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群魔乱舞比顾欢那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十来个男女搂搂抱抱坐在一起,氛围极为暧昧。````
徐冬骤然扔个人进来,将正在调笑的人惊了一跳。
一个穿着吊带背心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声音娇俏:“冬哥,这是谁不开眼得罪你了?”
顾欢被摔得头晕眼花,这会儿看到徐冬还有同伙就忍不住害怕,心里惴惴的连肚子上的痛都顾不得了。
“妈的,老子一不留神给他打了,过来帮我看看!”徐冬恼火的一脚踢在茶几上。
女人知道他脾气不好更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察看他的侧脸:“冬哥,你脸上紫了……”
徐冬又踢了一脚,咬牙切齿:“我他妈这辈子没被人对着脸打过!”
女人看了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顾欢,心道惹谁不好偏偏撞上这尊煞神,也该你吃苦头;面上带着笑容温软的说道:“冬哥何必再生气,这不是人都在这随便您怎么着嘛!”
隔着长长的一方茶几有人喊:“冬哥,长得怎么样?过来让哥们儿瞧瞧!”
女人闻言转身撩了下长长的卷发,掩着嘴笑:“明哥真是爱开玩笑,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比得上您身边的美女。”
徐冬冷笑:“我还就喜欢细皮嫩肉的学生,要不是这张脸,早揍的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顾欢抿紧了嘴唇,谨慎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昏暗的包厢内,天花板旋转的灯球打来一束光在顾欢身上一扫而过,霎时间足以惊艳众人。
他眼睛里始终映着头顶闪动的灯光,犹如夜空星辰落进黑色的双眸。
徐冬“咕咚”吞了口口水,怒火都无端消了几分,放缓了脸色道:“只要你陪我一夜,什么都好说。”
“你做梦。”顾欢偏开头去,这些人的眼神让他讨厌!他握紧了拳头,脸色苍白却决绝。
但若仔细看便不难发现,他在发抖。
徐冬刚下去的火气一下又窜上来了,酒精侵蚀那丁点儿理智。他突然双手揪住顾欢衣服就把人往茶几上压,酒瓶杯子稀里哗啦倒下,吓得旁边的女人惊叫。
包厢里的人都围过来起哄助兴,顾欢被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洞穿,外套在挣扎的时候拉开大半,里面仅剩一件薄薄的衬衫。
几个男人荤素不忌,看见男孩凄惨的模样反而更加兴奋,不住的举杯灌酒来缓解干燥的口唇。
即使是上一次差点丢了性命顾欢也没这么害怕过!他心脏跳的厉害,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绝望,好似走在悬崖边上一脚踩空就要掉下深渊。
“商砚!商砚!”
顾欢闭着眼睛大喊,所有的绝望和害怕都变成了大喊!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逃走,凭着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摸到一个瓶子就往徐冬头上砸——
瓶子半路被一只手给拦下,顾欢发抖的睁开眼,脸色煞白。
徐冬得意的把酒瓶扔了,挑了挑下巴:“你们两个压住他。”又问道,“谁带药了?”
作陪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齐刷刷的摇头。
一个干瘦的男人往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的药片,讨好的伸过去:“冬哥,我这有我这有。”
正在徐冬去接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挡住。
徐冬眼神不善的看着痞子样的青年:“季祁北,你什么意思?”
季祁北若无其事的将眼神从顾欢身上收回,吊儿郎当的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别忘了在邵武地盘上用这玩意儿的后果。”
这时气氛凝滞起来,所有人都不吭声。
僵持了会儿,徐冬收回手,但是仍不死心:“药不能用,酒总可以喝。”至于把喝醉的人扶进自个儿酒店房间,之后又发生了点儿什么那就不是邵少管得了的。
徐冬说完便手快的操起幸存的酒瓶,捏住顾欢两腮迫使他张开嘴,动作十分粗鲁的往里倒,嘴角挂着狞笑。
酒水咕咚咕咚呛进喉咙,顾欢本能的咳嗽起来,却呛的更加厉害。更多的酒流过脖子,胸前衬衫湿了一大片。
徐冬正在兴头上冷不丁被人强行拉开了手,不由恼火的瞪向始作俑者:“季祁北,你又想干嘛?”
季祁北钳制住徐冬手腕,一边无奈的摇摇头叹气:“看着这张脸,我还是不忍心啊。”
“你是要保他的意思了?”
季祁北手指用力捏紧,哈哈大笑:“还真是无情啊!高兴时一口一个季四少,现在就成了季祁北。”
徐冬背后一冷,额头滑下冷汗,他太得意忘形了……
围在旁边的人悄然往后退了两步,习惯了季四少的痞子样,以至于他们忘了这人从来不是好惹的!
不待徐冬再有什么表示,身后厚重的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到极致,接着他还没看到来人是谁便被一脚踹倒在地上。不知那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怒气,徐冬一下滚出去,头撞在沙发柱上,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没人压制,顾欢扑腾着摔下茶几,腿软站不起来就跪着往门口爬。
下一秒就被拥进熟悉的怀抱,他结结实实的把头埋进衣服里,鼻间熟悉的气息安抚了恐惧,顾欢这一瞬间无比安心。
把爱人抱在怀里,容商砚冷冰冰的扫视着每一个人,记住每一张脸。
在他身后,罗飞凡怒吼一声便带着社员撸袖子往里冲。
“他妈的,一群畜生!”
