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突然离去让玖風泠云里雾里的,连感应到了琥珀气息突然消失而进来的泷清和妖澜也是茫然的,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按理来说神兽是永生的,只要不被杀死,是不可能自然死亡的。然而琥珀一没有被重伤,二没有被下毒,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了呢?
“只有一个可能了。”空祭璃前思后想,只能想到一个解释。“琥珀应该是自愿的,它定是与什么人做了交易。”
交易……玖風泠脑海一闪而过的名字——阴暗。除了他,还能有什么人能够与神兽做交易?除了他,又还有什么人有琥珀需要交易的东西?
然而愤怒的玖風泠并没有观察到泷清此时的表情,他微皱着眉头,眼中却多了一丝了然。
“妖孽,我想必须要去阴暗岛一趟了。”至今为止见到的阴暗都是他的影子,而他的本尊就在阴暗岛。即使是不自量力,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用七魂合成神格的话,以他的能力那根本不需要这么迂腐。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空祭璃不想玖風泠涉险,但看她那非去不可的神情,阻止的话停在了嘴边。“我陪你去。”
玖風泠见空祭璃坚定的神情,便答应了:“好,明日一早便出发,目标——阴暗岛。”
大家各怀心思的走出了玖風泠的房间。而房间里此时只有妖澜和玖風泠了。
妖澜见玖風泠阴沉着脸,便走近她:“風泠,你当真要用心去换么?”他与她有着深厚的灵魂联系,她的情绪,她的想法,他多少也能揣测一二。
“那就看值不值得了。”玖風泠留下这句话便进了妖莲空间。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玖風泠在妖莲空间里待了一个晚上,直到清晨她才出来,也看得出有很深的黑眼圈。随便给自己施了个净身术,除去疲惫。
其他人也早早的聚集在了灵山门前,看见玖風泠走了过来,白羽上前轻道:“师妹,你真的要去么?”
他也是早上才知道的,阴暗岛是个诡异的地方,而师妹却和那里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玖風泠点头,她不能再拖了,与其等到她足够强大再去找他,还不如当面说个明白,到时候就算没有胜算也死的清楚。她不是输不起的人。
“既然去意已决,那就带上这个吧。”白羽将手里握着的苍穹花放在玖風泠手里。“如果遇到避不开的危险,记得吃了它。”
玖風泠将这朵特别的苍穹花收下并放进了储物戒里,她知道师兄给她的东西一定不会差,说不定到时候用得着。
“师兄,一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玖風泠抱住了白羽,当是提前的临别吧,无论生死,她也许不会回灵山了。师傅不在,灵山之中便只有他一人了吧。
“都是一家人,师兄照顾你是应该的,何来多谢二字?”白羽摸摸她的头,话语轻柔。
“那我便走了。”玖風泠放开白羽。
白羽轻轻点头,为她打开了灵山大门,看着她和其他人走出了灵山。
出了灵山,玖風泠直奔阴暗岛,昨夜她在妖莲空间里将师傅留给她的储物戒研究了一夜,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储物戒,而是一件防卫甲。想必师傅早就算到她会去阴暗岛吧,才将它让苍祭璃带给她。
日夜兼程,不出三日,他们便到达了阴暗岛。
好像知道玖風泠会来似的,途中不止没有任何的守卫阻拦,似乎连结界都撤了,一路简直畅通无阻。这阴暗,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不入虎穴去,焉得虎子。即使知道这是阴暗的请君入瓮,她也必须要进去。
然而阴暗岛外面虽然看起来像魔窟,但里面却是富丽堂皇,各种奢侈品充斥着整个阴暗岛内部。
“您就是風泠小姐吧?岛主已经恭候您多时了。”一个穿着黑丝绸的长发男子走了过来主动与玖風泠搭话。
“阴暗现在何处?”玖風泠也不奇怪阴暗岛的人会认识她。毕竟阴暗暗地里也没少算计她,她的名字或多或少都会给阴暗岛里的黑魔法师熟知吧。
“请跟我来。”那人走在前头给玖風泠带路。
玖風泠跟着他走,而空祭璃与泷清尾随其后。
似乎是走到了尽头,才看到一扇漆黑的门。
“请您自行进去吧。”说完,那人便隐身在周围的黑暗之中。
玖風泠推开了门直直的走了进去,只见正前方坐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猛的她心口一痛,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只是捏紧了拳头来减缓那种痛彻的感觉。
“你果然还是来了。”他转过身来,借着房里夜明珠散发的光芒,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一身墨绿色的衣摆,模样清秀,本身有着一种给人安心的气息,但他腰间佩的阴冥剑却很清楚的告诉他们,他就是阴暗。
与他的影子不同,他的本尊并没有那种阴暗的感觉,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但玖風泠可不是只会看表面的人,她直接说明来意:“既然知道我会来,那么我来的目的你也应该清楚了吧?”
