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依受到灵术冲击,后劲不稳的连续退了十多布,若不是被墙壁拦下,估计还要退得更远。
向天依疼痛的按住胸口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瞪大眼,仿佛在问“为什么”。
芽幺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留手的最好局面,没想到对方还是伤得这么重,也是无法控制的结果。
弱,实在是太弱了!
连最低级的灵术都承受不住,却能变换容貌的人,芽幺只认识一个,那就是花望念。
而且,花望念也有偷袭自己的原因,她是妖,自己是道士,两者本就不相容,更何况自己还打伤那个厉害的妖女。
“你们先出去吧,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你们脑海里想的那种玩意,很安全。”芽幺对着身后的土财主一行人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安全就安全啊。”土财主从芽幺打伤向天依的惊愕中晃过神,完全不相信芽幺的话。
“那你们想怎样?在这里等到过年吗?”别人不信,芽幺也没办法。
土财主闻言脸色一变:“谁要在这种鬼地方过年,你们赶紧派人把楼顶打穿,用直升机接我们出去。要多少救援金我都给。”
“抱歉,这不是关于钱的问题,警方不会根据你的迷信话语而动用直升机来救援,因为他们写报告时通不过。”芽幺淡淡的说道。
“我不管,总之我是不会从这扇门出去了,你们赶紧给我想办法。”土财主开始耍无赖,似乎还没认清芽幺打伤向天依的手段。
芽幺神色一动,看了眼佛堂的唯一出入口,问:“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从这道门出去就可以了?”
“嗯。”
“那么,从这扇墙后出去可以吧?”芽幺摸着佛堂正门所对向的墙壁,征求问道:“打碎这堵墙你不介意吧?”
“随便你怎么做,可是,因为这宅邸修在荒郊野岭不安全,所以建筑的材质都是特别坚硬,不是那么容易……呃。”
土财主“打碎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瞬间傻眼了。
只见墙壁被芽幺摸过的地方,如同碎沙一般,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
没一会,一个能供一人站着通过的缺口形成了。
“从这里出去,拐个角,就能看见离开这所宅邸的出口。”芽幺用手比划了一下通往出口路线。
土财主被芽幺这一手惊呆了,楞楞的说:“我…我知道,你是怎么把墙……”
“既然知道,那就赶紧出去,以防那些玩意又把这扇出口堵住。”芽幺恐吓道。
“哦,好”土财主一听,立即就没有了追问芽幺是怎么把墙弄通的,从身后拽出一个仆人,命令道:“你先走。”
这个仆人立马大惊失***要推脱:“老板,我……”
土财主用力的推了几把仆人,吼道:“少废话,赶紧去,还想不想干这份高薪的工作了,还想不想出去了?”
仆人咬紧了牙,为了工作,也为了自己能出去,拼了。
仆人走到缺口前,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冲了出去。
过了有一会,仆人睁开眼睛,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事,立即对着里面喊到:“老板,我没事,外面很安全。”
芽幺:废话,这还用得着说吗,当然安全啊,我早就说过了。
土财主听后明显一喜,兴冲冲的往缺口小跑着去,回应道:“等着,我马上就出来。”
陆陆续续地,佛堂里的人都走完了。
只剩芽幺和向天依两个人,哦不,应该一个人和一个变幻成向天依模样的妖。
芽幺居高临下看着向天依说道:“现在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花望念同学。”
芽幺一说完,就见向天依身上乍现朦胧蓝光,隐约还有着未完全渡化的红色妖灵。
蓝光遮住了向天依的脸,看不见嘴型,只听其言:“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芽幺平静的看着眼前一切,说道:“我没你想像中的那般能耐,在来到这里后,我才发现你不是向天依。”
“依据是什么?”
“依据有很多,首先,你虽然一路在观察向天依,在观察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他调包了,虽然你模仿的行为举止和其本人相差无几,但从你口中说出的话,却有很多与之前对不上。
说个你最明显的漏洞,刚才你打电话回来后,说驻守这里的警察已经离开了。”
“这又如何?”
“也许你还不了解人界的法律,警察是人民群众的公仆,就算再怎么害怕,也不可能丢下人质不管。如果是人质处于必死的绝境,警方倒是有可能置之不理。
但,这里,只不过是进别墅带里面的人离开,不存在危险与否。所以,你说的驻守警察擅自离开根本不成立。”
“哼,谁要去了解你们人界的法律,再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到那边。这边的肮脏世界就留给你们人类自己享受吧。”
“你们这是要准备畏罪潜逃吗?呵呵,不得不打碎你的幻想,界与界的来往,岂是你说得那么容易。就算你们真的有办法离开,我也会让你们先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芽幺语气突然凌厉起来。
“你不要太过分了”虽然看不清现在向天依的脸,但却可以看见他身体怔了下:“一直都在说什么我们做出的事,你凭什么认为那是我们做的,这就是你们人类对异类的偏见吗?我算是开了眼界。”
“偏见的确存在,但不会在我身上发生”,芽幺说的是实话,因为他自己差不多算是半妖,没理由去仇视自己的同类。
“我掌握了足够证据,和你一起的那个妖女就是s市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目击到了先不说,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讲”,芽幺停顿了下,换了副口气说道:“宅邸主人口中提到的小女孩不是我师妹吧,刚才他说到‘小女孩随手可以带出一片红色’时,你立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是在掩饰你那个配合演戏把我引来这里的通伙吧!