二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完全把包厢里的人吓傻了,再看看门口高大的男人,他们再二世祖也该知道自己惹不起!
“喂喂!我可好人啊!”季祁北挡住罗飞凡的拳头,哇哇大叫。
不过根本没人信他鬼话!
“是他帮了我。”
顾欢抬头愣愣的说道,说完就盯住容商砚下巴发起呆来,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我就说了我是好人吧!”季祁北躲开攻击跑到门口,又看了顾欢一眼:“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说完便摇摇头离开了,连自己都觉得这句话俗不可耐。
顾欢完全沉浸在跌落深渊又被救出的大悲大喜之中,一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容商砚见他呆呆的样子心中竟觉得十分沉重且痛苦,好似顾欢所遭受的苦难全落到了自己身上。
颤抖着吸口气,容商砚亲了亲顾欢额头,“都没事了,我们回家。”
身后房间内一片狼藉,激烈的打斗还在继续,容商砚抱着顾欢一步步走远。
李涛留下来处理,至于是劝架还是进去补几脚,关上房门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家,容商砚一路将顾欢抱到卧室床上。
管家被关在门外,皱着眉有些焦急,怎么出门时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容先生,我没事了。”
顾欢坐在床上看容商砚为自己脱鞋脱袜子,很平静的说了句话,却不知他这模样更让男人担心。
容商砚蹲在床下毫无形象可言,他起来给顾欢脱衣服,边温声安慰:“乖,哭出来好受点。”
顾欢突然很开怀的笑了,冬雪中梅花蓦然绽放一般的美,俯身去亲吻容商砚的唇,叹息从唇齿间溢出:“你来了,我就不哭。”
纵使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在这人出现的时候顷刻烟消云散,之前有多委屈害怕,此时便有多幸福欣喜。
容商砚懂他其中意思,加深了甜蜜的亲吻,一切无需多说。
抱着光溜溜的顾欢去洗澡,一身衣服又湿又皱,干脆也脱了一起泡澡。
宽大的浴缸里两人肌肤紧密相贴,容商砚检查顾欢腹部青紫的瘀伤,“……睡前用药膏揉一揉很快就能好了,还疼不疼?”
顾欢点点头。
容商砚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和嘴:“以后再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我的小欢让人偷走可怎么好。”
“我以后就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不是说要往世界各地去拍照片的?”
顾欢随口答道:“没有你的地方我肯定不喜欢。”
不知为何,容商砚眼睛突然有点湿意。
话是这么说,可容商砚理智上是绝对不允许顾欢放弃摄影梦想。罢了,这些以后慢慢跟他说吧,日子还长着。
“以后我在燕市开一家照相馆就好。”顾欢依偎在他怀里玩手指,“不用太大,能养活自己就好,因为我怕生意忙了就没时间陪你。”
“你说好不好?”
“好。”
“对了容先生,你说……我真的很娇气吗?”
容商砚被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记着中午的事呢!于是哭笑不得:“倒也不是娇气,你啊缺少一些磨练,这个等你毕业再说不迟。不过——”
顾欢不高兴的嘟起嘴:“不过什么?”
“想疼你是真的,尤其是小欢在床上这么可爱。”容商砚闷笑着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
顾欢脸一下爆红,“我,我不洗了!”
顾欢说不洗了便不洗了,容商砚一切都依着他,把人用浴巾裹了又抱回床上。
“先别穿衣服,我给你抹药。”
顾欢钻在被子,心想又不是伤在屁股上,怎么还不能穿衣服了?
这药得慢慢揉才化的开,见效快。为了让顾欢早点好起来,容商砚也不嫌累一直用手揉着。
上药的时候顾欢便将这事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原来早在之前就埋下了祸根。
“你是怎么找到的?我以为,我以为你还在家里等我。”
容商砚想起那些人眼中便凝聚起了风暴,低头不让顾欢看见:“知道你不喜欢去玩的,你一说我就过去想接你回家。在前台查了记录,上去没看到你,怕出事所以一间间找了过去。”
顾欢赞同他的英明:“一点都不好玩的!哎,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没事,这些我都可以慢慢教你。”
“好!可是,我……我……”顾欢红着脸眼睛乱瞟就是不敢正视男人。
容商砚见他心虚害羞的小模样可稀罕了,停下手问道:“怎么了?”
顾欢缓慢的、缓慢的将被子拉下一点,露出一点肚脐以下的部位,哪里将被子边缘撑起一小块。
原来是这个!容商砚极力维持一副正经的面孔,严肃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许老想着床上的事。”
顾欢十分委屈,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男人控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容商砚被看得受不了了,事实上他看着顾欢光裸的身体也早已支起了帐篷,不过顾念他的身体打算忍着,但是现在……当不成柳下惠了。
药膏被扔在一边,被子波浪一般翻滚起来。
容商砚一边做着运动一边想到,看来在拒绝这一课上他并不能成为好老师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我是晚点的更新小火车,嘟嘟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