“当然。”阴暗抿嘴一笑,但目光却不是看着玖風泠的。
玖風泠很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每个跟莲炽有关系的都在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她不是谁的替身,更不是别人。
“不过在谈判之前,你需要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阴暗脸上透着从容,仿佛今天不是玖風泠来找他算账的,而是他在跟她算筹码。
“此时的立场?”玖風泠心下一紧。
“泷清——”阴暗看向玖風泠身后的泷清。
玖風泠反过头,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泷清低下目光,挪动脚步,朝阴暗走去。
而此时玖風泠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划在泷清的身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娘子……”空祭璃上前一步握住玖風泠的手。他心里也在惊讶,泷清不是与她订了契约么,怎么会听从阴暗?
“泷清,你也与他做了交易是吧?”玖風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泷清的兽魂回归的时候她就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琥珀消失后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是契约断裂的预感。似乎是谁从中打断了他们建立的契约。她一直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看来,不仅不是错觉,还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泷清没有勇气直视玖風泠,契约是他让阴暗打断的不错,这是作为交易成立的一部分。
“还有一个人,你一定想见。”阴暗拍了拍手,意识站在背后的现身。
“夜刈!”他不是应该在修神炼狱塔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走出来的人确实是夜刈,那一身黑衣,那张脸,她最熟悉不过了。
阴暗虽然没有能力摧毁修神炼狱塔,但接个人出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应该是玄武才对。”阴暗用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此时的玖風泠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玄武……”玖風泠拳头捏的指甲扎进了肉里也全然不察。原来夜刈就是玄武,呵呵,想必火凤也是与他们一起的吧。四大神兽,聚集在阴暗身边,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你其实很聪明,但这也是他们后来才发现的事,怪不得他们背叛。”阴暗知道此时的玖風泠定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背叛也分前后么?”玖風泠语气冰冷。
“他们也只是想要他们最爱的主人苏醒过来而已。”阴暗起身朝玖風泠走了过来。
空祭璃下意识的将玖風泠置于身后,对阴暗说道:“是自愿还是你的怂恿?”
“呵,作为神之子降生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想要莲炽苏醒吧?”阴暗扬起嘴角,直视空祭璃。
听到神之子三个字空祭璃脸色明显变了变,他握着玖風泠的手紧了一分,生怕她抽走那手心的微凉。
“冰灵玉萧、同心契约、空间之力……凤翎心,包括她胸口的妖莲空间,不都是你给她的么?你做这么多事无非也就是想唤醒沉睡在神戒里的莲炽,不是么?”阴暗语气咄咄逼人。
空祭璃竟无言以对。他慌忙的反过头,却对上玖風泠防备的眼神,这让他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解释。
“娘子,你听我说……”
“自诩聪明,原来我才是蠢子。”玖風泠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她差点就相信了,相信就算其他人离她而去,但至少还有他握着她的手,挡在她前面。呵,他这么做保护的恐怕不是她玖風泠,而是那个叫莲炽的吧。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即使是丑陋不堪他却叫她娘子,为什么妖莲空间在救了他之后会突然出现在了她胸口上,为什么拿着的冰灵玉萧会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有凤翎心,这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莲炽苏醒的关键吧!怪不得,原来是这样,自己是彻底被摆了一道啊!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却还是敌不过他们高超的演技。
“阴暗,你的游戏,是我玖風泠输了!”玖風泠撇开空祭璃,直视阴暗。“但我们都没有下赌注,你赢不了任何东西。”
“除了你自己,你还有何东西是我阴暗稀罕的?”阴暗目光扫过玖風泠,不禁好笑道。
“不是还有一样么?”玖風泠伸出左手,笑的冷冽。“你说那个叫莲炽的就沉睡在这枚神戒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