已然飞遍了广场上的各个角落。飞剑飞回张玉洁的手中,而广场上则响起了一阵阵重物倒地的声音——眨眼之间,这道剑光已然将广场上的外星兵士尽数贯穿刺死。
张子铭抬头看了看天上满天坠落的飞行器碎片,说道:“你来得可真及时。”
张玉洁递给他一丸小小的丹药:“这枚药物用水化开给他们喝下去就能救下他们的命。接下来你们趁着我吸引了外星人兵力的机会往香案隧道回撤和大部队会合吧。”
“你不会有事的吧?”张子铭想了想,问道。
张玉洁微微一笑:“你要对我有信心。”
“那么,就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你看着吧,或许你们还没回到香案隧道,外星人已经开始溃败了。”张玉洁信心满满地说着,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轻盈的身体仿佛离弦的箭一样射入长空,呼啸着朝海边飞去。
远处的天空中,无数外星飞行器仿佛飞蝗一样朝着她的方向涌了过来。
张玉洁的身影如同穿花蝶一样上下翻飞,在外星飞行器的火力网之中穿梭自如。她左手握着浑天伞,伞面光盾将从四处射来的炮火拦截弹飞,右手则拿出一把西陵军制式的雷火连弩,对准飞来的外星飞行器扣动扳机,箭匣里面的荧光黄色浆液顿时转化成一道道被封印的高温带电等离子气箭被连弩上的弹射法阵射出,以亚光速激射而出打在一艘艘外星飞行器上,发出一阵阵爆鸣声,转眼间便击落了数十架飞行器。
不过眼下在厦门上空的外星飞行器,却有数千之数,虽然被击落了数十架,对它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剩下的飞行器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转眼间便把张玉洁所在的位置团团围住。
张玉洁清叱一声,左手的浑天伞光芒爆舞,光焰迎风暴涨到上百米长,随着她的操控上下飞舞鞭笞八方,将最近的几十架飞行器打得凌空爆炸,碎片纷坠如雨。
右手捻诀,飞剑拖曳着长长毫光破空激射,剑光分化,如雨点般漫天飞射,一道道剑光轻松地击穿了堪比武装直升机装甲的外星飞行器外壳,而后剑光的能量在飞行器内部的精密核心处引发了剧烈的爆轰效应,使得整个飞行器内部结构支离破碎。一架架外星飞行器不是凌空爆炸解体,便是发出一阵阵不甘的悲鸣朝着地上坠落,最终在被地球的重力拖曳在砸在地上变成一朵朵绽放的火花。
须臾之间张玉洁已经飞临了厦门和鼓浪屿之间的海域,她所感应到的两处各种通讯信号最为密集的地方,这里便是其中之一。她回头看着周围追赶过来的外星飞行器微微一笑,一发天劫火符从她手中飞了下去,钻入了海水之中。
一瞬后,一股炽烈的强光陡然间透过浑浊的海水直射上来。强光的上方,原本平坦的海面上隆起了一个由夹杂着金属碎片的滚动的水浪和急速喷射的蒸汽、水雾混合组成的雪白“山包”。这个被水下巨大能量推上来的“山包”瞬间就在海上挤压出一圈又一圈汹涌的波浪,随后在隆起到数十米高的位置时轰然炸碎迸裂开来,化作一道粗硕巨大的水柱冲天爆射,直冲上一两百米高的天空中方才朝着四周散逸开来,形成一朵小号的“蘑菇”。
张玉洁回头看去,只见厦门的上空无数的外星飞行器正仿佛下雨一样从天空中朝着地面和海面坠落了下来。
张玉洁随即又朝着第二处信号种类相对单一的信号密集区域飞去。而此时,失去了空中力量支持的外星人,迎来了狂暴的炸逼洗礼……
首先发话的是解放军的炮兵部队,锁定了外星人登陆最为密集的海滩区域,无数加榴炮、火箭炮火力全开,空中仿佛有一万列火车在发疯似地开来开去,大量的炮弹滚滚而来,地裂山崩,无数的巨响汇成了翻江倒海的狂飙,犹如千万个雷霆同时炸响。巨大的火团在沿海区域滚动,原本阴霾的天空被炮弹飞舞的一道道亮光撕碎,炮弹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直教天空、海洋和大地全都摇晃起来。一排排炮弹触地爆炸,看似坚实的大地开始了持续不断的抖动,无数外星士兵在炮弹爆炸掀起的巨大气浪之中仿佛谷壳一样被吹得四处抛飞。
紧接着赶来的强5强击机和轰6轰炸机则对着外星人大军展开了地毯式的轰炸,无数集束炸弹在海滩周围化作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无数外星人在火球中灰飞烟灭或者在火球的周围仿佛尘埃一样被吹得飞出去很远很远。
但更多的外星人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朝着上岸发动进攻。
这样的形势在几分钟后被终结了。
张玉洁在鼓浪屿旁的郑成功雕像附近发现了第二个信号密集的区域。
在郑成功的目光注视下,又一发天劫火符落入了海中,又一朵水雾和蒸汽组成的蘑菇云从海水里轰然腾空。
这朵蘑菇云腾空之后那种密集的向外发出的信号旋即消失,大约半分钟后,厦门岛上无数的外星人仿佛如梦初醒一样,陡然间意识到了它们正在被疯狂的炮击、轰炸着,每时每刻都死伤惨重无比。
紧接着,之前犹如被锁了士气的游戏ai士兵一样的外星大军开始出现动摇,开始出现恐慌,并在所有外星人里面迅速传染蔓延开来,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雪崩一样的大溃败。
在失去那种信号的操控之后,这些外星军队的士气跟地球上的古代军队差不多,转眼间就被炮击和轰炸彻底打崩了。
武装直升机的机炮和火箭巢在潮水般溃逃的外星大军之中犁开了一道道血肉胡同;
坦克和装甲车急速前进着,很多溃逃的外星士兵根本没来得及中弹便被直接撞倒在地上旋即便被碾死;
端着九五、八一杠的解放军步兵追着外星军队一个弹夹一个弹夹地扫射,将它们成片打翻在地上,却鲜有回头反抗的,大多数只顾着逃到其他外星人前头去;
还有一些溃逃的外星人躲进了建筑物内部,随即被海防旅的士兵们拿着火焰喷射器烧成了烤鱿鱼。
某些地方溃逃的外星人甚至出现了自相践踏的情况,踩死不计其数。
在一片混乱之中,少数精英外星人倒是表现出了相当的战斗力,它们有的想方设法互相联络聚集,然后斩杀溃逃的普通外星人,试图遏制溃败的趋势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有的则借助着各种建筑和障碍物有条不紊地边退边反击并取得了一定的战绩……不过这些举动终归都是然并卵,普通外星人海啸般的溃逃让少数精英外星人的努力效果大打折扣,而在发现精英外星人的存在之后这些家伙迅速成为了重点照顾的对象,冒头出来就会很快成为武直、无人机、装甲车等集火攻击的对象被打死。更有很多甚至还来不及采取什么措施就直接就被张玉洁给干掉了。
精英外星人试图挽回败局的努力破产之后,外星大军的溃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被一路衔尾追杀在厦门扔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只有少数命大的逃回了海中苟延残喘。
战斗结束后,张玉洁在后方的收容所里找到了张子铭。此时他正融入人群之中,围观着收容所里唯一的大电视机,电视屏幕上赫然是之前张玉洁在前线大展神威杀得外星人溃不成军的情景——这群外星人完全不干扰阻断人类方面的通讯,仗打到这个份儿上沿海城市的人还能无障碍地收看电视新闻……
张玉洁的出现自然而然地在这人群之中引发了轰动效应,这些看了电视新闻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转职成了她的脑残粉——张玉洁的颜值水平轻松完爆娱乐明星们,而能力和功业更是把唱歌拍戏的明星们爆了几十条大街,吸粉能力那是杠杠地。
哄闹的人群里张玉洁直接隐身之后带走张子铭,把他送上了返回内陆的车让他回去和宋颖好好过一阵子这仅剩的平静日子,而自己则转头一路朝着上海战场飞去。
这时候的上海战场激战正酣,守军和潮水般涌来的外星军队在上海市内的大街小巷里相互绞杀,形成犬牙交错的战场态势,外星军队的兵力虽然雄厚,但攻势锐气却越来越疲软——这一方面是厦门方面的战报鼓舞了上海守军的士气,另一方面则是大量的市民也加入了混战,同时还有它们的无人机控制中心刚开始就受损了的缘故……
在发现外星入侵的迹象的时候上海就率先开始了疏散,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已经迁往内陆,还疏散了相当多的居民,加上正值暑假时期,大批外来的大学生回家,减少了相当比例的人口。但上海毕竟是一座人口上千万的城市,在外星人进攻开始以后仍有很多居民没有离去。更有些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故土难离,想到上个世纪的抗战和内战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因此选择了在此观望情况。结果在大战拉开帷幕之后已想闪人已经晚了。
外星人在世界各地登陆之后都对人类进行了血腥的清洗,大量地屠杀人类居民,在上海也不例外。眼见得外星人到处杀人,自家性命危在旦夕,即使是养尊处优一贯被其他地方鄙视为娘炮的沪上都市人,也只得抄起家伙****娘了……
这些平民枪法稀烂甚至根本不会开枪,就算外星人再脑残,完虐平民还是没问题的。然而须知冷战时期中国生产了海量的号称再打一次世界大战都用不完的木柄手榴弹,在这次战争中也将其大量空投到了沦陷区域的平民手上,当平民们获得了大量的木柄手榴弹防身之后,外星人的行动就开始吃力了。
智商高达半百的外星人开始在破门而入搜杀人类的时候被炸飞,之后逐渐出现在穿过建筑稠密的城市区域的时候开始被头上飞来的手榴弹炸死炸伤的情况,还有的踩上了人类用手榴弹做的土机关坐上了土飞机进行了几米的短途飞行……
而且进攻上海的外星人的无人机控制中心在战役伊始的时候就受到了袭击——东海舰队的文德嗣少将带着一支驱逐舰、护卫舰分队对某个信号密集区进行了突袭。外星人反应过来之后集结大军反扑保住了它们的控制中心,文德嗣少将因坐舰被外星人击沉身亡,但外星人的控制中心也被鱼雷炸伤,功率大打折扣……
这使得上海战场的外星空军力量数量削弱了很多,不再具备像其他地方那样的绝对压倒性数量优势,很难突破地面防空火力和空军的阻击攻击后方目标,有些时候甚至反而被plaf的轰六、歼轰七、强五在战斗机的护航下把外星人的地面部队炸得鸡毛鸭血。
甚至就连这个伤残的无人机控制中心周围,也开始出现战机的影子,于是外星人决定转移它们的无人机控制中心,方法和《洛杉矶之战》电影里的一样****——用一群无人机喊着号子拉纤……
更****的是它们竟然认为人类缺乏高空力量,于是将控制中心拉到了差不多两万米的高空中,然后遇到了一群空中蔡国庆……
沈飞设计生产的空中蔡国庆,主要突出其高空高速拦截性能。因为其设计缺陷和性能的各种不给力,素来是中**迷们吐槽的对象。当年沈飞靠着这种飞机的研制出了几个院士,而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这款飞机屡被吐槽简直成了沈飞的黑材料。
然而,就是这么一款过时几十年的老式飞机,却硬生生把这外星人的无人机控制中心给揍了下来……
接下来,漫天外星无人机化身流星雨漫天坠落,上海某电视台甚至为此配了背景音乐:“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没有了空中力量之后的外星军团,随后便开始被炮火和空中火力炸得死伤枕籍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但是靠着悍不畏死的斗志依然尚能保持着攻势。
直到张玉洁来到崇明岛南岸下方的水域,又是一发天劫火符扔了下去,直接将水下的心灵控制中心炸了个稀巴烂。
一直被心灵控制中心心灵控制深度催眠的外星军队在很短的时间里清醒了过来,紧接着便在一边倒的挨炸之中溃不成军,被上海的守军一路追杀到海边,沿途几十公里尸首相叠惨烈无比。
眼下军方也已经大致上知道,这些外星人的单兵战斗力相当孱弱,智商相当低下,但是兵力非常雄厚。外星军队里有少数战斗力强悍而且也不脑残的精英外星人,但通常只观察普通外星人的作战情况,并不成建制上前作战。似乎外星人阵营的决策层是想把这些普通外星人作为炮灰来和人类相互消耗。
而普通外星人强韧无比的士气,则源自于它们的心灵控制中心向它们播放的某种加密信号,这种信号将普通外星人进行催眠使得它们基本上没有恐惧和杂念,不会被伤亡所吓倒,副作用是使得它们自主思维能力欠缺,形如智障。
然而通过悍不畏死的士气和庞大的数量,外星人在各个战场都可以压倒人类军队取得优势。
而它们的死穴也就在这里了。由于过于依赖心灵控制中心的信号控制,因此这些外星人的训练稀松,军队的士气和组织度很差劲,跟地球上的古代军队差不多,要是没有心灵控制的情况下它们和地球上的古代军队一样只要遭到很小比例的伤亡就会崩溃。
渤海方面的战况亦是如此,张玉洁一来便用两发天劫火符报销了外星人的两个命门,接下来便是外星大军被三十八集团军的重炮和坦克成片成片地轰杀成渣,随后整支大军像山崩地裂一样垮了下来。
这个时候东马来亚的战况也开始出现转折。外星人登陆东马来亚沿海并歼灭了当地的非华人军队过后朝着东马来亚的内陆进军,结果遭到了身穿单兵外骨骼机甲的华人军队的迎头痛击死伤惨重而不得寸进,随后照样被斩首行动爆掉无人机控制中心和心灵控制中心双核而全军崩溃。
而此时外星人的双核命门,也开始为全球各国所知。
但一方面其他国家既没有先驱者公司为东马华人研发的先进技术装备,也没有张玉洁这样单人破军的个体战斗力,二来在连续吃了几次大亏之后外星人方面也加强了双核中心的防范。因此各国对外星人双核进行的斩首行动往往损失惨重,成功的并不多,全球大部分的战场上仍然是外星人节节胜利进军内陆。
有的国家希望请张玉洁帮忙对外星人进行斩首行动,然而中方和太昊组织趁此机会漫天要价提出了各种附加要求,却让这些国家难以接受,只得咬牙死撑,而在死撑的时候,外星人那些被摧毁的控制核心又给补充了上来,直打得各国满地找牙。
在战争前期,各**队虽然节节败退,但是和外星军队的作战交换比还是占优的,除了某些特别落后的黑蜀黍之外,北约国家和东亚各**队通常都能对外星人实现一比五以上的作战损失交换比。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国那些训练有素的常备军逐渐在消耗战中损耗一空,临时征召的平民在战场上遇到低智商脑残外星人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连交换比都开始处于下风。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大多数国家并不是体系完整的工业国,大量技术装备和重型装备损失之后无力补充战损,打到后来基本上丧失了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的能力,只能用以轻步兵为主的动员兵和外星人死磕……
这种局面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在太昊组织的影响下,中国的鹰派逐渐成为当政主流,而被打得实在招架不住的各国最终被迫接受了条件,对联合国安理会进行了改组,设立安理会主席国,由中国担任,独享一票否决权;承认东马来西亚独立并建立兰芳共和国,增补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此外各国收容的各类**势力俱遭到全面清算,而所有国家的凡侵犯华人权益的行为一概被严格禁止。
随后张玉洁开始着手对世界各大洲沿海区域的外星人控制核心依次展开定点清除,全世界范围内大反攻的帷幕也随之徐徐拉开。
在歼灭了大量外星人用化魂**炼魂,又收纳了大量由电力转化的灵气之后,眼下张玉洁的道行已经顺利突入了第六重的“廓天”境界,外星人在她的面前由此更加不堪一击。
在没有心灵控制中心和无人机控制中心的情况下,这些外星人的战斗力委实烂得一逼,低下的组织度和士气让它们和机械化程度已经下降到和二战的中华民国有一拼的程度的小国打得有来有往……
在联合国重组之后,以成为联合国盟主的中国和成为事实上的首席常任理事国的兰芳共和国开始大规模对各国输送“华援物资”,很多国家都利用这些物资组建了大批华械师投入了对外星人的战争之中,直打得外星人节节败退。
进入十一月之后,登陆的外星军队已经全数被赶回了海洋里,而悲剧的是,这些外星人并不是非常适应地球的海洋……
这批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实际上是一种两栖动物,和地球两栖动物比起来,它们要进化得好得多,不但进化出了智能,而且能够在高盐度的海水里生存。然而他们却依然只能在较浅的海域里生活,无法遁入深海,导致它们被人类海空军的深水炸弹、反潜火箭、鱼雷炸得死伤惨重。
到2012年开年的时候,外星入侵者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海洋领地,只能龟缩到新喀里多尼亚岛附近,他们在地球上的“首都”,便在这个岛旁边,横跨浅海和海滩。
作为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最后巢穴,新喀里多尼亚岛上有大量的精英外星人,岛屿周围有能量护盾阻挡外来的入侵者,岛上部署了各种各样的防御性武器,只等着地球军队的到来。
它们所要面对的敌人,是数百万地球海空军和陆战队,以及两千万普通外星人——这些是投降了地球人的外星带路党。
这些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实际上分为两个种族,由两种虽然属于近亲但实际上颇有差异的两栖动物分别进化而成。精英外星人“引导者”繁殖力弱但却是食肉动物并天生拥有更高更强的智商和体格,是外星社会的统治族群;而普通外星人“咕噜兽”有着强大的繁殖力但却是天生脑残的素食动物,体型虽大但体格却还不如引导者。
外星社会里,咕噜兽数量占绝对多数,引导者数量极少,但是引导者们垄断了某个上古文明遗留的科技,并杜撰神话对咕噜兽进行愚民洗脑,从而建立了引导者们统治、压迫咕噜兽的“神恩之国”。
为了维护“神恩之国”,引导者们控制了原先星球上所有的上古遗迹,垄断一切科技资料,坚决禁止任何咕噜兽学习科技知识,要让它们保持在愚昧状态。
然而一部分日子过得太好的引导者们就像地球上的西方白左和中国的圣母婊们一样爱心泛滥,悄悄给咕噜兽传授科技知识,一些学习了科学的咕噜兽开始意识到引导者们的神话经不起推敲其实是谎言,动摇了神恩之国的根基。
鉴于这种情况,引导者的决策阶层索性禁止了大部分的引导者学习科技,只有最核心的群体可以学习。然而由于引导者人口基数太少,引导者的核心群体数量更少,因此它们的科技进展极为缓慢。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引导者们杜撰的神话,依然在不可避免地走向破产……
到了近代,实际上大部分咕噜兽都已经意识到了引导者的神话是一派胡言,好在引导者统治集团拥有着强大的武力,还能够压制得住咕噜兽们的反叛。
这个时候,两个大发现改变了它们的命运。
一是神恩之国的天文学家们发现,一颗中子星的运行轨迹将会与他们所在的恒星系交汇。
拜那个上古文明的科技资料所赐,引导者们的科技树虽然扭曲畸形,但中子星是什么东西他们还是明白的,知道那玩意儿的引力可以轻松把它们所处的世界撕个稀巴烂,向外逃亡,势在必行。
二是它们在自己的恒星系里竟然发现了一个天然的虫洞,经过探测之后它们发现虫洞另一侧竟然有一颗宜居行星。想到自己的国度里咕噜兽们蠢蠢欲动的情形,于是,一条毒计新鲜出炉:
用咕噜兽当炮灰进攻地球,咕噜兽屠杀地球人,地球人反击击杀咕噜兽。咕噜兽杀死地球人除外患,地球人杀死咕噜兽除内忧,只待双方两败俱伤乃至同归于尽,接下来引导者们就可以得到一个安稳的新世界。
这才有了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咕噜兽们在心灵控制中心的控制下潮水般扑向地球军队的景象。
于是它们拙劣地勉强操纵着他们至今没能搞明白的史前文明飞船,载着全**民,飞向了地球……
只是引导者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张玉洁这么个画风不一样的家伙也来插了一脚。心灵控制中心被毁之后,咕噜兽们清醒过来,被地球人杀得兵败如山倒也就罢了,更有很多咕噜兽明白了引导者们的用心,索性投降了地球人要向欺压它们几千年的两栖类近亲们复仇……
2012年2月2日,俄罗斯人运来的大伊万在新喀里多尼亚岛的能量护盾外侧引爆,巨大的蘑菇云直冲天际,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能量护盾上泛起了一阵阵水波摇动。
紧接着是连续七枚装载着大当量氢弹的弹道导弹飞临这里,几颗最大一千五百万吨梯恩梯当量,最小也是两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的持续轰炸,终于将这个能量护盾打破,几千万大军随即潮水般涌入了新喀里多尼亚海域。
引导者守军手头最强的武器是部署在岛上的巨型等离子射流炮,它发射的炮弹乃是将超高温等离子气团用力场压缩包裹而成,一发炮弹就有着相当于数万吨梯恩梯炸药的威力。
引导者的巨型等离子射流炮进行的炮击在战役伊始便直接蒸发了上百万咕噜兽,直轰得咕噜兽溃败如潮水一般,地球军队也畏惧于这武器的骇人威力而逡巡不前。
各国从后方朝着几门巨炮的位置发射了大量导弹试图将其摧毁,然而所有的导弹都被巨炮周围防空武器发射的粒子束拦截了——对于速度几乎和光速相当的粒子束而言,仅仅是超音速飞行的导弹,简直就跟静止的目标无异。
只不过,它们的防御仍然挡不住张玉洁的突袭。
六重天的修真者,已经处在了狭义上的碳基生物进化的顶端——七重天的“大士”,八重天的“天师”、九重天的“圣者”们,严格来说已经不是碳基生物了(七重大士的元婴从内丹中破壳而出之后,修士的本体就已经从碳基的肉身变成了能量之体的元婴,肉身仅仅是他们披的“马甲”而已)。
六重天的修真者可以神念探测数千里,可以分神万千,这些分化的神念钻进敌人的体内,就可以短时间内夺取对方身体的控制权,形成类似“夺舍”的效果;可以开始拥有操控微观粒子的结构,从而干涉自然现象;甚至还可以凭借本体的力量小幅度扭曲、切割空间……
于是当张玉洁突入新喀里多尼亚的时候,引导者们朝着她发射了大量粒子束轰击,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粒子束在她身旁被扭曲的空间导引着沿抛物线绕过了她的位置,全部打空。
紧接着是靠近她的部分外星炮灰们的身体开始了急速氧化——曾经有人计算过,一个胖子的身体如果瞬间氧化的话,那么可以释放出远超过等重梯恩梯炸药的能量。毫无疑问,这些急速氧化的外星人,转眼间都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人体炸弹,直将周围的其他外星人炸得死伤枕籍。
混乱之中张玉洁释放出的分神念头趁机钻进了外星军团之中,随即控制着这些被暂时夺舍的外星人掉头就朝着它们的同类大开杀戒。
看着岛上乱成一锅粥的外星军队,张玉洁突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和同学玩的《红色警戒》游戏来。当时是正面战场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自己派了一艘运兵船,装载着一大群尤里和一大群动员兵漂洋过海来到了对面的基地侧翼,对方看到侧翼被袭大惊失色之下立即派出一大群坦克来反击……紧接着,在同学的惊呼声中,他的坦克成片成片地被躲在动员兵背后的尤里控制变了颜色,他的军队瞬间便打成了一锅粥,最终导致了他的防线崩盘战败。
而眼下,新喀里多尼亚岛上的情景,比起当初那局游戏还要混乱。被夺舍的外星人打没被夺舍的外星人……被夺舍的外星人打被夺舍的外星人……没被夺舍的外星人打没被夺舍的外星人……在无法判断其他外星人是否被夺舍的情况下,它们只要稍有怀疑就会向自己的同类开杀戒,导致岛上的外星人整个地崩盘了,自相残杀乱成一大片。
事实上,除去自己原住星球上的史前文明遗迹里发现的科技之外,引导者们的神恩之国无论是社会发展水平还是国家制度体系都是相当落后的,实际上就是一个拥有部分高科技的披着先进国家外衣的腐朽的古代国家,其社会结构和政权体系都仅相当于地球上的古代社会后期,军队也不例外。
古代军队脆弱的士气和组织度在这样的惊变面前被完全摧毁了,整个岛上到处都是互相杀戮的外星军队,张玉洁轻而易举地将上面的几处巨型等离子炮一一摧毁。
在失去压轴的超级武器之后,这座岛屿迅速地被人类联军攻陷了,虽然有一些引导者士兵靠着先进的装备斩杀了大批咕噜兽叛军和人类,却无助于大局的扭转。
入侵地球的神恩之国最终灭亡了,崭新的战后国际秩序在地球上重新建立起来,明里由中国、兰芳主导,汉语成为了国际通用语言,人民币成为了通用结算货币,而太昊组织则成为了隐藏幕后左右国际时局的大boss,已经拥有三重天修为的张子铭成为了地球上的无冕之王。
引导者们入侵地球的虫洞已经消亡,但它们遗留的许多资料对于人类来说还是相当有用的。仅仅五年后,人类就开始了大规模开发火星、木卫二、土卫六的工程,迈出了走向星辰大海的第一步。
ps:今晚我花了半个小时才登进作家专区……
中州世界,无名星球。
张玉洁朝着星球外面的太空急速飞行着,在她的下方,一株高逾万丈的参天巨树正在徐徐舒展开它的枝条和藤蔓,恐怖绝伦的压抑气息正弥漫着散布开来。
转眼间张玉洁便飞出了这颗星球的大气层,随后在无阻力的真空中将自己的速度加速到了三百倍音速,朝着这个星球所在的恒星系外侧飞去。
这星球有一颗直径相当于月球四分之一的小小卫星,和它的距离大致上跟地月距离差不多。张玉洁飞了一个小时到达了这个卫星上,回过头再看看身后的行星,原先碧蓝的星球已然面目全非。
那棵巨树所在的地方,此时已经变成了这个星球上哪怕在太空中也清晰可见的巨大疤痕。此时此刻,巨树周边方圆近两千公里范围以内,一道道宽逾千丈的巨大裂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到处诞生并蔓延开来,星球的地壳支离破碎,无数的岩浆从地壳下方涌动上来,到处都是剧烈爆发的火山。这种程度的激烈火山活动,如果换成在地球上,完全可以造成一场堪比六千五百万年前那次的超级物种大灭绝。
然而滚烫灼热的岩浆之中,那棵树的根系却生长得越来越快。
凶猛爆发的活火山,在被巨树的根系刺入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活力,曾经充满着爆炸力量感的喷发变得有气无力直到最后完全停止,火山口里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岩浆也迅速地冷却下来。而树根仿佛吸收了火山所有的能量,衍生出更多的分支,将整个火山连带着下方的地壳都拆解开来。
整个星球上各大板块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却诡异地并没有发生任何大规模的地震
在巨树的正下方,最大的豁口里,甚至隐隐可以看到巨树的根须一路向下,已然深深地扎进了地幔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巨树的生长蔓延速度越来越快,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地布满了整个星球,所有地壳板块都支离破碎,狂野生长的树根、树枝和藤蔓肆无忌惮地蔓延着,以类似凌迟处死的方式逐渐地肢解着这颗不幸的行星。
虽然相隔的距离堪比地月距离,但张玉洁仍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在远方这颗行星之上,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正在悠悠醒来。虽然她的身躯寒暑不侵,却仍然在那难以压抑的心悸感觉之中感觉如坠冰窟。
她迅速腾身继续朝着远离这个行星的地方飞去,又飞了十七万六千公里距离之后,她察觉到,身后那行星上的大树,彻底醒来了。
张玉洁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扒光,整个人都变得渺小,落入了一双巨大的明目的注视之下。
她感觉到仿佛是一个奇怪而强大的意识体正在观察着她,她有多少法力,有什么样的神通,是什么样的性格……在这个神奇意识体的观察注视之下尽皆暴露无遗。
她感觉到这个意识体似乎产生了类似于杀意的情绪,但转眼间又向潮水般退去,似乎认为这么个小玩意儿迟早要完蛋,不值得花费心思。她一直绷紧的沉甸甸的内心,也随之长长舒了口气。
她回过头看去,只见遥远的星球上,那棵通天彻地的巨树正在疯狂的舞动着。那颗行星正在迅速地破碎、干瘪下去,仿佛一个被吸管吸走了所有液体的水果一样。
这时,她看到面前的星空突然摇曳起来,片刻后一辆天兔浮游车从跃迁空间里疾驰而出。
“赶紧上来!”来者却是她的老熟人,之前赠宝救她一命的同门师兄章锡保。张玉洁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着引导光束进入了浮游车里。
刚进入车内,便见章锡保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远处那疯狂舞动的参天巨树,迅速再次启动了跃迁。
“呼,真是吓死我了。”浮游车回到跃迁空间之后,章锡保的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来,“那鬼东西真是太恐怖了,先前只是被它分出的一丝注意力扫过,就吓得我不轻。它若是真把我们当回事,那我们可真完蛋了。”
张玉洁在他旁边的座椅上坐下,笑道:“那你还敢来接我?”
章锡保正色道:“你以为我是谁?”
张玉洁撇了撇嘴:“你是谁?”
章锡保说道:“我是如今诸天星河之中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张玉洁吐了吐舌头:“然而在那棵树面前你和一个普通的凡人也没啥大的差别。对于大象来说,大蚂蚁和小蚂蚁都是一样的。”
章锡保顿时语塞。
张玉洁很清楚,他绝非泛泛之辈。章锡保其人,在当今的中州列国之中,也算是一响当当的人物了。
五十年前,中州世界各国关系尚不是如今这般势同水火,桌面下边虽然各国蠢蠢欲动,勾心斗角不绝,但表面上尚能一团和气。
在那个时代的尾声,那最后一次举办的列国新人战,号称是近世以降竞争最激烈、水平最高的一场新人角逐,那一年,西陵国第一宗门纯阳首席大弟子兼皇室中人姬午阳在西陵国年轻一代之中风头盖世无双——他随手斩杀了若是放到古代几可灭世的超级凶兽,他轻松剿灭了一批隐匿在中州人类世界里企图死灰复燃的天外邪灵,他是纯阳门下弟子们仰望的对象,他是纯阳门中长老们的得意弟子,他将沧澜派、星溟宗里那些在自己宗门之中众星拱月让人仰望的天之骄子们轻而易举地打得大败亏输……
然而出了西陵之后,他便在其他列强的诸多盖世英才面前黯然失色:暗月国的“双璧”楚千秋、柳青阳和羽族“双姝”梦瑶、梦雨落,还有安国修行圣地天道宫鼎力培养的号称日后必成就圣者的“群星之主”萧乾坤,这众多不世英杰令姬午阳黯然失色。姬午阳首战遭遇柳青阳,苦战落败,直教西陵国上下脸色铁青。
而这一年,章锡保刚被聂长空收入门下不久。
章锡保原本并不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因为自幼粗暴的家教养成,使得其人为人内向腼腆,隐有自卑之心,完全是那种站在人群之中基本上就找不出来的平庸之人。
即使他后来好不容易被沧澜派录取门中,却又被分派给了一个为人性情暴躁的师父。这个师父之前收的弟子都是从小条件比较优裕,性情活跃脑子机敏灵光的外向之人,倒还算把师徒关系处得不错,修行进度也不错,他那师父在收了两个机灵弟子之后收到章锡保这个看起来颇为愚钝的内向徒弟,平素里便很看不上眼,动辄呵斥贬辱。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章锡保在某天和沧澜派门中大名鼎鼎的元真上仙聂长空遇到,意图改变自己境遇的章锡保憋足劲儿用惊人之语吸引了聂长空的注意,开始了逆袭之旅。
直到某天,他被他的师父在众人面前一通呵斥贬低。
随后聂长空拉下脸毫不客气地对他的前任师父说道:“他若是朽木,那你算什么东西?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不能识人之长短优劣之处,硬生生把个内秀于中的良才美玉当成朽木,你动辄粗暴叱骂,没个好脸色让人见之不能亲近,你自己的徒弟连求教解惑都动不动被你骂成朽木蠢材!你自己的徒弟,你看不出他的长处,我看得出!你的徒弟你不会教,我来!”
聂长空针对章锡保的长处为他选择了合适的修行方法路线和体系,因材施教之下他的修为道行急速提升起来,以至于在五十年前的那场列国的新人战之中,聂长空不惜拉了老友的面子,用他顶掉了别人的名额参加。
在姬午阳被柳青阳淘汰,西陵国中一片沮丧恼怒的情况下,章锡保首轮轮空,第二轮正遇着柳青阳,在一片沮丧的西陵人的目光中,他一招便将夺魁大热门柳青阳杀得大败亏输。
接下来的几轮之中,章锡保更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将众多列国年青一代的精英们杀得一败涂地,傲气凌人的楚千秋在他面前折戟,名震四方的梦雨落被他轻松击溃,全都连他一招也没能接住。
直到最后,他遇上了安国的“群星之主”萧乾坤,一番激战之下,萧乾坤也仅仅抵挡了他三招便即落败,让他轻松夺取了列国新人战的冠军。
章锡保其人,自此名动天下。
仅仅新人战后的第三年,章锡保便又做出了一番惊人之举。
聂长空安排他前往太素星历练。太素星地处在那个时代的中州世界边界之外的蛮荒星域,星球之上生活着大量的土著种族,这些土著们供奉着一个名为“天君”的神灵,主宰着这个星球,并形成了********的文明体系。教廷的教皇以神的使者的身份,统御太素星列国,教廷事实上成为整个星球的最高权力机构,其他宗教乃至同一宗教内的异端思想都被禁止传播。
此时西陵国的殖民者们已经开始到达了太素星,并试图以“拜人教”取代原有的太素星天君教,掌控一部分希望以世俗君权抵抗神权的国度,结果遭到了多数太素星土著国家和神明的一致反击,双方长期不断发生着冲突,虽然西陵人的殖民地在太素星有所扩张,但始终未能达到预想的目标。如果不考虑章锡保到来之后发生的事情的话,早期西陵殖民者与太素星土著民和土著神灵之间的故事完全可以专门写成一部波澜壮阔的征服者的史诗——战争与和平、阴谋与背叛、利益的角逐、国际格局和利益团体的博弈,还有那些可歌可泣的英勇抵抗……
然而在章锡保的手段之下,之前的这些都成为了笑话。
章锡保作为西陵国官方的特派员到达太素星之后,并没有理睬当地殖民机构“步步为营”的打算,而径直直赴教廷所在地,和太素星的高手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这场大战的结果,是章锡保以一人之力,格杀太素星的教皇以及八名主教,教廷其他高手不下数百人,更是在无数的土著人面前,将主宰太素星的神灵“天君”当场诛杀,彻底湮灭!
