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破军借助长枪杆子势能的一记犀利鞭腿,郭破虏凛然不惧,唇线挂着一抹冷笑,张扬自信。
拳经有云,直来横破。
他的拦手狠劲不敢说天下第一,但对付这类腿法还是绰绰有余。
一粘一裹一拧,便将杨破军借助着枪杆势能的狠辣鞭腿卸去,趁杨破军落地平稳身形间隙,郭破虏已经合身撞向杨破军,以寸拳攻击。
一寸长,一寸强。
杨破军擅长枪法和腿功,一旦近距离格斗,手里的杨家枪和两条腿都要大打折扣,有劲使不出,瞬间落于下风。
眼看就要落败当口,米耗子长吸一口气,扑向郭破虏。
二打一!
米耗子的拳法,跟杨破军中正平和不同,走的是刁钻路子。
作为盗门传人,一身功夫,全在手上,金蛇蚕丝手也是江湖上一门难得绝学,不弱于二十四路小破手,比起小破手来,更加缠绵阴柔毒辣,只是不如小破手犀利霸道。
郭破虏跟米耗子缠斗在一起,两人都擅长方寸之间的小巧功夫,倒是棋逢对手,杨破军趁势跳出圈外,将距离拉开到两米,长枪一抖,枪尖倏地一闪,如毒蛇吐信,点向郭破虏。
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听力却是常人数倍,对于场上局势也是洞若观火,这一枪,直接点向郭破虏最没有防备、最薄弱的后背。
两大化劲宗师的围攻,且此二人,已经配合多年,彼此熟悉,一加一远远大于二,若是常人,早就落败。
年龄才二十刚出头的郭破虏,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他闷喝一声,眼睛亮如弯月,侧身躲过杨破军长枪,接着以豹子手一拭,左手闪电一抱,随即猛的向自己左侧一拉,看得旁人眼花缭乱,处乱不惊而动若奔雷。
这一拳,是二十四路小破手里面的杀招,叫“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小破手共有二十四路,恰好对应李白名篇侠客行的二十四句诗。
这一招,瞬间破掉了米耗子的金蛇蚕丝手,寸劲击打在米耗子胸口,没有传来闷响,米耗子挨了一下,身上却是滑不溜秋,顺势就翻滚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成功卸掉了郭破虏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刚猛无俦的寸劲,身上衣服都被打碎,身体却没有什么打伤,只是气血翻腾还是少不了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刚才这个身法,也是盗门绝学之一,叫老鼠滚油锅。
老鼠是极为敏捷的一种生物,据说有种老鼠,你把它放到沸腾的油锅里面,它顺势一滚,就能滚出油锅,而不至于被烫伤。
可以说这门绝学,名字是土了点,却是世间最顶尖的步伐。轻身绝学,丝毫不必陆羽擅长的“步步生莲”差,甚至可以跟武当太和门的梯云纵媲美。
郭破虏击飞米耗子后,一把抓住杨破军的长枪,一拖一带一送,力道时而阴柔时而刚猛,杨破军只觉半身酥麻,竟是直接被人把长枪都夺了过去,自己也极为狼狈反跌出去,只是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半,最终落地时依旧安稳。
这一战,说来话长,其实只有半分钟不到。
输了。
米耗子和杨破军输了。
以二打一,一个被破掉了金蛇蚕丝手,一个被夺去了长枪。
不是惨败,但再打下去,只怕会输的更惨。
一直在观察战况的陈风雷轻轻点头,极为满意郭破虏的手法。
他这个弟子,再过三五年,真的能超越他。
若以男人喻酒,郭破虏就是一坛窖藏二十多年的烧刀子,一旦解封,酒气冲天,那是如何都抑制不住的。
陈风雷现在最大期盼,就是能看到郭破虏五年后称雄于川渝,十年后争雄于天下。
米耗子揉了揉酸疼的胸口,说道:“杨老枪,这小子,真他妈不简单,我跟你加起来都不是对手,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么,咱俩一不小心,今儿还真得死在沙滩上。”
杨破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枪在人在,枪忘人亡。
这是每个杨家枪传人牢记的祖训,杨破军被郭破虏夺去了长枪,耸拉下脑袋,说道:“我输了。阁下的天赋,杨某生平仅见,你是有资格成为武圣的人物,为什么会替陈风雷这种人卖命?”
“没有陈爷,就没有郭破虏,陈爷的命,就是我的命。”
郭破虏目光幽冷。看着杨破军。
他跟陈风雷的关系,就像是小李飞刀里面,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你的枪,很厉害。你眼睛若是没瞎,我不是你的对手。”他最后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跟我瞎眼没瞎眼,又有什么干系?”
杨破军声音一冷,“小子,你可以打败我,但是不能侮辱我。”
“是我唐突了。”
郭破虏将手里长枪扔还给了杨破军,后退一步,看着陈风雷,“师父”
陈风雷摆摆手,盯着米耗子和杨破军两人,“一个盗门传人,一个杨家枪传人,若是为了一个陆长青,就死在这里,那也太可惜了。我给你们一个改换门庭的机会。你们这种人,都是为钱卖命。说吧,陆羽给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双倍。”
米耗子看着杨破军,“杨老枪,这老小子的条件挺诱人的啊,你怎么看?”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杨破军说。
米耗子被噎了一下,“罢了,钱这玩意儿,老子当然喜欢,不够陆长青这小子待我们兄弟不薄,初来乍到就全方位的信任我们,出卖人的事儿,老子这辈子干过不少,不过要我就这么出卖他,我还真有点膈应。”
他盯着陈风雷,“老小子,甭费功夫了,要杀就杀,头掉就是碗口大的疤,要皱一下眉头,老子就对不起我这盗门当代传人的身份。”
陈风雷愕然。
看着王玄策三人。
表情有些诧异。
“为什么?”
他说,“王玄策不投靠我,还可以理解,他这种人,信奉的是国士之风,一臣不事二主,你们俩,就是为钱卖命的家伙,跟陆长青有什么交情,为他赔上性命,值得?”
“废话真他妈多。”王玄策白了陈风雷一眼,“你硬要问原因,那我只能告诉你,你丫长得太丑了,阿瞒比你好看。”
陈风雷脸色完全沉寂了下来。
“小郭,杀了他们。”他寒声道。
王玄策却是摆摆手,冷笑道:“陈风雷,你他妈想清楚了,你敢杀我?”
“有什么不敢?”
“马三元对你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没了马三元帮你搭桥铺路,你陈风雷就是个无头苍蝇。早晚会走到绝路。”王玄策眯着眼说道。
“三爷对我当然重要,不过那个小丫头对陆羽不同样重要?我杀了你们,只要那个小丫头还在我手里,他陆长青敢撕票?”陈风雷不屑道。
“陈风雷,你确认那个小丫头还在你手里?”
王玄策盯着陈风雷,嘿嘿冷笑,“东郊仓库。”他报出一个地名。
陈风雷脸色大变。
立马拨出去一个电话。
很快就通了,里面传来一个恬淡声音:“陈风雷,不好意思,**泉和孔庆海,已经死在了我手里。”
“陆羽?”陈风雷声音一冷。
“这一局,我赢了。”陆羽自信一笑,直接挂掉了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