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报恩绝患

    “那我就只能??据实相告了??”惊风见他们是如此坚持不移,就算是心内仍有不忍思虑了一番后还是渐渐把话说出来,“自从少主登基,就处处受制于所谓的辅国大臣控制。眼下冯衍经密保得知车玥实情,向少主请示出兵攻打未果,居然私自发兵,车玥守军渐渐势力衰弱,必然会向项鸿枭请求援兵,我想要你们,趁此机会,扳倒聂尹!”

    “聂尹他处处诬陷迫害司空将军,给司空将军下了毒,致使司空将军惨死沙场,我等想起这件事无时无刻不想手刃聂尹报仇,只是一直都不能找到机会下手??如果此番能把聂尹扳倒,我等就是全数送命都在所不惜!”黑狼想到聂尹就不能够阻挡自己心里弥漫起来的恨意,一出口便引得众人呼应。

    “好吧。”惊风低头看着地面,出声也有些恍惚,“那你们就记住,与南亓有关联,通敌叛国的人,是聂尹!”

    黑狼先是面色骤然一紧,不多时的思索后就已是心有对策:“属下明白了。”

    这种构陷栽赃之事,他们身为卧底的自然是做起来轻车熟路。

    几个人,就能演出一场好戏。

    “司空将军,您放心,属下一定让聂尹下黄泉去亲自向您赔罪,到时属下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他!”黑狼转过脸去看着牢房内的高窗外,似乎还能见到司空云澈那般清冷却并非真正无情的身影,心里默念。

    “我并未丧命,你又何须连累他们这么多无辜,为了我而赴死?”一面暮色的树林里,司空云澈直着身站立,声音也是褪去了先前的放纵温存变得肃然起来。

    “聂尹他屡屡陷害于你,想要取你性命,再加上他害你将军府近二百条性命,你就不想杀他泄愤和为冤死的亡魂报仇吗?”惊风不以为意,只是冲动地想要唤起司空云澈对他自己所受过苦的所有回忆。

    “他是不断诬陷残害于我,但并非是我宽容大度,而是不想再计较这些过往才想饶他一命不在追究。更何况,比起聂尹??我更想杀的人,是??项奕欢!”司空云澈的眼里瞬间涨满充血一样的恨意,牙几乎都要咬出血来,“项奕欢她屡屡跟惜儿作对,不停地想置惜儿于死地,五年里又屡屡怂恿项鸿枭把惜儿嫁给一些品行不端的纨绔子弟,硬生生要把惜儿往绝路上逼??若非皇后尽力庇护,怕是惜儿早就性命不保??这个仇,才是我最想报的!”

    “这种事一出,项奕欢作为聂尹之妻,自然也是逃不掉的。更何况,我也是有私心??”惊风眼里骤然温柔地顿了顿,“雪姬她一直都恨不得灭了聂氏满门泄愤为你复仇,她这五年里看似过得平淡安宁,可也总是在梦中惊醒,喊着又见到了你当初遭陷受刑,鲜血淋漓的样子,她就难掩痛心和仇恨,屡屡喊着一定要灭了聂氏??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她,还她安宁。”

    “雪姬??”司空云澈念起这个名字也是眼前一片阴霾,又太过纠结于他们之间难以启齿的关系,“雪姬她和偌邈、偌遥可还好?”

    “都好。她是个好娘亲,我从来不曾见她这般快乐无忧过??”惊风的眼里浸满了宠溺,却试探着出口问着,“你真的再也不出面去见他们母子?”

    “那是你的妻儿,与我??并无瓜葛。”司空云澈话说至最为伤感处却释怀一笑,“我司空云澈这辈子注定了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我只求用余生默默守在惜儿身边,不让她再受伤害,别无所求。”

    “你虽再不愿露面,却同时一辈子攥住了两个女子的真心,也是有太多的人艳羡不来??譬如我??”惊风想起来赵雪姬和司空云澈之间,终究是难掩醋意。

    “人已经陪在你身边,今后日久,你还怕得不到心吗?”司空云澈一边淡笑着安慰一边又不愿再陷入这般令人太过纠结和苦恼中的感情事里,“可是就算如此,仅仅为了我们几个人的爱恨仇怨,就要搭上他们几十条人命去对付聂尹,岂非太过自私??也太不公平?”

    “若是平常时候,我就是再沉不住气,也不会忍心为了几个人的仇恨害他们数十条性命,可是??”惊风才刚刚话音有落也是不得已地把事情缘由全部告知司空云澈,“少主不同于主人,他圣明贤德不会像主人那般穷兵黩武只会依靠武力征服,但却处处都受到所谓辅国大臣的压制。”

    “我本以为少主虽然有贤良之心却只能束手束脚不得施展,直到最近我才打探到,少主五年来也不曾有所动静,并非是软弱得只甘心做个傀儡,他已然重新暗中训集了一批暗卫,又改革选官,摒弃氏家大族提拔那些出身平庸却才略不凡的青年才俊进入朝堂,与那些所谓元老依然在暗中较劲,依我来看,虽是如今形势还不见得清楚,可依少主的实力,肃清那些陈旧势力揽回大权也是迟早的事。”

    “此番少主仁慈宽厚,并不愿对车玥发兵,冯衍居然敢先斩后奏,依我看来,这次的事一定离冯衍倒台不远。冯衍一倒为了绝除后患,他的那些旧部一定会把我们留在车玥军中的那些卧底全部处理干净,既然此事无法阻止无法变更,何不最终利用一次,把聂尹也拖下水来,报了你彻骨之仇?”

    司空云澈听完后也是心头一酸仍然无奈,就极为浅淡地笑了一句才道:“我本来早已置身事外,再也不管这些两国和朝堂争端,你们想怎么做,就都随你们吧。”

    司空云澈说完话后就不再回头,白色身影随着春日正午灿烂的阳光在满树青叶欲滴的翠绿色摇曳掩映下显得更为遥远和模糊。

    援军全数返回,告知项鸿枭虽守军尽失,可樊州城并未破时,整个朝堂都一片哗然。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那名援军统领见着项鸿枭嗤笑着不肯相信就急忙地再次解释起来,“确实当日援军还未到时樊州城守军已被杀尽,冯衍已下令开城门屠城,而在此时南亓新帝却突然赶至樊州,与将军冯衍互不相让地争执,说着就算南亓仅有方寸之地,只要百姓安居也可,和哪怕有万里江山,无人拥护也不会稀罕这样的话,怒斥冯衍责令其退兵??可是冯衍仍不把南亓皇帝放在眼里,依然是固执己见,南亓皇帝为阻止他屠城,终是一剑杀了他,下令大军撤退,护了樊州百姓啊!”

    虽然知晓自己为谁臣子,可他在一言一句里都难以掩饰得了对南宫杞的敬仰和崇拜,竟然不曾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乃是他真正该尽忠的圣上。

    可是项鸿枭此时心中的想法却完全不在南宫杞的贤能大度上,反而是在终于松了口气后抚摸着龙椅扶手大笑着得意洋洋:“南宫辙啊南宫辙,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不但不肯助你完成夙愿攻打车玥,反而出手相助杀了你的老臣??南宫辙,恐怕你泉下有知,也会气得活过来吧?”

    项奕宸却站在一边也只能细细听着,却神色始终庄重一字不言。

    南宫杞如此圣明宽容,却只能招来自己父皇的耻笑?

    只可怜了车玥国,没能摊上这般的好君主。

    他沉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终于在项鸿枭已然提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想起来当务之急,就走上前去把话锋忽转:“父皇,儿臣以为,虽是外祸已定国家安宁,然而内患,也是时候该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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