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幽幽醒来,四周漆黑。
眼神呆滞了半晌,才慢慢凝聚视线,目光清明。
她缓缓坐起来,抚着沉重的脑袋。难受的低吟一声,尔后慢慢转动着眼珠子打量四周。
门窗封闭,看这些摆设,貌似一间客栈。
她怎么会在这里?
阿九努力的回想了下,蓦地记起了之前那窝囊的事件,小脸顿时沉了下来。
靠!那个阴险狡猾的面具男!
她怒气冲冲掀开被子,急欲下床找人算帐。
这时,门被推开,伴随着一声低醇的男嗓响起:醒了?
卑鄙阴险狡诈的面具男的声音!
你这个混蛋!
面具男好整以暇的倚在门边,双手环胸,恼羞成怒?这药,可是你自己下的。
阿九顿时语塞。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叫哑巴亏?
她在这面具男身上全体验到了。
阿九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阿离,什么时候起,你也开始学会算计我了。他走近她,轻叹摇头,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很没安全感。
阿九咬牙切齿,彼此彼此。安全感是相互的,你丫利用我,还不兴我算计你?
可是,这男人也太高深莫测了。
阿九很郁闷。
面具男走到榻边,微微弯身,捏起她的下巴,淡漠地道:容我提醒你,你没有跟我谈平等的资格。
阿九厌恶的皱眉,狠狠别过头,气恼地提掌打过去。
奈何药性还没完全退去,面具男小退一步,阿九扑个空,身子便踉跄往前扑去。
一双大手接住了她。但,她挥动的小手,也正好覆在某人的某个位置上。
她手一僵,脸倏地一黑。立马拼尽全力的挣扎起身,并嫌恶的叫道:靠!我的手弄脏了——
要我帮你剁了它吗?
阿九转眸,用力瞪着他,把你自己剁了吧!正好混进宫里当太监。
他眼眸一眯,捉住她还在甩动的小手,冷然勾唇道:太监,也有无数个能征服你身体的方法。
你丫变态啊!阿九愕然的瞪大眼睛,随即用力挣开他。
阿离,别仗着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阿九倨傲的扬起下巴:挑衅你咋的,杀了我啊!看谁进宫替你办事!
杀你?我怎么舍得。他修长而冰凉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脸颊,你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我的血液。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杀了你,那么,我的人生便不再完整。
阿九蓦地想到了那个让她无力吐槽的解药。这让她更迫切的想要查明真相了,她可不想要一辈子都喝这个男人的血!
见她不说话了,面具男捏了捏她的下巴,状似体贴的问:饿了吧?我叫人送点吃的来。
阿九扭开头,忽又想起了什么,问:我弟弟呢?
放心,他很好,玩了一天,很开心。我告诉他,姐姐累了,睡着了。他很乖,没有来吵你。他戏谑的道。
阿九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她不想大人之间的事情,把他牵扯进来。她的童年,黑暗而扭曲,她无能为力去改变。但,她想让睿睿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
如果做不到,那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阿九又问:这里是哪里,客栈吗?
他点头。
阿九冷笑了下,说:这么明目张胆的住客栈,你还真是狂妄啊!
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么?
阿九:
好吧,这是个真理。
我饿了,出去找吃的她穿上鞋子。
面具男却拍了两下掌,随即一名小二打扮的人便进来了,恭敬地问:爷,有什么吩咐?
去弄点吃的来。
好的,爷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膳食便端了上来。
面具男坐在桌边等她。
阿九心里却暗怀鬼胎。今天被他反整了,她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她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先吃了两口。见他兀自端着杯子只是喝茶,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干嘛不吃?别只顾喝茶啊!这么多菜,吃不完多浪费!
说罢,便殷勤的夹着菜放到他碗里。
他只是静静看着,迟迟未动。
阿九见状,冷笑道:怎么,怕我在菜里下药啊?
他微微勾唇,什么也没说,拿起面前的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阿九一边给他夹着,一边不着痕迹的扫了他手边那杯水。
同一种东西,连续下两次药,是不是很蠢?
当然不会啦!像他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阿九夹给他的菜,全是辣的。
他也一一吃了进去。
阿九问道:你不觉得辣吗?
