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大师崔斯特飞走后,剩下陆申独自一人被困于密室,他的内心虽然充满无限怒火,却又无可奈何,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陆申尝试去推动铁笼,确如崔斯特所说,这玄铁打造的铁笼使出吃奶的劲也完全推不动,而且铁杆底端嵌入地底足有十来公分,更是加大了推动的难度,最后陆申不得不放弃。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葬生于此了么,可怜我才16岁,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陆申仰天长叹,刚想大吼一声,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之气,便听到‘嘭’一声。
书房的门被人踹开了。
紧接着戴着铁面具的吉将军出现在密室,他扑到桌子前,瞧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愤怒的用力朝桌面一锤,其力之大,竟将桌子一拳锤裂。随后转身,愤怒的望着陆申(陆申虽然看不到吉将军的脸色,但想必是极其愤怒的,肯定比他更要愤怒几分)。
吉将军靠近铁笼,强压住怒气沉声问道:“藏宝图,在哪里?”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卡了一块炭在喉咙里一般。
陆申沉默不语,不是他有多大义,实际上他很想将崔斯特供出来,但转念一想,崔斯特虽然出卖了自己,可曾经帮助自己解决燃眉之急,救了阿爷的性命,是自己的大恩人,如今有此下落,其实也怪自己太过贪心。
如今为其隐瞒,算是报答崔斯特的救命之恩,之后两人互不相欠。
如果有机会出去,再报这出卖之仇,只是,这机会实在渺茫。
毕竟,藏宝图的重要性,他是清楚的。
吉将军瞧见陆申如此血性,怒火更甚,右手快速伸进铁笼,陆申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吉将军抓住脖子,像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陆申双脚离地,双手用力扣住吉将军的手腕,想要将其扳开,却丝毫动不了半分,吉将军的手臂就像钢铁一般硬。
陆申的脸由于被夜行衣遮住,所以看不见脸色的变化,但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脸色正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白。
在这幽闭狭小的密室内,一个戴着铁面具的人提着一个一身黑的人,看起来着实诡异。
就在陆申快要烟气之时,吉将军却突然松开了他并将他使劲朝后一扔,陆申整个人便撞在铁杆之上,紧接着又被反弹致使其趴在地面。陆申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撞碎了,他右手扯开夜行衣的口罩,左手撑地勉强爬起,半蹲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还不肯说吗?”
陆申只顾喘气,一言不发。
吉将军见此冷笑道:“小伙子挺有血性,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不说藏宝图的下落,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
陆申心里暗暗骂道‘你丫的,老子才不想死’。
吉将军朝外喝到:“来人”。立马有两个士兵来到密室。
吉将军朝两个士兵吩咐道:“将此人关进大牢,严刑拷打,直到撬开他的嘴,撬不开,就拿你俩的命来抵。”
“是”。
两人领命,打开铁笼,左右挟着陆申而去。
将军府大牢审讯室内。
“说不说”。
一个士兵抡圆了鞭子用力抽在陆申的身上,每抽完一鞭就凶狠的问一遍。
此时的陆申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被铁索牢牢困住。
短短的时间内,陆申已经挨了快三十鞭,夜行衣早被抽的破破烂烂,到处是口子,身上也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这近三十鞭陆申竟能扛住,不吭一声,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哭天喊地,甚至小命不保。不过陆申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之前因为身体撞到铁笼受过重伤,所以抽到第三十鞭一下晕厥过去。那士兵那肯因此而放过他,泼了一盆盐水,疼的陆申瞬间醒来,嗷呜大叫,凄惨声充满审讯室。
陆申不禁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王八蛋,老子有机会出去,定会加倍偿还。”
“臭小子嘴还真硬,有命出得了大牢再说这些大话。”
又是一顿鞭子伺候。
配上盐水,那痛感真是不言而喻,血液混合着盐水顺着伤口流下,陆申咬牙切齿的忍了两鞭子,最终还是没挨过第三鞭,叫了出来。而那士兵听到这叫声却抽的更起劲,痛的陆申心里诅咒了这士兵祖宗十八遍。
那士兵又抽了十几鞭,总算停下,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抽的太累,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道:“妈的,这小子骨头真硬,这都不肯开口,我打都打累了,兄弟,你继续来抽。”说完将鞭子递给另外一个士兵。