章锡保随之成为了登上《弑神者名录》的第三百六十二人(近世以来,随着中州文明的迅速发展,力量强大的高手越来越多,向外的扩张也越来越快,中州的高手们远赴域外,为了扫清殖民的障碍而杀戮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多,弑神者出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过能够成为弑神者,仍然是一种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章锡保还曾经作为外交使节出使夹在西陵和青丘国之间的乾国,当时那个短暂的和平时代已经结束,各大国的矛盾又开始急剧激化。夹在西陵和青丘两国中间的乾国蛇鼠两端企图骑墙,而掌控乾国国政的国内第一大宗门龟灵宗更是亲青丘国,隐隐压倒亲西陵国势力,甚至连乾国的国主都有亲青丘国的趋向。
章锡保夜入乾国都城,接连斩杀青丘国使团十六人,又独闯乾国龟灵宗,一招击毙龟灵宗宗主,将龟灵宗长老、护法诛杀近半,彻底打断了乾国亲青丘势力的脊梁骨,使得这个小国完全倒向了西陵成为西陵的属国。章锡保一度俨然成为了乾国太上皇,在归国之前甚至还废黜了原先亲青丘的乾王,改立了恭顺的新君。
章锡保还曾经在未名星上西陵和青丘的殖民地争夺战中出任西陵国中央政府的特派员,到达未名星时,这个星球上青丘国已经建立了二十多个殖民点,初步建立了殖民地行政体系,未名星的土著们大部分都臣服于青丘国。
西陵国来得比较晚,建立了一个比较粗糙的殖民管理体系,也控制了少数几个土著的王国,长期支持自己控制下的土著国家攻击青丘国所控制的土著国家,偶尔也直接下场和青丘国小小打个几次,在和青丘国的斗争中总体上来说居于下风。
而章锡保一到未名星,很快就借着一次土著战争的机会迅速升级战争规模,然后果断出击,一连拔除了青丘国在未名星的十多个殖民点,击毙青丘国总督,又将依附青丘国的土著杀得落花流水,奠定了西陵国在未名星之争的胜局。
章锡保其人,天资卓越,修为精深,所谓诸天星河百年间第一人的名头,可谓名至实归,他所接触的人物,更是震古烁今的古往今来无与伦比的一批亘古英杰。而就是这样的人物,面对着那棵邪门的巨树时,却流露出了恐惧的心理,那种心悸和畏惧,连一旁的张玉洁都能感觉得到。
“我知道你也很怕那东西,你还敢来接我?”张玉洁说道。
章锡保闻言,说道:“我有两个回答,你愿听真话还是假话?”
“有区别么?”张玉洁道。
“你有不死的因果护身,不会发生能够置你于死地的事情,所以来接应你是件安全的事情。所以我敢来。”章锡保说道。
张玉洁哂笑道:“这鬼话你自己信么?有的是办法让我留条小命让你一命呜呼。何况从你都心悸畏惧的表现来看,这树的实力绝对是非常可怕的,必然有打破因果的能力,就算是想要干掉我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章锡保道:“那么我说是姬玄烈让我来的,你会怎么想?”
张玉洁笑了笑:“我还没答谢他的粉身碎骨之恩呢,他又来了。”
“好吧,我知道你对他有成见。”章锡保说道。
“废话,”张玉洁哂道,“难不成还须得感谢他让人偷袭暗算将我张玉洁碾成肉酱还想打散神魂的大恩大德?”
章锡保操纵着急速飞行的浮游车朝着前方拼命地疾驰着,一边开口道:“你觉得皇太孙姬玄烈对你不怀好意,那你还敢跟着我走?”
“比起那巨树来,你还是一个比较好对付一点的对手。”张玉洁道。
“得,我被鄙视了。”章锡保说道。
张玉洁问道:“你对你以前的师父是什么看法?”
章锡保冷然道:“略有点长处而自以为了不起的平庸之辈,刚愎自用且性情暴躁耐心奇缺,望之不似人师。”
张玉洁又问道:“你对你现在的师父感觉怎么样?”
章锡保道:“元真上仙聂长空,自然是了不起的当世英才。名震寰宇的人物,英姿卓越,才赋绝伦。我有今日,全赖他的知遇之恩。纵然我今日忝为星河间一方人物,每每见他,仍觉他有如渊渟岳峙,深不可测。”
张玉洁问道:“那你觉得你师尊和这颗怪树相比,哪个更强一些?”
章锡保迟疑片刻,说道:“不如它。我总隐隐觉得,这东西怕是会引起一场浩劫。”
张玉洁沉吟道:“那么姬玄烈派你来到底是想干嘛?”
章锡保说:“我们这个层次的人看他们,就好似管中窥豹、盲人摸象,如何能够知道他们的意图?想多了也没什么用,何必多费心思?就像我一样,懒得想那么多,他让我知道你在这儿,我就来这儿接应你便是。”
“原来你还挺主动的?我倒想知道你为何这么主动?”
章锡保微微眯了眯眼,没好气地说道:“问什么问?我想问你,肯嫁给我么?我也知道你一定告诉我我是痴心妄想,我还废那话干什么?”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张玉洁吐槽道。
在两人斗嘴、吐槽和相顾无言的空当中,浮游车飞速地穿过跃迁通道,抵达了西陵国腹地的空桑星。
ps:今晚又陪过寿的人喝了酒,脑袋晕得厉害,先写到这儿吧……话说这书编辑终究是不给签约的,我现在在考虑着,到底下本书的主角变身呢,还是不变身呢?
百年前的空桑星,还是一个鸟语花香天蓝水绿的星球,不过现在的空桑星,便是从外太空看下去,都能看得到星球上被污染成了黑色的海洋,整个星球上空的霾比云还要多。张玉洁两世为人,所到过的地方里头,大约找不出第二个污染如此严重的星球了。
当年姬玄烈夺取了西陵国执政大权之后,厉行工业强国之策,血腥镇压了西陵国内主张限制工业保护环境的各种环保组织,此后很长时间里,西陵国的官方都是将环保主义和西陵国的生存对立起来。
姬玄烈认为,为了保护环境限制工业的发展,缺乏工业的力量,就无法大量生产各种产品,必然导致整个国家的贫困和军力的孱弱。这样的国家,环保做得再好,也无法用鸟语花香天蓝水碧去抵挡外敌依靠庞大的工业制造的海量的法宝、符箓、修士、战舰……
这不是享受美好大自然的天堂,这是列国竞争你死我活的大争之世!所以那些环保婊们统统都该去死,他们希望保护好西陵国的青山绿水,成为一片净土以便日后的外敌来接管。他们希望废掉西陵国的工业,让西陵国孱弱,使得西陵国在日后残酷的列国相争的乱世里成为待宰的猪羊!
在这样的统治者治下,本就属于西陵国腹地的空桑星会变成什么样子,自然可想而知了。
和天际星、南寒星不同,空桑星上到处都有天地往返通道和太空港,环绕这颗星球的轨道上密布着大量的太空船坞,里面到处密密麻麻布满了正在舾装的战舰和浮游车。张玉洁看着那些船坞里的修真战舰,就想起了前世里在某些工厂流水线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罐头。
是的,西陵国的工业区里造战舰、战车就像造罐头一样。
面对着这样强大的生产力,这样的战争如果真的旷日持久,羽族被拖垮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这场战争已经有了打不下去的趋势了。
天兔浮游车朝着空桑星的地面降落的当口,张玉洁打开了车上的幻光镜,接收空桑星媒体播报的新闻:
彤云星之战已经结束,西陵军抛弃彤云要塞后大踏步撤退到后列防线并依托防线消耗了海量的作战物资击退了羽族,暂时稳住了阵线;
暗月国调解西陵和羽族的战争;
西陵国三处保护领星球发生叛乱,叛军宣布脱离西陵国独立,已被西陵军剿灭,西陵舰队通过轨道轰炸歼灭土著叛军数十亿;
(注:通常情况下中州列国的殖民地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式殖民地,一种称为保护领。正式殖民地通常已经得到很好的开发,列强中央政府在此有成熟而完备的官僚机构和行政体系,某些核心区域甚至已经和本土无异;保护领开发程度低下,来自本土化程度低,派驻的官僚机构较为松散,对整个星球的控制力较为薄弱,列强的殖民政权仅仅间接统治该区域,政权不下基层,大部分还是由土著自治。)
“歼灭叛军数十亿?”张玉洁撇了撇嘴,“官方的宣传机构真是脑子进水了,现在谁会信这么离谱的数字?”
章锡保说道:“那些星球上几十亿土著还是有的,他们搞轨道轰炸怕是把土著基本上都杀绝了吧?至于要问他们杀的到底是土著的平民还是叛军,鬼才知道。”
再翻了下,便是二人都很关注的新闻了。
“青丘国天宝星现怪异巨树,被命名为‘天煞之树’。各国密切关注。”
章锡保说道:“看来这事情似乎闹得还不够大啊?”随即又连接上了西陵军方的内网。
此时军中的内网已经被天宝星的天煞之树消息刷屏了,最上面的一条信息便是军方抵近观测天煞之树的视频。
这是一架西陵**队特制的侦查法宝“观天如意镜”在距离天宝星大约两倍地月距离的地方拍摄的。
观天如意镜具备着极佳的隐形能力和探测能力,很难被敌方发现。在和博宁国的战争中,常有观天如意镜悄然飞入博宁国腹地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出现,即便是修真技术水平高得多的羽族军,对这东西也是极为忌惮的。
此刻,在观天如意镜的拍摄视野中央,曾经的天宝星已经基本消失,原处只剩下一株通天彻地的巨大树木,树枝主干近三万里长,横贯在宇宙星河的中央。密密麻麻的藤蔓、枝叶、根系铺天盖地地朝着四面八方扩展开来。那颗环绕天宝星运行的卫星,此刻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根系和藤蔓缠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肢解开来,眼见得就要步上天宝星的后尘了。
这时,又一条崭新的消息瞬间刷爆了西陵国的内网:西陵和羽族签订了停战协议。
章锡保沉吟道:“看样子,这事态确实挺严重的。”
片刻后,天宝星周围的宇宙空间像沸水一样翻腾起来,一支西陵舰队和一支羽族舰队从跃迁空间中飞出,一左一右对天煞之树形成了夹攻之势。
张玉洁道:“刚刚停战就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两边这是已经约好了的吧?”
说话间,只见两支舰队几乎在同一时间毫光爆射,整支舰队都完全笼罩在了炽目的流离光晕之中,巨大的能量在舰队的前端形成了两个如同超新星爆发一样明亮的光点,直接让漫天的繁星都消失不见。
那棵巨大绝伦的树木突然停止了吞噬星球。
一瞬后,光点炸裂,两道巨大无比的纯白色光柱狂暴无比地朝着天煞之树轰然激射而去。
虽然隔着屏幕,但张玉洁依然能够清晰感觉到这两道光柱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哪怕只是被随便一道光柱擦边,都可以让地球回到几十亿年前。
天煞之树的枝叶微微颤动着,树身周围的空间开始荡漾起一圈圈细密的微波涟漪,那两道不可一世的巨大光柱携着骇人的毁灭之力到来,撞击在那涟漪上,随即就在空间波纹的震动中迅速涣散开来……
转眼之间,这两道集合了两支舰队全力的攻击,便被天煞之树轻而易举化解于无形之中……
张玉洁和章锡保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而接下来的时间,更是让他们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天煞之树枝叶藤蔓瞬间疯狂暴涨,瞬间便喷薄激射出数十数百万里,在茫茫宇宙之间交织成两道细密的大网,倏然将两支舰队笼罩其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激战,他们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树藤在太空中织成了两个巨大的袋子,就这么将两支拥有着歼星之力的舰队包裹在了里面,像拖着两包死物一样拖曳回树里。
“两支舰队就这么完蛋了?”张玉洁想到自己之前竟然曾经呆在离那鬼东西那么近的地方,忍不住头皮发麻。
此时,一个圆球形的晶莹球体散发着莹莹冷光出现在了离观天如意镜不远的地方。
“是羽族的蜃影球。”章锡保说道。
羽族的蜃影球,和西陵的观天如意镜一样,都是依靠出色的隐身匿踪功能潜伏侦查观测目标区域的法宝,此前大约也一直潜伏在这个地方,眼下陡然现形,想来不是羽族主动而为。
一瞬后,现场画面戛然而止。他们最后看见的一幕,是羽族的蜃影球化为了无数粉碎的细沙。而羽族看到的最后一幕,想来便是西陵的观天如意镜被摧毁的情景。
“九重天的高手能够单挑一支舰队吗?”看着变得漆黑一片的屏幕,张玉洁问道。
“可以击破舰队,但无法正面碾压。”章锡保答道。
“那么这事情可就真的大条了。”张玉洁说道。
“九重天高手在舰队支持下倒也可以对付天煞之树,不过我觉得这东西怎么看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个体的样子啊……”章锡保沉吟道。
说话间浮游车上又接收到了一条讯息,要求章锡保立即带着张玉洁返回帝都。
“你是不是想逃走?”章锡保问道。
“其实我一直是个胆小鬼,”张玉洁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换成以前,你让我和跟我修为相当的人交战我都会想办法逃跑,以前看的小说主角什么也不怕,哪怕遇上比自己强很多的大牛也敢与之作对,但我不是那种人,什么勇猛精进不畏艰险迎难而上……对我来说都是放屁,和我差不多境界的人跟我交战,起码也有几成的概率能杀我,碰上这种事情我宁可怂了也不想去冒那个风险。至于说去跟有可能杀我的姬玄烈打交道,恐怕我早逃得没影没踪了。”
章锡保闻言笑道:“其实这才是正理吧。那些白痴主角们动不动就跟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境界更高的强敌大战,完全就是一群脑残赌徒。什么不畏艰险不惧挑战迎难而上,要保持着勇锐精进的心日后前途远大……说得倒是好听,其实要不是作者开挂,十个里头起码要死九个半,都灰飞烟灭了还有个鬼的前途?”
张玉洁又道:“不过现在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吧。姬玄烈真决心要杀我,我根本就逃不掉吧,其实他那种人,我会怎么反应,我会如何绝处逢生,恐怕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的吧?还不如去帝都看看,他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何况,说不定他找我还有特殊的事情,或许就跟这天煞有关系,我就算跑路,让这天煞来个灭世浩劫什么的,我不一样要死?”
章锡保微微笑了笑,说道:“历练了这么久,没想到原先只想保命的你如今还真能以世间众生为己任啊。”
“我没那么高尚。”张玉洁懒洋洋地说。
“其实你也会猜想,姬玄烈会不会把你当原材料做成什么超级法宝去消灭天煞,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活下来就你完蛋了也是可能的。”章锡保淡淡地说道,“最黑的地方是灯下,最难看清的人是自己,真正的你毕竟还是和你自己的认知不一样。我该高兴呢,还是该叹气呢?”
张玉洁皱了皱眉,念头一动,开口说道:“他未必能杀得了我,大不了我立刻就——”
章锡保说道:“和你最不喜欢的猜测一样,你在那些小世界里干了些什么,他知道。稍微比较好的消息是,他能不能强行干预你的进出小世界,我不清楚。”
张玉洁闻言,没好气地说道:“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算了,反正逃不掉,去就去吧,他真有歹心也无所谓,死了拉倒。”
天兔浮游车在星港里为灵石充能完毕,转眼又启动了缩地成寸的跃迁,直向着西陵国核心腹地的云梦星飞去。
一个时辰左右的跃迁后,云梦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云蒙星是一颗和地球差不多大小的行星,环绕着一颗主序星阶段的恒星公转,有一颗比火星还大的卫星,和云梦星一起构成了类似冥王星与“卡戎”一样的双星系统。云梦星地表海洋面积比地球略小,大陆面积略大,然而大陆上多数区域地势低洼,河网极为稠密,沼泽、湖泊等湿地占据了陆地的大部分区域,星球上的大部分地方,每年多数都笼罩在**之中。而海洋的深度,也远远超过了地球上的海洋。
在云梦星上,即使是温带的内陆地区,降雨量都远大于地球上的热带沿海。
也正因为云梦星的特殊环境,这星球上大部分的城市都位于土壤干燥的山地和高原之上。
早期的西陵国被分封到云梦星之后很快就开拓了这个星球上最适宜开发的区域,此后就开始大力向云梦星的卫星戎州星移民开拓。
戎州星比火星还要大一些,比金星小,有自己的大气层,不过不适合人类呼吸,星球上缺乏水源。西陵国的先民们在戎州星上大面积种植植物改变大气环境,并将云梦星上的海水抽取到戎州星上,在戎州星形成了水域并构成水循环。通过上百年的功夫,这颗星球成为了一颗宜居星,西陵国在戎州星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大开发,使得戎州星的新区在发展程度上反而后来居上。西陵国的先民筚路蓝缕在这里建立了西陵国早期最大的工业区,创造了海量的物质财富,繁衍出了大量的人口,从而为西陵国日后的崛起奠定了基础。
即使是到了现在,从远处看去,背对着恒星的一面上,戎州星的城市灯光都要比云梦星稠密得多。
西陵人的第一座城市兼首都兴都,便地处在云梦星的雪琊山原向平原过渡的地带,乃是一座山城。从雪琊山原深处的永隆山脉和破苍山脉流淌而下的弱水和溟江便在这个地方交汇,兴都的老城区,便在两江之间的半岛之上。
汇合了弱水和溟江之后形成的腾江的水流量已然和地球上的亚马逊河相当,而由于水流落差巨大,水流速很快,溟江的水力能源远胜过地球上的任何一条河流。建国之初,西陵人在这里建起了规模宏大的灵气转换站,截断翻滚奔腾的大江,形成庞大的水库,将滚滚江水中蕴含的能量转化为灵气,然后依托着灵气转换站提供的灵气,西陵人的首都开始发展起步。
天兔浮游车从太空中徐徐降落下来,高峡平湖之上的西陵帝都灯火辉煌,三江六岸的山峦之上无数建筑的灯光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直到天际尽头依然有大量的灯火遍布,与遥远的星空相接。
张玉洁抬头望去,就在帝都的上空,一个仿佛十多人吃饭的餐厅圆桌一样庞大的“月亮”悬挂在天中,这是云梦星的卫星戎州星,正对着恒星的一半明亮光洁,背对着恒星的一面同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城市的灯火。
章锡保笑道:“帝都的景致如何?”
张玉洁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算上在那些小世界的经历,我现在活的年月在我前世那个世界已经不算英年早逝了。而我所到过的、看过的、拥有过的,更是他们所有人终其一生哪怕是梦里都不曾有过的。就算这回完蛋了,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你倒是洒脱。”
“我只能洒脱。”
浮游车徐徐在兴都的青冥山脚下着陆,高耸的青冥山,横贯在兴都半岛的边缘,重重禁制环绕着山上绵延的宫殿楼阁,波动的能量让空间微微波动着,产生一丝丝非常细密的水纹,远远望去有如迷雾,即使是晴朗的夜色中依然模糊不清。
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张玉洁随着章锡保的脚步,一步步朝着山上的宫殿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山顶。
原来的青冥山山顶还要更高一些,后来被人以神通法力生生削平了最顶部的一截山峰,形成了一个平坦开阔的山顶,西陵国执政者所在的含章宫,便处在这个平台之上。
ps:申请签约失利,或许是手生写得不好,或许是科幻分类本身不适合写变身。目前已经在构思新书,新书有两个世界观架构可选,一个是都市背景,主角经常掉进平行时空,这个世界观又有两个分支,一种是纯粹的现代都市背景,另一种是外星人统治地球的近未来都市背景;一个是比较特殊的正在走向近现代修真文明的古典仙侠世界背景。
大家认为写哪一个创意比较好?主角变身好还是不变身比较好?
虽然西陵是如今的宇内第一大国,但是皇太孙所在的含章宫并不是一个非常气势宏大的建筑物,以中州世界的标准来说甚至可以说有些小家子气,一座占地方圆十余丈的宫殿,高不过四丈,耸立在积雪的山顶,在高天凛冽的寒风中显得孤零零地。
站在大殿门前,章锡保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进去吧。”
张玉洁着看了看殿门。不知道进入大殿,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章锡保又说道:“来这里之前,殿下曾经说过:‘我虽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纵然身处污泥,却也有资格仰望净土。即便对我这种列国切齿痛恨的大恶人来说,张玉洁的正直与善良仍然值得赞赏。’他对你,想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张玉洁勉强笑了笑:“我今天总算知道我是有粉丝的,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粉丝。”说罢推门而入。
大殿里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便是比起前世见过的故宫都还要差些,不过看起来简朴的宫殿其实并不简单。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一根根巨大的石柱上安放着一支支火炬,火炬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禁制,内里跳动着精纯的红莲圣火,光芒虽然并不是很明亮,但即便是远隔着重重禁制,都依然能够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恐怖的能量波动。
这些火炬,随便拿一支,便能将一整颗行星化为灰烬。
大殿的正中央有一张桌子,在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他的头发花白,但面容却犹如少年;虽是男子,容貌却比起美少女还要秀美几分;身材矮小瘦弱,却隐隐有着一股令人股栗的威势;眼神古井无波,却又似是一片随时会出现暴风海啸的风暴之洋。
“姬玄烈?”张玉洁问道。
“是我。”那人徐徐开口说道,“你从青丘国远道而归,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接风的酒宴。正事儿我们稍后再说。”
姬玄烈轻轻在桌子上用手指扣了扣,桌子上顿时出现了一壶酒和几盘前世里常见的中餐菜品。
“你都知道?”张玉洁坐到桌子前问道。
姬玄烈道:“你曾经告诉过我,对于你来说,中华国是娘家,我西陵国是婆家,我想了想,我这婆家待你有些不厚道,你心里也有意见。所以还是用你娘家的东西招待你了。”
张玉洁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奇异氤氲的酒香顿时弥散了整个身体,直教她浑身酥软温热,仿佛就要化作轻飘飘的云气,直登上天外仙音缭绕的奇妙乐土一般。
“真是好酒啊。”张玉洁笑了笑,“看不出来你的房子虽然穷酸了些,屋里的东西倒都是世间极品。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尘酒吧?”
姬玄烈说道:“这比起一般的仙尘酒要强得多,是在诸天星河中央的黑洞吸积盘里采集的材料来酿制的。”
张玉洁又吃了一口菜肴,道:“这菜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姬玄烈说道:“只是去中州之外的小千星流里采集的物质做了调料罢了。”
“大麦哲伦星流么?想不到我这张嘴都吃出银河系了,前世的什么贝爷,跟我比起来真是弱爆了。”
中州世界所谓诸天星河,便是地球上所言的银河系。而银河系附近的大麦哲伦星系则被称为小千星河。大麦哲伦星系比银河系要小,星系内部一直有物质受到银河系的吸引力脱离大麦哲伦星系流向银河系,形成了大麦哲伦星流,中州世界称为小千星流。
张玉洁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一餐,只觉吃下的食物、喝下的酒水,俱都在她身体里化作了精纯的元气,令得她的修为也隐隐自然地往上涨了起来。
“这是我的最后晚餐么?”吃完之后张玉洁笑着问。
“不是。”姬玄烈说道。
张玉洁舒了口气,问道:“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来吧。”姬玄烈说道。
张玉洁跟着他走过空荡荡的大殿,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响着。她突然想起章锡保的话来:“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进入过这个大殿里面。”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都是一直一个人在这里面吗?”
“当然不是。”姬玄烈说道,“凤菡芷曾经来过这里。那个时代是暗月、青丘、安国三足鼎立雄霸星河的时代,我与她坐而论道,商谈过未来诸天星河的局势,结成盟约。世事无常,我与她从友到敌,如今又化敌为友了。”
“你们沧澜派的聂长空也来到过这里,我提点过他一些修行的问题,如今他在这星河之中也算是一方响当当的人物了。本来我打算让他再培养你一段时间的,不过有个叫作者的家伙赶进度进行了干预,把他的戏份儿都给弄没了,还让我匆匆忙忙上火线。你若是穿梭万千时空的时候遇到作者的话,记得把他吊起来揍一顿。”
张玉洁苦笑道:“好吧……”
“西陵国的政务,大多是由内阁负责,我只把控大局方向,平常时候我也不希望有人进到这里打搅我。”
说话间,姬玄烈走到一扇门前,随手一推,那扇大门顿时变成一团扭曲闪烁的流光。姬玄烈径直走了进去。
张玉洁也紧随着走到门前,向前一脚迈出,眼前的情景顿时全变了。
此刻,她正和姬玄烈站在一处露台之上,身后有一闪流光闪烁的大门。这个露台孤零零地悬在茫茫星海之中,上下左右前后全都是虚空,哪怕最近的天体,离这里的距离也得以光年计算。
姬玄烈朝头顶方向的银河指了指:“那里是你的娘家,银河系猎户臂,地球就在那里边。”
又指指脚下方向的银河:“这就是中州世界所在的英仙臂,我们的观星台正在两个悬臂中央的稀疏区域。”
张玉洁问道:“这是利用量子纠缠效应的瞬间传送吧?”
姬玄烈点了点头:“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姬玄烈拿出一面观星镜,递给张玉洁,微笑着说道:“你往下方看看吧。”
张玉洁拿着观星镜,远远眺望着英仙臂,仔细地用搜寻着那些宜居星球……
然后她震惊地看见,那些遍布着人类文明产物的星球上,到处都是异族文明的残骸和废墟,无数形如行尸走肉的异族生物穿梭其间。间或还有些星球上,生长着一株株张牙舞爪的庞大巨树,狂暴地挥舞着藤蔓……
“这些是……”
“这里离英仙臂有近两万光年,我们看到的,自然是近两万年前那里发生的事情了。”姬玄烈淡然说道,“一万多年以前,史前的文明被‘殒灭’摧毁了。如今,我们遇上了‘天煞’。实际上,殒灭便是来自于天煞。”
姬玄烈冷冷地说道:“‘天煞’是一颗树,它和一般的树一样,会开花。它的‘花粉’,便是‘殒灭’。”
“这些‘花粉’看起来和你们前世传说的丧尸病毒有些相像,但它其实是一种寄生邪灵,会寄生到人的灵魂之内,然后迅速吞并寄主的神魂,取而代之。即便是修炼有成的修真者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它的寄生。这些寄生魔会专门攻击、杀戮各种智慧生物,其中优先灭杀已经产生文明的生物种族,毁灭一切的文明。”
张玉洁闻言心中一动,说道:“当初在地球上,就有人非常疑惑为什么没有发现地外文明,还提出了各种假设,比如费米悖论,比如黑暗森林——”
“没发现的原因很简单,”姬玄烈说道,“那些文明已经被‘天煞’彻底清洗掉了,现在的银河系里面的文明,是那场大灭绝之后重新演化出来的。”
张玉洁又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姬玄烈道:“即使是你前世的地球上,也有‘盖亚理论’吧?认为整个星球都有着它自身的意识。”
张玉洁点了点头。
“还有各种动物植物甚至石头成精变妖的传说。对吧?”
姬玄烈指了指茫茫星海:“这宇宙,也是会成精的啊。”
张玉洁悚然一惊。
姬玄烈漠然道:“我的观察是,宇宙离真正成精诞生灵智还远着呢,但是已经有了初步的自我意识了。我们这些文明的发展,会消耗大量的资源,对于它来说,就好比是它体内的病原体一样。然后么,它也有自己的免疫系统来清除掉我们这些病原体,天煞、殒灭,就是天谴,就是它的免疫系统,就是它的抗生素,要将我们这些诞生在宇宙之内的文明消灭。”
张玉洁闻言,问道:“我听章锡保说,九重圣者都对付不了天煞?”
姬玄烈面沉如水,平静地说道:“他虽然是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但毕竟见识薄了些。”
张玉洁心中一喜,暗暗松了口气,又听姬玄烈说道:“九重圣者无论是要杀灭还是封印天煞,都是可以的。不过,就像病人生病免疫细胞会越来越多一样,这天煞也只会越杀越多,越封印越多,最终压垮我们。”
姬玄烈叹道:“无论是修真文明研究的天道规则,还是科技文明研究的自然科学,归根到底都是通过对这个宇宙的规律的探索和利用来获取力量。我们这些文明的力量来自于宇宙的规律,又如何能够靠它来打败这个宇宙?”
张玉洁说道:“所以你就另外想了办法?”
姬玄烈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的‘弑天计划’,凤菡芷称之为‘逆子计划’,称我为‘逆子’。枉她潜心参悟时间之道,反而被迷惑得更深,认为可预见的未来之中文明的发展都不会触发天谴,我试图杀死宇宙的意识,就如同一个逆子想要弑杀养育自己的父母一般。如今她想必傻眼了。”
张玉洁问道:“那么,我到底是什么?”
姬玄烈说道:“我观测了很多条时间线的未来,在某条时间线里,看到你的出现和天谴的失败,上天的死亡。但是我发现你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于是利用来自宇宙之外的讯息设置了一个后门,直到你的前世在我设计的游戏里创造了你的形象,我才顺水推舟创造了现在的你,并正式启动了计划。”
张玉洁又问:“我怎么来弑天?”
姬玄烈道:“你是鱼饵,带毒的鱼饵。你身上蕴藏含着来自其他宇宙的成分,足以引发眼中的宇宙间规则冲突毁灭这个宇宙的天意。我的计划就是,把你喂给它,毒死它。”
说到这里,姬玄烈问道:“这是个很危险的事情。有可能你被吸收,却并没有毒杀天意,天谴灭世;也有可能你被毒杀了天意但你自己也被完全吸收彻底消失;还有一种可能当然是最好的,便是你成功完成计划并生还。总的来说,你的生还几率比其他人更小,这事情你愿意干么?”
张玉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虽然对你不感冒,不过这事情么,我去就是了。对了,谢冰清呢?”
姬玄烈说道:“她太弱了些,而且蒙骗不过天意。事实上,她直接被天煞消灭了。”
说到这里,姬玄烈又说道:“回去吧,我先看看你的‘毒性’到底够不够。”
两人回到大殿之中,张玉洁在正中间跪坐下来,姬玄烈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伸手虚罩在了她的头顶。
氤氲的淡淡白光顿时将她笼罩其间,周围的空间带着一股暖洋洋的温热感将她紧紧包裹起来,虚空和能量不断以柔和的频率和幅度波动着,渐渐渗透到她的身体里,遍布了四肢百骸……
散发着光雾的空间中张玉洁的身体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一滩类似于液体的形态的物质,在这扭动的空间中怪异的流淌着。
随后姬玄烈手心张开一吸一握,便将张玉洁融化成的液体吸到掌心握住凝聚成球状,用一层符文力场束缚着形成一个莹润的光球,其中隐隐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缥缈人影和一些符文。
姬玄烈的神念在其中穿梭往复,进行了仔细的观测。片刻过后,他叹了口气,松开双手,周围的空间顿时散开平复过来,光华流淌之中又凝聚出了张玉洁那高挑婀娜的身姿。
张玉洁睁开双眼,问道:“怎么样?”
姬玄烈道:“以眼下的情形,弑天计划很难成功。你的‘毒性’还不够,何况眼下的你连粘上天煞的边儿的机会都没有。”
“那该怎么办?”张玉洁问道。
姬玄烈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我们先去暗月国,在那里会晤暗月国大元帅谷承之和羽族女帝凤菡芷。”
张玉洁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只见姬玄烈随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划,瞬间便撕开一条通道来,两人投入其中,一阵恍惚过后已然身处在了一艘星海舰队之中。
“这是……暗月国的舰队?”张玉洁起初还以为是西陵舰队,只是抬眼便看到了舰上徽标,却是暗月共和国的标识,不由得心中愕然。
姬玄烈道:“这是暗月共和军第十二舰队,眼下他们正要对一颗邻近暗月国境的青丘国星球进行消毒。”
“消毒?”张玉洁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这青丘国是没救了吧?”
姬玄烈道:“青丘国已经完了。现在诸国各守与青丘的国境,厉行隔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绝不放青丘国人过来。若是有两国边境接壤紧挨着的,那就直接洗掉青丘国的那一边。”
这是一艘暗月国的“星云级”歼击舰,乃是这支暗月国舰队的旗舰,舰上布满了阵法、符文构建而成的重重禁制,无数暗月**士在舰上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看起来十分繁忙。
然而张玉洁跟着姬玄烈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大摇大摆地从战舰之中穿过,舰上士卒以及各处的禁制却无一察觉,仿佛两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任由他们在里面进出来去。
“‘星云级’曾经号称‘诸天星河第一等战舰’,便是如今也只有我西陵国的‘永恒级’能稳压它一头。当年这可是西陵、羽族之中无数立志强国之士心中的阴影啊。”姬玄烈说道。
张玉洁笑道:“在你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
姬玄烈道:“这话倒也没错。”
张玉洁沉吟道:“其实我心中有些不解。”
姬玄烈说道:“我自然知道。你很清楚地知道,虽然如今中州世界的修真文明昌明,但是九重圣者的修为,仍然显得太高太强了些,对吧?”
