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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钟承止:若看到奇之内容,便是太过跳跃,请过几时辰再返来。m 精彩东方文学|

    后日,三月初五,杏榜放榜。本以为春雨会连绵不绝,霏霏无期,却好似为上榜学子们庆贺一般,万里碧空。

    杏榜之所以被称为杏榜,自是因为放榜之时正是杏花绽放的时节。

    京城内城,各个深宅大院的院里院外都种有不少杏树,最近早已开得满城飘香,红明映天,仿佛无处不是飘渺着粉霞绯雾的琼台楼阁。

    魏老一大清早派下人去看了榜单,重涵刚睡醒听到道喜:

    “恭喜,二少爷与钟公子都高中杏榜!”

    自己中榜前日已得知,钟承止上榜则是今日才确定,重涵乐得喜不胜收,一个咕噜滚下床洗漱穿戴好往钟承止那边跑。因为前日说好今日一同去看榜,钟承止早起床在院子里等着重涵。

    一夜春雨,满地杏白。

    钟承止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于院中杏花树下,一手拿着一枝断枝,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落杏飘散,环若碟飞,扬起衣角袖舞,卷着黑发白袂,在空中伴风轻随。

    晨光薄渺,朝霞情雾,透过晶莹的露珠,摇曳的枝叶,穿过芬香的花蕾,润雨的湿尘,洒在满园遍地如雪如云的花瓣之上,洒在花瓣中温婉如玉的笑颜之前,洒在青涩赤纯的少年心中。

    重涵刚刚进院子便呆然而立。

    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

    ……

    钟承止见重涵不动便拿着那断枝朝着重涵走过来,笑了笑说:

    “怎么?发什么呆,不是去看榜么?”

    “……”

    见重涵没回话,钟承止还以为是自己拿着一根长长的断枝有何奇怪:

    “这个,昨夜打落的,可以放在屋里。”然后把断枝递给重涵。

    重涵没有接过断枝,而是一把抓住钟承止拿着断枝的手:

    “没……没什么。魏老一早叫人去看过了,我们都中了。”

    钟承止继续微笑说道:“那还去吗?”好像自己上榜如再普通不过的事一样,毫无波澜。

    “当然去的……走吧。”重涵继续握着钟承止的手,转而十指相扣,另一手接过断枝交给下人要他放在自己房里,便与钟承止、景曲一起出门了。

    杏榜放榜张贴在贡院大门外院墙上。钟承止、重涵过去时,果然榜前已经密密麻麻围了成圈的人,外围马车轿子也排了一堆。其实富家子弟肯定早有下人来看过榜了,还来的多半是榜上有名,自己来瞧瞧热闹的。

    没一会找到了李章明、张海云和韩玉,一问张海云果然也中了,而韩玉满面的春|色丝毫不亚于满城的杏花,那自然也是榜上有名。重涵与张海云在一旁不停揶揄,这绝对是情的力量。而李章明居然位列第六,这可是上好成绩,也很是高兴。

    几人聊聊走走到榜前的人堆外,想看看自己的名字,李章明的位列第六知道位置很容易找到,其他几人的名字不是那么容易找了,主要是太远也看不清楚。

    正都摇头晃脑得找个不停,景曲直接在一旁读了出来:“第二十一名,张海云。第二十九名,重涵。第四十二名,钟承止。第二百八十七名,韩玉。”

    其实魏老找人看了榜,怎会不知道名次,只是重涵既然要亲自来瞧瞧,便留点悬念给他自己看,没有明说。

    重涵一听,喜不自胜。若殿试也是按这个名次,不但他同钟承止、李章明、张海云都能进二甲,而且与钟承止的赌约便是自己赢了,想着乐。若不是因为这个,以往重涵定要与张海云打闹一番,居然比自己排位要高。而韩玉这排名基本快是榜上垫底了,但对他来说已是足够,过了便好,这没到最后几名还算是高于预期。

    几人商量了下干脆一起去到霞凌阁吃饭,顺便当是庆祝一番。

    既然白日,又如此好天气,还是坐在外围六楼。外围座位可以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小曲,轻轻悠悠。

    李章明:“再要准备殿试了,你们说今年皇上会选何样之题?”

