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关鹏如此一说,上官云深感震惊,他原以为横云岭上那一幕,只是普通的劫财与仇杀,却没想到此事牵连如此之广,这样说来,为父亲报仇之事也绝不容易。
仔细一想,上官云觉得还是有些蹊跷,于是问道:“如此机密之事,关家又如何得知?”
“实不相瞒,我父亲早年原本就是公子琼府中之人,忠义镖局当年创建之时,也曾受过公子琼援手。只是我父亲不喜官场之事,便退了出来,但想要真的脱身,何其之难!我关家其实一直都是公子琼的附庸,所以才有了如今这场风波。”
“原来如此。”上官云低头暗自思索了一阵,接着问道:
“如此说来,那些贼子莫非是公子霸之人?”
“小兄弟,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关鹏苦笑了下接着说:“这玉佩既是与姬族遗藏有关,也就是各族、各国、乃至修界之人都必欲夺取之物,因此人人都有染指的可能,只是公子霸的可能性更大些。”
“为防我关家走漏风声,接了这趟镖后,公子琼就以陪读之名,将我和大哥的儿子关龙、关虎都扣留于公子府,唯二哥之女关凤因在外学艺幸免。二哥出事后,公子琼震怒,又限我们关家三年内寻回玉佩,我大哥这两年来为此四处奔走,寻找打听,却一直杳无音信,至今未归。”
“先前我不欲对小兄弟说出此事,也是考虑到此事错综复杂,背后的各势力也都深不可测,怕小兄弟年轻,一时冲动,反惹杀身之祸。”
“唉!都怪老夫不该舍不得家业,应承下此事,可怜关林我儿!”关老爷子在榻上一声长叹,两行老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不必过分自责,那公子琼对我关家一直不错,也算有恩,您当时也是无从选择。”
上官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三人尽都陷入沉思之中。
沉默良久,上官云起身,朝着关家父子二人抱拳一礼,“事已至此,关老爷子还要保重身体,关林师傅所托之事,晚辈已做到,就不再打搅了,就此告辞!”
“万万不可,小兄弟于我关家恩重如山,怎能就此离去,还请在此盘恒数日,让我关家聊表谢意!”
关鹏赶忙拉住上官云,关老爷子也急忙出言劝阻。
上官云此时心中烦闷,原本以为将玉佩送回关家,就能打听出杀害父亲的凶手,如今才知竟已陷入如此一场乱局,想要寻觅线索,何其之难!一时间便有了归心,心想报仇之事可以暂且放下,只要自己修炼有成,帮妖王办了她所要办的事,将父亲救活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寻找仇人也不迟,因此根本不想再做逗留,只想今日便回飞流谷去,所以对关家的挽留就坚辞不受。
“噗通!”关老爷子心急之下竟从床上滚落下来,慌得关鹏和上官云赶紧去扶,弄得上官云心里大为过意不去。
“老爷子何必如此,上官云答应您就是了,不过我确实有事,还得早日赶回师门,明日务必要走的!”
“好,就依你,关鹏你去安排小兄弟住下,一定要好生招待。”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关鹏领着上官云出去,给上官云安排了一处小院住下。
“小兄弟,你在这里先歇息下,关某出去安排下宴席就来。”
“关师傅,不必破费,我本修炼之人,粗茶淡饭即可。”上官云不欲热闹,赶忙劝阻。
关鹏闻言,笑了一下,“小兄弟,那怎么行呢,你就在这里稍等会,关某去去就来。”
上官云无奈,只得在房中先洗漱了下,这一月里风尘仆仆,也真该好好整理下容颜了。
过了一个时辰,关鹏回来,请上官云赴宴。上官云随着关鹏来到宴席之处,恰是关家后花园中的一处花厅,只见饭菜已摆好,关老爷子也已等在那里。
关老爷子看见上官云,急忙扶案起身,欲来相迎,上官云赶忙走过去搀扶。
“关老英雄,您身体欠佳,何必来陪晚辈,如此郑重,令晚辈汗颜啊!”
“上官小兄弟说哪里话,你是我关家救命恩人,老夫怎能失陪,至于身体,你把那东西送回来,老夫的病已经好了一半了,小兄弟但坐无妨。”
于是分宾主落座,宴席上,关鹏父子说不尽的感激之情,频频劝酒,上官云虽能饮酒,但实在无心多饮,于是喝了几杯后,就借故不胜酒力,离席休息去了。
送上官云回房,关鹏立即回到花厅,关老爷子正候在那里,见关鹏回来,就对关鹏说,“已经安顿下了?”
