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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自从遇到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他低声呢喃着,在她颈边烙下一个吻。她却未有回答,只是垂首思量,依偎在他怀中,许久,才道:“我们回去吧。”
幽暗的路灯之下,一双鬼影徐徐而行,却是寻常人看不到的诡异景象。
而在距离此处万里之外的一个寺庙里,一个打坐的老僧忽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寺院地处藏南,并没有任何电器设施,仅有的照明,也就是老僧面前那一盏油灯。一灯如豆,更映得禅房之中恐怖诡异。墙上的人皮唐卡上画的大黑天、智慧母,仿佛就要飞腾出画,头骨碗,墙角的阿姐鼓,也更显阴森。
在角落里原本已经睡着的沈离也醒了过来,揉揉眼,有些疑惑道:“大师,怎么了?”
“老衲看到了,沈施主。”
沈离微微一怔:“大师?”
老僧向沈离招招手:“施主,到我跟前来。你所求之事,我已经明白了。”
沈离心下狂喜,急忙走了过去。老僧示意他坐下,笑道:“原来如此,魔即是佛,佛即是魔。老衲得此机缘,也应谢谢施主才是。”
沈离有些疑惑,只能支支吾吾道:“大师,弟子没听明白……”
隐隐约约地,他感觉是越来越不对。
他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几乎可以说,是逃难而来的。
在和李友月——现在该叫她李秋月了,一起请了车空龙回国之后,他便深感失望。名义上,车空龙是收他和李秋月当弟子。但是很显然,车空龙对于李秋月可要重视得多了。而且,原本的那个坟头锁事件,沈离真的以为能把游弋干掉的。但是没想到,车空龙只是虚晃一招,他的真实目的,绝对不是和游弋韦莹莹作对。
李秋月脑子糊涂,但是他可没那么好糊弄。只是请错了人也就罢了,偏偏车空龙还是个狠角色,根本不能控制。相反,沈离还强烈感觉,车空龙明里暗里的,似乎看他不顺眼。
于是沈离蓦然领悟过来,车空龙根本和周大师没有仇,很可能还有一腿!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用多想也知道了。车空龙的目标很可能是让韦莹莹过正常生活,叫她和游弋分开而已,毕竟老情人的孙女啊,又和老情人当年那么像。而沈离当初想的,在事情结束后收了韦莹莹,就完全是痴心妄想了。
所以,沈离找了个借口抽身出来,因为生怕车空龙一个不高兴就反噬,就干脆跑到了藏南这里。
原本他在这里也有个师兄,后来做了藏传的喇嘛弟子。但是他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到了当初收师兄入教的这位大师,师兄已经不知所踪。
原本他也没想太多。这位大师容许他留下来几日,并且也好好地招待了他。他就有了某种心思——藏传能人还是很多的,要不要试探一下?
于是,他“无意”中说出了自己在内地得罪两个“邪魔”的事情,并且暗示大师,只要大师能帮忙,他沈离愿意给不少好处。
谁知道,大师听完后,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时候未到”,就没后话了。
沈离是真的很失望,然而也并不能怎么样。
而现在,为什么这位大师似乎答应了,他却感觉非常非常不对劲呢?
大师似乎也并不准备向他解释,只是笑道:“如今智慧母沉沦,邪魔将要得道成佛,我须得借体阿罗佳,前去带回智慧母。以我之身,代入地狱,破地为魔……”
沈离还在茫然地分析这位大师的话,大师已经把一只干枯苍老的手放在了他头上。
“大师……”他刚说了两个字,却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唇舌发苦,不听使唤。而眼前的大师却闭着眼睛,不停低声念着咒语。沈离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已经无力反抗,只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魂灵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而大师,就在自己的魂魄离开身体之后,倒了下来。
自己原本应该也化为僵硬死尸的身体,却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他听到自己的那具身体开始碎碎地念着藏传的咒语,看着那个“沈离”,走了出去。他忽然明白过来,当初自己的师兄,很可能也是这样,化成了一个无主幽魂……
夜色已经深到了极点。
街道早已完全安静,房间里的**却似乎绻缱无休。两人的唇齿和躯体,都似乎黏在了一起不可分割。
他的身体和真实存活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每次靠近他的时候,那一股让人沉迷的曼殊沙华香味,让她更加沉溺于缠绵。
终于,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她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他环抱着她,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
而这时,她又忽然睁开了眼睛,带着些许恐怖。
“怎么了莹莹?”游弋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
“那个东西要来了。”韦莹莹说着,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忽然从脊柱深处冒出来,让她忍不住一阵哆嗦。游弋将她抱入怀中,安慰地道:“没事没事,是什么东西?”
“乔大师说的那个东西。”韦莹莹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咬了咬唇,才决绝地道:“但是乔大师说得不对,那不是个邪恶的东西,邪恶的东西是我们!”
“……你……”游弋刚想说她想得太多,但是,想到她道破者的身份,再想到,在很多人看来,养鬼也不是正道……
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抱住她。
“管他们呢,多管闲事。”游弋宠溺地摸摸她的秀发,“睡吧。”
韦莹莹看着他似乎半点也没有担心的神情,心里也不由得宽慰许多。
其实他也已经知道会有大麻烦找上他们了吧?只是,他毕竟是**ss,不能惊慌啊。
好吧,暂时就先这样这样吧。
第二天,韦莹莹毫不意外地,在下午就接到了弟弟打来的电话,只是,接通后,那一边反而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我刚到家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