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一行人并没有在龟兹国王宫多呆,在黑珍珠四女和一点红到龟兹国王宫的第二天, 他们就收拾收拾辞别了龟兹国国王。
琵琶公主为他们饯行。
无花很知情识趣的没有出现, 而等琵琶公主亲送楚留香一人出了王宫就此分别时, 琵琶公主冷不丁对楚留香说:“香帅,金册我会永远为你保留的。”
楚留香:“……”这就不用了吧。
等他们启程后, 胡铁花终于按捺不住问楚留香:“琵琶公主说的金册是什么?难道她要送你一个‘盗帅’金册?”
其他人除了姬冰雁外都好奇的看过来,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准备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他总不能说是香妃金册吧,只在他回答前, 姬冰雁就拆了他的台道:“香妃金册。”
楚留香:“……”
苏蓉蓉三女:“……”
一点红:“……”
胡铁花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先前的事总有哪里不对劲, 原来琵琶公主不是在招驸马,而是像王子选妃那样在选妃。那老臭虫是香妃的话, 无花是什么,他总不能是王后吧, 凭什么他得比老臭虫高一级?”
楚留香:“……闭嘴吧你!”
人家话都说完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胡铁花说的太过于理所当然,还是大家还没有从楚留香竟然是成了人家的小妾(……)这件事回过神来, 总之一行人都不由自主的脑补起了无花是王后, 楚留香是香妃,且他笑里藏刀叫无花“哥哥”的画面。
那画面太美,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就连做了这么多年杀手的一点红,他看楚留香的眼神中都带上了隐隐的怜悯,然而楚留香并不需要,他现在已经开始庆幸以后他大概是没机会再来龟兹国了。
在香帅这么想的同时,柳无眉再吐了一口血。
等等,这两者之间的逻辑呢?
是这样的,柳无眉不是以为她中了石观音给她下的毒,如今命不久矣,所以想让楚留香帮助她得到解药吗,先前她就出师不利,本来都把黑珍珠和苏蓉蓉三女留了下来,哪想到一封飞鸽传书就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走。
在那之后柳无眉又想要坐山观虎斗,等楚留香一行人和石观音斗个两败俱伤,结果他们两方根本没有斗起来,而柳无眉之所以会知道,那是因为她等不及,就只身去了大沙漠,来到了石观音的老巢附近,等回了春风满面的石观音,而楚留香根本就没来这里!
如玉算盘再次落空,柳无眉不呕血才怪呢。
这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后就该“三而竭”,但惜命的柳无眉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还越挫越勇了。在探查到楚留香一行人正从龟兹国返回关内后,柳无眉默默咽下一口血,就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先施恩给楚留香,再大打苦肉计,让楚留香心甘情愿为她去闯石观音的老巢要来解药。
苏蓉蓉三女现如今和楚留香在一起,且已经接触过了;姬冰雁心机太深沉,并不好糊弄;胡铁花倒是三人中最好哄骗的,可柳无眉并没有胡铁花的把柄;另外就只剩下一个一点红,中原第一快剑并不是好招惹的……
柳无眉心有万千沟壑,竟又让她想到了什么可利用的。这般的她就指使李玉函去做准备,只等着一切就绪后守株待香帅。
这里不得不说下李玉函,李玉函是拥翠山庄的少庄主,而拥翠山庄李家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其历史之悠久,名声之响亮,俱不在三大帮七大派之下。
又李玉函的老父亲李观鱼,他曾在数年前在剑池的试剑石边,柬邀天下三十一位最著名的剑客,煮茶试剑,最后以一口古鱼肠剑,九九八十一手凌风剑法,被推为天下第一剑客。
虽说近年来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落到了薛衣人头上,可老而弥坚,李观鱼和拥翠山庄仍旧不容小觑,而作为少庄主的李玉函自是能够调动许多人马,为了柳无眉的事极尽奔波。
再说楚留香那边,在出了龟兹国后,姬冰雁就和他们分开了,他要回去打理他家的生意,因而最终在和柳无眉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碰面的,就有楚留香,一点红,胡铁花和苏蓉蓉三女。
而对柳无眉来说,姬冰雁的半途离开,对她的计划没有任何的影响。
更幸运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件,都在柳无眉的掌握之中,似乎前面两次的失败呕血都是为了这次的成功攒人品。
先不说柳无眉这次的计划能否顺利的进行到底,单就来说顾教主那边,他默默成立了西方魔教,还把天魔**默写成卷,又亲力亲为的把其做成武功秘籍。除此之外,他还抽出时间来关注了下大沙漠,札木合的死对大沙漠影响还是不小的,最起码札木合在世时,石观音都不会仗着武功高就去挑战札木合的势力,但现在札木合已去,虽然他的旧部大多数还服从着黑珍珠,可黑珍珠还是太嫩,以及她为了一个楚留香,就在沙漠中风云变幻之际,不管不顾的跑去关内,总归是想彻底服众并不那么容易。
好在石观音和无花现在有了更高的目标,不会太把大沙漠当回事,不然就依着无花先前中原掀起血雨腥风的能耐,大沙漠都不知道够不够他玩的。
只又好就有坏,以赚宝石为大业的龟兹国国王也在大沙漠中想插一手,无花表示他可以为公爹(……)出谋划策。
顾王子对此挑了挑眉。
龟兹国国王立马低头认错,他这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吗。
“父王既然这般有斗志,那不妨想想我们该如何吞并疏勒。”
龟兹国国王:“……”
这疏勒国呢,也是西域诸国之一,位置就在龟兹国以西,它的国力并不如龟兹国强盛,但有一点是其他西域诸国比不上的,那就是西域南道和北道的交汇点就在疏勒国,这使得疏勒国拥有东西交通的主要进出口,顾青自是看上了疏勒国这一点。
然而对龟兹国国王来说,他这数年来可以说是被两个孩子给惯坏了,政事上基本上不需要他操心,就连龟兹国这数年扩张到现在,都是顾青在掌舵,琵琶公主稍微长大点后就为兄长分忧解难,而龟兹国国王他就是吃喝玩乐,顺便赚宝石,赚宝石和赚宝石。
现在让他去想怎么去吞并邻国,这不是难为他这个老父亲吗?
