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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师叔英年早逝,对冉家打击实在太大了。”马车奔出一阵,远离冉家后,申亦柔不禁叹道。
肖逸也是一叹,发誓道:“冉前辈因我而死,冉家之事就是我之事。日后若再有人寻冉家的麻烦,必然得过我这一关。”
申亦柔也道:“也是我申亦柔之事。日后,申家和冉家同进退。”
肖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弄不清楚,申亦柔话中的申家是否将自己包括在内。
这时,又听申亦柔悠悠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冉前辈还活着。”
肖逸知道申亦柔也是因为冉霖甫魂灵尚在的缘故,于是安慰道:“天xià之事,无奇不有,或许冉前辈在九幽之地,也能长生不灭。”
申亦柔道:“但愿如此。”
二人沉默一阵,气氛顿时显得沉闷起来。
申亦柔为缓和气氛,忽然说道:“我一直以为,大哥是正人君子,从不会说谎。没想到,骗起人来,如此在行。”说到后来,竟咯咯地轻笑不止。
肖逸登即赧颜道:“迫不得已,只能一切从权。我这是以恶制恶,算不得骗人。”
申亦柔道:“大哥说的不错,对付这等人,任何办法都可使得。不过,从冰刹海一别,再见大哥后,我感觉大哥整个人都变了。若是放在过去,大哥就是和高家人拼命,也绝不会做这等事。”
肖逸微惊道:“有吗?”回想过往,好像的确如此。
过去,自己心思沉重,诸道不明,许多事情都要分个对错。如今,闻过诸道,反而不死守道法,一切事情率性而为,只要认为对的事情,从不计较施法对错。
肖逸怅然道:“道家坐忘有三重境界,一曰见我,二曰忘我,三曰真我。或许,我现在是到了真我之境了吧。”
申亦柔听得玄乎又玄,赞道:“大哥已到了最高境界,修为定然提升不少了。”
肖逸却摇头道:“这只是一种心境而已,与修为没有关xi。”
二人说说笑笑,渐jiàn摆脱了刚才从沉闷之感。
日上三竿,朱门深院内传来郎朗的晨读之声。之乎者也,韵味深长,煞是好听。
肖逸闻听读声,忽然感觉异常熟悉,脑海中竟浮现起父亲在树荫下教其背书的情景。只是当时年幼,生性顽劣,根本未将听进耳去。此时想起,不知是悔、是愧,还是思念,当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又行了近一个时辰,其上仅剩七八家府邸,已然十分接近孔庙。
肖逸心中骇然道:“难道申家在孔门的地位如此之高?”委实有些难以置信。
在一处独立高墙下行了一阵,遥见前方两座府门并立,相距甚近。肖逸不禁笑道:“这两家想必关xi极好。”
申亦柔轻“哼”了一声,竟似兴致不高,顿了顿,才道:“前面第二座就是我家了。”
肖逸道:“终于到了。原来申家在孔门的地位如此之高,我倒有些孤陋寡闻了。”
谁知,申亦柔却叹了一声,道:“那已是过去了。”
肖逸讶道:“过去?此话怎讲?”
申亦柔迟疑片刻,才道:“有些事情,现在也该说于大哥了。”
肖逸心中一突,暗道:“终于到时候了吗?”内心竟有些紧张起来。
只听申亦柔道:“孔门七十二贤,闻名天xià。申家之所以地位不低,是因为七十二贤中,有我申家的一对亲兄弟,一名申党,一名申枨。”
肖逸惊叹道:“一对亲兄弟?”
申亦柔颇为自豪道:“不错,亲兄弟。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是以,申家学问和修为都算不得高,但是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共同进退,使得申家地位远远高于别家。”
肖逸道:“难怪!申家兄弟有此优势,自然胜于他家。”
申亦柔道:“万年来,申家一直人丁兴旺,地位尊崇。可是到了近数百年来,也不知是何缘故,孔门上下,子嗣皆有所减少。申家也不例外,成了一脉单传之势。不过,因为两家关xi极好,血脉虽然远了,但始zhong亲如兄弟,荣辱与共,地位依旧不减。直到近二十年前,大丘城突逢大变,我叔父叔母不幸卷入其中……”
说到此处,声音减弱,竟说不下去。
肖逸神情一悲,强忍感情,问道:“亦柔叔父叔母怎么称呼?”
申亦柔道:“我叔父申霖远,叔母季芳华。”
“申霖远,季芳华……”肖逸内心激动,不停地默念着这两个名zi。长大成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父母的名zi,恨不得将其地刻在脑海中。
申亦柔发现了肖逸的异状,不禁问道:“大哥都知道了吗?”
肖逸沉重地点点头,问道:“负屃印真的是我父母所盗吗?”
申亦柔大感惊yà,不知肖逸从何处得知,但也没有细问。摇了摇头,道:“孔门之内将负屃印的事全都推到叔父身上,但是我父亲不相信。在我小时,我父亲就一直跟我说,叔父是冤枉的,让我要牢记在心,想方设法为申家洗刷冤屈。”
肖逸心中虽痛,但表现的十分平静,道:“如此说来,此事尚有蹊跷,但始zhong未明?”
申亦柔点头道:“我父亲虽坚持说叔父无罪,可是旁人不信。我父亲脾气暴躁,初时和他们理论,经常大打出手。后来吃了几次亏,才收敛许多。但是之后几年里,我父亲始zhong未放qi,一直在暗自查访此案。”
肖逸闻此,倍受感动,心道:“有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申亦柔突然面显悲伤道:“在我八岁那年,父亲半夜而归,突然将家人聚到一起,说他发现了一些线索,需要往孔庙一探。但是此行十分凶恶,不得不提前安顿好后事。”
肖逸心中大惊,虽明知时过境迁,故人已逝,但还是忍不住惊呼道:“这怎么使得。”
这时,申亦柔眼眶中已浸满了泪水,泪花打转,却始zhong强忍着不让其掉落,哽咽道:“那一夜,我父亲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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