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青梅竹马

    大概过了一周,一张赵嘉敏壁咚美女的照片走红校园网。这下赵嘉敏成了校园“红人”。同时,不出黄婷婷所料,赵嘉敏果然下定决心和邱欣怡分手了。而黄婷婷似乎还把这张照片設为手机壁纸取笑她。

    “哈哈我觉得这像拍写真,你肯定是得罪了鞠婧祎的哪个追求者吧,不然怎么这角度完全看不到她。”

    “可是那是女生宿舍楼下唉……之前导师有问我话,我就说那是我和发卡闹着玩的。”

    “我……去,为什么是我啊,搞基吗!”

    “这样才喜感嘛。结果导师没再追问,只是让我们多多注意形象。”

    “就没有人会觉得是……”

    李艺彤还没说出鞠婧祎这三个字,嘴就被黄婷婷捂得严严实实。

    此时下午政法公开课的铃声刚刚响起,就看见作为学姐的鞠婧祎和一帮学长学姐们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个小跟班邱欣怡。这堂课是大一大二都可以选修的一门公共课程,本来赵嘉敏是戏剧系,发卡是美术系,婷婷、鞠婧祎、邱欣怡是音乐系,她们却全都撞在了这一天选修这门课程。

    “真是冤孽。”

    黄婷婷收回满是发卡口水的手,开始调整状态准备听讲。而发卡仍不死心地问道,“婷婷,为什么傻窝前女友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一样看着我呢?”

    “喔?因为她以为你这个笨蛋抢走了傻窝,噗……”

    “这件事还不完全是那张照片惹出来的喔,详情刚刚傻窝已经和我说了,趁着点名的时候我给你说一说。”

    事情要归宿到没有课上午,赵嘉敏本来心烦意乱如何开口分手的事,所以打算一个人去上自习,却不料半路上遇到了结伴同行的鞠婧祎和邱欣怡。赵嘉敏一直搞不懂明明她们两个人是学姐学妹为什么关系就那么好,私底下邱欣怡曾说过——似乎是同一个系的原因鞠婧祎对她照顾有加,自己也变成了学姐的小跟屁虫,关系就这么热切熟络了。然而黄婷婷不这么认为,她告诉赵嘉敏绝不止这么简单。

    “傻窝,你今天不是说不想来上自习吗……”

    赵嘉敏本想找个什么借口,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只好坦白承认,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同行的鞠婧祎站在树底下,不高的个子一脸白净,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双眼睛却如哀似怨直直地看着赵嘉敏。好像赵嘉敏那些话都是对她说一般。  

    只听得邱欣怡失控般吼道,

    “我们这样子真的像情侣吗?你说你忙,我不吵你;

    

    你说你没空,我想方设法调着课来陪你;

    你说你想和朋友一起,我尽量不出现。

    现在倒好,连自习都要躲着我,我有那么讨你厌?那么吵到你吗?赵嘉敏!”

    “对不起,我不想现在说这些……”

    赵嘉敏看着旁边的鞠婧祎又看了看眼前几乎要哭出来的邱欣怡便轻轻抱住她,低声说了一句:

    “也许我们不太适合……”

    邱欣怡双手也环住了赵嘉敏,低声问道:“那张照片里的人真的是李艺彤吗?”

    “不是因为那个……我和她只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邱欣怡的声音陡然增大,似乎抑制不住情绪吼着,

    “你跟我说那照片只是闹着玩?赵嘉敏你是在玩我吗?现在几乎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都说我傻!”

    “乖,我回去给你解释好吗?”赵嘉敏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不再看旁边的鞠婧祎也不想看着眼前的邱欣怡。

    “我要你现在给我解释清楚!”

    “邱欣怡你够了吗?我们分手吧。”

    鞠婧祎其实没有刻意去听她们在说什么,只是听到照片、闹着玩这几个字,身体一紧。看着远处决绝说着分手的赵嘉敏,自己的心也跌到了谷底,原来一切她只是当着玩笑,她对待恋人也是这么狠心要命。

    “原来是这样的情节……”李艺彤听着黄婷婷声情并茂的故事,心里颇为复杂,谈个恋爱的怎么这么复杂呢,其实现在的自己能和黄婷婷一起坐在教室里就很幸福了呢,其他的又怎敢奢求。

    大概是今天李艺彤傻乎乎的模样让黄婷婷赏心悦目,所以大发慈悲地和她讲了一节课的小话。看着因忍笑而憋得脸红的两个人,教室里的赵嘉敏即使有再多烦恼也感到舒心,只是偶尔瞥到鞠婧祎心里有些隐隐作痛。明明两个人什么都不是,为什么如此在意她?

    听完后,李艺彤是有些生气的,和着下课铃声对着赵嘉敏喊道,

    “傻窝你今天对邱欣怡可真渣!”

    “发卡你闭嘴。你又没谈过恋爱,唧唧歪歪吵什么。”

    “好好好,我就是圣母白莲花,你们两个绿茶婊别理我好吗!”

