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如墨一般,匈黄族的人马与上百名云峰宗的弟子纷纷汇集到那山石崩塌之处,但见马良孑然而立,脸上有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八师兄,还请让我领众师弟进去,将胡匪一网打尽。”一名模样秀气的弟子道。
马良没有回眸,只是淡淡地令声道:“云峰宗弟子听令,这里的人马,全交由匈黄人处置,你等速去胡狼城寨。”
“什么!马良你!”宇文烈身子一颤,方才深知马良正是要使调虎离山之计。如今城寨之内,无兵队驻守,皆是妇孺老幼与一些修为尚浅的壮年,云峰宗一众高手前去,势必要血洗城寨了。
此时此刻,勇士众内,不乏妻儿还在城寨之中的,当下便是坐立不安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石堆之外,上百弟子接令,转瞬剑阵架起,沿着城寨的方向飞掠而去。
“我看你们哪里走!”宇文烈怒喝一声,脚下土地顿然下陷,整个身子犹如烟火般冲天而起,刚要出手,身前却不知何时出现了马良的身影。
“你的对手是我。”马良冷冷一笑,利剑扫荡而出,天空之上,剑影连动。
他的剑很快,几乎到了肉眼无法察觉的地步,宇文烈宝珠前挡,只见精光一闪,他也是被这股剑气逼退。
“好强的剑气。”宇文烈咬着牙,如果他没有猜错,方才这一道气势极凶的剑气,丝毫没有灵源觉醒的介入。
“单凭灵力,就能如此强悍,果真不简单。”宇文烈暗自私语,面前这个马良当真是有些棘手。
上空的对峙方才开始,地面之上,大石已是被一众匈黄人马冲破而入,霎时间刀光剑影,响声雷动。箭雨飞袭,逐个胡狼勇士纷纷倒了下去。
为首的甘岩驾马疾驰在战场之上,一刀划过,两颗人头落地。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
他冷哼一声,手起刀落仿似切果一般,丝毫没有留情,更是手法极熟。
胡狼族的勇士怒杀而来,他面如清风,大臂一挥:“爆裂决!”
轰然之间,刀锋所及之处,火星飞溅,大地土崩乍起,尘沙漫天,成百上前的胡狼勇士与匈黄人,几乎在顷刻间炸断双脚,痛声到底。
“一群废物。”轻蔑一笑,甘岩望向半空交手的马良,道:“马良,速战速决罢。”
这戏谑一般的言语,顿然激怒了宇文烈,他怒喝着,手中包住飞射而出,天珠决转瞬生成。
偌大的宝珠光影从天而降,分化成八枚光珠,齐轰向马良。
眼中倒影着宝珠光辉,马良心念一沉“是时候拿出真正的本事了。”
骤然之间,他的周身泛起淡蓝色的光晕,一环环的气流自他脚踝之处向上升腾。他的目光越来越尖锐,最后一声嘶吼,竟是将这袭来的宝珠震荡得无影无踪!
“什么!”
宇文烈骤然大惊,那八枚宝珠重新落回他掌心之时,已是残碎不堪。
他面色铁青,不禁抬眼看向马良,但见他的身形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前,顺然间一道寒芒自眼前划过,他顿感脖颈一凉一热,滚烫的鲜血旋即喷射而出。
他愣睁着双眼口中低声惊道:“灵。。灵师巅峰。。”
嗤!
