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母亲”这个词,是萨菲罗斯对系统说的。
难怪从前几天开始,系统就遍地打滚求着他把吊坠带上。他嫌弃系统太吵耳,最后妥协了。
原来……是这样的身世吗?
稍微有一些,不耐烦啊。
他看着对面一脸激动和茫然,差不多快要哭出来的陌生人,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
他的母亲……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应该,更加强大……神秘,具有……破坏性?
他仔仔细细的在空白一片的记忆里翻找,只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几个名词。
总之,不应该是这么一个柔弱又脆弱的人类女人。
想到这里,他后退一步,及时避开了对方要上前拉住他的手掌。
“我不认识你。”他干脆利落的说,直接表明了态度,“你想了解的问题已经结束了吧?我要回去了。”
他冷漠的侧身离开,和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擦肩而过。
“等等!等一下!”那急切的家伙颤声打断,“我是狱寺隼人,你,你和我走吧?我要和你谈谈!我们是……我们是亲人啊!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你是我弟弟!”
什么?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停下脚步,捂着额头,笑的浑身颤抖。
太滑稽了。太可笑了——!!
这是怎样的妄想啊!别惹他发笑了!!!
萨菲罗斯一把揪住狱寺隼人的衣领,垂下的银发滑落到他的脸颊上,留下冰冷的印痕。
他只觉得莫名的怒火直往上涌,不用照镜子,他就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已经变化成了形态尖锐的兽瞳。
——更何况,从对方睁大的眼睛里,他也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不过,即使惊惧的面色发白,这家伙也始终没有叫出来。
这样的胆量,倒还值得他刮目相看。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笑了笑:“看见了吗?我才不是什么人类。带着你和你的家庭,都滚远一点。”
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走到巷口的时候,极其敏锐的听力,捕捉到身后断断续续的沉闷嘶吼声。
……哭了吗?
被打破妄想就会崩溃。多么脆弱的人类啊。
不过,这么一来,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他了吧。
就这么想着,他伸手把吊坠从脖颈上拽了下来。
***
“可以出来了吗?”
萨菲罗斯转出巷口,走到路边的咖啡馆后,才停下脚步。
他冷冷淡淡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盆栽,瞥了一眼之后,就不甚在意的转开了视线。
然而,紫色的浓雾,一点点升腾了起来。
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环抱着小号三叉戟,怯怯的注视着他。看两眼,就垂下眼睛。
萨菲罗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为什么要跟着我”,或者“你刚刚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就像是心血来潮一样,莫名其妙的把人家幻术师的伪装戳破,自己转过身,就继续往回去的方向走。
就好像在说,“今天心情不佳,下一次再说吧”——这样。
可是,就这样被扔下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kufufufufu……”
男性的笑声传来,萨菲罗斯脚步顿了顿,表情莫测的转过了身,审视的注视着。
同样的紫色浓雾,这一次再散去的时候,显出身影的,是一个手握冰冷武器、面庞上带着讽刺般微笑的男人。
是这样啊,幻术师。
在他视线里的这个男人,极其戏剧性的行了一礼,像是手里握着一顶礼帽似的。
“初次见面,我是六道骸。”
然后,他满怀恶意的说:
“没有想到,最近在黑手党学院赫赫有名的新生,会是人体实验的产物呢。”那双异色的瞳眸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微光,“彭格列恼人的吉娃娃,又要开始吠叫起来了。”
他意有所指的斜挑着眉,“那可真是叫人厌烦——对吧?”
萨菲罗斯沉默了一会儿,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偶然间看了一场好戏的六道骸,风度翩翩的等着看对方被自己戳痛心思、恼怒不已的模样。
于是,萨菲罗斯从善如流的:
“没办法。人体实验这种事,”他冷冷的看着那双眼睛,“应当不会有人,要比你更加清楚了。”
他模仿着对方的口吻。
“那可真是无趣,你说呢?”
***
彭格列的十代目,最近十分的苦恼。
他身边的守护者,精神状态都不是很美妙的样子。
更关键的是,这一切,都和一位他自己还蛮有好感的同学有关。
……最近被狱寺隼人的焦躁苦恼、欲言又止,还有云雀恭弥以及(有一次突然阴着脸出现的)六道骸身上沸腾的战意,给纠结的直拽头发的沢田纲吉,蔫巴巴的趴在桌面上吐魂。
“有什么好苦恼的,蠢纲。”
神出鬼没的家庭教师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毫不留情的一锤子砸下。
他“嗷”的叫了一声,狼狈的从椅子上连滚带爬的躲开,然后看着凹陷出一个洞的桌面心有余悸。
……幸好今天周末,他不用呆在黑手党学院,而是回到了彭格列总部住。
虽然说不用面对同学们微妙的目光很好啦,可是这是彭格列的财产喂!要从财务部里扣掉的啊!本来今天还想去逛逛街、给妈妈买点礼物的!
……rebo你这个恶魔qaq。
还没有亲自处理彭格列事务、就早早的被培养出了家族财政危机感的十代首领,默默的眼神死了。
“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啊,蠢纲,说出来听听?”
大约有三岁幼童这么高的鬼畜教师,扛着五十吨的锤子,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沢田纲吉觉得……有一句话被吞掉了吧!是不是后面有一句“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的话被你吞掉了啊!这么重要的话,不要随随便便就挖坑给我跳的说!
他战战兢兢的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着自己的老师。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从彩虹之子战争过去之后,每一次看到曾经的那个婴儿开始重新成长,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他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rebo低低的骂了声“蠢死了”,倒是把列恩重新放回了帽檐。
他理了理自己弯曲的鬓角,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总是过于心软的学生:
“有顾虑的话,就去亲自接触一下、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可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整个彭格列都站在你背后!你还有什么好胆怯的?”
他哼了一声,心里明知道自家学生环抱着怎样天真的想法,不过倒是也不急着逼迫他现在就成长起来,只是意味深长的提醒了一句:
“顺便告诉你,之前有一次萨菲罗斯和瓦列安临时合作过。他们对萨菲罗斯是什么样的看法,你就亲自去问问吧。”
说完,他不去看那张写满了“我要是去了瓦列安很可能被剁成七八块的运回来啊”的蠢脸,一脚踹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踩着自己学生的脑袋,跳下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