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以爱之名

    “天天,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跟着漫天一到了房间里,花花的眼泪就下来了,她抱着漫天一脸的心疼:“你瘦了好多,是不是你师父罚你了?”花花担心漫天挨打,伸手要拉开她的袖子检查。

    也只有对着花花,漫天才能变的温和起来:“师父对我很好,怎么舍得罚我。坐下来说话吧,你被放出来了,上次都是我害得你被禁足了。除了被禁足,尊上没说别的吧。”说是禁足,可是花花脸上没看出来什么痕迹,反而这些日子不见,花花气色更好,眉眼之间都是幸福平和。和漫天比起来,她们两个真是两个世界出来的。

    “可是你的气色太差了漫天,我知道你肯定很伤心,现在儒尊和你是真的要分开了么?”花花担心的看着漫天的脸色,可能在别人看不出来,但是花花第一眼看见漫天就担心起来。以前漫天眉宇之间总是带着阳光和爽朗的,但是眼前的漫天,脸色苍白,那些脂粉根本掩饰不住她憔悴的神色。这个气色还不如她们刚从蛮荒出来的漫天看的精神呢。和自己心爱的人分开是什么感觉花花不太清楚,但是那一定是很叫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我现在很好,别哭了,眼泪掉进了茶水里面会很难喝的。我和儒尊,我们要叫大家都满意啊,也只有我们自己不满意了。可是现在我也觉得满意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难得你今天出来,这是什么?”漫天拿过来花花送来的账本,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包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十一师兄叫我给你的。今天一早上他就来求我,可是十一师兄为什么要求我给你送账本啊?”花花还事糊涂,十一绕个圈子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在胆怯,推卸责任不敢面对因为他的疏忽造成的后果”漫天做个讽刺的表情,尖刻的嗤笑一声:“仙剑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该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来长留,安排这么多人事情千头万绪,就有人开始手忙脚乱了,我真是奇怪极了,十一师兄已经经手了这么多次仙剑大会,还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他不敢拿着算错的账本和我说话,这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是被他当成了挡箭牌了。”漫天对着十一还算是嘴下留情,没有过分的刻薄。

    花花才恍然大悟,倒是不怎么在意,她捂着嘴嘻嘻一笑:“算了,我正好能出来见你啊。天天,你刚才的样子好厉害啊。”大概是因为白子画不怎么管长留日常的琐事,对着弟子们也是宽厚大于严厉,弟子们对着尊上也是尊敬多余敬畏,摩严虽然严厉,可是他日常也不会整天和那些新进来的弟子们较劲生气,更别说笙萧默这个不问世事的人了。落十一威严不够,也没多少底气,因此长留的弟子们倒是越发的散漫起来,倒是很需要出来个漫天这样的人,狠狠地整顿下那些越发不老实的弟子们。“十一师兄太好说话了,就应该有个人出来教训他们一下。可是天天,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就算是你不能和儒尊在一起,也要想想你的父亲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啊。朔风太可恶了,他为什么不劝劝你,我被师父禁足了,他倒是十一的徒弟,不帮着十一师兄打下手,也该劝劝你。”花花忍不住抱怨起来朔风的粗心了。

    “没想到啊,你平常没什么心机,单纯和孩子一样,可是看事情最透彻的却是你。朔风是劝我了,但是花花,你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能一句话就化解了。若是几句安慰话一切都能随风而逝,化作过眼烟云,这个世界上怕是没了贪嗔痴,大家都顿悟人生做了神仙了。身在其中,也只能是身不由己了。”漫天握着茶杯看想窗外。笙萧默送给她的香草还在,但是当初的心情却没了。

    “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有的时候再怎么努力,可是心还是无法控制。天天,你不如这么想,即便无法和儒尊在一起,可是你还有我们啊。”花花搂着漫天,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漫天忽然眼泪就下来了,抱着花花伤心的哭起来。