还好。
阿九想问他渴不渴,又怕太明显,只能继续给他夹菜。呃,正确的说,是夹辣椒。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阿九一本正经的道:吃辣椒,能活血行气,还能延缓衰老
吃你的,不用管我。筷子一转,他力度轻巧而精准的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豆腐丢进她正说话的嘴里,分毫不差。
唔咳咳
她噎着了,用力咳嗽了几声,才将口中的豆腐吞下去。
你干嘛,想噎死我啊!阿九气恼的骂道。
他随手又夹起食物塞进她口中。
阿九还看清是什么,只顾瞪着他,见他不抽走筷子,她吐不出食物,索性用力一咬——
岂料,唇舌立即火烧一般,辣得她舌头发麻灼烫,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好辣辣死我了——
原来你吃不得辣。真抱歉,我不知道。快喝点汤。
辣得脑袋都发热了,阿九来不及细看,就着他喂近嘴边的碗,一饮而尽。
半晌,她察觉到嘴里的味不对。眉头一皱,这不是汤!
他看了看,状似后知后觉的说:噢,我一时情急,搞错了,这是我刚才那杯水。
什么——阿九顿时脸色大变,怪叫起来。
你——王八蛋!
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该死的——阿九面部抽搐,捂着陡然绞痛不已的肚子,无暇再去骂他。
是她蠢!她果然低估了他变态的思维。
你怎么了?他故作关心。
滚啊!阿九颤抖的伸手推开他,猛地起身朝门口冲了出去。
正从走廊经过的店小二,突然被人抓住。吓了一跳,转身,就见刚才房里那女子一脸狰狞,瞪着腥红双眼,虎视耽耽的向他逼近,那气势如同恶鬼降临。
姑娘,你怎么啊——你要干啥,不要过来店小二恐慌的直往后退。
见她逼近,虽一脸凶神恶煞,但却生得极为好看。
如果,她真想对他做什么的话,那他
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献出守身如玉十九年的清白了。
茅房在哪?阿九粗鲁的一把抓住店小二,打断对方的遐想。
店小二愣住,却被她不耐的吼声给震回神。连忙将手指往方向一伸。在在那边
阿九即刻飞奔而去,留下呆蠢的店小二,对着她消失的背影,喃喃道:不就是找茅房吗?干啥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害我还以为要劫色吓死我了
此时,正蹲在茅房内的阿九解决完一次后,腹部的痛苦稍有减轻,躁乱的心逐渐平静。
这时,茅房外缓缓传来令她抓狂恼怒的声音。
阿离,你掉坑里了么?这么久爬不出来。要不要我进去看看?虽然这气味实在让人作呕
阿九气沉丹田,唇齿间迸出足以表达她此刻情绪的有力的一个字:滚——
阿九此刻满是破口大骂的**,但情绪激动起来,肚子也受了牵连,又传出阵阵绞痛。
靠!混蛋,我跟你没完!
别激动,小心掉进茅坑里。
去死啊!
这丫真变态。上茅坑也跟着。是怕她跑了,还是存心来看她笑话的?嗯,一定是后者。
被他气得感觉东西又逆流回去,泻不出来了。尤其是还有一个人站在外面,实在让她无法畅快自如的释放。索性起身,打算去外面跟他干上一架。
然而,当她扭头,却惊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哀叫道:妈蛋!要死了——
怎么?真掉进去了?面具男喃喃道。
等了好一会,里边没有了动静。
面具男眉头微皱,脚步微动,便又听到里边传来别扭的声音:喂面具男,我万分无奈的发出极不甘愿的求助声。
事先声明,我是不会把你从茅坑里捞出来的。
乌鸦嘴,少咒我。我没有掉进去!
嗯?
又是片刻的静默~
我里头没有草纸。阿九很是尴尬的往门上探出半颗头颅,见他站在不远处。
要我帮你拿?
阿九恶狠狠地瞪着他,废话!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你丫别得寸进尺!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白天还没长教训么,这是自作孽。
靠!你有完没完,别逼逼,到底帮不帮!
口气温柔点,态度软一点,兴许我会考虑一下。
你——阿九气结。
好,她能屈能伸,且让你嚣张一会。
牙一咬,声音放软,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