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纵使洛欢歌先前已经有了准备,楞是在看到老妇人干裂的嘴唇和惨白的脸色后心中一凛。
好在老妇人容色憔悴,态度还算和蔼:“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洛欢歌点点头,就见老妇人面带戚戚长叹一声:“造孽啊——咱们这儿是着了魔的地儿,城里到处都是逃跑的难民,城门是不会开了,姑娘还是快些逃了吧,不然等天一黑就只有喂狼的份儿了!”
说罢,心如死灰地摇摇头,再不多言。
话不多,却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洛欢歌认真倾听才得以从中对具体情况一知半解。
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洛欢歌起身回到段钰身旁:“妇人说城里全是难民,他们这些人得不到进城机会,入夜后就会有狼袭。”
“她们没说为何会有狼?”
“没有,”洛欢歌看向城门的目光凛冽,对于现状她只能说实在出乎意料,“看那个样子像是已经自我放弃,问不出什么的。”
段钰颔首,城墙上不缺来回巡视的士兵,他的视线直指城墙正中的黑色旗帜。
段。
洛欢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大刺刺摆在明面上的段字。
“城主是你们的人?”洛欢歌突然问。
段钰奇异的目光转向她,唇边笑容带着揶揄:“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是个段字就跟段王府有关吧?”
洛欢歌白了他一眼:“这里不是通州么,那般明显的段字,我不联想到你们段王府身上才是不正常吧!”
“这么说也对,谁让段王府太招人眼,成为众矢之的倒是不稀奇。”段钰勾唇一笑,淡淡的自嘲让洛欢歌听着不适,澜朝皇室针对段王府众人皆知,然而此刻听来别有一番酸楚滋味。
索性避开不谈,洛欢歌目光如炬:“我们进去。”
“走吧。”段钰回答的很干脆。
引来洛欢歌侧目:“你都不问我要如何进去?”
“左右不过翻墙或者钻洞。”
“你挺了解我的嘛!”段钰的理所当然让她连反驳都那般无力,语气里的反讽令段钰聪明地闭上嘴,两人默契地开始行动。
秦昭负责在城门口望风,顺便观察接下来的动静,以防意外。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进城唯有城门一途,对于洛欢歌段钰来说,却不止这一个途径。
“不是说城主跟你们无关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洛欢歌瞪着眼睛,想把头顶那个城主府的匾额给瞪得掉下来!
段钰耸耸肩,雷打不动的样子简直讨打:“你确定,我说了无关?”
回头一想,段钰好像确实没有否认,只是调转了话题,给了自己错误的讯号,所以才理所当然想歪了的。
罢了罢了,枉她活了两世,论坑人的本事奈何还比不上一个弱冠男子!
好在段钰本就不是寻常男子可比,很快便释然了。
以至于那段姓城主匆匆赶来迎接二人时,洛欢歌反倒没那么惊讶。
城主府的富丽堂皇远比从外面看要胜几个档次,此时段钰的闲庭信步与满头大汗的城主大人可谓是赚足了洛欢歌的注意。
身为一城之主,该有的尊敬态度拿出来即可,不需像这人诚惶诚恐到如此程度,十分的……不寻常。
下人恭敬上茶,洛欢歌视线在茶汤里瞄了一圈,是顶级普洱,平邑城绝不可能出产的名贵茶叶,以平邑城主的官职应当喝不起才对,这般拿出来待客,其内幕值得深思。
“小王爷,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将您的行程安排妥当,还请小王爷赏脸多留些时日!”
恭敬到谄媚,便失了本来韵味。本是周到的态度,洛欢歌愣是从中听出隐隐的逐客意味。
段钰抬了抬眼,冷清的嗓音让室内温度不增反减:“城主客气,我途径此地听城外百姓说到狼,不知城主可否为我等解惑。”
与此同时,“哐当”一声响,原是城主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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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晚上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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