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一场全面大战,她一定要劝下清越。
她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抚摸右胸上的纱巾,她可以清楚感觉到胸口的疼痛。她想起来了,她本来不想记住它,也不想知道;但是事实进入了漆黑的夜晚唤醒了她。她不知道自己伤害清越那么深,嫱玥回忆起过去,心怦怦地直跳,在这平静温柔的夜晚,悬崖下的小屋内很冷,她披上披肩,把自己舒适地裹在这份熟悉感中。她可以听到石缝间在黑暗中的水滴声。她没有生火,只披着一条毯子取暖。嫱玥回到房间,看见一个黑影,他已经来了,安静地望着天窗。
“你知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嫱玥叹口气。
“我知道。”
“玥儿,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你知道我说的是你。”
“对不起,清越哥哥,我从没想到我伤你如此之深。我是那么的愚蠢,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他的肩膀动了动,没说话。
嫱玥直瞅着他的眼睛。
“清越哥哥,如今你肯定有能力赢的神冥两界的力量,从你的血统来看,你与生俱来就有这样的力量。你有身为冥王和共工族长这双重身份,再加上帝权手杖,如果来一场战争,在你的召唤下,你仅凭一声令下,能集齐所有神兽和冥族众人支持你,甚至还会有神族各殿的长老。但是,到头来,整个三界将变成大屠宰场,结局是两败俱伤,清越哥哥,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我现在唯一的责任就是护卫神族众生的周全,我、不可能只做我自己,届时,我和你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嫱玥两眼瞅着清越,满以为他把这些话听进去了。不料,清越竟对她反问道:
“请问您,如果天帝驾崩了,怎么办?那你说,龙筠会怎么做?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站在你身边的。”清越转过身来,淡淡的说出了不肯放手的缘由:“我袭击天界,是因为我嫉妒,我不肯让我所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嫱玥的身子震了震,“清越哥哥,你知道那是不可能……”
“他对你动了心,这是我绝对不会容忍的一件事,相信我,玥儿,为了你,我不惜开战。”
嫱玥摇摇头,说:“如果真有那日,清越哥哥,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我不忍心听任你放任妖兽再来袭击人界百姓,毁坏天界平衡。也许我是唯一能够接近你的人。因此,这个任务就只能由我来完成,届时,我将毫不留情的除掉你。”
清越哈哈大笑。“好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死在你手上,我将无怨无悔。”接着他又问,“你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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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带她深入冥界,而是他带她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他对她笑笑,“我要带你去一个神秘花园,你就安心在哪里养伤吧,什么都别想。”
这里极其像天宫某处,空气清爽,弥散着着熟透而吸足了水分的树木和花草的气息。
天空变得晴朗,那丰饶的植物香味和温润的阳光,让人觉得舒畅、惬意。
夜晚,月亮出来了。
那皎洁、硕大的月亮,让嫱玥也不禁赞叹。
真美!
这个时候,清越不禁从怀中摸出玉萧凑近唇边。
两人御剑而行,他一面走,一面吹奏着。
音色美丽的笛声,旋律轻悠淡雅、节奏平缓、起伏不大、让人听时感觉很舒服,仿佛是含着香气的无形花瓣融化在风中,悄然滑入潮湿的大气中。
笛子曲的清脆婉转的笛音没有过多的技巧卖弄,显得恬静平和、悦耳自然的确有月里嫦娥翩翩起舞的意境,隔着尘世的纱窗,在静谧中舒展霓裳的靓丽,轻歌曼舞中,饱尝着岁月留下的点点印记,仿佛划在手掌中的心情,不忍割舍,却终会消逝笛子娓娓道来的是恋人之间伤别离的心绪。
她听出来了,这是神界流传的一首的秘曲,名叫《离愁》,她曾偶尔在女仙们的聚会中听过那么一次,但因为其内容描写了男女的思慕之情而被一直列为禁曲。
他看向她惊讶的表情,淡淡的解释道:“这是我母亲为我父亲所作。据说她留下这首曲后,就与我父亲分离,回到神界了。”
悠悠地,仿佛腾身乘于这音乐之上,清越轻托着她的腰和着笛子迎风前行。
不知不觉,嫱玥的心被清越吹奏出来的乐音所攫夺,焦虑、悲哀、懊恼等,一概都被风吹散了。
嫱玥感觉自己仿佛化作透明的花瓣,飘扬在风中,那种想见又不能见的思愁之感充盈她的心扉。
她不由的想起龙筠还有母亲。
“别担心,玥儿。”清越用极低却愉悦的声音说:“你很快会康复的,待你法力恢复之后,那时你还害怕找不到你母亲吗?”
嫱玥看着他,眼里不知不觉有些湿润,他从以前到现在还是没有变过,虽然她与清越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印象中始终是哪个一腔热血护卫他的少年,一想到他和龙筠哥哥必将为敌,嫱玥就感到深深的痛苦。
“玥儿。”他的话就像一道命令一般,他拉住她的手,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少年:“相信我,你绝不会有事,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护佑你,一如我曾经答应你的一样。”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屋前,然而,清越并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夜空渐渐转晴,变得透明起来,清越带着嫱玥迎着着皎洁的月光,路过了一间屋子面前。
嗯?
嫱玥回过神来。
唉呀……
她一惊,这条路,不是刚才已经越过了吗?
可是,为什么依然遇到了同样的小屋呢?
清越也发现了异常,他不动声色的牵着疑惑不已的嫱玥,带着她从空中徐徐降下。
屋子近在眼前,但是走来走去都像是在原地转圈。
是心理作用吗?嫱玥看着清越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向前走着……这时,她发现自己竟然依旧站在屋子外面。
清越终于停止吹笛,站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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