张玉洁道:“没错。这差距太大了,用我前世的话讲,感觉就好像是横渡宇宙的黑科技外星人来到还在近代的地球人里面称王称霸一样。这太不协调了,我觉得以当今中州世界的文明程度,应该根本不可能诞生出这样强大的修士的。章锡保对九重圣者的推断完全是错误的,即使是有神核军阵的舰队,也无法对抗九重圣者。”
姬玄烈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九重天的顶级修真者,对上普通修真者的组织体系,完全就是摧枯拉朽,就像你摧毁星汉帝国一样轻松。”
“我想,之所以会出现九重圣者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因为‘天书’所造就的吧?”张玉洁道。
“你说的没错。”姬玄烈答道,“就跟你地球上某些黑科技小说一样,一个地球人捡到外星科技、史前文明产物之后,迅速超越了地球文明几个世代而迅速崛起。这个世界的九重圣者的诞生也是如此。无天书,根本不会出现九重圣者这样的存在。”
姬玄烈伸手按住张玉洁的肩膀,两人一起在几个暗月国士兵的身边坐下,姬玄烈嫌坐的空间有些狭小了,笑呵呵地一脚便将一个人踹开,然后坐了下来:“从小养成的坏习惯,不过我也不准备改。”
而周围的人包括被他一脚踹翻的暗月**士,却对此浑然不觉,那踹开的人只觉自己摔了个跟头而已。
姬玄烈继续说道:“修真九重天,大体上两个相邻境界之间固然有差距,但这个差距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大,甚至借助着装备、人数、运气等其他方面的优势,低一境界巅峰的人击败高一境界初入门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唯一例外的是八重天和九重天,这两者完全是天壤之别,极为悬殊的差距,一个仍然在宇宙的规则之内,一个则可以部分突破宇宙规则的限制。”
说到这里,姬玄烈将手伸到张玉洁的面前,这只手随即从一直有血有肉的手掌变成了一只纯粹由光芒组成的虚体:“七重和八重天可以破丹成婴,但即便如此仍然无法完全放弃躯壳和形体。而九重圣者实际上已经完全脱离了实体的存在,其形体只是其行走在这个世间的一个投影而已。九重圣者,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一些超脱宇宙规则的性质,甚至可以观测到宇宙之外的一些东西。如今世上,真正的九重圣者,也只有我和凤菡芷两人,暗月共和国的月帅谷承之当初冲击九重天没有成功但也不曾失败,卡在了中间,算是个半步九重天吧,如果花上很长的时间他还是可以升上来的,但眼下他也只能在我们面前低头。”
“当然你也疑惑,为什么我们成为九重圣者之后却并没有大幅度提升整个文明的水平。我来告诉你吧,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独裁。”姬玄烈看着张玉洁说道,“你曾经这样对你的一个名叫游坦之的徒弟说:‘自古以来,都有所谓昏君误国的说法,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昏君,比街头茶馆里那些没读书进学的人还笨?为什么每个朝代都是传了几代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昏君,鲜有哪个皇帝有人样儿?很多事情,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样做会祸国殃民,偏偏从小被自己家老头子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出来的皇帝不知道?’”
姬玄烈伸出指头摁在张玉洁的额头上,效仿着她的语气说道:“很多时候那皇帝老儿不是不知道,而是办不到啊!”
张玉洁哑然。
姬玄烈继续说道:“无论古代也好,当代也罢。无论是在地球还是这里,便是河外星系,终究有些东西变不了,到哪儿都一样——那就是人心的短视和愚蠢,统治阶级的贪婪和无耻。”
“不管是君主****,还是民主共和,都阻止不了国家里滋生的各种利益集团的短视和索取无度,而且通常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大,直到积重难返。代价小的改革变法,代价巨大的改朝换代,也根治不了它,纵然时间的长河冲不走人心的贪欲。”
“你们地球上有一位学者说过:‘天下只有天良发现之个人,无有天良发现之阶级;只有自行觉悟之个人,无有自行觉悟之阶级。’这话说得不错。从整体上而言,一方面,统治阶级形成的一个个利益集团无法容忍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于是他们会成为反对改革维新变法的保守势力,反对那些虽然利国利民,有利于社会进步的变革;另一方面,这些利益集团的贪婪无度又会让他们想方设法进行‘改革’,新立名目去掠夺去盘剥国家和民众的财富。无论是世袭君主,还是民选首脑,亦或是寡头,他们的统治是依赖于整个社会体系的,这决定了他们名义上有着最大的权利,但实际上根本无法对抗整个国家和社会里的利益集团——即使是根基最深厚的古代世袭君主都办不到。”
“通常情况下,要想对抗这些利益集团,往往只有培育其利益与社会进步趋向一致的新的利益集团,让新利益集团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与旧利益集团斗争,然而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而且新利益集团很快也会变得和旧的集团一样。”
张玉洁插嘴道:“所以你和凤菡芷都另辟蹊径,采取了一种新的法子,就是伟力归于自身,依靠个体暴力进行不会被利益集团所左右的真正的独裁?”
“只能说,接近于真正的独裁,而事实上仍然还是有不少的顾虑,不可能完全没有牵扯。”姬玄烈说道,“在我夺权之前的西陵国像个什么鬼样子,乌烟瘴气不堪入目,贪污**也就罢了,还要不断‘改革’以便能够更多地从民众手中剥削财富,更多地从国家身上割取利益;卖国贼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公然认贼作父只恨不能帮助青丘国暗月国奴役西陵;内残外忍的政客们漠视自己民族的民众,和道德婊们肆无忌惮地向自己人以外的外族让渡各种利益只恨不能让自己的同胞统统当牛做马……哪怕民间的有识之士,都看得清清楚但就是无能为力!”
姬玄烈又道:“当时的羽族,也同样是一塌糊涂糟糕透了!”
“当年羽族被暗月国打得兵败如山倒,屈膝求和;西陵国在青丘国威压之下只能依赖暗月国的支持,也只好低头。我和凤菡芷,都曾经作为‘质子’被质押在暗月国中,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ps:感谢“大秦锐士”和“狐狸精想哭”的打赏,感谢诸位一直跟进本书进度的书友们。目前新书依然没定,还希望诸位多提提意见吧。
姬玄烈道:“来自‘天书’的讯息,让我们找到了挣脱困境的光明之路,依靠着破译‘天书’带来的远超过这个世界的知识,我们迅速崛起,然后依靠着九重圣者的绝对暴力压服了整个国家。我们支持利国利民的改革,我们废除那些祸国殃民的政策,我们将那些敢于阻挡国家前进的陈腐利益集团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我们严格执行自己的法度,将敢于仗着钱财权势触犯律法的权贵像摁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是最真的独裁者,治国施政不必看利益集团的脸色行事。同时,我们也始终注意着我们与其他人之间的‘代差’,确保我们确确实实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压制那些有可能的反叛集团。”
“我们依靠整个国家的力量来支撑我们的修炼,我们垄断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天书的知识。我们虽然时而为友,时而为敌,但始终心有默契地在逐渐缓慢地向外人传播我们的知识,在确保我们自己的优势的前提下实现社会的逐渐进步——事实上,即使没有天书,没有我们,这个世界,它还是会自己发展自己进步的。总之,圣者为国家的前进把住方向,国家为圣者的研究和修炼提供支持,我认为这是双赢。”
张玉洁颔首道:“我明白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我想,其实天煞是奈何不了九重圣者的吧?”
姬玄烈说道:“天煞的确无法消灭圣者,而没有意外的话,圣者也奈何不了天煞。不过那样的话,这世上就会只活下三个人甚至两个人。毕竟当今世间,只有两个半的九重圣者。”
说话间,这支暗月国舰队已经开始对着下面的星球展开轨道轰炸,灵力炮、符文弩箭如雨点般从太空中浇下。行星的地壳瞬间便被打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被炸飞的地壳和地幔冲天激射甚至被抛出了大气层,在这颗行星周围形成了仿佛日珥、日冕一样形态的物体。
从天而降的灵力炮击和符文弩箭在瞬间就灭绝了这颗行星上几乎所有的生命,而丧心病狂的轰炸依然在持续着,整颗行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分崩离析支离破碎,无数粉碎的星球碎片被抛飞到太空之中,然后在使用超强引力波箭头的符文弩箭制造的引力场之中漫天乱飞相互碰撞,弥散成一片炽热的迷雾。
星球上并不是没人试图逃走,但是他们刚刚升空便被遍布在太空中的浮游车击落坠毁,无一漏网。
被蒸发掉的海洋、在爆炸中炸碎迸飞的大陆、被引力场撕碎的地壳,还有溅射得满天都是的地幔物质……整颗行星的结构由外及里被一层层剥开撕碎,深藏在深处的地核都裸露了出来,然后在暗月国舰队狂暴的轰击之下粉碎开来。
不过须臾时间,整个行星就变成了一片细密的星球碎片,然而暗月军犹嫌不够,又发射了大量引力箭头的符文弩箭,制造出巨大的重叠引力场将这些碎片都收拢来,然后以燃烧符文制造出堪比恒星表面的巨大火场进行烧化,直至整个星球的残骸都被彻底烧透,再无任何生灵的气息为止。
“他们这回怕是冤杀了上亿没有被寄生的人吧?”张玉洁问道。
“十亿以上。”姬玄烈平静地说,“这颗青丘国的星球和暗月国的另一颗星球都处在同一个恒星系里面,殒灭很容易蔓延过去,暗月国自然是宁可杀错,不准漏过。”
张玉洁想了想,不知道如何评价这种行为,却又听姬玄烈道:“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这等灭世天劫,岂能简单地靠隔离就对付得了?上一纪的一些蠢货甚至逃到了天渊黑洞周围,想要躲在黑洞视界边缘苟延残喘,结果照样被灭掉。你瞧吧,他们立马就要倒霉喽。”
“你知道?”
“哪怕是平日里,未来时间之河都会布满迷雾暗礁和涡旋,让将会发生的事情飘忽不定,时间河流的流向一会儿飘向这边,一会儿飘向那边,不断的改道而衍生出很多可能的分支未来时间线。至于现在么,随着天煞临世,未来已经非常模糊,观测中全是一片迷雾——但是,近在眼前的事情却还是可以知晓的。”姬玄烈说。
这支舰队完成了任务之后便准备返航,但就在这时,他却发现有几艘战舰大门洞开,无数浮游车从战舰里面飞出来,仿佛蝗虫一样飞向周围的其他战舰。
旗舰上的暗月国主将顿时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大骂了几句,突然间面白如纸。
“立即封锁所有战舰入口,把这些浮游车给我统统击毁,里面的人都被寄生了,它们全都是敌人!”
“反应还不慢,对吧?”姬玄烈转头朝张玉洁问道。
“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说不慢,以一个舰队主将加高级修真者的身份,这种反应速度简直可以和白痴划等号了。”张玉洁鄙视道。
姬玄烈道:“想当年,暗月与我国时而为敌时而为友,很多人都害怕有一天暗月国会向我们发动战争。现在看来,暗月虽然比安国、青丘好些,但也已经垂垂老矣。文明世界的灯塔,唯有西陵和羽国了。”
“所有人神识内敛,固守本心,抵御外邪,以免被寄生!”
“各舰舰长注意,所有战舰全体内部戒严,凡是神情僵硬者、言行异常者、神念诡谲者一概封印禁锢,待鉴定元神之后方可释放,有不服从者均视为已被寄生,杀无赦!”
“事态紧急,宁可错杀,绝不容许有寄生魔漏网!”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在战舰来得及关闭之前,那些浮游车已经进入了舰内,混乱随即就像火星掉进汽油里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玉洁问道。
“在他们发现之前就已经有‘殒灭’寄生夺舍到人体之内了呗,”姬玄烈在座位上安坐如山,平静地说,“被寄生的人不但会成为一个寄生魔,同时也会成为一个传送的坐标,天煞可以从其他的地方通过量子纠缠效应将大量的‘殒灭’邪灵传送到寄生魔旁边,然后再寄生寄生魔周围的人。其实刚被寄生的人因为没有正常生物的感情和灵魂融合不完整的缘故会在神情、言行乃至神念上都有变化,可惜这些马大哈完全没注意到。”
“看样子他们这下可要吃大亏了啊,虽然他们的力量可以轻松抹掉地球这样的天体,可惜在这天劫之下也没什么用。”张玉洁唏嘘道。她直觉心中颇为不舒服,仿佛有什么很不喜的事物环绕四周一般。
姬玄烈嗯了一声,抬起手骈起手指朝虚空中一指,顿时用手指夹住了一个东西生生拽了出来。
那物体看起来介于虚实之间,仿佛一团阴冷的白雾,不断地发出常人的耳朵听不到的凄厉尖叫,扭曲着形状。
看到这东西,张玉洁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极不好受的感觉。
“虫、蛇之类的东西往往有毒,所以进化出来的人类会本能地觉得它恶心感到憎恶。殒灭这东西不止是区区的有毒,它可是曾经毁灭了一季文明的元凶啊,它意味着生命的浩劫,文明的终结。但凡智慧生物,都会在基因甚至灵魂深处对它产生忌惮、憎恶等情绪。”姬玄烈说道,“这东西在我们周围到处都是,所以你心里会有种不舒服的直觉。”
姬玄烈说完,他指间挣扎的殒灭仿佛被戳破的气泡一样“啵”地一下炸散,彻底化为了乌有。
“这东西的寄生总得有个限制吧,要是它寄生了九重圣者,那还了得?”张玉洁问道。
“七重大士已经可以抵御它们的寄生了,至于你,虽然不到七重,但对它们来说就是剧毒,也不怕它们寄生。其他的七重以下的人么……”姬玄烈朝着某处指了指。
此时只见暗月军主将手提着着一柄刀形法宝,神色冷峻地看着一个神色惊惶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乃是六重天的修士,灵识敏锐,能够有一定的感知,他觉得周围的虚空之中仿佛有什么非常细微的东西正在有目的地企图往他的体内钻入进去,心中大叫不好,此时却见主将转过身来盯着自己,刀形法宝已经出鞘。
暗月军主将大声呵斥道:“殒灭已经开始寄生到你身上,立即配合我将它排出去,否则你就等着让我杀了你!”
姬玄烈又解释道:“一次寄生失败了的话,人的神魂也会对殒灭产生抗性,越往后寄生越难。”
说话间,只见那中年人周身真元毕集收敛体内,守住身体,而暗月军主将掌心霓光迸爆,呼地一掌拍在中年人的头顶。
光芒炸散,中年人噗通一下瘫倒在地上,良久方才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不想死的话立刻跟着我来。”主将说着,掌中刀形法宝陡然毫光爆舞,当空化为一道弧形刀罡,一刀便将旁边几个人斩杀。
刀气余波汹涌,仿佛天崩地裂沧海倒卷,铺天盖地卷溺而来,整个空间都掀起了无数细碎的波纹迅速蔓延开来,即便张玉洁如今修为已颇有火候,已然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刀气余波撕得粉碎一般。
虽然觉得这厮是个庸将,论战役指挥作战管理一塌糊涂,但论修为道行,却无疑比张玉洁强得多了。这一刀纵然已经极力压制收敛了破坏力,依然具备着劈山裂岳的威能。纵然只是余波,便是超级合金,也会被轻易绞成粉碎。
好在这时姬玄烈随手拂了一下,那狂暴的刀气瞬间便溃散开来,整个空间也随之平复下来。
此时那暗月国主将带着那个六重天修为的部下冲出了大厅,沿着走廊一路飞奔而出。
姬玄烈道:“咱们也走吧,不然可没有好戏看了。”
两人走出大厅,只见迎面一名舰上的船员正朝着主将和中年人的位置走来。
“你是谁?为何擅离职守?站住!”中年人大声呵斥。
那人脸上露出扭曲的诡笑,足尖一点地面,身体仿佛流星般朝着两人的方向激射而来。
“我来对付它!”中年人信心满满地祭出一片光盾跨步上前。这人只不过是四重天修为而已,对他来说可真是不堪一击。
只是那人刚刚飞到半途,浑身陡然由里及外光芒暴涨,转眼间整个人便化为了灰烬,一道狂暴无比的能量射流喷薄而出,势如奔雷般冲击在中年人的光盾之上。
近距离看到这种超猛烈爆炸使得张玉洁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地,巨大的冲击令她的识海一片空白,这道射流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释放出超高温的光辐射和神念冲击波,产生了躯壳和灵魂层面上的双重杀伤。
四重天当然打不过六重天,然而这种自爆却是四重天修士将全身元神真元一次性完全释放再加上**出现局部的质能转换,所产生的威力却是远远超越了四重天修士攻击力的极限,便是比起战术核弹来也不遑多让。
那中年人的光盾瞬间便被狂猛的爆炸摧毁,整个身体在近千万度的高温之下融掉了大半,剩下一小部分倒是被主将保护住,只是待爆炸过去之后,主将低头看了看,一脸晦气地丢下了已经没有神魂存在的残骸——方才的剧烈爆炸中,狂暴的灵魂冲击已经将它的元神魂魄都还原成了最原始的基本粒子。
即便是修为高强的暗月国主将,脸上也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至于姬玄烈和张玉洁两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大部分的冲击波和高温辐射就仿佛不存在的幻影一样穿过了两人所在的空间,对他们基本没造成什么影响。
暗月军主将开始奔逃。
他试图寻找一辆浮游车,逃离这艘战舰再作谋划。
但是在通往浮游车库的路上,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排被寄生的人。
这一群寄生魔齐齐跳起来,身体内光芒陡涨,一轮整齐划一的自爆。
即便是法术加固的战舰内部结构,在同一时间挨上相当于几十枚战术核弹的爆炸的情况下也承受不住,整个地都开始崩解开来。
主将一边奔逃一边拼命施展着防御性的法术神通,朝着身后激发各种防御性的符箓,形成一道又一道防御的气墙。
狂暴的冲击波和光压汹涌而来,这些法术和符箓构建的防御性气墙剧烈颤动摇曳着一层又一层纷纷破碎消失,但好歹还是为主将争取到了些许逃跑的时间,让他得以拉开了些空间,逃得更远,布下更多的防御来拖延。
一路奔逃之下总算到达了浮游车库,然而此时的车库之中,一小半的浮游车已经升空,撑起能量护罩,打开炮门瞄准了他,剩下的则都变成了扭曲的残骸支离破碎狼藉满地。
他绝望了。
“是谁在操控对付我?出来吧!面对将死之人还要藏头露尾么?”
一个寄生魔从车库的墙角后面走了出来,双目茫然地说道:“对付你不费吹灰之力,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曾经威风凛凛的暗月军主将面露癫狂之色:“想不到啊,我这种人居然连让幕后黑手现身的资格都没有么?”
他祭起了法宝,真元毕集,狂啸着冲向了面前的寄生魔。
漫天被寄生魔们操控的浮游战车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道道光束雨点般敲打过车库的地面,光芒过后,暗月军主将灰飞烟灭。
张玉洁转过头来看着姬玄烈,却见他脸上毫无表情。
“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死啊?”
姬玄烈道:“我本来就想看他们吃瘪。”
张玉洁道:“当初的积怨?”
姬玄烈道:“没错,当年我西陵国在暗月的威压之下可是夹着尾巴好些年,说得好听点是韬光养晦,说得难听点那是委曲求全,我被当质子送到暗月国,也没少受他们的鸟气。”
张玉洁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你曾经让人把我切得粉身碎骨,我要和你一样小气的话才不掺和你的救世计划呢。就算你不喜暗月国,但他们毕竟是眼下的盟友,能够多保存一份力量也是好的。”
姬玄烈道:“如果我的弑天计划能够成功,这群暗月人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上天的灭亡;如果我的弑天计划不能成功,这群暗月人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文明的覆灭。所以,他们的死活,我不在乎。”
张玉洁的嘴动了动,却又听得姬玄烈道:“暗月国说不定还得感谢天煞,若无天煞降世,待我国和羽族分出胜负来,随便哪一方可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昔年五大列强,暗月国势最雄,青丘、安国为次,我西陵和羽族弱势。西陵和羽国,都是这些老牌列强们打压的对象,只能忍气吞声憋屈发展,以至于连一些给这些老牌列强充当走狗的小国都敢于招惹我们,那份屈辱,你应该明白。”
“后来,在那之前列国都以为八重天师便是修真之路的终点的时代,我第一个成为了九重圣者,随后我就在西陵国里发动政变挑动内战,清洗了国中腐朽的势力,成为了西陵国的统治者。在那期间,青丘国一直企图支持我的对手打败我。”
“所以内战结束后,我恢复了西陵的统一,修养一些年过后就向青丘国开战。那个时候青丘国的国力较之我国还能占点上风,可惜一打起仗来他们就兵败如山倒,最后只能与我国签订和约,割地赔款,让青丘的皇帝老儿认我当爹,肆无忌惮地羞辱了他们。后来的凤菡芷,对安国干的事情和我也差不多。”
“唯有暗月国,月帅谷承之虽然没能真正成就九重天,却也达到了半步九重的境界,已经足以牵制九重圣者,而且暗月国国力雄厚,不可轻辱。暗月国在我国和羽族崛起之后立马全面收缩,毫不迟疑地装起了孙子,倒是把我们收拾它的时间推迟了不少。没能痛痛快快把他们打翻在地上狠狠踩他们的脸,委实遗憾。”
此时外面的星空之中依然在进行着混乱的激战,一部分没有被寄生的暗月军或是在战舰里面和寄生魔展开了巷战,或是驾驶着浮游车飞到了外太空,拼命冲出那些寄生魔们驾驶的浮游车的拦截试图飞向附近的暗月国境内的行星,会合行星上的守备部队再回头和寄生魔一决雌雄。
然而此时,那颗行星之上,很多地方也亮起了一团团雪亮的光芒,一朵朵蘑菇云在各个地方升了起来。
暗月军残兵的内心顿时笼罩上了一层不详的预感。
但这时候,原本狙击着他们的寄生魔们却纷纷朝四周退避开了。
而黑沉沉的虚空之中,一道巨大无匹的藤蔓陡然间伸了出来,巨大的阴影横贯星空,在没有空气的真空之中一股怪异的咆哮声凭空而现,瞬间便震荡了每一寸空间。
战舰外层坚韧无比的能量护盾就像奶糖外包裹的糯米纸一样融化崩解;重重法术加固过后坚固得难以想象的战舰装甲被轻而易举的撕裂震碎。一艘艘仿佛山脉一样庞大的战舰里里外外火光迸爆地崩解开来。
至于那些在宇宙空间中四处流窜的浮游战车,则在那藤蔓鞭笞而过的瞬间就在藤蔓带起的空间波动中灰飞烟灭。
即便是行星表面,也吹起了难以想象的暴风,巨石在风中解体成沙,高山在风中破碎腾飞,江河蒸发,大陆崩解,无数生灵仿佛尘埃般被席卷飞天。
一盘散沙的暗月军已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敌人肆虐。只见那狂舞的藤蔓掀起一道又一道狂暴的空间波动,席卷着眼前的这片洪荒天宇,将其间存在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这天煞好狡猾啊,如果是没有被它搞垮的舰队,完全可以依托神核军阵和它好好拼上一场。”张玉洁想了想,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这不是天煞,这是‘殒灭之心’。如果是天煞本体,根本没得戏看。”姬玄烈道。
说话间,造成这场巨大灾难的幕后黑手终于整体现身,这是一株看起来仿佛乌贼一样的植物,几根粗大的藤蔓就像乌贼的触手一样,而根部上赫然生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那只巨眼不停地转动着,观察着这片星空,最后将视线渐渐地落在了张玉洁和姬玄烈所在的区域周围,目光在方圆几千公里的空间内来回逡巡寻找。
姬玄烈笑了起来:“看来还有点意思,它竟然能够察觉到这里的反常。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两人刚刚现身,这个名为“殒灭之心”的东西就动了,一支粗大无比的藤蔓狂暴地挥舞着劈天爆抽而来,周围的空间仿佛被重锤敲击的水面一般扭曲破碎,在粉碎的空间里折射的光芒和空间扭曲破碎纹路交织在一起,让藤蔓周围的虚空就像是巨浪中布满的白色浪花泡沫一样。
姬玄烈抬起手来,胼指一抵。
张玉洁的耳朵里仿佛听到了“啵”地一声轻响。
张玉洁眼前狂暴如海啸一般卷溺的空间突然间就像被摁下了倒带键的录像一样在很短的时间里恢复到了殒灭之心发起攻击之前的状态。
而那巨大无匹的藤蔓,则噗地一声,化为了无数灰烬,灰蒙蒙地布满了整片星空。姬玄烈轻轻拂袖,顿时又将这片被尘埃遮蔽的星空擦干净。
而殒灭之心先前所在的地方,一个跃迁留下的空间波纹正在缓缓平复下来。
“你让它逃了?”张玉洁有些不满地看了看姬玄烈。
“来吧。”姬玄烈随手一抓,张玉洁不由自主地被吸到了他的手中,随即也穿入了一个空间里。
两人出来的时候,却见少了一根藤蔓的殒灭之心在一个黑洞旁边停了下来,空间里遍布着它暴躁的思维。
这个黑洞有着巨大的引力潮汐,无数的天体在它的附近被轻而易举地撕扯得粉碎,周围宇宙空间里海量的物质被黑洞的引力牵引着,环绕着黑洞疯狂地旋转运行着,相互剧烈的碰撞着释放出难以想象的能量,形成一个光灿灿的巨大吸积盘。
两条巨大的光带从吸积盘中央的黑洞的两侧喷射而出,横贯天穹直入宇宙深处,一直喷射到了难以想象的远方,那是被狂暴的天体运动抛射出去的能量和物质。
即便是殒灭之心,在这个地方也难以随便进行跃迁,黑洞的恐怖引力和它自身的巨大体型使得它的身躯离黑洞较近的部分与较远的部分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引力差,即便它的躯壳坚固无匹不至于被黑洞撕裂,但是想随便跃迁却是不大可能了。
而这时候,那黑洞的巨大引力突然间变得小了很多,吸积盘里狂暴的物质和能量被一股无形之力挤开消散,从黑洞吸积盘的深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徐徐走了出来。在一种诡谲的规则的作用之下,张玉洁和那里之间虽然相隔着以天文单位计算的距离,但那个身影却依然清晰可见,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一尊万里高的巨大人像一样。
这是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张玉洁自己已经算是绝色美女,生平更是见识过陆雪琪等诸多惊世绝色,但与眼前的女子比起来无不黯然失色。
这女子银发如雪,衣袂飘飘,脚踏虚空,身后一对纯白的羽翼延伸到了极致,在背后轻盈地摆动着。衣袂、羽翼飘舞着融入虚空与身后的吸积盘仿佛融为了一体,狂暴的黑洞引力潮汐和炽热汹涌的质能射流,随着她衣袂飘拂羽翼轻摇,都仿佛化作了绕指柔音,恭顺地匍匐臣服于她,遵从于她的意愿。
“羽族女帝凤菡芷?”张玉洁悄然问道。
“没错,正是孤家。”却是那女子自己回答了。
凤菡芷瞥了一眼殒灭之心,说道:“你把这东西赶过来干什么?想偷懒让盟友多干活也不是这样干吧?”
张玉洁闻言心道,这羽族女帝不但人美,节操似乎也还不错。
随即便听得凤菡芷道:“不若把这东西赶到暗月国的腹地里去。”
张玉洁顿时感觉自己被画上了满脸黑线:好吧,暗月国这帮子人,做人也真是忒失败了些。
姬玄烈道:“它要往你这儿跑,我也没办法。”
“要不是你施加的因果,它哪会这么巧就到我的面前?”凤菡芷缓缓踏步而出,“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何必干得这么猥琐?”
说话间,殒灭之心发出一阵剧烈的爆吼声,通体炽红,光芒暴涨,一股凝如液体一样的能量射流轰然喷薄而出,直朝着凤菡芷激射而去。
凤菡芷飘拂的衣袂和轻舞的羽翼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带动着周围的虚空波动不息,殒灭之心喷射出的能量射流刚到她的身外便在波动中崩解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只见凤菡芷随手一按,殒灭之心突然就像被按下了停止键的屏幕中的物体一样,整个地停止了一切动作,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一股难以想象的寒冷以它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即便是张玉洁相隔遥远都能明显察觉得到。
这里形成了一个热量的“深渊”,温度远远低于其他的地方,周围空间里的热量在热传导的规律驱使下纷纷朝着这个区域流入过来,形成了从高温跌入低温的瀑布漩涡。而在这个低温区域的最中心,无论多少热量流入进去,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与凤菡芷身后那个充满着高温辐射和质能射流的黑洞相比,这是一个低温的黑洞。
这个地方是真正的绝对零度,一切的运动都停止了下来,所有的粒子都不再运动,无论是身体的化学反应还是灵魂的思维活动都随之终止,在正常的情况下,足够终结一切的生命。
但是殒灭之心并不是正常的东西。
在绝对零度区域里,依然有少数地方虽然已经无限接近绝对零度,但依然维持着物质的运动,保存着生命的火种源,并不屈地再次勃发。
殒灭之心挣脱了规则的束缚,仿佛一个打破蛋壳初生的幼鸟一样艰难竭蹶地从绝对零度区域破壳而出。
然而它那巨大的身躯已然残破不堪,一股虚弱颓废的气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它徒劳地调转方向试图逃走,然后撞上了姬玄烈为它设置的无形障碍……
殒灭之心的藤蔓触手首先碰上宇宙中姬玄烈预设的那道无形之墙,顿时就好像融化进去了一样,整个地平摊到了上面,变成只有面积没有厚度的一幅画面。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殒灭之心的半个身躯,都被姬玄烈设置的壁障二维化了。
殒灭之心绝望地爆吼了起来,凤菡芷弹指一挥,一道莹润剔透的灰白色光带轻飘飘地从她的掌心飞出,似缓实快地飞射而出,落在了殒灭之心身上。
“这是……鸿蒙微尘?”张玉洁睁大了双眼。传说中神秘的鸿蒙微尘,据说只有凤菡芷这样的九重圣者方能创造出来并掌控自如。
那道光带落在殒灭之心的身躯之上,随即就产生了与物质接触相互湮灭的质能转换效应,释放出了极为庞大的能量。
比起太阴微尘的湮灭反应来,鸿蒙微尘的湮灭反应产生的能量更加庞大,更可怖的是它的反应释放出的能量还会引发连锁效应,不断将其他的物质转化为新的鸿蒙微尘,一直将湮灭进行到底,直至整个空间里一切物质完全消失成为绝对真空为止。
眼下的殒灭之心就这样一边被剧烈的爆炸摧毁着,一边以它自己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为新的爆炸的发生提供着养分……
殒灭之心,完蛋了。
须臾,恢复平静的宇宙空间突地一跳,一只巨大的独眼凭空而现,冷冷地注视着这片空间里的三人。
张玉洁被那巨眼一眼扫来,脑海思维顿时一窒,只觉心中一股莫大的恐惧油然而生,身躯不由自主地股栗不已,浑身瘫软几乎就要倒下去。好在她就快失控的时候,万界神符之中凭空生出一股温热的暖流,转眼拂过她全身,将这股难以名状的恐怖部分驱散开来,使得她暂时恢复了些控制力。
她勉强控制着合上双眼想要避开和那巨眼的对视,只是纵使双眼闭合,依然能够看见一只巨眼立在黑暗正中注视着她,将一股股潮水般的恐惧和威压朝着她压来。
这种恐惧,超越了人类面对灾难的恐惧、生物面对天敌的恐惧、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恐惧……它仿佛就是恐惧这种情绪的本源一般。
“只是,我是张玉洁,我是弑天计划的重要一环,为什么要惧怕它?”张玉洁的心中,又生出另一个念头来。
她慢慢将内心用决绝填满,与那巨眼对视着。
ps:本来以为要停很久呢,没想到这就恢复了,这基础设施真是渣渣,遇到雷雨就停电。呵呵
起初之时,她的心智防线被一股股用来的恐惧感冲得七零八落,打击得千疮百孔。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平复了下来,虽然内心依然被恐惧所笼罩,但已经可以维持住理性不失。
这时候,一声轻咳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潮水般的恐惧情绪,就随着这一声轻咳倏然崩解,风流云散。
张玉洁睁开双眼,看到姬玄烈站在身旁。巨眼犹在,但是在他发出那声轻咳之后,却再也无法带给她那种超越理智的恐惧感。
远处,凤菡芷冷哼了一声,随手轻轻一拂,空间摇荡,那巨眼摇曳了几下,就仿佛风中的一星烛火一般熄灭消散了。
“这投名状够了吧?”凤菡芷说道。
姬玄烈道:“足够了,你我跟天煞的梁子都算是结下了,日后更当勠力同心为弑天而奋斗。”
“生于天地间而欲弑杀天地,你不愧为逆子,不过这贼老天把我也逼上了你的贼船,那就怨不得我也不孝顺了。”凤菡芷冷冷地说道,“你我联手,现在有多少把握弄死这贼老天?”
姬玄烈满意地摸了摸张玉洁的头顶:“现在没把握,不过很快就有了。”
他转头朝张玉洁说道:“你还记得神州浩土么?”
张玉洁答道:“当然记得。”
姬玄烈道:“那个世界和另外三个世界连在一起,一个是幻月洞府联通的世界,一个是八荒火龙来自的世界,还有一个是修罗来自的那个世界。你只要能够沾染那些世界的气息,你相对于这个世界的天意的毒性就会有巨大幅度的提升,再加上我们所作的准备,弄死天意足够了。”
张玉洁问道:“那么,你是想让我再去一次神州浩土么?”
姬玄烈道:“没错。”
“那么,我走之前,还有一事相求。”张玉洁沉吟道,“我曾去过一方世界,那里无数由各类生物进化而成的所谓的‘妖族’杀戮人类,我消灭了地球上的妖族之后,却始终觉得有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一切,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彻底根除那个世界的后患……”
姬玄烈道:“这事儿好办。”他随手一抓,便将万界神符从张玉洁的身体里拖曳出来,随即一个世界坐标亮了起来。
“那幕后黑手是图堪族,你瞧,它们已经灭亡了。”姬玄烈对着万界神符说道。虚空中慢慢飘出一幅幅影像来。
“它们是怎么完蛋的?”张玉洁讶然。
“因为这个世界有点特殊,在你进入之后我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涉它。我等九重圣者,口含因果,言出法随,要它完蛋,它就必定完蛋。”姬玄烈道。
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茫茫宇宙空间里,图堪族的流亡舰队正在朝着一个天然虫洞飞去。
自从故土星球被膨胀成红巨星的恒星吞没以后,它们就踏上了逃难之旅,它们选择的目的地是太阳系的地球。虽然相隔数百光年,但两地中间却有一个天然虫洞可以连接,它们只需要几十年时间就能通过那个虫洞来到太阳系。
只是地球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本土文明,以图堪族堪堪可以进行星际旅行的文明程度和稀少的残余人口,面对地球人也很难说可以必胜。
于是它们向地球上散布了生物武器,令地球上的各种生物发生了急剧的突变,创造了狂暴而缺乏创造力的“妖族”,让“妖族”们突然涌现,从内部瓦解了人类的文明社会,然后通过狂野的杀戮,将人类文明糟蹋得七零八落。
在图堪族的剧本里,这些妖族虽然强壮,但是并没有像人类那样的灵感和智慧,它们消灭了有威胁图堪族的潜力的人类之后,在这几十年里不会有什么大的科技进步,到时候只会被图堪族舰队通过轨道轰炸彻底灭绝,为图堪族腾出空间。
不过这个计划中间出了些纰漏,一个女子突然横空出世,杀灭了海量的妖族,硬生生扭转了战局,曾经让图堪族上下震骇不已,几乎以为灭顶之灾就要来临了。不过那个女子很快又消失了,让它们长舒了口气。
人类即使恢复了地球的统治地位,仍然处于元气大伤的境地,日后是抵挡不了图堪族的。至于那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子,想来是不会再来了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图堪族舰队进入了天然虫洞。
当它们飞出虫洞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太阳系,并不是温和稳定的主序星太阳和它的八大行星。而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出现在它们眼前的,是半径十公里左右的一颗亮白色的超级亮的小小天体。这个小小的天体的亮度是如此的亮,以至于即使是隔着舰队的观测仪器,它们的眼睛都出现了轻微的灼伤。
更奇怪的是,在眼睛被灼伤之前,它们还能看到那个圆球的背面,以及圆球上不断闪烁的脉冲光束……
只是一转眼之后,图堪族已经明白了过来——它们没有到达太阳系,而是来到了一颗中子星的附近!
