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法夏带着何温轻车熟路的来到了B市的人民医院,到护士站询问了何振远的病房号,在简单寻找过后,他们终于到了!
何温在病房门口却不敢走进去,她不知道进去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做着什么?她完全没有准备的就突然过来了,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叫那个男人什么?
她怕了!
看着何温紧皱的眉头,陆法夏不难猜测到,何温那口罩后面该是多么忧愁的面容。他握紧何温的手掌心,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何温发现屋内并没有看护人员,只有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在平息的睡着。深呼吸以后,她轻轻推开门,然后向陆法夏示意了一下,独自进去了!
病房十分整洁白净,只有一旁柜子上的水果表明有人来过,何温把自己带过来的苹果也放在一边。
然后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床边,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何振远,那么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年月的蹉跎加上病痛的磨难,把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折磨的不成样子。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头发也有些乱。许是化疗的缘故,整个人都是肿的,可尽管这样,看起来却是格外的单薄,仿佛一阵风都会把他吹起来。
突然,床上的男人睁开双眼,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
眼神一转,猛然发现床边的何温,明显吓了一跳,他病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蜡球似的呆滞的眼睛望着何温。
他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嘴也动了一下,他的喉咙发出了一个咳嗽似的声音。他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没有认出她来!
何温小时候长得非常漂亮,街坊四邻都说她长得像爸爸。可是她自己还是觉得明明像妈妈多一点。于是回家的时侯还是气鼓鼓的。
何妈妈见状一问,了解了情况,才笑着解释,“阿温的眼睛最像爸爸。明亮且黝黑,一眨一眨的,就能轻易的眨进人的心间。”
可是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他却没有认出自己来,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小偷?杀手?还是抢劫犯?呵呵,说来也真是可笑。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就在何温感觉到自己眼眶里的湿润时,夺门而出了!
她真后悔,为自己后悔,为妈妈后悔,为所有的一切后悔。如果这个男人可以说话,那么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一句“凭什么”。
陆法夏见何温泪流满面的样子,慌了!不知所措的去擦她的眼泪。稍适冷静过后,才把何温带到楼道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掉眼泪。
有的时候与其去问“为什么?”倒不如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更能带给那人力量。
长久的抽泣之后,哭声终于停止了!
陆法夏掏出纸巾替何温仔细擦着泪痕,“别哭了,温温!不管以后如何,都不要再哭了!”
何温看着陆法夏认真的样子,慢慢开口道,“我见到他了,他也见到我了!可是他没有认出我来。我以为他很想见我,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们离得那么近,留着相同的血脉,可是他却不认识我。学长,你说,多可笑啊!”
“温温,叔叔和你太久没有见面了,他认不出你很正常。我想你也没有认出他来吧?”看见何温点点头,陆法夏又接着说道,“想念一个人不代表就要时时刻刻掌握那人的消息,有时候想念是没有声音的。下一次答应我,去跟他说说话,好吗?”
在长久的沉思以后,何温终于沉重的点点头,“我答应你。”
陆法夏挽过何温的碎发,“好了,别难过了!来,笑一个!”
何温擦干眼泪,然后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陆法夏伸手捏了捏何温的鼻子,“傻宝儿!”
“别捏,会变丑的。”何温忙说。
可是越说,陆法夏就捏的越起劲。不一会儿楼道里就穿来了嘻嘻哈哈的笑声。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打闹中的两人。陆法夏接通电话,“喂……是我……什么?屿璃怎么了?什么时候?”
何温的笑容慢慢平复,脸颊的温热也逐渐褪去。欢喜、感动和宽容都在眼底泯灭。她听见他说,“好,我现在马上回去。”
陆法夏放下电话,“李屿璃好像受伤了!我必须回去,等我回来!”
“嗯。” 何温点点头。
看着何温平静的面容,他知道她心里其实很难过,他想要伸出手抓住她,却被她躲开了!
“我马上回来!”陆法夏说完以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最初的喜欢,我们害怕,我们胆怯,我们小心翼翼的去呵护和付出。但当所有的喜欢聚集在一起变成了爱的时候,是伸出手掌想要撑死天地的勇气,是拼了命也要在一起。
人们常说下意识是最真实的时候,何温清楚的听到陆法夏的那句“屿璃”。
何温看着渐行渐远的陆法夏,那已经伸出来的手掌,仿佛已经无力下垂。
她不是机器人,她也会难过,她也会吃醋,她也会委屈。可是为什么在她这么需要他的时刻,他要去找别人呢?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短暂的拥有。它在你的心里留下烙印,每每想起,都是拼了命的疼。你想要抹去伤痕,但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颗心脏连根拔起,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我想离开你,也是同样的没有办法。
最后,就只剩下了折磨!
预告:李屿璃究竟出了何事?她又和陆法夏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