“嗯,按父亲安排,已经派人盯好!”
“唉!”关老爷子长叹一声,“既如此,你速去将玉佩送往公子琼府上,若公子府不再追问就算了,若是公子府追问玉佩如何找到的事,也就只有让这小兄弟走上一趟了,此事我关家办的不地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儿子明白!”关鹏答应声,转身就欲离去。
“路上小心些。”关老爷子再次叮嘱。
再说上官云回到房中,静静把今日听说的这些事想了一遍,只觉一片繁乱,了无头绪,更觉提升自己实力之必要。于是走到窗前,推开小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去,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却无意中发现,在小院的门外,竟似乎有人在窥探,心中一愣,暗想难道关家之人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索性走出门,在院中树下盘坐,吐纳修行起来,但心中始终保留一份警觉。
次日清晨,关鹏返回关家镖局,与关老爷子一阵商议后,来到上官云住的小院。
上官云依旧在行功打坐,听得动静,便站起身来。
“小兄弟,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啊!”
“关师傅早,只是多年习惯而已,您起的也够早的。”
“呵呵,老爷子不放心,怕小兄弟住不惯,让我来看看,走,我带你去用早饭去。”
“关师傅不必麻烦了,昨夜吃的多,一点都不饿,我正打算去向您辞行呢,正好您来,晚辈我就告辞了。”
“小兄弟不用这么急,早饭已备好,还是用些吧。”关鹏再三相劝。
上官云无奈,只好和关鹏一起用过早饭,然后再度向关鹏辞行。
“小兄弟莫急,老爷子特意叮嘱我,要亲自为你践行,正在前厅里等着呢。你若不去,老爷子必然埋怨,我担待不起啊。”
不顾上官云推辞,关鹏一路拉着上官云就到了前厅。
进得前厅,上官云一愣,只见厅中除了关老爷子外,还坐着两人。关老爷子坐在下首,正中一人一身道袍,肤色黝黑,却正是那日在葫芦谷中见过的王昊天的师叔,而左首坐的赫然就是他的徒弟,那个站姿和旗杆一样的青年。
看见上官云进来,关老爷子赶忙指着上官云向二人介绍:“闫长老、风公子,这位就是上官云小兄弟。”
“上官小兄弟,这位是公子琼府上的风公子,这位是风公子的老师,长春门的闫六阁长老。”
上官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朝着二人一抱拳,“见过二位。”
闫长老微微一笑,示意上官云坐下,然后开口说道:“你是长春门的弟子吧,我该叫你上官小兄弟呢,还是该叫你上官师侄?”
“下院弟子上官云见过闫师叔。”上官云刚忙起身再次行礼。
“师父,你如何确认他是长春门弟子呢?”风公子在一旁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忘了,他的箭法很好的,当日你还称赞过的。”闫长老指了指上官云腰中的那壶箭。
仔细瞅了瞅上官云身上的弓和箭,风公子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猎杀了牛首鳄,采了三色芙蓉,把王昊天气了个半死的人,对了,我听石翠羽说你是住在飞流谷对吧?”
被人一下说出了底细,上官云有些脸红,只好点头应承,“是”。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我们很有缘啊。”那位风公子原本紧绷的脸此时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呵呵,坐下说吧。”闫长老随后指了指风公子对上官云说:“你这位风师兄是琼殿下的长子,这几日正随我回公子府给琼殿下拜寿,琼殿下听说你把玉佩送回来后非常高兴,就派你这位师兄来表达下谢意,老夫也就跟着来了。”
上官云心想,这哪里是表达谢意啊,分明就是来审问的,嘴上却赶紧说:“晚辈受关林师傅所托,这是应当做的。”
果然,那位风公子面容一整,又恢复了一脸冷酷地模样,对上官云说道:“上官师弟,还请你再说说你是怎样认识关林,又如何得到玉佩的?”
上官云无奈,只好把如何认识关林,以及当日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听完上官云的诉说,闫长老与风公子二人相视点了点头,风公子随即开口:“上官师弟寻回玉佩,帮了我父亲一个大忙,我代表我父亲表示感谢!只是由于玉佩之事关系重大,你所说之事还需调查真伪,所以我想请上官师弟到我府上做客几日,不知上官师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