中子星的光芒亮度实在太高,所以即使隔着观测装置,依然灼伤了它们的眼睛;
中子星的巨大引力扭曲了光线,产生了质量透镜效应,所以它们能够看到中子星的背面;
中子星有着超强的磁场,让发射的带电粒子产生了偏转形成了沿磁轴的同步辐射,并扫过了它们,所以它们看到中子星一闪一闪……
图堪族上下来不及感叹,便已经陷入了一场灭顶之灾。
它们的战舰被巨大的引力飞快地朝着中子星拉扯过去,战舰前端离得更近,受到的引力更大,于是在不均衡的受力之下一艘艘战舰纷纷凌空解体爆炸,战舰和里面乘员的残骸雨点般坠入中子星灰飞烟灭……
后排的舰船见势不妙急忙想要掉头逃走,只是此时为时已晚,它们已经无法挣脱中子星的引力拉扯,绝望地挣扎着步了自己同胞的后尘。
图堪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灭亡了。它们临死前最后一个疑问,大约是:
我们明明是驶向太阳系,为什么却来到了中子星边上?
看完了图堪族的灭亡经过,张玉洁又转过头来,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看你们如何送我去那里了?”
姬玄烈伸出一只拳头,轻轻舒展开开,掌心里飞出两星荧光,倏然没入了张玉洁的身体。
“这是两枚种子,一枚去八荒火龙的世界,一枚去修罗的世界。”姬玄烈说道。
凤菡芷迈开脚步,只一步便诡异地越过了遥远的空间,出现在了张玉洁的面前。
“还有一枚幻月洞府的种子,想来是由你出咯?”张玉洁看着凤菡芷问道。
凤菡芷伸出手来,在张玉洁高耸如笋的胸部摸了一把,一丝淡淡的银灰色光华像水一样渗入了她的身体。
“这是……被她借机揩油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上路吧,咱们在这儿再等等谷承之。”姬玄烈将一枚沉甸甸的珠子塞进了张玉洁的手中。
片刻后,流离的如水白光从万界神符中溢出,将张玉洁包裹在内,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神州浩土,青云山下。
与张玉洁离开的时候相比,这里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山脚下的荒地被大片大片地开垦了出来,一座座挂着“青云朝阳峰天字一号农庄”“青云大竹峰地字四号农庄”“青云通天峰玄字三号农庄”“青云龙首峰黄字二号农庄”之类旗号的庄子分布在了青云山下的洪川之滨。
而在青云山脉的外围地区,则被开垦出了一片片类似于梯田的药圃,看样子是用来种植各类灵药的。
在张玉洁离开的这几年中,青云门的修真者们开始利用修真的力量改造工具,制造了大量的铁制农具,发明了一系列用于耕种的机括设施,极大地提高了青云山周围的农业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
田野之中,不少农夫用上了青云门人发明的机关车辆,只需要很小的力量就可以推动着翻耕田土;在洪川岸边,出现了用粗浅的修真符文进行辅助驱动的水车,可以自动汲取河水灌溉两岸农田……
农业生产率的提高,解放了大量的人手,使得青云门周边出现了颇为宽裕的脱产人员,青云门得以在所属人口之中开展扫盲教育和抽调更多的人来为自己开垦药圃种植灵药。
而且青云门人之前还在张玉洁的指导下对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进行了修改简化,弄出了一个简化阉割版本的功法“清气诀”给农人来修习,在修习中体现出良好天分的人有机会被青云门收入门下正式走上修真之途,即使没能练出什么名堂来的人,其身体素质也会远胜过没有修行过的人,耕种田地的本领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更加促进了青云山地区的农业经济兴盛。
当然,这点水平若要和西陵国相比那自然是根本不够看的。在西陵国的农业区里,通常都是修真一重的农民们使用着各种牌子的农业法宝,仅以耕种的效率而论一个人就能抵这里几个农庄。而多年来修真技术的发展中还培育出了各种各样的优良品种,远胜过古代社会那些粗劣的粮食作物品种,更何况西陵国炼丹工业的发达制造了大量用于施肥的丹肥和用于灭杀虫害除掉野草的丹毒,这更是青云门的农业所无法比拟的,因此农业生产力水平自然强过青云门无数倍。
不过,总的来说,青云门周边这几年的农业革命确实卓有成效,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贫民们不见了,农夫们大多面色红润身体健壮,衣着虽不华丽但至少休闲时候可以穿得整洁得体。更重要的是那种没有希望的贫民们特有的眼中麻木的目光也消失不见,一个个百姓都看起来精气神提升了一个档次。
张玉洁从洪川边一路朝着青云山脉的核心区域飞去,只见她越是深入,里面的人类活动就越是密集,和之前山中除了七脉山峰之外其他地方地广人稀的情况大相径庭。
里面基本上都是读书识字和修炼“清气诀”小有所成的人,在靠近青云门核心七脉山峰的地方为青云门种植各种可以直接炼丹和辅助修炼的灵芝仙草,甚至出现了面向普通人的炼丹、炼器产业——虽然还停留在非常低级的手工作坊的级别,只能炼制出非常粗劣的丹药和法器,但这也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如果换成几年前,没有这些年的农业生产大发展,洪川流域根本不可能挤得出这么多的人脱离粮食种植业来专门伺候灵草,更不用说完全脱离农业去炼丹炼器了。
张玉洁放眼四望,只见曾叔常父子俩的风回峰上几座新建的丹房青烟袅袅,想来青云山上最早的炼丹工厂就是那里了。
至于她出身的朝阳峰上,则出现了炼器的工坊,看样子是成为了青云门炼器工业的发源地。
看起来倒是显得颇有生机的样子。
不过中间却也夹杂着一些不安的氛围。
天空中来来往往飞行的青云门弟子数量显得有点多,而且个个行色匆匆,脸上神情紧绷着,看上去和地面上那些百姓的差别挺大。
即便是地上的百姓,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严肃神情,但是看他们抢收庄稼的节奏,也显得有些过紧了些。
张玉洁心念一动,身形折转便朝着朝阳峰飞去。
朝阳峰顶,致虚阁后,竹林边的小屋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颓败的样子,依然窗明几净。
张玉洁推开屋门,屋里陈设一如当年。
她静静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感觉就好像当年在多年之后重新回到母校踏上当年无数次走过的林荫小道,走进当年无数次进进出出的宿舍一般。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听声音很陌生的年轻弟子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看到屋门开着,心中讶异,走上前推门而入,往屋里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手里的笤帚噼啪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张玉洁微微一笑,朝着一众呆若木鸡的朝阳峰弟子说道:“你们好啊,我叫张玉洁,曾经是,大约如今依然是你们的同门。”
须臾,才有弟子反应过来,大呼小叫地掉头朝致虚阁跑了过去,张玉洁微笑着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了过去。
刚到致虚阁的门前,就看到商正梁夫妇和通天峰的萧逸才满脸喜意地迎了出来。
张玉洁见礼道:“师父、师娘,多年不见,时常想念,如今总算又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商正梁喜不自胜,转头看了看周围窥视的朝阳峰弟子,顿时脸色一板,“这些年里越是教这群不争气的家伙,我越是生气,就越是怀念教你的日子啊。”
朝阳峰众弟子顿时纷纷退避三舍。
还是谢云裳说了句公道话:“像玉洁这样的良才美玉世间少有,寻常人怎么比得上?你要拿她的标准去量度其他弟子,那当然是不能行的。”
张玉洁笑道:“这就是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么?”
她又转头看着萧逸才道:“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萧师兄,师妹我也是高兴得紧呢,多年不见,萧师兄的修为更加精进了。”
提到萧逸才,商正梁脸上喜色收敛,转头朝着萧逸才正色道:“萧师侄,这天机印的凶险,想来大竹峰那位已经对你说过了。之前我是心想如今天下浩劫,开天机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如今我这玉洁徒儿回来了,我想,这事情还是得重新计议一番才是。”
萧逸才闻言脸色一变,苦笑道:“之前田师叔对我说,这天机印若是解开,青云山脉千年所累积的戾气反噬沛不可挡,要我告知师父让他三思。本以为除了田师叔,其他没人有意见了,想不到商师叔对此也是颇为忌惮的?”
商正梁道:“咱们进去说吧。”
当下一行人进了致虚阁中分别坐下,商正梁对萧逸才说道:“青云门这一辈里头,田不易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其实却是除了道玄师兄和万剑一师兄之外的第一人,他的眼光见识自然也是相当不错的,更不用说我想来他当初也参与或者目睹了几桩门中的秘辛。”
“秘辛?”萧逸才讶异问道。
商正梁正色道:“外人只道这诛仙剑乃是降妖伏魔的无上仙家宝物,但其实却也是一件大凶大戾之器。”
张玉洁闻言点了点头。诛仙剑的凶戾,便是外人的鬼王万人往都知道,作为青云门内地位颇高的商正梁,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商正梁又道:“除了道玄师兄和创制诛仙剑阵的青叶祖师之外,其他历代掌教真人,但凡动用了诛仙剑阵的,大多都在随后羽化,当年我心中便对此有所猜测。后来那年正邪两道在青云山大战之后,我和田不易、曾叔常、苍松跟着万剑一师兄一路杀入蛮荒直捣魔教的圣殿,回来之后在玉清殿上受你的师祖天成子接见,当时便感觉你师祖气质有异,与过往时候多有不同。”
萧逸才目光闪闪,不知在想什么。
张玉洁想了想,商正梁毕竟是青云门首座,纵然有自己这个地位特殊的青云门人的因素在内,有的内容还是不宜多言,于是插口道:“其他的事情,我来说好了。当年田不易师叔和小竹峰的苏茹师叔还有水月大师,他们和万剑一师兄关系甚密,某天晚上在青云门的祖师祠堂之外看到了天成子真人被诛仙剑戾气反噬入魔,道玄师伯和万剑一师伯无奈之下被迫弑师。”
萧逸才闻言大惊失色,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失态,但随后便平复了下来。商正梁夫妇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异之色。
张玉洁继续说道:“诛仙古剑本就颇有戾气,戾气反噬寻常之人难以抵挡,当年天成子真人便是被侵蚀了神智以致入魔。为了防止入魔的掌教真人造成大祸,我想来青云门中,本就有着长门大弟子在事态无可挽回的情况下弑师的秘密规定。这也才有了当初两位师伯弑师的一幕。道玄师伯的道行修为极高,上次动用诛仙剑承受住了戾气反噬,然而若是解开天机印的话,那么届时倾泻涌出的戾气之盛,比单纯动用诛仙剑阵还要强盛得多,即便是以道玄师伯的修为,也未必承受得了,大约也只有我或者青叶祖师那种人物才能受得住。”
说到这里,张玉洁顿了顿,问道:“现在是南疆兽神出世了吧?”
萧逸才和商正梁微有讶异神情,萧逸才长叹了口气,道:“前些时日,南疆十万大山之中兽神复生,无数兽妖从那大山之中潮涌而出,造下无边杀戮。我青云门中为天下苍生计,派出以齐昊带队的门中弟子,会同天音寺、焚香谷的诸位同道一起前往南疆查探敌情,若是可能的话便多灭杀兽妖,解救百姓生灵,岂料前些日子里与兽妖一战,尽都一去不返……唉……”
张玉洁心中暗思,这几年里想来青云门、天音寺的实力都颇有长进,自信心倒是强了不少,面对兽妖竟然一开始就主动出击,结果碰了个灰头土脸。
想来这些青云门所辖的百姓还不知道这事情,还道各大门派的仙长们必能平息灾厄解救苍生呢,所以之前自己所见的众人并不怎么紧张,但各大修真门派的上层之中,这噩耗恐怕已经传开来了。
不过这次接触,也让正道中人意识到了兽妖的强悍,所以道玄开始筹备着打开天机印全力发动诛仙剑阵对抗兽妖,而之前张玉洁所观察到的青云门中弟子的活动来看,似乎眼下正道也已经完全转入守势,大部分弟子都是在青云山内部来往组织,基本上没有大规模出动远赴南方的迹象。
正想着时,她心头突地一跳,却是一个被姬玄烈植入她心底的念头蹦了出来:“现在打开那珠子。”
张玉洁立即抬手摸出了之前姬玄烈所赠的珠子,随即在商正梁和萧逸才讶异的目光中那珠子化为几道虹光落在了地上,却是几个锦囊。
张玉洁打开第一个锦囊,里面是一股流淌的泛着冷光的液体,在锦囊开启之后立即自动腾跃而起。而她的浑天伞也铿然鸣响着自动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被那股液体包裹起来进行改造。只见半空中光芒一闪,那些冷光溶液已然全部融入了浑天伞之中,而浑天伞也变了一番模样,原本金属感十足的伞面,变得像纸一样单薄,而伞柄也变得轻薄了许多。整个浑天伞,眼下就像一把绘满符文的怪异纸伞一样。
张玉洁凝聚神念细细观察,却见这“纸伞”的伞面纹路细密分布,纹路之间保持着固定的精准间距,纸面的“纤维”之间,横向和竖向的距离正好处于黄金比例之上,精确得哪怕她穷尽目力,也看不到任何偏差——就好像人类显微镜无论放大多少倍,所看到的三体人的水滴表面都是绝对的光滑平面一样。
而伞面的符文,则是附着在这纸伞外层的一重介于物质和能量之间的存在。
商正梁和萧逸才看着她的法宝发生的剧变,俱都是目瞪口呆。
随即张玉洁又是心念微动,当下便走到外面,寻了个空地,打开了第二个锦囊。里面是一个写在符箓纸上的清单,她随手从清单上划过,顿时无数个箱子哗啦啦地像潮水一样从虚空之中涌了出来,瞬间便堆积如山。
此时张玉洁方才又恢复了自己的正常思维,满头冷汗地打开一个箱子,顿见里面却是一挺加特林转轮机枪和配备的子弹……
“这是……虚空造物?”商正梁和萧逸才见此情形震惊莫名。
张玉洁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火焰喷射器。
然后,其他的箱子里还分别放着或者制造出迫击炮、火箭筒、ak47、阔剑地雷等各式轻兵器,更令人吐槽的是其中居然还有破晓黎明、雷神重狙这类游戏道具……
此外,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摆放的是一枚用激光点火的无污染氢弹……
“这是要让我们来一场现代军火大战兽妖么?这画风真诡异,你丫是蛋疼星人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蛋疼?”张玉洁对某人喃喃吐槽道。
前世里有三无地摊网文里面瞎扯淡斯大林援助了兔鳖三亿五千万金卢布,后经人考证这几亿金卢布已经远远超出苏联的财政能力,因此有人戏称为“卖肾援华斯大林”“割肾援共斯大林”。按这标准来说,姬玄烈是不是也称得上“卖肾援青”?
没错,这个单子,乃是姬玄烈给青云门提供的援助清单,全是凡人也能够使用的科技文明军火。姬玄烈以特殊的规则将这些物品封印在一个空间里面,张玉洁手指划过清单纸面上相应物品的名称时,就会提取出相应的物品……
她又打开了第三个锦囊,锦囊里仍然是一个清单,随手一划,顿时弹出一大堆箱子,里面却是各类西陵国的标准化军用法宝,比如远程射击的雷火连弩,以及近距离格斗的制式兵刃。
第四个锦囊,是姬玄烈赠送给青云门的各种优良农作物、灵植种子,以及农用丹肥和丹毒,还有一套生产流水线。
张玉洁深吸了口气,回头对着一脸头脑宕机表情的商正梁和萧逸才说道:“我想说,不需要开天机印就能收拾兽妖。”
她指了指地上的箱子:“有了我西陵国皇太孙姬玄烈赠送的这些武器,即便是凡人也可以对兽妖造成相当严重的杀伤,而有了诸多法宝之后,青云门弟子战力倍增,寻常兽妖想来不足为虑。”
“至于兽神么,”张玉洁面露自信的微笑,“它不是我的对手。”
片刻后,青云门中七脉首座、长老以及陆雪琪、曾书书等青云门精英们齐聚朝阳峰上,看着张玉洁将各种武器一一展示。让她感到意外和欣慰的是,万剑一也出现在了这里。
火焰喷射器吐出的熊熊火龙、加特林机枪射出的金属弹丸雨、迫击炮炮弹的猛烈爆炸,让一众青云门高人都有些脸色微变。
在诸多常规武器都演示完毕之后,万剑一指了指装氢弹的箱子,说道:“这一件宝物还未曾展示呢。”
张玉洁笑道:“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展示威力,这个只能用一次。以这件宝贝的威力,一下子就能把山下的河阳城连同城中几十万百姓化为灰烬。”
众人尽都吓了一大跳,急忙让她将氢弹收好。随即张玉洁又提出了进入幻月洞府的要求。
道玄问道:“此次入幻月洞府,所为何事?”
张玉洁叹了口气,拿出玉简,播放了一段剪接的视频。
前期是西陵和羽族两国的惨烈星际战争,巨大如山岳般的战舰在星海之中彼此惨烈厮杀,间或还朝着星球的地面狂暴地倾泻着自己的火力,各种威力骇人听闻的超级法宝武器各展淫威肆虐不休……被炸碎迸飞的山峦大地,在各种超级法宝的轨道轰炸中悲鸣着解体的星辰,这等比传说中的神魔异志还胜过几分的景象让青云门的众人望之便心生寒意。
接下来便是天煞出世的景象,在青云门众人心目中强大得犹如神魔一般的羽族和西陵舰队在天煞的攻击下一败涂地,很快就落入了覆灭的绝境……
半晌,道玄真人开口问道:“你那方世界也出了问题?”
张玉洁点了点头:“那东西叫做‘天煞’,乃是天意所化,其诞生于世间的目的便是灭尽世间一切生灵。”
道玄皱眉道:“天意为何要灭世间一切生灵?”
张玉洁道:“天地不仁嘛。世间众生,生于天地之间,吃饭喝水呼吸空气,都有如从这老天身上吸血一样,它若有了自己的念头,自然想要灭了这些寄生虫。”
道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玉洁又说道:“西陵皇太孙姬玄烈当年便预知如今情形,因此提前拟定了一个‘弑天计划’……”随即便将这个计划的内容一一道来。
她介绍完弑天计划,商正梁夫妇俱都面露出担忧神情,谢云裳直接说道:“去做这差事可谓是凶多吉少,你不如想办法就留在这里……”她看到周围有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说着又瞟了瞟商正梁。
大竹峰的田不易对谢云裳的说法毫不赞成:“七尺之躯,岂可临阵畏怯?”
商正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玉洁徒儿毕竟本性心善,以平时小节而论,她平素里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但要论大节上却不是会退缩的性子。”
张玉洁闻言默然,自己背后可是有两个祖国呢。平日里她也未尝没有过私心,也总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德高圣人。即便是惩恶扬善,她也只是认为是激于自己的义愤,乃是为了消弭自己的愤恨情绪而诛除奸恶,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高尚操行。
或者说,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节操值并不高。
一直觉得自己多有私心,只是在面临着这次的天煞浩劫时,她才发觉,自己的节操不多,但也不少。想想两世为人的两个故国,银河系中的亿兆生灵,张玉洁突然明白,即便是要让她赴死,她也不会犹豫太多。
某种程度上讲,她竟然还不如商正梁把她看得更透彻些。
这便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张玉洁笑了起来:“若是在这里苟且偷生,我还有什么脸面?只怕日后一生一世都不得快意了。”
她想了想,又说道:“更何况我张玉洁可没那么容易丢了性命!”
道玄与众人对视一番,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既然有救世之愿,便是让你进出幻月洞府又有何妨?我只怕能够相助于你的不够多而已!”
张玉洁微笑道:“谢过师伯。”
她随即又朝青云门众人说道:“眼下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对付兽妖的事情吧。有了这些凡人都可以使用的武器,青云山下那么多的凡人百姓便可以派上用场了,从中择精壮者编练成军,教其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再配上这些武器,便能与寻常兽妖一决雌雄了。练兵的法子,我手中便有。”
“至于那些强悍兽妖,就由我来对付,诸位只消养精蓄锐,待兽妖败退之后再将它们犁庭扫穴便是!”张玉洁眼中满满都是自信之色。
深夜的朝阳峰,依然是人声鼎沸,山上山下人潮涌动,搬动着张玉洁带来的诸多物资,而张玉洁则与商正梁夫妇坐在致虚阁中秉烛夜谈。
张玉洁谈到仙楚世界的诸般奇门妙法,各类神奇法宝,商正梁夫妇二人虽然见识过中州世界的璀璨文明,依然表现出了颇多兴趣。
谈到星汉帝国世界里那骇人听闻的暴行与罪恶,夫妇二人俱都露出了怒不可遏的表情,随后得知张玉洁在那尚阳星之上大开杀戒,两人甚至忍不住拊掌叫好。
而说到西陵和羽族战端开启,星海燃烧,亿万生灵卷入其中平白送命,他们又免不得露出沉痛之色。
张玉洁还微笑着提到自己几次被人斩首的经历,商正梁立即责怪她行事过于托大了些,而谢云裳闻言面露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神情,隐隐刺中了她内心中柔软之处。大约,在师父师娘的心中,自己这乖徒儿,和女儿也差不了多少吧?
就冲这,自己也不能被天煞给干掉啊!
直到凌晨时分,张玉洁才回屋休息,睡到第二天上午才起来,眷恋地在屋子里又呆了好些时间,才离开了此处,朝着通天峰飞去——如果她的时间不多了的话,那么在朝阳峰的屋子里呆的时候每一刻都是弥足珍贵的。
她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幻月洞府,有姬玄烈的“种子”在身,在一种不知名的规则作用下她这一路进来完全就像闲庭信步一般,一直走进了幻月洞府的最深处,另一个奇异的世界。
出现在她面前一片巨大到望不见尽头的荒凉的戈壁,没有任何的树木花草,只有深灰的岩石与沙土,大风从戈壁上吹过,带着呜呜的尖啸声。头顶之上,是奇异的苍穹,深紫色的厚重云层将这个世界压得仿佛透不过气来,云层之中,不断有白色的巨大闪电从天劈下,蹿过天际。
远方最远的天际,是一片暗绿色的光环,那里特别的明亮,像是黑暗的尽头有璀璨的光辉,更有无数的流星掠过天际,发出炽热耀眼的光芒,在天幕之中,化作辉煌而壮观的星雨。
在荒凉的戈壁之上,前方不远处耸立着一座祭坛,深灰巨石为座,八面俱有台阶,上下七层,祭坛之上有七根巨柱,分为七色,每一根高数十丈,环抱需三人方可合围,普通人在这祭坛之上,看去直如蝼蚁一般渺小。祭坛中央,还有一只形式古拙的古鼎。
张玉洁信步前行,神念徐徐朝着四面八方铺展开来,探索着这个荒芜世界的情况。此时她的神念之强,完全舒展开来时,足以覆盖一个小的星球。
这是一个颇为怪异的星球,仿佛是一个类似于地球的行星被包裹在了一个类似于木星的气体行星内部一样。这样的结构,在以前所经历过的宇宙之中,都是并不多见的。
她漫步上前,走到那高高的祭坛顶上,身体里飞出一星荧光,悬浮在半空中旋转不休,正是之前姬玄烈在她身体里植入的“种子”。那古鼎似有所感嗡鸣不休,诛仙古剑从鼎中徐徐升空而起,被姬玄烈的“种子”飞落在古鼎之内。
古鼎鼎身之上,顿时泛起了和“种子”差不多的莹润光芒,陡然光焰怒爆,直射天际而去。天空之中深紫色层云被一层又一层地吹散剥开,在无数穿梭交织的电芒之中渐渐裂开一个巨大的仿佛台风眼一样的空隙,露出了天穹上的真容。
高高的天穹上,那一道被姬玄烈的种子通过古鼎发出的能量驱散撕裂开的空隙里,露出了一个闪烁变幻的月亮,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光辉都在这迷幻一般的幻月上闪动着,发射出美丽而神秘的光芒。
而姬玄烈的种子此时脱离了古鼎,直直地升空而起,一直飞入了那幻月深处……
张玉洁在祭坛之上坐下来,慢慢地等待着。她能够察觉到那种子正在天穹深处产生着种种她难以理解的变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穹中卷积的层云突然间被无形巨手拨动一般四散开去,种子从天顶倏然飞落下来又没入了张玉洁的身体里。
张玉洁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朝着幻月洞府之外走去。
青云山,通天峰。
以正道三大派阀为首的正道中人正会聚于玉清殿上商议,争论之声不时响起。而位居上首主位上的三大高人青云门道玄真人、天音寺普泓上人和焚香谷云易岚也正低声商议着什么,三人俱都是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纵然眼下正道一方实力大增,但他们依然为眼前这场兽妖浩劫而忧心忡忡。
此时玉清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一怔,只见青云门下长门弟子萧逸才快步走进玉清殿中,略一停顿,向周围诸位正道中人点头示意,然后快步径直向道玄真人走去,在他耳边低声说话。
众人纷纷注视在这二人身上,都看出萧逸才脸上神情严峻,大非寻常,而随着他的话,道玄真人原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没有了一丝笑容,剩下的都是肃然,渐渐的,众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隐约感觉到了那莫名的压力彷彿也渐渐降临到这个地方。
道玄真人听完萧逸才的话之后,看了他一眼,低声又追问了一句,萧逸才默默点头,神色肯定。道玄真人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萧逸才默然转身,站在了道玄真人身后。
旁边的普泓上人和云易岚此刻也看了过来,普泓上人念佛道:“阿弥陀佛,道玄掌门,莫非是有兽妖的消息么?”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场下正道中人人群里一阵耸动。
道玄真人定了定神,脸上的表情渐渐浮现出坚毅神色,朗声道:“诸位道友,刚刚接到了消息,大队兽妖已经抵达青云山下,即将与山下百姓的‘自卫军’交战。”
此话一出,登时引起众人骚动,一时之间,惊慌、畏惧、震怒、叹息等等种种神情俱出现在众人面上,压在众人心头多日的这场浩劫,终于走到了跟前。
道玄真人看着众人神情,双手一压,众人的吵闹声慢慢低了下去,待周围安静下来,道玄真人朗声道:“诸位,如今大劫就在眼前,天下苍生命数就看我等与这群妖孽一战,在座诸位俱都是心怀正道的得道高人,为天下苍生计,来日一战,你我当竭尽全力,正所谓天心自在,想必天无绝人之路,这些妖物虽然暂时猖獗,但必定不可长久。更何况我青云门数百年来第一人张玉洁在幻月洞府闭关已有些时日,眼下也很快就会出来,届时岂容妖物肆虐!”
人群之中,静默了一会,纷纷有人开口道:“真人说的是。”
“真人放心,有这么多高人在此,还有天外奇人,我们一道拚命,想必胜过那兽妖也并非难事!”
“正是,正是……”
一时之间似乎受到激励,众人的神情慢慢开始轻松和高兴起来,毕竟不管怎么说,此处还有三大门派,还有这些高人。往更远处的说,这座青云山上,还有那传说中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诛仙剑阵,以及当年一己之力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天外奇人张玉洁压阵,再看着道玄真人自信满满的神情,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道玄真人在无数正道中人的注视下,徐徐微笑,与众人说了几句,便和普泓上人、云易岚以及萧逸才等走回了玉清殿内堂。
一旦避开了众人视线,道玄真人的脸色登时沉重起来,而普泓上人与云易岚的脸色也不轻松,一众人走到内堂僻静的房间内,萧逸才跟在最后,关上了门。
道玄真人神色沉重地说道:“据守在幻月洞府的弟子所言,张玉洁进入洞府之后一直未曾出来,出关之期难以揣测。我等唯有料敌从宽,料己从严,作好凭借我正道之力与兽妖血战到底的准备。”
道玄真人随即又转身对萧逸才道:“逸才,你把详细情况说一下。”
萧逸才点头道:“是。弟子巡视山下,一日之间连连得到回报,尤其是在洪川河畔,弟子亲眼看到了一只巨大鸟妖出现,看那模样外貌,与这些日子传闻中兽妖之中有十三妖兽之一的‘修罗鸟’极为相似。”
道玄真人与其他两位高人对视一眼,面色俱都沉重,萧逸才肃容道:“此外,在周围地界暗中探查的其余同门师弟纷纷回报,俱有发现大量兽妖踪迹,其中尤以西南方山下最为密集,但在山外查探的几位师弟,弟子等候许久,但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萧逸才说到这里,脸色渐渐黯然,道玄真人沉着脸,而旁边的云易岚叹息一声,普泓上人则低声念佛。
道玄真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对萧逸才道:“看来是不会错了,兽妖的确是来了,逸才,”他看着这个最心爱的弟子,道:“你再下山一趟,通知分布在各处查探的弟子们全部收缩回来,范围大概守在青云山范围之内,切记叮嘱他们,不可擅自越界查探,更不可妄自与兽妖动手,以免发生意外。教自卫军固守工事,严阵以待,不可主动出击,亦不许擅自后撤。”
萧逸才点头道:“是,弟子立刻就去。”
萧逸才怔了一下,但看着道玄真人面无表情的脸庞,终究还是默然点头,低声道:“是,那弟子这就去了。”
道玄真人道:“还有一事,你尽快通知青云其他六脉首座,立刻到通天峰来一次,我要立刻见他们,有事商议。”
道玄真人叹息一声,道:“一路小心,去吧!”
萧逸才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云易岚开口道:“眼下我们手中尚有一物名为‘氢弹’,一击便可抹平河阳,不若先以此物摧灭兽妖,挫其锐气?”
道玄真人思虑片刻,摇了摇头:“此物现下不可擅动,除非事态已无可挽回,便拿它与那妖孽同归于尽,为天下除此大害罢。”
他想了想,又说道:“如今我青云山周围百姓也尽都有了武装,在青云山外围”
片刻过后,远方开始传来枪炮的响声。
三人同时身形一震:这场决战,终究还是开始了。
山下的枪炮声越来越稠密,火光和硝烟在青云山外围的各处坞堡所在的地方纷纷出现。
这是青云门中将青云山一带的百姓编练而成的“自卫军”,在青云山周围依托着那些小山峰山头的地势修筑起一座座坞堡,利用张玉洁带来的各种地球军火来杀伤兽妖。
一发发迫击炮炮弹在兽妖的狂潮之中炸开一朵朵火花和血花,加特林机枪一串串子弹将一头头穷凶极恶的兽妖打翻在地,还有少数冲得比较近的兽妖被火焰喷射器射出的熊熊烈焰扫中,顿时化为一团团火球满地翻滚。只是转眼之间,便将攻击坞堡的兽妖们杀得血流成河,直教青云山上眺望的正道人士们都面露喜色。
虽然进攻这些坞堡的兽妖在这些武器的攻击下死伤惨重,然而这种凶猛的火力持续了没多长时间就渐渐转弱下来,显然是这些菜鸟们水平太差,组织度比起地球上的军训学生都不如,号令不齐组织混乱,交战中不是弹药跟不上便是武器散热出问题,火力弱下来之后转眼间便接连有坞堡被攻破。所幸兽妖们也因此而对这些坞堡生出了轻视之念,对于那些不曾拦在其正前方的坞堡并没有集聚主力猛攻,因此被攻破的坞堡并不多。
在小股兽妖压制坞堡之时,那些兽妖的主力却沿着直线的大道一直冲向了通天峰——在这条路线之上,山头很少,依山而建的坞堡也少。兽妖们也似乎准备擒贼擒王,先剿灭了山上之敌,然后再回头将这些躲在坞堡里面依托着怪异武器和它们对抗的人们消灭掉。
挡在路上的少数坞堡很快就被击破,通天峰至此完全直面着兽妖的兵锋。
片刻之后,正道三大巨头已经来到青云山头,放眼四望一片人头耸动,正道中人尽皆汇聚于通天峰上,向着青云山下的方向眺望着。
在风中隐约可以闻到淡淡腥气,尖利凶恶的嘶吼声从远方密密不断的响起。让人不禁联想到山脚之下那无数残忍凶恶的兽妖。谁也不知道,这一场浩劫之后,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玉清殿外的广场上,人头耸动,却是一片寂静,人人俱都是面色凝重。
也就是在这个寂静时刻,忽地,远方处一声冲天而起的长啸,似狼嚎,如鬼哭,尖锐破空,远远逼来。
听着那声音响起的地方,似还在山脚之下,但尖啸声入云而至,一时间人人变色。这尖啸声音袅袅回荡,在白云险峰间转了几转,这才又缓缓低了下去。但就在它堪堪收声的那一刻,猛的山脚之下,万兽齐吼,那无数吼声冲天而起,汇聚一块似排山倒海一般,直将天地都变了颜色,隆隆传来。
云气轰然散去,山峰陡止,一团黑气从山脚升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凝聚在通天峰对面天空,直到遮挡住了日光。黑色的云彩,渐渐飘荡在这个仙境一般的地方。
不知是谁第一个呼喊出来,山顶的众人眼尖的都望了过去,只见在那黑云深处,那猎猎风中,有一个身着显眼丝绸衣衫的少年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漠然注视着这一山的人们。
片刻后,数不清的兽妖汇聚而成的洪水奔腾般的隆隆响声便沿着通天峰一路向山上奔涌而来……
兽妖从山下攻上,一路上如疾风暴雨席卷而来,虽然正道中人不停在旁袭击,还有沿路在山间布下的大量阔剑地雷连续爆炸,但无数兽妖形成的巨大洪流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在一旁偷袭的少数敌人,如雷轰如怒潮,席卷而上,当者瞬间披靡。而周围袭击阻击的人竟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杀那么一两只甚至十数只兽妖,几乎根本算不上什么,即便是阔剑地雷爆炸的火光,也总是在瞬间之后便被黑压压的兽群所淹没!