鲜血从他嘴角滑下,他双目一闭,从空中坠落而下。
尘土扬起,宇文烈落在地上,已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马良轻足降落在他的脑袋边上,淡笑道:“若知你修为不过灵师初期,朝廷又何须大费周章。”
夜空之下的山林,在两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已是消失了大半的声音。所有的胡狼兵队奋死拼搏,最终也是难逃匈黄人的爪牙,在这一夜,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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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旁的黑林中,几名匈黄族人举着火把,在林中巡逻,试图搜寻遗留下来的胡狼族人。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胜利的自豪感让得他们走起路来气宇轩昂。
很快,他们穿过一片草丛,发现倒在里头的庄邪。几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纷纷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去看看,还有气没有。”
这几人里似是有一个位身份颇高的将士,他命令声一落,身后便有人走上前去,手指在庄邪的鼻间一探,抬头道:“大人,还有最后一口气。”
“喔?呵呵,听闻拉玛部落的将士们素来有饲养妖兽的习惯,就把这小子拖去喂它们。”
将士的话音落下,便又上前两人,欲要将昏死过去的庄邪抬起起来。
而正在这时,一阵疾风不知从何处袭来,但听闻一道女声传来:“放下他,饶你们不死。”
女子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黑林之中犹如银铃般悦耳,可她的语气却是极为老成。
几名匈黄人听得也是豪声大笑起来,他们皆是大好男儿,顶天立地,且刚刚大获胜战,又怎会忌惮这不知哪里来的声音。
唯独只有那将士,稍稍蹙起了眉头,道:“你想救他?莫非你也是胡狼族人?在此装神弄鬼,就不怕我口令一下,我匈黄人马便即可赶到?”
将士的话长刚刚出口,林子里很快传来了笑声。这笑声依旧悦耳,宛若琴笙,却令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你这女子,若再敢发出狂妄笑声,切莫怪我了!”将士显然是被这轻蔑的笑声惹怒,当即便是要吹响挂在脖颈上的哨笛。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脖颈,他项上的链子已被截断,哨笛掉落在地的那一刻,将士瞳孔紧缩,喉间一道血线越来越深。
几名匈黄人愣在原地,愕然的望着将士倒地死去,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何人!”
惊慌失措之计,清风又起,几人纷纷顿下脚步,整个身子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鲜血顺着他们脖颈流下,五颗头颅就这么滚落在地。
微风吹动着草丛摇曳,轻抚过庄邪的脸颊,一道腰身倩丽的黑影缓缓出现在庄邪的身旁。
“这里太危险了。”
女子的声音变得温柔细腻,一手扬起,带起一阵清风,将庄邪的身子轻轻托起,如落叶一般飘入峡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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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深转浅,天空逐渐明朗。
庄邪不知昏睡了多久,直到他感觉自己几近无法呼吸之时,才猛地将头从水里抬起。
水顺着他发丝滴落,朦胧了他的眼睛,视线里似是一片葱郁,有山,有水,有树林。
水又从他的耳朵里流出,让他听清了虫鸣鸟叫。
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蔓延着,他抬手逝去眼前的水,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这里,是千峰脚下一片世外桃源。
溪水顺着山涧将他冲到了这里,他拍了拍脑袋,撑起身子,沉甸甸地走了几步,顿感浑身无力,便又倒在溪边的石路上。
他大口的喘气,胸脯起落频繁,口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他就这般躺着,一动不动,睁着眼,望着天,从日出直至日落。
晚霞将天空染上一片红彩,庄邪的手指微微弹动着,强忍着痛楚,直直地坐了起来。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回到城寨!
天边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他摇摇晃晃地沿着溪边走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重,每一步都沉重到令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他咬了咬牙,重新坐回了地上,双手架起了结印,将心神宁静,进入修炼的状态。
苍白的嘴唇吐出黑色的烟气,他手势变化着,开始调动体内的灵力游走经脉与骨骼,将创伤的部位进行温养。
好在,身体上的无力,并没有影响到体内灵力的运转。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缕缕的灵力便顺着他的意识开始游动,游经各路经脉。
很快,他的肩头飘起了白烟,被浸湿的衣衫也在这股热气的升腾下蒸发而散。
脸颊上的汗水顺着脖颈落下,他苍白的唇瓣也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色泽。
眉头紧紧地蹙着,没想到马良这一掌的威力竟是如此的强大,灵力盘旋在创口好些时辰,方才将破裂的经脉又重新的组合起来。
他咬着牙,忍受着经脉重组的疼痛,脑海中不断浮现马脸阴险的嘴脸。
怒火让得他的毅力加剧,双手紧紧握拳,任凭体内的创伤撕裂般的疼痛,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半晌之后,体内的创伤皆已得到了极好的调理,伤势以好了大半。他缓缓站起身来,眼中充满了复仇的愤怒。
“马良,云峰宗,朝廷!我庄邪定会将这笔帐讨回来的!”
怒火在心头燃烧,庄邪一声爆吼,体内灵力汹涌而出,沿边的溪流炸起丈高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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