那士兵接过鞭子,却并没有打陆申,而是将鞭子放在一边,来到放着烙铁的铁锅边,那铁锅里面足有大半锅炭,正呼哧呼哧的燃烧着。那士兵将烙铁从中取出,可以看见烙铁已经被烧得亮里通红。
士兵拿着烙铁慢慢逼近陆申,狰狞的笑道:“小子,现在开口还来得及,等下这个东西烙在身上,那滋味,可没鞭打这么舒服,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陆申怒目而视,朝着士兵啐了一口,这一口力道十足,正中士兵的眼睛。
这可把士兵气坏了,左手抹掉唾沫,懒得跟陆申再废话,一把撕掉陆申的夜行衣,将烙铁朝着陆申的胸口刺去。
“啊~~~~~~“
这一次叫声比之先前盐水浇伤口更加响亮,几乎响彻整个大牢。审讯室充斥着陆申的痛骂声、胸口发出滋滋的响声以及士兵的狂笑声,先前用鞭刑的士兵坐在一旁拍手叫好。
烙了一会儿,直到不再发出滋滋声,那士兵才撤了烙铁放回铁锅,陆申痛的几近休克,快要晕厥时被先前士兵又一鞭子抽醒,完全不让陆申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那烙铁士兵意犹未尽,将再次烧红的烙铁取出,准备继续施展烙刑。
眼看烙铁就要再次落在陆申的身上,陆申紧闭双眼,已经做好大叫的准备,这时只听先前抽打陆申的士兵大喝一声:“等一下。”
烙铁士兵停手,回头疑惑的望着先前那士兵,此时那烙铁离陆申的胸口只有三四公分距离,稍微喊的慢一些就有两个烙印了。
只见先前士兵来到陆申前面,捡起先前被烙铁士兵撕掉的夜行衣,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粗略看了一眼,脸色大喜,随后唤烙铁士兵一起来看,烙铁士兵看完也是一脸喜色,随后将烙铁放回原处。
接着那两个士兵也不再审讯陆申,拿着羊皮卷急匆匆的出了审讯室。
陆申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羊皮卷上写的什么,不过看那两个士兵的反应,自己暂时不用受刑了,陆申低头看了看看胸口,黑乎乎的烙印十分难看,严重毁坏自己玉树临风的潇洒形象。
不过转念一想,这羊皮纸上究竟是什么,难道是藏宝图的下落?对,这夜行衣是崔斯特给自己的,这羊皮纸肯定也是他留下,能让两个士兵如蒙大赦,必定是关于崔斯特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不知道这命还能保多久,毕竟自己也是盗取藏宝图的一份子,难保吉将军不杀掉自己泄愤。
不多时,那两个士兵返回审讯室,解开绑着陆申的铁索,拖着他将其送入另一间牢房内。
陆申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地面坑坑洼洼而且很硬,凉意十足,不过他也没有力气管这些,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神疲力竭的陆申,很快就睡着了。
但很快他又醒了。
他是被吵醒的。
先前押陆申的那两个士兵此刻又塞进来一个人,陆申勉强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被塞进的也是一个少年,面目清秀,年龄与陆申相仿,不同的是那少年一头黄发。
其中一个士兵,陆申依稀记得——受伤太重意识有些混乱,是先前拿烙铁要烙他的那一个,将少年使劲往里一推,少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回头骂道:“你大爷的,老子会走,再推老子试试,信不信卸了你的胳膊。”
那烙铁士兵边锁牢门边说道:“小子,使劲得瑟吧,也就能得瑟这半晚了。”
随后对着几个狱卒大声吩咐道:“将军有令,明天出海剿灭海盗,这两个人是海盗同伙,明早祭旗,好生看着,不能让他俩死了,要是有半点闪失,唯你们是问!”
“是”。众狱卒齐声道,均是一脸严肃,不敢怠慢。
随后那两个士兵离去,狱卒等士兵走后,继续喝酒划拳。
黄发少年嘴里嘟哝道:“文盲,妈的,真倒霉。”一个转身向前走,却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陆申,一脚踩到陆申的肚子上,不偏不倚正踩中伤口最集中处,痛的陆申弯腰大叫。
这可把黄发少年吓一跳,连忙后腿两步,待看清陆申后急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没看到你。”
陆申没有力气搭理他,心想再躺着也不是办法,实在太难受,用尽力气爬起来,忍痛朝墙边的木床走去,黄发少年见状立马上前扶住陆申,陆申也不推脱,毕竟有他的帮忙好走多了,很快便到达木床,背靠着墙休息。
还是床舒服一些,虽然是个木板床。
陆申闭着双眼,想继续睡觉,却无一点睡意,只好闭目养神,一旁的少年因为踩中陆申致使其伤口加深十分愧疚,想要上前安慰或者道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坐在床的另一头发呆。
就这样,两人各有所思,房内陷入沉默。
过了几分钟,那少年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个,兄弟,刚才实在对不住,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陆申”。
“陆兄你好,我叫伊泽,伊人的伊,浩泽的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