就这样,原本正道安排的凭借山势狙击迟缓兽妖的攻势,转眼间即被这些看似残忍无知的野兽破坏无遗。
直到兽妖攻上云海广场,道玄真人等人将大多数正道力量集中起来,在巨大的云海广场正面对敌,才稳住了阵脚。
手持西陵国陆战队制式雷火连弩的正道弟子们倾泻而出的火力,在瞬间便对冲上来的兽妖们造成了极其可怖的杀伤,那些被符文约束成箭矢形状的高温等离子物射入兽群之后展示出了高级修真文明造物骇人的杀伤力,高速的箭矢携着可怖的高温瞬间便将兽妖的躯体烧蚀撕裂,所过之处肢体残骸漫天横飞,兽妖群中转眼便被犁开了一道道血肉胡同!
哪怕只是西陵国炮火小兵使用的轻武器,雷火连弩的威力也绝不是这些兽妖所能承受得住的,在雷火连弩的箭雨之下那些攻上云海广场的兽妖成片成片地被化为支离破碎的血肉残骸,一个个热气腾腾的血泊布满了曾经如同仙境般的通天峰顶。
眼看着这些正道中人手持着雷火连弩如割草一样横扫兽妖,山顶的正道中人之中纷纷响起了欢呼声,然而站在众人前面的道玄真人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天音寺的普泓真人看了看后面依然没完没了涌来的兽潮,问道:“真人可是担忧箭矢不够?”
道玄真人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天外人所赠的西陵弩箭已然所剩无几,而这兽妖却依然无穷无尽,眼下之计,到底还是要与它们血战一场啊。”
说到这里,道玄又指了指其他几个方向:“那些地方也都没什么响动了。”却是眼下兽妖数量越来越多,青云山外围各处的坞堡弹药损耗加剧,眼下已经有多处被攻破了。
雷火连弩虽然威力强大,然而诛仙世界并没有成熟的国家体系和军政系统,在军队的编制建设层面极为落后,这些正道中人自然无法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建制整齐、战术娴熟、后勤完备的西陵国陆军相比。若是换成西陵国陆军,这会儿只怕是已经在神核军阵的指挥下交替掩护射击,以远程火力覆盖与近距离近战格杀结合,一步步向着山下发起反冲锋把兽妖压下山去了。
即便没有雷火连弩,仅靠着西陵国陆军近战的标准制式法宝军刀,西陵军组成的刀阵也可以化身洪荒巨怪,轻松绞碎兽群碾压过去
而眼下这些正道中人一股脑儿没头没脑地对着兽群狂轰滥炸固然声势惊人,但是其中的浪费却是颇为惊人。
待到箭矢耗尽,这些之前还在大发神威的雷火连弩登时哑火,被打得抬不起头来的兽妖气势暴涨,山呼海啸般卷溺而来再度涌上云海广场,一头撞上了正道中人所设的第二道防线。
在兽潮的前方,大批正道中人半数站在地面,半数飞在空中,手中法宝纷飞,无数缤纷绚丽的光芒在人群前赫然立下了彩色的冰冷城墙,绽放着冷冷寒光。
兽妖彷彿根本不知痛苦恐惧,如大潮涌来,在几乎数里之宽的光墙前以血肉之躯撞了上去,片刻之间,寒光颤抖,异芒乱闪,令人震怖的声音如密雨瞬间扫过通天峰头,直刺入人心深处。
当先的兽妖瞬间被法宝的毫光绞成破碎血肉,浓重的血腥如狂风“呜”的一声掠过耳边,漫天的血雨轰然炸开然后徐徐落下,一点一点,落在了正道中人的脸上、手上。
还不待人定神之间,后续的兽妖已经再度涌来,原来平整的光墙顿时如受到巨力挤压,多处被压了进去,呈现出不规则的弯曲状。甚至有几个地方,功力稍弱、心志未坚的弟子稍微手软,手中法宝一个掌握不好,巨力涌来,嘶吼声中,瞬间妖兽扑上,将数个人扑倒在地,惨呼声中,没有人再看见他们的身影。
ps:话说这几天网站到底什么鬼,在电脑上用猎豹浏览器完全连网页都打不开,只好改用qq浏览器,然后搜自己的书居然经常性的发现本书不存在,而诡异的是好不容易打开之后显示的居然是好几天之前页面……
所幸这些正道弟子当中,还多有手持了西陵国制式法宝军刀的,较之其他弟子战力还要胜过一筹,刀光挥舞刀气纵横,连连斩杀了大批兽妖,勉强将防线又补了回来。若是换了西陵陆军在此,这些寻常兽妖只怕会被刀阵绞得粉碎,一步步推下山去,但以这些拙于战阵配合的正道弟子之能,也只能勉强抵挡罢了。
然而接下来兽妖的攻击一波连着一波,越来越凶猛,即便是西陵国陆军法宝军刀之利,在这些缺乏战术协同的人手中也难以抵挡得住。
玉清殿外,道玄真人、普泓上人以及云易岚等人面色凝重。道玄真人向他们二人看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云易岚道:“一切由师兄作主。”
道玄真人面无表情地回头,向着山下又看了一会,只见在云海之上,那一幕光墙被一股黑色巨潮死死压住,其中更有数个薄弱地方摇摇欲坠,眼看要支持不住,不时有惨呼声传来,而空气之中的血腥味道更是越来越浓烈。
他眉头紧皱,忽地抬头,只见天空高处,黑云沉沉,风云疾走之际彷彿还隐约望见那个神秘身影。道玄真人深深注视,片刻之后,转过头来,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萧逸才走上一步,道玄真人淡淡道:“你去吧!”
萧逸才应了一声,迅速转过身来,右手一挥,自己当先飞起,跟在他身后的是将近百人的正道中人,人数虽然没有云海广场上的多,但法宝毫光之闪亮耀眼,却远非底下那些弟子可以相比,一眼望去,显然都是正道各脉中的精英弟子和一些散仙,在萧逸才带领之下,这批人向战势吃紧的云海上飞了下去。
萧逸才等一众精英弟子一加入战团,顿时将局面稳定下来。而且这部分弟子显然早就有了默契,三五成群,迳直向最吃力吃紧的战场处飞去,那些原本被兽妖攻入的缺口,猛然间得到这些生力军的强力支持,顿时反弹了回去,将攻入的兽妖在转眼间即斩杀殆尽,整座光幕也转而显得更加坚固璀璨,坚不可摧。
一个时辰悄悄过去了,黑色的洪流始终压迫着那道光幕,但终究没有冲破进去。曾经如仙境一般的云海广场上,到处都是失去生命的躯体和血流成河的污迹,黑暗的天空中,乌云低沉徘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忽地,兽妖群中深处,从不知名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似号角,也似嚎叫,声音听去凄切而悲凉,彷彿月圆之夜,有孤狼对月长啸。随着这声音发出,原本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兽妖洪流,突然停顿下来,停止了攻势,然后慢慢的向后退去,拉开了与正道之间的距离。
而正道这里,光幕也随着战斗暂时的停止,纷纷黯淡下来,继之而起,瞬间充斥在云海之上的,是无数人的狠狠喘息声音。
每一个人的身上,彷彿都带着血腥,苍凉而诡异的血色染遍了整个云海,在双方拉开的云海中央空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有兽妖的,也有人类弟子的。
多数飞在半空的正道弟子都落了下来,抓紧时间喘息,谁也不知道,那些疯狂的野兽什么时候还会再度攻来。只有少数修为精深的弟子还警惕地飞在半空,注视着前方。
萧逸才紧皱着眉头,从远处收回目光,那里兽妖一片片,黑压压,一眼也望不见尽头,这一场生死决战,到如今还是看不到光明前景。他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转过头来,朝着通天峰的后山望去,也不知道那个身负众望的天外女子,何时才会出来?
此时前方兽妖群中,再度发出了一阵嘶吼,片刻之后,如雷鸣一般的奔腾脚步,如排山倒海一般不死不休的黑色洪流,再一次冲了过来。而这一次,在兽妖之中,除了那些凶恶兽妖,更夹杂着数只体形庞大之极的巨大妖兽,张牙舞爪向着正道这里冲来。
片刻之间,正道众人纷纷站起,灿烂的毫光法宝飞舞上天,再一次组成了宏大的光幕城墙。
萧逸才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此时,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那股黑色洪流,从远及近奔腾呼啸带着死亡气息狂涌而来。
彷彿是在无声处一声惊雷,撕裂天地,这一次的轰然巨响,迸发在黑色洪流冲上光幕堤坝之上。死亡的压力彷彿瞬间又沉重了几分,碎裂的尸骨转眼再度落如细雨,被撕裂的身体抛上半空,穿刺在尖利的刺爪之上。
加入战团的巨大妖兽战力远远超过了普通兽妖,一般正道中人法宝打在它们的身上,竟然丝毫不起作用。而这些妖物利爪飞过,瞬间便是一片血海腥风。转眼之间,猝不及防的正道中人被这七、八只巨大妖兽为首,硬生生冲破了几处口子,整座光幕登时摇摇欲坠,吃力无比。
高处,云易岚和普泓上人等人脸色都是一变,云易岚皱起眉头,向道玄真人望去,却只见道玄真人面色凝重,望着山下战况,惨呼声声声传来,他的眼角似乎隐隐在抽搐,但不知怎么,他清庸的脸上终究没有什么表情,一句话一个表示也没有。
云易岚收回了目光,沉默了片刻,再一次向山下望去。
看上去彷彿无穷无尽的兽妖洪流,一波又一波地疯狂冲上,以那几只巨大妖兽为箭头,狠狠撞击着正道中人的那道光幕。眼看着光幕摇摇欲坠,身旁年轻弟子脸上似乎也开始隐隐有些惧意,萧逸才眉头紧皱,知道若不击退这些为首的妖兽,只怕情势一发不可收拾。
萧逸才当下大喝一声,招呼周围弟子,当先向附近一只巨大妖兽冲去,只是他身形方动,还未飞出几步,猛然间身后一阵疾风掠过,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如闪电般冲了出去,直向那只妖兽扑去。
萧逸才向那个身影看了一眼,怔了一下,只见那身影虽然染着鲜红,但身形窈窕,清冷绝艳,正是陆雪琪。但见在无数黑色兽妖和正道弟子光幕之上,陆雪琪似逆风直上,向着那比自己身躯大上数十倍的妖兽冲去。
旁边冲出另一个身影,却是曾书书,原本清秀的他现在身上也沾染了一片片的血污,向萧逸才急道:“萧师兄,我们快去帮她。”
萧逸才连忙点头,冲了上去。在他们正对面的那只巨大兽妖,正是曾在南疆苗人七里峒中出现的巨大白骨妖蛇,在黑云之下,它一身的骨骼呈现出异样的苍白颜色,而身后不断震动的那三对色彩斑斓的翅膀直接连接在白骨之上,更是诡异之极。
此刻,白骨妖蛇将接近三丈长的巨大身躯盘了起来,震动着身后骨骼之上的三对翅膀,蛇头上的蛇信不停地吞吐着,喷出一股股黑气,怒目向着正道光幕。每次当它巨头扫过,便立时有道行稍低的正道弟子死于非命,不是被这巨口咬死,便是受不了那黑色毒气,剧毒攻心而亡。
白骨妖蛇连杀多人,望着在自己身前四散逃开的正道弟子,巨口开合,虽然没什么肌肉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但显然骄狂已极。便在它得意关头,忽地身前白影一闪,似有一声轻喝,声音清冷,一个绝美女子凌空出现,手中蓝色仙剑闪烁着灿烂毫光,临空劈下。
白骨妖蛇蛇骨之中发出一阵嘶吼,竟然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将那柄天琊神剑视若无物,巨口张开,露出两根白森森巨大獠牙,向陆雪琪咬了下去。
眼看着那似乎比人还要大上几分的獠牙闪烁着冰冷白光,从天而降,陆雪琪面对这可怖情景,脸上还是冰冷一片,没有丝毫表情,更似不将那白骨妖蛇放在眼中,天琊神剑光芒更盛,冲天而起,在一片黑气中如凤鸣九天,刹那间斩断黑气,劈开乌云,在白骨妖蛇做出反应之前,砍在了白骨妖蛇的头下三尺骨骼地方。
“嘶……卡!”
低沉的闷响彷彿似从身影深处突然迸发出来,开始是低低的声音,转眼间却似猛兽吼叫。白骨妖蛇愕然怔了一下,暂时停止了攻击,低头看去,只见胸口白骨处,在被天琊击中的附近骨骼上突然出现了淡淡裂纹,紧接着迅速扩大,片刻间发出劈啪爆裂之声,飞溅粉碎开去。
天琊神剑乃是九天神兵,纵然是这种绝世妖物,也伤在了天琊剑下。
白骨妖蛇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吼,深深陷下的脸上眼眶中猛然冒出两团鬼火一般的火焰,显然愤怒之极,当下更不顾及其他人,巨头摇摆,直向陆雪琪扑来。
便在这转眼之间,萧逸才、曾书书等人已然赶到,齐声喝喊,法宝仙剑同时飞起,与陆雪琪天琊神剑一起挡下了白骨妖蛇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但只听得轰然巨响,光芒乱窜,萧逸才等人身躯大震,从半空中几乎被打了下去,幸好众人皆是年轻一代之中的佼佼者,道行不浅,各自稳住身形,但相顾间已然失色,这等恐怖妖物,妖力之强委实让人出乎意料之外,众人联手竟然也吃力无比,更不用说在它背后,还有一个神秘已极的兽神了。
反观那个白骨妖蛇,虽然将这一众人等全部震开,但众人都非等闲之辈,所持法宝更无一凡品,数道蓝、白、黄异芒反窜而上,重重打在白骨妖蛇头颅之上,其中更有一处生生将一块小骨打裂开去。白骨妖蛇再度大声狂吼,眼中鬼火更盛,几乎没有休息便再度疯狂攻来,显然对这些人憎恨之极。
萧逸才、陆雪琪、曾书书等人纷纷飞起,白骨妖蛇来势太猛,无论如何不能挡其锋芒,而且此次随着巨口攻来,更有浓浓黑色毒气从它口中吐出,老远着闻之欲吐,众人无法,当下仗着身形灵活,围绕着这妖物巨大的身躯围攻起来。
场中,此刻兽妖一方共有六只巨大妖兽,但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以萧逸才等为首的精英弟子,少则数人,多则十几人将这些妖兽敌住,虽然碍于妖力高强,非但不能取胜,反而大多吃力之极,但终究将局势稳住。少了这些巨大妖兽的战力,面对普通的兽妖,正道弟子中登时胆气一壮,原本纷乱的局面也慢慢稳定下来,那道光幕又重新开始稳固。
玉清殿外,道玄真人等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只见战局激烈,血雨腥风中不知有多少生灵瞬间失去了性命。道玄真人注视着山下战局,只见人群之中,那彷彿杀之不尽的黑压压兽妖倒还罢了,惟独那六只巨大妖兽,此刻却似乎越战越勇,以萧逸才等杰出弟子以多敌少,此刻也慢慢现出颓势,竟有抵挡不住的模样。
道玄真人面色肃然,又看了片刻,然后又再度抬头眺望天空,苍穹之中的那无尽黑云,翻滚涌动,越来越低。他回转头看了看后山,并未看到期望的身影,眼里微露失望之色。
云易岚在身旁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道玄师兄,眼下这情势,是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来,但道玄真人何等人物,自然明瞭于心,而且目前战局也的确吃紧,他转过头对云易岚点了点头,道:“谷主放心。”
说罢,他回头向着身后看去,只见在他们三人身后,正道中数十位长老首座站在身后,这些人或白发苍苍,或仙风道骨,可以说,这些青云门的长老和其他各脉的前辈们,已经是正道最后的战力了。
道玄真人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诸位,下去吧!”
没有人出声说话,只是随着道玄真人的这句话,这最后的数十人,或微微点头,或拱手回礼,然后瞬间光芒窜动,正道中最后的几十位长老同时腾空而起,向山下飞去。
如若没有意外的话,即便是这些正道长老们,也会在这些巨大妖兽面前付出惨重伤亡。
而就在此时,天穹中央陡然传来一声清冽的长啸,一道流光呼啸着飞入了战场中央停滞下来,显出了张玉洁高挑标致的身影。
张玉洁看了看场上血腥的场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回头朝道玄真人等人微笑道:“我总算没错过这场大战。所有人速速后退!诸位放心,这里有我呢!”
语毕,她手心浑天伞光芒暴涨,伞面带着无数符文飞旋激转,刺耳爆鸣之声响彻天际,那笼罩在通天峰上方的黑色云雾外缘,都被逼得退避开来。
下一刻,她手握着浑天伞,呼地朝着场中的白骨妖蛇挥击而下。
“轰!”天空中瞬间毫光爆绽,万千音爆瞬间汇成一声惊天雷鸣,天穹之中荡开一圈圈如水波般的涟漪。在通天峰上众人惊骇欲死的目光中,浑天伞毫光迎风暴涨,当空划过形成一道炽人眼目的巨大光刃掀起汹汹光浪劈天怒斩而下。
之前在众多正道弟子们面前坚不可摧、即使正道长老想要击杀也要付出几条人命的白骨妖蛇那巨大的身躯,在挥击而下的浑天伞面前如同破碎的玩偶一般四分五裂,瞬间便被打得粉碎。
而浑天伞在击碎白骨妖蛇之后余势未消,光浪落地拍击之下瞬间掀起一圈圈狂暴无匹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卷溺开来,所过之处无数兽妖在那冲击波的震荡之下纷纷整个地粉身碎骨爆碎成一蓬蓬血雾,白骨妖蛇周围的兽群瞬间便被一扫而空。
“在洞里待久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张玉洁笑呵呵地朝着四下里扫了一眼,那无数的兽群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啸吼声,但这些吼叫声与之前比起来,多了几分畏忌,少了几分凶狂。
张玉洁微微一笑,手心张开,一枚姬玄烈所赠的种子顿时从她的眉心处飞出,落在她的手心里。眼下她已经明白了这些“种子”的功用,除了收集世界规则的信息之外,其实也是可以用来杀敌的……
她的手心轻轻往上一举,姬玄烈的种子腾飞而起,来到天穹中央,旋即一道难以想象的光芒从天上倾泻而下席卷八方!
在正道中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道映亮了整片阴沉天地的煌煌白光之中,通天峰上下数不清的兽妖在一瞬间便遭到了灭顶之灾。寻常的兽妖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便被烧蚀成了炭粉,大型妖兽的身躯仿佛烈火中的劣质纸钱一样化为灰烬,即便是那五头和白骨妖蛇同级的妖王也在这白光之中如同掉进火海的蜡烛一样融化……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通天峰上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兽妖便在这片白光的海洋之中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而诡异的是,在通天峰上其他的地方,那些森林草木,却是毫发无损,仿佛之前这充满着毁灭之力的光之海啸对它们而言根本不存在一般……
天地间一片寂静。
须臾,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充斥着这片天地之间的光芒,顿时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姬玄烈的种子吸了回去。
张玉洁笑吟吟地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天际仅存的一朵黑云,说道:“听说你想灭世?你真是太天真了些。姬玄烈、凤菡芷,不知比你高到哪里去了,我和他们谈笑风生。就凭你也想灭世?”
天空中那黑云霍然静止,一道细小的白色微光从黑沉沉静悄悄的乌云之中透射而出。
瞬间,黑云轰然散去,如狂风席卷天地,吹过漫天风雨。从那黑云最深处,突然有巨大漩涡向外急速旋转,无数的黑色云气被席卷其中随后散开,不留痕迹。
有一个少年身影,现身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历经浩劫的杀戮场,据高而下,犹如传说中的神祇。他的黑发在风中飘动,一只忽大忽小的黑色怪兽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地挪动着身子,发出低沉的吼叫。
张玉洁左手手心一张,姬玄烈的种子倏然飞回。右手翻起,握着浑天伞遥遥指向兽神:“妖孽,你的末日到了。”
兽神双目瞳孔之中,倒映着张玉洁手持浑天伞杀气凛凛的身影和被姬玄烈的种子烧蚀过的山野,看了半晌,点了点头,面色肃然,叹息道:“想不到天外竟然有如此不世出的人物,能创出这等绝世无双的大杀器。当真是了不起!”
他击掌赞叹,连说了三声:“了不起!”
“了不起!”
“了不起!”
他口中如此赞叹,但脸上却并无一丝惧怕畏惧神情。
张玉洁瞧他神情,冷哼一声道:“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死到临头还如此气定神闲。我天外诸天星河的神通威能,岂是你这区区小世界的井底之蛙所能想象的?”
张玉洁语毕真元鼓舞,抬足踏步而出,手握着浑天伞轻轻一挥,一道银光气芒冲天怒爆,化为一道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在空气中轰打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水纹涟漪,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直朝兽神而来。
兽神面色漠然,但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这当头轰打而下的光柱,眼看这光柱卷起汹汹气浪,转眼已冲击到跟前不到三丈地方。兽神忽然抬起左手,五指平服向着光柱轰击而下的方向这般展开。
半空之中,黑气凭空而生,在兽神身前丈尺地界,瞬间凝结成一面黑色盾墙,上方下尖,硬生生挡在了浑天伞光芒的面前。
碰撞的瞬间,银光、黑气齐齐一敛。
一瞬后,惊天动地的巨响迸发而出,一重重海啸般的冲击波狂野扫荡四方。音波随着劲风掠过,青云山头,人人是耳中嗡嗡异响,面容失色。虽然众人早知道这两人都是道法极高的人物,但刚一交手,看似普通的一个彼此试探,竟然威势如此之大,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同时这一场斗法的最终结局,也更加的让人无法捉摸了。
半空中,张玉洁与兽神彼此对望,俱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丝毫惊奇愕然的情绪。浑天伞在张玉洁的手中轻盈地滴溜溜旋转不息,荡开一圈又一圈银色的光晕。而兽神身侧黑气缭绕,在已经被震散了一切云彩的空荡荡的天空中显得格外刺眼。
“不错嘛,还能接我一招呢。”张玉洁慢慢举起浑天伞,异光爆闪,气焰吞吐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卷溺而出,瞬间化为一道通天彻地的碧光光刀,劈天怒斩而下,“还不算太让人失望!”
这正是在仙楚世界之中张玉洁通过魔门残卷复原出的大荒时代木族青帝灵感仰的“碧火金光刀”!
灵感仰乃是大荒的不世奇才,三十岁时候便已成为天下前三的顶尖高手,在玉屏峰顶,以“冷月十一光”瞬间击败族内八大仙级高手,一掌将主峰劈断,以武力之强夺得青帝之位。之后又将五行神通融会贯通,自创一格,炼就了以木为本,金、土、水、火为辅的盖世奇功。而这套“碧火金光刀”便是将木、火、金三族要义合一,融合“冷月十一光”凌厉诡变的刀法而创出的独门气刀。刀意连绵长生,刀势狂猛霸烈,刀气凌厉刚猛,威力之强惊神泣鬼。
而张玉洁则在复原出这门气刀神通的基础之上,又根据了中州世界修真文明知识和神州浩土、西唐修真的一些经验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良,纵然称不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也敢自夸不在原版碧火金光刀之下!
而若是拿法宝作为气媒以气兵两御**施展,比起灵感仰亲自施展的碧火金光刀必然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更何况如今张玉洁的修为水涨船高,而浑天伞法宝经姬玄烈的改造之后更是今非昔比,施展起碧火金光刀来,比起原版不知要强多少!
转瞬之间,漫天碧光炽盛,刀气冲天,刀浪激舞,火花四射。远远望去,天穹之中,碧火金光,流丽万端,照的天地间一片光怪陆离。
兽神面容为之一变,一声大喝,双手大开大合,身姿摆动,动作古拙,怪异之极的苍凉歌声遥遥响遍远近。
那歌声与中土迥然不同,苍凉雄劲,如荒野巨兽风雨之夜仰天长啸,更有萧萧不尽之意。
随着低沉古音响起,伴之点滴铿锵擂鼓怪声,兽神周遭黑气骤然腾起,漆黑如墨,在狂风中迅速流动,几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一般,雄视天下。
须臾之间,那漫天刀光气浪层层叠叠已到了兽神面前,劲风凛然,吹面生疼。电光石火之间兽神身影忽然隐去,竟是消失在团团黑气之中,黑云翻滚,黑气腾腾,分化出了数十道突出的黑气,如触手一般凌空飞舞。
此时天空中碧火金光刀刀芒已至,外围黑气瞬间便被如秋风扫落叶般一扫而空,碧光气刀轰然纵横飞舞,声势如惊电雷霆,直朝着兽神身外黑云劈头盖脑斩落而下。
那数十道如活物触手一般的黑气陡然飞起,迎了上去,黑气遮云蔽日,挡在了碧光气刀之前。
这些黑气所成之触手,既不似适才外围黑气一般不堪一击,又不似最初兽神所驭如盾牌一般的刚硬,一重重碧光气刀劈斩而下,这些触手却如活物一般,将之团团缠住,令其去势渐缓,气焰光辉也被消磨了去变得黯淡无光。
只是以张玉洁如今修为之强,加上浑天伞之神妙,所施展出的气刀又岂是等闲?那些黑气触手虽然缠住气刀,但同时亦被碧光气刀蒸腾打散,耗损不少。只是兽神身外黑云之中黑气却似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转眼间就将前头补足。须臾便将这层层叠叠惊天动地的碧光气刀尽数化解于无形。
青云山通天峰上,一片鸦雀无声,如死寂一般。
此时众人却听得张玉洁冷笑道:“有点意思。”
不知怎地,听到她的话语,正道众人抽紧的心便就此舒展开来。
她举起浑天伞,法力激发,脸上杀气凛然:“妖孽受死!”
轰鸣之声连天巨响,碧光卷溺天宇,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都化作齑粉一般!
山河变色,神鬼辟易!
一道又一道绵延不绝的碧光气刀攻势如潮,漫天碧光茫茫,无边无际,仿佛怒海之中的潮汐波浪一般汹涌澎湃着朝着兽神奔腾呼啸而来。
望着这几乎是毁天灭地一般的景象,无人不变色,手心出汗。
夹杂在巨大雷鸣和漫天尖啸声中的古拙歌声,渐渐隐没,便是那些许擂鼓怪声,也早已不见。但兽神却是悍然不退,黑云滚滚,黑气汹涌,凶戾尖啸声连绵不绝。
转眼间刀光如瀑布般倾泻奔流而至,无数道黑气触手顿时涌上,纵然这一轮碧光气刀与适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南蛮古老巫术,竟是有神鬼不测之奇功,黑气触手越战越勇,虽是转眼间被汹涌气刀轰击得七零八落,但仿佛无休无止的黑气转眼间便补了上去,最大的范围竟反而扩张开去,远达数十丈之多。
片刻间,碧光气刀与黑气触手便陷入了一场拉锯战之中,前一刻一重刀浪生生将黑气压下,后一刻便是黑气升腾,将涌入的气刀吞没。然张玉洁发出的碧火金光刀刀意连绵,刚柔相济,又有她惊世修为支撑,却是以极高的频率一波接一波发出,前赴后继无穷无尽,根本不予那黑气喘息时间,渐渐将其压得越来越小。
眼见得兽神周围的黑云渐渐被一层层剥离开来,重重黑气在气刀轰砍之下溃不成军,稀薄的黑云深处渐渐露出了兽神的本体来。张玉洁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大声道:
“还有什么手段就速速使来,省得你没机会施展,死得委屈!”
兽神冷笑,眼中如火焰一般光芒闪动,奋然道:‘好,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南疆巫术的厉害!’
言语方落,黑气已生,从他****的肌肤之中,突然间闪过黑色气息,片刻间原本白皙的肌肤已经完全如漆黑墨迹一般,而肌肤之下,竟开始抖动起来,无数小小凸起如有生命一般,开始抖动不停。
遥远未知之地,四面八方空旷荒野,忽地传来了低沉之极的‘咚咚’怪声,如人之心跳,怪异绝伦。而遥望天际,在碧火金光刀光芒照耀之外,天空突然黯淡了下来,黑云从四面八方急速涌来,迅速集聚在兽神身旁,将原本已经逼近兽神本体的气刀渐渐逼退开来。
只见在黑气萦绕之中,仿佛从冥冥九幽传来的低沉怪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让人不自禁的觉得自己的心跳竟然也随之加快,越来越快,到最后竟似要迸裂开去,少数道行较低的正道弟子竟然已是抵挡不住,只得跌坐在地,运功苦苦抵挡。
而半空之中,随着黑气越来越浓,忽地,一声低沉咆哮,如恶兽低吼,又似异虫破茧而出,众人看的分明,那兽神漆黑一片的身体上,从左臂处皮肤迸裂,在皮肤底层不断跳动的无数小凸起中,缓缓伸出了另外一只事物,有手有指,竟是另外一只手臂模样,而且这新生手臂,骨骼强壮,远远大过本身手臂,令人根本无法想像这究竟是如何从原来手臂之中伸展出来的。
然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随着一声声低沉爆裂声音,兽神的身体仿佛每一处地方都爆裂开来,又从其中新生出各种各样新的巨大的躯干肢体。而过不多久,在这些新生的肢体之上,竟又是爆裂开去,重新生出新的更加巨大的肢体来。
通天峰上的人们骇然变色,面面相觑,如此怪异绝伦的妖术,非但见所未见,简直闻所未闻。中土千万年之下,无数典籍之中,亦从来没有人有记载过这等惊心动魄的异术。
便是张玉洁对兽神的手段早有所料,也忍不住心生惊愕地望着前方那个原本普通少年形状的兽神,此刻却仿佛不断膨胀起来,到了他终于停下不再分裂的时候,耸立在众人面前,面对着张玉洁的,已经是一个高达十丈,千手百头的怪物了。
通天峰上,道玄真人眉头紧锁,面对着远方那个彷彿是从九幽地府出来的恶鬼一般形状的兽神,非但是他,便是身后所有的正道中人,一个个也是目瞪口呆。
那在半空之中的怪物,周身漆黑如墨,庞大的身躯上肌肉虬起,更不知有多少只粗壮手臂从身体上延伸出来,粗粗看去,只怕更不下数百只,加上因为巫法而变形的头颅脸庞,更是狰狞可怖,当真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未得见的妖兽了。
静默过后,人群中一阵此起彼伏的骚动和喧哗,惊心动魄之余,更多的人都有那么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似这等南疆蛮族,果然便是穷凶极恶之类,眼前这等人不像人、鬼不似鬼、非妖非魔的怪物,哪里是世间自然造化之物?
唯有张玉洁在初时的惊愕之后,脸上复又露出自信的神采,一边继续发动攻击,一边大声道:“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天诛所及,虽万里而必擒。妖孽,就凭这点本事,你今天休想生离此处!”
通天峰上正道众人闻言,惊骇的心情又一次平复了下来。
兽神化身的那个千手怪物,显然没有将张玉洁的话放在心上,而自变形之后,他的声音也一改以前平和的语调,变得沙哑难听,彷彿是破砂纸磨砺钢刃一般,冷笑道:“生离此地?嘿嘿,待我先将你撕碎了,再将你身后这些废物一个个千刀万剐剖腹挖心,送他们与你一起到地府相会如何?”
张玉洁大笑道:“就凭你这井底之蛙?你还是速速受死吧!”手中真元鼓舞,瞬间碧光气刀凌空爆舞,铺天盖地的刀浪一波又一波涌来。
兽神身躯之上的数百只怪手长臂飞舞起来,每一只手臂上都集聚着浓郁黑气,看去几乎就像是个巨大的黑色云团,迎空而起,如鬼魅一般在半空中迅速舞动。
面对着这些看去威力无匹、神鬼辟易的碧光气刀,这些黑手丝毫不惧,或捉或打,或缠或卸,竟是将所有的气刀都接了下来。在黑气缠绕之中,那些气刀很快就光彩黯淡,迅速消散而去。
张玉洁脸上的神色古井无波,手上肆意挥洒,碧火金光刀挥洒如虹,漫天刀气光焰如天河倒泻,铺天盖地朝着兽神卷溺而来,直欲将卷入其中的万物都化为齑粉。
兽神仰天咆哮不止,巨大的声音回荡在云霄之际,此刻的他彷彿正面对着天上神灵,与天相抗。怪异绝伦的千手百臂,挥舞在风云之中,黑气翻涌,层层叠叠,应对着漫天刀罡轰鸣之声!
一波接一波,刀气所化的海啸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而兽神巨大的怪异之躯体也彷彿是恶魔化身根本不会有疲倦一样,转眼间便在这通天峰前展开了一场剧烈的对战。
片刻之后。
兽神在经历这狂风暴雨一般猛攻之后,原本威风凛凛的百余只怪手臂,已经硬生生被毁去了半数之上,而周身原本浓郁的黑气,此刻看去也稀薄了许多。只是当他接下最后一记气刀之后,面上狰狞之色反而更浓,战意不减却是更加高昂,一声嘶哑怪笑,如恶鬼低吼,爆发出来。
而张玉洁的脸上却带着微微笑容,看着显得颇为狼狈的兽神道:“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啊。”
兽神仰天大笑,巨大的身躯忽然不可思议地腾空而起,向着道玄真人扑去,顿时,天上地下,一片惊呼之声。
张玉洁冷笑了起来,抬手紧握着举起了浑天伞。
这兽神身躯虽极大,但速度却快如闪电,转眼已扑到了眼前,登时但见黑气涌动,不知多少只巨大手臂抓了过来。
“妖孽找死!”
