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面前,白狼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双手倏忽上扬,要用一双肉掌夹住王庸的剑锋。
哪怕手受伤,手指断掉也在所不惜,只要保住命就行!
很可惜,白狼想的不错,但是他不知道王庸这把剑的锋利。他以为只是如军刀匕首一般的兵器,豁出去手指可以夹住。
嗤!
如壁纸刀划破数层厚的纸张,轻易的让人不敢相信。
一根根手指整齐掉落,被戈壁的大风吹动,滚出去老远。
白狼兀自保持着夹住剑刃的姿势,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指已经离开手掌。
王庸没有任何表情,剑锋急速一转。
心月狐软剑就像是一个高速旋转的盾构机,刷刷刷在白狼掌缝里转动起来。
地铁施工时候人们经常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机器,它轰鸣着将山体凿开,巨大的刀盘转动,山石瞬间变成碎屑纷飞,那种场景让人惊叹。那玩意就是盾构机。
王庸此时手里的软剑就如同一个小型盾构机,刀盘转动将白狼的手掌一点点切掉,直至只剩下一层累累白骨。
“啊!”白狼这时候才感觉到疼痛。
他声嘶力竭的狂吼着,似乎这样才能发泄他的痛感。不过视觉上带给他的冲击感似乎远超身体上的,那种白骨呈现眼前的恐怖场景,让这个爆恐头子都觉得汗毛倒竖。
“魔鬼!你是魔鬼!你一定是魔鬼!”
白狼就跟失心疯了一样喃喃说着,然后拔腿就跑。
王庸任由白狼跑着,等白狼跑出去百米远,王庸才不疾不徐的追赶。
片刻后,王庸就出现在白狼前面,抱剑而立。
白狼一愣,然后换个方向再跑。
可王庸就跟鬼魅一样,不出半分钟,肯定又挡在白狼身前。
没几次,白狼就彻底崩溃了。他用断掌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体觳觫颤栗。
“给我个痛快吧,求你了!”白狼哀求。
王庸冷冷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在屠杀那些普通民众的时候可曾想到给他们一个痛快?你们刻意制造血腥恐怖场面,将人当牲畜一样对待。那时候你怎么没有给他们一个痛快呢?所以,今天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会死的比那些无辜的亡灵更惨。”
听到王庸的话,白狼一下子瘫倒在地,面无血色。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上下颌咀动,却是要咬舌自尽。
而王庸看见这一幕,非但不阻止,反而一副看戏的模样。
“从代医学的角度分析,武侠小说那种咬舌自尽的描述并没有科学依据。在现实生活中常能见到许多人由于种种原因造成舌头受伤,甚至部分缺失,仍然存活的例子。 而想要实现所谓咬舌自尽,只有三种情况。
1、人在咬舌的时候,是从舌根咬断的(嘴里的那部分的根部),剩下的部分就会堵塞气管,使人窒息死亡。
2、舌头有丰富的血管,咬舌后流血过多而死。
3、咬舌后的剧痛会让人暂时失去理智,较大量的出血及口腔分泌物很有可能会被吸入气管造成呛咳,而呛咳则会进一步使缺氧情况加重,因机械性窒息和创伤性昏迷而引致死亡。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个过程都是比较缓慢的,你完全有时间享受完我给你的‘待遇’再死。所以,不要急,慢慢咬,我等得起。”
王庸淡淡说着。
这一番话就像是恶魔之语,瞬间让白狼咬舌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王庸,已经彻底失去了跟王庸对抗的勇气。
“不咬了?那到我了。”王庸冷冷说,然后转头看向后面的陈玮玮。“你如果介意,可以转过头去。”
陈玮玮一脸的漠然,回答:“我也是国安出来的,什么刑讯手段都见过。你随便施展吧,我没事。”
王庸点点头,然后将白狼提起,开始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报复”。
戈壁里不时传来一声声的惨嚎,声音凄惨到让人不忍猝听。就连自诩为见惯了的陈玮玮,到了最后都忍不住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以前陈玮玮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多刑讯知识了,看到王庸施展的这些她才明白,她那些远远不够。跟王庸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哂。
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一套刑讯手段,能够将人折磨到这种地步,还不让人致死。几乎就是把世间所有痛苦都施加于一个人身上了。
半小时后,白狼连哀号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有气无力的眼神跟丝丝喘息声音。
他已经痛到麻木。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白狼绝对不会再选择走这条路,而是宁愿在他那个简陋的烧烤摊子上经营一辈子,哪怕赚不到多少钱。
“给他个痛快吧。”陈玮玮终于还是看不下去,出声道。
王庸看陈玮玮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旁边的心月狐软剑,似乎是准备给白狼一个痛快了。
而就在王庸举剑的刹那,陈玮玮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大叫一声:“等等!”
