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杂着飘雪,雪花不大,但会积少成多。观景阁的亭子上已经积满了一层白色的雪花。
雪花落在脸上,带着一丝冰凉,让人带着几分清醒。
“怎么?很喜欢雪?”眼前的女子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飘雪。龙兴云也跟着她的视线抬眼看去。
“大熙很少下雪,就算在塞外驻守的那几年也罕有飘雪。感到新奇而已。”既然龙兴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她南宫影心也不希望因为刚刚的话而让双方尴尬,所以也保持着过去与龙兴云如朋友般的相处方式。
“天宜每年都是鹅毛大雪,到了那边,你会慢慢习惯的。”龙兴云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瞥了一眼依旧稀稀疏疏飘落的雪花,便低头帮南宫影心轻轻拨了拨挡在眉前的发丝撄。
“到了那边?”虽然话语无奇,但南宫影心却从那字眼中读出了不一样的讯息,“我们要去天宜?”
“嗯。明天就出发。我们回天宜。”龙兴云低头看着脸上有一丝惊讶的女子,认真道,“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嫁给我,你都是我的,所以别想逃离我的身边。偿”
南宫影心以为龙兴云已经将刚刚的事情放置,却没料到无论自己的决定是什么,那男子心里的决定只有一个。那人根本没有给她任何选择,这道题只有一个答案。
“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你的身体禁不住长时间的风雪。”南宫影心还在发怔,身后那男子抬眼看了看飘落的风雪,直接横抱起那女子,便直接往山下走去。
“喂!龙兴云你……”毫无预兆地将自己抱起,南宫影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那人的脖子。
白衣女子被龙兴云抱在怀中,而那女子紧紧地搂住那男子,这样的动作让人看着容易产生误会。
意识到自己与龙兴云的动作有些暧昧不清,南宫影心挣扎了几下,试图从那人的怀抱中下来:“龙兴云你这是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可龙兴云早就料到南宫影心会有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更紧地抱住眼前的女子,一步一步稳健地往山下走去:“阶梯旁边是悬崖,你不想摔死的话,最好安安静静地呆着。”
南宫影心眼睛瞟了瞟身旁的栏杆处,观景阁所建之处就是悬崖峭壁,石阶旁边就是万丈悬崖。龙兴云说得对,如果她胡乱动的话,一个不小心翻下悬崖,他们两个人定然会尸骨无存。无奈之下,南宫影心只能乖乖地窝在了龙兴云的怀里,不敢反抗半分。
龙兴云抱着怀中的女子,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步履稳健,而南宫影心在那人的怀中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其实,她并不讨厌龙兴云,相反的,她觉得与他有一种前世般的熟悉感。但那也只是“前世”,而且有种恍然如梦。
“龙兴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亲密的举动让南宫影心有些有些不知所措,“而且我是大熙王妃。”
“大熙王妃?是又如何?”龙兴云不屑地轻笑一声。你也是我天宜的王妃!
“我……”没想到龙兴云会是这样的回答,南宫影心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别担心,你不愿意的事情,我是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你重新接纳我的。”脚步声回荡在山谷中,南宫影心头顶上淡淡飘来龙兴云的话语。
不经意瞟到龙兴云手腕上绑着的绷带,虽然有些疑惑,但听着龙兴云的话,即使南宫影心心里突然一震刺痛,却依旧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可以相信吧。
如果初冬的寒意还不明显,那现在的冬意已经渐浓,到处一片万物俱寂。
昨日的小雪早已停止,如今虽然没有出现冬日的暖阳,但也没有了昨日的狂风,只是温度依旧较低。
马车在并不宽敞的小道上飞驰着,马蹄声哒哒。
南宫影心的伤还没有痊愈,依旧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奔波,所以与龙兴云坐马车,墨风负责驾马车,而绿竹、白英、红棠三人人骑着骏马跟着马车。
虽然山路并不好走,但墨风的驾车技术非常娴熟,即使是路面凹凸不平,在马车内的南宫影心并没有感觉到过多的颠簸。
“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南宫影心微微打开车窗,看着外面的环境,脸上有几分疑惑。
“官道上有人等着我们。”龙兴云看了看窗外,将身后的白虎毯子直接盖在那女子身上。
“官道上有人等?”南宫影心今日一身鹅黄色的裙裳,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那小道上没人等?”
“我估计无论是官道还是小道,都会有人在等候着我们。”风从窗缝中吹进,龙兴云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将便携式暖炉上正暖着的药罐拿了起来,“选择小道只不过是因为小道上人少,我们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他们是敌是友呢?”南宫影心好奇地转身看着身后的男子。
“不想让你跟我回到天宜的人,对你来说是敌是友?”细长的手指隔着锦帕,将发烫的药罐从暖炉上拿了下来,然后缓缓地将里面温着的药倒在白玉碗里。
“通常不想让我去天宜的人有两种,一种或许是想带我离开,回到大熙的人;另一种只怕是想取我性命,不让我去天宜的人。”青丝挡在眉前,南宫影心伸出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不过,现在知道我是练沧澜,并且在你手上的人并不多,所以如今怕是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黑色的药汁从药罐里慢慢流出,带着一丝颠簸的马车并受影响,甚至不曾渐出一滴。黑乎乎的汤药虽然在白玉碗里,却依旧不能给人带来半点食欲。
浓郁的药味,让人觉得有些苦涩。南宫影心闻着药味儿,直接将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完全打开。
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却瞬间将马车内的浓郁药味儿瞬间吹散。
龙兴云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地将药递给了南宫影心:“害怕吗?”
“害怕?害怕什么?冲着我来的敌人,还是这碗苦得让人瘆得慌的药?”听着龙兴云的话,南宫影心到是微微一笑,杏眼中带着几分淘气,“别的暂且不说,我现在最害怕的是那个人!”
听着南宫影心的话,龙兴云深邃的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南宫影心一手端着盛得满满当当苦涩药汁的药碗,一手指了指一直跟在马车左边的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子:“我这段时间吃的药,恐怕比上辈子和上上辈子加起来的还多!现在我一见到白英姐姐就害怕!”
南宫影心说着,还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如顽童般的动作,让龙兴云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