张玉洁的冷笑声中,浑天伞的伞面铿然一声绽开,银光爆放,瞬间当空形成一面巨大光幕横贯在她的身前,散发着诡谲的波动。
兽神心中陡然生出巨大警兆,但收手已是不及,那无数黑气怪手已然扑在了浑天伞的光幕之上。
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强光,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无数之前嚣狂不可一世的黑气怪手在碰上光幕的瞬间,就如同冰雪碰上了高温的玻璃板一样融化开来,平摊涂抹在了那道光幕之上,变成了光幕平面上只有面积而没有厚度的二维画面。
“妖孽,你以为我没有底牌么?”张玉洁笑吟吟地说道。
眼看着张玉洁由危转安,更反而重创兽神,青云山头无数弟子心情也是由大惊到大喜,欢呼雀跃。而云易岚等人却脸色微变——这等难以想象的诡异手段,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
苍天之上,浑天伞嗡嗡旋转,那光幕凭空生出一股莫名吸力来,顺着那些接触到光幕的黑气触手一直延伸到兽神身上,硬是将兽神那巨大的身躯强行朝着那幅光幕拖曳进去!
眼见得自己的躯体延伸出去的黑气胳膊一条接一条融进光幕平面变成没有厚度的图像画面,饶是桀骜如兽神,也免不得神色剧变,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兽神仰天狂啸,怪眼圆睁,毕集全力拼命挣扎。他伸出其他怪手想要将那光幕强行推开,然而那些怪异的胳膊但凡只要触及光幕便如同磁石附铁一般一并被吸附在了上面,纷纷融了进去,他想要拔出来,但那吸扯之力却是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即便强如兽神,也只能被渐渐往里面拖进去。
“如何?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此时张玉洁脸色苍白,面露疲惫之色,嘴里则强硬地说道,“据说太古南疆有八凶玄火法阵,不如你也拿来让我领教一番?”
兽神看着露出疲态的张玉洁,嘶声咆哮,黑气闪烁,只一瞬间便生生切断了那些已经被吸住的肢体,腾空而起向青云山外飞去。
远望着兽神逃离了青云山地界,张玉洁脸上的疲惫神色瞬间便消失了,随手收起浑天伞,朝着通天峰上飞了回来。
接下来,便只等兽神逃回南疆之后,她再赶赴十万大山的镇魔古洞,逼迫兽神在那里用聚火盆聚集地脉火山之力召唤八荒火龙便是了。至于脸上的疲惫神情,只是她的伪装而已,免得兽神判断她可以轻松消灭自己而不在镇魔古洞等着她上门。
通天峰上,人声喧嚣,正道人士们有心想要去追杀兽神,但见张玉洁并不追击,也只能按捺下来。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张玉洁不出手的情况下,兽神即便已被重创,也不是他们那点修为就能收拾得了的。
焚香谷主云易岚问道:“眼下兽神重创,何不趁机追杀,一劳永逸斩草除根?”
张玉洁摇了摇头:“眼下时机不到,我这般安排自有道理。诸位放心,兽神逃不出我的手心。”
语毕扬长而去,留了个背影给众人。云易岚等人虽然心中有些不满,然而慑于她之前所展露出的骇人手段,却也没人敢多说些什么。
张玉洁飞回朝阳峰上,却见有人守在她的小屋门前,她脸上微露惊讶之色,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好久不见了啊,看起来你这些年日子过得不怎样?”她微笑道。
张小凡转过头来,满脸疲惫辛酸之色。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道:“岂能过好?想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
张玉洁微笑着说道:“这些年来,我在其他世界里头被人砍头好几次,被人从头顶中央一刀劈成两半的事情也经历过,还尝过碎尸万段的滋味。你说我过得怎么样?反正我自己觉得还不错。碧瑶呢?”
张小凡面露沉痛神色:“拜你的馊主意所赐,她被万毒门所害。”
张玉洁闻言讶然。
“你说,让我们去寻地方隐居,避开这纷乱世道,好好过日子,”张小凡淡然说道,“想得挺美,可惜好好过日子这几个字,岂是说得那么容易?”
张玉洁叹道:“世事无常,又岂能算无遗策?”
张小凡说道:“其实这些年来,我明白过来了,当年你其实也是救了我们一命。当初在青云山上,你若是真要有杀心,那一招岂会让我们活着下得山去?若不是你将我们打飞击伤被魔教中人抢下山去,说不得我们就要被诛仙剑阵杀死了。”
张玉洁闻言笑了笑:“没错,我当初就是打的这门心思。”
“可惜让我们隐居的法子,却是错了,若非如此,碧瑶又岂会被万毒门所害?反倒你便是与魔教交战,也未必会取我们性命。”
张玉洁摇了摇头:“你这便是想错了。有人砍过我头,我也不与她计较,只因我尚可宽恕于她;有人滥杀无辜,被害之人已死,无人可以宽恕其罪行,我自然便将其送去见阎王了。你们若是跟着魔教滥杀无辜作恶多端,再碰到我的话恐怕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树林,淡淡地说道:“林子里的那位也该出来了吧?以她的能耐,在此世间虽然顶尖,但想要偷袭我却是远远不够。我不动手,她何必躲藏?我若真要动手,岂是她能阻挡得了的?”
“天外奇人,果然不凡,道行之高强,可谓我生平仅见。”一个白衣女子徐徐从林中缓步而出,身姿婉约,眉目柔媚,娇美容颜令人沉醉。
张玉洁生平所见之人中,此女之美貌,也唯有羽族女帝凤菡芷能够稳胜过她。
“九尾天狐小白?”张玉洁问道。
“姑娘果然是好见识。”小白轻笑一声,身形倏然到了张小凡旁边。
张小凡脸上疑惑一闪而过,随即问道:“你说你被砍过头还曾经被碎尸万段?那你可有死而复生之法?”
张玉洁摇了摇头:“没有。我之所以现在在这里,是因为砍头也好,便是碎尸万段也罢,都杀不死我,而不是我被砍了脑袋就死事后复活。不过,有的世界里头,确实有着能让死者复生的手段。便是中州世界,九重圣者手中也或许会有。不过世界规则相异,那些世界的手段未必能对碧瑶起作用。”
说到这里,张玉洁又道:“你想救碧瑶,我这里暂时却没什么法子。而你若是帮鬼王办些事情的话——这样吧,过些日子你随我一起去南疆十万大山,我降伏兽神,你把饕餮给他带回去就是了。”
她又转头看了看小白:“我知道你跟兽神有私交,所以,在我出发之前你是走不出这朝阳峰的。”
小白说道:“鬼王要饕餮干什么?”
张玉洁笑道:“你应该能够猜得到。”
小白挤出一对卫生球:“四灵血阵?”
张玉洁点了点头。
“夔牛、黄鸟,再有现在的饕餮……他果然在干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事,”小白面露讥嘲神色,“不过你这样的天外奇人,竟然也会帮他干这等玩火**的事情?”
“焚的是他不是我。”张玉洁笑道,“我手中的底牌,又岂是你们能想象得了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小凡问道。
“为我自己争生机。”张玉洁淡然说道,旋即将天外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待她说完,三人沉寂半晌,小白开口道:“姬玄烈、凤菡芷……这方天地之外,果然有的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张玉洁冷笑道:“如今天外世界的剧变犹如海啸狂涛,相比之下神州浩土这点事情,不过是池塘里的小水波,我自然没多少担心的。”
张小凡默然半晌,说道:“既然如此,你需要我帮什么忙,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做到。”
张玉洁微笑道:“那就多谢了。”
张小凡摇摇头,一语不发,眼前依稀看到多年前的通天峰上,柔美绝伦风姿绰约的清丽女子微笑着对着满心自卑满怀苦闷的大竹峰小弟子温言道:“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并不像它看起来的那样,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不要认为你不如人,这次七脉会武上头,只要你放开了手脚大胆去做,其实没几个人能与你相比。”
“也许很多人觉得,花香花美,杂草如何比得?但是这花再好看,稍有风吹雨打便即枯萎死掉,反而是不起眼的野草,被牛羊啃过,被火烧过,都能活过来。所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花如何能比?又比如那人家养的阿猫阿狗,毛色鲜亮,但如何比得了野猫野狗牙尖爪利?”
还有在众人讥嘲的哄笑声中她清冽的话语:“你把头抬起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没见识罢了,你何必在意?只要你放开手脚,真动起手来,这帮人大多只有被你的棍子教他们做人的份儿。”
对于张小凡来说,这位不过几面之缘的朝阳峰的同门到底和他有多深的交情?在他心中到底是何种地位?
虽然她和自己打的交道并不多,终究不及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师姐田灵儿,也比不上曾经生死与共的陆雪琪、碧瑶,但她曾经在他彷徨、孤独的时候为他点亮过心中的明灯,寻常之人岂能相比?
当田灵儿投入齐昊的怀抱之后的那些时日里,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会不时浮现出她柔美而英气勃发的姿容,甚至偶尔想过以后的岁月和这位朝阳峰的同门相处共度。
即使自己这些年一心扑在碧瑶和陆雪琪身上,间或也免不得有些时候会想起她来,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些好感在。
张玉洁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张小凡,推门进了自己的小屋,伸了个懒腰:“好了,我现在先休息了,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南疆。”
她话语顿了顿:“不过为防消息走漏,小白姑娘就得在我这儿委屈些时候了。”
小白洒脱一笑,走到她的房间里往床上一坐:“那这些日子就麻烦你咯。我在玄火坛里面关了几百年,这几天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的小天地得被我打搅了。”
过了十日,张玉洁方才带着小白下了青云山,会合张小凡一并前往南疆而去。考虑到南疆遥远,以诛仙世界的修士们飞行的速度不知要飞多久,张玉洁捏法诀聚了一朵云,托着三人只用了一日便飞到了十万大山之中。
到达之时已经是黄昏时节,十万大山上空黑云滚滚,镇魔古洞洞口,一座女子的石像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周遭的险山恶水之中,无数各种穷凶极恶的妖兽的咆哮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张玉洁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
须臾之间,十万大山之中的兽吼声便急剧减少,直到最后千山一片死寂。
她迈步朝着镇魔古洞走去,在即将迈过玲珑的石像的时候,眼前陡然间白气凝聚,化为人形模样,右手持巨剑,左手握大盾。他的身体完全由白气组成,在阴风中飘摇不定,但身体动作甚至脸上神情,却完全清晰可见。
“你是谁,胆敢来此妖魔之地?”
张玉洁平静地说道:“十日前兽神在青云山前被我重伤,今日我来此地,乃是要彻底诛灭兽神。”
凶灵愕然:“前些日子兽神重伤而回,打败他的人原来是你?”
张玉洁脸上露出不屑置辩的神情,缓缓点了点头。
那凶灵周身鬼气霍然一收,瞪大了巨眼,大声道:“我在此处一是为了守护娘娘神像,二是不容外力复活此妖孽,阻拦无知之人送死。前些时日,这妖孽复生,天下生灵涂炭,本以为浩劫已然无可挽回,想不到却有人能将他打败。若真能除了这妖孽,我替娘娘在此谢过!”
说罢,他缓缓移动身子,让开了一条道路,露出了他身后那幽深而不见底的古洞。
张玉洁徐徐移步,走进了幽深的镇魔古洞之中。张小凡和小白对视一眼,随即也尾随着走了进去。
沿着漆黑的洞道一路行走了片刻,转过一道石壁,前方黑暗之中陡然响起一声狂野的咆哮,狂风翻卷,碎石崩飞。张玉洁随手祭出法宝,毫光照耀下,一头硕大的凶兽在前面现出身形来。
竟是一只极大的黑色蝙蝠,通体漆黑,只有两只眼睛呈现血红颜色。这巨大黑蝠注视着眼前三人,张开巨口怒吼一声,蝠翼拍打着朝三人猛冲而来。
“聒噪!”张玉洁抬手隔空一抓,那巨大的黑蝠陡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抓握一般停在了半空中,纵然死命挣扎也分毫移动不了,只听得一阵咔擦声响,那巨大的黑蝠已然被一股无形的巨大握力压得遍体骨骼粉碎,惨死当场。
“其实你知道这个地方会有这东西伏击的吧?”张玉洁回头看了看小白,问道。
小白微微一笑:“你又没问。”
张玉洁淡然道:“我何须问你?便让它伏击我又能如何?”说话间脚下步子不停地一路前行而去。
又前行了一段路逞,前方的黑暗之中陡然跃出一头前肢短小可以如猩猩一般两足直立的黑色巨狼,咆哮着扑出来。张玉洁骈起手指随手一弹,一道流光倏然掠过,瞬间便将这狼大半个身躯打得粉碎,血肉横飞满地狼藉。
再转过一个路口,是一头有着两个脑袋的巨大豹形妖兽,一口咬在张玉洁的肩膀上,她头也不回,一股青紫色火焰凭空而现,瞬间便将这妖兽烧成了灰烬。
又走了一段距离,张玉洁停下了脚步,前方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幽幽的绿光,闪烁不停,在距离地面数丈之高的地方闪闪发光。
而四周,一片寂静,别说呼吸,便是连那些凶恶魔兽的腥臭之味都一点没有。
这时,小白叹了口气,道:“前面绿光之下是一个门,过了那门是一间大石室,你要找的人和灵兽,便都在里面了。”
张玉洁点了点头:“好。”
小白又道:“我和兽神交情非浅,所以要我帮你对付他,只怕是不行的。”她转头看了看张小凡:“兽神的道行神通,我想你虽然未曾交过手,但多多少少也该心里有数吧!他虽然受了重创,但也不是寻常修真之人能够对付的了的,你还是就在这外面等着吧。”
张小凡默然。
“让他来吧,有我在呢,我对付兽神,他带饕餮便是了。”张玉洁淡然说着,走上前去,穿过那镶嵌着硕大绿色宝石的石门,走入石室。
一个燃烧的火盆,孤独的摆在远处地面之上,在火盆火光的周围一片黑暗。火焰在那个古老的火盆中静静燃烧着,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在那火光之下火盆之中,却没有柴火或者灯油一类的可燃之物,这不停燃烧的火焰,竟似乎乃是无根之火。
但是火光背后有一个身着鲜艳丝绸衣衫的男子,背靠在一个小石台坐在地上,平静地着看着她。
在那个男子的身旁,恶兽饕餮慢慢站了起来,满怀敌意的低声咆哮。
那个看去有些妖艳之气的男子,虽然是一脸的疲倦之色,但眼神之中,却似乎颇为平静,徐徐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张玉洁点了点头:“不错。聚火盆,饕餮,还有你,都在这儿了,此事再好不过。”
兽神依旧背靠着小石台坐在地上,看了看她,说道:“我早就猜测到你会来这里,没想到比我猜测的倒是慢了不少。”
“早也罢,迟也罢,也没什么分别。锅里煮熟的鸭子,终究也飞不到哪里去。”张玉洁淡淡地说。
兽神淡淡一笑,转过身来,脸带倦容地说道:“你到这里是所为何事,是为了杀我?”
张玉洁慢慢地在他对面坐下来,平静地说道:“八荒火龙、饕餮灵兽,还有你的性命。”
兽神冷笑道:“想不到天外奇人,也会对这方小世界的东西感兴趣?”
张玉洁淡然道:“八荒火龙也是天外之物,至于饕餮灵兽,却是有人想拿它发动四灵血阵引来天外的修罗。至于你的性命,却是为那些无辜惨死之人讨个公道。”
兽神哂然道:“四灵血阵?修罗?这东西若是出世,只怕又是一场滔天大劫,你既要为惨死的天下苍生讨回公道,却又想着帮人再祸害他们一次?”
张玉洁慢慢地说道:“修罗出世,我自有法子应对。”
兽神仰首发出‘哈’的一声冷笑,道:“你要杀我,我岂会束手待毙?你以为你就一定稳操胜券了么?”
“你自然不必束手待毙,不过我也不在乎,”张玉洁正色凝神道:“我要毁灭你,与你何干?”
“我要抓捕饕餮,与它何干?”
“我要抓取八荒火龙,与它何干?”
兽神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好一个‘毁灭你,与你何干’!看来你当我是你锅里煮熟的鸭子了?”
张玉洁淡然地又重复一遍,道:“毁灭你,与你何干?我要杀你,你死就是了。我天外的姬玄烈、凤菡芷二位圣者需要饕餮和八荒火龙,它们就等着就擒便是了。”
兽神哈哈大笑起来:“好气概!果然不愧是天外之人!”
火盆之中的火焰突然开始摆动起来,向上抬升,绽放出耀眼光芒,整个的火焰体积也足足比刚才平静燃烧的时候大了数倍之多。熊熊烈焰之中,传来了一声如龙吟般的声音,远远回荡了出去。
随着这声龙吟,整座巨大的石室空间竟为之颤抖起来,那龙吟之声从低到高,从黑暗深处回荡传来的回音竟也不曾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拔越高,几成尖利啸声,到了最后,已是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张玉洁静静坐在地上,面前的那团烈焰已从火盆中霍然腾起,挡在她的面前,而那片炽热的烈焰之中,隐隐的,竟似有一双狰狞的眼眸若隐若现,注视着她。
她挥手示意门口的张小凡就在那里候着。然后继续安安静静地坐在火边。
兽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火光之后,但他平静的声音却从火焰里清晰的传了出来,道:“这是南疆古老传承的一座法阵,名唤‘八凶玄火法阵’,不知你能不能从它面前活下来?”
张玉洁微微一笑:“你的信心有点太多。”
她的话声方落,几乎是在同时,一记怒吼从火焰最耀眼处迸发而出,那火焰剧烈颤抖变化,周围五尺之内的土地尽数为之焦裂,而张玉洁依然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那炽热滚烫的地面之上。
一幅接着一幅,依次亮起血红色的凶神图案,血红色的光芒在烈焰的周边渐渐连成一块,成为了一个圆环形状,环绕着中心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最后的血红光芒在火焰的下方合拢的时候,突然,整个红色光环瞬间大放光芒,红光暴涨,就连其中的火焰似乎也被压制了下去,紧接着,一股凶戾之极的戾气,凭空降临至这个空间。那团火焰深处,那一双若有若无的眼眸,也在瞬间放大。
“吼!”
震天一声怒吼,刹那间整座石室一起晃动,炽热的光焰如妖魔狂舞不休,疯狂摆动。那火焰深处,凶恶的巨兽披着一身烈火,咆哮着睥睨世间,现身出来。
赤焰魔兽!后面的张小凡眼见得当初曾经目睹过的巨大凶兽,心神剧震,然而看到那个依然安静端坐的曼妙身影,却定下了心来。
赤焰魔兽巨大的身躯从八凶玄火法阵巨大的光环之中不断出现,先是巨大的头颅,然后是肩膀、前脚,慢慢的,身子与后肢也缓缓现身。随着它的到来,整座石室之中的温度更是狂升不止,鬼厉的衣服甚至都开始出现了焦黄的现象。
终于,最后一部分燃烧着烈火的身躯都出现了,赤焰魔兽这个庞然大物浑身被烈火包围着,站在鬼厉与小灰的面前,鬼厉甚至只有这只凶恶魔兽的半只脚高。而在这只魔兽身后,那八面凶神图像组成的诡异光环时而明亮时而闪烁,跟随在赤焰魔兽的身后。
仿佛是恶魔,在前方狞笑!
张牙舞爪的赤焰魔兽缓缓回过头来,一股炽热的热浪涌过,那双仿佛是在燃烧着的双眸,看到了安安静静端坐在地上的身影。
赤焰魔兽巨大的头颅停住了一下,片刻之后,它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嘶吼之声!
炽热的火焰,瞬间如爆裂开来一般,从赤色的光芒几乎转为纯白,无数的火芒升上半空,形成熊熊燃烧的火球,不停的急速旋转,恐怖的头颅,霍然张开巨口,咆哮声中,一口咬下。
头未及地,这周围地面已然尽数龟裂,无穷无尽的烈焰如烈日落入人间,狂啸着扑下,将张玉洁的身影瞬间淹没。
张小凡心神震骇不已,本能地移步后退,旋即回过神来便要冲进去,却被小白一把拉住。
坚硬的地面在炽热的火焰灼烧之下,甚至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熊熊烈焰,从赤焰魔兽的巨口中不断喷射而出,直有毁灭一切的气势,将这个巨大的石室空间,变作了一个恐怖的火海。
张玉洁的身影,从一开始就消失在了火光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喷吐出一波如山火焰之后,赤焰魔兽那燃烧的双眼向着那火海深处狠狠注视着,似乎在找寻什么,暂时停顿了下来,炽热的火焰依旧在地面上燃烧着,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沸腾。
而就在此时,一股幽幽的叹息从那火海之中飘了出来:“天寒地冻,姑奶奶我正浑身冷呢,这火烤起来可真是舒服。”
兽神闻言,脸色微变。
火海之中,仿佛有人轻轻吹了口气。
一股难以想象的极度森寒,就这样在炽烈的火海中央吹拂出来。
熊熊火海的中央,陡然间迸发出一片难以想象的冰寒之意,那涌动跳跃的烈焰,突然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委顿下来,转眼间便纷纷熄灭开来。即便是赤炎魔兽的本体周围缭绕的烈焰,也在这剧烈的寒意之中开始萎缩。
凶狂不可一世的赤炎魔兽,凶残的兽目之中,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来。
侵肌透骨的森冷,慢慢一步步侵蚀着这片火海,燃烧的火焰之中再次显露出张玉洁的身影来,衣袂飘飘。在她的身侧,灼热的烈焰一步步地溃退开来。
赤炎魔兽想要逃遁,却见张玉洁随手隔空一按,生生将它摁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极寒领域蔓延到它的身上,渐渐将它整个冻结,然后消散在空气之中。
“就这点程度,给我挠痒都不够啊。”张玉洁微微叹气。
赤焰魔兽虽然消散,半空之中那个神秘的八凶神像光圈,却没有消失,而且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刚才那一场斗法的影响,仍然明亮不定,缓缓自转着,慢慢后退,最后,停留在了重新现出身影,依然坐在地上的兽神身前,那一只古老火盆之上。
兽神慢慢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看看天外世界,究竟有何种了不得的手段吧!”
原本沉静而缓缓自转闪烁的八凶神像光圈,突然转速开始迅速加快,八个神像同时亮了起来。
那仿佛来自远古神魔的古老凶戾气息,与前番赤焰魔兽截然不同的恶魔咆哮,瞬间弥漫开去,那个古老火盆中的火焰,在妖力催持之下,再一次的,缓缓变大。
而这一次,那团燃烧的火焰,竟然缓缓离开了火盆,犹如镶嵌在那个神秘的八凶神像光圈之中的躯体,与八凶神像一起升到了半空,熊熊燃烧。
在光圈之后,兽神苍白的脸上涌现出红色的光润,似乎因为这绝世妖力的降临,他也为之复苏。他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区区赤炎魔兽,给你挠痒都不够。不过,我这聚火盆聚集了此地的天地离火精华,而这里的法阵,也是当年玲珑亲自布下,远胜过焚香谷玄火坛遗迹的法阵。你是天外高手,视我神州浩土诸般人杰如无物,说你天外世界手段神通无敌,不过这方世界的能耐,也总得让你好生见识见识!”
张玉洁轻轻摊开右手,手心之中一星光芒缓缓亮了起来:“也罢,就让你见识一番我诸天星河羽族女帝凤菡芷的神通之中的九牛一毛吧。”
兽神凄厉地长笑不已,整个身躯漂浮到半空,缓缓融入了那团越来越盛的火焰之中,终于消失不见,地面之上,饕餮大声咆哮着。
下一刻,那八面凶神的神像之上,陡然间,所有神像的眼睛如充血一般,突然都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如恶魔重新醒来,刹那之间,漫天神魔如一起狂呼,尖锐啸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那团火焰越烧越烈,火焰深处开始不停发出隆隆如雷鸣般的声响,焰心渐渐转做纯白之色,而在漫天魔啸之中,回荡着神秘的咒语之声,那咒语晦涩而悠长,古老而艰深,仿佛远古的先民,膜拜着神明,用尽全身心的信仰灵力,召唤着那梦寐中的神明。那咒语突如疾风骤雨,撕裂人心。
在声声如敲打心灵的咒语声中,突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当的威势,从那巨大的火焰深处猛然散发出来,以远处张小凡的道行,竟不能抵挡,被远远推开来。
是什么可怕的咒文,又是召唤来了何等恐怖的灵物,竟有如此的威力?
那火焰疯狂的焚烧,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迎接着这火焰深处的恐怖到来。最炽热的地方,几乎是纯白的焰心,忽然,在剧烈的闪动之中,似某种生物,缓缓喘息,睁开了眼睛。
瞬间,周围古老坚硬的岩壁纷纷碎裂,地面上现出无数条巨大的裂缝,并从裂缝深处,更透出了赤红色的光芒,仿佛脚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将喷发。
而此时此刻,在张玉洁手心之中,那一丝银灰色的光华,却是悠然流转着,看起来颇为悠闲。
深深黑暗之中,就在此刻,轰然迸发出一声怒吼,如巨龙长啸,龙吟对天。
那股神秘的古老力量,终于完全苏醒了!
巨大的石室,完全被强烈的火光所笼罩了,先前的黑暗被彻底驱逐出去,找不到一丝阴暗的地方。这光亮,远远超过了世间任何的光芒,甚至令人感觉,连天际烈日降临,只怕也不过如此。
曾经不可一世的赤焰魔兽,如果与之相提并论,简直如一点萤火而已。
在这恐怖的力量之中,最炽热的地方,无疑就是那个仍然存在并且急速转动,闪烁着诡异光环的八凶神像光圈了。那里,兽神曾经融入的火焰越来越白热化,漫天神秘的咒文,也越来越急。
不停扩张又微微收缩起伏的焰心,仿佛如一个孵化的赤焰之卵,蕴育着某种可怕之物,而随着周围温度的持续急速升高,那古老而神秘的所在,正一点一滴的凝聚着失去千万年的力量,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
最炽热的火焰深处,缓缓裂了开去,从一道细缝,慢慢变大,从一个人大小左右的缝隙,变作了数倍之巨的空洞。在这漫天耀眼火光之中,那条裂缝里,竟仿佛是不可思议的最深沉的黑暗。
然后,似什么东西,在那裂缝深处,冷冷的,向这外面的世界注视了一眼。
一股凶戾充斥着让寻常人发疯一般的绝望,瞬间掠过了这石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下一刻,如受到最疯狂的刺激,全部的火焰瞬间迸发出最热烈的光芒,龙吟声越拔越高,如一场狂欢不止不休,那火焰深处,龙吟声轰然而起,带着恐怖,带着绝望,那古老的神明灵物,从另一个世界降临其中。
巨大的头颅,慢慢伸了出来,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那分明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巨大古老火龙,每一处地方,都是火焰。
八荒火龙!
南疆古老巫族传说之中,毁灭世间万物的可怕凶兽,八凶玄火法阵最终极的召唤灵物,终于在千万年之后,重现于人世间。
巨大的龙首,在烈焰之中缓缓转动着,并没有立刻毁灭什么的举动,被烈焰包围的它,从巨大的犄角到口中的獠牙,都呈现出一种在极度高温中才能闪现的神秘的红润透明之色。
巨龙每一次深深的呼吸,便带动了整座石室的剧烈颤抖,仿佛这个空间,对它这样强大的生物来说,不过是一个狭小的地方,甚至它连身子,到现在也仍未出来过。
此刻,似乎慢慢适应了刚刚苏醒之后,那异样感觉的巨大火龙,龙首之上,红润透明的巨大眼眶里,燃烧的烈焰缓缓升高,龙头也随之慢慢转动过来。
片刻之后,这恐怖的龙头,正对了这石室之中,那站在原地微笑着的人。
巨龙陡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嘶吼,漫天呼啸的热浪火焰仿佛怒涛一般喷涌而出,曾经坚硬的地面,此刻完全崩溃变作熔岩地狱,巨大的裂缝龟裂无数,赤红的岩浆在脚下奔腾咆哮,如浪花潮汐一般飞溅,打在残留的焦黑岩块之上,不停的灼烧着,发出丝丝的声音。
滚滚火焰,铺天盖地,山呼海啸而来,转眼已到了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焰携着毁天灭地的骇人能量翻滚汹涌,吼声如雷,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凤菡芷所留的种子陡然银光爆舞,熊熊的烈火之中,陡然现出凤菡芷那清冽孤傲的身影来,虽然只是一个虚影,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强大气场。
凤菡芷身上的衣裳、身后的羽翼在这狂暴的灼热爆风之中轻轻飘动着,仿佛这不是毁天灭地的狂潮,而只是一股潺潺流淌的清流一般。
凤菡芷轻轻迈出一步,踏在了地上。
虽然只是一个虚影,踩踏在地面上却发出了如有实质般的脚步声。在八荒火龙喷射的烈焰之中融化崩溃的地面,转眼间就在不知名的规则作用下瞬间便复原回原样。
凤菡芷轻轻抬手拂了一下。
仿佛熔岩地狱一样的石室空间里,那熊熊的烈焰陡然间尽数消散不见,而一股远胜过之前张玉洁所造的森寒,几乎将整个空间都冻结了起来。
不可一世的八凶神像光圈,在凤菡芷的面前颤抖股栗着。
狂暴凶戾的八荒火龙,巨大的龙目之中,也露出了一丝大约是恐惧的神情。巨大的龙躯,竟然挣扎着仿佛想要往身后的那个异空间收缩进去一般。
然而在这个接近绝对零度的空间之内,它的动作缓慢地如同蜗牛在爬一样。
凤菡芷轻轻挥了挥袖子,曾经狂暴肆虐地释放出令人绝望的威能的八荒火龙毫无反抗之力地整个地化作了一道流光,瞬间便被收入了袖中。
半空之中火光消散,露出了兽神的真身,他抬眼看着凤菡芷的身影,苦笑道:“这就是天外的高人么?仅是一丝投影便有如此威能,了不起,了不起!”
凤菡芷轻轻抬手一挥,一股清风吹过,兽神的本体顿时仿佛尘埃一般解体消散,而饕餮瞬间便被冻结起来。
虚空中的投影倏然一敛,又化为银色流光回到了张玉洁体内。
张玉洁转过身,微笑着面对走进石室的张小凡和小白。
“刚才这个女子,是你们天外世界的高手?”张小凡问道。
张玉洁说道:“她是一滴水。”
“一滴水?”小白和张小凡讶异道,“什么意思?”
“这是羽族女帝凤菡芷的一个投影,和她本身的力量相比这个投影的力量就好似汪洋大海之中的一滴水一样。”
小白叹道:“哪怕只是她分出的这么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对于我们这个世界来说都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了。哪怕我活了这么多的岁月,但在过往那些年里,我是绝然不会相信有人可以这般轻描淡写随手就制服了八荒火龙的。”
张玉洁道:“你也想象不到,茫茫星空之中到底有何等波澜壮阔。这神州浩土,也不过是在悬浮在无尽星空之中的一颗小小星辰之上的一小块地方而已,而这样的小小星辰,在星空之中连尘埃都不算,夜空中天上能够看得见的星辰,大多都比生灵繁衍的星球庞大数十万、上百万倍,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对于你们来说堪称毁天灭地的力量。”
小白抬头往头顶看了看,那里没有星空。
张玉洁笑道:“按照我们天外世界的说法,像神州浩土所在的这种住人的星辰,称为行星,而头顶的太阳或者是夜空里所见的大部分星辰,则是恒星,太阳离咱们近,所以看起来最亮最大,其他的星辰太过遥远,所以看起来黯淡。这些恒星比行星大几十万、几百万倍,时时刻刻都在喷发着毁天灭地的烈焰,先前八荒火龙的大火,在恒星之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涟漪而已。”
“此外星空之中还有一种小小的星体,叫中子星,大概和一座大山差不多大,但是组成这种星体的物质哪怕是一块小指头大小的东西就有数千亿斤重,它散发的光芒和高温,比起寻常恒星来还要强大无数倍,八荒火龙跟它比起来连个渣都不算。而它还会散发出一种恐怖的引力,会将周围的东西都吸向它,这种力量之强大,即便是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也能够轻松将其他的星辰撕裂。因为它的引力太大了,其他星辰离它近的一端比离得远的一端受到的引力更强,被吸向它的速度更快,因此整个星辰都会被撕裂开来。”
说到这里,张玉洁笑道:“所以你们这个世界里头动辄说什么毁天灭地之力,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若是这数百万上千万里之外有个中子星,那么你们眼里的整个世界都会被土崩瓦解,那种巨大的力量会直接把整片大地都剥碎开来,十万大山的崇山峻岭会像被撕碎的纸屑一样轻飘飘地飞上天空,一切都会被烧蚀成灰烬。而这样的事情,在星辰大海之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
“更何况在星海之中,还有一种比中子星更可怕的东西,叫做黑洞,它的引力强大到连光都无法从里面照射出来,它撕碎的星辰会在它的四周形成比八荒火龙狂暴无数倍的乱流。而我第一次看到凤菡芷,就是在一个黑洞的边上,在那里无数比神州浩土还大的行星甚至是恒星都被黑洞轻易撕碎,火焰和星辰的残骸在里面疯狂的旋转碰撞,光芒比正午的太阳还要亮几千万倍,一颗星辰在里面就和一粒尘埃差不多。然而凤菡芷却闲庭信步一般从那黑洞的最里面走了出来,那些可以瞬间将很多个像你们这个世界一样的世界化为灰烬的力量,在她的身侧就仿佛一阵清风一般。”
“见识过如此人物,区区兽神、修罗又算得了什么?”
小白说道:“可惜强大到如此的地步,却依然无法抵御那个世界的灭世危机啊。”
张玉洁道:“他们是想救世。修炼到他们的那个程度,已然真正可以说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了,他们可以掌控因果,言出法随,他们说要发生什么事情,这事情会自动发生;他们可以观测时间,神游过去未来;他们可以在恒星的火海中沐浴,也可以将整个世界变成死寂的冰冷。他们可以撬动宇宙的规则,即便是天意,也无法使得这宇宙之中发生让他们覆灭的事情。他们所要做的,是弑天。”
张小凡想了想,说道:“抓到了修罗,你们就要开始弑天了吧?”
张玉洁点了点头。
“但愿你们能够成功。”张小凡道。
“承你吉言。”张玉洁微笑道。
随即又转头看向小白:“我记得万人往是你的妹夫对吧?”
