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因为那个贱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吴媛不屑的道,“生孩子谁不会生啊,要不是陆渣男耽误了你,不知道都能怀上几胎了!我们都是妇产科医生,就算是试管都能做出来……”
骂道后来,吴媛喉头开始哽噎起来了,眼眶红红的,哇的一声哭的比她自己失恋还伤心。
尹流苏本来一直绷着情绪,可小妮子似乎天生就是来磨人的,连带着她的情绪弄的乌漆麻黑的一团糟糕。
许久,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些微的平复下来。
吴媛问:“流苏姐,你觉得陆虞城是有苦衷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威胁他?”
尹流苏不语,可吴媛的眼神似两道尖锐的手电筒光,直勾勾的照进她的内心深处,最理智的那一面无所遁形。
吴媛说的是她给自己的理由,如今,只觉无比匮乏,贫瘠,虚妄。
她继续道:“流苏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一次你和陆虞城发生严重的大事,他第一时间选择的永远是粉饰太平,你永远排在最后一位,他一次一次的伤你的心,却一次一次的来追回你,补偿你,求得你的原谅,这算什么?难道你一辈子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倘若有一天,你绝望了,你万念俱灰了,那他怎么办?他就如此笃定吗?”
“我……”
尹流苏的心重重地抽疼了一口,唇瓣苍白干涩到了极点。
她比吴媛年长,却连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都没明白。
陆虞城为何每一次,都将她排在了最后一个。他把她想的太坚强,不是每一次伤心欲绝都可以重新展颜的,覆水难收!
吴媛叹了一口气,悲喜难言。
“我和他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了那么多回,感情反而越来越好,以为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们。吴媛,你知道吗,我是不甘心的。陆虞城在黎川的时候答应我,即便安茜给他生了孩子,他无所谓的,他答应过我的。一个男人连命都舍得给你了,为什么会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而背叛他的爱人呢?”
尹流苏平静的情绪在一声声的质问和自辩中,越来越激动,她不清楚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还是据理力争,因为没有任何的动力支撑着。
“流苏姐,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变心了呢,他不爱你了呢?”
吴媛回忆起之前种种,陆虞城本来就是有前科的,他的婚姻来自报复,他的爱来自嫉妒,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走?
毕竟爱是天底下最华而不实的东西。
空口白牙,虚无缥缈。
“不会的。”
她咬了咬齿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最不喜欢的样子,拖拖拉拉,拿不起放不下,死皮赖脸的女人。
“好,流苏姐,我陪你等着。”
吴媛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坚定,“如果有一天,陆虞城后悔了,我不会那么便宜他。”
尹流苏点点头,遥看窗外的天,露重,寒冷,这夜,怕是又难熬了。
陆家大宅。
林凤欢欢喜喜的把阿仔领进门,除了她和陆欢欢两个,陆家的气氛冰到了极点。
“阿仔,叫奶奶,我是你奶奶。”
“阿仔,我是姑姑。”陆欢欢笑笑道,“妈,你瞧,阿仔的嘴巴和大哥有点像呢,薄薄的。”
“是吗,我看看。”林凤将孩子抱在怀里,宝贝的不得了,随口招呼道,“正涛,快过来看看么,难道你就不喜欢孙子?”
陆正涛重重的哼了一口,上楼,看都不看孩子一眼。
林凤也不恼,一门心思的对付孩子,只听阿仔奶声奶气的道:“奶奶,姑姑,我想妈咪,我要和妈咪住在一起。”
“好好,明天就让你妈妈住过来好不好?”
“谢谢奶奶!”
林凤听着这软软入耳的声音,骨头都酥了,自然是满口答应。
哄完了孩子,林凤问:“欢欢,这都几点了,你哥还没回来,难不成,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陆欢欢眉峰一抬,一脸尖酸:“不可能,我大哥应该是想通了,看清楚尹流苏的真面目,再说了,他和安茜姐本来就是一对,一家三口破镜重圆天经地义。所以,妈,你必须劝大哥赶紧和尹流苏离婚,否则拖着容易节外生枝,她又使什么幺蛾子迷惑大哥!”
林凤神色陡然凝重:“你说的对,尹流苏要是回来,肯定容不下阿仔。她自己不会下蛋,肯定是要报复的!”
