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牛北,期待着他说下去。 w w w . . c o m
“所以,在你进入孕妇肚子里的时候,我们也终于赶到了。只是可惜,我们虽然把那些恶灵都杀了,那个孕妇,也就是你的母体,却还是死了。”
“那我……”我清楚的知道母体死亡对于还没完全夺舍的灵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自己也会一同死去。
“你是一个奇迹。”这次说话的是圆灯住持。
牛北点头,继续说道:“那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所以,母体死了,可是因为你附体的原因,那个胎儿再次有了呼吸。所以,你被紧急救了出来,放进了保温箱里。”
我忍不住睁大眼睛,惊叫道:“不可能!在灵还没完全夺舍前,死去的胎儿不可能重新拥有呼吸!”
圆灯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慈悲的神情,说道:“阿弥陀佛。这是事实,你夺舍的,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胎儿。”
我感觉到浑身冰凉。
这怎么可能?
我清楚的记得灵儿说过,灵如果夺舍活着的胎儿,会马上被拉入无间地狱的!
那么,我不可能还在这里!
“这不可能……”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牛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道:“我知道这说不清楚。可是,最后是你活了下来,而那个胎儿的灵魂,却失去了踪影。我和我的师父当初去寻找过,一点踪迹都没有。”
我感觉到我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只能瘫坐在座位上。
圆灯转头看向我,开解道:“你也不用多想,所谓各有缘法,你既然没有被拉进无间地狱受刑,那么只能说,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有撑住,所以才给了你机会。你当时也是身受重伤,可能夺舍,都只是你本能的驱使。所以现在,除了那个孩子,没有人知道当初的真相。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想。”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我现在心里却觉得害怕。
是的,害怕。
不知道多久了,我向来都是胆大的,对于这些阴魂鬼怪,从来都没有惧怕的感觉,哪怕是当初那个虚假记忆里的长发,也没有让我觉得恐惧。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在这一刻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缠上了我。
牛北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道:“在害怕吗?”
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戴星河现在对这些其实已经差不多都了解了,但是他的脸上依然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我还是没明白,这和青灯以前不适合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差点忘了,这才是重点。
圆灯看了戴星河一眼,说道:“因为戾气。”
“戾气?”
不只是戴星河没明白,连我也有些不懂。
牛北没有说话,显然是把解释权交到了圆灯的手里。
圆灯也不推辞,说道:“没错,戾气。在这个地方,没有戾气根本无法活下来。”
“这……我没懂。”
圆灯看了看窗外,突然指着窗外问我:“你看看,那棵树像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不远处的峭壁上,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枝叶不是那么繁茂,可是枝干却很粗。
“只是一棵普通的树,有什么不同的吗?”我越发的疑惑了,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戴星河却直接脸色惨白,不一会儿,竟然呼吸急促了起来,刚才惨白的脸也在一瞬间变得涨红。
“老戴,你怎么了?”
戴星河的喘气声太大,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牛北没有回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圆灯看着他的脸已经变得如同茄色,不急不缓地伸手轻轻一拍他的天灵盖,舌绽春雷般的喝了一声:“醒来!”
戴星河突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也终于平缓了些。
我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圆灯:“这是?”
圆灯不理我,反而对着戴星河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戴星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一抖,有些后怕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我看到那个叫晴儿的女鬼,驱使着鬼群,把那些人撕成了碎片,然后有抓着我……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是如何变成碎肉的,我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我甚至还看到我的眼珠滚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呕——”
我惊愕了,看着圆灯,等着他的解释。
圆灯轻轻拍了拍戴星河的背,奇迹般的,戴星河刚才那难受的表情竟然一下子放松了大半。
“这就是戾气的作用。戾气少或者没有戾气的人,看到这里的一些东西,会勾起他们心中最深层次的恐惧,而且这恐惧还能具体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在幻想中死了,那么你在现实当中也会死去。而且会死得和幻想中的一模一样。”牛北紧接着说道。
一听到这话,刚刚才缓过劲儿来的戴星河脸色顿时难看得可以拧出水来。
“所以……”
“所以,我们只能用戾气去驱赶。戾气越重,越不会受到影响。”
我沉默了。
我终于知道牛北的意思了。
没错,自从接二连三的遭遇到背叛,我对乌灵珠等人心存仇恨,而这种仇恨,在黑丁香的诱导下,更加毫无保留的爆发。
本来,在那天的时候,我差点就爆发了,牛北最后的反应,却让我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戾气。
这么长时间的压制没有得到宣泄,可想而知,我心中的戾气如何之重。
戴星河突然问道:“那以前的那些人,都是这样死的吗?”
圆灯双手合十,再次诵了一声佛号,说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难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危险?”
“当然。”
我和戴星河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心脏沉甸甸的。
怎么感觉到自己和戴星河被这两个人给带进火坑了?
牛北开口道:“不过暂时放心吧,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危险,除了那些峭壁上的植物,顶不住就最好别看。真正的危险,在山顶。”
戴星河连忙坐直身体,目不斜视地瞪着前方,说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山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