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制台,又出什么事了?”吴超越赶紧问道。
“刚收到的湖南急报,那三个洋人被湖南按察使魁联在岳州给扣住了。”
花沙纳哭笑不得的说道:“那几个洋人在长沙招摇过市后,骆秉章怕他们惹出更多麻烦,就硬是把他们给送了回来,结果船只到了岳州,就被驻守在那里魁联给扣了,骆秉章派了护送的人,也全被魁联当人证给抓了起来。”
“魁联疯了?他敢强行扣押巡抚衙门的人?”吴超越强忍心中惊喜问道。
“他应该是被骆儒斋给气的。”花沙纳苦笑答道:“朝廷把他从岳州知府任上升认为湖南按察使后,骆儒斋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借口魁联需要掌军,死活不让魁联移驻省城,魁联几次请求回省城都被骆儒斋拒绝,心里肯定一直憋着一团火,这次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就不会放过了。”
说罢,花沙纳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不出意外的话,魁联弹劾骆秉章的折子肯定已经送往京城了,他是正三品有密折封奏之权,老夫无权阻拦,更无权知道他的奏折内容,所以这件事,就是老夫也拦不住了。”
吴超越简直恨不得把从没见过的湖南按察使魁联抱着亲两口,强压住心中狂喜,吴超越又装出了一副焦急模样,说道:“这事麻烦是大,洋人一旦深入内地,地方官府有权扣押了移交就近的洋人领事馆,魁臬台扣人合乎国法,谁也无法阻拦。骆抚台又得罪过他,他要是咬着不放,骆抚台就没办法抽身啊。”
“更麻烦的是,这事老夫还不能出面调停。”花沙纳神情更加无奈,说道:“骆儒斋故意排挤魁朕的事,老夫早就知道,魁朕为了这事还找老夫告过状,被老夫借口不便过于插手地方事务推辞了。这会老夫要是出面替骆儒斋说话要人,魁朕肯定会认为老夫是故意拉偏架,以他那驴脾气……,唉,麻烦肯定只会更大。”
摇着头唉声叹气了一番,花沙纳强打起些精神,说道:“说正事,慰亭,老夫急着来找你,是要你赶快派人去岳州探望那三个洋人,也保护好他们,千万别让魁朕那头犟驴做出什么傻事,去年广西那边杀了一个洋人神父,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我们湖广可不能出这样的岔子。”
说罢,花沙纳拿出了一份名字空白的公文,让吴超越安排会说洋话的人代表湖广总督衙门,去岳州照顾和保护那三个被扣洋人,不求从魁朕那里要到人,只为制止魁朕犯傻,象广西西林县令那样直接一刀私自深入内地的洋人。然后花沙纳起身告辞,颇尊敬花沙纳的吴超越亲自把他送出巡抚衙门,直至辕门方才分别。
还是在花沙纳的轿子走远后,赵烈文才凑了上来,对吴超越说道:“慰亭,我和郭嵩焘闲聊的时候,曾经听他提起过魁朕,似乎和魁朕小有交情,要不找筠仙来问问,看他能不能去说服魁朕先放人?不然的话,这事闹得越大,麻烦就越多。”
赵烈文当然不知道花沙纳在私下里对吴超越的嘱咐,眼睛一亮的吴超越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花沙纳的谆谆教导,立即就吩咐道:“好,惠甫你亲自去请筠仙先生到后堂说话,看看他能不能做到这点。”
赵烈文答应,立即去签押房寻找新近加入吴超越幕府的郭嵩焘,结果赵烈文前脚刚走,吴超越后脚就把亲兵队长吴大赛叫到了面前,在吴大赛耳边低声说道:“去准备一千两银子。记住,要现银,全部要朝廷发给我的养廉银子,打得有湖北藩司印花那种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