小白说道:“我知道你的意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吧。”
小白道:“如果你能从天外的大战中幸存下来,能否想办法让我也去往天外世界,领略天外的人物?”
张玉洁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兽神死后,天下的格局显得颇为平静。正道没有因为抵抗兽妖损失大量核心战力,道玄真人也没有因为御使诛仙剑和兽神大战导致被戾气反噬而入魔进而引发青云门的内部****使得焚香谷蠢蠢欲动。
眼下的青云门在有张玉洁坐镇的情况下堪称是一个超级定海神针,即使什么也不做,光凭威势声望,都轻而易举地将那些兴风作浪之流压得无法抬头,甚至就连各大门派之间的暗流都平静了下来。
青云山、十万大山两次出手,张玉洁轻松击毙了祸乱天下的兽神,无敌之名,震动天下,世间宵小无人敢出头来作死。即便是猖獗狂妄如魔教,在张玉洁的盖世神威面前也一改平素姿态,怂如猪狗一般。
直到一年后,才有万毒门的余孽“毒公子”在蛮荒神殿之中纠集魔教大本营的白骨老祖等高手策划反扑青云的大计,结果引来了又一次远征蛮荒。
百年前青云门万剑一、田不易、苍松、商正梁、曾叔常五人远征蛮荒,杀入魔教老巢,固然令魔教震动巨大,然而跟这一次张玉洁的蛮荒行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前者只是震慑了魔教重挫其士气,而后者则成为了魔教中人心中恐怖的噩梦。
据幸存的魔教中人说,此战之中张玉洁在众多魔教高手刀砍斧劈加各种法术猛攻之下如闲庭信步般走向蛮荒圣殿,那些魔教高手们自认为威力无比的法宝、法术,对她来说仿佛挠痒一样。
而张玉洁只是挥手发出一道碧火金光刀,便生生将大半个圣殿劈成两半!
在直接捣毁圣殿之后,张玉洁转过头来对着魔教中人展开了一场神州浩土之上史无前例的大屠杀。
在她的面前,魔教顶尖高手秦无炎、白骨老祖之流就和刚入门的菜鸟弟子毫无差别,都被她像拍死蝼蚁一样消灭掉。
张玉洁在天空中风驰电掣,四处穿梭,时而专心斩杀面前的魔教妖人,时而飞向战场边缘,将脱离战场向外逃遁的魔教妖人杀灭,阻止人群朝着那个方向的逃窜趋势。
在张玉洁不断游走到战场边缘杀死企图逃离战场的魔教妖人拦阻他们逃窜趋势的情况下,数千魔教中人几乎全灭,除了几个她有意放走的人之外,其他的人统统完了蛋。
在蛮荒圣殿的废墟之上,筑起了一座高高的京观,旁边竖立着圣殿仅存的一根巨柱,上面刻着一行字:
“张玉洁到此一游!”
是的,她只是到此一游,便顺便将魔教的大本营踩平了。
神州浩土之上,从来未曾有过如此可怖的高手出现。巫女玲珑也好,青叶道人也罢,在这等力量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天下又平静了一年,知道狐岐山中血光冲天而起,鬼王宗承载着魔教翻盘的最后希望席卷天下,四灵血阵接连重挫正道,直指青云山而来。
青云山,朝阳峰。
“呼——”
张玉洁长吁口气,从漫长的入定中复苏过来。靠着姬玄烈和凤菡芷的种子,幻月洞府的幻月之力和八荒火龙所蕴含的异世界规则已经被吸收,两枚种子眼下已经变成了两枚对于诸天星河天意来说剧毒无比的药丸。
再抓个修罗,就凑齐了。
走出房门,只见巍峨的青云山脉上空,天空一片血红,层层叠叠的暴戾血红光芒笼罩天际,仿佛波涛般朝着青云山脉的核心区域涌来。
此前的交锋,鬼王宗接连重挫正道的联手征剿,打得正道各派元气大伤。正道三大派之一的焚香谷直接败退溃回南疆闭门不出倚靠地利死守,天音寺损失惨重只得退往青云山与青云门中合兵一处对抗魔教。
纵然此时的青云门较之原书结尾时要强盛得多,七脉首座尚有道玄、田不易、商正梁、曾叔常,还有曾经的青云双骄之一的万剑一,但也不敢奢望靠着常规战力打败鬼王,只能指望张玉洁再次施展手段击败魔教,或是青云门发动诛仙剑阵对抗四灵血阵。
“瞌睡来了就给我送枕头,鬼王真是我的好队友啊。”仰头望着一片血红的天地间,张玉洁笑了起来。
天幕之上,一团比天空红影更深邃百倍,看去犹如一个血球的大红光团缓缓飞到了青云山脉的上空,从里面传出了一阵狂笑之声:
“哈哈哈哈,青云门的废物们,如今终于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哈哈哈哈……张玉洁呢,张玉洁你这个贱人为何还不出来,你不是天下无敌视我圣教英豪如无物的嘛,怎么如今却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张玉洁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表子怎么还不出来?看老夫怎么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鬼王的笑声放肆无比,聚集在青云山通天峰上人人神色肃然,眼看着潮水般的魔教大军几乎将玉清殿前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露出骇然神情。
迟疑片刻,天音寺普泓真人无奈道:“魔教此番如此厉害,眼下之计,唯有师兄施展诛仙剑阵,方可与这魔教妖人一争高下了……”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
这发动诛仙剑阵的害处他岂能不知?头一次施展诛仙剑阵,靠着修为深厚抵御住了反噬之力,这次看魔教如此凶狂,至少也要将剑阵之力发挥到极致方可有胜算,届时戾气反噬必然沛不可挡……
这时候,却听得远远的天际传来一声清叱,漫天血云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扫帚清扫一般,瞬间便空掉了一大片,露出蔚蓝的天空来。
蓝天中央,一朵白云悠然飘来,张玉洁绝美的身姿轻盈地站立云上,微笑着面对这凶狂无比的四灵血阵。
玉清殿上,正道之人齐齐欢呼。
“借诛仙剑一用!”张玉洁笑吟吟地手一张,藏在水麒麟口中的诛仙古剑呼地破空飞起,落在了她的手心。
看了看面露担忧之色的道玄真人,她又笑道:“我不怕古剑戾气的反噬的!”
“张玉洁小贱人,你终于出来了……不枉我给你布下四灵血阵!”天空中那巨大血球中传来鬼王的怒吼咆哮声。
“你去死吧!”
怒吼声中,天空中那诡异的血球也发生了变化,血气滚滚向两侧退开,露出了其中的真面目,通天峰顶上众人望去,以他们见识广博,竟也都是禁不住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血球正中,被团团巨大血气笼罩其中的,赫然是已经完全变作血红色的伏龙鼎,但最诧异的却是,鬼王的身躯竟然已经大半化在这伏龙鼎中,只留下胸口以上和头颅在古鼎之上,面目扭曲的狰狞无比,狠狠盯着对面那白云顶上的高挑身影。
鬼王一招手,顿时将半边天空上无数的血气隆隆卷起,声势之大无以伦比,如洪流巨滔一般的血气红云,在鬼王手上化做了横亘天际长达万丈的巨大红矛,炽热的电芒在其上撕撕乱窜,可怖之极。即便是道玄真人、普泓上人,也忍不住神色骇然。
“不错,比兽神厉害多了。”张玉洁微笑着举剑,诛仙古剑嗡嗡巨震,龙吟不绝,整个青云山上下,无数法宝兵刃随之共鸣颤抖,仿佛在向着天空中俯首称臣。漫天光影波动中,一团炽人眼目的巨大白光仿佛落入人间的烈日,出现在方才的白云之处。
鬼王仰天狂啸,巨大无比的血红长矛呼啸着朝着张玉洁冲击而去。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那白光深处,张玉洁也挥了挥手,诛仙剑阵那巨大的主剑轰鸣着转动过来,在虚空中碾开一重重空间波纹,迎着血红气矛怒斩而下!
这一次出现的诛仙剑阵,与以前道玄真人驱动的诛仙剑阵并不一样,天际之上除了拥有一柄不可一世,睥睨世间的白色巨大气剑之外,原先变化万千,铺天盖地的亿万小气剑,却是并没出现。不过诛仙剑阵内透出的那股煌煌之力,竟是比之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隐约有撕裂苍穹,扯动星辰的可怖之力。
两把可怖的巨大兵刃在天穹之上,轰然对撞,瞬间迸发出比太阳更炽热千百倍的灼热闪光,没有人可以睁开眼睛,只听到巨响声中,地动山摇,整座青云山脉竟也像是抵挡不住天地巨威,畏惧的想要低下头去。
光华稍散,众人迫不及待向天空看去,只见那激烈的天穹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深邃的黑色如无底深渊,冷冷的注视着凡俗世间,漩涡之下,诛仙巨剑在张玉洁的挥动之下刺破苍穹,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劈了下去,一剑劈断了鬼王血色巨矛!
“……这不可能……我有修罗之力……”天空中鬼王咆哮不已,“小贱人,给我去死吧!”
他一把抠在了伏龙鼎身之上那张恶魔面孔上的双眼之中。
“轰!”一声怒雷,刹那间压过了天穹之上所有的声音,鬼王的双眼突然喷吐了两道血柱,重伤之余的他,竟然仍是狂笑不止,而伏龙鼎上,如被激发了最后的神威,一个可怕的血色身影,高达万丈,在鬼王身后成形。
“去死吧!”疯狂的吼声,响彻天际,那个诡异的血魔影轰然而动,带着可怖气势,牵动了漫天血气,再度向诛仙光辉扑去。
“这就是修罗啊!”鬼王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张玉洁轻轻喟叹道。
巨大的修罗血影,携着狂暴无匹的巨大力量,朝着张玉洁轰击而去,转眼之间,漫天都是一道道血气组成的巨大箭头,前赴后继地朝着张玉洁攒射而来。
而那诛仙剑阵的光剑上下翻飞,展现出与它巨大形体不符的灵活性,将这些激射而来的血色箭头一一挡住击溃。
天空之中风雷激爆,仿佛时时刻刻都有千雷万霆同时炸响一般,整个天地都在绵延不绝的巨响和光芒中股栗不已。
没人看到,张玉洁一手操控着诛仙剑与修罗对轰,另一只手悄然摊开,一道黯淡的怪异光点悄然飞出。
光点虽然黯淡,但在这比太阳还要璀璨的剧烈碰撞之中,却诡异地显眼无比。
陡然间,天空中的巨响和强光都停了下来,仿佛被人按下了停止键一样。
通天峰顶的众人仰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的血云、修罗乃至伏龙鼎里的鬼王,都定格在了某个瞬间,一动不动,而张玉洁却好整以暇地收起了诛仙剑阵。
一个清俊秀美的男子身影出现在了那修罗血影的面前。
“参见皇太孙殿下。”众人听得张玉洁笑吟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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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汶星,利州城。
空桑帝国的年轻皇帝白尘躺在床榻上,眼皮轻轻抽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头顶简陋的天花板时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和失落神色。
醒来之后虽然仍有困意却难以再次入睡,白尘索性穿衣起身,走到前面书房的书桌前,枯瘦的手指翻动着白天里的奏折。
看着上面刺目的文字,他就感觉心里一阵阵发紧,一股滚烫的血直往脑海里猛冲!
“神圣西陵帝国特使褚明孔提出下列和议条件:
“一、解散宗社党,处决以白云龙、白瀚洲、秦昊、金文德为首的战犯;
“二、空桑帝国向神圣西陵帝国赔款军费九亿七千万标准丹、空桑帝国向神圣西陵帝国赔款战后重建经费五亿三千万标准丹、空桑帝国向神圣西陵帝国赔偿罹难侨民抚恤金六千七百万标准丹,上述三项合计十五亿六千七百万标准丹;
“三、空桑帝国割让虎跳河、远江、朗风山脉以西疆土给神圣西陵帝国,划归罗汶行省代管;
“四、空桑帝国取消帝号,向神圣西陵帝国称臣,根据两国国君年龄差异,空桑帝国君主为神圣西陵帝国皇帝之玄孙、皇太孙之孙,国中礼制,不得逾越;
“五、为捍卫西陵、空桑两国睦邻友好关系,西陵领事进驻空桑,享有监国之权,以帮助空桑国推进改革维新事业;西陵国领事行辕对空桑国大政方针享有否决权利;西陵国领事行辕可根据西陵律法,对危害西陵国利益之空桑国人处以刑罚;
“六、空桑帝国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与罗汶星以外国家间外交事务一概由西陵国驻空桑领事行辕和西陵国罗汶行省总督府代管……”
白尘一把抓起奏折,想要揉成一团砸向地上,旋即又无可奈何地将其丢在了案头。
真是丧权辱国啊……
七百年前的苍雀王朝时代,罗汶星上列国并立,苍雀王朝君临东大陆,珉王国、寮帝国、东安王国制霸西大陆,金城王朝称雄于北半球的北大陆。五大国纵横捭阖,争夺着整个世界的霸权。
而就在这个时代,在靠近罗汶星南极的南荒苦寒之地,八个抱团取暖的修真门派的联合,组成了在后来成为罗汶星上第一个全球性的霸权的空桑帝国,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年时间里,空桑国利用苍雀王朝外战失败和内部门阀的倾轧斗争的机会迅速壮大,一次又一次向着温暖丰饶的北地发动北伐战争,最终覆灭了苍雀王朝,成为了罗汶星东大陆上的新主宰。
在之后的几百年时间里,空桑国一边将苍雀王朝曾经的属国一一吞并成为自己的辖省,一边在海外与其他四国展开激烈的全球争霸战争。
空桑国曾经两次向北大陆发动了两次大规模北征,第二次几乎令金城国灭亡,遭受重创的金城国俯首称臣,割地求和,将北大陆沿海岛屿和海军军港要塞尽数割让,坐视北大陆诸国成为空桑国的傀儡,从此退出了世界霸权的争夺序列。
空桑国先后分别和西大陆三大强国展开了十七次世界争霸战争,战争当中双方虽然互有胜负,然而空桑国依托着独占东大陆的充足人力、物力、财力轻松压倒了各自为战的西大陆三国,最终消灭了东安王国,重创珉王国和寮帝国,最终确立了自己世界霸主的地位。
在那个时代,空桑国是盖世无双的超级强国,一国的武力便能压倒全世界。空桑国可以随便干涉小国内政,也可以对其他哪怕是次强国的政务指手画脚,各国无不畏惧于空桑的国威。直到如今,仍有无数空桑国民们怀念着那个光耀无比的时代。
这一切在三十年前发生了变化。
在距今一百年前,西大陆的天成共和国开始崛起并打败了珉、寮两大老牌强国,并拉拢得到一定程度复兴的北大陆金城国,在随后的数十年里国势渐强,开始挑战空桑国的世界霸权。
然而天成共和国虽然国势蒸蒸日上,但在过去的空桑主宰世界的岁月里,各国国内都太多空桑国扶持的利益代言人,这些亲空桑势力把持了各国大部分资源,天成国也不例外。
空桑国便是通过天成国内这些亲空桑的带路党们挑起了天成的内乱,使其局势动荡民不聊生。
打垮了天成国的空桑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却不知道,一场翻覆乾坤的恒古剧变,即将到来。
一个天成国的修士,面对着故国山河破碎的惨状悲愤不已,却又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拖着敌人一起下地狱……
他认为,在星空的深处,必然还有着其他的文明存在,其中也必然有着远比罗汶星先进的文明。于是,他用一个特制的法宝不间断地朝着星空发布罗汶星的信息,向着可能存在的天外文明拼命介绍着罗汶星的丰饶和文明的落后。
三十年前,一个名叫“西陵”的外星文明接收到了他的信息,紧接着便是一支庞大的舰队来到了罗汶星的上空。
西陵人举着为过去数百年里承受空桑人****的各国各民族主持公道的旗号降临了这个星球。
空桑国有着罗汶星最多的修士,即使是凡人军队,也配备了精良的法器,然而西陵军哪怕是底层的小兵,也拿着堪比空桑国精英修士的制式法宝。
罗汶星的社会结构,与地球的中世纪有些相似,修士的地位就类似于中世纪欧洲的骑士或是日本武士,属于贵族阶级。国家的军事力量,也是由这些修士贵族为核心,由凡人平民组成的炮灰杂兵为主体。
空桑国的修士,都属于贵族阶层,而全民修真的西陵国的平民和小兵都是修炼有成的修士。这些散漫的贵族老爷们在西陵国由修炼有成、训练有素的公民士兵组成的整齐的军阵面前一触即溃,而失去修士贵族的支撑和督战之后,那些充当炮灰的凡人军队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战意。
西陵人连神核军阵的轨道轰炸都没有动用,就仿佛摧枯拉朽一样将罗汶星的军事力量打得一败涂地。空桑的帝都利州城,便是在那场战争中被毁掉的。
他们驱逐了西大陆的空桑国势力,随后便吞并了西大陆列国将其改为西陵国的罗汶行省。他们的触角又延伸到了东大陆和北大陆,一边从本土移民殖民,一边蚕食着空桑国的剩余江山。
十年前,北大陆的金城国最终宣告灭亡,空桑国成为了罗汶星大国之中苟延残喘的最后一国。
白尘幽幽地叹了口气。
空桑国曾经想过要奋发图强,学习中州世界的列强国家,推广全民修真,改革社会体系,在被彻底吞并之前拥有可以自保的力量。
然而一方面是空桑国的生产力根本无法支撑全民修真的社会,另一方面则是垄断修真知识和修炼资源的修真门阀和修士贵族为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顽固地抗拒着变革的到来。而且西陵国也严禁各种有利于发展生产的修真技术流入空桑国。
空桑国试图和中州世界的其他列强交往,利用列强矛盾自保。然而除了羽族之外没有哪国敢于和西陵国对抗,而羽族则对于遥远的罗汶星缺乏太多的兴趣,只是向他们兜售了一些法宝军械。空桑国靠着购买进来的法宝军械武装了几支外星装备的新军,但都是徒有其表而已。
反而是空桑国企图引入其他中州国家势力的行为,引发了又一次和西陵的战争。主持这场救国自强运动的宗社党,眼见得就要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在西陵国的步步紧逼之下,空桑国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而门阀贵族们依然不肯为挽救国运损失半点自己阶层的利益。他们拒绝为推广民间修真教育而增加纳税,他们拒绝向民间传播修真知识,他们甚至还成为了西陵人的买办……
想到那些人的嘴脸,空桑皇帝白尘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情。
这个条约若是签订下来,接下来空桑的灭亡,恐怕就是无可挽回了。
然而在白天里的廷议里,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却依旧不肯让渡半点自己的既得利益。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同归于尽吧!蠢货们,真以为空桑灭亡之后西陵人还会养着你们这些猪吗?”白尘面露狠厉之色,几乎恨不得立即在那个写着灭亡空桑的和约条款上写下批准。
只是片刻之后,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颓然的神色。
反正,这个末代皇帝,自己是当定了吧?
窗外,夜色渐渐淡去,虽然空桑人希望回到昨天,希望留在今天,然而新的一天就要到来。
中州历9075年,空桑帝国与神圣西陵帝国特使褚明孔签订《利州和约》……
中州历9081年,空桑帝国末代皇帝白尘被西陵国废黜,空桑帝国灭亡……
ps:这几天上级单位来检查事务繁忙,晚上都不大能抽得出时间写书。本来番外篇想写点主世界的风土人情或者副本世界的一些事儿,原本以为应该会写得很轻松的,不过今天这篇写得真是木有感觉,自己的感觉都糟糕透了……先就这样子吧……
ps:下个番外写什么呢?也许可以写:
旁白:……时天下将乱为乱,中日战争一触即发,欲来的山雨惊醒了沉睡的僵尸王将臣……
王将臣:哥竟然也穿越了,看看那个美女给我留了什么金大腿啊……我勒个去,是这玩意儿?她要让我拍抗日神剧吗?好吧,让鬼子尝尝水管工的厉害,统统变成澳扒马!
史载:1937年的秋天,无数澳扒马、暗影芭比、憎恶屠夫等各类僵尸从日军大营里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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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干什么?好端端把我拖出来干啥?”王将臣气愤地朝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你已经出车祸死了,谁让你踩错油门和刹车的。”女子背对着他,冷淡地回答道。
“你丫才死了呢!”王将臣没好气地说,“我的车有刹车优先装置,我遇到紧急情况都是两脚一起踩!”
女子噗嗤一声笑道:“果然是被撞糊涂了么,变鬼都是糊涂鬼。你转身看看,瞧瞧你自己怎么完蛋的?”
王将臣回头一瞧,只见马路上摆着一辆被大货车撞得不成形的小轿车,看残破的车牌,依稀能辨识出是他自己的车牌号……
王将臣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他没话说了。
此时那女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指着残破的小车说:“后面是大货车你就该踩油门啊,你车上有刹车优先,你刹车油门一起踩,结果只认刹车不认油门,这就是明摆着给大货车追尾啊……”
她的嗓音清冽圆润,如珠落玉盘,极为动听,王将臣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清丽绝伦的秀美少女,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虽然没有很多的言语交谈,但仅仅是近距离相处,便已让王将臣有种如饮美酒佳酿的感觉。
下一秒,想到自己眼下处境的王将臣便哭丧着脸哀求起来:“神仙姐姐我知道你把我的鬼魂救出来肯定不是准备让我就这么完蛋的,但千万别玩我……”
女子微笑道:“当然不让你完蛋,不然你的魂魄现在还能在这儿?寻常人挂了魂魄很快就消散了,哪能变鬼?你想不想穿越?”
王将臣愕然,旋即面露希冀神情:“想、想、想,当然想……不过不会坑我吧?让我穿越得很苦逼什么的?我自认为没什么主角光环啊……”
“你没有主角光环,所以我给了你金大腿,好了,准备穿越吧。”女子温言道。
王将臣道:“喂喂喂,等下,你到底要我穿越去什么世界啊?”
“抗日神剧的世界,怎么样?”
“什么剧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何况告诉你也没用。反正每年国内出的那么多电视剧,多的是因为没有发行渠道上不了电视台的剧,你就算知道也没用。再说了,有了金大腿,还需要什么熟知剧情啊?”
王将臣道:“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好了,准备穿越吧。”女子的手上泛起一道道流离的白光。
“等等,恩公请留名——”
泛着白光的手掌一巴掌拍在了王将臣的头顶,在丧失意识之前,他听到她说道:“嗯,我张玉洁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如果你觉得很坑爹,那么你画个圈圈诅咒我就是了……”
“……唔,我现在这是穿越完成了么?”王将臣从地上爬起来,夕阳下他的新躯体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果然是魂穿啊,嘛?是个残废?”
王将臣尚未来得及庆幸自己捡了条命,就发现影子不对头——怎么有一只手没有,而是像安了个钩子一样?
好在旁边就是一条河水,他走到河边朝水里一看,登时呆若木鸡。
高大的身躯、光秃秃的头顶、蓝色车间工装、灰布口罩,还有一只手被齐腕斩断,手掌的地方现在安装着一个大铁钩子……
“老子是水管工?”王将臣怔了一下,旋即立即反应过来——这副尊容,不就是蛋拐游戏里俗称“水管工”的普通母体僵尸嘛!
王将臣还记得某个冬天里,他在网吧上网的时候看到别人玩的cs跟自己的不太一样……到处都是挥舞着铁钩子的水管工在奔跑,一群恐怖分子和反恐精英们前一秒还在开枪,下一秒被水管工挠到,瞬间就变成了澳扒马——没错,被母体僵尸抓了的人就会瞬间变成次级僵尸,次级僵尸有着黑黢黢的脸,还有和某国总统相似的长相,玩家们亲切地称之为“澳扒马”或者“小奥”。
之后王将臣也开始玩起了蛋拐,水管工、澳扒马、芭比等诸多僵尸的外貌,他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一段信息流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原来这就是他此次穿越所获得的金大腿——蛋拐系统。
他变成了一只生化僵尸,拥有相当于领主僵尸的生命值和防御力——蛋拐的生化模式里领主级僵尸拥有一万四千点生命值,被普通自动步枪命中身体一枪扣除二十多点生命值,被awp这种重型狙击步枪命中一枪扣除一百多点生命值,领主僵尸的抗打能力之强,可见一斑。而且僵尸在一段时间没有被攻击的情况下还可以自动回血。
他还同时拥有水管工、迷雾鬼影、暗影芭比、憎恶屠夫、巫蛊术尸、痛苦女王六种僵尸形态,其中水管工是主形态,其他几种每次只能维持半个小时,每天只能切换一次。水管工的技能“暴走”、迷雾鬼影的释放黑烟技能、暗影芭比的隐身技能、憎恶屠夫的释放鬼手技能和巫蛊术尸的群体加血技能以及痛苦女王的鬼手技能均可在相应形态下使用。技能使用效果和游戏里的效果一致。
被他挠了的人会瞬间变异成次级僵尸,女人被抓会随即变成变成次级芭比或者痛苦女王,男人被抓随机变成次级屠夫、巫蛊或者黑、白衣澳扒马(水管工和鬼影的次级),次级僵尸可以继续感染人变成僵尸。被抓者所变僵尸血量为抓他的僵尸一半,最低为1000。次级僵尸感染三人可以晋级为母体僵尸,母体僵尸感染五人可以晋级为领主僵尸。所有僵尸的智商水平,仅与生化模式(危机)中的ai僵尸相当,不过王将臣对所有僵尸俱拥有绝对控制权限,就如同虫族主宰可以操控虫群一样。如果本体死亡,王将臣还可以任意选择一个其他僵尸进行夺舍。
熟悉了这个系统的用处之后王将臣决定走出这片荒地了解一番这个世界。
变成水管工之后,王将臣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远胜过了人类,以人类四百米赛跑的速度在野外奔跑了几公里也没有丝毫疲倦感,中途倒是遇到了一只野狼,双方进行了一场不友好的交流活动。野狼一口咬在水管工的胳膊上,仅仅造成了一点擦伤,而水管工的铁钩子直接把狼身给轻松撕裂开令其一命归西。
在击毙野狼的同时,蛋拐系统提示他击毙目标,灵魂被系统吸收转化成了能量。
此外蛋拐系统的另一个福利就是他似乎可以直接吸收阳光的热量和回收奔跑过程中体能的热能。虽然眼下是冬天,这个功能仿佛用处不大,不过要是到了夏天,大概就可以完全无惧烧烤模式了。
在夜色里奔跑了几十分钟过后,王将臣看到远处的小山坡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县城,县城旁边是一座鬼子们驻扎的兵营,兵营四周用围墙和铁丝网与周围隔开,四角均有配备探照灯的瞭望塔,看起来一派戒备森严的景象。
此时兵营外面颇为热闹,一大群日本鬼子喜气洋洋地背对着小山坡,簇拥着膏药旗在一个女记者的摄像机前摆着造型。
王将臣定睛看去,只见这些鬼子脚下躺着很多人,再仔细看看军服的样式和军帽的形状,他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鬼子们在摆拍呢!
鬼子营地外面的山脚下这片像广场一样的开阔地带上,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八路军战士的尸骸。这些牺牲的八路军的遗骸遍地都是就像地毯一样覆盖了这片开阔地,这些鬼子就站在这“地毯”上面摆着造型,拉着“武运长久”的条幅炫耀他们的战功。
至于为啥要把尸体都放在这片山脚下避开他们的军营,王将臣估摸着鬼子是希望这样在照片上看起来他们就是在野外的战斗中一次性获得了这样大的战果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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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鬼子的得意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王将臣看到旁边的山间树林里埋伏了几个人——这些人的打扮即使是在现代那也是非常酷炫的,更别说在这三四十年代了。
而且他们使用的武器也是相当之非主流——一个拿着弹弓的中年人、一个提着一把猎弩的年轻汉子、还有一个赤膊大胖子背着大大的包裹,那包裹的分量即便是僵尸之身的王将臣看着都觉得沉……如此非主流的武器,高手果然就是与众不同!
想来,这个找不到电视台播的神剧的主角,就是这几个人了吧?
不过现在来了王将臣,他们的主角光环,恐怕就要被抢了!
然后这几个“主角”一出手,顿时再次吓尿了王将臣!
用弩射箭射死鬼子的也就算了,几百米外打破人眉心的弹弓有木有?弹丸还带剧毒的!
那个大胖子是人吗?几十斤重的炸药包刷地一下甩出一条十几米高的抛物线飞到山下,落到周围的鬼子卫兵队伍上空来了个空爆,抛洒出密密麻麻如雨点一样的石子儿把下面的鬼子瞬间打成了马蜂窝!不过话说,这石子儿这么多,包裹里面的炸药还能有多少?这大胖子扔过来的包裹里的炸药是八硝基立方烷还是奥克托金?反正黑火药也好,tnt也罢,绝逼没这么吊的威力!
以前都是你有科学我有神功,这武林高手还带黑科技,简直是不让人活的节奏啊!
眼看着这群抗日奇侠们大展神威,王将臣也不甘寂寞,等大胖子的炸药包扔完了,立即大吼一声,咆哮着朝鬼子冲了过去!
然后,场上的奇侠们和鬼子们都蒙圈了。
鬼子在混乱中看到一个穿着灰蓝布厚实工作服的残疾大汉怒吼着挥舞铁钩子朝自己冲过来,虽然这货不像八路军也不像老和鬼子们作对的那几个奇侠,但只要智商在水平线以上的都知道来者不善——人人都说抗日神剧里的鬼子智障,其实不是他们智障,不是他们蠢,而是神剧里面从来都是我方英雄单位虐鬼子杂兵,敌方英雄单位根本不来神剧剧情发生的地方啊!杂兵就算不蠢,碰到英雄单位照样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虽说鬼子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然而终究之前被奇侠们打懵逼了,乒乒乓乓地一阵乱枪,打中王将臣的却并没有几枪,而玩过蛋拐生化模式的人都知道,即使是全体端着自动步枪、机枪、连狙甚至还有人拿着龙炮、雷神这般大杀器的警匪联军,都经常被僵尸攻破防线,只能用栓动步枪一枪枪发射的鬼子,还是混乱的鬼子,能做的只是让王将臣停顿了几下,因为被子弹打疼惨叫了几声而已。
转眼间,王将臣便冲进了鬼子的队伍里,挥舞着铁钩子直接爆了一个鬼子新兵的菊花,凄厉的惨叫声之后,周围的鬼子惊恐地看见这个鬼子变了张黢黑的脸——哟,是个澳扒马!
新鲜出炉的澳扒马挥舞着爪子又挠了一个鬼子,顿时又感染出一只小奥,还是个能放黑雾的迷雾鬼影小奥。王将臣心念一动,新小奥立即释放出一片黑雾将周围笼罩了起来,黑雾里传来一连串惨叫声,十几秒后,七八个僵尸冲出了黑雾,其中五个小奥,还有一个巫蛊术尸和一个屠夫。
几个僵尸冲进人堆,就像火星落到汽油上一样蔓延开来。这一幕彻底崩溃了日军的士气,毕竟他们虽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可也架不住眼前这噩梦般的场景太骇人了。
他们想象过被八路军战士伏击,然后他们依靠着更加精良的装备和训练展开反击,让地上遍地都是八路军的尸首。八路军虽然作战勇敢不怕牺牲,但是装备给养训练都太寒酸了,真要硬碰硬打的话他们很有信心不吃亏。现实历史上华北的鬼子也是到了抗战后期老兵消耗掉了,新兵素质滑坡,华北治安战不利不但没消灭八路反而逐渐被搞得控制区被渗透得千疮百孔连给养都跟不上之后才开始落入下风,再加上日军军官喝兵血等**行为更是搞得他们处境雪上加霜,以至于出现了鬼子不敢出城出城扫荡也都是做样子、鬼子倒卖军械给八路换私货、鬼子没吃的逃到乡下给人当长工之类的落魄现象。
他们想象过被****阻击,然后他们发起冲锋****溃逃。****其实也挺寒酸,只总体上比八路好点而已,而大多数****的士气低落远不如八路,更容易对付一些。****的部分精锐比较难啃,但装备训练给养和日军比起来仍有较大差距。至于后来出现那些美械师之类的这会儿这里还没影儿呢。更多的豆腐兵是很弱的,因为**和贫穷小兵甚至比八路还要寒酸,装备低劣营养不良,打起仗来正面作战不堪一击,至于说游击——拜托,这些部队的组织度低到即使建制齐全的情况下被军官约束着大路行军都有问题,要玩游击立马就散架了好么?
但是遇上这些诡异的怪物的袭击,被怪物抓一爪子就立马变异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这种情形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只是一眨眼功夫,大群大群的日军都变成了小奥,中间还夹杂着少数的巫蛊术尸和憎恶屠夫,至于那个之前喜滋滋进行新闻报导想要宣扬皇军武威的女记者,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只痛苦女王……
日军一路溃逃想要撤回营地凭工事坚守,然而僵尸奔跑的速度却是远远超过了人类,以至于鬼子被衔尾追杀根本摆脱不掉,偏偏有点级别的军官都出来摆拍来了,以至于营地里一时间没个说得上话的军官组织关闭营门,愣是让僵尸冲到了营地大门口,几个实在吓坏了的士兵不顾没有上级的命令愣是擅自关闭了大门,将其他的日军和僵尸一起拦在了门外。
一连串的惨叫之后,营门之外变成了僵尸的世界。
接下来日军架起了歪把子机枪进行阻击,还有人负责搬运东西想堵住那铁栅栏门,这个举动成为了又一场惨剧的源头。
在周围鬼子惊骇的目光中,痛苦女王的胳膊瞬间暴涨到四五米长,挠中了铁栅栏门后面的一个鬼子,又一只小奥新鲜出炉。
转眼间,惊呼声、惨叫声、枪炮声、咆哮声组成的声浪,又在鬼子的营地里炸开了。
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这里的日军就几乎全部覆灭,只剩下几个命大的在营地沦陷的时候坐着三轮摩托车逃了出去。
清扫了此地的日军,王将臣朝着山上已经近乎脑袋宕机的几位奇侠走了过去。
王将臣想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的声带没法像人一样说话。还是那个中年人镇定下来,问道:“你是谁?”