    摩严自从漫天带着花千骨回到贪婪殿,他就一直悄悄地在窗子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本以为花千骨会怂恿着漫天去偷偷的私会笙萧默,谁知那个花千骨还算是老实,她只安慰着漫天不要再伤心了。耳边都是漫天哽哽咽咽的哭声,摩严的心里也是闷闷的不好受。其实这几天漫天的变化摩严早就察觉到了。他这个本来善解人意,活泼可爱的小徒弟就像换个人,变得焦躁,多疑,尖刻挑剔,浑身上下长着刺,每句话都带着嘲讽的语气。仿佛整个世界每一件事都叫她看不顺眼。

    眼看着漫天一天天的变得消瘦下去,摩严很想劝劝漫天,可是当他刚一张嘴,都会被漫天堵回去。这么下去,就是漫天没有被自己逼疯了,别人也要先疯了。真是冤孽,想着最近笙萧默那种心如死灰的样子,摩严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要吐血都吐不出来的感觉。

    听着漫天压抑伤心的额啜泣,摩严低着头,甩袖子转身走了。再听下去,他怕自己心软了。

    摩严正低着头想心事,整个贪婪殿安静的没一点声音,摩严抬起头习惯性地拿起来茶杯,可是却扑个空,看着桌子上的茶壶里面已经空了,摩严有些不满的哼一声。漫天来贪婪殿没多长时间,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那个小丫头陪伴的日子。以前摩严身边就是落十一一个徒弟,落十一虽然为人宽厚,心底纯良,但是他毕竟是个男孩子,心思不会用到这种细微的地方。一直以来摩严和落十一的日子也就不咸不淡,凑合着过。

    可是自从漫天来了贪婪殿,贪婪殿逐渐发生着变化。先是贪婪殿里面不再是冷清清的,而是有了生气。空旷的大殿上和贪婪殿各处都摆上了雅致的陈设,窗帘和幔帐都按着季节的变化更换合适的花样和款式。摩严的日子变的更像是人过的日子了,他手边上总会拿到和他脾胃的香茶,他疲劳的时候一抬眼就会看见不远的地方缓解疲劳的陈设。更不用说漫天会叽叽喳喳围着他撒娇,说起来长留的事情,或者她抓着自己的袖子撒娇。听着漫天娇憨的言语,摩严心里也变得暖洋洋的神。

    可是这些都消失了摩严叹口气,把手上的空茶杯放在桌子上,面前那堆禀帖乱七八糟的堆在哪里,哼,十一太粗心,多大的人了还是没个条理漫天会把这些整理的清清爽爽,按着内容把它们分类,用书签标注出来。那些是长留的琐事,那些是要紧的事情,那些是别派送来的信件,分门别类,清清爽爽的。

    摩严叹口气,只能自己动手了。可是那些禀帖已经堆了很久了没整理了,摩严一时之间哪里能整理清楚。“哎,真是成何体统”摩严生气把手上的东西重重的仍在桌子上,噘着嘴生闷气。

    漫天这是在和自己示威么?这个孩子怎么一点也不体谅我的苦心

    一阵脚步响起来,随着茶香漫天已经到了摩严眼前。“你,不是那个花千骨来了,你们多日未见,怎么不在一起说话了。”摩严心里虽然生气,可是对上漫天憔悴的脸色,他还是不忍心责骂徒弟,反而叫漫天去和花花散心去。

    “花花已经回去了,我这几天任性,没到师父跟前服侍,是我不好。”说着漫天给摩严斟上一杯茶,开始动手收拾起来桌子上的禀帖了。端着徒弟奉上来的香茶,摩严习惯性地先嗅嗅茶香,好香啊是他最喜欢云雾茶,生在高山之巅,终年被烟雾雨露滋润着,香气清冷凛冽,漫天烹茶的方法也更合摩严的心思。用松针做炭,烧出来的泉水烹茶,清冷香气相得益彰。