    “我……靠……你今天好大胆子啊,吃炸药了吗?”

    黄婷婷倒是不生气,只是有些惊讶突然炸毛的李艺彤,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她搞成这样。

    “我说了别理我!”

    “婷婷……你去看看她吧……我不要紧的。”

    赵嘉敏和上写满乱七八糟笔记的书,抬起头却看到她。

    鞠婧祎一个人趴在了第一排,自己则坐在倒数第三排。刚刚三个人的话她应该没有听到吧。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鞠婧祎,她穿着白色裙子披着头发的样子实在太好看,连想和她多说几句话的赵嘉敏都停住脚步,站在课室的后方静静欣赏着。

    “你不舒服吗?”

    “你怎么还不走?”鞠婧祎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人。

    赵嘉敏一步一步走来,趴在桌子上的鞠婧祎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没,我只是有点困。”

    “你今天脸色好白。”

    赵嘉敏伸出手的时候迟疑了一秒,而又肯定地覆上了鞠婧祎的额头。鞠婧祎呢也没做什么动作,就那样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你好烫,发烧了。”

    “你走吧,你不是很忙吗?你不是没空吗?你不是要陪你朋友吗?”

    赵嘉敏一愣,原来她都听见了。她是在为邱欣怡鸣不平呢,还是在怪自己的无情?抑或是在骂自己这些天也是对她一样的冷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鞠婧祎,我不太会道歉……但是我们先去医务室好不好,之后我听你的行不行。”

    鞠婧祎总归是个心软得要命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是自己受了千般委屈也消了一大半,做了个勉为其难的表情便让她扶着了。一路上阳光还算明媚,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鞠婧祎突然心情变得大好,身边这个人似乎不是那么无情的人,竟然有些让自己好欺负。

    “我说,为什么她们喜欢叫你傻窝,是不是因为你很傻啊。”

    “鞠婧祎!你要不要先了解下别人再来猜测啊,就算是腹黑也要有根据啊。”

    “傻喔,傻喔,你看看你还点头,真是个傻瓜,以后就这样叫你了喔。”

    “鞠婧祎!鞠腹黑!”

    “傻窝,傻窝,我叫你也有错吗?”

    两个人一吵一闹追逐到了学校偏僻的草坪一角。

    “傻窝,哈哈!”

    “嘘。”

    赵嘉敏突然捂住了鞠婧祎的小嘴,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滞,鞠婧祎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愣愣地眼睛也不眨地看着赵嘉敏皱着眉的脸,好多人都说自己好看,倒也没否认过,其实赵嘉敏也长得一副勾人的精致好脸。

    原来前面是黄婷婷和李艺彤在争吵,所以赵嘉敏才示意自己不出声蹲到草丛里。她紧张缩着头的模样真的很好笑。鞠婧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她高挺的鼻梁一呼一吸,甚至连脸上的皮肤和毛发都一清二楚。为什么感到有些眩晕呢?似乎她有一种莫名的磁场吸引着自己靠近。

    “我知道我們三个人里面就我最傻。”

    “哈哈,姑奶奶你也知道你傻,可我就是喜欢啊。”

    黄婷婷拍了拍发李艺彤的肩膀,一脸宠溺的模样。而李艺彤几乎是扑在了黄婷婷怀里哭诉着——

    “我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这事儿一定得真心,凭赵嘉敏今天对EX的态度,我做朋友的就是不服,而且背锅的是我!”

    “让你背锅的确是傻窝的错,你说得对,我们去吃她一顿好不好。”

    “还有你黄婷婷,你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谈的恋爱!呜呜呜。”

    “哎呀早分了,下次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别哭了。”

    那二人渐行渐远,只剩鞠婧祎和赵嘉敏面面相觑。两个人默契地继续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着,一直咬着嘴的鞠婧祎还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

    “你……真的想知道吗?”

    赵嘉敏突然停下脚步就那样站在鞠婧祎面前,等待着她的靠近,此时鞠婧祎却心惊地害怕了,也停下步子不敢往前,变得有些紧张或者还有那么一丝羞涩的意味,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是不会干涉到……你们之间……”

    赵嘉敏有些生硬地抬起头眼神变得黯淡,不失望也是不可能的,一直对眼前的人就有所期待呢。

    “鞠婧祎……我们先去医务室吧。”

    她那独特如少年一般的嗓音平缓了鞠婧祎的紧张感,对眼前这个人也越来越信任。

    “啊……好……好的。”

    鞠婧祎猝不及防被赵嘉敏一把拉了过来,她的手比想象中更加温暖呐。

    脑中一片空白……昏倒了过去。

    ……

    ……

    直到她再次唤着自己。

    “鞠婧祎?鞠婧祎?你好点了吗?校医对你说了什么?”

    俊俏的脸在眼中逐渐放大,原来是赵嘉敏凑近了过来。

    “他说让我保持好心情,好好休息,连药都没开呢。还有……”

    “还有什么?”