王将臣索性蹲了下来,在地上用铁钩子写道:“我是王将臣,我是僵尸。”
几位奇侠一见他果然不是人,顿时齐齐露出警惕神色。
王将臣又写道:“敌人的敌人是盟友。”
随后,王将臣开始用铁钩在地上书写他早已瞎编好的“来历”:被日寇杀害的进步青年,偶然血液沾染了一块冲其他星球掉到地球上的陨石,于是复活并变异成为僵尸。原来那块陨石是一支叫做“盘古族”的外星人的产物,人体接触了之后就会变成一半像人一半像盘古族的生物,就和地球上的僵尸很相似。体内含有尸毒可以传播给人把其他人也变成僵尸,索性他作为初代僵尸,对其他的后裔僵尸有着绝对的控制能力,所以不必担心僵尸祸害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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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将臣的忽悠,这三个抗日奇侠半信半疑,但是在没有其他说得过去的解释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相信王将臣所言。
三位抗日奇侠又问他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王将臣表示,他接下来准备收复东三省,再反攻日本本土,为在日寇侵华战争中丧生的死难同胞们报仇,让日寇为他们的残酷暴行付出真正的代价。
没错,王将臣始终认为,小鬼子根本就没有因为他们的侵华行为真正付出过什么代价,本土的苦难只是老美的报复而已,至于中国人的报复,几乎等于没有。中国的事情,倒霉就倒霉在人渣们的水平通常只能祸害自家人,为王前驱,在内战中就完蛋了,杀不出国门去祸害外敌,反而在乱世里把自己的同胞祸害得很惨很惨;而那些真正能够夺得天下并代表中国打国战的,却偏偏往往道德水平过剩,以至于对外敌也讲道德(不管是真道德还是伪君子)——想想那些在对越战争中还当道德模范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结果在搞军民鱼水情的时候被越南人背后一刀的战士,再想想在中国杀人放火之后还根据“优待俘虏”的条款在战俘管理所里享福的鬼子们吧……
咱们为什么就不能对那些犯下滔天罪行的外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王将臣想。
“思想改造”让那些犯下滔天罪行的鬼子战俘们悔罪?九泉之下的受害者,谁tmd希望受害者悔罪的?一百个里九十九个都希望剐了那些畜生!谁特么乐意别人代表自己去宽恕仇敌?
王将臣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系统,张玉洁在赠送这个系统的时候,还提供了一项功能:屏蔽尸毒传染能力。
张玉洁赠送的这个系统功能,意味着,王将臣如果不希望把对方变成僵尸,可以屏蔽尸毒传染能力,然后将其虐杀!
王将臣降落的地方,已经接近山海关,冲出山海关,就是东三省,日本人多年经营的大陆前出基地!
成群结队的僵尸奔跑着直奔山海关而去,山海关的守军早已接到溃逃回去的日军的报告,在关墙上架起了机关枪阻击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怪物。这里驻扎有日军六百余人,伪军一千余人,相比起王将臣的僵尸来说还有数量优势——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根据日军的判断,僵尸们很可能通过山海关东侧的长城缺口上来,因此多数兵力和火力都配备在了这一个方向。其他方向僵尸是难以攀爬的,只需要少量兵力即可阻挡它们。
可是王将臣使用了蛋拐里面的经典招数——兽颅跳!
所谓兽颅跳,便是使用爆弹兽颅(僵尸炸弹)丢在脚下引爆,借助爆弹兽颅的冲击波推动僵尸身体向上腾空,从而大幅度提高僵尸跳跃的高度和距离。通常使用这招的僵尸,不是小奥,就是芭比。前者是投掷爆弹兽颅之后暴走加速然后起跳,后者则依靠轻盈的身体和超强弹跳能力直接跳跃。
于是山海关上的日军和伪军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半空中朝他们呼啸飞来的僵尸瞬间斯巴达。
前面已经说过,即使是蛋拐里面体质远超过正常人,穿着防弹衣背着武器弹药两层楼跳下去只掉层血皮的恐怖分子和反恐精英们手持着各种自动步枪、霰弹枪、连狙、重狙乃至一个人就端着沉重的转轮机枪健步如飞,还有各种如龙炮、狂鲨、雷神、海皇弩之类神器的情况下,依然动辄被僵尸击败,一旦被尸群近身就立即溃败,而正常人体质、只有三八大盖和少数歪把子的日军以及装备更差的伪军被僵尸近身是啥下场?
虽说日军乃至伪军的战术水平军事素养比游戏里操控游戏角色的玩家们强得多,协同配合也更到位,然而这并不足以弥补他们身体素质和武器火力的绝对劣势——鬼子能拎着几根枪管的转轮机枪满地跑吗?鬼子有可以拿在手中一击可以打掉僵尸几千甚至上万血量的龙炮、狂鲨吗?鬼子有可以一下子把僵尸打飞出老远的电锯、空气炮吗?鬼子有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的机枪、自动步枪吗?都木有?那碰上僵尸进入防御阵地还有杀好说的?
更别说王将臣这挂逼直接绝对操控僵尸们的意志来进行配合进攻,比起游戏里那些同样缺乏战术协同配合甚至害怕顶在前面被人类火力打死的玩家们分别操控的僵尸们那散漫的进攻要强大太多了!
于是就在第一只小奥通过兽颅跳飞上山海关之后的转眼之间,这场战斗就变成了一场屠杀……
山海关一千多鬼子和伪军,还有周围的宪兵、伪警武装,乃至随军的鬼子家属、艺妓之类,很快就几乎全体变成了僵尸。只有少数鬼子军官免于变成僵尸——王将臣指挥僵尸将他们围了起来,屏蔽了传染性,然后让尸群上去把他们分尸了……
攻破了山海关,王将臣随后兵分两路,一路进军秦皇岛,一路出关进入东三省。
继山海关之后,紧接着遭殃的是秦皇岛。此地的鬼子武器装备和数量都要更强些,正面进攻有一定的失败风险。因此王将臣采取了正面对峙,僵尸大部队游走袭扰吸引注意力的方法,而用手中的少数芭比悄悄趁着夜色潜入。
暗影芭比有隐身功能,在昏暗的夜色里很难被人发现,不过持续的时间不够长,难以通过两军之间的空白地带。
好在张玉洁提供的系统很贴心地在这个时候解锁了兑换功能,可以用僵尸消灭敌人获得的能量点进行兑换,里面可以换取各类军品。王将臣还记得以前玩过的使命召唤4和使命召唤6,里面都有潜入的关卡,自然对伪装服的印象很深。于是王将臣在里面兑换了一些伪装服,披在暗影芭比的身上,偷偷摸摸地爬到了鬼子的营地里面,给鬼子来了个中心开花。
于是日军的阵地再次炸开了锅。几个僵尸掉进日军阵地里,就像超浓黑墨水滴进了清水里一样,僵尸群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短短几分钟时间,日军的防守阵地上,已然变成了数不清的僵尸山呼海啸般纵横驰骋四处搜杀日军的捕猎场。即使是被武士道洗脑的日本老兵,此时也是鬼哭狼嚎地四散奔逃开来,然后被四面八方游走捕猎的僵尸一一抓住。
而此时的东北三省,一场诡异的灾难也拉开了帷幕。
东北三省,日本人宣传中所谓的号称“王道乐土”满洲国,实际上只是日本扶持的一个傀儡。在这个所谓的“乐土”上,日本人进行了大量的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但这都是为了他们的大东亚圣战提供物质基础,以及为日本人建设新的家园。地广人稀土地肥沃的黑土地上,本来勤劳的劳动者可以丰衣足食——但实际上他们连吃大米都会被日本人以经济犯的罪名给抓起来。
还有所谓的开拓团从原来此地的中国农民手里夺取土地,虽然没有亲自拿枪杀人,也没有亲自执行侵略者的统治刑罚,但是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一种侵略者。
在这里,还有灭绝人性的七三一……
当然,在这之后,还有僵尸的浪潮……
僵尸们走了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首先分头袭击关外小股日军和日侨开拓团的驻地,这些地方的防卫力量较弱,被突如其来的僵尸突袭之后迅速被攻破,大量日军士兵和这些跟随日军来进行经济殖民的日本开拓团成员都加入了王将臣的僵尸阵营。
少数日本人试图躲藏在一些角落里避开一劫,然后他们可耻地失败了——在刮地三尺四处搜索的僵尸们面前,他们根本无处可躲无路可逃,很快就被尽数抓出来统统干掉。
王将臣觉悟不高,并没有多少仁慈心肠,所以既不会建立战俘管理所对侵略者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认识错误,也不会收养日本人的遗孤当他们的野爹,僵尸所过之处对日本人乃至伪满洲**警俱都是搜戮殆尽,鸡犬不留。
ps:本来本书正文结局的时候是准备差不多现在这个时间段开始上传新书的,没想到中间有事耽搁,加上情节构思安排费神,到现在才写了原定计划一半多的新书大纲。新书我是打算先列大纲,不要像这本书一样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导致到了后期容易卡文以至于只好生拉硬拽一些生硬情节来过渡。罗列大纲的过程中人物形象、角色性格、门派功法俱都要有比较细致的设定,情节也要先预设好,把故事进程尽量约束在主线左右避免故事情节散乱或者后面不知道怎么写而往故事里面掺水,同时确保故事的精彩。对于新书剧情,我用类似于电视剧“分集剧情”的格式,将剧情分为很多段前后相连衔接的故事,每一段都以比较详细的内容描述了其中的大体内容,乃至一部分细节,目前为止已经罗列了六十多集。我曾经和朋友开玩笑,说这玩意儿要是拿给有心的编剧,大概都能编出个电视剧剧本了……
虽然到目前来说进度还不满意,不过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大纲完成之后,区区在下必将一个故事情节更精彩、人物形象更丰满的新作品呈现在大家面前!
ps:这什么破系统,明明近期就有更新,结果作品首页显示最新更新为半个月前的章节,这都是尼玛什么鬼名堂?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系统?想像一下,如果某人最近刚刚更新了作品,但这网站系统偏在他的作品首页显示最近更新的章节是很久以前更的,作者累死累活读者还以为他断更太监,简直操蛋到了极点!我踏马调了好多次章节,书页的显示都不正常!更操蛋的是作者后台都明摆着显示了正确的最新章节,但是作品首页就是要让很久以前的章节霸占着最新更新内容的位置!tmd连搜狗阅读这种第三方间接显示的章节都是正确无误的,偏偏本站出这种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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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是他们当中醒来得最早的一个。”章士超睁开眼,目光所及俱都是一片混沌与黑暗,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只见包括他自己在内,男男女女接近十个人横七竖八地悬浮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面,而气泡则悬浮在一个混沌的黑暗空间之中。一个清丽秀美的女子正微笑着注视着他。
“我这是被抓进主神空间了?”章士超愕然。
“鬼的抓进主神空间,是你自己吃了感冒药还饮酒自己作死把自己弄死了。”女子没好气地说道。
章士超脑洞大开:“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这泡泡是送人过奈何桥还是轮回路?您是孟婆还是转轮王?”
张玉洁瞥了瞥嘴:“你怎么不认为我是阎王,是地藏王呢?现在呢,我把你救活了,你捡了条小命。不过你的小命不是白给的,你得干点我觉得痛快的事情,否则的话就送你去见羊叫兽。”
章士超一听“羊叫兽”三字,吓得浑身骨头直发麻,人家“磁爆步兵”的美名岂是等闲?要真被弄到他那里去,天天享受电流打通奇经八脉,那日子是人过的么?
于是急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您想我干什么事情?”
张玉洁看了看他,说道:“你也算是个足球爱好者了,当年还靠这个拿过体育特长生加分上大学。这样吧,你的任务就是在40岁以内带领国足拿到世界杯冠军。”
“啥?”章士超瞬间几乎吓尿了,“这个任务怎么完成得了?我一个人带国足拿世界杯?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天方夜谭个屁啊。”张玉洁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光团塞进了他的脑袋,章士超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一个提示音,“受到压缩文件包‘绿茵金手指’,是否开始解压缩?”
“这是我给你的金手指,将会拥有全套职业球员的球技。”张玉洁道。
“这有用么?我一个人而已呢,再说全世界职业球员那么多——”
“你将会获得体格强化,强化后你相对于地球男足运动员的体格优势相当于地球男足运动员相对于女足运动员的体格优势。”张玉洁又说道。
“你将获得专属技能‘蜻蜓眼’,让你在一百零五分钟以内随时可以获得远超过正常人极限的动态视觉和神经反射速度,在这种buff之下,你眼里别人的动作都像慢动作一样。同时自带出球精准效果,不管传球还是射门,说打鼻子就不会打到嘴。该技能的释放需要消耗脂肪两百五十克。”
“这个技能确实很厉害……不过就这样能拿到世界杯?”章士超狐疑地说。
“要是这样子都还拿不到世界杯,你这种猪活该去羊叫兽那儿接受矫正!”张玉洁语气里带了一丝薄怒,“光是一个体格强化就足够让你纵横赛场所向无敌了!随便列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中国女足的国家队和男足的国少队进行过热身赛,这场比赛禁止了国少队远射、铲球、个人突破,结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女足仍然被国少队以九比零完胜。至于为什么要禁止远射,因为对于女足运动员来说,男足运动员很容易防御的远射都会很容易敲开大门!这个就是体格强一些带来的优势!你相对于男足运动员的优势就像男足运动员相对于女足运动员一样,意味着你就算不突破光远射对他们来说都相当于你在他们球门附近射门一样危险!”
“有了蜻蜓眼,你耍其他球员就跟耍猴一样。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球技同样是唯快不破,他们的动作对你来说像慢动作,那么随便什么精妙球技都是漏洞百出!”
章士超说道:“听起来,好像蛮有希望的……”
张玉洁说道:“好了,赶紧滚吧。”一脚将他踹出了气泡……
平行时空,2016年9月1日,首尔。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二强赛首轮。国足客场挑战韩国队。
国足主教练高鸿钧皱着眉看着场上这一大群球员,目光频频扫过站在前锋位置上那个叫章士超的球员。
这个球员是不久前才塞进国家队里来的,据说有着超强的天赋,是国足的秘密武器,是中国足球的救世主……然而这个救世主每天都在大吃大喝各种高脂肪饮食,委实让高鸿钧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不靠谱。要不是上级一再强调要用此人上场,他绝不会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儿放到球场上来。
随着开场哨音响起,高鸿钧担忧的目光中,球滚到了中场球员黄渤文的脚下,然后黄渤文将球传到了章士超那里。
章士超以非常娴熟的动作停球在脚下,高鸿钧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接着他又皱起了眉毛——这家伙要干嘛?为什么抡起大脚朝向前方?他前面根本没有队友好么!
“嘭”地一声,虽然是在喧嚣的球场之上,但皮球被一脚爆踢发出的音爆连场边的高指导都听得清清楚楚!
韩国队门将郑成蛇只看到中国队那个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球员挥了下腿,球在几乎是转瞬的时间内在他的视野里变大变近,刹那便到了他的面前,他本能地抬手挡了一下,手掌和胳膊顿时剧震,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便从接触皮球的位置弥漫开来,而皮球则从他手上直接弹开了——他希望他挡的这一下能让这个球高出横梁……至于说直接扑住拿住球的……这么变态的射门怎么拿得住?!
然而他手上的疼痛尚未来得及驱散,场上的中国队球员已经开始了庆祝。他回头一看,只见皮球在球网里一跳一跳……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也许您现在刚刚打开电梯……您现在收看的是世界杯预选赛十二强赛首轮的直播,中国队身穿红色球衣,从左往右攻……”此时的演播室里,著名解说员王涛驾轻就熟地进入了解说状态,“从首发的球员来看,今天中国队是准——球进啦!!!!!!!!!!!!!!!!!!!!!!!!!!!!!!!比赛刚刚开始不到十秒钟,中国队的前锋球员从球场中线起脚射门洞穿韩国队的球门取得领先!!!!!!!!!!!!!!!!!!!!!!!!!!!!!首开纪录的是……是国足新秀章士超!!!!!!!!!!!!!!!!”
国内,无数坐在电视机和电脑前的观众一片欢腾。虽然比赛还有九十分钟,这才仅仅是第一个球,不过这个球太提气了!
进球的人看样子是真牛逼!
而场边,主教练高鸿钧本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呢!”
刚开场就失球的韩国队虽然挨了当头一棒,不过好在他们有着长期作为亚洲顶级强队的自信心打底,因此士气并没有沮丧,只是意识到对方有个球员有些厉害,不过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哪里抵得住咱们十一个人的团队?
因此韩国队只是把这个失球视为一个意外偷袭,受到这个失球的刺激之后,他们反而更加斗志昂扬——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碾压性的爆发力、耐力、速度、动态视觉、神经反射速度面前,什么球技,什么团队协作,几毛钱一斤啊……
仅仅是几分钟之后,韩国队一次进攻被断,中国队后卫冯肖廷一脚长传来到章士超脚下,接着章士超一个人带着球一条龙过人,从中国队半场出发一直杀到韩国队禁区里,晃过门将之后轻轻一脚把球刨进了韩国队的球门。
韩国队主教练看着仿佛开了加速器一样用远比韩国队球员快得多的动作频率轻而易举晃过了所有前来堵截他的韩国球员的章士超,感觉到今天大事不妙……
而事实上,这只是一场噩梦的开端而已。
韩国队的第三个失球,源于一次失败的进攻组织。孙兴民带球进攻通过中线时被章士超跑过来毫无技术含量地随便一脚便把球给断了下来——这一脚虽然没技术含量,然而架不住它速度快啊,比独孤九剑、辟邪剑法还快,当今足坛,还有什么人能逃过被断球的厄运?
章士超拿球再次开启一条龙过人模式,今天比赛刚上场就莫名其妙的连续挨了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球员两记重击的韩国队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眼下见到他发飙心里就发憷,他带球一冲起来,整个韩国队的中后场顿时一片混乱!
章士超面对着混乱的防线,再次一脚把球给送进了球门里。
韩国队有些慌神了。章士超这家伙拿球突破太凶残了,撕裂韩国队的防线就像钢刀切豆腐一样,常规的防守完全没法阻挡,而且韩国队连进攻都tm得绕着他走!不然一旦从他旁边路过,被他断球也就罢了,他要带着球再杀将过来,那场景太美韩国队的球员们都不敢看……但是进攻要绕着他走,防守要几个人一起专门盯防他,那么赛前的战术布置立马就彻底崩了。
在这样的迷惘中,韩国队的整个阵型和战术体系被章士超一个人就搅得溃不成军。
进攻的时候还得绕着章士超走,这就像自己限制了自己走路的方式和路线好么?
用几个防守球员专门盯防章士超?那么中国队其他球员谁来防?让空气来防守吗?
不这样防守章士超?等着被他一条龙过人轻松强奸韩国队的整条后防线之后再畅快地中出韩国队的球门么?
韩国队的主教练已经有点不敢看场上局面了——对面那个新人球员bt得简直像披着人皮的猛兽一样,自己一方的球队战术、阵型都被搅得一塌糊涂,这tm是要发生惨案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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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球迷有嘘客队的,更有认为韩国队今天发挥大失水准才造成这种惨烈局面的不懂球人士嘘起了主队。可怜的主教练不想埋怨队员,他只想吐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凶残的球员?
这不像男足比赛,像一个超级男足运动员在低级女足比赛赛场上撒野!
接下来的事态丝毫不出他所料,整个上半场,韩国队的球门差点被章士超打成了马蜂窝。要不是章士超开局就拿了帽子戏法之后放松下来没之前那么认真,还减少了亲自拿球突破的时间,韩国队上半场绝对不止丢七个球!
没办法,就算他没刚开赛的时候认真,韩国队也不敢放松对他的防守,然而集中力量防守他,就会导致其他方向薄弱,以至于被中国队的其他球员借着章士超牵制了几乎半支韩国队的机会也朝韩国队的大门里灌了三球。还有一个是正好传到章士超脚下,虽然老章在杀死比赛悬念之后没那么认真了,但送上门来的球不射未免太不好意思了,所以他还是再次中出了韩国队的球门……
踢进了球之后他甚至都没有任何庆祝动作,只是苦笑摇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太特么丧心病狂了……再这么丧心病狂下去,不知道今天大伙儿能不能囫囵走出主队的球场?
中场休息时间,韩国队赶紧调整了阵型,摆起了大巴严防死守。结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被破门两次——这还是章士超为了避免进球太多接到球就赶紧传给其他人的情况下才使得韩国队只丢了两个球。其中有个球章士超实在没理由传给其他人,只好自己一脚射了,球从一个韩国球员胯下穿裆而过,再掠过另一个人的腋下,然后又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穿过飞进了球门,直接让在场的人都看傻眼了。
这个球之后韩国队有人拼着犯规也要阻止他,结果手球犯规。章士超觉得自己进球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进球当出头鸟,因此不罚点球,换了个其他球员过来一蹴而就。
于是这场世界杯的预选赛赫然以中国队9:0的大胜结束。
就算下半场章士超有意偷懒不出力,这场比赛的结果依然在世界足坛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韩国队虽然在世界足坛算不上什么强队,但被人这样砍瓜切菜一样连灌了九个球的情况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些,更何况人们看比赛里下半场章士超基本上都在划水,并没有往死里踢。
章士超一场比赛进五个球却是还算不上特别惊世骇俗,须知澳大利亚有球员曾经在和萨摩亚的世界杯预选赛上进了十三个球,而澳大利亚队也以三十一比零大胜,在国家队比赛中比分悬殊之大仅次于斐济38:0大胜密克罗尼西亚联邦的比赛,但萨摩亚那种弱鸡球队能和韩国队比?
不知道有多少豪门俱乐部的老板急忙安排下面的人务必要保证签下这个“中国国家队发现的天赋超人的民间足球爱好者”,这样一来下个赛季自己的球队就算在教练席上栓条狗也能得冠军……
而一些国家队的主教练则愁得直皱眉:这家伙太变态了,完全没法阻挡啊。管你巴西德国阿根廷,遇上这家伙就像弱气美女遇上彪形大汉只有被艹的份儿啊……
啥?你说“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这一条只在没有章士超的比赛中成立。
章士超一人击垮一支球队,道理其实和张玉洁摧毁星汉帝国差不多——这是力量的总量和力量的密度的对决。
星汉帝国的总体力量当然强于张玉洁一个人乃至强于张玉洁和明月共和国的起义军的联合,但是力量的密度上这些由凡人组成的群体则远远不如张玉洁,在每个狭小的战局里凡人军队所能集中的力量都处于绝对劣势,结果只能被张玉洁一次次予以局部击破。
所以,个体力量拥有压倒性优势的一方在面对总体力量优势的一方应该怎么办?当然是发挥己方在力量密度上的优势,在各个局部形成己方力量的绝对优势击垮对方能够集中在这个局部的有限力量,然后以点破面,摧毁、瓦解对方的整个体系。
虽然足球的阵型和战术比国家机器和社会体系运转要简单得多,然而碰上这种力量密度压倒性优势的对手,仍然只有在一个个局部被挨个儿踢爆的下场。
最愁的当然是即将客场比赛的伊朗队了,在出现了章士超这么个妖怪之后,曾经是面瓜的中国队俨然已经化身成了洪荒巨兽。至于说指望脚下留情?这是做梦。想当年伊朗队带给中国球队的羞辱也知道这不现实。
伊朗队以严重违纪被抓的学生准备迎接校领导的心态迎来了这场比赛,而章士超也毫不出他们所料地在开场就狠狠给了他们一个大耳光——
从己方禁区边缘起脚的超级远射破门有木有?!
紧接着是章士超赠送的第二个耳光——
一个人带球闲庭信步一样过掉伊朗队所有防守球员(其中还包括被过掉之后回追防守之后再次被过掉的!)之后直接一脚爆射轰得门将满脸桃花朵朵开,球弹飞出禁区外又被章士超抢到再慢悠悠带到门将手边,在门将想要伸手抓球的时候轻轻一脚把球磕进了球门!而门将随后也被送去接受治疗了。
第三个耳光——
之后中场开球,章士超接球后直接远射再度破门!
第四个耳光——
之后中场开球,章士超再次在接球后直接远射破门!
第五个耳光——
再次中场开球,章士超又一次直接远射破门!
第六个耳光——
章士超带球走到球门前,面对着想要躲球的门将,毫不留情地一脚爆射,球打在对方肚子上,巨大的撞击力让他的腰弯得像个虾米一样,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球也随之进了球门。
被激怒的伊朗队球员来了个恶意犯规,一脚背后铲球,不料他感觉到自己仿佛铲到了钢柱……
然后这哥们领取了红色卡片一张,一瘸一拐下场了。至于集齐七张红色卡片能不能召唤出个啥来,章士超可以以女神姐姐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好吧,他不知道张玉洁的名字,也只好以“女神姐姐”代称了。
之后伊朗队再次有一名球员被章士超带球撞人撞下了场。终于有人怒不可遏地要打架,一拳想打章士超的眼眶,结果被他头一偏打在腮帮子上。章士超伸手一抓就把这家伙像抓小鸡一样拎起来对准肚皮一拳打得他连胆汁都吐了出来,随后随手将他扔出几米开外。
第二个想来打架的伊朗队员看到这情形心拨凉拨凉地,然而他已经冲到了章士超的面前……
于是章士超抬腿一脚,直接蹬得他凌空起飞,噗通一声掉到身后数米外的草地上捂着里面想点燃了爆竹一样的肚子惨叫着不停打滚。
揍人的空隙里,章士超还有功夫对着其他人大喊:“别动手,我要打十一个!”
一个看到章士超的非人战斗力不敢上前的人急忙奔着另外一个中国球员杀将过去,却被章士超一把抓住头发拖到面前,对着他的嘴就是一拳暴击,打得他满口是血。
最终章士超靠着碾压性的个人武力将场上秩序压制了下来,随后主裁判抖抖索索地出示了四张红牌。
章士超吃红牌被罚下场,但伊朗队已经被罚下了四个。这让伊朗的球员不禁犯了嘀咕:是该继续正常比赛争取挽回几个球呢?还是干脆再拿一张红牌让比赛直接判负避免输掉更多净胜球呢?
如果章士超还在场上,他们自然是毫不迟疑选择再拿红牌让比赛直接结束,然而章士超也被罚下了。
如果章士超被罚下了,他们本来应该趁机反攻挽回几个球,然而他们也有四个人被罚下,眼下反而比中国队少三个,更要命的是他们的主力门将之前还被章士超一球轰进了医院,一名主力中场球员被章士超带球撞人撞进了医院……这样的阵容还能挽回吗?
紧接着郜斐集的破门最终让伊朗队下定了决心,看着对方进攻球员比自己防守球员还多的情形,他们不再犹豫,再次让一个替补球员犯规拿到了一张红牌使得比赛提前结束,从而带着净输七个球的败局离开了。
ps:新书大概将会在近期择期开始更新。本书的番外届时也会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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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估计不少读者对番外的章节顺序感到风中凌乱,好吧,这个不好的习惯是从《十万个冷笑话》那种几个独立故事相互插队的剧集排序学来的……
本人的新书大概过几天就会和大家见面了。新书的情节会与本书有相关联系,不过主体是一个新世界和新故事。新书整体上会更严谨,人物形象也会更丰满。故事情节与本书相比哪个更精彩就看大伙儿见仁见智了。
以下为正文:
“日前华北发生惊天剧变,天外陨石携带神秘病毒感染人体,将人转化为狂暴嗜血的活死人,华北及满洲国日军损失惨重。此事将成为中日战争转折点。”——《泰晤士报》
“据最新消息,日本军队已在奉天城外设下重兵狙击将臣王的僵尸军团。关东军发言人表示,这些感染病毒的活死人虽然体格强大,但绝对无法正面抗衡日本军队,关东军司令部已邀请各国外交官及媒体记者莅临前线见证本次战役。”——《华盛顿邮报》
“据本社记者从奉天前线发回的最新消息,僵尸中出现了一种庞大的巨型僵尸,更有一头体格极其庞大的异形斗兽,顶着日本军队的火力强行撕裂了日本军队的防线,大量僵尸沿着异形斗兽制造的突破口向两侧扩大,逐渐对日本军队予以分割包围。目前奉天前线已经陷入完全混乱。”——路透社一月七日电。
“日前,我英勇无畏之大日本皇军在华南战场上进展顺利,攻陷国民政府之江西省会南昌,此为大日本帝国大东亚圣战的又一辉煌战绩。此外,皇军在满洲之奉天亦取得大捷,歼灭大批僵尸病毒感染者,破除了自华北尸变事件以来萦绕已久的僵尸恐惧心态。接下来帝国关东军主力将进行战略机动,转进至满洲国首都长春。”——日本《产经新闻》。
奉天城内。
王将臣站在满铁奉天图书馆的顶楼,眼前的奉天城内,枪声渐渐零落。
在三天前,王将臣发现他的蛋拐系统解锁了一个新的图标,打开之后发现他可以耗费能量点来召唤出蛋拐游戏里大灾变模式中的boss。在这个新功能激活的一刻起,对于王将臣来说,奉天会战的结局便已然没有了悬念。
虽然目前系统对王将臣的成就值判定很低,因此他只能召唤出大灾变第一季的巨型狂暴僵尸、异形斗兽和奥伯恩。不过对于二战时期贫弱的火力而言,这几位童鞋已经相当之bt了。
俗称“红胖子”的巨型狂暴僵尸,身高四五米,手拿着长度和人的身高差不多的巨大狼牙棒,乃是大灾变模式里最弱的boss怪,面对着后期玩家们手里那些杀伤力极其bt的科幻武器和带有魔法色彩的奇幻系武器面前虽然非常脆弱,然而在前期只有普通机枪、步枪的玩家们面前那绝对是强得一逼的家伙。这种至少挨上几百发子弹才会完蛋的大胖子,带着尸群冲锋,以早期的游戏玩家们的火力很难挡住。
至于异形斗兽和奥伯恩,面对着晚期玩家们手里威力凶残爆表的科幻系重型磁轨狙击步枪、穿透力杀伤力堪比反器材狙击枪而射速比半自动步枪还快的霸主系步枪还有刻印着魔法符号有超高冷兵器伤害值的死神系列武器以及各种火箭筒之类的爆炸武器尚且可以挣扎几分钟,但早期只有普通的机枪、步枪的时代,玩家们动辄被它们虐得********。至于日军的火力,在短时间内对它而言那就是挠痒。
当一头异形斗兽带着八只巨型狂暴僵尸领着潮水般的普通僵尸朝着日军发起冲锋的时候,日本关东军在奉天集结的二十万大军的命运,便彻底地滑向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手中的武器火力凶残到灭绝人性的玩家们尚且经常被僵尸群攻陷有着地势之利的据点,至于大部分人只能拿着三八大盖一枪一枪射击的日本士兵要想防守宽大的战线简直就是找死,哪怕他们还有着空中火力和炮兵支援。
即使是歪把子机枪的火力,比起蛋拐里人类阵营的mg3和多管机枪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而野战炮的炮弹除非直接命中,否则对僵尸造成的伤害远远逊色于龙炮、血滴子、狂鲨、雷神、海皇等“神器”的直接命中。
空中的飞机和炮兵的支援帮助日军消灭了五只巨型狂暴僵尸和它周围的其他僵尸,然而效果也仅限于此了。随着异形斗兽冲入日军阵地,想砸鸡蛋一样将试图阻挡它的几辆日军坦克砸得稀烂,又一场感染的盛宴开始了……
在蛋拐的人类阵营有可以直接将冲入自己阵地的僵尸吹飞、击飞的空气炮、收割者,日军没有;蛋拐的人类阵营有可以在近距离一炮击毙满血僵尸的超级大杀器龙炮,日军没有;蛋拐的人类阵营有可以在中距离轻松杀死僵尸的血滴子、海皇弩,日军没有;日军有手里一枪一枪发射的老式步枪,还有上面的刺刀,以及武士道精神的洗脑。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
前面已经说过,哪怕是最差都拿着ak这样的自动步枪的人类阵营尚且难以抵挡僵尸,更何况日本士兵的老式步枪?
日军重视拼刺刀,注重白刃战,士兵被武士道精神洗脑之后悍不畏死,但是人类近距离和僵尸肉搏?这是开玩笑吗?
僵尸不需要人类恐惧后退,也不需要掌握比人类更高的白刃格斗技巧。就算日本兵一刺刀捅到僵尸身上,也不可能造成什么重伤。僵尸一爪子下去,不管这个日本兵效忠天皇的信念有多么坚定,他都只能弃暗投明加入极有前途的僵尸大军。
随着防线被突破,越来越多的日本兵被变成了僵尸然后向其他人发起扑击,仅仅几分钟下来便汇聚成了一股僵尸洪流,铺天盖地地朝着周围的日军席卷过来。
战场上经常出现一个日本士兵一枪将一个僵尸打得一趔趄,然后赶紧拉枪栓准备再次射击,然而此时有好几个僵尸纵跃而来的情形——僵尸的数量密度,已经超过了日军的火力密度了。
不管是武士道也好,沙漠教也罢,再怎么洗脑也没法把所有人都洗成狂信徒,面对着这必败无疑的战局,即便是关东军的老兵,也开始有人产生动摇,直至演变成一场山崩地裂般的大溃败。
二十万大军,有超过十万变成了僵尸,残余兵力不是朝着更北方溃逃,就是直接散入了奉天城内,想要借助奉天的地形抵抗僵尸求生。
于是王将臣的两种新形态僵尸在此大展身手。
一种是恶魔之子,这种僵尸可以发射出震荡波,直接吸走人类手中的武器。在失去武器尤其是丢掉了机关枪的情况下,这些日军散兵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性。
另一种是嗜血女巫,这种僵尸可以伪装成人类的外表混进人类的防御据点,也可以释放一群蝙蝠将人类从据点里拖出来。很多溃散日军的据点就是这样被混进去的僵尸攻破的。
再加上暗影芭比和小奥的爆弹兽颅跳以及憎恶屠夫的强行突进,日军的抵抗基本上只能延长他们不到半分钟的生存时间。
更要命的是到了晚上,黑暗中完全没法分辨出进入隐形状态的暗影芭比……
反倒是一些躲起来不声不响的日本人活得更久些。不过在王将臣写了“只挠汉奸、日本人”和鼓励告发藏匿的汉奸、鬼子的告示之后,城里的日军残兵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一批僵尸沿着小路星夜兼程从东北进入了朝鲜半岛,然后从半岛南端渡海游向了日本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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