林凤下定决心,劝儿子尽早离掉,省的麻烦。
离掉了娶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陆家的孩子必须和陆家一个姓。
夜深。
别墅内。
幽蓝色的灯光下,晃动着低垂的紫色薄纱。
光晕洒在薄纱上折射出两道一高一矮的影子,距离着不近不远。
“虞城,明天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吧,我想尽快和你结婚。”
“如你所愿。”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毫无情感。
“虞城,你今晚……”女人向男人靠近,眼神中是迫切,她穿着轻薄的面料,美好的身材若影若现,十分撩人。
“安茜,不要得寸进尺,注意你的分寸。”
陆虞城落下一句话,便消失在满是馨香的卧室中。
安茜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唇边勾起冷笑,陆虞城,你会重新爱上我的。但首先,我会让你先爱上我的身体。
至于尹流苏么,以后,你会彻底消失在陆虞城的生活轨迹之中。
她指尖透凉,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红唇娇艳欲滴:“喂,是高行长吗?”
……
从没想过,夜真的如此难熬。
尹流苏谢绝了吴媛的陪护,回家的时候,恍然发现,她整个生命中,除了吴媛,剩下的都是陆虞城。如果占据她百分之八十的陆虞城变心了,她的世界相当于轰然倾塌。
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离开。
她要等着,牢牢的盯着。
尹流苏万万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在第二天被攻击的体无完肤。
她正做完一场手术,感觉整个人乏力无比。
“请问您是尹流苏小姐吗?”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架着金丝边的眼镜,一脸的精英味道溢于言表。
优质的精英男么,加上尹流苏从来都是医院的风暴中心点,自然是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目光。
“我就是。”
尹流苏打量完,心口窜起了一股凉意。
果然,下一秒。
男人递出一张小卡片,客客气气的道:“您好,我是陆虞城先生的律师宋意,主要是和您来谈谈离婚的手续,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尹流苏浑身重重的一滞,原本就泛黄的脸颊变得没有一点儿血色,身体跟点穴道似的,同时和嗓子一块失灵。
男人略显促狭:“尹小姐?”
他经历的离婚案子多了,像陆虞城这种钻石王老五,离婚的时候,作为前妻,肯定是假装情深,一哭二闹三上吊,挖空心思,无所不用其极的闹一闹的,以分得可观的钱财和补偿。
“啊啊,连律师都请了,我看这次陆虞城是动真格的了!”
“以前还挺羡慕尹医生的,现在怎么瞧怎么可怜!”
“唉,世事难料,估计是没办法和好了。”
“……”
周围的议论声明显大了,一浪高过一浪。
如果不是陈主任走过来喉了一声:“上班时间,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医院请你们不是来聊天的,赶紧散了干活去!”
一群人顿作鸟兽散了。
“小尹啊,工作时间,注意点影响,知道吗?”
陈主任负手于身后,严肃的道。
“是,主任,我请一小时的假。”
尹流苏摘掉了头上的手术帽,终于能说话了。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面对一切,发现太难了。
单单是每天的闲言碎语,就像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本来能够自动愈合的伤口,反复的提起,刺破,分分秒秒提醒着,她的遭遇是如何如何不幸,她过的何等悲惨。
陈主任点点头,没有为难她。
最近小尹的遭遇是有点令人同情,不过,不能影响工作,手术的话出一点点纰漏都会致命,容不得半点马虎和差错。
“宋律师,跟我来。”
尹流苏接待宋意到了她的办公室。
眼下她整个人是头重脚轻的,唯一支撑着的是她的固执。
陆虞城说,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她要坚持下去,即便最后的结果是,遍体鳞伤。
“尹小姐,您仔细看看这份文件,这是您和陆虞城先生离婚后,您可以分得的财产和公司股份?”
宋意一入座,便进入正题,将文件夹推了过去。
干他们这一行的,时间就是金钱,刻不容缓。
尹流苏的目光空荡荡的,却是精准地按住了文件的位置,甚至连眉梢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里面的内容,就决绝的合上了。
宋意眉毛一挑,诧异:“尹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尹流苏定定的道:“宋律师,麻烦你白跑这一趟了。陆虞城要和我谈离婚的条件,让他自己来!否则,我是不会签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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