    鞠婧祎故作停顿,看着她为自己着急紧张的模样,竟有些后悔气结当初的决定,一时之下又不想让赵嘉敏胡思乱想什么便岔开了话题说,

    “你可以别叫我全名吗?每次都让我觉得好严肃……”

    “学姐你不让我叫,名字也不让我叫,那我叫你宝贝?”赵嘉敏坏笑道,“我觉得这个虽然俗气点,但是也蛮好听的是吧。”

    “真俗气……你还是叫我小鞠吧……你不是说去完医务室就听我的吗?傻喔。”

    “我不准你叫我傻喔!”

    坐在医务室病床上的鞠婧祎看着赵嘉敏气鼓鼓的样子,便伸出手在那只傻熊鼻子上轻轻一点。而赵嘉敏也因校医临时的离开而变得大胆,直接在鞠婧祎脸上亲了一口。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出来了吗?”医务室外是黄婷婷大喊的声音,原来在鞠婧祎检查身体的时候黄婷婷已经通过微信联系上了赵嘉敏。本来要带着发卡坑赵嘉敏一顿晚饭,现在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两个人暧昧适时的气氛刚刚好被打破,赵嘉敏只好干笑着对鞠婧祎说那个吻不过是还鞠婧祎之前亲她的回礼。

    很奇怪的是黄婷婷非常大方地和鞠婧祎打起招呼,似乎丝毫也不介意四个人一起晚餐。饭间,发卡的心情也变得大好,赵嘉敏还不断打趣她是一餐饭就能哄好的小女生。饭吃了一半赵嘉敏才知道这两个姐们原来很早之前通过社团活动认识了鞠婧祎,只不过是打招呼的程度。

    “学姐,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傻窝的?”李艺彤开启了八卦记者的封印。

    “傻喔~”

    “哈哈哈,赵嘉敏,学姐说你很傻唉……”

    “发卡,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喔。”只看见赵嘉敏左手搭在黄婷婷露肩吊带上,笑得一副痞气的样子。

    “你们……能不能好好吃饭啊……”黄婷婷看到本来脸色发白的鞠婧祎此刻脸都快变黑了,赶紧甩了甩手挣开赵嘉敏。

    “我啊……很久之前就认识傻窝了喔,也许比你们都早。”

    当鞠婧祎拿出一张久远泛黄的照片,赵嘉敏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有这么微妙的际遇,一直能延续到十多年的现在。

    “当时新生军训我替导师拿报告的时候就看到了她,那个时候她正在队伍里表演跳舞。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赵嘉敏……”

    “啧啧啧,说起来好像是青梅竹马一样……”李艺彤喝了一大口奶茶,眯着眼睛看着赵嘉敏的反应。

    “难怪……那个时候你会肯定我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赵嘉敏也吸了一口自己的饮料,没有再说话,这样的冷淡反应让其他三个人有些尴尬,黄婷婷只好赔笑说——

    “都别说了,吃饭吃饭,菜都凉了,我待会还和发卡有点事情要先走。”

    “唉?什么事啊……”

    “闭嘴,你先吃饭!”

    黄婷婷对于李艺彤总是没有默契的言语几乎要崩溃了。

    走出饭店的黄婷婷很生气并且表示今天的剩下的时间就是李艺彤陪自己大跑操场十圈!

    “哎呀婷婷!就算累着我也不要累着自己啊!”

    “婷婷,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学姐很可爱喔!”

    “李艺彤!我真的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对象了!”

    因为黄婷婷觉得李艺彤压根就是一直男了。

    然而还在饭桌上的两个人没那么洒脱和轻松,赵嘉敏有些搞不懂这个安安静静吃着饭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看着那张幼儿园时期的集体合影,照片上的确是自己,照片背面也写着自己和她的名字,原来当初牵着的瘦小女孩就是鞠婧祎……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呢。

    “说实话我有些记不起当时的事情……因为我对幼时的事情的确记不太清……当然这不是失忆之类的……”赵嘉敏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她不想骗鞠婧祎。

    “没有关系……你不要那么急和我解释……也许是我太唐突了,我很感激那个时候你那么地保护我。”

    鞠婧祎垂下的眼睑让赵嘉敏怎么会不紧张呢。

    “我只是很突然……有这么一段……在你我之间……真的……”

    赵嘉敏伸出手想要握住她有些发白的手,可是这个时候突然走出来的邱欣怡让自己傻了眼。邱欣怡也不知道从哪跑过来,拿着桌子上的水直接往鞠婧祎身上倒。

    “你干什么!”即便赵嘉敏如何手疾眼快地夺下杯子,鞠婧祎还是被泼湿了头发。

    “赵嘉敏,你真是偏心!”

    “你冷静点……”

    看着失控的邱欣怡和一言不发的鞠婧祎,赵嘉敏本有怒火也被搅的一干二净。赶紧拿起纸巾替鞠婧祎擦着有些湿了的头发,而邱欣怡就愣愣地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焦灼的气氛沉不过半分钟,只听到鞠婧祎幽幽地说,

    “欣怡,对不起……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走了,你们……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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