怎么说呢,好歹我们也做过短暂的同桌,而且看你的实力,也不是杀人主犯。我不想对你赶尽杀绝,只要你交代出那红色妖女去哪里了,我就放你一马,帮你隐瞒妖的身份,在人界安稳的生活,若是妖灵不够,还可以找我……”
蓝光散去,向天依的脸被花望念的脸取而代之,缓缓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修玲大人在哪里?”
“你还在执迷不悟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修玲大人在哪”花望念摇了摇头,又说:“就算我知道修玲大人在哪,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一套可以强行搜寻目标记忆的禁法,你还是如此态度吗?”芽幺面露威胁之色,一步一步走向花望念。
花望念听后瞪大了眼,决然的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是妖,想死不是那么简单。人类,只需要把其心脏或者大脑击碎,就会瞬间死亡。但,你们妖,就算心脏和大脑都不见了也能活上一分钟左右。这段时间,足够我从你记忆中获取到想要的信息。”
芽幺进一步的恐吓道,若真要他拿出一套搜寻记忆的本事,他还真没有。都说了是禁法,司徒玄清怎么可能会把这般歹毒的禁法传授给芽幺。
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利用花望念的无知,进行欺骗。
效果也很显然,花望念真的被吓住了,甚至做出了过激的举动,转身佛堂门口跑去,想要离芽幺远点自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花望念的逃跑,芽幺本来也没在意,不信花望念能跑出自己的追踪。
但,下一秒,他愣住了,浑身泛起一片鸡皮疙瘩,寒毛也不禁竖立起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上一秒还在灵识感应中的花望念,赫然消失在感应中。而且,芽幺还亲眼看见花望念消失的瞬间。
在其跑出佛堂门口后,正如土财主之前所说,如同变戏法一般凭空消失在眼前。
芽幺这才惊觉,原来宅邸主人所说的都是真的,从佛堂口离开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驻守在此的警察真的被卷入了佛堂门口的怪圈里,包括那个红色妖女。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从公民的立场上来讲,芽幺是不想见到一群警察莫名其妙死亡的局面。从私人角度上来讲,这没准是那个妖女的庇护所,若是现在闯进去,兴许还能碰见正主。
现在芽幺已经认定帝卡修玲与鬼术道人勾结犯案,帝卡修铃躲进鬼术道人的阵法里避难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但,问题就来了。
不管芽幺怎么集中灵识去查探,都无法窥视到佛堂门口的玄机,和普通的门没有什么区别。
犹豫了下,芽幺慢慢走上前,首先伸手去摸了一下,没有异动。
伸出两只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接着再踏出一只脚,依旧平静无痕。
当芽幺踏出另一只脚的时候,整个身子步出了佛堂,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就变了。
这里不再是宅邸里被红色烛光照耀的佛堂,而是一片灰蒙蒙、阴森森的天地。
天空是黄昏,大地是白骨,一切都是骇人听闻的画面。
那刺眼的白骨,宣告着在这里死去的人。
芽幺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捡起眼前那一根白骨,然而,却没碰到白骨。
他的手指竟然穿透了白骨,探入了下面,仿佛白骨根本不存在一般。
正当芽幺怀疑眼前这一切是不是幻境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来。
芽幺一惊,连忙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彻底明白了,这里是……鬼门!
此时芽幺的心情无以复加,鬼门这种只存在远古传说中的存在,竟出现在此地,如果还是那个鬼术道人弄出来的,那么只能选择投降了。
鬼门,失传的一种邪恶阵法。不知各位还记不记得,雪颜的初次任务,也是与罗兰大帝第一次见面的那次,曾经出现过鬼门的遗迹。
整个王/林村在四十年前的一场大火焚烧殆尽,而死去的亡灵却留在了村落,没有轮回也没有进化,一直处于游魂状态在村里乱晃。直到后来被王/林请来的风水大师做法困在园艺林,但王/林却没听风水大师的警诫,擅自带着妻子进入了园艺林深处。结果害死了妻子,也因此引发了诅咒任务。
当时芽幺就怀疑这些亡灵没有坠入地府轮回的原因是鬼门违背天理的规则所阻,但由于没有真正见过鬼门,他也不敢确认。
不过现在,他可以确认了。也能猜测到当年布下鬼门的人是谁了,除了那个叫相三的人还有谁会有这般能耐,医院红衣女鬼在就是最好的凭证。
在雪颜完成那次任务后,鬼门的禁制就被诅咒给瓦解了,挤压了四十年的阴气释放开,所以让女鬼在短短半个月中进化成厉鬼。
至于园艺林的其他鬼魂有没有进化,就只有欧唤云一个人知道。
道家古典有载,鬼门之内无生人。
没错,芽幺现在就是鬼魂状态,失去了无往不利的身体,他现在充其量就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游魂,一个在将来被阵法主人炼化成寿命的游魂。
鬼门的作用就是用来增加布阵者寿命,也就是所谓得逆天改命。
只要鬼门的亡灵达到一定数量,然后经过七七四十九的时间来炼魂,最后就能转化为施术者的寿命。
寿命这个东西,就连强大到顶天的掌管轮回的鬼差都不能增改,只能扣减。
由此可见,此术逆天度,被称为禁忌鬼术之最。
“还是不能使用灵术,体术也没有了”,芽幺在原地试了很久,最终还是失望了。
“看来我得小心一点了,现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碰见红色妖女和花望念都只有被秒杀的份。”
结果,越是想什么事不要发生,那件事却偏偏发生了。
在眼前的一堆小山白骨后,一脸迷茫的花望念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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