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和陆雨馨之间貌似有一种宿命,不管将来的结局如何,彼此间要想彻底抹掉对方的记忆,估计是没有一点可能性。
我以为自己与她之间,已经由心有灵犀变成了某种感应,刚刚想到要去找她,她悄然而至地来到了身后,当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一个干净得几乎有洁癖的人,如果从医院出来回过办公室的话,她一定会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可我坐进车里才返现,虽然头发整理了一下,但被我揪拽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她在医院里还被钱护士长推倒在地过,同时开始以为我真的跳楼,还趴在窗台上朝下看过,而她的上衣和筒裙上,貌似都残留了那些痕迹。
我终于明白了,她下楼后并没有离去,只是让阿龙离开,一直在医院附近守着我,一直到我和宋妮娜出来,打的到商业街,吃过午饭后送她离开,陆雨馨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她已经是十一点多一点离开医院,现在已经快两点了,也是说,折腾了一上午,她居然能够忍受一身的肮脏,一个人坐在车里等我两个多小时,以她的性格,在她的人生里,估计也只有我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着脸看着她,她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问道:“上哪?”
听过阿龙和钱护士长对她的看法,以及经历过冷欣,和刚才这两天面对宋妮娜时所表现出的从容不迫,我在面对陆雨馨的时候,突然变得有种从未有过的自信。
我微微一笑:“你该不是兼职嘀嘀打车吧,我要上哪上哪?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陆雨馨依旧没有看我,冷冷地反问道:“你从我的办公室把我拽到医院,这件事这么完了?”
“嗯,我也觉得要好好谈谈。”
“上哪?”
晕,原来她一开始问我“上哪”,并不是怕我拦不到的士要送我,而是要把我与她之间的事捋捋清楚,而我赶着要去见她的原因,也是为了这个。
看到车上放着一盒烟,我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然后朝她喷了一口烟,说道:“水晶宫娱乐会所董事长陆雨馨的办公室。”
陆雨馨转过脸来白了我一眼,也从烟盒中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犹豫了一下用扔到了一边,启动车子直接朝水晶宫驶去。
仅仅是那个掏烟和扔烟的动作,我几乎百分之百地肯定,她非常在意我对她的评价。
上午到她办公室去见她是,她留着的是一头飘洒在肩的发型,现在被我揪扯得有点凌乱,为了继续试探我的话,对她有多大作用力,我懒洋洋地说道:“其实你不该留披肩长发,如果扎一根马尾辫的话,应该更显得朝气蓬勃,魅力四射。早上看你那发型,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有点老于世故的味道,让人有种距离感。”
陆雨馨瞟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不屑。
她把车开进了会所,在宾馆前的停车场停下,下车后一声不吭朝里面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乘坐电梯时好在还有其他客人,我和她也不至于因为彼此之间无话可说,而陷入尴尬的境地。
通过十八层楼公司各办公室的时候,会所的员工瞟了我们一眼后,又悄无声息地各忙各的去了。
等待陆雨馨打开她的办公室后,我忽然说道:“对了,是不是也该把我的指纹输进去呀,免得我以后进来又在外面乱敲门了。”
已经迈步朝办公室走了几步的陆雨馨回头看了我一眼,竟然一声不吭回头,真的帮我把指纹输了进去。
看到她准备朝老板台那边走去的时候,我又说道:“今天折腾了一上午,是不是洗个澡?”
她停住脚步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我接着问道:“要不我先洗?或者,我们一块洗?”
她依然没有动弹。
我笑了一下,转身推开柜子门走进暗室,赶紧在里面洗了个澡。
因为昨天和冷欣办完事后,我一直没洗澡,虽然不一定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我还是怕等会与陆雨馨说着说着,又扯到男女方面的事,万一她又要检查那麻烦了。
所以我不但把身上洗的干干净净,还故意把短裤弄湿,免得裤子上也染上冷欣身上的东西,我早上回去只是把外面的校服换成了西装,再系了条领带,里面的衣裤基本没换。
在我关了水准备穿衣服的时候,陆雨馨突然在外面“笃笃笃”地敲了三下门。
卧槽,要想进来的话早说呀,难道还要我陪她再洗一次?
我问道:“干吗?”
她也不说话,“哗啦”一声把门拉开三分之一,伸手从门外递给一套衣服:短裤,衬衣还有袜子。
我特么当时愣住了:她这里怎么还会藏着男人的衣服?
我首先想到的会阿龙,难道她这个暗室里,我并不是第一个客人,而是过去他与阿龙幽会的地方?
心里虽然很不爽,当我还是换上了她递进来的衣服,奇怪的是那些衣裤和袜子上身后,像是给我量身定做一样。阿龙个头比我略矮,当要魁梧多了,他的衣服我绝对不可能穿的这么合体。
我刚刚走出卫生间,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拿着换洗衣服与我擦肩而过,直接走进了为什么,甚至连门都没关。
想想也是,那天晚上的话,该看和不该看的地方,我特么不都看见了吗?和她一比,我刚才还关着门洗澡,反倒是有点矫情了。
不过等她把里面的喷淋打开后,我还是帮她把门关上。
之后,我发现这间暗室里面,有很多柜子门,也不知道是真柜子还是另有暗室,或者仅仅只是装饰品。
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哗啦哗啦地想着,我悄悄地一扇一扇地拉开柜子门,里面大都是她从舅舅家搬来的衣服,许多衣服都是被我反复多次地洗过的,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亲切。
当我打开最后一扇柜子门时惊呆了,里面挂着的都是男人的衣服,上面一排都是崭新的,春夏秋冬各种衣服都有,下面整整齐齐还叠放了不少,貌似很干净但却破破烂烂的,我蹲下身子一看,差点晕了过去——那些都是我的旧衣服,很多是我从乡下穿来,被她上次鸟枪换炮后扔掉的。
当时她说这些衣服又破又脏,主动装进塑料袋中说去扔出去,没想到却被她洗好藏在这里。再一看上面挂着的一大排新衣服,全都是按照我的尺码买的。
等我拉开柜子下面的抽屉一看,里面有我鞋码一样大的皮鞋和休闲鞋,更让我心头一热,眼泪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是,我从乡下穿来的那两双布鞋,还有一双解放鞋,都被她洗涮得干干净净摆放在那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彻底蒙圈了。
刚才还抱着宋妮娜在马路边上转了几圈,心里还信誓旦旦地发誓,这辈子非宋妮娜不娶,可面对这一柜子衣服,我发现陆雨馨的背后貌似还有一个陆雨馨,而那个貌似藏在背后的陆雨馨,已经刻骨铭心地上了我,并且因此上了我的一切,我特么该怎么办?
趁她还没出来之前,我赶紧关上柜子和抽屉的门,看到她那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还放在那里,于是顺手拿了出去,走到她的老板椅上坐下,象她一样把两条腿架到老板桌上,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肚子上打开一看,她还没设置密码,而且那些摆在桌面上的私密文档全部都没删,依旧放在上面。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点开。
过儿一会,只听暗室的门“哗啦”一下开了,她历史性的,至少是从我见到她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她第一次扎起了马尾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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