    张海云:“现在国泰民安,又无外患,起码定是内政,不会提及外交战事,而这两年又没什么水旱之灾。”

    重涵:“排开这几样无非是民生,税赋,人事,生产,土木。”

    张海云:“现在当年新旧党争遗病已消愈,国库充盈,又无战事,应当不会在税赋理财上有大的动静。”

    李章明:“新皇登基两年多除了这次北征,也未见有好大喜功,南北新官道又竣工不算久,也应不会在近几年有大的土木之兴。”

    重涵:“不过正是没有水患之年,才是兴修水利的最好时机,等真有干旱洪水也晚了,做一小问也是有可能的。”

    张海云:“内务*近年更胜。”

    李章明:“若考二三问,人事生产应该逃不掉。”

    ……

    重涵与李章明、张海云如此讨论着天子心事,猜测会出何题。韩玉对这种无甚兴趣,从不插嘴,心想自己只能靠一手好字看能不能往前多混几名。

    钟承止也不发一语,微笑听着三人讨论。李章明发现钟承止没有说话,会试前每日在重涵家温书时,钟承止并不寡言,常有高论,便对钟承止问道:“承止认为如何?”

    钟承止笑笑,没有多说:“我也认为是人事。”

    重涵在一旁抱怨:“新皇登基第一次科考最难猜,都还不知皇上喜好,我们撞上了。别说题目,连卷子上是该当忠臣言辞凛冽,还是该当佞臣溜须拍马都不知道。”

    李章明哭笑不得道:“你小点声,天子喜好可不是随便能猜的。”

    重涵:“错了,当官一半不是猜天子喜好,是不能明猜,要在心里闷着猜。”

    ……

    几人随随便便吃着聊着,之后话题又岔到别处,又开始了一贯的揶揄戏谑,嬉笑怒骂。

    从霞凌阁六楼往外望去,整个京城都被杏花的薄红覆盖,仿佛用眼睛能闻出清香流动。

    少年登科,前程一片,正如春日花开,如繁似锦。可谁又知春花落尽便是热火与秋凉。

    下午回到家,已经来了不少亲戚,重夫人早设好了家宴,自家也好好庆祝了一番。之后几日同会试之前一样,重涵又把李章明叫来,与钟承止三人一起日日看书讨论做文章。

    其实对于这种大官子弟,到此一步便能保了同进士出身,入了门槛便足够了。

    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之后怎么走经常除了才华还免不了别的东西。而如果过不了科举,进不了门槛,前面则更加麻烦,即便进了也难免被人说来路不正。所以韩家才对韩玉的要求是能过会试便足够。

    重涵其实一样,若不是有与钟承止的约定,估计连书在何方都不记得了,决不会在杏榜到殿试这短短十日,居然还温书?还如此认真?这下不只魏老,连重夫人与重熔都大叹这是儿子弟弟终于长大了?

    殿试之前,还有一个简单的复试,也是确定有无靠作弊中榜,实际作起文章来狗屁不通的那种。

    之后三月十五,殿试当日。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钟承止对重涵笑着说,一步从重涵怀里出来又坐在先的位置上。重涵也顺势坐下,总算是安下心来。景曲平安不动声色,其他三人全目瞪口呆地看着钟承止。

    张海云摇着头打趣说:“这下今年的霞凌榜两个第一都要被承止占了,要其他人怎么混。”

    李章明点点头,看着钟承止感叹道:“承止这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啊。”

    韩玉张海云听到便嗯嗯嗯地在一旁猛点头。

    重涵横了李章明一眼,明白他言下之意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包含有谁,虽然知道李章明绝不是故意揶揄的。

    韩玉刚刚气氛紧张的时候终于把魂从繁斐那收了回来,此时见钟承止平安无事下场,魂又放了一半出去:“承止真是厉害,不知道繁斐刚刚伤到没有……”

    钟承止此时听了却说:“我去帮你看看。”然后起身往擂台的一侧做后台用的棚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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