    看样子漫天心情在慢慢地平复下来,时间是一切伤痕的良药,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的。现在漫天不就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么?“师父,这都是要尽快批阅的禀帖,我都放在这里了。”漫天抬起头,尖尖的下巴刺疼了摩严的眼睛:“你这个傻孩子,何苦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药房里面有上好的灵芝和人参,你拿去,好好地补一补身体,眼看着就要仙剑大会了。你可准备好了?”摩严叹口气不赞成的蹙起眉,这个孩子真是叫人操心。

    “多谢师父,我出去了。”漫天垂下眼睛,用波澜不兴的语气谢了摩严就出去了。看着漫天纤细的背影,摩严更加心疼起来:“漫天啊,你别怪师父。那个明天三尊议事,你跟着我去商议如何处置紫英山和四望山的事情吧。”

    摩严想试探下漫天的意思,这段时间漫天刻意回避着一切见到笙萧默的机会,眼看着漫天脾气越来越古怪,脸上没一点笑容,她变得越发的阴沉尖刻,不断的逼着自己,也在逼迫身边的人。眼看着漫天就像是一根被绷得紧紧的琴弦,已经到了承受临界点,只要再稍微加一点外力她就崩断了。摩严虽然心疼徒弟,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接着做恶人了。

    明天三尊议事,小师弟是一定要到的,那个时候他们见面,自然会尴尬伤心,可是他们不能躲避一辈子。也正好看看他们的反应,看他们放手了没有。

    漫天停下脚步,转过身答应一声:“是,弟子记住了。”说着她对着摩严屈膝行礼,平静的转身出去了。

    “你”摩严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算了,漫天恨他这个师父也罢,他不能看着漫天走上歧途。

    第二天漫天跟在摩严身后到了大殿上,白子画也来,大家落座下来,摩严转眼看看笙萧默的位子,却还是空荡荡的。“怎么,阿默还没来?你去请儒尊赶紧来大殿议事”摩严皱皱眉,叫一个弟子去请笙萧默快点来。

    白子画看一眼摩严,眼神明显的带着挪揄和不满,摩严自然察觉到了师弟的不满,他下意识的挺直脊背,一脸的决绝:“你心疼小师弟难道我就不心疼他吗?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白子画没接话,眼角带着些嘲讽之色,只说了一句:“是为了他好,可是这个好是他想要的么?”

    “你,子画你是长留的掌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摩严对白子画身为掌门立场不坚定表示不满。

    漫天看着摩严脸上开始变色,不用想,世尊和尊上又要对上了,若是放在往常,漫天和笙萧默都会出来调和的,只是今天漫天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整个四大皆空,对着师父气呼呼的脸,视而不见。

    “儒尊到。”随着一声通报,笙萧默人进了殿内,漫天却一眼没看,倒是摩严从笙萧默踏进大殿,就死死地盯着他,那个眼神恨不得穿透了笙萧默的衣服和皮肉,一下子看进了他的内心去。

    “又来了,我才不会因为你们这幅样子就心软退让了”摩严心里哼一声,故作镇定转开头,不肯再看笙萧默一眼。殿内其他的人都忍不住交换个惊讶的眼神,几天不见,儒尊好像是生病了。可是仔细看也不想是生病的样子但是说儒尊的身上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的。

    若是说往日的笙萧默像是慵懒的午后阳光,总是带着叫人打心里舒服的笑容,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着和儒尊一样的面孔,但是精神气质和遗忘的儒尊就像是换个人。现在形容笙萧默的也只能空有其表,是个空虚的壳子罢了,午后暖暖的阳光变成了暮气沉沉夕阳。他的眼里再没一点活气,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

    “议事开始”摩严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一挥手宣布开会。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是火夕担心的声音:“师父师父晕倒了”笙萧默倒在椅子上,他手上的折扇掉在地上,白玉做成的扇骨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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