然后她急速从衣服里摸出一个u盘,冲还有最后一口气的白狼问道:“密码多少?”
白狼翻一下眼皮,看清陈玮玮手里的u盘后,艰难吐出一串数字。
那就是u盘密码了。
说完之后,白狼徐徐说出两个字:“谢谢。”
显然是在感谢陈玮玮的求情之恩。
王庸漠然旁观,见两人再无对话,随手挥剑,剑刃刺穿白狼心脏,将他最后一口气带走。
“密码你记住了?”陈玮玮静静看着王庸处决完白狼,问道。
“记住了。”
“这是从白狼巢穴里偷出来的,虽然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直觉认为很重要。送你。”说着,陈玮玮将u盘抛向王庸。
王庸接住,看一眼,然后将u盘揣在兜里,转身就走。
陈玮玮一愣,不禁发问:“你不杀我了?”
王庸头也不回的回答:“我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虽然他们都该死。我不想再多一份杀孽。”
谁知这话却换来陈玮玮一顿嘲讽:“一个屠夫说想信佛,你觉得别人会信吗?既然你选择了屠夫这个职业,那就不如做到底,将那些肮脏的猪猡杀得干净。杀一是为罪,杀万是为雄。这话你没听过吗?”
王庸停住脚步,斜睨陈玮玮一眼,道:“你在求死?”
陈玮玮粲然一笑:“当然。我完成了我最后的使命,这个世界已经再无留恋。这位屠夫,你可以送我一程吗?”
王庸沉默半晌,看着陈玮玮那灿若朝霞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忽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痛楚。
他想到,切茜娅死前也是这般笑着的。
“麻烦你。多谢。”陈玮玮语气笃定,再度冲王庸道。
王庸终于转回身,轻轻道一句:“不客气。”
然后扬手,一蓬鲜血从陈玮玮白净的脖子处溅出,陈玮玮应声倒地。
犹豫一下,王庸还是将陈玮玮的尸体抱起,找到一个天然吹出的沙坑,轻轻放了进去。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一个让人尊重的女人。理应得到安葬,而不是曝尸荒野。
将陈玮玮尸体埋葬,王庸才离去。
半路上,王庸直接拨通了朱维权的电话,大致将这边的情况讲了一下。
而朱维权只回了一句话:“我在边疆市警局中心。”
王庸一愣,随即知道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国安高度重视。陈玮玮毕竟是国安叛逃特工,这事国安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立刻派朱维权过来全权处理。
“我马上到。”王庸挂掉电话,就赶往边疆市警局。
到了警局,王庸看到朱维权正跟一个局长模样的人交谈着。
“王同志来了?”朱维权察觉到王庸到来后,立马终止跟局长的交谈,站起身迎接王庸。
随后拉着王庸的手,走到那位局长面前,说:“这位就是我们国安此次派遣到最前线的王同志。”
局长脸上堆满笑容,伸出手就要跟王庸握手。
谁知王庸根本就没搭理他的意思,只是冷着脸反复询问一个问题:“死了多少人?”
局长尴尬的收回手,讪讪道:“不多,三个当场死亡的。还有四人重伤,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其余都伤得不重,还算在可接受范围内。”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有七个人因我的失误而死?”王庸眉间闪过一抹痛苦,问。
“不是这么讲的怎么能是你的失误呢?王同志你可是我们的功臣”局长想要夸奖王庸几句。
可还没说完,再次被王庸打断:“我可以见见死亡那三人的家属吗?”
“这倒是可以。不过你需要注意一点,死者家属目前情绪比较激动,可能会作出很过激的事情来。”局长犹豫一下,答应了。
随后王庸就被带着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人。
这些人就是死亡三人的父母跟妻子。
王庸看见这些人后,什么都没做,直接就是对着他们深深一鞠躬:“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给他们带来了灾祸!是我能力不够,没能救下他们!”
原本就情绪激动的家属一听王庸这话,还以为王庸是罪魁祸首。
瞬间就有几人围上来,有伸出手朝王庸挠的,有冲王庸吐口水的,还有抓住王庸头发又打又骂的。
而王庸就像是木头人一样,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任由这些人攻击打骂。
“始作俑者”这四个字就像是一个心魔,深深植入王庸心底,让王庸沉沦在自责的苦海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