可龟兹国国王对着长子淡然的目光,他能说什么呢,他回头就准备了一箱子各色宝石,巴巴的去找琵琶公主,让女儿为他出谋划策。琵琶公主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龟兹国国王这才松了口气,他随意瞄了瞄琵琶公主手中的书,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琵琶公主也随口回道:“中原那边传来的和疏勒有关的地志书。”
龟兹国国王沉默了半晌道:“你哥他早就让你想辙了是不?”
琵琶公主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笑。
龟兹国国王:“……”他不想活了!
不管怎么说吧,龟兹国国王最终没往大沙漠中掺一脚,然而即便如此,大沙漠却还是迎来了外来者。
“神水宫?”
敏汝恭敬道:“是的,为首的是水母阴姬最得宠的弟子宫南燕。”
神水宫是中原江湖中最神秘的一处,从宫主水母阴姬到宫人清一色的全都是女子,而且不允许男子入内,且水母阴姬的武功深不可测,隐隐被认为是江湖之首。而神水宫的弟子们在宫南燕的带领下进入了大沙漠,是冲着石观音的老巢去的,再准确点来说是冲着无花去的,盖因无花在这之前为了谋害任慈等人,就以高僧的名义进入过神水宫,还偷出了一瓶神水宫的至宝兼至毒天一神水。
但问题来了。
知道无花还活着的不过尔尔,那么到底是谁把无花还活着的消息传到了神水宫?
这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又有新消息传来,楚留香,胡铁花和一点红再入大沙漠,他们也向着石观音的老巢而去。
然后,又来了一拨人,而且看情况,他们和前两拨人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说好的再一再二不再三呢?
还是说石观音的老巢突然变得受欢迎起来?不然怎么一个个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都去那里。
顾青双手合十,抵在身前,没多久就将整件事理出了头绪,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症结。他挑了挑眉梢,觉得如果这么三波人正正好凑到一起,那石观音和无花的赢面可不高。
若他们母子俩就此死了,那必然会打乱顾青的计划,可若是让顾青插手的话,顾青是拒绝的,谁让石观音的老巢在大沙漠中呢,即便她的老巢是沙漠中难道的绿洲,并不是漫天沙尘。
最后顾青的目光落到了一旁被他制作成册的天魔**上,微微叹了口气,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
敏汝不解道:“殿下?”
顾青现在语气里都还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情愿:“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敏汝暗自惊讶:“您要出都城吗?”
“去大沙漠。”顾青这么一说,敏汝已经不是暗暗惊讶,而是大吃一惊了,以至于他都差点去掏耳朵,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幻听。说实在的,他们家王子出一趟都城都是罕见事,更不用说他要去大沙漠了,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好吗。是因为琵琶公主的未婚夫吗?
敏汝挺怀疑的,他不觉得他们家王子对琵琶公主的未婚夫很看重,就更不用说琵琶公主的未婚夫的母亲了。这称呼还真是拗口,敏汝心说,而他指得就是石观音,很显然他们家王子对石观音不感兴趣,即使对方姿容甚姝。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家王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第三波人马么?
就在敏汝胡乱猜测时,第一波人马和第二波人马已相继抵达石观音的老巢外。楚留香在见到宫南燕后就忍不住皱眉,他在这之前就见过宫南燕,当时是因为他见到札木合等四人的尸体,知道他们是因为天一神水而暴毙,宫南燕就是神水宫派出来让他查明到底是谁从神水宫偷走天一神水的神水宫宫人。
当时宫南燕给了他一个月期限,然而他后来又是马不停蹄的追踪真相,从丐帮总舵济南到莆田少林寺,在追查出真凶是无花后,还没来得及去向神水宫说明情况,就因为黑珍珠把苏蓉蓉她们带进大沙漠,而没得停歇的来了大沙漠……总而言之,楚留香并没有找到时机向神水宫说明此事,那么宫南燕又怎么会出现在石观音的老巢外呢?
除非她知道了无花就是偷走天一神水的那个人,而且还知道了无花并没有死,如今就在石观音这里。
不,楚留香下意识否认。神水宫能推测出无花就是那个偷走天一神水的人并不难,可难就难在她们知道无花没死,以及无花和石观音的真实关系。
难道水母阴姬知道此事?
还是说宫南燕出现在这里,其实另有目的?
宫南燕还是当初那幅冷美人的模样,她看到楚留香后,“香帅看到我在这儿为什么这般惊讶?”
胡铁花不由得嘀咕道:“老臭虫你不是吧。”
楚留香觉得这次胡铁花可真冤枉他了,不过现在并不是解释男女关系的时候,而是,“宫姑娘为何这般说?”
宫南燕皱着眉,冷声道:“难道不是香帅告诉我神水宫,偷我神水宫天一神水的无花,他如今就藏匿在石观音的老巢中的吗?”
楚留香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他很确定他没有给神水宫传过信,那又是谁假借他的名义给神水宫传信的呢?就在楚留香试图理清头绪时,石观音的老巢里传来了石观音柔情似水的声音:“香帅,妾身本念王子殿下的份上放过你,哪想到你竟这般恩将仇报。”
胡铁花闻言顿时一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招蜂又引蝶的楚留香。
楚留香:“……”花疯子会不会太“草木皆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