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道冷晨在这里帮忙看病之后,闲暇之余玥曦便会去找他,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旁边看着,然后开始帮他打下手,帮忙拿药,叮嘱有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你学的倒快。”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冷晨将药箱整理好。
“大家的病大同小异,每日听你说我也学会了。”
“你脸色不好,我帮你把把脉。”
玥曦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今天头是有些晕晕的,不过应该是这几天日有点累,“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第二日,玥曦没有按时起床,白黎有些放心不下,一看之后才发现这丫头病了,额头烫的吓人,慌忙找来了大夫为她看病。
“冷大哥。”玥曦睁开朦胧的眼睛。
“你发烧了,不要说话,大夫正在为你诊脉。”白黎道。
“发烧?”虚弱一笑,真的让冷大哥说对了,自己生病了。
“只是寻常的发烧,我开服药,按时服下就没事了。”冷晨起身,似乎不愿久留。“谢谢你,冷大哥。”
“你们认识?”刚才玥曦也叫他冷大哥。
“他就是上次救了我的冷晨冷大哥,冷大哥,这位是白黎白大哥,迎香楼的东家。”
两人相互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个冷漠一个疏远。
冷晨开完药离开。
白黎守在玥曦床边,“是我大意了,这些天你累坏了吧,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清泉。”
“我要吃主厨做的红焖羊肉。”
白黎失笑,“好,等你病好了,你吃什么我都答应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玥曦安心的睡去。
梦中还在呢喃,“不许骗我。”
安静的睡颜,白黎出神的看着熟睡中的人,微波荡漾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白黎伸手,仔细的将他腮边的碎发拂顺,贪恋着她的肌肤,不愿拿开。
“你喜欢吃,我就做给你吃,我陪你吃一辈子可好?”
“红焖羊肉。”玥曦咕哝着,翻身。
白黎的手落空。
黑乎乎的药汁泛着浓浓的苦味,玥曦眉头打结。
“听话,吃药病才会好啊。”
“可是真的很苦。”苦味的东西,自己最讨厌了。
“就知道你怕苦,你看这是什么?”白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罐子,打开。
玥曦两眼放光,“蜜饯?什么时候带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玥曦伸手就要拿,被白黎躲开。
“知道你不肯乖乖吃药,我今天特意让白果带来的。”白黎好整以暇,“想不想吃?”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玥曦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那就先把药吃了。”
按时吃药,三日后,玥曦的病已好多半。
白果已经将行李整理好,正在套车,今日他们回清泉。
“冷大夫还在吗?”
白黎放下手里的东西,淡淡道,“昨日还见他为病人看病。”又道,“你”
“我去和他告别。”说完走出帐篷。
自从那天诊脉开完药之后,他就再也没来看过自己,是病人多忙不过来吗?
玥曦的心里稍稍失落。
冷晨正在给一个小孩看病,玥曦安静的站在一旁。
他待人亲切,笑容使人温暖,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无法靠近他,走不进他的心里。
小孩离开,玥曦上前,“我要离开了。”
冷晨整理药箱,“过来。”
玥曦乖乖的走过去。
“手伸出来。”
玥曦依言照做。
冷晨把脉,“回去之后不要着凉。”放开她的手。
玥曦嘴唇动了动,有很多话要和他讲,可在看到他后偏偏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最后她道,“我来谢谢你。”
“看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无需言谢。”
“诊金?”
“不必了。”冷晨起身,“我来这里本就是免费为人看病的。”
马车渐渐远去,冷晨望着马车离开,眼神深邃。
“大夫,我今天一整天肚子不舒服,去了七八趟茅厕了,帮我开点药吧。”一位妇人抱着肚子走过来。
“我有事,你找别的大夫吧。”冷晨离开。
“可是,这里只要你一个大夫啊。”
妇人抱着肚子痛的站不起身,再抬头,那里还有大夫的影子,“这么急?”
回到清泉,玥曦没有回白府直接去了迎香楼,将平时爱吃的菜点了个遍。
白黎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不时叮嘱,“喝口茶,别噎着。”
“谢谢。”玥曦毫不客气。
白黎再一次目睹她惊人的食量。
“你怎么不吃?”
“我看着你吃就好。”要了壶茶,白黎边喝茶边看她吃,“病刚好,别吃太多,身体会受不了的。”
“白大哥你不知道,我的身体和别人的不一样。”
“哦?那里不一样?”
“别人是生病了吃不下东西,我呢,越是生病就越是喜欢吃东西,只有吃了好吃的,病才好的快。”
白黎浅笑,摇头,“要不要来点菊花糕?”
“要要要。”
玥曦嘴角沾上酱汁,白黎用丝帕为她擦去。
柳絮一进门就看到两人,一个吃的欢,一个满脸宠溺的笑。
白黎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不管自己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他都会满足,始终都是笑脸相迎。
可是今天,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温馨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由内而外的笑容。
莫名的,自己竟被那笑容吸引了。
不,他是害死自己哥哥的凶手,自己不能喜欢他,不能。
“柳絮姐姐。”玥曦看到她,“过来,我们一起吃。”
“听到妹妹回来,姐姐本来是来看你的,没想到竟碰到了晦气。”不由分说的转身走人。
“不用理她。”白黎道。
压在心中的火在听到这句话更生气了,柳絮愤恨的离开。
回到清泉,玥曦自发到迎香楼帮忙。
街上有迎亲的队伍,大红花轿,新郎官一身红色的衣服,迎亲的队伍也是人人绑着红腰带。
玥曦站在路边,看着自己同样一身红色的衣服,为什么会对红色的衣服这么喜爱?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
“白大哥。”
白黎自账目中抬起头,鲜少见到这丫头不开心,“怎么了?”
“是不是只有新娘子才能穿红色的衣服?”
自己平日里总是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别人会不会觉得奇怪?
“怎么会呢?你瞧,那位姑娘不也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
玥曦顺着白黎的手指望去,“那是水红色,和我的不一样的。”
“衣服用来蔽体,驱寒保暖,亦是装扮的工具,只要自己喜欢,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话虽如此,可今天看到别人成亲,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一丝异样。
身上的衣服脏了,玥曦换了一套,同样是红色,只是样式不同而已。
碧青色的发带缠绕在乌黑的青丝中,风一吹,同发丝一同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